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思想支配行動,行動造成沖動
記得看過約翰尼斯的聲明書是這樣寫的:
我將在終其余生地每天生活在不應該槍殺奧斯卡.格蘭特先生的慘痛傷心回憶里,因為我的行為而使他失去了生命,沒有任何的語言可以表達出我的深深后悔。
我知道一個女兒已經(jīng)失去了父親,和一位母親失去兒子的痛苦。我希望能夠與奧斯卡.格蘭特先生的母親和他的女友交談,但是來自太多對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和家人的死亡威脅,使我保持沉默。我希望有一天,當所有的憤怒成為過去后,我能夠有那么一個當面交流溝通的機會。
我知道許多人依然恨我,但如果我不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的話,我會更加的難過和不安。從現(xiàn)在開始,直到永遠,無論我是在活著、呼吸、睡眠與清醒,我都會聽到奧斯卡.格蘭特先生的慘呼:你槍擊了我!〞
這個聲明無論真誠與否,一條生命因為一個警察而喪失,帶著種族歧視,犯罪歷史歧視,怎么不另人心惶惶呢?安全如何得到保障,制度法規(guī)又有多大維權效益呢?看完后五味雜陳,一聲槍響,兩個家庭的悲劇!
2 ) 日常生活的政治性
(劇透) 一名手無串寸鐵、被制服在地的黑人青年被白人警察從背後開槍射殺了。這樣的劇情使《公義終站》(Fruitvale Station)被視為一齣政治性的電影──不單因為在美國,黑人被白人警察使用過度暴力對待的事件多年來從不間斷(例如二○一二年的Trayvon Martin案,槍殺黑人少年Martin的白人George Zimmerman獲判謀殺罪名不成立),更惹人注目的是這齣戲是真人真事改編,電影一開始便是案發(fā)現(xiàn)場的真實紀錄,由途人以手提電話拍攝下來。
不過,《公義終站》也充滿典型的悲劇色彩:並不完美的主角嘗試憑自己的努力締造未來的幸福,最終還是敵不過殘酷的命運。導演兼編劇Ryan Coogler聚焦在主人翁Oscar Grant生命的最後一天來講述這悲劇。在元旦前夕,曾不忠於女友、犯毒坐過牢、上班遲到被解僱的Oscar決心改過前非,為家人和自己振作起來,在新的一年堂堂正正地做人。但新年的第一個日出還未來臨,他的生命便迎向終結。最諷刺的是,最後Oscar的母親跟家人圍起來祈禱求神醫(yī)治那年輕人,鏡頭一轉(zhuǎn)主角便斷氣了。上帝真的那麼殘酷?
或許最殘酷的是Ryan Coogler。對於「真人真事改編」的標記,有些人把焦點放在「真人真事」之上,有些人卻著眼於「改編」二字,察看電影跟真實之間有何分別。為了營造悲劇感,導演增添了不少虛構情節(jié),加強了張力。例如有一幕在油站,Oscar跟一頭狗玩耍,但轉(zhuǎn)頭那頭狗便被車撞倒了,司機不顧而去。Oscar抱著狗,看牠在懷中死去,身上沾了血。這場戲令觀眾相信他本來就是善良的人,卻不是真實事件。
電影也加插了一場Oscar在海邊撒掉大麻草的戲,顯示他即使丟了工作,也不願意重蹈覆轍(他已坐過牢),決意痛改前非。另外主角在城裡與一個陌生市民的對話也可能是虛構的:Oscar跟一位偶遇的男人說到自己想結婚但沒有錢,那男人卻說不要緊,自己結婚時也很窮,後來環(huán)境變好了;陌生人的勉勵使Oscar對未來的家庭生活更有憧憬。這些情節(jié)都在表達一個信息:主角是個好人,而且浪子回頭金不換,美好的未來就在前方。這種正面描寫的作用完全是為了跟主人翁悲慘的結局作出對比:Oscar愈有盼望,他的死亡便愈顯得悲慘,這件槍擊案便愈叫人髮指,所牽涉的種族議題便愈令人關注。
在美國,因為平民可以持有槍械,所以警察執(zhí)法時特別緊張;最終開槍警察的行為被法庭判為合法,但死者家屬、民間團體和義務協(xié)助的專家卻提出了不少疑點?!?/p>
《公義終站》最後以字幕交代槍殺Oscar的警員Johannes Mehserle最後謀殺罪名不成立,改判為誤殺,坐牢不夠一年便獲釋了。電影沒有從法理角度探討這宗案件,沒有交代開槍警員的辯解。Mehserle在法庭解釋,當時他企圖對Oscar使用電槍,怎料拔錯了手槍,釀成了大錯。這說法跟Oscar在現(xiàn)場目擊的一位朋友的口供相當一致。不過,即使Mehserle是誤殺Oscar,不代表沒有種族偏見的問題。在電影中,Oscar在地鐵回家途中遇上了一個白人「仇家」,被攻擊後反抗。白人警察接報「有人毆鬥」後出現(xiàn),白人仇家已逃去,警察走進擠滿白人的車卡,眼看只有Oscar一個黑人,便把他拉下車。Oscar和他幾個黑人朋友被警察粗暴對待,直至奪命的槍聲響起。一如以往,事件發(fā)生後一度引發(fā)騷亂,並無助於種族融和、消除歧見--導演也沒有把騷亂的景象放在戲中。
Ryan Coogler繞過了案發(fā)後的法庭訟訴和倡議活動等更有「劇力」的情節(jié),透過呈現(xiàn)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及其悲劇收場來作政治倡議。種族之間或其他類型的偏見往往源自有權力、處於優(yōu)勢的一群沒有把另一方當成跟自己一樣的平凡人一般看待──不完美,但總可以改善?!豆x終站》描述的日常生活情節(jié),扣連上一個特殊案例之後,便顯得不再平常,增添了改變社會的力量。社會由不同各自有自己的日常生活的個人和家庭所組成;洞察到他人的日常生活,就跟自己的生活一樣,其實關乎一種政治性的德行。覺悟到這一點的人,並不會討厭政治。
參考:有關電影虛構情節(jié)'Fruitvale Station' Is Loose With The Facts About Oscar Grant
(原載於《時代論壇》一三九二期.二○一四年五月四日)
3 ) 【黑電影】奧斯卡的一天/弗魯特韋爾車站 。
Somebody help???
