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周六去超市買了很多廚房用品,這一次就讓我夠夠的了,我受不了超市人那么多,也受不了費勁的拿那么多東西。周六在家準(zhǔn)備燉烏雞湯,想到了塞寧,給她發(fā)去短信說就差她了,她說她那會兒正在看末路狂花,fuck!當(dāng)時我也在想這個電影,于是晚上翻出來再次回味。我之前一直搞不懂的是Louise為什么不選擇Jimmy呢,可是那天,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在看電影之前就想明白了。Jimmy并不是不愛Louise,只是這份愛能持續(xù)多久呢?這份愛能保質(zhì)多久呢?而這些改變,不光是對于Jimmy的,同樣還有Louise對于自己的懷疑。而且女人,女人對于男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呢?對于他的事業(yè),他會選擇什么?對于他的夢想,他會選擇什么?對于他的習(xí)慣,他會選擇什么?結(jié)果只有一個,女人是第二位的。你有時候甚至還不如一場球賽,Darrel不就是這樣么。從理智的角度出發(fā),這并沒有什么過分的,可是在情感面前沒有人可以理智的思考問題,否則這也就不叫愛情了。最終,Louise甚至將Jimmy送給自己的訂婚戒指也送給了莫不相識的老頭,一方面預(yù)示著這一對兒狂花終將完結(jié)的命運,另一方面也表明Louise徹底斬斷自己的退路,要義無反顧的和Thelma狂奔下去的一種決心。雖然第二位并沒有什么錯,可是女人也有權(quán)利為自己選擇一種第一位、一種主導(dǎo)地位的權(quán)利。那恐怕只有一種方式,就是徹底拋開對于男人的依賴和眷顧。這就像舒婷的那首《致橡樹》,當(dāng)你不再以藤蔓,而是以樹的形式佇立在男人們身旁的時候,那種獨立的自我滿足感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有成就感的,可是與此同時,你也將無依無靠,這也是必然的命運,而在這樣的一個男系社會下,女性完全拋開男性獨立存貨的命運也必然是一條deadroad,就像是影片的結(jié)尾一樣。
我并不是在宣揚女權(quán),也不是在批判男性社會,無論你選擇怎樣的一種生活方式,你只要找到自己生活的平衡支點就好,對與錯都是別人的臆斷和想象,他們的羨艷與歹毒也完全代替不了你自己真實的痛苦與快樂的感受。所以,選擇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選擇,或者說選擇自己想選的選擇,義無反顧的狂奔下去吧。要知道,人生如果是一出徹頭徹尾的喜劇,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塞爾瑪與路易斯》電影劇本
文/[美國]凱莉·庫里
譯/蔡小松
餐廳。午餐時間。侍者們走馬燈似地穿梭往來。女侍路易絲·索耶身穿白色制服,紅頭發(fā)上別著漂亮的白色發(fā)飾。她來到一位帶著孫子的老太太桌前,兩人親切地打了聲招呼。
老太太:請給我照老樣子上菜。
路易絲為兩個噴煙吐霧的小姑娘寫菜單。
路易絲:你們抽煙年紀(jì)還太小。這會像性一樣上癮的。
姑娘們意味深長地交換了一個眼色。
剛離開她們,路易絲就貪婪地深深吸了口煙,撥起了電話號碼。
迪金森家。塞爾瑪正在做早飯。電話鈴響了。
塞爾瑪:我去接!
她朝外面喊了一聲,抓起話筒。
餐廳。路易絲背對著餐廳打電話。
路易絲:怎么樣了,家庭主婦?
大廳里人聲嘈雜,令她無法交談,她走進休息室,站在水箱前,看著魚兒游來游去,做了個鬼臉。
路易絲:那你什么也沒對他說?塞爾瑪,天啊!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丈夫還是父親?(可以感到路易絲強忍著怒氣)你可真行!你就說,我的神經(jīng)要崩潰了,需要休息。
迪金森家的廚房。
塞爾瑪:我倒不在乎達(dá)里爾怎么想。(她聽見丈夫的腳步聲,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路易絲,你是從班兒上打的吧?待會兒我給你打過去。
一個年輕的黑發(fā)男子沖進房間,看樣子他趕著去上班。
達(dá)里爾:見鬼,塞爾瑪,為什么你老是大喊大叫的?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受不了你這么嚷嚷。
塞爾瑪:我怕你會上班遲到。親愛的……(塞爾瑪看到丈夫在鏡子前精心修飾,欲言又止,達(dá)里爾卻還等待下文)祝你今天順利,親愛的……
達(dá)里爾:我的天哪!
達(dá)里爾掃興地叫了一聲。
塞爾瑪撲到丈夫身旁,幫他扣上表鏈,一邊討好地望著他的眼睛。
塞爾瑪:晚上要不要做個特別的菜?
達(dá)里爾:用不著,塞爾瑪,晚飯吃什么我無所謂。也許我根本就不在家吃飯呢。今天可是星期五……
塞爾瑪:可誰會在星期五買汽車呢?眼看到周末了,大家都無心工作了。
達(dá)里爾:幸好你不是經(jīng)理。
達(dá)里爾挖苦道。
房前的院子。達(dá)里爾走出家門。兩名建筑工人正在用混凝土鋪路。達(dá)里爾身子一滑,摔倒在地。這讓他勃然大怒。
達(dá)里爾:霍梅爾,看你干的好事?我要上班去,你卻弄得一地爛泥。大清早就不得安生!
達(dá)里爾從車庫里開出自己那輛紅色轎車。
達(dá)里爾:但愿你這家伙五點以前就離開這里。不,最好三點以前。
汽車呼嘯著駛上公路。
飯店。電話鈴響了。一位侍者拿起話筒,臉上露出調(diào)侃的笑容。
侍者:午安。您要找路易絲?對,她在班兒上。是塞爾瑪吧?小貓咪,什么時候和我去約會呀?
路易絲一把奪下話筒。
路易絲:快不了。這個周末她要和我約會……(路易絲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表示談話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兩點半去接你……
迪金森家。
塞爾瑪:咱們?nèi)ツ膬海?br>
餐廳。
路易絲:進山。一定帶幾件暖和的衣服。那里可能很冷。待會兒見。
路易絲脫下制服,走上街頭。她坐進一輛老掉牙的藍(lán)色“雷鳥”。
迪金森家。塞爾瑪在屋里手忙腳亂。她仍然披著大褂,滿頭卷發(fā)器。她打開衣柜,拿出幾件夏天穿的連衣裙,又把一抽屜的內(nèi)衣倒進箱子。兩只手指小心翼翼地拎出一只手槍,放到一大堆的東西里。
路易絲的房間。路易絲像士兵一樣麻利地將物品收進一只小小的手提箱里,然后走到桌前,把一張正在自動應(yīng)答機前錄音的男子的照片收起來。
仔細(xì)地打量房間之后,走進廚房,認(rèn)真地擦洗一只玻璃杯。當(dāng)路易絲在鏡子前試穿新夾克的時候,她的表情既專注又嚴(yán)肅。
迪金森家門口。塞爾瑪已經(jīng)守著一大堆行李——兩個箱子,幾只提包,一盞燈,一副漁網(wǎng)和幾根釣竿等候女友的到來。
路易絲:你好,塞爾瑪。燈咱們用不著。屋子里有電。
塞爾瑪:以防萬一。要是那里突然有個瘋子把電線割斷了怎么辦。到處都有那么多白癡。
路易絲:你的想像力可真豐富——帶了這么多東西!
塞爾瑪:不要緊,會用上的……
把塞爾瑪?shù)男欣钔仙掀?,路易絲甚至微微喘息起來。上車之前,她取出一架自動成相像機。塞爾瑪湊到女友身邊。照片上映出兩人的笑容。
這時可以清楚地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同之處。路易絲40歲左右,面龐緊張而消瘦。大大的褐色的眼睛疲倦地、不信任地注視著世界。塞爾瑪比她大約年輕十歲。雖然個頭很高,她看起來卻異常柔弱。圓乎乎的臉蛋上可愛的小酒窩無不顯出她性情溫和,胸?zé)o城府。
“雷鳥”在公路上疾馳。路易絲坐在方向盤后,聚精會神地盯著路面。塞爾瑪在書包里翻來翻去,取出手槍,遞給路易絲。
塞爾瑪:路易絲,還是你來保管這支手槍吧……
路易絲看見遞過來的手槍,吃驚地閃開身子。
路易絲:為什么你老隨身帶著它?
塞爾瑪:你知道啦,現(xiàn)在到處都有變態(tài)狂、殺人犯,山里有熊,有蛇……可是我不會用。所以還是你拿著吧。
路易絲:把它扔到我的提包里,忘了它吧……
陽光直射在汽車上。塞爾瑪脫掉上衣,只穿一件漂亮的白色吊帶裙。
塞爾瑪:你倒是說說,那是誰的房子?
路易絲:是鮑勃,我們那個上日班的老經(jīng)理的。他正在鬧離婚,他妻子把那套房子搶過去了,不過鑰匙還在他手上。所以他讓所有的朋友都過去玩。
塞爾瑪:我有多長時間沒出過門了……
路易絲:達(dá)里爾怎么會放你出來?
塞爾瑪:我什么也沒告訴他。
路易絲從座位上跳起來,吃驚地望著女伴。
路易絲:這就是了!塞爾瑪,他會打死你的!
塞爾瑪:反正他也不會讓我走。他哪兒都不讓我去,從來不知道讓我開開心,就想我呆在家里。他自己老在外面胡混,誰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路易絲:那你回頭怎么對他說?
