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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架金大中

劇情片日本2002

主演:崔日華  柄本明  江波杏子  濱田浩文  原田芳雄  香川照之  金秉世  金甲洙  甲本雅裕  李相日  磨赤兒  光石研  水上龍士  中本奈奈  利重剛  佐原健二  佐藤浩市  田中要次  筒井道隆  梁銀容  大口廣司  

導(dǎo)演:阪本順治

播放地址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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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3-10-20 20:20

詳細劇情

  1973年6月,駐日韓國大使館一等書記官金車云等人接到命令,準備綁架正在日本的韓國在野黨領(lǐng)袖金大中。行動代號“KT”。從陸軍軍官學(xué)校時期起就與樸正熙保持聯(lián)系的自衛(wèi)隊幕僚二部部長XZ田,以及為韓國中央情報局提供支持的幕僚二部部員富田等人運用各種手段追查金大中的下落。大使館內(nèi)部的線人通過接近采訪過金大中的記者神川得知金大中將于8月9日進行演講。金車云得報后,立刻布置具體作戰(zhàn)計劃。但由于計劃敗露,他們不得不提早一天行動,終于綁架成功。然而正當(dāng)他們準備坐船返回韓國時,自衛(wèi)隊在美方的要求下出手開始阻止他們的行動………

 長篇影評

 1 ) 《綁架金大中》電影劇本

《綁架金大中》電影劇本

文/(日本)荒井晴彥
譯/洪旗

黑色的畫面,傳出播音員的聲音——
“上午11時左右,五名右翼分子模樣的男人沖入位于市谷的自衛(wèi)隊駐地。
“作家三島由紀夫(注1)等人占領(lǐng)了市谷的自衛(wèi)隊東部方面總監(jiān)部,將益田兼利總監(jiān)劫為人質(zhì)。”

行駛中的自衛(wèi)隊吉普車
字幕:1970年11月25日
駕駛吉普車的是菊村軍曹。
在后面的座位上坐著身穿軍服的富田滿洲男三佐(陸上自衛(wèi)隊陸上幕僚監(jiān)部第二部,35歲),臉上顯出焦急的神色。
車上的收音機傳出播音員緊張的語音:“三島由紀夫站在陽臺上開始發(fā)表演說。演說的內(nèi)容似乎是號召自衛(wèi)隊奮起?!?br>
行駛的出租車
車內(nèi),《東京夕刊》的記者神川昭和(45歲)抖著腿在吸煙。
車載收音機播報的新聞:“三島由紀夫等五人沖入該處時,用日本刀砍殺了上前制止他們的自衛(wèi)隊軍官?!?br>
行駛的自衛(wèi)隊吉普車
播音員的聲音:“在自衛(wèi)隊軍人們激烈的呼喊與怒吼聲中,三島由紀夫三呼‘天皇陛下萬歲’之后,從陽臺上跳了下去?!?br>富田:……
飛機的轟鳴聲。
天空飛過新聞單位的直升機。

陸上自衛(wèi)隊市谷駐屯地·記者見面會
警視廳工作人員:從兩個人……當(dāng)時的狀況來看嘛,像是自殺。這是根據(jù)總監(jiān)室的報告做出的判斷。
新聞記者:目前他們是傷重不起呢,還是已經(jīng)死了?
工作人員:死亡了。已經(jīng)死亡了。
新聞記者:兩個人都死了嗎?
工作人員:兩個人都已死亡。至于另外的三個人,情況嘛……我看是被斬首的。
記者們發(fā)出一片交頭接耳和嘆息的聲音。
工作人員:哦——署長在12時23分已經(jīng)進入總監(jiān)室進行了確認。
“聽說沒有頭……是這樣嗎?”
記者當(dāng)中有人喊道。
工作人員:頭還是有的。主要……那個……頭是與身體分離開的狀態(tài)。
新聞記者:兩個人的頭……都是這樣嗎?
工作人員:是的!
又是一陣嘆息般的嗡嗡聲。
神川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這里。

同·總監(jiān)室前
神川從警察們的身邊鉆了過去,把照相機的鏡頭伸進破碎了的窗玻璃中,向總監(jiān)室內(nèi)部拍照。
神川被警察拽回警戒線外。
富田走來。
富田將一束菊花擺放在總監(jiān)室的門口,合掌默哀。
神川朝富田按下了照相機快門。
富田注視神川。
富田走近神川,揮手一拳打去。
神川倒了下去。
富田轉(zhuǎn)身走了。

青瓦臺(大韓民國總統(tǒng)府)·一室
字幕:1971年4月28日,漢城
銀幕上,在野黨第七任總統(tǒng)候選人金大中,正在獎忠壇公園舉行的百萬人集會上發(fā)表演講。
一動不動看著銀幕的男人的背影。
李厚成進入室內(nèi)。
字幕:韓國中央情報部(KCIA)部長·李厚成。
李厚成(朝語):閣下、閣下,壓倒性的勝利!祝賀您三選成功。
背對鏡頭的男人站起身來。
字幕:韓國第六任總統(tǒng)·樸正熙
金大中的聲音弱化。
樸正熙(朝語):票數(shù)?
李厚成(朝語):6,342,828票。
樸正熙(朝語):金大中呢?
李厚成(朝語):5,395,900票。
樸正熙:……
李厚成(朝語):相差946,928票。
樸正熙:……
李厚成(朝語):我們盡了一切努力,包括收買、威脅有權(quán)者,偽造選票,收購棄權(quán)者的選票,把選金大中的票當(dāng)作棄權(quán)者的廢票、無效票處理,等等。
樸正熙(朝語):……花了這么大力氣,只多出94萬張選票?投票站有9401處,也就是說,一個投票站才多出了100張選票嘛。
樸正熙凝視著銀幕上的金大中。
樸正熙(朝語):也許,尼克松會拋棄我,轉(zhuǎn)而選擇金大中了。
李厚成(朝語):閣下,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告訴您……
樸正熙:……
李厚成(朝語):這里的警備部隊的選票,絕大部分投給了金大中。
樸正熙轉(zhuǎn)身,向放映員示意。放映機停下來。銀幕上金大中消失了。
樸正熙走出室外。

昏暗中,三輛轎車朝光州機場的方向疾馳
字幕:1971年5月25日
一輛出租車從后面超了上來。
出租車里的乘客們一邊揮手一邊呼喊:“金大中!金大中!”出租車插入了打頭的金大中轎車和跟在其后的警衛(wèi)車之間。
金大中車上的秘書(朝語,向無線對講機):怎么回事,那輛車?
警衛(wèi)車中的警衛(wèi)(朝語):是出租車。
金大中車上的秘書(朝語):會不會是中央情報部的?
警衛(wèi)車中的警衛(wèi)(朝語):前邊有兩個人,后邊是三個,看上去像是乘客。
金大中車上的秘書(朝語):你們開到出租車前面來。
警衛(wèi)車中的警衛(wèi)(朝語):明白。
這時,另一條車道上出現(xiàn)了一臺大型卡車。突然朝金大中的轎車撞去。
金大中的司機猛踩油門。
卡車先撞上了金大中車的后部,隨后狠狠地與出租車撞到了一起。金大中的轎車被撞飛然后翻倒在田地里。

東京帝國飯店·某房間
字幕:1972年10月17日
金大中面對電視機坐下,注視著屏幕。
在他身邊是金銅忠。
電視新聞是NHK駐漢城特派記者播報的,可以看到不時從畫面前駛過的裝甲戰(zhàn)車,以及許多新聞社、電視臺的記者和大學(xué)生。在混亂的場面中,站立著一些佩戴“戒嚴軍”臂章的武裝士兵。
金銅忠(朝語):很像1961年發(fā)生五一六政變時的情形。也許得到了美國的支持。
金大中(朝語):作為美國,恐怕不能說這樣不行吧。

漢城·南山腳下兩棟7層的白色建筑物
字幕:韓國中央情報部(KCIA)第五局、第六局,通稱“南山”

同·一室
從地下室傳出的拷打聲和慘叫聲。
李厚成(朝語):你真是總統(tǒng)的同學(xué)?
塚田(朝語):我是陸軍士官學(xué)校的54期生,岡本和樸總統(tǒng)是57期的。
字幕:陸上自衛(wèi)隊幕僚二部部長塚田昭一
李厚成(朝語):那,我就是你的朋友啦??礃幼樱偨y(tǒng)也得來問候你呀。
塚田(朝語):這可不敢當(dāng)。
慘叫聲。
塚田(朝語):這里挺熱鬧嘛。
李厚成(朝語):抓來了差不多6000人,不過盡是些小魚小蝦,大魚卻在東京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呢。
塚田(朝語):你說的是金大中?
李厚成(朝語):打算等他出門時找機會抓他。到時候,希望能多多協(xié)助。
塚田(朝語):嗯。我看,一味地緊跟美國也靠不住啊。
李厚成(朝語):是啊。一旦那位標榜要與亞洲盟國并肩戰(zhàn)斗的尼克松,把駐韓美軍撤走……如果釜山飄起了共產(chǎn)主義的紅旗,那么,日本也要跟著遭殃的。
塚田(朝語):在元寇忽必烈的時代,神風(fēng)為我們而勁吹……
李厚成(朝語):美國人可是只顧自己的呀。
塚田(朝語):倘若大東亞戰(zhàn)爭我們能夠取勝的話……
李厚成(朝語):韓國仍舊做日本的殖民地,是嗎?
塚田:……