一天,相當平常的時間,你是否曾算過發(fā)生了多少事情?我們的生命與呼吸,在看似平凡的一天裡頭,可以有多少細膩的衝擊?我曾覺得日子緩慢,但暴露在時光斑駁的日復一日底下,很快我便安然於day by day的重複,直到「奧斯卡的一天」(Fruitvale Station)驟然地再次喚醒我那曾經(jīng)習慣的漫長。
我真的相信,你我的一天可以從天堂掉進地獄。你從不會曉得何處是地獄入口。
奧斯卡這位決定洗心革面的年輕人就遭遇了這樣的衝擊和遺憾,不只他,連同他身邊的親朋好友,沒人料到這一秒的相聚是下一世的別離。
「奧斯卡的一天」改編自二零零八年的真人真事,電影本身雖是劇情片,但在知曉這是真實事件改編、況乎片頭就放了一段真實錄影短片,我一下子很難不將這部電影與紀錄片產(chǎn)生連結,可偏偏,這是更加全面且日常的生活紀錄。
關於一個巴不得擁有嶄新機會的年輕人,生命最後一天的紀錄。
種族歧視在今日的美國依然是圍繞且散佈於生活四處的意識型態(tài),即便口頭不說,動作與眼神都流露無遺,黑人在歷史與社會現(xiàn)實的先天條件不利因素下,時常過著難以為繼的辛苦生活,而奧斯卡由於坐過牢、沒有一技之長,加上生活中的懶散,他失去穩(wěn)定的工作,所期盼的平穩(wěn)還未到來,愈來愈窘迫的生活壓力已經(jīng)快要將他壓垮,可他並沒有放棄。
我佩服這樣的人,哪怕他曾坐牢。
不輕易放棄是我所認為身為人的覺悟,誰也不曉得上帝何時會伸手帶我們離開,在那天突然降臨之前,我們都該盡力去改寫未來,雖然有太多不可預知,如奧斯卡的最後一天,都要用盡全力避免受到更大的災禍。
然而,命運這種事情,真教人防不勝防,遇到了,除了呼救、還能怎麼辦?
個人特別鍾意劇中那段奧斯卡與回憶對話的橋段,蹲在海邊的他,不只記起往昔的過錯和困窘,最不想的,是讓一直支持他的家人再次傷心,雖然被現(xiàn)實逼到角落的他幾乎沒有其他可以的選擇,但他還是選擇了最笨卻最實在的那條路,在明天的問題還沒到來之前,他是可以自由呼吸的。
想想,有多少人參不到那般覺悟?幾多人在醒悟邊緣又沉淪了?
奧斯卡不見得真是那麼痛改前非,卻拿出最笨拙的勇氣,再一次,毀掉的可不只是自己,更包括心頭掛念的親人,為了避免懊悔,他做了選擇、也是最真實的幸福,所謂真實,就是平常實在的呼吸和陪伴,即使只為一隻狗而發(fā)怒和遺憾。
我曉得不少人會將這部電影的焦點放在公權力的濫用及扭曲正義背後的法律判決,關於這部份,我了解卻不想多做著墨,那些血淋淋的現(xiàn)實面,誰都清楚不過,手槍與電擊槍的不同、正當防衛(wèi)或過度防衛(wèi)、過失或蓄意、到底是不是謀殺?
又或者,真只是一樁失控的意外。
奧斯卡的最後一天充滿悲歡離合,他身旁的人事物忽然像個圈圈全兜在一起,可惜,繫鈴人等不到解鈴人來救,心跳幫浦已經(jīng)宣告落幕。
若曉得今天是生命的倒數(shù)計時,妳還會否願意改掉所有惡習?
如果知道這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你是不是寧可只跟心愛的人在一起?
我要是知悉眼前的呼吸如此寶貴,還能多做些什麼、而少些遺憾呢?
4 ) 接近蠻幹的客觀立場強迫癥
逛了逛短評區(qū),好多人會把對這起真實事件的同情,直接轉(zhuǎn)換成對這部電影的好感。不禁納悶。
我覺得這是個好電影,但好的電影除了取材要新鮮震撼外,本身的藝術火侯也要有獨到處,直接類比,未免不佳。
這樁槍擊事件的爭議,至今還在持續(xù)討論(片尾有放上去年的哀悼式);至於《奧斯卡的一天》,只是在這個還沒有結論的當下,取出了事件本身,努力呈現(xiàn)導演想要中庸的觀點,換為電影的藝術能量。
本片取材自真人真事。在2009跨年之際,地鐵巡邏的警察開槍射死乘客奧斯卡,引發(fā)了巨大的社會震撼。
不過,作為電影軸射的全景,卻不是社會的反應,劇情僅僅只是還原了當事人奧斯卡死前二十四小時的所作所為。
如此中庸的切入觀點,顯然是導演刻意為之。
我對北美這事件很陌生,看完這片才開始作功課。
從槍擊案延伸的討論效應很強很廣。舉凡:種族歧視(奧斯卡是黑人)的動機?軍警執(zhí)法過當?shù)臑E權?司法減刑的包庇與否?槍枝的正當性?舊金山社會底層的罪惡滋生?......似乎都避開於電影的觀點,至少是避開於焦點之外。
是不清楚嗎?不,絕不是。
Ryan Coogler選擇這在轟動一時的題材作為他當導演的出道處女作,要說沒有些藝術上的企圖,是說不大過去。
只能想成是,他不打算把這起事件,變成好似《失控的陪審團》(Runaway Jury)那樣的電影,將所有關於槍枝的爭議撻伐,都奠基在演員以滔滔不絕的辯證來呈現(xiàn)吧。
他拍出的東西,倒比較像是去年的北歐電影:《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奧斯陸》(Oslo, 31. august)。所有敘事的能量都放在主角一時的生活,將一個人平凡一天所能發(fā)生的寥寥數(shù)事細拍,然後讓觀眾自行去推理出這個人的一切。
我看的電影不多,不大清楚這種基調(diào)是否是有具體名稱,或是承襲某部名片的脈絡。
《奧斯卡的一天》大體上,應該是盡可能表現(xiàn)出「客觀」,以還原真相的姿態(tài)去呈現(xiàn)奧斯卡。(儘管任何觀點帶來的結果都是沒有客觀,只有盡可能的客觀)
不過導演選擇幾樁事件的剪接法,還是能聞到導演明顯誘導的指標針隱藏在情節(jié)骨幹中。
奧斯卡是個小伙子,優(yōu)點平凡,缺點明顯,他因拉k與慣性遲到而丟了賣場的工作,跟家人的關係也變得緊張,但他想重來給自己一次機會。然後,沒有然後了,他在地鐵被警察誤解,一槍打死。
如果只是想還所謂原真相,只要拍電影最後二十分鐘的地鐵事件便足,關於奧斯卡白天下午的前戲大可不必。
但最後還是拍成了現(xiàn)在的呈品,可見得這是導演想呈現(xiàn)藝術觀點的匠心處。
前面一大段的奧斯卡生平看來相當沉悶;導演從事件切入人物性格的力道沉穩(wěn),短時間的幾句對白就能呈現(xiàn)奧斯卡情緒控管不佳的缺點,功夫犀利。
技巧雖好到不像新手,但劇情沒有任何懸念下,還是很無趣。
導演刻意不讓電影流入通俗的挑戰(zhàn),不使濫情,立意很佳;沒有煽情,就略冒險。
不過,也有可能是導演覺得,開頭那一段真人真事的錄像,已經(jīng)足夠釣人胃口,形成希區(qū)考克說的「椅子炸彈」,也說不定...?