塞爾瑪:我給他留了張字條,插在微波爐上了。他回來會看見的。
路易絲聽到女伴的講述,贊許地笑了。
塞爾瑪好像感到有些無聊。她發(fā)現(xiàn)一包香煙,就拿出一支,裝出抽煙的樣子,從鏡子里打量自己。
路易絲:塞爾瑪,你在干什么?你可是不抽煙的……
塞爾瑪:現(xiàn)在我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吧……
路易絲:不行。咱們出來得就晚,得趁天沒黑趕過去。
塞爾瑪:這有什么區(qū)別?咱們是來休息的。停一停吧,我好久沒去過別的地方了。
塞爾瑪苦苦央求,路易絲同意了。
夜晚。大街小巷燈火通明。汽車駛離公路,來到一座小城,停在一幢灰顏色的建筑物前。這是“銀箭”餐廳。兩人走進門。有幾個男人邊打臺球,邊在柜臺喝酒。路易絲不喜歡這里。她戒備地環(huán)顧四周。
路易絲:這種地方得克薩斯有的是。
塞爾瑪:這屋子怎么樣?
路易絲:嗯哼……
兩人找到一張空桌子,一位年輕的女侍馬上迎上前來。
女侍:喝點兒什么,姑娘們?
路易絲:不了,謝謝。
塞爾瑪:我可想喝點兒……來杯不加冰的威士忌和烏龜酒。
路易絲:行了,塞爾瑪……
塞爾瑪:咱們到底是不是在度周末?我想喝,就這樣。
路易絲:那好吧!不過我看不慣你這副樣子。平時你那么安靜……
塞爾瑪:我可煩透了安安靜靜的。你自己說過:找個地方,放松自己。我就是在放松自己,所以你還是有個心理準(zhǔn)備吧……
路易絲吃驚不已。而塞爾瑪自我感覺好極了。她脫下上衣,理了理頭發(fā),興奮地左顧右盼。
路易絲:好吧。我也喝。來杯“馬格麗特”雞尾酒和不加冰的威士忌。
一個樣子蠻橫,個頭高挑的男子離開柜臺,不請自來地坐到空椅子上。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塞爾瑪身上。
哈倫:兩個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這里做什么?
路易絲:這是我們的事。不該你管的少插手……
路易絲又點起一根香煙。看上去,這個沒有禮貌的小伙子惹惱了她。塞爾瑪想緩和一下女友粗暴的態(tài)度。
塞爾瑪:我們打算輕松輕松。路易絲生男朋友的氣,他是個音樂家,老是和自己的樂隊出去演出,把路易絲留在家里等他。我們來這里吃點兒東西。
哈倫:那你們可找對地方了。你們喜歡吃“辣椒”嗎?這兒做的棒極了。
女侍:你干嘛纏著姑娘們?
哈倫:我沒纏著她們。只想和她們套套近乎。
女侍:她們最好別認(rèn)識你,哈倫……
塞爾瑪:這么說,你叫哈倫?和我叔叔的名字一樣……
哈倫:你的叔叔討人喜歡嗎?如果他討人喜歡,我們倆就更像了。
哈倫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塞爾瑪?shù)难劬?,一只手放到她的膝蓋上。路易絲看見他的動作,火冒三丈。她嘲笑地向哈倫臉上噴了一口煙。
路易絲:我并不想無禮。不過我想和我的女朋友私下談?wù)劇?br>哈倫:我明白,明白。我并不想打擾你們。只不過兩位這樣的美人兒坐在一邊冷冷清清,讓人看不過去??赡悖▽θ麪柆斦f)走之前別忘了和我跳個舞。不然我會生氣的……
塞爾瑪:那當(dāng)然啦。
路易絲(責(zé)備地看著塞爾瑪):怎么,你沒看出來他對你不懷好意?
塞爾瑪:這有什么!你當(dāng)了五年服務(wù)員,當(dāng)然是刀槍不入了。放心吧,不然我要發(fā)脾氣了。
路易絲:好吧,好吧。
舞臺上出現(xiàn)了一位抱著吉它的年輕歌手。一聽見音樂,塞爾瑪便從桌旁跳起身,拍著巴掌,翩翩起舞。路易絲靠近她。
塞爾瑪:咱們?nèi)セ顒踊顒咏罟恰R沁_(dá)里爾現(xiàn)在能看見我該多好。
路易絲:你怎么不讓他滾遠(yuǎn)點兒?
塞爾瑪:你為什么不讓吉米滾遠(yuǎn)點兒?吉米回來會給你打電話,替你著急,等你星期一一露面,他就樂得把你捧在手心里。現(xiàn)在我們可要放開了高興高興……
她們準(zhǔn)備去跳舞,這時女侍又在桌上放了一份酒水。
女侍:這是哈倫送的。
塞爾瑪明顯活潑起來。她給自己和路易絲各倒了一杯酒。兩人干了杯,走向舞池。半路上哈倫輕巧地?fù)н^塞爾瑪,剩下路易絲孤零零站在一旁。
哈倫摟住塞爾瑪?shù)牟弊?,拉到身邊。他們開始隨著音樂起舞。塞爾瑪喜歡跳舞。她笑容滿面,時不時從瓶中啜一口酒。一個客人拽住落單的路易絲。但他笨拙的動作使他們的舞蹈更像是出洋相。哈倫和塞爾瑪舞姿輕松協(xié)調(diào),仿佛每天一起練習(xí)似的。音樂換了新節(jié)奏,舞蹈變成了比賽。
終于,樂聲沉寂。路易絲如釋重負(fù)地離開笨手笨腳的舞伴,回到桌前。
塞爾瑪并不急于回到女友身邊。她與哈倫跳起了又一支舞曲。路易絲不耐煩地走到兩人身邊。
路易絲:喂,塞爾瑪,我去趟洗手間,然后咱們就出發(fā)。
塞爾瑪無所謂地?fù)]了揮手。
塞爾瑪:我準(zhǔn)備好了。
塞爾瑪和哈倫跳著舞,轉(zhuǎn)了幾圈,突然無力地倒在他身上。她滿頭大汗,嘴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塞爾瑪:我頭暈,我要坐一坐。
哈倫:最好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
哈倫摟住塞爾瑪?shù)募珙^,扶她向門口走去。
路易絲回到桌旁,沒有看見女伴,向女侍尋問。
女侍:他們在那邊跳舞來著。
“銀箭”餐廳門前。塞爾瑪一邊用手絹扇著風(fēng),一邊走來走去。她感覺好多了。哈倫抱住塞爾瑪,把她放在車前蓋上,開始擁抱她,吻她的脖子,撫摸她的大腿。
清醒過來的塞爾瑪開始反抗,這越發(fā)刺激了哈倫。
哈倫: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的身材可真棒!
塞爾瑪:不,請你等等,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哈倫:那有什么!我也結(jié)婚了。
哈倫撕開塞爾瑪?shù)倪B衣裙。塞爾瑪打了他一記耳光。哈倫扇了她幾巴掌,粗暴地將她推倒在車前蓋上,掀起她的裙子;用顫抖的手指拉開自己褲子上的拉鏈。
塞爾瑪哭起來。
塞爾瑪:住手,請你住手。路易絲這就過來。
哈倫:你和你的路易絲見鬼去。安靜點兒,母狗!住嘴,聽見沒有,住嘴!
塞爾瑪:哈倫,我求求你,住手。別這樣。
哈倫:你這只倒霉的小母狗!
路易絲走出餐廳,正好看到這一幕。她的手槍馬上抵在哈倫的腦袋上。
路易絲:放開她。
哈倫:給我從這兒滾開!
路易絲:我跟你說了,放開她,否則讓你腦袋開花。
哈倫放開塞爾瑪,她從車蓋上爬下來,低聲抽泣著躲到旁邊。
哈倫:我不過想開開心罷了。
路易絲:你這種開心的觀念太奇怪了!以后你記著:如果一個女人哭成這樣,說明她根本不開心。
路易絲朝汽車的方向退了幾步,手里的槍始終瞄準(zhǔn)哈倫。哈倫已經(jīng)從驚嚇中緩過勁兒來,恢復(fù)了常態(tài)。
哈倫:你這母狗。就該從你下手。
路易絲:你說什么?
哈倫做了個下流的動作。
哈倫:我說你能讓我舒服。
路易絲怒不可遏。她像夢游一般扣動了扳機。哈倫的尸體慢慢下滑。
塞爾瑪驚恐地跑向汽車。
路易絲走到厚顏無恥的哈倫身邊。
路易絲:閉上你的臭嘴,老兄。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轉(zhuǎn)身朝汽車走去。
死去的哈倫背靠汽車的散熱器,坐在地上。在他白襯衫上心臟正中的部位,一個紅色的污點漸漸擴散。
入夜。“雷鳥”在公路上疾馳,幾乎撞在一輛大卡車上。
司機:看著點兒,往哪兒開哪,笨蛋!
他的車緊隨其后。
塞爾瑪開著車。路易絲坐在旁邊,像石像一樣紋絲不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盯住放在膝頭的手槍。塞爾瑪偷偷瞥了女伴一眼。塞爾瑪?shù)哪邮挚膳?,漂亮的發(fā)型蕩然無存,頭發(fā)一綹一綹地耷拉著。嘴唇上還有干涸的血跡。
塞爾瑪:路易絲,路易絲,咱們該怎么辦?
路易絲:我不知道。別說話,讓我想想……
塞爾瑪:要不,咱們上警察局?把一切都告訴他們。
路易絲:告訴什么?
塞爾瑪:說他想強奸我。
路易絲:可你一晚上都在和他跳舞,又摟又親的。誰會相信我們,塞爾瑪?停車……快……
路易絲跳到路旁,大吐不已。她覺得輕松多了,便重新坐到駕駛座上,頭靠方向盤,一動不動地坐了片刻。塞爾瑪?shù)吐曕ㄆ?。路易絲解下脖子上絲巾,為她拭去臉上的血跡,好像塞爾瑪是個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路易絲:咱們停車,去喝杯咖啡。等我有了精神,想想今后怎么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夜晚。公路。汽車停到一家小咖啡館門前。
咖啡館。兩人坐在臨窗的小桌旁。路易絲瘋狂地吸著煙,塞爾瑪一邊喝咖啡,一邊試圖使自己恢復(fù)正常。
路易絲:關(guān)鍵是不能慌,不然我們就完了。沒有人看見我們,沒有人知道是我們干的。眼下咱們的情況還沒那么糟。最主要的是決定下一步怎么辦。
塞爾瑪?shù)臏I水奪眶而出。
塞爾瑪:不,你想想吧,咱們的假期成什么樣了。我還以為能好好休息休息呢……
路易絲揚起頭,責(zé)備地直視塞爾瑪?shù)哪槨?br>路易絲:別想這件事了……你最好別開口。
塞爾瑪:怎么,難道這全是我的錯?
