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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絲雀》：鹽田明彥的青春涅槃之歌

　　文/不一定驢驢

　　若干年前，我喜歡《食神》，喜歡看周星馳一夜間花白了頭，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也曾在電視節(jié)目上幾次注意到星爺烏發(fā)間不時點綴的幾縷銀絲，記得媒體當時做了自以為是的“感慨”：歲月滄桑的痕跡。爾后，1999年的《賭俠大戰(zhàn)拉斯維加斯》，劉德華染上了一頭銀發(fā)，我還記得女主角嬌嗔地噘著嘴說：你很老誒。再后來，“漂白毛”在大陸成了時尚，就連在我那與流行無緣的家鄉(xiāng)，都能買到涅白色的多彩摩絲嘍。發(fā)廊妹攛掇我鋦油：白發(fā)多炫呀，很時髦喲。

　　在廣州、香港、東京等地街頭巷尾，“白毛小子”招搖過市，古惑仔小阿飛最以此為榮，曾給我超凡成熟穩(wěn)健之感的白發(fā)，倏然化作輕佻無賴的標記。

　　在我對白發(fā)的覬覦憧憬即將忘卻之際，鹽田明鹽的《金絲雀》復又把我誘回那暖融融的白色之夢。鹽田以其自我的、滿溢藝術情懷的觀念性和非現實性的影像，不動聲色地奏響了一曲讓人目眩的青春涅槃之歌：秉性淳樸倔犟的邪教少年，悲慟得撕心裂肺、號啕得聲嘶力竭，一頭烏發(fā)粲然嬗作“金絲雀”的白羽，恍若猝然綻開的白蓮。


　　1、畸零少年的涅槃之旅

　　1995年的東京地鐵沙林毒氣事件后，奧姆真理教倒臺，在奧姆教道場“修行”的12歲少年巖瀨光一和妹妹被遣送到京都一家兒童福利院。光一的母親、奧姆教骨干成員、“地鐵沙林事件”的肇事者之一巖瀨道子下落不明，在爺爺強行把光一妹妹掠去東京老家后，光一逃出了福利院，踏上了尋妹尋母的三千里征途。

　　“我們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為什么父母可以選擇我們？”

　　光一誓要殺死拋棄自己、奪走了小妹的爺爺，路上偶然救起被誘拐的12歲少女新名由希。由希幼年失恃，在家中飽經父親虐待，自甘墮落，小小年紀就開始援助交際。少男少女，悲慘的遭遇把二人的心挽在一起--友情，以及懵懂的戀情。由希要和光一一同前往東京，為了籌集路費再去援交，光一不允。在路上，他倆遇上了形形色色的“異人”--山野幽會的同性女、奧姆腳的原信徒，并得到了他們的幫助。廣一在電視上得悉母親自戕身亡，悲慟不堪，自己幸福的團員之夢破滅。

　　“如果一個人自盡身亡，那么他的靈魂將下地獄?！边@是奧姆真理教的教義，“如果被人碰了腦袋，我將會你失去精神上的能源”光一說。

　　母親之死，奧姆教原信徒的肺腑之言，以及由希的慰藉，洗滌了被奧姆教義荼毒扭曲的孱弱靈魂，譫妄的奧姆“真理”崩潰，乖僻善良的光一最終得到解脫，畸零少年走上了涅槃之路……


　　2、鹽田明彥的影像高潮

　　鹽田明彥關于異色少年Masochism之戀的《月吟》，讓任何一位看畢該片的人贊不絕口，少女殘酷青春物語的《害蟲》，顯示出一流的藝術才華，純愛電影《黃泉路》，洗練了愛的超現實奇跡，而非恣意煽情。在這些抑或改編自漫畫小說抑或由他人撰寫劇本的作品之后，鹽田集思廣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獨自創(chuàng)作出與自己藝術觀趨于一致、契合一體的純觀念的虛構作品，那便是鹽田藝術世界趨近顛峰的《金絲雀》?！督鸾z雀》儼然為鹽田往昔作品的一次粲然升華。