韓國俱樂部“無窺花”
字幕:1973年4月
佐竹春男(三等陸軍尉官·陸上自衛(wèi)隊幕僚監(jiān)部二部·特別行動隊)在唱卡拉OK。
佐竹(唱):你我常來這家店,一邊喝茶一邊聊。學(xué)生吵鬧的廳堂里……
富田和女招待在舞池跳貼面舞。
富田:這小子,又不是剛高中畢業(yè),唱什么《學(xué)生街的吃茶店》呀。(對佐竹)跳著貼面,松尾和子的歌也會唱?。ǔ┤巳硕颊f他不好,但對我總是很溫柔。
富田一邊唱一邊用力抱緊女招待。
“口紅!”女招待低聲叫著把頭移開。
富田低頭瞧著白襯衣的胸部。
襯衣上的口紅印。
富田:哎呀。
女招待(朝語):媽媽桑,叫政美來。

同·洗手間
政美在洗襯衣上的口紅印。
赤裸著上身的富田看著政美。
政美:冷不冷呀?馬上就洗好。
富田:你在哪兒學(xué)的日語?
富田對著鏡中的政美問道。
政美:我在日語學(xué)校上學(xué)呢。
富田:什么時候來這里的?
政美:1月。
富田:為什么不離開這兒?
政美:……
政美用毛巾把襯衣上洗過口紅處的水漬擦干。
富田:你長得挺不錯,比剛才那個女招待漂亮。
政美拿著襯衣走到富田身后。
富田把胳膊伸進袖子。
政美轉(zhuǎn)到富田前面,為他扣上紐扣。
富田:喜歡日本嗎?
政美:日本和日本人都讓我討厭。
政美扣好了最上邊的紐扣。
富田忽然抬起政美的臉,親吻她。
政美掙扎著。
富田的嘴離開了政美的嘴唇。
政美推開富田。
政美(朝語):所以我討厭日本人。
政美朝外走去。
富田(朝語):我,喜歡你。
政美轉(zhuǎn)過頭來。
富田(朝語):謝謝。
政美走了。

同·外
女招待們走出大門。
富田站在入口處吸著香煙。
政美和一名男員工一起出了門。
政美拒絕了男員工的邀請,獨自往前走去。
富田不緊不慢地跟在政美身后。
富田(朝語):一起吃飯好嗎?
富田在政美身后開了腔。
政美回轉(zhuǎn)身。
富田(朝語):剛才很抱歉。

拉面館的攤位
在吃拉面的富田和政美。
政美:你怎么會說朝鮮話呀?
富田:戰(zhàn)爭失敗后,從滿洲潰逃時我才10歲,走在路上就不行了,有位姓金的朝鮮人收留了我。他對我說,你得扮成個朝鮮人的孩子才行。
政美:那你的家里人呢?
富田:都死光了,就是死在潰逃的途中……說得重一點,是關(guān)東軍沒能保護好我們。而我得到的幫助,卻來自本該憎恨日本人的朝鮮人。
政美:有這樣一句話你聽說過嗎:和痛苦說再見吧,和金錢說再見吧。
富田(搖搖頭):……
政美:我不知道有什么日本人呼吁過要把朝鮮人當(dāng)作同胞一樣看待。
富田:……
政美:富田先生,你喜歡自己的國家嗎?
富田:喜歡,但不是現(xiàn)在的日本。
政美:我,非常討厭現(xiàn)在的韓國。
富田:……

出租房·外
富田和政美在接吻。
富田:屋子里有男人在等你嗎?
政美搖搖頭。

同·政美的房間
富田環(huán)顧室內(nèi)。
政美:別這樣看啦,怪讓人難堪的。
富田:如果不去做女招待,生活能夠維持嗎?
政美:我還在當(dāng)教朝鮮話的家庭教師呢。
富田:教幾個人?
政美:一個。
富田:這管不了多大用。
政美:但我得到了很高的報酬。
富田:從一個學(xué)生那里?
政美:是從常來我們店的一個姓張的客人那里得到的,這個工作就是他介紹給我的。
富田:那個人為什么要學(xué)朝鮮話?
政美:他說,他是在日本的韓國同胞,為了回國旅行時能講朝語。
富田:可是,那個張先生怎么不教他?
政美:他有口音。
富田:哪里的?
政美:不知道。反正,既不是釜山的,也不是光州的。
富田:張先生的真實姓名叫什么?
政美:叫張正男。是不是真實姓名,我……
富田:那個先生的名字呢?
政美:叫申明哲。我怎么覺得像是被審問一樣呀。
富田:……
政美:富田先生,你結(jié)婚了嗎?
富田:曾經(jīng)結(jié)過。
政美:現(xiàn)在是獨身?
富田:你和那個張先生好?
政美搖頭。
富田:和申明哲呢?
政美搖頭。
富田站起身。
富田:我回去啦。
富田朝房門走去。
政美:我和任何人都沒有上過床。請看看吧。(朝語)……誰也不會擁抱這樣的身體,誰都不會來抱我的。
政美脫下了衣服。
富田:!?
政美的身上有幾處嚴重?zé)齻粝碌陌毯邸?br>富田(朝語):這是怎么搞的?
政美(朝語):去年10月17日,我因為參加抗議非常戒嚴令的游行,被抓到了中央情報部里……他們扒光我的衣服,把我的頭發(fā)綁在拷問臺上,問我是不是北朝鮮間諜。我說不是,他們就用摻了興奮劑的水灌我,然后輪奸了我……但我還是不承認。他們便用燒紅的烙鐵……我昏死過去。他們又用水把我潑醒,接著給我注射……
富田脫下上衣披在政美身上。
政美抱住富田抽泣著。
政美(朝語):未婚夫跑了。連父母也說我是一輩子嫁不出去的女兒……按說,我是個當(dāng)不了女招待的人,我是個無法出賣肉體的女人。
富田:……我要你。
富田抱住政美倒在床上。
政美:我不要你的錢。
政美為富田解開紐扣。

大樓·空置的房間
佐竹瞄著裝有望遠鏡頭的照相機取景器。
富田在吃方便面。吃完之后,把地上的電水壺里的開水沖入另一只碗內(nèi)。
富田端著沖好的方便面,拍拍佐竹的肩膀——
富田:能吃啦。
富田替換下佐竹,盯著照相機的取景器。

照相機中的景象·政美的房間
政美在教申明哲朝語。

大樓·空置的房間
在吃方便面的佐竹往窗外望去。
佐竹:哎,那輛車是中央情報部的!
富田把照相機鏡頭轉(zhuǎn)向道路。

道路
一輛轎車車頭朝著出租房停在那里。
出現(xiàn)了一個騎自行車而來的男人。
佐竹的聲音:張正男來了。
停著的轎車引起了張正男的注意。
他徑直從車旁騎了過去。
佐竹:哎喲,笨蛋!那幫家伙沒發(fā)現(xiàn)他。
又開來了一輛車,在轎車的后面停下。幾個穿西裝的男人下了車。
富田的聲音:是金車云。

照相機拍下的男人
字幕:韓國駐日本大使館一等秘書金車云

大樓·空置的房間
富田離開了照相機。
富田:這幫人要惹事。替我盯著。
他一邊向佐竹交待一邊朝門外跑。

政美的房間
五名韓國中央情報部人員闖入室內(nèi),用乙醚手帕捂住政美和申明哲的口鼻,將他們強行押走。

出租房·外
金車云等人架著有些癱軟的政美和申明哲走出屋外。
富田跑了過去。
金車云:富田先生?
富田:佐藤,你打算把這兩個人怎么樣?
金車云:有些事要問問他們。
富田:這里是日本,不是韓國。你們這樣做是在犯罪。
金車云:他們兩個人和那個姓張的北邊的間諜,正在策劃暗殺樸總統(tǒng)。
富田:你不能把那個女的送回她的房間嗎?如果可以,我就當(dāng)什么也沒看見。
金車云:能不能給我點兒面子?
富田:那個女的是同我們合作的人。所以,你們所有的行動我們都通過對面樓上的照相機拍下來了。是否把拍下的東西交給外事科,就看你們下一步怎么做了。
金車云:……明白了。(對部下)把那個女的送回房間去。
兩個男人架著政美返回了出租房。

大樓·空置的房間
盯著照相機取景器的佐竹。
中央情報部的人把政美放倒在地上,隨后返身出門。
政美坐了起來,似乎是想打電話,但又作罷。
富田回到空置的房間。
佐竹:嘿,看上去,乙醚對那個女的簡直就沒起多大作用。
富田瞄著照相機取景器。