路易絲沒有回答,但她臉上的表情說明,她確實這么想。塞爾瑪懂得她的意思。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咖啡杯碰翻在地,發(fā)出一聲巨響。塞爾瑪淚流滿面。
路易絲仍坐在桌旁一支接一支地吸煙。團團藍(lán)灰色的煙霧籠罩了她。
夜晚。迪金森家。窗外的月光使屋內(nèi)的家具蒙上一層夢幻般的色彩。塞爾瑪臨走時留下的紙條引人注目地別在微波爐上。達(dá)里爾還沒有看到。
“銀箭”夜總會門前的馬路。哈倫的尸體被裝進塑料袋。
一晚上都在照應(yīng)兩個女伴的女招待,正在和警探哈爾·斯洛科姆交談。警車上的燈光映得周圍忽紅忽藍(lán)。
哈爾:你能認(rèn)出她們嗎?
女招待:那當(dāng)然。不過請相信我,那兩個姑娘不是殺人犯。
哈爾:你又不是專家,只不過是個證人……為什么肯定?
女招待:親愛的,你要是干上十年女招待,看人絕對不會看走眼的。哈倫這種下場不過是遲早的事……不在酒吧,就在停車場。
哈倫:你看是誰干的?
女招待:你最好去和他妻子聊聊。她會告訴你很多事情……
哈爾:那你的看法呢?
女招待:推理?也許,是他以前的某個女朋友,不然就是誰的丈夫。不關(guān)那兩個姑娘的事……那個年紀(jì)大點兒——個頭兒矮一些的——給了我不少小費呢。
哈爾:你有沒有注意到,她們開的什么車?
女招待:親愛的哈爾——這兒是夜總會,不是什么露天小酒館,我可不上外頭去……
哈爾:你可以回家了……
女招待:這么說問完了?你是不是該做東,請我喝一杯?
警探毫不理會她的提議,坐進汽車。
女招待:聽著,那兩個姑娘都不可能殺人!
她沖著開走的汽車喊道。
咖啡館門前的街道。路易絲站在電話亭里撥號。
自動應(yīng)答機的聲音:我是吉米。我不在家。
咖啡館。洗手間。路易絲走到鏡子前面整理頭發(fā)。她專注地端詳自己的面容,發(fā)現(xiàn)腮上有一滴干涸的血跡,便拼命地用手擦去。然后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不耐煩地敲了敲門。
路易絲:哎,塞爾瑪!快點兒出來。咱們該走了。
塞爾瑪聽話地跟著女友。
清晨。公路。路易絲開著車。塞爾瑪漠然地坐在旁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來她還沒有從昨天的驚嚇中恢復(fù)過來。
路易絲:咱們需要錢。你有多少錢?
塞爾瑪從口袋里掏出錢,正點錢的時候,一陣風(fēng)從手里吹走了兩張鈔票。
塞爾瑪:本來有62美元,只剩下41了。
路易絲:我們需要很多錢。
汽車旅館的一個房間。路易絲剛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fā)一綹綹的搭在肩頭,身上裹著一條大毛巾。她干練地在屋里走來走去,打開行李。塞爾瑪張皇失措地望著女友,然后躺到床上。
塞爾瑪:你干什么?咱們不是睡一覺就走嗎?
路易絲:我必須決定,下一步怎么辦。
塞爾瑪:那你有什么主意了?
路易絲:你怎么回事?難道這和你沒關(guān)系嗎?
塞爾瑪:當(dāng)我的朋友打死人的時候,我能怎么辦?
路易絲狠狠地盯著塞爾瑪。
路易絲:聽著。我在想該怎么辦,可你連動都懶得動,就知道躺著!
塞爾瑪坐起身,走上陽臺。
塞爾瑪:我說去警察局,可你卻說:“不”!
路易絲沉下臉來。
路易絲:咱們何必著急?警察會找上門來的。
塞爾瑪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痛哭流涕。路易絲感到自己有些過分,便溫柔地摸了摸塞爾瑪?shù)氖帧?br>路易絲:對不起。我還沒有做好進監(jiān)獄的準(zhǔn)備。(陽臺下面的游泳池里,平滑的水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池水湛藍(lán)湛藍(lán)的。)要不,你去游泳池游會兒泳,散散步,我來想想,今后怎么辦。
塞爾瑪剛一離開房間,路易絲便拿起電話,一邊撥號,一邊步上陽臺??匆娙麪柆斖现恢淮笙渥?,路易絲親切地沖她揮揮手。塞爾瑪坐下來,打開衣箱,翻來翻去。路易絲把聽筒湊近耳邊。
路易絲:吉米!我可找到你了。
吉米家。他是一個身材高大,像運動員一樣魁梧的黑發(fā)男子。他看上去焦急不安。
吉米:你在哪兒,見鬼?
汽車旅館的房間。
路易絲:嗯,一切正常。你怎么樣?好久沒見了。
吉米家。
吉米:你的聲音真奇怪,好像是從別的城市打來的……
汽車旅館的房間。路易絲從陽臺回到屋里,坐在沙發(fā)上。她的臉痛苦的扭曲著——她想放聲大哭,但卻不得不拼命控制自己,竭力保持正常的語氣。
路易絲:是啊,吉米,我現(xiàn)在不在城里……我遇到大麻煩了……你簡直想像不到,我的麻煩有多大。
吉米家。吉米從椅子上站起身,抱著電話機,在屋里踱來踱去。
吉米:也許你能說說,出什么事兒了?我回來以后,誰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塞爾瑪和你在一起嗎?
汽車旅館的房間里。
路易絲:聽著,吉米。我在銀行里有6600元錢。我沒法把錢取出來,你也不行。但我很需要錢。你能借給我這么多錢嗎?回頭我就還你。
吉米家。
吉米:路易絲,出什么事兒了?你能解釋一下嗎?
汽車旅館的房間。
路易絲:反正出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我不能在電話里告訴你,不過事情很糟糕。你會幫我嗎?(路易絲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吉米,你還愛我嗎?
吉米家。
吉米(有幾分匆忙地):是的,是的,我愛你,寶貝。
汽車旅館的房間。
路易絲:那就讓這件事全都見鬼去吧。你幫我把錢匯到“維代尤尼”就行了。在俄克拉荷馬州,吉米。
吉米家。
吉米:那你現(xiàn)在在俄克拉荷馬了?
汽車旅館的房間。
路易絲:還沒有,不過馬上就去……
吉米家。
吉米:過一小時左右你再給我打電話,我通知你,錢匯到哪個銀行。
汽車旅館。游泳池。塞爾瑪穿著一件帶花邊的輕薄的泳衣躺在游泳池邊的躺椅上。她手捂著臉,傷心地抽泣。
路易絲將車開到游泳池邊。她沖到塞爾瑪身旁,對她耳邊大喊一聲。塞爾瑪嚇得一躍而起,發(fā)出絕望的號叫。等她明白過來,便抓起自己的箱子,向汽車跑去,箱子蓋兒都沒來得及關(guān)上。
警察局。哈爾正在和上司交談。
上司:假如這兩個女人不是殺人犯,最起碼她們可能是目擊者。你認(rèn)為,她們已經(jīng)離開本州了嗎?
哈爾:完全可能。
上司:那就通知偵查組,把情況通報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讓他們也做點什么。
汽車在公路上飛馳,前方彩霞滿天,蔚為壯觀。路易絲開著車。塞爾瑪坐在旁邊,心里很矛盾。終于她鼓起了勇氣。
塞爾瑪:路易絲,你可千萬別生氣,咱們這是上哪兒?
路易絲:俄克拉荷馬。吉米會把錢匯到那里。
塞爾瑪:你已經(jīng)和他談過了?什么都告訴他了?
路易絲:我什么都沒說。你要是給達(dá)里爾打電話,也不要多說。他老是聽風(fēng)就是雨的。
塞爾瑪:我夜里四點給他打過電話,他不在家。所以我不明白,他憑什么對我發(fā)火。應(yīng)該我對他發(fā)火才是。
路易絲沉默了片刻。
路易絲:我要去墨西哥。我需要兩天半的時間,不過我會到的。我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你也一樣。所以必須下決心。
塞爾瑪惶惑地望著女友。她還不習(xí)慣自己拿主意。見到塞爾瑪猶豫不決,路易絲氣不打一處來。
路易絲:咱們一有麻煩,你就變得神志不清,要么就裝做什么都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咱們的生活全都變樣了。我一個人去墨西哥好了。
塞爾瑪沮喪地低下腦袋。
汽車停在一個小鎮(zhèn)里。路易絲馬上走進電話亭打電話。
吉米家。他躺在沙發(fā)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話,神色憂悒。鈴聲一響,他馬上抓起話筒,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吉米:路易絲,我還怕你不來電話了呢。錢我弄到了。支票剛剛兌付,因為今天星期天。夜總會老板幫了大忙,我對他說準(zhǔn)備買車。錢匯到“流浪者”旅館。地址是:北23街921號。你就說:“桃子”。
電話亭。
路易絲:讓我說什么?
吉米家。
吉米:桃子。
電話亭。
路易絲:這是什么意思?
吉米家。
吉米:這是——暗號。我想你,我的桃子。
電話亭。
路易絲:謝謝你,吉米。我非常感謝你。
商店。塞爾瑪買了許多50毫升裝的小瓶威士忌。售貨員數(shù)不過來,提議她買兩大瓶,但她拒絕了。
路易絲走出電話亭,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路易絲氣鼓鼓地從他身旁走過,與拎著大包小包的塞爾瑪撞個滿懷。
路易絲:去給達(dá)里爾打個電話(塞爾瑪臉上閃過一絲驚奇)。你就說,你過得很好。明天晚上就回家。
塞爾瑪:我回去嗎?