　　九O年代的奧姆真理教，是一塊讓日本人聞風喪膽的附骨之疽，以此為題材的影視作品紛至沓來。森達也《我在奧姆真理教的日子》、伊丹十三《受監(jiān)護的女人》、是枝欲和《這么近，那么遠》……有良知的社會派藝術家們欲圖揭示事實真相，做出足夠深徹的反思。那么，鹽田明彥也是抱著此種顯示出人類藝術家的偉大責任為動機的么？顯然不是，與其說《金絲雀》鞭笞了奧姆教罪愆，毋寧說奧姆教是鹽田藝術世界開花結果的優(yōu)良土壤。

　　西島秀俊在片中有如下臺詞：對我而言，教團（奧姆教）曾是一個夢想，是我的未來，我修煉，希望修成正果，希望能拯救世界。但是，這是個巨大的錯誤，教團本身就是老套的現實，和當今的現實一樣，只不過是另一個不同的現實……

　　那么，飽經生活蹂躪摧殘的少年光一的覬覦之夢是什么吶？與丑惡現實本質不同、逾越現實之上的精神之物究竟是什么吶？鹽田不乏矯揉、滿載個人情懷地道明了答案。在甘美的藝術的修飾感召名義下，少年最終“修成正果”，抵達涅槃的境界。不消說：宗教的信仰使人誤入歧途，藝術的信仰則給人救贖。藝術的力量無疑是“挫敗”了宗教信仰。

　　遭遇相同的光一和由希二人，排遣哀愁的方式形成了有趣的對仗：光一憑借念誦奧姆經文的“麻痹”，由希則依賴“沉浸”于母親遺留的童謠。誦經代表著宗教信仰，童謠無疑為藝術的形式。電影行將結束之際，鹽田給予童謠極力肯定，并完成其畫龍點睛的濃郁一筆：霏霏驟雨的田野，少年悲痛欲絕，少女無法遏制少年的痛楚，奪過螺絲刀，顫巍巍地起身，踽踽獨行，伴著那首童謠的清唱低吟?；匦耐{逐漸彌漫山野田間，覆蓋了風雨聲，清唱變?yōu)槎嘀爻?，伴奏聲響起。此時此刻，少女及觀者的內心，都隨之漲滿了翻騰的感情。在昔日的《黃泉路》中，鹽田也曾以柴崎幸的“安魂曲”創(chuàng)造出類似的情緒感染力。

　　跟《害蟲》類似，《金絲雀》的罪魁禍首其實并非奧姆教，而是支離破碎的家庭。譬如光一的修行，正源自他對親情的祈愿。

　　在日本影壇，執(zhí)著于此領域的電影作者，除鹽田之外，還有影像風格與他相仿的青山真治與是枝裕和。與鹽田側重點不同，青山傾心兇殺暴力的解讀，是枝迷戀于生與死的探討。無獨有偶，是枝裕和去年推出了跟《金絲雀》很類似的《無人知曉》，不僅二者皆由攝影師山崎裕掌鏡，亦都以少年背影遠去的意味深長的鏡頭落幕。縱然《無人知曉》很了不起，但是，比起《金絲雀》猝然綻放似的、熠熠生輝的藝術光澤，終究囿于現實（寫實）而未能從中超度的前者一下子要黯然失色了很多。


　　3、鹽田明彥的幾個關鍵詞：青春、少女崇拜、棉襪、援交

　　鹽田明彥的電影，永遠與青春有關，不是流光溢彩的清澈青春，而是腌臜陰翳的異樣青春。他作品中彌漫的丑惡病態(tài)的渾濁青春，與時而自然流露出的少女崇拜和韶光之美，形成了極不和諧卻又豈有此理的唯美的對照。搖蕩于丑與美的至極，刺激拓展著觀者倒錯的審美快感?！对乱鳌分型狄m子自瀆的少年、《黃泉路》里受欺辱而自戕的中學生、《金絲雀》中被邪教洗腦的少年、《害蟲》《金絲雀》里援助交際的幼女……鹽田不止一次地冒瀆著神圣而芬芳的青春。