取景器中的景象
政美恐懼的面容。

河岸邊的運動場
草叢。身穿棒球服的神川和一群孩子在草叢中找尋棒球。
“找到啦!”一個孩子舉起的手中拿著棒球。
神川:那好,回去。
黃昏時分,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新潟·某處海岸
深夜。
張正男拾起兩塊石頭,相互敲擊了幾下。出現(xiàn)了兩名北朝鮮的特工人員。
三個人剛要走,這時,隱藏在附近的一只橡皮舟乘著波浪沖了過來。
好幾只手電筒的光柱射向三個人。
持槍的金車云等人已將三個人包圍。
張正男:你們是外事警察嗎?
金車云(朝語):是韓國中央情報部的。
張正男一口吞下了藏在戒指里的氰化鉀。特工人員也吞下了氰化鉀。
三人高呼“祖國統(tǒng)一萬歲!”后倒了下去。

電車中
富田在看報紙。
報上一條小小的新聞記事:“XX海岸邊發(fā)現(xiàn)身份不明者的溺水尸體?!?br>
銀座第一酒店·客房的走廊
提著挎包的神川走來,在一扇房門前停下,敲門。
神川:我是《東京夕刊》的記者神川。
房門開了,但仍掛著鎖鏈。金銅忠出現(xiàn)在門內(nèi)。神川把名片遞了進去。
金銅忠接過名片,將門關(guān)上。
房門再度打開。
金銅忠:我叫金銅忠,是和金大中一起長大的朋友。請進吧。

同·會客廳
神川在沙發(fā)上坐下,從挎包里拿出照相機。
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拖著一條行動不太方便的腿從里面的房間走出來。
神川趕忙站起身。
神川:我是神川。
金大中:我是金大中。初次見面,請多關(guān)照。
金大中的日語講得十分流利。
神川:拍照片,可以嗎?
金大中在沙發(fā)上坐下,點燃了煙斗。
神川開始給金大中拍照。
神川:您是清楚我們雜志的性質(zhì)才打來電話的嗎?
金大中:是什么性質(zhì)的雜志呀?
神川:也許,該稱為弱者的雜志吧。哦,說得好聽點兒,就是供勞動者階層閱讀的新聞性雜志。
金大中:我看,是強者的雜志吧。因為你們敢于刊登對我的采訪。
金大中說著露出了笑容。
金大中:也給“朝日”、“每日”等報刊社打了電話,不過他們都是些周刊雜志,屬于新聞這一方面的只有你們一家。
神川:哎,是整個一方面嗎?
兩個人笑著。

※※※

神川的采訪。
神川:在美中建交、日中恢復(fù)邦交、中止越戰(zhàn)等一系列亞洲緊張事態(tài)趨于緩和的情況下,樸總統(tǒng)反而宣布實行非常戒嚴令、解散國會、修改憲法。對此,您有什么看法?
金大中:美國的做法不行。自詡為自由、民主之國的美國對于亞洲諸國,不管是多么獨裁的國家,是多么腐敗的政權(quán),只要他們唱起反共的高調(diào),就給他們送去金錢和武器。于是,這些武器便被用來鎮(zhèn)壓要求自由與民主的國民,而金錢則流入了他們私人的腰包。這就是美國和獨裁政權(quán)繼續(xù)制造所謂共產(chǎn)主義威脅的理由。一直在叫賣“自由”、“與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斗”的韓國政府,如今卻因決心實行軍事獨裁而自行拋棄了這些用以招徠顧客的“商品”。北朝鮮有面包但缺乏自由??墒琼n國既沒有面包也沒有自由,而且緊隨著獨裁統(tǒng)治而來的就是政治上的腐敗。實情如此,還侈談什么與共產(chǎn)主義決戰(zhàn)?它只能使南邊從內(nèi)部開始崩潰。

《東京夕刊》的標題
《樸政權(quán)叛逆者勇敢地斷言:“如此下去南北無法統(tǒng)一”·有“韓國的肯尼迪”之稱的金大中對本刊記者的談話》。在上述標題的旁邊又寫著“黑馬在此”。

麻布附近·“安宅”(注2)
一棟民宅對著寂靜的街道。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急步走來。他悄悄地窺視了一下四周,然后進入民宅。

同·內(nèi)
墻板上貼著大幅的金大中正面和側(cè)面的照片。
遲到的柳春城進來后向金俊權(quán)低頭行禮,然后在末位落座。
金俊權(quán)開始點名。
字幕:韓國駐日本大使館公使金俊權(quán)。
在每位被金俊權(quán)點了名的人面部旁都顯示出字幕——
字幕:參事官尹學(xué)英、二等秘書韓尚石、神戶領(lǐng)事館副領(lǐng)事李臺健、橫濱領(lǐng)事館副領(lǐng)事劉永善、二等秘書柳春成。
金俊權(quán)(朝語):諸位就是秘密情報機關(guān)對金大中實施作戰(zhàn)的部隊,指揮官是金車云。我則作為公開場合上的人進行工作。
金車云(朝語):要我們做什么事?
金俊權(quán)(朝語):策動某些政治家,以達到促使金大中歸國的目的。
金車云(朝語):但總統(tǒng)希望得到的是金大中的首級吧。
李臺?。ǔZ):公使,在日本這樣干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如果金大中在東京消失,就會讓人聯(lián)想到“東柏林事件”,當(dāng)時西德政府發(fā)出了斷絕外交關(guān)系的威脅。結(jié)果還不是把綁架的那十七個人送回去了嘛。
金車云(朝語):日本有什么資格對此事吵吵鬧鬧、說三道四呀,當(dāng)年明成皇后被侵入王宮的日本公使殺死后還受到凌辱,而且遺體都被燒掉了。那是皇后啊。西德的那件事嘛,因為還牽連到漢城,所以成了國際事件。最好是把金大中殺掉,或者讓他逃到北邊去,然后將此作為煽動宣傳的材料也不錯。
李臺健(朝語):金公使,請給我1億韓元的工作資金。
金俊權(quán)(朝語):要做什么?
李臺健(朝語):可以用“豺狼”(注3)的方式對付他。
金俊權(quán)(朝語):你是說雇用殺手?
金車云(朝語):不行,下達的是給我們的命令,是至高無上的命令,我們只能執(zhí)行。
金俊權(quán)(朝語):使館內(nèi)部知道本次作戰(zhàn)行動的,只有現(xiàn)在在座的人。當(dāng)然也不會讓大使本人知道。諸位要外松內(nèi)緊。今后,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行動。

柳澤宅
穿著和服的柳澤三郎和李臺健坐在朝向庭院的寬闊的日式房間里。
柳澤:我們黑社會之間的爭斗,即便是殺了對方的人也能很快出獄。但如果殺的是外國的政治家,恐怕要判死刑吧。
李臺?。弘y道不能不讓他們抓到嗎?
柳澤:小看日本警察的就是傻瓜,還是加緊進行政治活動為好。不過,如果只是把人搞殘廢,或者弄瞎,那倒是下面的小子們就能干得了……
李臺?。骸瓪垙U……弄瞎……
李臺健嘆了口氣。

電影院
銀幕上,北大路欣也把手槍插入口中??蹌恿藰寵C。
一聲槍響,北大路欣也仰面倒下。
隨著音樂聲出現(xiàn)了字幕:“昭和三十年5月29日,山中正治自殺?!?br>
同·外
《不義之戰(zhàn)·廣島死斗篇》的電影宣傳畫。
金甲壽和高島俊子出了電影院。
金甲壽吹起了口哨,是剛才影片中山中正治所吹口哨的旋律。
他們兩個人都穿著立領(lǐng)鑲黑邊的學(xué)生裝和肥大的褲子。金甲壽停下了腳步。
金甲壽:士官。
俊子:什么士官?
金甲壽盯著兩個學(xué)生模樣的人。
金甲壽仍在吹著口哨。
學(xué)生A:看什么看!
俊子:走吧,金君。
學(xué)生B:金君?
學(xué)生A:嘿,這個高麗棒子,居然還帶了個日本妞。
學(xué)生B:大姐,讓高麗棒子干過,身上就會有股蒜臭味兒。
俊子:我不是日本人。
金甲壽不由得側(cè)頭看著俊子。
學(xué)生A:是朝鮮人,就該穿你們朝鮮的衣服呀。
學(xué)生B:這家伙還吹什么《預(yù)科生鍛煉之歌》。
學(xué)生A:你們這兩個高麗棒子,趕快滾回朝鮮去唱你們的《阿里郎》吧!
金甲壽:媽的,我揍你!
金甲壽上去便打。
兩個學(xué)生一下子就被金甲壽用柔道的手法和腳法扔了出去??礋狒[的人聚了過來。一片喧鬧之聲。
“士官!”“士官來啦!”
準備逃跑的金甲壽在人群中找尋俊子。
金甲壽:高島,快跑!
這時,十幾個手持木刀的士官生分開眾人沖了過來。
“就是這個混蛋!”“宰了他!”
金甲壽受到木刀的攻擊。
俊子:別打啦!
突然——
“打死這幫士官生!”“揍這伙混蛋!”
幾十個拿著鐵鏈、鐵鍬的朝鮮人中學(xué)生沖入人群。
一場混戰(zhàn)。
傳來警車的警笛聲。
金甲壽和俊子從混亂的群毆旋渦中跑了出來。