路易絲:我不知道……我自己不打算回去……啊,對了,買報紙。
路易絲向旁邊的報攤走去,塞爾瑪進了電話亭。
迪金森家。達(dá)里爾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fā)上,啜著啤酒,欣賞電視轉(zhuǎn)播的橄欖球比賽。電話響了。聽見妻子的聲音,達(dá)里爾從椅子上跳起來,在屋里走來走去。
達(dá)里爾:塞爾瑪,你跑到哪兒去了?
塞爾瑪:我和路易絲在山上休息,我們釣了魚……
達(dá)里爾:你瘋了嗎?我下班回家,你卻不知溜到哪兒去尋開心……
塞爾瑪:我給你留了一張字條……
橄欖球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達(dá)里爾把妻子拋諸腦后,興奮地加油助威,在電視機旁手舞足蹈。
達(dá)里爾(橄欖球迷):沖啊,沖啊,真臭!
塞爾瑪順從地守候在電話另一端。終于,達(dá)里爾想起了中斷的談話。
塞爾瑪:我們還要在這里呆一天,去釣魚……
達(dá)里爾:不行,你今天回家。聽見沒有?馬上回來……趕快……
塞爾瑪臉上現(xiàn)出堅定的神情。
塞爾瑪:達(dá)里爾,你畢竟只是我丈夫,不是我父親,明白嗎?
達(dá)里爾:這全是路易絲的影響。要是你今晚不回家……你自己知道,會有什么結(jié)果……
塞爾瑪:去你媽的!
聽到妻子的回答,達(dá)里爾大惑不解地看了看話筒,把它扔在電話機上。
塞爾瑪走出電話亭,撞在一個坐在地上,背著綠色大書包的小伙子身上,險些摔倒。小伙子跳起身,連連道歉。他非常年輕,彬彬有禮,穿著牛仔服,金頭發(fā)上戴一頂白色寬邊帽。塞爾瑪仍然回想與達(dá)里爾的談話,匆匆掃了他一眼,便上了汽車,抽泣起來。為了擺脫滿腔愁緒,塞爾瑪取出化妝盒,描了描眼睛,又在后視鏡里照了照。她注意到戴白帽子的年輕人,看看自己打破的嘴唇,又抹了點兒口紅。
這位名叫D·J的小伙子踏著堅定的步伐朝汽車走來。他敲了敲車門。
塞爾瑪頗有興味地打量著他。
D·J:對不起,小姐。能問問您去哪個方向嗎?我回大學(xué)遲到了。如果您順路的話,能不能捎上我?對了,大家都叫我D·J……
塞爾瑪:照我的理解,我們要去俄克拉荷馬。
D·J:差不多和我同路。我將會非常感激您的。
塞爾瑪臉上掠過一絲疑惑。
塞爾瑪:您知道,這我決定不了。這輛車是我朋友的。我想,她不會答應(yīng)。不過可以問問她,反正也不會有更壞的結(jié)果。
路易絲手拿報紙走過來,嘴里嚼著巧克力。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在場,便毫不客氣地盯著他。
塞爾瑪:這個年輕人上大學(xué)遲到了。也許我們能帶上他……
路易絲:這可不是個好主意——她硬梆梆地答道。
塞爾瑪還想勸說路易絲,但路易絲不為所動??瓷先バ』镒右膊⒉唤橐狻K涂蜌鈿獾刈晌慌恳宦讽橈L(fēng)。作為回答,路易絲一腳踩下油門,汽車向加油站飛馳而去。
路易絲(對加油工):加滿油。
塞爾瑪:也許可以帶上那個小伙子……
路易絲:你還是講講,達(dá)里爾說些什么吧。
塞爾瑪:他說“塞爾瑪,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只要你自己快活。你和我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是該歇歇了。我愛你,塞爾瑪?!保ㄈ麪柆敶蜷_買來的第一瓶威士忌,幾乎一口喝光)你說,咱們是不是快到你的墨西哥啦?
路易絲滿意地笑了。
“雷鳥”沿著風(fēng)景如畫的公路行駛。路邊一側(cè)是松林,一側(cè)是無邊無際的綠色的田野。
塞爾瑪:真可惜沒帶上那個小伙子。作個伴兒嘛……他的屁股可真棒!
路易絲:我可沒空兒注意他的屁股。
塞爾瑪:瞧達(dá)里爾的屁股,都能放下一輛汽車了。
路易絲:對不起,我可沒情緒討論這個話題,而且現(xiàn)在咱們并不需要車上有年輕人。
轟隆作響的火車擋住了汽車前方的道路。兩人不得不大聲喊叫,好聽見對方的話。
路易絲:拿著這張地圖,找找從俄克拉荷馬繞到墨西哥的路。挑小路,免得引人注意。
塞爾瑪:我想,81號公路正合適……咱們先到達(dá)拉斯,然后……
路易絲:不,我不去得克薩斯。
塞爾瑪:你想繞過得克薩斯去墨西哥?這不可能。
聽到“得克薩斯”這個詞,路易絲情緒有些激動。
路易絲:塞爾瑪,你非常清楚我對得克薩斯的看法。
塞爾瑪:我知道,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總該通融一下吧。
路易絲無法控制自己。她像槍殺哈倫時那樣怒火中燒。
路易絲:我不去得克薩斯!
塞爾瑪:為什么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你在得克薩斯出了什么事?
路易絲:記得那個脫了褲子爬到你身上的男人吧。就這樣。得克薩斯決不該是咱們落到警察手里的地方。
路易絲家。哈爾警探潛入房間。屋子里井井有條。哈爾用手指劃過桌面,想從灰塵的厚度判斷,主人已經(jīng)離家多長時間。然后走到擺滿照片的小桌前。其中有一張是年輕的路易絲,題詞是:“生日快樂,親愛的”。
“雷鳥”在公路上奔馳。一架正在周圍的農(nóng)田上噴撒農(nóng)藥的飛機從汽車上空掠過。兩人跟著收音機里播放的歌曲唱起了二重唱。塞爾瑪甚至隨音樂的節(jié)奏左右搖擺。
餐廳。哈爾來到路易絲工作的餐廳,正在與經(jīng)理交談。
汽車一如既往地向前奔馳。圓鼓鼓的風(fēng)滾草在狂風(fēng)中飛來飛去。塞爾瑪見到路旁一個戴著白帽子的孤單單的身影。她扮了個鬼臉,像小狗一樣哀哀叫了兩聲,路易絲投降了。
路易絲:行,行,好吧。
汽車在小伙子面前停下,他爬上后座。塞爾瑪感激地對路易絲笑了笑。
迪金森家。哈爾警探前來拜訪達(dá)里爾,他仍然坐在電視機前。
哈爾:昨天“銀箭”夜總會發(fā)生了一起兇殺案。許多客人看見,有一輛1966年產(chǎn)的敞蓬“雷鳥”車曾經(jīng)飛快地離開夜總會。這輛車屬于路易絲·索耶。我們有理由相信,您的妻子當(dāng)時也在車上。
達(dá)里爾目瞪口呆,雙手抱住頭。
達(dá)里爾:什么?您說什么?
達(dá)里爾激動之中一腳踩到看電視時還狼吞虎咽的比薩餅上,警察不禁莞爾一笑。
達(dá)里爾:見鬼!
他氣沖沖地喊道。
汽車?yán)铩4靼酌弊拥男』镒哟蟠筮诌值乜吭诤笞?。塞爾瑪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臉上的酒窩時隱時現(xiàn)。
D·J:塞爾瑪小姐,請您解釋一下,為什么您不要孩子?要知道繁衍后代可是上帝的旨意。
塞爾瑪:達(dá)里爾,我的丈夫說,還沒有做好當(dāng)父親的準(zhǔn)備。他說,他自己還是個孩子。他甚至為自己的幼稚沾沾自喜呢。
路易絲:他有什么可美的?……
塞爾瑪:路易絲和他合不來。她認(rèn)為他是牲口,是頭豬。
路易絲:還能是什么?他就是一頭豬。
D·J:塞爾瑪小姐,您非常年輕就嫁人了?
塞爾瑪:我結(jié)婚已經(jīng)四年了。除了達(dá)里爾,我從來沒有過其他男人。
D·J:也許您會生氣,不過我還得說,照我看,您丈夫很不討人喜歡。
塞爾瑪:我生什么氣?他確實又蠢又笨又討厭。
D·J注意地眺望前方。兩輛警燈閃爍的警車迎面駛來。
D·J:您最好開慢一點兒,路易絲小姐,警察可就在旁邊。
聽見這番警告,路易絲離開公路,將車直接開上大草原,身后卷起滾滾塵煙。一口鉆井擋住他們的去路。井臺上豎著幾十根用于平原深層采油的機械杠桿。汽車?yán)@過油井,重新躍上公路。
D·J:要是您老這么兜圈子,大概會收到不少罰單吧?
路易絲:一到俄克拉荷馬,你就下車。
路易絲粗暴地打斷他。
警察局。哈爾偵探正在與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代表馬克斯通電話。
哈爾:我們在車前蓋上找到了塞爾瑪?shù)闹讣y。另外,她丈夫說,她隨身帶了槍和很多東西。不過最奇怪的是,她怕槍怕得要命,槍是她丈夫給她買的,因為她總是一個人留在家里。她不但不會射擊,連靠近它都不敢。槍已經(jīng)買了好幾年了……
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
馬克斯:他們的槍什么型號?