開頭在現(xiàn)場以手機拍攝的影片,到現(xiàn)在還有千萬點閱率,不難想像當年流通多廣。
在這大網(wǎng)路時代,在歷史性的場合出現(xiàn)實況網(wǎng)站跟即時上傳再也不稀奇--這在才經(jīng)歷服貿(mào)事件的臺灣看來,還真是親切的事實阿。
用手拍畫面作為電影的開頭,效果等同字幕打上真人真事改編,亦或大特寫報紙頭條,成了帶給觀眾真實性的手法。
只是導演太強調(diào)這段錄像的重要,電影中製造了好幾段有些突兀的巧合,才讓這段錄像的出現(xiàn)合理化。
所以,電影中,拍下這段的白人女性剛巧是白天奧斯卡認識的顧客,在地鐵中慫恿奧斯卡一夥幹架的惡棍恰好是奧斯卡在苦牢時的死對頭。巧上有巧,放在有點刻意日常的生活中,未免太希臘悲劇了些。
為了那個監(jiān)獄惡棍的戲,導演還被迫植入了一段奧母探監(jiān)回憶畫面,時間不長,卻破壞了電影限縮在二十四小時的限制,破壞了全片工整,有些可惜。
總結來說,我看這電影的官點選擇,實在是太刻意,幾乎接近蠻幹了。導演如此努力讓自己不要偏頗,反而讓我看前半段看的不溫不火,有種前面或後面可以擇一砍掉,另成一片的感覺......
5 ) 美國民權運動發(fā)展史上最近的種族大暴動
在美國民權運動發(fā)展史上最近一次的種族暴動是2009年加州奧克蘭的〝奧斯卡.格蘭特謀殺種族大暴動〞。
新年應該是一個歡喜和慶祝的好日子,在西方,除夕夜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日子,是和自己最親的人共同度過的日子。住在加利福尼亞州海華德區(qū)(Hayward,California),年僅二十二歲的非洲裔美國人奧斯卡.朱利葉斯.格蘭特三世(Oscar Julius Grant Ⅲ)也和所有其他的美國人一樣,與幾位朋友在三藩市慶祝了2009年的新年除夕派對。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以后再也不會慶祝任何新年派對了,因為他在新年剛開始幾個小時后,就走完了他二十二年的人生道路。奧斯卡.格蘭特于1986年2月27日在加利福尼亞州海華德區(qū)出生,他在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Oakland,Clifornia)一家超級市場里鮮肉部工作。
奧斯卡.格蘭特有著累累前科的刑事犯罪記錄,從2004年4月12日至2008年5月8日為止,就犯有十二件刑事案件,包括搶劫、偷竊、販毒、吸毒、打架和非法持有致命武器等違法行為,是加利福尼亞州監(jiān)獄的常客。
2007年,奧斯卡.格蘭特被加利福尼亞州法庭判處入獄十六個月,因為他非法持有上了膛的手槍,當他在交通燈前被圣萊安德羅市警察(San Leandro police)堵住時,他將武器拋向空中,拔腿狂奔,圣萊安德羅市警察在后面用泰瑟槍擊倒他,加以拘捕。
奧斯卡.格蘭特于2008年9月23日出獄。這些背景與奧斯卡.格蘭特的死亡沒有任何直接的關系,悲劇發(fā)生時,沒有執(zhí)法的警察認識他,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2009年新年凌晨兩點正,有人用手機從三藩市開往福特維爾站的灣區(qū)快車(Fruitville Bay Area Rapid Transit Station)地鐵上報警,說有十多名黑人正在車廂里互相咒罵,準備打群架,看來將會有大事發(fā)生。
大批灣區(qū)快車警察立即涌向福特維爾站,等到地鐵停住了,灣區(qū)快車警察將包括奧斯卡.格蘭特在內(nèi)的鬧事嫌疑犯集中在福特維爾站的月臺上,等待處理。
奧斯卡.格蘭特與幾位鬧事者趁著灣區(qū)快車警察不留神之際,又溜回到地鐵車廂去,這被灣區(qū)快車警察托尼.皮羅內(nèi)(Officer Tony Pirone)發(fā)現(xiàn)了,他沖進地鐵車廂,用武力將兩位鬧事嫌疑犯揪了出來,奧斯卡.格蘭特見狀,還沒等到灣區(qū)快車警察來揪他就自動走回月臺。托尼.皮羅內(nèi)用手銬銬住了兩個鬧事嫌疑犯,然后大聲命令其他幾個人臉對墻地排排坐著不準動。
這時包括約翰尼斯.塞巴斯蒂安.麥赫施勒(Officer Johannes Sebastian Mehserle)在內(nèi)的五名灣區(qū)快車警察到來,他們立即覺得事情比想象中來的混亂和嚴重。托尼.皮羅內(nèi)見到同事來了,就命令約翰尼斯.麥赫施勒拘捕奧斯卡.格蘭特和另外一位尚且沒有被戴上手銬的鬧事嫌疑犯。奧斯卡.格蘭特一聽要將自己進行拘捕,于是站了起來,現(xiàn)場開始更加混亂。
托尼.皮羅內(nèi)和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兩人立即將奧斯卡.格蘭特按住,揮拳朝著他臉部擊了兩下,再將他的臉貼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托尼.皮羅內(nèi)用膝蓋頂住了他的脖子,使他動彈不得,一手握著手銬,一手要抓住奧斯卡.格蘭特亂動的雙手,同時大罵道:〝你他媽的黑鬼母狗屁股!(Bitch-ass nigger!)〞
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情緒是激動而不穩(wěn)定的,在來到事發(fā)現(xiàn)場前,他剛在地鐵前站處理了一件非洲裔未成年青年持槍鬧事事件,那位少年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竟然猛地往地鐵軌里跳,結果被摔碎了幾條肋骨。
在德國出生,四歲隨雙親移民來美的約翰尼斯.麥赫施勒是帶著這種情緒來到現(xiàn)場的。當他看到托尼.皮羅內(nèi)制服不了奧斯卡.格蘭特時,勃然大怒,他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叫嚷著說:〝托尼!托尼!站起來!往后退!往后退!我要用泰瑟槍擊他!〞