情人旅館·一室
黑暗中傳來的雨聲。
俊子的聲音:下雨啦。
金甲壽的聲音:餓了。
金甲壽起身準備開燈。
俊子的聲音:等一下,現(xiàn)在還不能開。
金甲壽:沒關(guān)系,我不看就是了。
金甲壽穿上短褲,然后開了燈。
俊子慌忙把皺成一團的浴衣披上。
金甲壽拿起桌子上的點心便吃。
俊子:沒人吃這些東西。你一直沒告訴我要到這種色情的房間來。
俊子沏上了茶。
金甲壽:你,真的和我一樣?
俊子:什么?
金甲壽:你說你不是日本人。
俊子:……你討厭日本人嗎?和日本人上床不行嗎?
金甲壽:咱們住到一起吧。
俊子:我不喜歡“同居時代”。
金甲壽:那就結(jié)婚,可以吧。
俊子:……可是,我父親說,把我養(yǎng)大,不是為了讓我去給朝鮮人當(dāng)媳婦的。
金甲壽:你爸爸,不是在大學(xué)里專門研究當(dāng)年日本人如何強行帶走朝鮮人的嗎?
俊子:咱們私奔吧。
金甲壽:去哪兒呢?
俊子:哪兒都行。
電話鈴響了。
俊子:到時間啦。
金甲壽:再延長時間吧。
俊子:沒錢呀。
金甲壽拿起了電話聽筒。
俊子開始穿衣服。

防衛(wèi)廳·陸上自衛(wèi)隊幕僚二部·部長室
穿制服的塚田用朝語說了聲“明白”之后掛上了電話。
塚田:內(nèi)山二佐,要給別動隊搞個店面。
字幕:陸上自衛(wèi)隊幕僚二部別動隊隊長、二等陸軍佐官內(nèi)山洋二
內(nèi)山:那,您說是叫調(diào)查所好,還是叫法律事務(wù)所好呢?
塚田:我看就叫調(diào)查所吧。任務(wù)是協(xié)助韓國的中央情報部。
內(nèi)山:屬于特殊性質(zhì)的工作吧。
塚田:心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呀?
內(nèi)山:我覺得,富田三佐比較合適。他在調(diào)查學(xué)校學(xué)過朝語,能夠熟練掌握。
塚田(點點頭):對方那些人好像很著急,就盡快開店吧。
內(nèi)山:是。

同·樓梯
著便裝的富田登上樓梯。

同·樓頂平臺
富田從樓梯間走上平臺。
內(nèi)山正在等他。
內(nèi)山:聽說你想辭官?
富田:總是在不能見人的地方做隱秘的事,讓人難以忍受。
內(nèi)山:你是光榮的防衛(wèi)大學(xué)一期生吧,難道忘了吉田茂(注4)在畢業(yè)典禮上的訓(xùn)話了嗎?
富田:“你們這些即將工作在隱蔽戰(zhàn)線上的諸君,就是國民與日本之幸。請多多忍耐?!?br>內(nèi)山:不錯。
富田:但我現(xiàn)在想做日光浴了。
內(nèi)山:算了吧,會被太陽灼傷的。
富田:……
內(nèi)山:幫我開家調(diào)查所吧。
富田:真實的工作是什么?
內(nèi)山:是你的專長,監(jiān)視和調(diào)查朝鮮人。
富田:這是命令嗎?
內(nèi)山:是的。
富田:不能穿軍裝、戰(zhàn)斗服的自衛(wèi)隊員到底算是什么呀?
內(nèi)山:就是隱蔽戰(zhàn)線中的隱形人唄。

高田馬場·原田公寓
在1107室門前,一個年輕男人正在掛一塊寫有“韓國民主制度統(tǒng)一問題研究所東京事務(wù)所”的牌子。
字幕:韓國青年同盟副委員長金君雄
金甲壽和趙勇俊在打掃約十四平方米的西式房間。
字幕:韓國民主團結(jié)會東京本部總務(wù)部長趙勇俊
趙勇俊:你真的學(xué)過柔道?
金甲壽:是啊。
趙勇?。簬锥??
金甲壽:三段,不過……
抱著朝鮮米酒的金銅忠和端著一盤朝鮮泡菜的金君雄進來了。
金銅忠:這是我老婆秘制的瑪格力酒,拿來慶祝事務(wù)所開業(yè)吧。

※※※

趙勇俊在讀一封韓文寫的信——
趙勇?。何沂且粋€非常尊敬金大中先生的同胞。韓國中央情報部想要置先生于死地,如果先生到日本來,在街上散步時、乘車時或者住在飯店里,都請加倍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發(fā)生嚴重事態(tài)。先生肩負著韓國未來的希望,千萬不要發(fā)生任何的意外。衷心地希望您多多珍重。
金君雄:能和我們一起給先生當(dāng)保鏢嗎?
金甲壽:對手是韓國中央情報部吧?
金銅忠:沒錯。他們很可能都有武器。
金甲壽:得穿防彈衣吧?
金君雄:是用血肉之軀保衛(wèi)先生。
金甲壽:……你是說,用生命?
趙勇俊點點頭。
金甲壽:……讓我考慮一下。

金甲壽的家
一家小小的理發(fā)店。
在與店面相通的日式客廳里,電視機發(fā)出聲音:“8點啦!全體集合”。
電視屏幕上,加藤茶朝觀眾瞪大眼睛、撩起衣襟。
加藤茶:你一定喜歡我的節(jié)目。也許只有那么一點點,但肯定會喜歡。
金甲壽和母親良枝在吃飯。
兩個人笑了起來。
良枝收起了笑容。
良枝:甲壽。
金甲壽:什么事?
良枝:你,不是真的想和那個叫高島的女孩結(jié)婚吧?
金甲壽:現(xiàn)在恐怕還不行。
良枝:你們還是分手的好。
金甲壽:連收入也沒有,所以我說恐怕還不行。
良枝:你找個藍眼睛的也好,黑皮膚的也行,就是絕對不許找日本人。
金甲壽:高島可沒有殺害母親的哥哥呀。
良枝:反正都是日本人。
金甲壽:是不一樣的日本人。
良枝:混蛋!
良枝一把推翻了桌子,走進旁邊的房間,把門重重地關(guān)上。
金甲壽:……
金甲壽收拾起散亂在地的食具。

飯?zhí)飿颉ぞ帽4髲B
一層是賣蘿卜油豆腐湯和烤雞肉串的店鋪。
端著滿滿一盤烤雞肉串的五木軍曹,登上了兩邊掛著紅燈籠的樓梯。
在第一扇門前,一個男人正往房門上貼什么東西。
五木:佐竹中尉,對不起,開一下門。
佐竹:混蛋!不許再稱軍銜。
兩個人進了房間。
大門關(guān)上了。
大門上掛著“大和調(diào)查所”的銘牌。

大和調(diào)查所·室內(nèi)
調(diào)查所剛開張,富田正在室內(nèi)收拾整理。
醉酒的佐竹睡在沙發(fā)上。
富田搖晃佐竹。
佐竹醒了過來。
富田:你不是新婚燕爾嗎,快回家去吧。
佐竹點上了一支煙。
佐竹:美女連看三天也看膩了,丑女連看三天就看慣了。
富田:你屬于哪一類呀?
佐竹:我可還沒看膩呢。
富田:這個傻瓜。
佐竹:富田三佐,你不回家嗎?
富田:沒有人等我。我就睡在這兒。
佐竹:那,我先走了。對不起。
佐竹行了個禮,走了。
富田把瓶里剩下的酒倒入紙杯中,端了起來。
富田:……

晨曦中,富田走下了坡路

政美的出租房·外
富田走來。
富田仰頭望著政美的房間。
富田點燃了一支香煙。
富田把抽完的煙蒂丟在地上,用腳踩熄,隨后返身離去。

坡路
富田走上坡路。
一輛送牛奶的自行車從他身邊駛過。
騎車的女人整個身體站立在腳蹬子上奮力蹬車。
可能是女人的力量已達到極限,自行車眼看就要停住。
富田未加思索,跑上去推著自行車后的貨箱。
女人:?(并未回頭)
富田“嘿、嘿”地用力推自行車。
自行車到了坡路的頂端。
放開手的富田長出了一口氣。
自行車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路后停下,政美回過頭來。
政美:?!
富田:!
政美把自行車支好,拿了一瓶牛奶走到富田面前。
政美打開牛奶瓶蓋,遞給富田。
富田接過牛奶。
政美:你欺騙了我。
富田:……
政美:不過,你也幫了我。
富田:……
政美:我對麻醉劑一類的東西不敏感。我裝做失去了知覺,其實什么都聽到了。
富田:……
政美:我并不知道張是北邊的間諜。但你肯定認為我和他都一樣,我是在用色情手段從你身上獲取情報吧?
富田:……
政美:現(xiàn)在這么早,難道我也是在從事什么間諜活動嗎?
富田:我總想,你在做什么呢?
政美:在送牛奶。
政美騎上自行車走了。
富田喝牛奶。
富田一口氣將瓶中的牛奶喝光,擦了擦嘴。

