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之聲》并不是第一部聚焦于聽障群體的電影，但或許是其中最為特別的那一個。

面對這樣一部由聽障演員、聽障語言（手語）和聽障文化所構(gòu)成的劇情片，聲音設(shè)計師尼古拉斯·貝克爾在同期錄音和后期制作上花費了大量心思，以構(gòu)建一個前所未有的「聽覺世界」。

這一期莫非聽電影，我們就來聊聊這部在頒獎季名聲大噪的作品，是如何使用聲音設(shè)計為電影拋光的。

從「聽」聲音到「感知」聲音

本片的主角魯賓是一名重金屬樂隊鼓手，長期暴露在高分貝環(huán)境中給他的聽力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在一次巡演途中，他驟然失聰。

面對突發(fā)狀況，魯賓毫無準備，這一聽覺和心理上的變化僅僅靠「看」顯然是很難理解的。

聲音設(shè)計師尼古拉斯曾擔任電影《地心引力》的擬音師，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使他能夠注意到那些真實存在卻很難被察覺到的聲音。

為了還原真實的失聰體驗，尼古拉斯在拍攝時大量使用了接觸式麥克風。和傳統(tǒng)設(shè)備不同，接觸式麥克風通過物體的振動而非空氣傳聲來拾取聲音。這些經(jīng)過特殊設(shè)計的微型設(shè)備被置于演員里茲·艾哈邁德的嘴巴里、靴子中，以便收集由身體發(fā)出的最細微的聲音。

技術(shù)本身并非奇觀，恰到好處的使用賦予了它意義。以魯賓為代表的部分聽障人士感知聲音的方式與接觸式麥克風的工作原理相得益彰。

失聰初期，魯賓的內(nèi)心狂躁不安，彼時的他還在受「聽覺」控制，但在喬的指引和聽障社區(qū)同伴的幫助下，魯賓的「感知」能力變強了。

魯賓通過拍打滑梯來和社區(qū)里的孩子交流，或許是電影中最動人的一幕。僅從聽覺角度來講，這一聲音對于二人和觀眾來講都微不可聞，但有節(jié)奏的振動感卻能夠經(jīng)由滑梯傳遞出來。

小男孩趴在滑梯上，感受它的振動

這也是魯賓從「聽」聲音到「感知」聲音的轉(zhuǎn)折點。打鼓和敲镲的聲音逐漸由一種外在的聲波振動轉(zhuǎn)變?yōu)樗麅?nèi)心的節(jié)奏，尼古拉斯所使用的錄音技巧和捕捉到的真實且自然的聲音，使這一變化不再抽象。

聲音是一種記憶

喬曾告訴魯賓，越戰(zhàn)時一顆炸彈在耳邊爆炸致使自己失聰。幾十年過去，他仍記得那一刻在耳邊響起的音樂。

對于像喬和魯賓這樣后天失聰?shù)娜藖碚f，聲音是一種記憶。

為此，導演達里爾斯·馬德爾采訪了多位后天聽力障礙者，根據(jù)他們的回憶來構(gòu)建聽力受損后的世界——來自外界的聲音并非會被平均地削弱，而是過濾掉了大多數(shù)高音，只留下低頻的部分。

為了使觀眾在聽覺上沉浸其中，尼古拉斯及其團隊通過混音重現(xiàn)了這一感受，聲音傳入觀眾耳中就像沉入水底一樣變得又低又悶。

但尼古拉斯并沒有將這一技巧應用于整部電影中，而是讓聲音隨著劇情的進展變換。

藥店里，飯桌上，教室內(nèi)……觀眾所聽到的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沉悶且夾雜著帶有金屬音色的噪音。這一聲音選擇的背后是視點的移動，觀眾得以在主觀視角和客觀視角中自然地切換：有時是魯賓聽我們，有時是我們聽魯賓。

鋼琴演奏聲時而清晰，時而沉悶

這種變換也體現(xiàn)在聲音響度的強烈對比中。

電影開始時，魯賓起床使用榨汁機和擦拭器械的聲音十分清晰。但隨著他聽力的惡化，這些聲音逐漸消失了，生機勃勃的清晨變得寂靜起來。

這一時期的魯賓難以忍受低分貝環(huán)境，「發(fā)出聲音」是他證明存在的方式。為此，魯賓屢次通過嘶吼來制造噪音，這些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突出。