　　鹽田明彥的青春的象征之物，是“援助交際”。

　　庵野秀明改編村上龍小說《Love & Pop》的MV中曾有這樣的一幕：和煦的夏日海灘，四名度假的高中女生追逐嬉戲，身著泳衣的她們沒有徑直下水，而是--“齊欻欻”地各自穿起泡泡襪、矮跟兒黑皮鞋、水兵制服，隨后手挽著手投向大海的懷抱。這縷濃郁的為花季殉死韻味的“抗議”，同時也是一種難以言傳的哀美（或曰“物哀”）的描摹。鹽田的“援助交際”，就是帶有與之類似的意蘊。

　　鹽田的電影，是日本當代人“Lolita”情結的寫照。《害蟲》里，每個男人都覬覦得到少女的青春肉體，《金絲雀》亦如此?！督鸾z雀》中少女共援交三次，兩次未遂，成功的一次是委身殘疾的耄耋老人，即“可以放心的客人”。讓人感傷，也讓人感染。在伊丹十三的《女稅收官2》、深作欣二的《藝伎院》等片中，也曾出現過這種對悲哀的“一樹梨花壓海棠”的謳歌禮贊。川端康成寫《睡美人》，更把不倫的“少女崇拜”上升到難以形容的、為其倒抽一口氣的美的境界。

　　《金絲雀》中散發(fā)著青春的自然之美，同時也可見鹽田矯揉的駢儷工整之美：影片伊始，從福利院逃出的少年光一赤腳跳出畫面，爾后揀到一雙球鞋，俯身起跑，大有一種跑去東京的青春無敵的味道；少女由希第一次援交，坐于駕駛艙左側的她像是倏地意識到什么似的猛一扭頭，什么都沒有，而第三次援交，同樣座位同樣角度的驀然回眸，視線里出現追趕汽車的光一。由希兩次援交未遂，皆因光一的“疾走”。（版權所有，未經許可，謝絕轉載）

　　影片資料：

　　《金絲雀》（canary）（カナリア）（2005）
　　導演：鹽田明彥
　　主演：石田法嗣、谷村美月、西島秀俊
　　官方網站：http://www.shirous.com/canary/

佩服日本人能從他們的邪教中思考，從而挖掘出人性，這是一種我們沒有的勇敢。我們只會躲藏起來，不面對那些被自己稱為不可理解的東西，或者使自己痛苦的東西，諱莫如深。光一從教會，也從公眾之中逃離，尋找妹妹朝子。由希決心幫助他，他們對于傷害自己的人感情復雜，對于幫助自己的人又滿懷感激。碰上了用旅行結束戀愛關系的兩個女人，讓光一想起自己的媽媽。
莫名喜歡光一，他像個橫沖直撞的小動物，不相信溫暖，也不傷害別人。
連自己也不相信的東西，才會拿出來說服別人。教會首領一時無語，他無可選擇，他已經來不及相信別人的話。他們自殺了，里面有光一的媽媽。
希望由此放在孩子身上。從爺爺那里帶走朝子的時候，光一已經放棄了仇恨，在他身上發(fā)生了涅磐一樣的變化，他一夜之間白頭，帶著某些類似光芒的東西帶走了妹妹和由希。
他們牽著手走進田野。由希問他，今后我們去哪。巖一說，繼續(xù)走下去。