警察局。
哈爾:38口徑。
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
馬克斯:她們?nèi)ツ膬豪玻?br>
警察局。
哈爾:去山上一個朋友家??墒撬齻儾]有在那里露面。
俄克拉荷馬。路易絲下了車直接走進“維代尤尼”公司分部。
“維代尤尼”接待處。
路易絲:我來取一筆給路易絲·索耶的匯款,或者代號是“桃子”。
侍者粗粗地翻了翻所有的單據(jù),搖搖頭。一個坐在角落讀報的男子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朝路易絲走來。這是吉米。
吉米:是誰在念叨我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桃子”?
路易絲喜出望外地看著吉米。
路易絲:你在這里做什么?
吉米:來看看你……(對侍者)勞駕,請給我開間房。我用信用卡結(jié)帳。
路邊。路易絲和吉米走到汽車旁。塞爾瑪和D·J在后座上相擁相抱,剛剛放開手。
塞爾瑪:天啊,吉米,你在這里做什么?
吉米:別問我,這樣我就不用撒謊了……
塞爾瑪:答得不錯。
吉米詢問地看著小伙子。
塞爾瑪:這是D·J。他馬上走。他是個大學(xué)生,我們順路帶他一程。
D·J走下車。下起雨來。塞爾瑪無限惆悵地望著他修長結(jié)實的背影。
塞爾瑪:看他走路的姿勢!真正的牛仔。
她目送著他,直到擋風(fēng)玻璃上的雨水遮住了她的視線。
吉米:塞爾瑪,我?guī)湍汩_了間房,去休息吧。
塞爾瑪:說到休息,我向來悉聽尊便。
塞爾瑪嘲笑道。
塞爾瑪和路易絲的客房。塞爾瑪躺在床上。路易絲手里拿著滿滿一袋錢,心事重重地踱來踱去。
路易絲:這——就是我們的未來。
她鄭重地說道,把紙袋遞給塞爾瑪。塞爾瑪肅然起敬地看看錢,又把目光轉(zhuǎn)向路易絲。
塞爾瑪:你對吉米怎么交待?
路易絲:一字不提。我什么也不打算對他說。何必讓他卷進來呢?
塞爾瑪(不無嘲弄地):還用你來保護他?
路易絲:我并沒有請他來,說到底,他和別的男人沒什么兩樣兒,只不過他喜歡追我。
塞爾瑪:現(xiàn)在他不得不忘記你。
路易絲:塞爾瑪,你能不能不說話?
路易絲火冒三丈。有一刻她簡直想揮拳向女友撲過去。但她很快便消了氣兒,心平氣和地對待塞爾瑪。
路易絲:我求你一件事——你把這些錢藏好,萬一有事兒,就往吉米的房間打電話。
塞爾瑪接過錢,想到自己肩負(fù)的責(zé)任,重重嘆了口氣。
塞爾瑪:要我等你嗎?
路易絲走出房間,沒有回答她。
吉米的客房?;ㄆ坷锊逯恢︴r紅的玫瑰。聽見敲門聲,吉米拿起玫瑰,藏在襯衫下。開門后鄭重其事地獻(xiàn)給路易絲。兩人走進房間。吉米倒了一杯威士忌,遞給路易絲,被她一口回絕。
吉米:現(xiàn)在說說吧,出什么事兒了……
路易絲:我什么也不會對你說。到時候你會明白——這是為什么……
吉米:怎么,你愛上其他人了?
路易絲:不,不是這種事。
吉米:到底怎么回事?你就這么扔下我,一走了之?還是你殺了人?
路易絲(吃驚地望著吉米):夠了,夠了。我要走了!
吉米靠近路易絲,抱住她的肩頭,但她仍然無動于衷地站在那里。吉米狂怒地砸起家具來。路易絲見此情景向門口走去。吉米擋住她的去路。
吉米:我跑到這兒,就是為了送你一樣?xùn)|西……
路易絲:我在呢——送吧……
吉米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結(jié)婚戒指,路易絲拿起來,興味索然地在手中擺弄。
吉米:怎么?你不盼望這件禮物嗎?你要不要試一試?
路易絲:為什么這么突然,吉米?為什么偏偏是現(xiàn)在?
吉米:我從你的聲音里聽不出一點兒激動。我坐飛機飛了兩個州,就是為了來見你。你是知道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坐飛機。
路易絲慢慢蓋上小盒子,始終沒有把戒指戴在手上試一試。
路易絲:多美的故事,只可惜對象不該是我。也許你還是把它送給別人吧?
吉米:我不是只為這個。我是不想失去你??煽磥砟阋呀?jīng)決定離開我。
路易絲:這不是結(jié)婚的理由……
吉米:我以為你想結(jié)婚……
路易絲:是的,我想結(jié),但不是這樣……
路易絲依然站在門口,隨時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吉米扶起掀翻在地的家具,然后坐在沙發(fā)的扶手上,神情憂郁地望著路易絲。
塞爾瑪和路易絲的房間。塞爾瑪剛洗完澡,濕淋淋的頭發(fā)披在肩上,身上穿著一件暴露的睡裙。她徒勞地想用牙起開一瓶威士忌。有人敲門。站在她面前的正是D·J本人。雨水順著他的白帽子流下來。塞爾瑪疑惑地打量來者。
D·J:塞爾瑪小姐,是我。意外的驚喜,不是嗎?剛才我站在這里等著順風(fēng)車,可心里一直惦記著您……外面的雨下得又那么大。
幾句話說得塞爾瑪懷疑的神情無影無蹤。她垂下頭看著地板,窗外大雨如注。
D·J:我真是個白癡,您不必為我倒胃口。再見,塞爾瑪小姐。我這就走。
一聞此言,塞爾瑪笑逐顏開,牽著D·J的手進了房間。
吉米的房間。吉米和路易絲并肩而坐,嚴(yán)肅地交談著。
吉米:你以為,我喜歡偷空兒見面嗎?
路易絲:不過你我都明白,這一切只能這么結(jié)束……
吉米:我想,你也許并不愛我。
路易絲:不,我愛你。可眼下我決不能犯錯。你求婚的時機不對,現(xiàn)在該分手了。
塞爾瑪和路易絲的客房。D·J和塞爾瑪坐在床頭,玩小孩子們的打手心游戲:看誰躲得快。
D·J:不,這不公平。你手上的金屬太多了……
D·J從塞爾瑪手上褪下手鐲和戒指,放在一旁。塞爾瑪含笑注視著他。見到她贊許的目光,D·J縱身像跳彈網(wǎng)似地在床上跳來跳去。
D·J:對我說——快長大,快長大。我是一名跳傘員。
D·J重重躺倒在塞爾瑪身邊,當(dāng)他轉(zhuǎn)身的時候,背上的紋身清晰可見。
塞爾瑪:你不太像大學(xué)生。誰在大學(xué)里等你?
D·J:除了監(jiān)察人員,沒別人等我。我從他眼皮底下溜掉了。
塞爾瑪:什么監(jiān)察人員?怎么,你是個犯人?
D·J:不,我早就不是犯人了……我被保釋了,所以我已經(jīng)不是罪犯了。
聽見這番話,塞爾瑪張口結(jié)舌。眼睛里冒出興奮的火花。
塞爾瑪:那你為什么坐牢?搶銀行?
D·J:不,我從不搶銀行,只搶小地方——加油站啦,商店啦……
塞爾瑪:你是怎么干的?快說說。
她不肯罷休。
D·J:首先找好位置,觀察它。然后等待時機,迅速地解決問題。這可是天生的本領(lǐng),教也教不會。反正我不想再提那些事了……
塞爾瑪哈哈大笑,非要D·J示范一下,他是如何“工作”的。D·J讓步了。他勉勉強強地從床上爬起來,抄起吹風(fēng)機,別在腰里當(dāng)做手槍。從臺燈上取下自己的白帽子,開始表演。
D·J:你進了門,掏出手槍,說:“女士們,先生們,請保持安靜,統(tǒng)統(tǒng)趴在地上。請不要頭腦發(fā)熱,不然您會掉腦袋的。您,這位先生,請拿著這頂帽子去收錢。這回您對您的孩子們有得說了”。等錢到手,趕緊溜之大吉。
塞爾瑪(欣喜地):你真是一位紳士。
D·J:你知道,搶劫也需要動腦子,才不會給其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D·J的故事讓塞爾瑪神魂顛倒,她給了D·J長長的熱烈的一吻。
塞爾瑪:你這個可愛的家伙!
吉米的客房。路易絲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冷漠。
吉米背靠床頭吸著煙。
路易絲:你記得咱倆認(rèn)識的時候嗎?
吉米:記得。我說你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路易絲站起身,坐到吉米身邊。
路易絲:那我怎么說?
吉米:你閉上眼睛問我,你的眼睛是什么顏色。我沒答上來。
路易絲用手捂住吉米的眼睛。
路易絲:我的眼睛是什么顏色?
吉米:褐色。
路易絲把吉米拉過來,摟住他的脖子,溫柔地親吻他。
塞爾瑪和路易絲的客房。塞爾瑪躺在床上,注視著站在對面的D·J運動員般勻稱的身體。D·J俯下身,抓住塞爾瑪?shù)哪_腕拉過來,溫柔地吻著她的腹部。塞爾瑪從床上坐起來,久久地欣賞D·J年輕的身體,然后把他拉向自己。他們在床上翻來覆去,熱烈地?fù)砦恰?br>
吉米的房間。吉米睡著了。路易絲站在窗邊,看著飯店的侍者們?nèi)绾未驋咝l(wèi)生。他們清潔泳池,澆灌草坪,沖洗街道。
咖啡座。路易絲和吉米吃著早餐。吉米悶悶不樂。路易絲顯得很平靜,甚至露出了微笑。
吉米:說吧,你有什么麻煩?為什么要逃跑?我一個字也不會對別人說。沒人知道我們見過面。
路易絲:假如明天有人逼你吃藥呢?你就全部交待?
吉米:我會把藥吐出來。你想不想我和你一起走?
路易絲:不,吉米,這主意不好。我們以后會見面的。
吉米深深嘆了口氣。
吉米:好吧……我叫的車來了。戒指你留著。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
路易絲:我很幸福,從來沒有這么幸福過。
吉米:也許該給你的老吉米來個告別吻吧?