身高六尺五寸,體重兩百五十磅的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筆直地站在那里,居高臨下,左手解開槍套,取出半自動的邵爾警槍(SIG Sauer P226),雙手握槍,朝著奧斯卡.格蘭特背上就是一槍!
子彈穿過了奧斯卡.格蘭特的腹部,射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再返彈回奧斯卡.格蘭特的肺部,將他的肺葉射穿了一個大洞!
奧斯卡.格蘭特中槍后,血流滿地,以手撫腹,哀聲大叫道:〝你射擊我!你射擊我!我還有個四歲的女兒阿!〞語罷,昏死過去。
任職警察才兩年的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在射擊了奧斯卡.格蘭特后,知道闖下了大禍,嚇得大驚失色,面似死灰,以手抱頭,連連大呼:〝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啊!〞
在將別人的兒子槍擊致死后的第二天,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女朋友為他產(chǎn)下一個健康可愛的兒子。
奧斯卡.格蘭特被九一一呼來的救護車送進附近的奧克蘭高地醫(yī)院(Highland Hosipital)急救,七個小時后死亡。
在現(xiàn)場超過四部手機的錄影證據(jù)下,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麻煩開始了。他按照警察部門的行政規(guī)定立即檢驗血液,結論是沒有任何的酒精或毒品現(xiàn)象,他援引加利福尼亞州《公共安全警察程序權利法案(Public Safety Officer Bill of Right Act)》和《美國聯(lián)邦憲法第五條修正案》不得自我入罪的權利,拒絕與警察當局合作。
奧克蘭警察局內(nèi)部調(diào)查部通知他于2009年1月7日出席聽證偵查會,約翰尼斯.麥赫施勒沒有到場,通過他的刑事辯護律師邁克爾.雷恩斯(Michael Rains)遞交了辭職信。
自從約翰尼斯.麥赫施勒開槍射殺奧斯卡.格蘭特的錄影帶在網(wǎng)絡和電臺上不停地傳播后,他的父母與家人接到多次的生命恐嚇威脅,只得全家離開加利福尼亞州,搬往比較安全的內(nèi)華達州澤佛灣市(Zephyr Cove,Nevada)暫居。
加利福尼亞州艾拉美達縣檢察官湯姆.奧爾洛夫(District Attorney Tom Orloff,AlamedaCounty,California)于2009年1月12日以〝謀殺重罪〞將約翰尼斯.麥赫施勒提起公訴,但是起訴書上沒有注明是一級還是二級謀殺罪,為案件下了斡旋的空間。
加利福尼亞州艾拉美達縣高等法院莫理斯.雅各布森法官(Judge Morris Jacobson)立即簽發(fā)對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逃亡通緝令。第二天,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在內(nèi)華達州澤佛灣市朋友的家里被內(nèi)華達州刑警拘捕。
約翰尼斯.麥赫施勒自知劫數(shù)難逃,于是自愿免掉洲際引渡的繁雜司法程序,返回加利福尼亞州,被關在都柏林市圣塔麗塔監(jiān)獄(Santa Rita Jail,Dublin,California),等待過堂。
2009年1月15日在加利福尼亞州艾拉美達縣高等法院提訊庭上,約翰尼斯.麥赫施勒拒絕認罪。2009年1月30日,加利福尼亞州艾拉美達縣高等法院莫理斯.雅各布森法官裁定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保釋金為三百萬美元。加利福尼亞州警察工會(California Police Union)拿出這筆資金,使約翰尼斯.麥赫施勒保釋在外,可以臨時免掉牢獄之災。
在第一次過堂的七天采證庭里,案情的發(fā)展對約翰尼斯.麥赫施勒非常不利。他的律師邁克爾.雷恩斯強辯說,他的當事人當時處在一種精神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中,他的原意是想用泰瑟槍射擊奧斯卡.格蘭特,但是拔錯了警槍,導致了這件死亡悲劇。
主審法官唐.克萊(Judge Don Clay)在作初步結論時認為,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必須要面對可能導致終身監(jiān)禁的謀殺罪名的審判,理由是他是故意地用警槍射殺奧斯卡.格蘭特。
證據(jù)是現(xiàn)場的錄影帶顯示,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在射擊奧斯卡.格蘭特時是雙手持槍,根據(jù)加利福尼亞州警察訓練的程序,這正是使用邵爾警槍的標準姿勢和方法,而使用泰瑟槍的標準姿勢和方法則是單手。
更重要的是兩種武器的重量,泰瑟槍只有七安士(oz),而邵爾警槍的重量則是三十點六安士,從重量到大小,從握槍的手法和射擊的姿勢來看,兩者之間毫無相似之處,因而沒有混為一體或錯拔武器的可能。
網(wǎng)絡在這件刑事案件中扮演推波逐浪角色的影響是驚人的,自從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射擊奧斯卡.格蘭特的錄影帶被放在網(wǎng)絡上后,四天之內(nèi),超過五十萬次的下載,然后以每小時一千次訪客的速度向著全世界各地傳播。