  電影多次出現污頭垢面的男孩光一和女孩由希一前一后行走東京的手持攝影緊深鏡頭，鹽田明彥的灰色調調以兩人為基點開始敘述。
  電影一開頭漫不經心的女孩由希輕松地嘲笑她媽因骨頭太硬而難以火化著實驚訝了我一下，之后因給男孩光一籌錢而賣淫給啞巴老頭的裸背也實在驚艷了一把（女主角谷村美月當時只有15歲?。?。導演把救贖的義務給予了女孩由希，開始與男孩光一開始一段漂泊青春。
  然而，本片的表現手法不算成熟，受盡家庭傷害的女孩由?？坍嬌巷@一廂情愿的主觀，牽強地同情男孩光一的境遇并刻意的追問邪教的事宜以及對光一言行情緒化的干涉都暴露了導演意圖，與相似境遇的瞎子老奶奶情同孫女的“溫暖”橋段又讓這個剛烈叛逆的女孩突然溫順起來，前后的銜接顯然沒有鋪墊好，之后手握小刀與光一爺爺的嚴正對峙雖能聯系起她與父親的關系但力道過猛，因此我認為谷村美月在此片中的設定和表演完全失敗啊。
  相比女主角，男孩光一（石田法嗣 飾演）的表現可圈可點，少年的迷茫、憂郁和率真不比《害蟲》里宮崎葵的表演差。作為一個邪教頭目的兒子，媽媽醉心于超脫世俗的修煉，邪教敗走后，爺爺無情地拋棄他只帶走妹妹朝子，這段尋妹之程便由此開始。少年沉默不語，時而歇斯底里，手里經常轉動著螺絲刀，仿佛修理人類靈魂的工具，此刻卻想拯救自己被傷害的靈魂，自己的事自己作主，男孩光一用螺絲刀為女孩由希打開手銬的時候，兩個悲憐的小孩開始救贖自己的世界觀。
  為豐富劇情，導演安排男孩和女孩在路途遇到一對女同性戀，一方因顧及自己女兒而與另一方發(fā)生矛盾，也盡收兩個小孩眼中。本段霧中打電話的場景設置令人映象深刻。但因為女同性戀的故事與整片劇情毫無關聯（本片也不算公路片），因此情感上顯得淺顯而刻意。
  之后影片風格急轉，出現插倒敘的邪教組織，雖沒能說明邪教的洗腦意圖和主旨，壓抑、森嚴和變態(tài)的形式和秩序倒令觀眾不可抗拒。
  然而插倒序的邪教組織生活又不能講述全面，男孩便與已從良的教友重逢。不能理解的是男孩女孩與教友們短暫快樂相處的情感由來？其后教友與頭目在車里的秘密交談不僅沒能把拋出的疑問深化，反而從頭目的偏執(zhí)和狂熱中暴露了導演的立場。緊接著教友與男孩光一分別前的囑托也充滿著說教功能。邪教的魅惑和破滅后的懺悔以及醒悟完全只表達與演員嘴邊而已了。
  到近片尾時，缺乏故事背景際鋪墊的女孩由希甚至愿意為了男孩光一與男孩爺爺對峙，男孩光一經歷痛楚過后的成長反而諒解了爺爺的偏心，制止了女孩由希的情緒化弒殺，男孩的寬容和堅韌由此而現。
  片尾基本是導演意象化的，女孩和男孩牽著妹妹朝子的小手，慢慢消失在田野小道之中，不禁讓人唏噓之中有多著幾分動容。

   不可否認的是鹽田明彥是拍灰色青春題材的好手，而面對這樣一個信仰破壞、崩塌和救贖的宏大主題，鹽田明彥明盡可能避免對宗教的探究而關注于人物的情緒和狀態(tài)，淺顯和刻意的附加，使得整部影片顯然并不算成功。

這是日本導演鹽田明彥執(zhí)導的一部成長電影。影片以1995年3月20日東京地鐵 “沙林”(學名甲氟磷異丙脂)的神經性毒氣泄漏事件為背景，用細微的筆調探討了諸多問題。

影片的拍攝手法，不管是畫面的構圖還是剪輯，以及故事的發(fā)展方式都很類似小津安二郎的電影。影片和諸多日本影片一樣有著優(yōu)美寧靜而和諧的構圖，人物在影像中往往有一個固定的位置，然后靜靜的訴說或者用肢體表達自己的感情。在表現追逐或者奔跑時，影片雖然運用了手持攝像，但是畫面看起來還是有著行云流水般的東方韻味。動的和靜的都在細致入微的變化，這樣可以使觀眾屏息靜觀去品味它的典雅和微妙之處。影片運用了大量的深焦長鏡頭，大量的景深鏡頭，用這樣的攝像方法來表現梯田，鐵路，立交橋特別有東方的感覺。在鏡頭組接上這部電影也值得一看。兩條時間線同時進行，互相補充，交錯發(fā)展。當然，這比起《兩根大煙槍》用四條線索還有些距離，但是《金絲雀》的感情線明顯比《兩根大煙槍》清晰。