路易絲:過來,吉米老家伙……
她那栗色的卷發(fā)與愛人的黑發(fā)交織在一起。聽見一聲響亮的抽泣。不過,當(dāng)路易絲靠在椅背上的時候,她的表情異常平靜。她用寧靜的目光目送吉米離去。
女侍走上前,為路易絲續(xù)上咖啡。
女侍:幸好他走了,不然誰知道你們會怎么樣——
她的嗓音既難聽又刺耳。路易絲吃驚地聽著女侍喋喋不休,笑容慢慢從嘴角隱去。
塞爾瑪大大咧咧地走進咖啡室,一屁股倒在路易絲身邊的椅子上。她的頭發(fā)張牙舞爪,目光里煥發(fā)出滿足的光彩。
塞爾瑪:早。
路易絲:你的頭發(fā)怎么啦?
塞爾瑪:亂了唄……
路易絲:你究竟怎么搞的?是吸毒還是瘋了?
塞爾瑪扮了個鬼臉,翻開襯衫領(lǐng)子,露出脖子上的青癍,同時興奮地大叫一聲,旁邊桌上的顧客均側(cè)目而視。
塞爾瑪:D·J來了。和他在一起可真棒。我簡直沒法跟你說,他都做了些什么。(塞爾瑪做了個手勢,表達(dá)她的未盡之意)我終于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我感到自己完全變成了個人……
路易絲:真不容易!早該這樣!那他現(xiàn)在在哪兒?
塞爾瑪(無憂無慮地):在洗澡……
路易絲:塞爾瑪,你把他一個人留在房間里?那錢呢?
塞爾瑪臉上無憂無慮的神情逐漸消失了。
塞爾瑪:放在床頭柜里。沒問題。他不敢把錢拿走。你干什么?
路易絲從桌旁一躍而起。塞爾瑪又哭又喊地跟著她。
塞爾瑪和路易絲的客房。路易絲沖進房間。床頭柜上只剩下一只空紙袋。錢和D·J無影無蹤。路易絲緩緩跌坐在床邊,兩手抱頭,號啕大哭。
塞爾瑪像只母老虎似地在屋里走來走去,隨手摔著東西。
塞爾瑪:我這輩子都不走運,這回又是。這狗娘養(yǎng)的居然把我們搶了?。ㄈ麪柆斪诼芬捉z身邊,路易絲哭得渾身顫抖)路易絲,你怎么啦?這全是我不好。路易絲。一切都會好的。
路易絲想試著笑一笑,卻滿面淚水。
路易絲:不,塞爾瑪。你說什么呢?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上哪兒去弄錢?我們用什么買汽油?你以為,人家看見咱們美麗的眼睛就會給你加油嗎?不,這真太可怕了,親愛的塞爾瑪!
路易絲又抱住頭,失聲痛哭。
塞爾瑪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鎮(zhèn)定。
塞爾瑪:你先別著急,寶貝。上車去,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
塞爾瑪收拾東西,把哭哭啼啼的路易絲強拉出房間。
迪金森家門前的馬路。四輛警車冒著瓢潑的大雨駛到屋前。見到這種場面,達(dá)里爾睜大了雙眼。他飛快地給客人們端上咖啡。
屋子里暖烘烘的。窗外雨勢滂沱。
哈爾(脫下雨衣):全濕透了……我們給您的電話裝了監(jiān)聽器,這樣就可以監(jiān)聽您妻子打回來的電話。
達(dá)里爾(疑惑地):我不用掏錢嗎?
馬克斯:我們會派一個人,一直守在您家里。最重要的是,您不能表現(xiàn)出來您已經(jīng)有所察覺。我們需要確定她們的位置。因此盡量拖延談話時間。您和她的關(guān)系好嗎?
達(dá)里爾:我愛塞爾瑪。
馬克斯:您和她親熱嗎?
達(dá)里爾:是的,大概吧,我們很親熱。不過這會兒根本用不著親熱。
馬克斯:簡而言之,萬一她打電話來,請您盡量對她溫柔一點。表示您非常想念她……
達(dá)里爾點點頭,竭力迎合這些警察。
達(dá)里爾:好的,好的,既然您發(fā)了話。
女伴們的汽車挾著滾滾黃煙,停在一幢標(biāo)明“超市”的建筑物旁。塞爾瑪戴上墨鏡,精神抖擻地朝商店走去。
路易絲萎靡不振,香煙也不能使她打起精神,只抽了一口,就把煙扔掉了。路易絲覺得有人注意她。她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兩位老太太,正隔著窗戶仔細(xì)打量她。路易絲取出口紅,想抹抹嘴唇,她向后視鏡探過身去,卻無力地滑坐在椅子上。
塞爾瑪拎著大包從商店里飛奔而出。
塞爾瑪:快開車!
她拼命大叫,躍過車門,將提包扔在后座上。
汽車猛地發(fā)動,像出膛的子彈一樣飛奔向前。路易絲開車。她冷漠的表情已蕩然無存。兩人的頭發(fā)迎風(fēng)飛舞,襯得她們意氣風(fēng)發(fā),活力四射。
路易絲:出什么事了?
塞爾瑪:咱們不是需要錢嗎,我誰也沒打死。需要錢就有錢。路易絲,這下你就別擔(dān)心了!
路易絲:這是怎么干的?你說什么了?
警察局。警察們圍在桌旁,觀看遇搶的商店里的錄像,塞爾瑪?shù)恼煞蛞苍谄渲?。塞爾瑪戴著一副墨鏡,手里舉著槍,活像一名地地道道的劫匪。她正用彬彬有禮,但卻不容抗拒的聲音發(fā)號施令。
塞爾瑪:女士們,先生們,請你們大家趴到地上去。不要頭腦發(fā)熱,不然可能會掉腦袋的。您,先生,拿著這頂帽子去收錢。這回您對您的孩子可有的說了,還有您的孫子。把東西都放在這個包里。請您閉上嘴!但愿你們舒舒服服。再給我放一瓶“白突厥人”牌威士忌。請您也趴在地上。謝謝。您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走之前,請不要從地上站起來。
塞爾瑪抓起書包,仍然舉槍瞄著眾人,離開了商店。
男人們一面津津有味地大嚼面包,一面觀看商店里發(fā)生的事情,好像欣賞的是一部精彩的警匪片。當(dāng)錄像結(jié)束的時候,屋子里鴉雀無聲。之后傳來絕望的哭泣。
達(dá)里爾:我的天!
他呻吟著,精疲力盡地抱住自己的腦袋。
馬克斯:瞧見了吧!
哈爾:這就是了!
“雷鳥”向著南方越開越遠(yuǎn)。道路兩側(cè)是配備人工降雨裝置的種植園。
路易絲開著車,她情緒高昂。
塞爾瑪:哎,路易絲,開慢一點兒,不然公路警察會為超速給我們找麻煩的……路易絲,咱們?yōu)槭裁创蟀滋炫艿酱舐飞蟻恚?br>路易絲:這當(dāng)然很危險。不過我想離你的犯罪地方越遠(yuǎn)越好。
想起那次成功的搶劫令塞爾瑪興奮不已。她揮舞著雙手開懷大笑,取出威士忌一飲而盡,然后又打開一瓶新的。
塞爾瑪:誰能想得到?我覺得自己好像搶了一輩子商店似的。
路易絲:這么說,實現(xiàn)自我價值了?
塞爾瑪:也許吧……
路易絲:那么你成了咱們的職業(yè)強盜了?
塞爾瑪:完全正確……
汽車趕上一輛巨大的油罐車。它那鍍鉻的表面宛如裝在車輪上的球形鏡,映得周圍的景色歪歪扭扭,奇形怪狀。
路易絲:老是這樣。你越著急,就越有人擋你的路。他怎么了?整天都想這么慢悠悠的?
油罐車的司機從車窗里伸出手,做出超車的手勢。塞爾瑪又起開一瓶威士忌。
塞爾瑪:看,多可愛的人!讓我們先過……這些大卡車的司機都是好人!
兩車并行的時候,女友們看見車身上貼著一張黃色的招貼畫。司機按響喇叭,引起兩個女人的注意,然后用舌頭和手比了一個下流的動作。
塞爾瑪:這頭豬……
路易絲:這些人都是一路貨!你還說他可愛。(兩人的汽車超過油罐車,司機仍然按著喇叭。)滾開,蠢貨!
吉米的汽車冒著大雨駛進車庫。他拎起行李向屋子走去。一名男子擋住他的去路。
男子:您是吉米·格里尼克?
吉米:誰想打聽?
男子:州刑偵處。
“雷鳥”停在一座廢棄的火車站旁。幾幢簡陋的小房子散布在鐵路兩旁。赤日炎炎,滿目蒼涼;睛空萬里,酷熱難當(dāng)。路易絲來到水龍頭前,沖洗燥熱的身體。她發(fā)現(xiàn)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坐在蔭涼處,頭戴一頂白顏色的帽子。骨節(jié)粗大的雙手拄著拐杖。
路易絲走到老人身邊,他客氣地抬了抬帽沿。路易絲坐在他身旁,一動不動,緩解旅途的疲勞。然后除下一個又一個戒指,包括吉米送給她的,吃力地從腫脹的胳膊上褪下手表,摘掉耳環(huán)。路易絲將這堆東西捧到老人面前,后者那昏花的老眼不解地看著這些首飾。路易絲指了指他的白帽子。
塞爾瑪從木板搭就的廁所里跳出來,上衣后背透出一塊大大的汗?jié)n。她把手帕在水中浸了浸,愜意地擦洗火熱的身軀。
路易絲辭別老人,向女伴走來。
路易絲:塞爾瑪,應(yīng)該給達(dá)里爾打個電話,看看他知道沒有。如果他有所覺察,馬上掛斷電話。這就意味著你家的電話被人監(jiān)聽了。
塞爾瑪:監(jiān)聽?