2009年1月8日,新上任的灣區(qū)快車地鐵董事局發(fā)布聲明,向奧斯卡.格蘭特的家人正式道歉。但在交給法庭的意見書里則說這是〝一件意外的悲劇〞,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行動是〝合法自衛(wèi)〞,因為如果他不開槍的話,則會面臨著立即性的生命危險。
灣區(qū)快車地鐵董事局同時委托局外的邁耶斯.納夫律師樓(Meyers Nave)進行獨立調(diào)查,邁耶斯.納夫律師樓調(diào)查小組是由前圣里安度市司法部長杰恩.威廉斯(Jayne Williams)負責。
公共的反應尤其是非州裔美國人社區(qū)的反應是激烈的,全國有色人種進步協(xié)會加利福尼亞州分會總裁艾麗斯.哈夫曼(Alice Huffman)公開發(fā)表意見說:〝毫無疑問,這次的射擊案件是一件犯罪行為!〞報紙、雜志、電臺和網(wǎng)絡的新聞主流,幾乎全部同意一件事:種族歧視問題在這次的悲劇事件中扮演了一個主要的角色。
灣區(qū)快車地鐵警察總長加里.吉伊(Bay Area Rapid Transit Station Police Chief Gary Gee)公開說:〝經(jīng)過調(diào)查,這件悲劇與種族問題無關。〞這個牽強附會的荒唐說法,惹火了當?shù)氐姆侵抟崦绹松鐓^(qū)。
幾家報紙評論這位灣區(qū)快車地鐵警察總長的談話是極度的不負責任,是在火上澆油,是在煽動和激怒民心,〝我們要找的民選官員,就是和加里.吉伊言行相反的人。〞
加利福尼亞州艾拉美達縣監(jiān)督長基思.卡森(Alameda County Supervisor Keith Carson)、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市議員德思禮.布魯克斯(Oakland City Councilmember Desley Brooks)與伯克利.克普華茲(Berkeley Copwatch)都認為這是一件〝行刑式的冷血謀殺〞。
美國警察暴力行為專家羅伊.貝達德((Roy Bedard)看完了各種角度的錄影帶后,發(fā)表評論說:〝我真的不愿意如此說,但在我看來,這就是在行刑處決。〞
許多人不約而同的提出一個問題:如果奧斯卡.格蘭特不是一位非洲裔美國人,而是一位白種人的話,這件悲劇是否依然還會發(fā)生呢?2009年1月7日,長期積壓在非洲裔美國人社區(qū)內(nèi)的怨恨終于借著奧斯卡.格蘭特事件的信管在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爆發(fā)了出來。
這一天,有大概二百五十人在向奧克蘭市灣區(qū)快車地鐵警察局游行示威,由于得不到滿意的答復而演變成種族暴動,商店的玻璃被砸碎和搶劫,汽車被推翻在馬路中間,點火燃燒,幾個垃圾箱被汽油燒得彎曲扭轉(zhuǎn)成怪物,暴徒們用空玻璃瓶子為武器,與防暴警察們大打出手,對著干了起來。
奧克蘭市警察拘捕了大約一百名暴力破壞分子,一天下來,清點損失,大約是二十萬美元。2009年1月14日,一百多人的種族暴動在奧克蘭市中心再起,燃燒汽車,奧克蘭市警察又拘捕了十八名暴力分子。
2009年1月30日,在聆聽約翰尼斯.麥赫施勒保釋案的法庭外,又發(fā)生小規(guī)模的暴力游行示威事件,奧克蘭市警察又拘捕了八名暴力分子。
為了安撫民心,奧克蘭市市長羅恩.德勒姆斯(Mayor Ron Dellums)宣布說:〝法庭應該取消這場保釋聽證。〞
和平示威與游行時有發(fā)生。2009年5月18日的預審庭時,有大約一百人次的游行示威活動,在奧克蘭市法院外面進行,游行隊伍高呼完口號后,轉(zhuǎn)向了奧克蘭市警察局外面繼續(xù)游行示威。
這幾次的示威游行,并沒有得到奧克蘭市當?shù)胤侵抟崦绹松鐓^(qū)領袖的認可與支持,因為一來, 大部分的示威者不是本地人士,二來過度的暴力行為已經(jīng)使到游行示威的原來訴求變質(zhì)。
連一向講究〝以暴力對抗暴力〞的黑豹黨領袖鮑比.西亞爾(Bobby Seal,BlackPanter Party)都站出來指責這次的種族暴動為〝毫無意義〞。
這幾次的種族暴動為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刑事辯護律師邁克爾.雷恩斯帶來案件的轉(zhuǎn)機,他入狀奧克蘭市法庭,說在奧克蘭市的新聞審判和暴力威脅下,他的當事人不可能在這里得到公平的審判。
種種事實擺在眼前,唐.克萊法官不得不在2009年10月16日同意邁克爾.雷恩斯的要求,將案件轉(zhuǎn)移至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縣繼續(xù)審理。案件由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縣高等法院羅伯特.派里法官(Los Angeles County Superior Court Judge Robert J.Perry)接手。
這位以審判花花公子雜志女郎安娜.尼科爾.史密斯(Anna Nicole Smith)意外死亡案件而揚名天下的法官立即宣布,在這件謀殺案件審判時,他不允許任何的照相機在他的法庭內(nèi)。
2010年2月19日,在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縣高等法院預審時,有大約五十人次的人群,在法院外面和平示威游行,為案件留下了一個緊張的不正常訊號。
這次預審有兩個主題,一是要求減低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保釋金,一是要求換掉原來奧克蘭市的檢察官。邁克爾.雷恩斯的理由是原來的檢察官在在奧克蘭市監(jiān)獄時,他明知他當事人有律師,還是堅持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提審他的當事人。