主觀與客觀、現(xiàn)實與回憶的邊界，也在聲音變換中變得越來越模糊。

聽障社區(qū)與「無聲」文化

在演員里茲看來，使用手語交流時，人們能夠看清對方的表情和肢體的律動，彼此之間很難有所隱瞞。

這種不加修飾的自然感也體現(xiàn)在了聲音設(shè)計中。

魯賓首次參加聽障社區(qū)互助會時，房間里充斥著人們打手語發(fā)出的肢體與布料摩擦聲，窗外的蟲鳴也清晰可聞。在這里，環(huán)境聲得以被凸顯出來。

很長一段時間里，魯賓都生活雙重屏障之中：喪失聽力使他無法像從前一樣生活，不懂手語又讓他難以融入聽障社區(qū)。

但正如喬所說：聽障并非是需要修復的問題，真正的阻礙只存在于人們心里。聽障社區(qū)的每一個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職責，魯賓的任務就是學習去做一位「聾人」。

在這一過程中，電影聲音的選擇和魯賓的心境完美契合。

喬向魯賓解釋聽障社區(qū)文化

初入聽障社區(qū)時，集體生活一定程度上撫平了魯賓的暴躁，有關(guān)女友露的消息卻又讓他焦慮不安。在這段時間里，聲音的變換顯得混亂且嘈雜；

當魯賓失望地發(fā)現(xiàn)，人工耳蝸植入手術(shù)并不能讓他聽到如往昔般動聽的聲音后，人們所享受的音樂、宴會甚至于女友露的歌聲，也都變成了刺耳的噪音。

在為人工耳蝸設(shè)計音效時，尼古拉斯將錄制好的聲音分層，去掉了其中令人舒適的部分，并將剩下的聲音重新組合為令人抓狂的金屬噪音。這無疑是本片在聽覺上最令人不適的部分，此時的魯賓內(nèi)心也經(jīng)歷著激烈的掙扎。

影片結(jié)尾處，經(jīng)由人工耳蝸傳來的教堂鐘聲像敲鈸聲一樣回響著，魯賓摘下了助聽器。電影里的一切聲音都被擦除，僅剩魯賓眼中的畫面和屏幕前觀眾的呼吸聲。

即便是對于完全失去聽力的人而言，真正的「無聲」時刻也很罕見，此處的聲音處理實際上是一種意象化表達：在這一刻，魯賓仿佛抵達了喬所描述過的「上帝之境」，那里有著他所從未體驗過的平和。

魯賓在公園里摘下助聽器，望向四周

如果說手語沖破了溝通障礙的藩籬，人們借助它來理解彼此，那么本片以「有聲」表現(xiàn)「無聲」，在聲音設(shè)計上作出的嘗試也與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電影并未在魯賓「樂隊鼓手」的身份上著墨太多，但帶有金屬質(zhì)感的聲音卻貫穿始終——從燥烈的金屬樂到刺耳不適的噪音，當它所象征的生活方式被漸次打破，那些深埋于心底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

影片的最后，魯本摘下帽子，取下了助聽器，一瞬間，整個世界又重歸寂靜。不遠處直插云霄的教堂尖頂，兩個學者玩滑板的小男孩，鉆出蔥郁樹葉的金色陽光，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這不是一部典型的勵志片，甚至算不上是一部勵志片。

男主角魯本，一個重金屬搖滾樂隊的鼓手，偶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聽覺與這個世界已經(jīng)開始割裂。只剩下一兩成聽力的診斷結(jié)果，無疑是個晴天霹靂，砸向了這個普通搖滾小子本還算平穩(wěn)的生活。一番掙扎后，魯本與女朋友開房車四處巡演的計劃被中止，而他自己去了一個經(jīng)紀人幫忙介紹的聾啞人社區(qū)，并在那里學習聾啞人的生活。

金屬之聲，無疑是個具有很強迷惑性的片名。除去開頭的重金屬搖滾現(xiàn)場表演之外，全片與搖滾樂剩下的聯(lián)系寥寥無幾。但回頭來再看，男主身上的一些特質(zhì)倒是與金屬或金屬樂有幾分相像之處。

硬朗，是男主給我最直接最強烈的感受，如開頭的架子鼓演奏一樣，鏗鏘有力，干脆利落。得知自己聽力受損的消息，他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單刀直入地詢問醫(yī)生有沒有治療方法。得知診斷結(jié)果后，他又掉過頭來寬慰傷心焦慮的女朋友，并盤算著繼續(xù)巡回演出的計劃賺錢治病。他不愿意因為失聰這道坎放棄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但在別人面前，尤其是在女友面前，他必須這樣表現(xiàn)得無所畏懼。

但硬朗之余，他不免在噩耗的作用下漸漸失去理智，變得橫沖直撞。餐廳里的電話獨白令人印象深刻。面對電話里另一頭的經(jīng)紀人，魯本劈頭蓋臉給了一通好似漫不經(jīng)心又略帶夸張的解釋。他聽不見，仿佛與世隔絕，那一通電話，他是在有意識地發(fā)泄，去向世界表達一個“失聰者”的不滿與沮喪。雖無法在臺上敲響重金屬樂，魯本依然可以自己發(fā)聲，諷刺的是，和在舞臺上一樣，他聽不清他觀眾的回應，而僅僅是被一片嘈雜聲包裹。