原田公寓·1107室
趙勇俊、金君雄和金甲壽把雜志、報紙塞進穿在身上的襯衣下面。
金銅忠進入房間。
金銅忠:準備出發(fā)吧。班機X時到達羽田機場。
金甲壽:讓先生穿上防彈背心吧。
趙勇?。喝绻闇实氖穷^部就沒有用??夏岬暇褪潜粨糁蓄^部的。
金君雄:“豺狼”瞄準的也是戴高樂的頭部,但他卻僥幸脫險。
金甲壽:是怎么回事?
金君雄:“豺狼”射擊時,戴高樂恰好向人低頭致意。
金甲壽:是嗎?看起來,還是經(jīng)常動著點才好。
趙勇俊:總在動就很難瞄準。如果老是在一個地方不動就很危險。
金銅忠:這里是咱們的大本營。先生每個地方住兩天或三天就得換一家旅館。
金甲壽“砰砰”地拍著塞了雜志的腹部。
金甲壽:這東西對付匕首大概沒問題,不知道子彈打上去怎么樣。
大家都沉默了。

疾馳在首都高速公路上的轎車
駕駛汽車的是金君雄,金甲壽坐在助手席。轎車后部的座位上,趙勇俊和金銅忠分坐在金大中的兩邊。
趙勇?。ǔZ):樸正熙“五一六”軍事政變奪取政權(quán)時,美國對他只是消極支持的態(tài)度,但在他派兵去越南和締結(jié)“日韓條約”后就變?yōu)榉e極支持了。不過,目前美國正在調(diào)整亞洲政策,樸政權(quán)與美國的關(guān)系急劇冷卻了下來。
金大中(朝語):美國有輿論認為,由于現(xiàn)在美國被水門事件搞得無暇他顧,假如明天韓國發(fā)生了反對獨裁統(tǒng)治的斗爭,美國也不能不表示支持。我要看一看情況究竟如何。
坐在助手席的金甲壽低聲問金君雄——
金甲壽:他們在說什么呢?
金大中(對金甲壽):你一定要好好記住自己民族的語言和文字。
金甲壽:是。

《東京夕刊》·文化社會部
神川在辦公桌上打開自己的記錄冊,開始抄寫。
部長川原走到神川桌旁。
川原:神川,你去采訪一下吧。
神川趕快收起了記錄冊。
川原:山口百惠是從“明星誕生”節(jié)目出身的主力新星。
神川:那個“天使”叫什么來著?
川原:那是櫻田淳子。
川原把寫好了采訪時間、地點的記事簿放下后離開。
神川又拿出記錄冊端詳著。

新宿的金街·某酒館
墻上貼著安迪·沃霍爾拍的照片《毛澤東》。
神川和某周刊主編麻生在飲酒。
麻生:你幫我們對賈利特萊進行的采訪很不錯。神川,能不能當(dāng)我們雜志的固定撰稿人吶?
神川:也許,等我退休以后可以吧。
麻生:他媽的,那時候我不也退休了嘛。不過,你采訪金大中的文章真是語驚四座呀。
神川:“今日勤王、明日佐幕”,登那個東西,不過是我們雜志社一時的心血來潮罷了。
麻生:我們雜志還不是一樣。只要賣得好就行,讀者是上帝嘛。
店門開了。
老板娘惠子朝結(jié)伴進來的渡邊和水野打招呼。
惠子:歡迎光臨。
渡邊:我們包的出租車在外邊等著呢,就喝一杯,行嗎?
惠子:請吧。
渡邊(瞧著酒架):只有白的?
惠子:是的。
渡邊:要兩份兌水的。
渡邊打量著店內(nèi),目光停留在神川身上。
神川(對麻生):來事兒了。
說著站起身。
惠子:怎么啦?
渡邊:嘿,這不是神川嗎?是早稻田的神川吧。從支援東寶工潮,噢,不對,是從全國學(xué)生聯(lián)合會成立大會之后,咱們就一直沒見過面吧。
神川:……
渡邊說著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神川接過名片,也拿出自己的名片。
麻生(瞄著渡邊的名片):XX新聞社政治部部長,嗬——
渡邊:你在《東京夕刊》呀。沒加入記者俱樂部,工作不好干吧?
神川:哎呀,是啊。
水野:就寫點職業(yè)摔跤、賭馬之類的東西,加不加入記者俱樂部無所謂嘛。
神川:就——是。
渡邊:這兒是你的據(jù)點嗎?蠻不錯的館子。好不容易碰上了,得喝呀。媽媽桑,拿一瓶酒來。
惠子:客人先生,您包的車還在外邊等著您呢。
渡邊:沒關(guān)系,讓他等著吧。
惠子:其實,我們這家店是會員制的。不過,您結(jié)賬就行了。
神川:算啦,我要回去了。金街的其他館子沒有會員制吧。
惠子:也有呀。
神川和麻生出了門。

順天堂醫(yī)院·外
金俊權(quán)進入醫(yī)院。

同·病房
梁宇東換上了睡衣。
字幕:韓國民主統(tǒng)一黨黨首·梁宇東響起了敲門聲。
金俊權(quán)推門入內(nèi)。
金俊權(quán)(朝語):我是駐日本公使金俊權(quán)。特來問候梁宇東先生。
梁宇東(朝語):……專程來訪,非常感謝。
金俊權(quán)(朝語):先生,請問您是否已同金大中先生約好見面了?
梁宇東(朝語):金大中在東京嗎?
金俊權(quán)(朝語):難道您不是清楚這種情況才到東京來的嗎?
梁宇東(朝語):我是為了檢查糖尿病來住院的。
金俊權(quán)(朝語):但是,已經(jīng)決定要和金大中見面了吧。
梁宇東(朝語):我想不想見金大中,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
金俊權(quán)(朝語):那倒也是。不過,先生別忘了,您是答應(yīng)為了讓金大中不在國外說韓國的壞話,勸他返回漢城,才得以按外交官待遇出來的。
梁宇東(朝語):即使是想和他見面,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如果你知道,能告訴我嗎?
金俊權(quán):……

大和調(diào)查所
進入調(diào)查所的金車云。
佐竹:喂!……你是誰呀?
金車云:我叫佐藤。所長在嗎?
用屏風(fēng)隔成的“所長室”里,富田伸頭朝這邊望過來。
富田:喲,是佐藤呀。

※※※

“所長室”里的接待處。
桌上放著金大中的照片。
金車云:他應(yīng)該是在日本。主要的秘密據(jù)點是京王飯店,但又總在東京的旅館中換來換去。不過說實話,我們一次也沒能確定地看到他本人。
富田:如果找到他,打算怎么辦?
金車云:金大中不時往返于美國和日本,打著反樸、反獨裁的旗號,實際上是與金日成串通一氣,策劃搞什么“高麗聯(lián)邦共和國”。他到日本來,是為了飛到北方去商討對策的。那家伙的企圖并不是什么統(tǒng)一,而是與北方的赤化合并。所以,作為韓國政府,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無論如何也要予以制止。
富田:打算怎么制止呢?
金車云:我們想和他好好談?wù)?,但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希望你們提供幫助?br>
原田公寓旁的一條單向車道
一輛私人出租車駛?cè)胲嚨馈?br>金車云的聲音:金大中好像藏匿在他的朋友金銅忠家里,就是高田馬場的原田公寓。
富田把車停在公寓停車場的入口處。
佐竹和另外兩名調(diào)查員(五木軍曹和菊村軍曹)下了出租車。
富田:佐竹,你在車里盯住停車場出入口,五木盯住大門。菊村和我一起來。
富田和拿著寫生用具的菊村,進了原田公寓后面的一棟樓內(nèi)。

大樓·樓頂平臺
可以看見原田公寓1107室的大門。
菊村支好畫架,開始寫生。

仙臺坂下的公用電話亭
從公用電話亭前駛過的轎車。明亮的光線透過車窗,可以看到車內(nèi)一個正在打電話的男人的背影。
聲音(朝語):韓民統(tǒng)(注5)預(yù)備會的地點還是改變一下為好。

原田公寓·停在路旁的出租車
司機和田:這可是樁吃力的買賣呀,甭管夏天的大太陽底下還是冬天的大雪天……是不是哪位社長包養(yǎng)了女人,太太委托你們進行調(diào)查呀?
佐竹:嗯,就是這么回事。
富田從公用電話亭返回。
富田:正在移動中。今天可能是在上野的財富酒店。叫他倆過來。
佐竹:怎么搞的?
佐竹去叫五木和菊村了。

公民會館
正在舉行韓國民主統(tǒng)一陣線日本本部成立大會的預(yù)備會議。
金大中的演講。
金大中(朝語):如今支配著南方的樸政權(quán),其實是并無統(tǒng)一意志的政權(quán)。那么,眼下最為重要的,就是要先建立一個在實力上做好相應(yīng)的準備,進而能夠同北方進行對等談判的民主政權(quán)。南方國土要民主化,這是統(tǒng)一的大前提。即,“先恢復(fù)民主,后實現(xiàn)統(tǒng)一”。有一部分人主張“先統(tǒng)一,后民主”,而我們現(xiàn)在必須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先民主,后統(tǒng)一”。
全體人員起立鼓掌。