路易絲:你以為會怎么樣?故意殺人,持槍搶劫。你我二人是兩名危險的罪犯。
塞爾瑪:難道不能說成是自衛(wèi)嗎?
路易絲:你說什么都行??烧l會相信咱們呢?
塞爾瑪:但是誰也沒看見……當(dāng)時只有你我在場……我會說,他想強奸我,而你是為了救我……
路易絲:行不通的,親愛的塞爾瑪……沒有任何證據(jù),也不存在肉體傷害?,F(xiàn)在說他碰過你都沒法證明。
塞爾瑪:不錯,法律確實很深奧。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路易絲:無論如何我們無法為搶劫辯護。
路易絲仔細(xì)地在水里洗了洗頸上的絲巾,系在脖子上。抓起老人的白帽子向汽車走去。塞爾瑪驚奇地望著帽子。
塞爾瑪:你從哪兒弄的?
路易絲:我搶的……
警察局。達(dá)里爾和眾多來訪者擠在一張長椅上。哈爾偵探緊緊抓著戴白帽子的年輕人經(jīng)過此地。達(dá)里爾朝哈爾沖過去,哈爾無動于衷。相反,那個小伙子——也就是D·J先生本人——卻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
D·J(指指達(dá)里爾):這人是瘋子?
達(dá)里爾:是迪金森夫人的丈夫。
D·J:看她找的男人!和我想像的差不多……
哈爾和馬克斯正在審問D·J。D·J表現(xiàn)得肆無忌憚,時不時將香煙噴到警探們臉上。
哈爾:你這6600元現(xiàn)金從哪兒來的?
D·J:朋友給的。
哈爾:我們今天和一個人談過話,他說他曾經(jīng)給路易絲·索耶留下這么一筆錢。你認(rèn)識索耶小姐吧?
D·J:是的……可能是那個開車的女人……
馬克斯:這么說,是她們把你帶到俄克拉荷馬州的汽車旅館?這人說,當(dāng)時車?yán)镉幸粋€年輕小伙子,而且從照片上認(rèn)出了你。此外,他還證實,你和迪金森夫人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親密。
D·J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的訕笑。
D·J:是啊,總的說來,我們?nèi)の断嗤丁?br>馬克斯:你知道索耶小姐和迪金森夫人與一樁殺人案有牽連嗎?
D·J:殺人案?
D·J的聲音透出不加掩飾的驚奇。
馬克斯:你不認(rèn)為她們在逃避法律嗎?
D·J:沒有……她們確實有點兒神經(jīng)兮兮的?,F(xiàn)在我才知道為什么……
哈爾:聽著,你已經(jīng)讓我的神經(jīng)受夠了……
馬克斯:我也是……
D·J:我非常樂意留下與兩位單獨相處……
哈爾:不。我有個更好的建議。(對馬克斯)請允許我們單獨呆一會兒。
馬克斯離開房間。D·J察覺形勢有所改變,便把帽子扣在腦袋上,為自己壯膽。
D·J:我做什么啦?我可什么都沒做。
哈爾:那你就好好想想!也許你會想起來的……(哈爾掀翻D·J架在桌上的雙腳)聽著,我有個想法,準(zhǔn)備證實一下。如果不是你搶走她們所有的錢,塞爾瑪·迪金森怎么會去搶劫呢?你以為如何?為什么不說話?
D·J:你憑什么說是我拿的錢?先拿出證據(jù)來……
哈爾一把扯下這名小賊頭上的帽子,用帽子將他痛打一頓。然后揪住他的領(lǐng)口,直對著他的臉。
哈爾:那兩個姑娘本來可以脫身的,可你斷送了她們的機會。現(xiàn)在她們會有更大的麻煩。記著,你也要為此負(fù)責(zé)。我決不會可憐你的。所以把知道的情況全都說出來。也許對她們、對你都有幫助。否則你就在監(jiān)獄里等死吧。明白我的意思了?
D·J(忙不迭答道):明白,明白……
達(dá)里爾仍然坐在警察局的走廊里。他的樣子憂心忡忡。哈爾和D·J在警察的簇?fù)硐伦叱鰜怼?br>哈爾:迪金森先生,請稍等。我必須和您談?wù)劇?br>D·J趁機擠到達(dá)里爾身邊,厚顏無恥地笑望著他。
D·J:我喜歡你的妻子……
達(dá)里爾縱身向他撲去,被四名警察拽住。D·J逃到安全的地方,見到達(dá)里爾憤怒的目光,他懶懶地嘆口氣,扭肩動胯做了個不雅的動作。
汽車在黃昏時分駛進一座小鎮(zhèn),停在加油站旁。兩人走下車。
路易絲(對工人):加滿油。對了,你們這兒有電話嗎?(工人朝酒吧的方向擺擺頭)謝謝……
酒吧。兩人走進室內(nèi)。不多的幾個客人稀稀落落地坐在柜臺邊看別人打臺球。當(dāng)塞爾瑪投幣撥號的時候,路易絲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
迪金森家。警察們舒舒服服地呆在客廳里,他們一共七個人。馬克斯胸前圍著一條干凈的大餐巾,他們正在吃早餐。電話鈴響了。達(dá)里爾拿起話筒。警察們跳起來,圍到他身邊。
達(dá)里爾:噢,塞爾瑪呀,你好,你好??!——他故作快樂地喊道。
酒吧。塞爾瑪掛上電話。
塞爾瑪:他知道了。
路易絲一動未動,若有所思。然后接過塞爾瑪手里的錢幣,撥起號來。
迪金森家。電話響了。警察們又跳起來,圍在達(dá)里爾身邊。
酒吧。路易絲專注地等待回答。塞爾瑪走去買了一杯可樂,遞給女友。
路易絲:你好,達(dá)里爾。請讓警察接電話。
迪金森家。
達(dá)里爾:你說什么呀?這兒沒什么警察。你們到底在什么地方?
酒吧。路易絲發(fā)起火來。
路易絲:關(guān)你什么事?快找個警察聽電話……
迪金森家。哈爾拿過聽筒。
哈爾:我是圣路易斯的哈爾·斯洛克警探。你們帶著槍要多加小心。我認(rèn)為你們做得有點過份了。情況怎么樣?
酒吧。路易絲臉上泛起一絲嘲笑。她喝了一口可樂。
路易絲:等咱們有空兒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再聊吧。
迪金森家。
哈爾:我想說的是,目前你們并沒有受到任何指控。我們只想問你們幾個問題。當(dāng)然,俄克拉荷馬州的警察局正為搶劫商店的事情尋找迪金森太太……還有,索耶小姐,我要提醒您,你們到不了墨西哥的。
從特寫鏡頭可以看出,哈爾真心同情她們。他的語氣平靜而友好。
酒吧。聽到這句警告,路易絲掛上電話,沖出酒吧。她又像前幾次那樣勃然大怒。
路易絲:你的D·J——那個狗娘養(yǎng)的,小混蛋!警察怎么知道咱們要去墨西哥?(塞爾瑪想插嘴為自己辯護,卻沒成功)是你對D·J說的?
塞爾瑪:沒有。我只是說——如果你去墨西哥,也許可以找到我。我還以為他什么也不會對別人說呢。
聽見這番坦白,路易絲越發(fā)怒不可遏。
路易絲:他不會說!除了從我們這里搶走的錢之外,說出來對他能有什么損失?你怎么這么蠢?我們本來有兩處優(yōu)勢。警察不知道我們在哪兒,不知道我們要去哪兒?,F(xiàn)在他們?nèi)懒恕?br>路易絲把可樂杯用力扔在地上,就像一個潑婦,準(zhǔn)備消滅任何礙事的家伙。塞爾瑪對此一清二楚。她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默不作聲地坐到女友身邊。路易絲氣沖沖地摔上車門,朝塞爾瑪俯過身來。
路易絲:不許再胡說八道。不要這么心直口快。這關(guān)系到咱倆的前途。
塞爾瑪乖乖地點點頭,眼里閃動著悔恨的淚花。
迪金森家。警察們愜意地散坐在電視機前。他們被一部愛情電影深深吸引住了。達(dá)里爾在不遠(yuǎn)處倚墻而立。
女子(電視里):是的,當(dāng)然了,我的小男孩,你該走了。
男子(電視里):不要以為我不愛你。我知道,你是多么想得到這份工作。
聽到這段話,達(dá)里爾心碎地?fù)u搖頭,把電視轉(zhuǎn)到其它頻道。警察們對他怒目而視。達(dá)里爾做了個后悔的手勢,請警察們繼續(xù)收看電影。
男子(電視里):咱們結(jié)婚吧。
夜?!袄坐B”在公路上奔馳,絲毫沒有減速。汽車駛上高原,風(fēng)化的山巖好似一座座巨大的石像,環(huán)繞著四野八荒,在夜幕的籠罩下宛如古堡的廢墟。
路易絲心平氣和,臉上露出寧靜的微笑。塞爾瑪快活地四下張望。
塞爾瑪:多美啊!
路易絲:是啊。
塞爾瑪:我一直想出去旅行。就是沒有機會。
路易絲:現(xiàn)在機會到了。
塞爾瑪帶著童稚般幸福的微笑酣然入睡。路易絲頑強地與睡魔搏斗。
她小心翼翼地從塞爾瑪手里拿過幾乎喝光的威士忌酒瓶,啜了一口。
車子停下。路易絲踏上芳草萋萋的原野,極目遠(yuǎn)眺。茨岡人的歌聲清晰可聞。路易絲見到第一縷陽光穿過厚厚的云層,普照大地。塞爾瑪走過來。
塞爾瑪:出什么事啦?
路易絲:沒什么。
塞爾瑪感受到女友的情緒,會心地笑了。
汽車重新駛上公路。高原在旭日的映照下瑰麗多姿,美不勝收。
塞爾瑪查看地圖,徒勞地想找到一條適合她們的路線。她的注意力被前方小山一般矗立的油罐車不斷鳴響的喇叭所吸引。
塞爾瑪:嗨,看,又是那個家伙!