魯本需要改變。

但想要改變，從來都不容易。

相比于用工整的手法拉出一個完整的故事，影片更傾向于用氛圍的營造去感染觀眾，讓觀眾掉落到人物的情緒之中。音效，承擔了主要任務。

從片頭開始，電影便交替給出正常人聽到的與聽力受損的魯本聽到的這兩種聲音。后者嘈雜的聲音如同飛機起飛時的轟鳴聲，令人耳膜不適，一度使我被迫摘下耳機緩一緩。但正是這強烈的“噪聲”，使觀眾代入到了魯本的世界中，去體會他的無助。

魯本被迫來到了聾啞人社區(qū)。表面上，社區(qū)想要幫助魯本重新振作起來積極面對生活，但實際上，它只是想要給他灌輸社區(qū)理念將其同化罷了。在逐漸適應的過程中，魯本也會被社區(qū)的樂觀精神所感染。但在我看來，他的內(nèi)心還是孤獨的。所謂的把自己當作正常人來對待，只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托辭，讓魯本在小的群體里自我麻痹。

這是一個被動接受的過程，短暫有效但根基不牢。被關(guān)在社區(qū)里的魯本，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他和女朋友許下的諾言，賣車攢錢沖出社區(qū)去買助聽裝置。影片中兩種聲音的交替，更像是一種被迫接受和主動接受的對立。真實世界里的聲音，清晰明了，卻也無法回避。它會在不知不覺中包裹住你，逼迫你去接受。魯本鐵下心來給自己添置了助聽裝置，耳邊卻還是雜亂不堪的噪音。

郁悶了大半部片子的魯本，緣何如此？醫(yī)生的指導，女友的勸說，社區(qū)工作者的要求，不論是誰，他們一直把魯本當作破舊的機器。醫(yī)生想給它添上潤滑油爭取重新運轉(zhuǎn)，女友想給它找個好的垃圾場作別，社區(qū)工作者想直接讓它報銷回爐重塑，而魯本自己，也在別人的“聲音”下逐漸迷失自己，他牢記醫(yī)生提到的助聽裝置，聆聽社區(qū)工作者的教導，卻也在一步步失去主動與世界“溝通”的能力。

做好手術(shù)的魯本來到了女朋友的家中，適逢他女友父親的生日宴會，席上一首父女合唱令人心碎。飾演魯本的里茲?阿邁德貢獻了完美的表演，哭戲?qū)哟胃惺?，他逐漸開始思考，與這個世界開始對接。與這個世界溝通，只能通過聲音嗎？

影片的最后，魯本摘下了助聽裝置，他選擇以一種沉默的姿態(tài)，主動去和這個世界交談比畫。與其說魯本最終達成了與自己內(nèi)心的和解，毋寧說是他在痛苦掙扎后做出了另一種選擇。

“聲音”不僅僅是用分貝衡量的聽覺印象，更是我們的內(nèi)心與外界溝通的橋梁，橋梁可以塌，但我們要保住我們過河的信念與希望。

【影評】《金屬之聲》神奇的地方，就在于電影中大篇幅的無聲影像。很久沒有看到這么安靜的場面。

失聰鼓手自暴自棄后安靜坐在二層小樓看窗外的樹和風。他陪伴聾啞救助學校的師生一起玩耍，教他們擊鼓。教在課堂上調(diào)皮的男童，他們一個在滑梯上，一個在滑梯下拍擊滑梯。

和女友的分手也非常有趣。和女友長時間接吻，但中途女友故意咳嗽，故意喝水。相擁一晚，第二天男主自己提包離開富二代女友的家，卸下花了4萬刀的助聽恢復器。從尖銳的金屬聲，回復到無聲狀態(tài)。

我是14歲左右聽力開始下降，并開始佩戴助聽器。

主人公的感受我或多或少也都經(jīng)歷過。但現(xiàn)實和電影往往相反，平靜與接受是常態(tài)，但哀怨與憤怒也會常常閃現(xiàn)。

形而上的觀影體驗上我還是蠻喜歡這部電影的，一個自我救贖自我和解的故事。

但具體意義上的我只能說，電影對于聽力損失這件事的表達上與別的作品中失去家人，失去尊嚴，失去雙腿等等，失去別的東西時的表達太過于如出一轍。

得出這個感受可能是因為我真的失去了聽力。但還是希望以后出現(xiàn)同類型作品時候在感觸上能更深刻一些吧。

看了一圈影評沒有特別能說出我的想法的，所以很想說說我的感受。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主題。我覺得失去聽力只是這部片子的一個引子，是一條線索，而非全部要旨。另外一條暗線，也是更深層次的故事發(fā)展，其實是男女主之間的故事，就是最后他們的對話，不僅僅是愛情，更重要的，是一個相互救贖的故事。