而現(xiàn)在的約翰尼斯.麥赫施勒,既不會對社區(qū)造成危險,也沒有逃亡的打算,因此不需要那么多的保釋金??墒沁€沒等到邁克爾.雷恩斯的理由說完,羅伯特.派里法官就一口拒絕了他的兩個要求。第二次的預審日期排在2010年3月26日,正式的審理日子是2010年6月7日。
2009年1月6日,奧克蘭市律師約翰.布里斯(John Burries)代表奧斯卡.格蘭特家人,向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法庭遞狀,要求加利福尼亞州灣區(qū)快車地鐵警察局就奧斯卡.格蘭特的錯誤死亡(wrongful death)賠償二千五百萬美元。
2009年2月8日,約翰.布里斯又代表奧斯卡.格蘭特的五位同時被拘捕的朋友向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法庭遞狀,要求加利福尼亞州灣區(qū)快車地鐵警察局就他們的非法拘捕行為賠償一百五十萬美元,做為他們的精神損失費。
約翰.布里斯又宣布,他正在準備向美國聯(lián)邦法院遞狀,要求加利福尼亞州灣區(qū)快車地鐵警察局就他們違反了他當事人的憲法權利而求償五千萬美元。經(jīng)過了討價還價,加利福尼亞州灣區(qū)快車地鐵警察局同意支付一百五十萬美元,部分是給奧斯卡.格蘭特的四歲女兒的教育和生活費用,直到她三十歲生日為止。約翰.布里斯和奧斯卡.格蘭特的家人接受了這個方案,同意撤回〝部分〞的美國聯(lián)邦法院民事控訴。
2009年6月9日,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在法庭上拒絕認罪,司法審判開始正式進入程序,同年十月,案件開始挑選陪審團成員。
這件劃時代大案如期在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縣開庭,十二位陪審團由八位婦女,四位男性組成,其中八位是白人,三位是拉丁裔,一位是亞裔。加利福尼亞州艾拉美達縣檢察官戴維.斯蒂恩(Prosecutor David Stien)堅稱約翰尼斯.麥赫施勒是故意借機殺人,求刑十四年。
整件審判在極度的情緒化狀態(tài)下進行,2010年6月14日,證人卡咯斯.里耶斯(Carlos Reyes)出庭作證指出,在奧斯卡.格蘭特被槍射后,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啊,他媽的,我的槍射到他了(Oh shit,I shot him)!〞
同一天,奧斯卡.格蘭特的前女友索菲娜.梅薩(Sophina Mesa)出庭作證說,在奧斯卡.格蘭特被槍擊前兩分 鐘,曾致電她說:〝我們被他們在毫無理由的情形下疼打,回頭再給你電話。〞
2010年6月22日,與奧斯卡.格蘭特同時被戴上手銬,并被勒令一起跪在水泥地上的杰基.布賴森(Jackie Bryson)出庭作證指出,奧斯卡.格蘭特告訴他說,〝算了,我投降了。〞,而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卻一邊拔槍,一邊咒罵奧斯卡.格蘭特說:〝我要操的就是這個(Fuck this)!〞。
最戲劇和情緒化的是2010年6月25日的作證詞。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在證人臺上,情緒激動得不停流淚,低頭飲泣。一位奧斯卡.格蘭特支持者蒂莫西.丘凌思(Timothy Killings)在旁聽席上勃然大怒,大聲吼叫:〝你就留下那些操他媽的眼淚吧(save those fucking tears)!〞
這個突發(fā)事件,震動了法庭上所有的人,也惹怒了羅伯特.派里法官,他立即下令中止審判,和下令庭警現(xiàn)場拘捕蒂莫西.丘凌思,控以藐視法庭罪名。
經(jīng)過了三個星期的法庭辯論,陪審團于2010年7月8日下午兩點十分通知法庭說,他們已經(jīng)達成共識。當天下午四點,陪審團宣布被告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非出于本意的過失殺人(Involuntary manslaughter)〞和〝美化槍枝(gun enhancement charge)〞兩項罪名成立。
在加州,〝非出于本意的過失殺人〞罪名的最高刑期是十四年,〝美化槍枝〞罪名的最高刑期是十年,兩罪可以同時執(zhí)行,或者分期執(zhí)行,因此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前途,就完全操在主審法官羅伯特.派里的主觀愿望上了。
根據(jù)陪審團的有罪裁決,羅伯特.派里法官下令將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現(xiàn)場收押,在監(jiān)獄里等待法庭的判刑庭。原先的判刑日是定在2010年8月6日,羅伯特.派里法官為了聽取更多的各方意見,將之延后至2010年11月5日。
在2010年11月5日的判刑庭上,羅伯特.派里法官裁決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非出于本意的過失殺人〞罪名入獄兩年,而將他的〝美化槍枝〞罪名撤銷掉。
奧斯卡.格蘭特的母親旺達.約翰遜(Wanda Johnson)得知這個陪審團的裁決后,在洛杉磯縣法院外,發(fā)表她強烈的抗議,她憤怒地大聲咆吼道:〝我的兒子是被謀殺的!他是被謀殺的!他是被謀殺的!〞
由于奧克蘭市治安當局有了去年損失二十萬美元的暴動經(jīng)驗,在由八女四男組成的陪審團在下午四點宣布其裁決前,已經(jīng)在市區(qū)內(nèi)布滿了防暴警察,但還是無法避免小規(guī)模的種族暴動,手機店被搶,銀行玻璃被砸,幸而無人傷亡。