財富酒店·外
富田讓調(diào)查員在能夠監(jiān)視出入口的地點就位,然后自己進入了酒店。

大和調(diào)查所
富田與金車云。
富田:我不清楚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情報,但都是些沒用的垃圾。
金車云:實在抱歉。我們這邊也是全力以赴了。還有件事想求你。
金車云把金大中采訪記錄的復(fù)印件放在桌子上。
金車云: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做這個采訪的記者住在什么地方?
富田:現(xiàn)在搞這種事情……
金車云:如果再給一份額外報酬的話,能否為我們工作?
富田瞧著復(fù)印下來的《東京夕刊》。

《東京夕刊》社
神川在打電話。
神川:好的,XX點就在堀端的……好,我明白了。
神川放下電話聽筒。
年輕記者:神川,這兒有你的電話,是位叫金田一的先生。
神川:金田一?那是誰呀……?
神川接過聽筒。
神川:喂,我是神川。
金大中的聲音:我是金大中。

皇居·堀端一帶的長椅
坐在長椅上的富田眺望著皇居。
神川走過來。
富田:在你正忙的時候把你約出來,對不起。
神川突然打了富田一拳。
富田擺出防備的姿勢。
神川:這一拳是我還給你的。
說著在長椅上坐下。
神川:那些自衛(wèi)隊員們都在陽臺上瞧三島由紀夫的熱鬧,為什么唯獨你卻給他供上菊花?
富田:那個人,曾和我們情報系統(tǒng)的軍官們策劃為修憲進行軍事政變。但是司令官認為時機尚不成熟。他不想讓我們像“二二六”事件的軍人那樣行動,然后像他們那樣死去……他說,自衛(wèi)隊那樣做違反憲法,你們自然也就違反了憲法?!f著說著流下了眼淚。
神川:你認為改變憲法是件好事?
富田:軍隊不像軍隊的樣子,你不覺得可笑嗎?
神川:那就是說,不僅要修改憲法的第九條,連第一條也得修改啦?
富田:他這樣認為。他總是想:為什么要把天皇變成一個凡人,所以……
神川:神也罷,人也罷,象征也罷,我們都不需要。你們所憧憬的日本軍隊,就是從屬于天皇的、秉承天皇意志的、為天皇盡忠的軍隊。所以,你們當(dāng)年為了保留天皇制,把戰(zhàn)爭結(jié)束的時間一拖再拖。如果停戰(zhàn)的圣斷早一點下達,就不會發(fā)生沖繩、廣島和長崎的慘劇,蘇聯(lián)也不會出兵滿洲了。
富田:……
神川:昭和二十年(注6)的3月,飛行隊長把我們集合在飛機庫前訓(xùn)話說:熱切企盼特攻出擊的人寫上“雙人機”,有出擊愿望的人寫上“單人機”,不愿意特攻出擊的就什么都別寫。有個叫水田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軍曹小聲對我說,你什么也不要寫。他自己寫的是“單人機”。雖然我并不想去死,但不知怎么卻寫了“雙人機”,交上去之后真后悔。水田出擊沖繩一去不返,留下了一把吉他和一本筆記。在筆記本里,他抄寫了不少不同于軍歌的流行歌曲的歌詞,有《湯島的白梅》、《伊那的勘太郎》、《誰不思故鄉(xiāng)》、《新雪》……
富田:你到底想說什么?
神川:生命是最寶貴的。
富田: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特攻隊員們是為了保衛(wèi)它而……特攻隊員們正是為了那樣的日本才去死的。
神川:那樣的日本,算了吧。
富田:……(要發(fā)作的樣子)
神川:不過,有什么事要我辦呀?
富田拿出了《東京夕刊》。
富田:能不能介紹我認識一下金大中?
神川:你們自衛(wèi)隊找金大中干什么?
富田把寫有“大和調(diào)查所”的名片遞給神川。
神川:你退役了?
富田:我有個熟人,是一家公司的社長,經(jīng)營著十幾家彈子房。他讀了你寫的采訪錄,說無論如何也要向金大中提供行動資金。
神川:我也想再采訪一次金大中,可是總也抓不著他。
富田:是嗎?

行駛的轎車內(nèi)
開車的是金君雄。
坐在后座的金大中正往筆記本上寫什么。
寫完之后,金大中把筆記本遞給坐在助手席的金甲壽。
金大中:這是為了讓你學(xué)習(xí)朝語寫的,請翻譯出來。
金甲壽:是。
金甲壽瞧著本子上的朝鮮文字。

《東京夕刊》社·外
神川走出雜志社樓外。
監(jiān)視他的富田尾隨其后而去。

銀座第一酒店·大門前上下車的地方
金君雄駕駛的轎車停下。
門童上前拉開后面的車門。
金甲壽從助手席開門下車。
金大中下了車。
金甲壽護衛(wèi)著金大中進入酒店。

同·大堂
金大中一邊登上自動扶梯一邊對金甲壽說:“你就在這里等我吧。”

同·二層的大廳
正在扶梯旁等待金大中的神川上前幾步。
神川:許久沒有問候了。
金大中笑著伸過手去。
握手的兩個人。
二人乘上電梯。
富田和金車云在注視著他們。
金車云:那是金大中吧,沒錯。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這么給我面子,都是托了富田先生的福哇。
他說著向富田伸出手去。
金車云:實在是太謝謝你啦。

同·外
在金車云的指揮下,一群穿西服的男人分別在可以監(jiān)視各個出入口的位置上就位。韓國中央情報部人員已將酒店完全包圍。

同·一層
神川下了自動扶梯。
在不遠處監(jiān)視著自動扶梯的金車云和富田。
金車云:金大中哪兒去了?
劉永善朝此處跑來。
金車云也三步并做兩步迎了上去。
“富田!”
神川走近富田。
神川:你在這兒干什么呢?
金車云和劉永善朝飯店外跑去。
富田:我來見個人。
神川:就是剛才那個人?
富田:啊?嗯。神川,你來做什么?
神川伸出小手指朝他晃了晃。
富田:哦,是大白天的情事?
神川:剛才那個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是日本人嗎?
富田:為什么這樣問?
神川:他很像日韓斗爭那會兒,從韓國來的一個記者。記得他是姓崔。
富田:那個人叫佐藤。好吧,我先走了。
富田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身來。
富田:哎,對啦,你和金大中先生聯(lián)系上了嗎?
神川:噢,還沒有。
富田:是嗎?前兩天和你談到的那位想出錢資助金大中的社長,由于他老婆表示反對,說:如果那樣做的話,韓國的親戚們會怎么看呀。結(jié)果,這件事只好就算啦。
離去的富田。
神川:……

同·逃生通道內(nèi)的樓梯
金大中盡可能快地走下樓梯。

警察廳·長官室
高井把三張照片放在金俊權(quán)面前。
字幕:警察廳長官高井
金俊權(quán):!
是李臺健、尹英學(xué)等人在酒店實行監(jiān)視行動時被拍下的照片。
高井:這不是讓我為難嗎。不管你手下有多少秘密警察,也不能讓他們跑到別的國家來圍追堵截呀。
金俊權(quán):這并不是我的工作。
高井:你可是我們請來專門負責(zé)韓國中央情報部在日事務(wù)的。金公使,如果再發(fā)生類似事件,就會嚴重影響日韓之間的友誼啦。請務(wù)必停止。

“安宅”
金俊權(quán)和金車云。
金俊權(quán)(朝語):簡直就像小孩子玩的抓特務(wù)游戲,還讓日本警方拍下了照片。這都是你的責(zé)任。
金車云(朝語):……把班子成員調(diào)換一下吧。那個李臺健說過雇殺手來做,恐怕這家伙自己沒什么干勁。不能疏忽大意,換別人吧。
金俊權(quán)(朝語):……換成白哲現(xiàn)一秘吧。用誰換尹英學(xué)呀?
金車云(朝語):讓洪性震一秘替換他。

韓國駐日本大使館·大使辦公室
金俊權(quán)進入大使辦公室。
金俊權(quán)驚訝地看著等候在此的白哲現(xiàn)。
李奉周(朝語):我聽到了非同尋常的傳聞。是真的嗎?
字幕:韓國駐日本大使李奉周
金俊權(quán)(朝語):是什么傳聞?
李奉周(朝語):我看,一旦綁架了金大中,就會演變成破壞韓日友好關(guān)系的嚴重事件。
宋成民(朝語):而且,你們已經(jīng)處于日本警察的監(jiān)視之下,如果認為你們是現(xiàn)行犯,那就什么外交豁免權(quán)也無濟于事了。請立刻停止這一行動。
字幕:韓國駐日本公使宋成民
金俊權(quán)(朝語):我也認為這個計劃不太好,曾多次向上面提過意見,但沒有用。
宋成民(朝語):是何緣故?
金俊權(quán)(朝語):因為是最高命令。
“最高命令!”李奉周和宋成民不約而同地重復(fù)了一句。兩個人的臉色變得鐵青。