影片雖然是以一件大事件為背景，但是并沒有用大筆墨去描述這次事件。其實日本還有一部以這次事件為背景的電影——《日本的黑夏：冤罪》，導演是熊井啟，他則把教徒釋放毒氣的全過程重現了，當然他也并沒有像新聞一樣報道，也是借大事件詳細的記述了一個小人物，小事件。好的導演都應該關注個體的，以大事件（不管是什么種類的）為主要講述內容的片子似乎只能當作文獻片儲藏在倉庫而不能給看電影的人以意識上的共鳴或者啟迪。

影片的故事情節(jié)其實并不復雜，12歲的巖漱光一以及他的母親和妹妹都加入了奧姆真理教。奧姆真理教被日本政府取締后，光一和妹妹被安置少年福利院中。從東京來的爺爺帶走了妹妹，而母親仍然下落不明。為了找回母親和妹妹，光一逃離福利院。途中遇到了被父親虐待的少女由希，兩人一起去東京。伴隨著回憶和各種摩擦，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最后光一還是找到了自己的妹妹。

光一是整部電影的主線，影片幾乎所有的主題都在他與其他人物的交往和相互關系中凸現了出來。

少女由希生長在一個缺少愛的家庭。她對自己的家庭沒有一點依戀，“我那個死去的媽，骨頭可耐燒了”。當她和一個成年男人約會時，但是不允許男人和她發(fā)生關系，男人她用手銬把自己銬起來，正當這時，光一出現在他們的汽車前。男人忙打方向盤，還是摔倒了路邊的溝里。她給了光一一些錢，但是錢很少，于是她把自己的身體暫時出賣給了一個老頭。老頭拘謹的樣子和由希一臉懵懂的樣子出現在一個鏡頭中，讓人感覺有說不出的別扭。由希最后決定和光一一起尋找妹妹。她唱著“孤獨孤獨再孤獨，尋找那遙遠的銀色道路。”她的出現使陰暗而且遭褻瀆的青春有了一點純情的暖色。

青春在回憶或電影中往往是苦澀的，迷戀于過去的人往往不會有一個一帆風順的青春，至少回憶的時候會認為自己的青春是有話可說的，或許有一次失敗的初戀，一次拿著木棍的群架，一次險些丟命的冒險。這部影片中的光一是一個脆弱而又不敢被褻瀆人格的個體，他總是固執(zhí)的行動著自己頭腦中的想法，他敢于扔教會的食物，敢于逃離一個體制。由希雖然對自己的身體滿不在乎，但是她始終知道自己該愛什么，或者說自己的孤獨應該怎樣得到撫慰。在那個經濟發(fā)達的國家，這本應該是一些陽光少年，但是是什么過早地孕生了他們靈魂的畸形，使那屬于青春的純潔的軀殼變得讓人不忍心直面相視。

影片中有大量的反映奧姆真理教內部的鏡頭。日本的傳統(tǒng)宗教是佛教，但是宗教在商品社會中總是變得那么不合時宜。但是，為什么在科技那么發(fā)達的當今日本社會，具有如此破壞性的宗教團體能成功地吸引那些受過高級訓練的醫(yī)生、律師、技術專家成為自己的信徒，讓他們醉心于脫離現實的教義？一般來說，宗教勢力在社會發(fā)生急劇變化的狀態(tài)下容易獲得迅速發(fā)展，那些被社會所排擠的弱者和游離于社會集團外部的人群是宗教團體的熱心支持者。但是日本并沒有發(fā)生急劇變化。我們可以清醒的認識到，商品社會中的國家機器的構造——最高行政者，政黨，銀行，企業(yè)，軍隊其實這些機構也像是一個個封閉式的教團，它以研修的形式對新進社員進行洗腦，一旦加入某一團體就難以脫身，全體成員穿同一服裝，甚至行為也整齊劃一。尤其是在政府部門，當然，不僅僅是日本。在經濟日益發(fā)達，職業(yè)日益分化，價值觀亦多樣化的今天，個性化的追求欲望與集團主義原則發(fā)生矛盾，使得本來就缺乏價值判斷標準的人，為填補精神空白而投入充滿極端妄想的宗教團體，便不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影片中，光一的媽媽被隔離禁閉，光一也被隔離禁閉，光一受到刑罰，也接受了類似授予學位證書的儀式，這一些都沒有超出人們的想象。一個社會之所以產生所謂的邪教，那一定是這個社會內部出了毛??！需要思考的不是如何鏟除邪教，而是反思主流政治領域或者社會道德意識的反常！