奧斯卡.格蘭特的祖父也參加了奧克蘭市的抗議大游行,他再三強調(diào)說,請不要有任何的暴力行為,因為任何的暴力行為,對他死去的孫子來說,都是一種不敬和羞辱。
判決下來的當天下午,大約有五百人在游行抗議這個不公平的裁決,至深夜時演變成打、砸、搶的種族大暴動,手機店被搶,銀行玻璃被砸,前后有八十三人被警方拘捕。在奧克蘭市治安當局全力的預防和治安下,暴亂迅速地被控制住,次日即恢復正常。
由于洛杉磯縣監(jiān)獄擔心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在獄中遭到黑人囚犯的報復,因而將他獨自關押在一間特殊的獄室里。
根據(jù)加州法律,在判刑前的關押期,可以雙倍計算之,即關押一天,就算是兩日。約翰尼斯.麥赫施勒在判刑前已有了一百四十六天的獄期,在總數(shù)是兩百九十二天的刑期里扣除之,因此,加州監(jiān)獄于2011年6月13日凌晨12:01分,即允許他假釋出獄。
一件引起群情憤怒的劃時代大案,就此結束。美國聯(lián)邦司法部民權部在加州法庭的裁決發(fā)布后,于2010年7月9日宣布要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看看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非法行為,有否侵犯了奧斯卡.格蘭特的憲法保護權利。
根據(jù)2010年7月11日的NBC新聞報道說,約翰尼斯.麥赫施勒的律師邁克爾.雷恩斯向公眾發(fā)布了一份約翰尼斯.麥赫施勒于2010年7月4日的兩頁手寫聲明書,其中有云:
〝我將在終其余生地每天生活在不應該槍殺奧斯卡.格蘭特先生的慘痛傷心回憶里,因為我的行為而使他失去了生命,沒有任何的語言可以表達出我的深深后悔。
我知道一個女兒已經(jīng)失去了父親,和一位母親失去兒子的痛苦。我希望能夠與奧斯卡.格蘭特先生的母親和他的女友交談,但是來自太多對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和家人的死亡威脅,使我保持沉默。我希望有一天,當所有的憤怒成為過去后,我能夠有那么一個當面交流溝通的機會。
我知道許多人依然恨我,但如果我不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的話,我會更加的難過和不安。從現(xiàn)在開始,直到永遠,無論我是在活著、呼吸、睡眠與清醒,我都會聽到奧斯卡.格蘭特先生的慘呼:你槍擊了我!〞
我無法推測約翰尼斯.麥赫施勒這份聲明的誠意度是多少,也無法得知會否減少黑白種族的矛盾,更無法確定這是否他的律師為了求得減輕刑期而耍出來的煙幕彈把戲,但是我想這個表面看來的慚愧和歉意,總比裝聾作啞冷漠以對來的好吧,聽其言,觀其行,只有時間可以證明這個大千世間的是非功過
6 ) Slate雜志:平凡人身上的良知
弗魯特維爾車站是舊金山灣區(qū)捷運系統(tǒng)(BART)的一個站點,位于奧克蘭市。2009年元旦的清早,就在這里,一名年僅22歲的黑人男性奧斯卡·格蘭特(Oscar Grant)背部遭到該捷運系統(tǒng)一名白人警察的槍擊,開槍原因至今尚未查清(庭審時,這名警察聲稱他誤將他的手槍當作了電休克槍,此舉為他獲得了減刑)。被射殺的時候,奧斯卡剛剛在舊金山(San Francisco)和朋友慶祝完新年,正在回家的路上。
本片以一段由幾名旁觀者用實體手機拍攝的視頻剪輯為開頭,是年輕導演的瑞恩·庫格勒(Ryan Coogler)的處女作。它相當?shù)驼{(diào),但是制作得很有保證,內(nèi)容動人心魄。導演庫格勒年僅二十七歲,是南加州電影學院(USC film school)的畢業(yè)生,同時也是奧克蘭本地人。觀看打斗場面時,我們很難辨認出混亂吵鬧的場景中在進行著什么,但混亂過后的槍聲讓結果清楚的令人難受。因為隨著影片的回顧,我們跟隨著奧斯卡·格蘭特體驗了他生命當中的最后一天,跟他更為久遠的記憶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觀眾對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了然于心,因此槍響的必然性給影片的其他部分增添了不可承受的悲傷色彩。
本片主演邁克爾·B·喬丹因為《火線》(The Wire)以及《勝利之光》(Friday Night Lights)為影迷所熟知。他細膩精妙的表演將奧斯卡塑造成了電影熒幕上的一個“非典型”角色:他不是電影常見的溫暖形象,他曾是監(jiān)獄里刻薄的囚犯,他長年累月的遲到以至于丟掉了在雜貨店里賣肉的工作;當他女朋友索菲娜(Sophina由梅洛妮·迪亞茲飾演Melonie Diaz)指責他與其他女人有染時,他根本懶得否認;但同時,對他和女友共同養(yǎng)育的四歲女兒塔蒂阿娜(Tatiana,由阿麗亞娜·尼爾飾演 Ariana Neal)來說,他又是一名慈愛的父親,而對他的單親媽媽旺達(Wanda,由奧克塔維雅·斯賓塞Octavia Spencer飾演)來說,他又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他每天都在努力讓自己的生活走上正軌,他還放棄了小額的毒品交易以免再次被關進監(jiān)獄。
奧斯卡生命最后一天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花在置辦他母親要和一大家子同賀的的生日晚餐上了:他去自己曾經(jīng)工作過的市場買了海鮮,還以他姐姐的名義挑選了生日賀卡(雖然他姐姐之前囑咐他不要買那種有白種人在上面的垃圾賀卡,他還是買了)。在這過程中他偶遇了一只流浪狗,這恰巧預示著奧斯卡的命運;他還和一名白人女性調(diào)情,就是這個女人,無意之中在奧斯卡的最后時刻引導了悲劇的發(fā)生。隨著攝影師瑞秋·莫里森(Rachel Morrison)鏡頭的引導,我們跟隨奧斯卡度過了看似平淡的一天,而這其中的悲傷色調(diào)只有觀眾才可以感受得到。主人公在手機上輸入的信息呈現(xiàn)在大熒幕上,這是在這部低調(diào)的寫實風格影片里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讓我們直面感受的悲劇因素。