金甲壽家·夜晚
金甲壽在滿滿的書架上找書。
門開了。
金甲壽回頭一看,是母親良枝。
良枝:我還以為是小偷呢。
金甲壽:我上中學(xué)時,父親給我買的那本字典放在哪兒了?
良枝:不是你說不想再學(xué)朝語嘛,就給扔啦。找它做什么用呀?
金甲壽:要學(xué)朝語。

同·理發(fā)店
金甲壽準備出門。
店里的燈亮了。
良枝:你等一下,頭發(fā)太長了。
金甲壽:沒關(guān)系,我正留頭呢。
良枝:別人會說,理發(fā)店家的孩子怎么這樣呀。
良枝硬把金甲壽按在理發(fā)的椅子上,給他系上圍布。
良枝用濕毛巾揉搓金甲壽的頭發(fā)。
良枝:披頭士是咱理發(fā)店的大敵呀。
金甲壽:三年前就散伙了。

大和調(diào)查所
富田從“所長室”里伸頭對女辦事員說——
富田:你可以去吃飯了。
女辦事員:那我先去啦。
女辦事員離開了房間。
富田在一臉苦相的金車云對面坐下。
富田:你說,要最后商量一次,是指什么?
金車云:已經(jīng)確認金大中8月9日在自民黨AA研究會發(fā)表了演講。必須對他采取強硬手段了。
富田:……
金車云(朝語):只能把他殺掉。
富田:真的嗎?那你來找我……
金車云(朝語):希望你能把他從藏身之處引出來,以后的事就交給我們來辦。
金車云把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票面金額為2000萬日元。
金車云(朝語):去買輛車吧。有了車工作也能方便些。
富田(朝語):你是說,買輛車來干?
佐竹回來了。
富田:……哦,咱們出去吃飯吧。
說著站起身。

行駛中的轎車(乳白色的奔馳牌轎車)
駕車的是金車云。
坐在助手席的富田發(fā)現(xiàn)手剎旁一條手絹下有支手槍。
富田:這是做什么!想威脅我嗎?
金車云(朝語):不不,沒有的事。只是工作上的原因,我常帶著它。
富田:……
金車云(朝語):讓你擔(dān)心了,很抱歉。不過,子彈用光了,所以不起什么作用。
富田:沒有作用,那不是很糟糕嗎?
金車云:如果能起作用也很麻煩。因為這里是日本。

美術(shù)館前
金車云的車停在那里。
金車云(朝語):花錢如流水,真讓人受不了哇。大兒子在美國上大學(xué),二兒子上的是圣瑪麗學(xué)校,女兒在這兒的韓國人學(xué)校讀書。這孩子長得漂亮又可愛,不像我。但她臉上有顆挺大的痣,我想讓她在結(jié)婚之前去美國做整容手術(shù)……要是把剛才給你的那張支票放在我面前,我呀,讓干什么都行。富田先生,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款啦。
富田(朝語):我哪是什么大款。
金車云(朝語):有孩子嗎?
富田(朝語):有過,但是……和我妻子一起走了。
金車云(朝語):……如果暗殺金大中失敗,我會被殺掉的。還不止是我,我的家人也會被殺的。
富田:……

仙臺坂下(注7)的公用電話亭
一個男人一邊撥打電話,一邊瞧著《東京夕刊》刊登的神川第二次采訪金大中的文章。

電影院
正在放映浪漫色情片《女郎的地獄》。
只有稀稀拉拉幾名觀眾。
第一排靠右的座位上坐著神川。
神川察覺到有個男人在他身后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男人輕聲說道——
男人:請不要回頭。你是神川先生吧。
神川點點頭。
男人:我從坂下的公用電話亭那兒來……韓國中央情報部正在策劃暗殺金大中。
神川:什么方法?
男人:現(xiàn)在還不清楚。無非是先要抓到金大中,眼下正在尋找機會。自衛(wèi)隊與他們進行合作,有家“大和調(diào)查所”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金大中的行蹤。
神川:大和調(diào)查所?
男人:其實就是自衛(wèi)隊的秘密機構(gòu)。神川先生,您被人利用啦。大和調(diào)查所的人就是跟蹤您才找到金大中住處的。
神川:……
男人:如果金大中被暗殺,那就是你的過失造成的。請你在刊物上把韓國中央情報部的圖謀揭露出來。
男人離開了放映廳。
銀幕上一片喘息聲。

《東京夕刊》社
深夜,神川伏案默默地寫著新聞稿。

※※※

神川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川原用稿件拍打著神川。
神川睜開了眼睛。川原把稿件丟在神川的身上。
川原:你寫的這些,只是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推測嘛,不能采用。
神川:但是有種種的跡象呀。
川原:有什么不是垃圾的確證呀?
神川:……等到事情發(fā)生就晚啦。
川原:所謂新聞,就是要等到事情發(fā)生之后才去寫的東西。
神川:說到這兒,相關(guān)的廣告還是增加了嘛。
川原:吉永小百合的婚禮披露會,就在3號。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神川:什么地方呀?
神川朝川原的背影喊道。
川原:京王飯店。
神川想把寫好的稿件撕掉,但隨后又停手。

青山墓地
大和調(diào)查所的車子停在路邊。
佐竹在駕駛席上,后面坐著內(nèi)山和富田。
內(nèi)山:這件事不大妙。在日本這樣的法制國家,殺人就是殺人罪。自衛(wèi)隊沒有理由去干殺人的勾當(dāng)。
富田:塚田準將很清楚韓國中央情報部的計劃,因此才讓我們開辦調(diào)查所的呀。
內(nèi)山:……
富田:我們奉命開了調(diào)查所。有客人來,說幫著找個人,我們就去找了。以后,找到的人又被殺了。充其量,也只能說我們是給人幫過忙的協(xié)同者而已。
內(nèi)山:不要再涉足更多了。
富田:可他們是真的要下手了呀。
內(nèi)山:這些人也太小看日本的警察啦。
富田(低聲嘀咕):是啊。10月21號,安田講堂和朝間山莊有機動隊就夠了,用不著我們自衛(wèi)隊出場……
內(nèi)山:總之,不要更進一步插手此事。
內(nèi)山下了車。
富田(對佐竹):去一下仙臺坂下。
大和調(diào)查所的車停在仙臺坂下的公用電話亭前金車云出了大使館的門,朝這邊走來。
富田下車迎上前去。
金車云:你說有事問我,是什么?
富田:你,有沒有拷問過犯人?
金車云:沒有。
富田:真的嗎?
金車云:拷問犯人都是由南山的五局和六局來干。我是七局的。
富田:那張支票,我接受了。

出租房·政美的房間·外
富田走來。
在門前停下的富田想敲門,但又猶豫起來。這時門突然開了,門扇打在富田臉上。
一身外出裝束的政美走出門外。
政美:你的臉,沒事兒嗎?
富田:你要出去?
政美:我在烤肉店上班呀。
富田:那,送牛奶的工作呢?
政美:兩邊都在做。
富田把金車云給的支票遞給政美。
政美:這是什么?
富田:拿上它去美國吧。
政美接過支票,瞧著上面寫的數(shù)額。
政美:!
富田:美國的修復(fù)手術(shù)做得很好。
政美:是同情嗎?
富田:不是同情。
政美:你不該同情。因為那是你的朋友們給我造成的。
政美把支票還給富田。
富田:……
政美:你的真名叫什么?
富田:富田滿洲男。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收下嗎?
政美:我沒有理由接受它。
富田:……你讓我和你上過床。
政美接過了支票。
政美:你也讓我和你上過床。
政美又把支票放回富田手中,走了。

順天堂醫(yī)院·大廳
金大中和金甲壽進入大廳。
金車云和戴著墨鏡的富田在大廳的角落里。
金大中在電梯門前停下。
金大中:你在這里等我。
金大中對金甲壽說罷進了電梯。

※※※

大廳里,白哲現(xiàn)、劉永善和洪性震分別在暗處監(jiān)視著他們。
金車云(朝語):金大中和別人見面時,總是讓保鏢等在比較遠的地方。
富田(朝語):這不正好嘛。
金甲壽在椅子上坐下,拿出字典翻看。

順天堂醫(yī)院對面的樓頂平臺
韓尚石和柳春成正用望遠鏡窺視梁宇東的病房。
金大中進入病房。
梁宇東從病床上起身迎接金大中。

順天堂醫(yī)院·走廊
金車云和富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繼續(xù)監(jiān)視。
金俊權(quán)來了。
金俊權(quán)走到金車云身旁,拿出一本雜志讓他看雜志的封面。
雜志封面上的標題:“韓國中央情報部謀殺金大中計劃”。
金車云(朝語):這是怎么回事!
富田(朝語):一定是內(nèi)部有人向他們走漏了消息。
金俊權(quán)(朝語):今天的行動中止。
金大中從病房里出來了。
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分散于各處的韓國中央情報部人員。