光一的媽媽，直接參與了毒氣事件。但是在電影中她沒有一點母親的情感，在教會和個人產生矛盾時，她痛苦的堅信教會是正確的，即使在被幽禁的境況下她還是堅信有一個宗教上的美好未來。而母性似乎在兩個女同性戀者之一身上得到了體現。她與自己的女伴感情分裂后，和光一有一小會時間單獨相處，光一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微笑著，并因為這微笑給了光一一些錢。導演還是沒有讓這份糅雜著各種感情的感情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一張錢在這里直接切斷了這條故事線索。

光一的妹妹因為年齡小沒有太多臺詞或者動作，她僅僅是作為一條暗線出現的。但是，光一和她之間的感情卻是影片中所有的感情線索中最牢固最徹底的。光一冒著危險塞給她棒棒糖，又義無反顧找她。也許，直到最后光一，由希和她并排走在田野時她才真正結束一個被禁錮被任意擺布的童年！

主人公光一生長在這樣一種氛圍內沒理由不憤怒，他在電影中從頭到尾眼神都是充滿了懷恨，抱怨，詛咒，脆弱，懷疑，憧憬這樣一種復雜的感情。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奔跑，只有去尋找，只有自己去尋找。

這個過程就是青春的飛翔……即使結果可能是摔死，也比在幽閉的罐頭盒里等死或者腐爛好！

2005-11-14


本文版權屬于魏曉波（沙漠魚）個人所有，轉載或者摘抄請聲明！謝謝！

巖井雖是個唯美青春影象的表達高手 但從來不如鹽田明彥這般灰色青春的描寫來得有說服力。再度證明了 每一個孩子 所有殘酷與疼痛的根源來自家庭

奧姆真理教倒臺之后的反思 是枝欲和的《距離》也是類似題材 我只能羨慕日本良好的電影藝術環(huán)境 對待敏感的社會問題立場客觀 盡可能地去展示最不為人知的真相

看下來 片子有與是枝欲和的《無人知曉》異曲同工的巧合。未成年的孩子對于親情的依賴與信仰 光一并非對奧姆真理教虔誠 他所虔誠的是對母親與妹妹的感情。家庭破碎飽受父虐于是自甘墮落的由希 靠援交幫助光一去東京尋找妹妹 她哭著對光一的爺爺說 “我們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為什么父母可以選擇我們？”時 我亦隨她同時爆發(fā)。這種流淚的悲戚 是與在某個凌晨看《無人知曉》時候的感覺十分接近的

母親帶著兩個孩子加入邪教組織 并未明確給出原因 但可以從母親拋棄一切的表情里讀出哀惋。西島秀俊所飾的沙長在教團倒臺后對光一說 “對我而言，教團曾是一個夢想，是我的未來，我修煉，希望修成正果，希望能拯救世界。但是，這是個巨大的錯誤，教團本身就是老套的現實，和當今的現實一樣，只不過是另一個不同的現實?！?總是這樣 現實失意的人太容易陷入理想狀態(tài) 卻沒想 任何一種現狀都不過如此。而RYO這位同性戀母親的出現是否為了說明 作為母親 她同樣有太多的掙扎 使觀者對甲田益也子所飾的母親恨不起來。這倒是與《無人知曉》里YOU的角色的遭遇有不同的

除了光一在教團時替一對情侶秘密送信時候吹的金絲雀口哨之外 片子最后他突然出現的白發(fā)造型大約也是點題之意（否則我就覺得那白發(fā)來的太矯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