隨著電影最后四分之一傷感部分部分的展開,每一句臺詞似乎都在諷刺地強調(diào)著主人公悲劇命運的偶然性:他的母親之前建議他和朋友不要開車,而是搭乘捷運去目的地,“因為這樣更安全”;他把女兒送到親戚家過夜,并安慰她說外面的槍聲不過是有人在放煙花而已;當我們最后發(fā)現(xiàn)鏡頭又轉(zhuǎn)回弗魯特維爾車站,影片開頭的手機拍攝畫面又以一種虛構的形式出現(xiàn)在了大熒幕上:沒有過多地解釋事情發(fā)展到了哪一步,而是直接呈現(xiàn)給我們種族偏見引起的混亂可以很快上升為極度的暴力。場景再度切換:奧斯卡的女友、朋友和家人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在等待中熬過漫漫長夜,并沒有預料到主人公到凌晨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死(雖然觀眾已然明了)。這個場景讓觀眾不忍目睹:奧斯卡的母親懇請他兒子憤怒的朋友們放下自己的怒氣,團結起來為奧斯卡鼓勁。像男一號喬丹一樣,本片的女主演奧克塔維雅·斯賓塞的表演堪稱完美。她所塑造的角色很容易會被演繹成一個理想化的圣人形象,但她給這個角色注入了嚴厲的,甚至可以說是尖酸自負的亮點。尤其是在她去監(jiān)獄探望兒子的場景中,母親對兒子嚴厲的慈愛被她刻畫地淋漓盡致。
影片名稱并沒有遭到評委組的修改,得以保持它原本的名字在圣丹斯電影節(jié)(Sundance)贏得戲劇組的“評委會大獎”(the Grand Jury Prize)和“觀眾選擇獎”(the Audience Award)兩項殊榮。與此同時,本片在國際范圍內(nèi)的上映恰逢喬治·辛墨曼(George Zimmerman)對“非裔少年馬?。═rayvon Martin)遇害案”的審判。觀者可能會想,這個殘忍的巧合正好為探討美國的種族歧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但導演庫格勒的本意并不是并不是聲討警察濫用權力或年輕黑人男性面臨的有限生活機遇?!陡ヴ斕鼐S爾車站》在痛苦中蘊含的力量體現(xiàn)在它獨特的敘事方式和電影中平凡人身上的良知。觀影結束,你并不會就某個抽象的社會問題發(fā)出感嘆,而是為這個并不完美的、復雜的悲劇主人公無意義的死感到深深的悲傷。
原文地址
http://language.chinadaily.com.cn/article-102658-1.html
真實事件改編,看完令人錯愕
可能是出于對敏感話題的考慮,導演選了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立場,即沒有太過的故事情節(jié),又沒有尖利的理性批判。不過這種真實事件的改編也通常受限于真實,在承擔了還原事件的同時,講起故事來難免縮手縮腳。
全靠最后一句話
我就是喜歡這種簡單直接的電影,喬丹的演技可以啊。
影片所講述的關于一條報紙上的頭條新聞背后的人性故事能夠引起每個人的共鳴。它也清晰地展現(xiàn)了導演和演員們擁有的潛力
種族歧視的悲哀。
最后十分鐘安靜得可怕,不公的槍響震碎了所有人的耳膜。手法與表現(xiàn)都相當中規(guī)中矩,但卻意外地能讓人切身感受到平凡者世界中溫暖與冰冷的部分。正因許多人都懷有能成為更好的人的想法,才會對這種脆弱感到心痛。
每個角色都很飽滿,非常值得一看
沒有華麗的布局,只有簡單的敘述,這部片子如果說僅僅是因為這個事件而出名不足為奇,但是導演真正將一個平凡人的平凡生活和不平凡的死亡刻畫的淋漓盡致??上玻杀?。
一個男人對生活困境的抗爭,卻最終敗給了社會的種族偏見和歧視。沒有花哨技巧卻還原了真實的力量。
這大概是奧斯卡非常普通的一天,我們了解了他想要變好,包括救狗表現(xiàn)善良。還交代了他的女友,女兒,家人,朋友以及對未來的憧憬。這一切,都讓這個角色更有血有肉,觀眾也會對他更有感情。這樣,結尾才會更震驚。
每一個角色都有血有肉 是一部值得一看的電影
本片根據(jù)真實故事改編
4.5星,有的地方有些刻意,但整體十分震撼。They shot you again, Wallace!
不存在的對抗,文化深淵的悲劇。
瑞恩·庫格勒自編自導,用出奇冷靜和客觀的視角展現(xiàn)了舊金山Fruitvale地鐵站事件,并努力還原出黑人青年Oscar Grant生命的最后24小時。導演將尺寸拿捏得剛好,既不刻意煽情美化Oscar的形象,也不丑化警方控訴正義姍姍來遲,一切都交給觀者評判,無聲勝有聲,槍響的那一刻我們是如此一致地感到震驚和悲
一個人歷經(jīng)逆境墮落,正準備重新開始,生命卻意外的戛然而止:這其實是一個古希臘悲劇的范本。可惜新人導演只是以“記錄”的手法還原了事件,而沒有發(fā)掘出更多深層內(nèi)容,從而缺少了撬動人心的支點。
本片此時公映,和正在進行的齊摩爾曼審判產(chǎn)生了微妙聯(lián)系。但我并不認為影片的重點是種族沖突,因為大部分筆墨是描繪這個年輕人生活的狀態(tài)和家人的關系。奧斯卡女配獲得者奧克塔維亞?斯賓塞演得很棒!但影片本身還是比較稚嫩的,覺得有些太過瑣碎而不夠細致。
種族歧視很糟糕
當一個人的生活被壓縮成一個新聞標題,他生命中的一切水分就都被壓縮擠干了。當把這個社會新聞重新沖泡、還原成一個人與家人、朋友的瑣碎和庸常,才能看出背后的殘酷與無常。電影寫出了命運的撞擊,但仍然過于刻意、過于電影化、每一處溫暖氣氛的營造都為了映襯最后一切破碎成灰時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