同·病房
金俊權(quán)進入病房。
金俊權(quán)(朝語):先生,金大中剛剛來過吧。如果您和反國家的頭子金大中企圖搞什么陰謀詭計,那,就會被我們從金浦機場直接送往南山。
梁宇東(朝語):他和我說,回國去共同戰(zhàn)斗。你們不也說過讓他回國的話嗎?
金俊權(quán)(朝語):你要回國?
梁宇東搖搖頭。
金俊權(quán)(朝語):你清楚南山的拷問是怎么回事吧。金大中說過,中央情報部沒有干不出來的事,除了不能把男人變成女人、女人變成男人。不過,中央情報部卻可以把男人弄成不男不女的人。
梁宇東(朝語):……我再勸勸他。
金俊權(quán)(朝語):你們下一次見面的時間,可以告訴我吧。
梁宇東(朝語):這我可辦不到。每次都是他突然打來電話告訴我。
金俊權(quán)(朝語):……看起來,只能通知外務(wù)部,讓他們?nèi)∠愕耐饨还俾眯凶o照啦。
梁宇東:……
金俊權(quán)(朝語):既然如此,我就去金浦機場接你,然后一起到南山說吧。
金俊權(quán)往外走去。
梁宇東:……

久保大廈
神川登上樓梯。
“大和調(diào)查所”的銘牌已經(jīng)不見了。
神川推開房門。
神川:!
空蕩蕩的房間。

同·原“大和調(diào)查所”內(nèi)
神川站在空無一物的房間里吸煙。
房門開啟,富田走了進來。
富田:怎么啦這是?
神川:像是卷包而逃了。
富田:……瞧著還真像。
神川:軍隊不像個軍隊。盡管如此,也必須做出已經(jīng)退役的樣子,你真夠可憐的。
富田:那本雜志上的文章,是你?
神川:嗯嗯。
富田:你打算通過那篇文章,讓韓國中央情報部罷手?
神川:為什么你要幫韓國中情部的忙呀?
富田:因為這是我的戰(zhàn)爭,是同共產(chǎn)主義的戰(zhàn)爭。
神川:你為何對共產(chǎn)主義這么反感?
富田:我母親在滿洲被交給蘇聯(lián)兵槍殺了。
神川:日本在中國也干過同樣的事情呀。掠奪中國的土地,建立所謂的滿洲國,還把你的親人們送到那里去。要恨的話,你應(yīng)該憎恨日本才對。
富田:你是不是從失去特攻出擊的機會之后便開始赤化了?
神川:高呼天皇陛下萬歲去死也好,高呼其他口號去死也好……我已經(jīng)不相信什么美麗的辭藻,不會為了那些東西去生、去死。
富田:如果只是活著,那和貓、狗又有什么區(qū)別?有夢想有信念才算是人。你呀,簡直就是泡在和平主義的溫吞水中享受的豬。
神川:斯大林說要建立沒有剝削和階級差別的和平世界,殺的人卻也不少。聯(lián)合赤軍也是打著革命的旗號殺死自己的同伴。這樣的事情,貓、狗、豬是做不來的,只有人類才勝任愉快。
富田:正因為如此才要同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斗。讓狼活著,豬去死。
神川:還是讓豬活著,狼去死吧。
神川嘟囔著走了出去。
富田:……

原田公寓的地下吃茶店
金甲壽借助韓日辭典在翻譯金大中的詩文。
俊子在他對面坐下。
金甲壽抬起頭。
金甲壽:好久沒見了。
俊子:都一個月了……一個月不見面,咱們還是第一次呢。
金甲壽:現(xiàn)在我給金大中當(dāng)保鏢。
金甲壽把手中的紙遞給俊子。
俊子輕聲地讀著。
俊子:如果給我時間,我們還要相見。在寬闊的廣場上,我們高舉旗幟歡呼雀躍,我們興高采烈地擁抱著……
金甲壽:一個月又一個月,我們的民族,已經(jīng)被分開二十八年了。
俊子:……對不起。
金甲壽:你想說什么?
俊子:我,離家出走了。
金甲壽:……
俊子:自己租了房子。
金甲壽:……
俊子:我已經(jīng)拋下了親人。……你,能拋下母親嗎?

“安宅”
金車云、柳春成、劉永善、洪性震、韓尚石在場。
金車云(朝語):是白哲現(xiàn)向金大中通風(fēng)報信的。
所有的人都板著面孔點點頭。

※※※

韓尚石帶著白哲現(xiàn)進入室內(nèi)。
白哲現(xiàn)剛要回頭,韓尚石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柳春成和洪性震上去扭住了掙扎的白哲現(xiàn)。
金車云把那本雜志拿到白哲現(xiàn)眼前。
金車云(朝語):叛徒!
劉永善用浸了乙醚的毛巾捂在白哲現(xiàn)的鼻子上。
白哲現(xiàn)很快癱軟下來。
金車云捏住白哲現(xiàn)的鼻子,扳開他的嘴。
金車云(朝語):安眠藥!
劉永善把一瓶藥水倒入白哲現(xiàn)口中。

電影院
神川照舊坐在那個位子上。
電影放映完了,場內(nèi)明亮起來。
神川轉(zhuǎn)回身。
坂下的那個人(注8)沒有來。

“安宅”·浴室
赤身裸體的白哲現(xiàn)躺在浴缸內(nèi)。
只穿一條短褲、戴著橡膠手套的韓尚石、劉永善和洪性震低頭看著白哲現(xiàn)。
韓尚石用匕首切開白哲現(xiàn)大腿的肌肉,露出了動脈血管。
韓尚石(朝語):干吧!
說著切斷了動脈。
洪性震用止血鉗夾住其中一邊的動脈,劉永善用管子接到另一邊動脈的切

 短評

韓與日臺上唱戲,美利堅門下走狗。

4分鐘前
  • 夏目吾冬
  • 推薦

50年前,詭異窒息的東北亞。(4.5)「可與“南山部長”對讀」

5分鐘前
  • rockyao1986
  • 力薦

開篇的三島自殺帶出劇情,但說真的電影場景年代感還原度高的沒話說 但劇情完全沒有起伏節(jié)奏拖踏 我都好奇這片居然能入十佳而且排第三 阪本的導(dǎo)演功力其實很糟總是把電影節(jié)奏拖的很慢到劇情散亂..... 電影最棒的就是布袋寅泰的配樂 配樂五星大推 連配樂都掌握了電影的緊張感了 導(dǎo)演你到底在做啥....

10分鐘前
  • hwf254
  • 還行

還真的,挺平的。。。

12分鐘前
  • Neil.尼爾
  • 還行

我不喜歡政治 因為覺得充滿陰險

13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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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淡了

18分鐘前
  • 黑暗放逐
  • 還行

布袋寅泰的音樂太嗲了

21分鐘前
  • 恩來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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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網(wǎng)友提供資源和辛苦翻譯字幕。和預(yù)想的出入很大。以為會是個斗智斗勇的、場面驚險的,至少也是個剪輯凌厲的動作片。但只覺得平淡如水,冗長拖沓。不明白為什么要拍成這樣,看得一頭霧水。比較失望。酒店過道實施綁架是為數(shù)不多的亮點。對日本上世紀70年代的氛圍還原得很好。真看不出是2002年拍的

26分鐘前
  • 汪金衛(wèi)
  • 較差

氛圍絕佳

28分鐘前
  • Ampheta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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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這么精彩的政治陰謀題材拍的這么平淡也是沒誰了!標準日本電影的特點:劇情拖沓、啰嗦、環(huán)境和人物內(nèi)心描寫過多。雖然本片可能旨在表達當(dāng)年美日韓三方的政治現(xiàn)實,著重當(dāng)事小人物的思想變化。但拍成這樣,感覺實在是白瞎了個好題材。

32分鐘前
  • Alec
  • 還行

A++政治驚悚片。

35分鐘前
  • 力薦

有點小失望。在特殊歷史環(huán)境之下、多方角力之中,影片關(guān)注的是其中的不同人物,他們的行為、理想、命運,主角是兩個第一線的精英、也是炮灰的男人。節(jié)奏氣氛稍差一些。

38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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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遮遮掩掩的,講點黑幕還要躲貓貓

40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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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舒服。

45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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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格上接近紀實,依舊拍得很酷,有一種因日本國家定位而產(chǎn)生的焦慮

50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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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樂真為這部電影增色不少。酒店過道內(nèi)實施綁架一段和輪船上仰拍直升機一段攝影極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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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開始的卡車肇事司機這么像李相日,看演職員表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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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修復(fù)版,驚悚懸疑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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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民族主義和日本軍國主義在電影里中湧動著。七八年代的日本也真夠被朝鮮半島兩個國家困擾的:北韓在日本玩拉致,南韓在日本玩綁架。PS:阿布翻譯的字幕非常不錯。

60分鐘前
  • 熊仔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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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綁架事件的時間眾所周知,但人們談?wù)摂?shù)年前的三島由紀夫事件,披頭士解散,談?wù)撛侥?,尼克松,赤軍事件,電影院放著無仁義之戰(zhàn)廣島篇和妓女地獄,電視上播著豬木的比賽,時時刻刻提醒著:這就是1973

1小時前
  • 密涅瓦火柴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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