而這部影片最有趣的一點，最值得回味的一點在于，它的信息是一點一點給出的，像懸疑片一樣，不斷會代入主角的視角去理解整件事，在最后才會和主角一同獲得關(guān)于世界的新的認知。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關(guān)于女主的故事，甚至關(guān)于男主的故事，只有到了最后一幕，在法國，在她父親家里，信息才真正能夠拼湊完整。

女主的母親帶著女主很早離開她父親，父母關(guān)系很差，女主的母親也最終自殺，這對當時年輕的女主來說一定是一個非常大的傷害。男主這邊，單親家庭，父親從沒見過，母親是軍隊的護士，男主從小跟著母親也是漂泊不定，后來男主也染上嚴重的毒癮。所以當女主的母親去世之后，男女主在一起這些年其實是兩個人互相救贖的過程，但卻是一種很特別的方式：重金屬搖滾+房車生活。

這種生活的特點在開篇得到了很好的展示：看上去非常的正常而溫馨，但女主胳膊上的傷痕觸目驚心，男主強迫癥式的生活方式也讓人感到背后壓抑的能量。她們演出時候的狀態(tài)也是非常發(fā)泄式的。

電影一開始就拍出了女主手臂的傷痕

男主在非常仔細地清理器材

這樣的生活在開篇看來是沒什么問題的，畢竟是重金屬樂隊，而且生活的還不錯。但直到最后真正了解他們的故事，才會知道那樣的生活其實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假象，是兩個人互相鼓勵和監(jiān)督著，用一種巨大的自我壓抑來抵抗內(nèi)心的破壞一切的能量，用音樂的“金屬之聲”來抵抗內(nèi)心真正的“金屬之聲”，無時無刻不在內(nèi)心折磨著他們兩個，從來沒有一刻安寧。

而房車生活更是意味著隔離于人群，隔離于世俗，隔離于任何可能破壞他們這種壓抑的影響，也隔離于任何可能轉(zhuǎn)化這種壓抑的幫助。

在這個意義上，失去聽力只是一個引子。

失去聽力，男女主才能各自擁有獨立的生活，去尋求幫助，擁有融入新的環(huán)境和人群的機會，也是他們真正能夠正視內(nèi)心的“金屬之聲”的機會。這也就是為什么，互助會的大叔要男主靜下心來，也是為什么，他覺得男主不顧一切要治好耳朵，要回到以前生活的那個狀態(tài)就像嗑藥，因為確實是這樣，沉迷以前那種房車生活才是真正的”毒癮“，即使他們曾經(jīng)生活得那么”健康而平靜“。

所以，當男主看到女主又開始下意識抓胳膊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女主之前并不那么幸福，自己也一樣，必須告別那種生活，告別內(nèi)心那些“金屬之聲”。

當他們互相對對方說，曾經(jīng)”是你救了我“，說出這句話之后，他們才真正完成了救贖，因為他們都終于能夠正視那段經(jīng)歷，然后相擁而泣。他們終于能夠說出，曾經(jīng)的生活時時刻刻都是生死邊緣的掙扎，而沒有對方的存在，可能早就選擇結(jié)束生命。

影片最后，是男主先對女主說出這句話，這很重要

最后那片徹底的安靜，不僅僅是接受了失去聽力的事實，更重要的是消弭了內(nèi)心的“金屬之聲”，是走出過去的荊棘與陰霾，是內(nèi)心真正的平靜。

這次，沒有房車，沒有金屬樂，但，是新的生活！

為什么要離開？因為愛，以及和解。重新看1h50mins，男主和露易絲說未來兩人的生活時，女主低下了頭，仔細看她在做什么？在抓胳膊。整部電影都沒有告訴你男女主到底有過怎樣的創(chuàng)傷，但是整部電影其實都暗示了，他們兩個是成癮者。女孩是自殺成癮者，她在自殘之前習慣性動作就是抓胳膊。遇到讓她感到不舒服或者有壓力的事情時，她就會無意識的抓胳膊。男主看見了，所以明白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了。這時候有一個長達幾秒的沉默，接下男主說了一句全電影最感人的臺詞：

“it‘s ok”

“what？”

“it’s ok Lu”

刻骨銘心的愛也不一定是捆綁，有時候放手也是愛。有人說這部電影過于壓抑。我恰恰不這么認為，我覺得很治愈。每個人生來都是孤獨的，哪有什么雙向救贖，都是自我救贖。我遇見你，我愛上你，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相互幫助，我和你都學會了，與自己和解，與過去和解，也與這個世界和解。然后我們彼此成為了更好的自己。

如果你離開我會變成更好的你，那我們就分開吧，因為我也找到了成為更好的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