已經(jīng)露過面的司機使盡混身解數(shù)來引起女伴們的注意,用手和舌頭重復(fù)著下流的動作。塞爾瑪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
司機:喂,小妞,停車吧?一起玩玩兒!我準(zhǔn)備好了!
塞爾瑪?shù)暨^頭以示抗議。路易絲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路面。
塞爾瑪:我可沒理他。
路易絲笑了笑,深深吸了口煙。
汽車超過油罐車,沖上開闊地。初升的陽光為山巖和大地抹上一層金黃和粉紅,連汽車卷起的滾滾塵煙也泛著珠光粉的色澤。
塞爾瑪環(huán)顧四周,不時地呷口酒,冷不防難以克制地哈哈大笑。
路易絲:你怎么啦?
塞爾瑪:哈倫……
聽見這個名字,路易絲一下繃起臉。醉醺醺的塞爾瑪笑個不停。
塞爾瑪:他那會兒怎么說的?“親我的屁股”,而你“啪”!就完了。
塞爾瑪學(xué)著垂死的哈倫痙攣地抖動。
路易絲:這根本不可笑。
她冷冰冰地說。
塞爾瑪(吃吃笑道):我知道……(她尋根問底地盯著路易絲的臉)你也有過這種事?在得克薩斯?你在那里被強奸了?
路易絲憤怒地瞪大雙眼。她停下車,向塞爾瑪俯過身,抓住她的衣服。
路易絲:記住。我不想談這個話題。明白嗎?今后也不許提……
塞爾瑪感到自己闖了禁區(qū),連連道歉。路易絲一動不動地坐了片刻,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后重新發(fā)動了汽車。
汽車在蜿蜒曲折的高原公路上行駛,俯拍時可以看見風(fēng)景如畫的山巖。
警笛長鳴。一輛警車緊緊跟隨兩人的汽車。路易絲心急如焚。她驚慌失措,信心全無。塞爾瑪想藏到座椅下躲起來,嘴里不停地禱告。
路易絲:噢,見鬼!塞爾瑪,咱們必須停車。
塞爾瑪:然后怎么辦?
路易絲:我不知道。也許他什么都不知道。開一張罰單就沒事了……
“雷鳥”停在一處美麗如畫的山巖下,警車駛上前來。公路警察用高音喇叭命令她們熄火。然后戴好帽子,威風(fēng)凜凜地向兩人走來。黑色的制服,黑色的長筒靴加上黑色的帽子,使他看上去不可一世。
路易絲從后視鏡里觀察著警察。
路易絲:天哪!簡直像個納粹分子……他過來了。
塞爾瑪和路易絲巴結(jié)地沖他微笑。
路易絲:您好,警官……出什么事了?
警官:您的駕照……
路易絲早有準(zhǔn)備地打開皮包,取出駕駛執(zhí)照。
塞爾瑪向警察頻送秋波,想要討他的歡心。
塞爾瑪:我告訴過她別這么著急。
路易絲:難道我開得快嗎?
警官:時速110英里……請您下車跟我來。
路易絲順從地跟著警察,坐到他的車?yán)?。塞爾瑪單獨留下來。她重重嘆了口氣,陷入深思。
警車?yán)铩?br>警官:摘下墨鏡。
路易絲:怎么,我有麻煩了?
警官:不錯,麻煩大了……
警官拿起對講機開始報告。這時塞爾瑪突然現(xiàn)身,用槍口瞄準(zhǔn)警官的太陽穴,命令他下車。路易絲驚愕萬分地望著塞爾瑪。她沒料到塞爾瑪這么老練。警官從車?yán)锱莱?/div>
4 ) 3個女性的100年
看了這部片子,讓我想起另外一部<苔絲>.
<苔絲>的原名叫做<Tess>.這部片子原名叫做<Thelma & Louise>.這分別是三個女性的名字.這些名字仿佛并不想訴說她們的故事,只是想標(biāo)志她們的存在.
這是三位極其普通女子,默默過著各自卑微的日子,但是生活的偶然也是命運的必然,驅(qū)使她們投身入不可自拔的激情犯罪.
這些女子何以用她們?nèi)崛醯碾p手置人于死地?是的,激情犯罪,她們行事沖動,沒有受過良好訓(xùn)練的冷靜頭腦,我只能說,因為她們本有激情,只是被漠視的太久;因為她們本無意犯罪,但是那些男人們對她們犯罪在先.
如果不是由于那位少爺?shù)膹姳?苔絲不會失去本有可能的幸福婚姻,雖然這位少爺依然提供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苔絲下手的時候沒有手軟;如果不是路易斯曾經(jīng)有被強暴的經(jīng)歷,她也許不會那么果斷地按下扳機,盡管這個齷齪男人已經(jīng)停止了性侵犯,但是他沒想到他的污言穢語成了自己的催命咒.
從表面上看,這些男人的錯誤實際上都"罪不致死",這些女性何以爆發(fā)出如此的憤怒?的確,表面上看,女性只是受到性侵犯,但是對于當(dāng)時的社會背景下的苔絲而言,這毀掉了她的一生.在一個世紀(jì)以后的現(xiàn)代社會,雖然路易斯還可以過著"正常的"生活,但是她心頭的陰影依然無法抹去.在這些男人眼中,女人無論得到與否都是"賤貨",他們何止是沒有愛,他們是沒有任何人性地對待她們,漠視她們的尊嚴(yán),無視她們的感受!這就逼迫這些壓抑的女性以極端的方式宣示自己的存在!
從表面上看,這是女性對于傷害自己的男性的過激反應(yīng),其實,傷害她們的何止是眼前的這個男性?苔絲的丈夫何其狹隘自私,塞爾瑪?shù)恼煞蚝纹涔造謇淇?她們的爆發(fā),是對所有男性不滿的集中爆發(fā).就象本片結(jié)尾的時候,借用那位警探的口說出:多少次,多少次這些女人受盡了侮辱!其實,我并不認(rèn)為在當(dāng)時的情景下會有人理解她們.在男性的視野下,她們看起來是那么沖動,缺乏理智,小題大做,沒有必要.
我忽然發(fā)現(xiàn),從苔絲生活的19世紀(jì)末,到本片中這兩位女性的20世紀(jì)末,100年和來,女性的選擇仍然是那么少,她們依然走在老路上......
苔絲必須被處死,路易斯和塞爾瑪則選擇更有尊嚴(yán)的自己去死.這就是這100年來女性爭取自由的成果!
在最后的鏡頭中,黎明時分的英國巨石圈和黃昏的美國大峽谷都是這樣的壯美,讓每一個人覺得,我們會不后悔我們曾經(jīng)活過......
5 ) 最好的旅途是不歸路
忽然明白你為什么鐘愛公路電影 它們在時間與空間兩重維度上都充滿了速度感 荒沙漫起時你所見的才是粗礪的真實世界 當(dāng)最初也最根本的防線被迫坍塌 你所觸碰到的才是心里身體里積壓變形呼之欲出的能量 它來自于生命對本我的追求 來自于你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的苦痛 來自于你被生活磨起繭子的孱弱感官 來自于你給予自己的最后的機會
在路上 你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天賦 不是做一個家庭主婦或者餐廳女招待 而是打劫 恐嚇 射擊 飆車 還有像男人一樣的放聲大笑 你沒機會停下來 也不能回頭 好在眼前是令人神往的大峽谷 好在青天白日浮云悠悠 好在知己相隨不做孤魂野鬼 好在時間夠短 來不及后悔 好在路途夠長 心思篤定 顧慮殆盡
于是這路途讓人羨慕的不禁也想去嘗試 它太理想化 這是電影好看的必需品 而生活就像WOLF所說 智有窮時 而運不可恃 于是我們盤算著 如果路途仍然苦難 那又何必出發(fā) 久而久之 你也不會幻想著自己的生活被旅行徹底改變
最好的旅途是不歸路 最純粹的出走是一去就不回頭 因為只有放得下一切 才能得到一切
6 ) 關(guān)于穿上衣服和脫下衣服的男人
最近受雇于政府的人去寫字,所以搬來擺去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套話。人就是一個機器,按下按鈕便是哼哼哈哈那些,結(jié)尾的地方加一個含混不清還要一切美好的藍(lán)圖,管它會不會實現(xiàn),搓搓手,搞完了。
忙里偷閑的時候見到了這部電影——《末路狂花》,1991年的老片子。兩個多小時的電影敘事緊湊懸念不斷,好看。結(jié)尾的地方,兩位女主角拒絕接受政府改造驅(qū)車飛下山崖,玉體粉身碎骨,嬌娃灰飛煙滅,這個有點不太符合我黨的審美期望。放在廣電總局眼里,這部片子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廣電給她斃了,另一個是經(jīng)過廣電的審查后,被觀眾嘔吐出的穢物給斃了。終歸是被斃,所以在中國熒幕上不會有《末路狂花》。
《末路狂花》里是一部女權(quán)主義作品,因此他必然反抗兩類事物,男人和男權(quán)社會。對于社會,沒法說太多,因為它是和諧的,還不如說說男人。
《末路狂花》里不乏英俊的的男人,當(dāng)時還有些青澀的布拉德皮特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就是這一個又一個的富有魅力的男人將塞爾瑪和露易絲一步一步的推下懸崖。最終,男人逼死了女人。
然而面對逝去的女人男人會是如何?
記得前一段時間,飯島愛自殺的消息傳出。無數(shù)男人致敬哀悼,其中不乏一些所謂名士,梁文道先生就是一位。在南方周末自由談里憂國憂民的梁先生絲毫不回避自己對于飯島愛的追崇熱愛,字里行間無奈悲傷惆悵。君子,食色性也,愛看毛片的男人是流氓,愛看飯島愛毛片的男人突然成了倜儻風(fēng)流的君子,儒雅高尚的不得了。梁先生顯然是后者。
那些天,博客、空間里,男人們此起彼伏的懷念飯島愛,對這位逝去的女優(yōu)無限敬仰,很多人不惜將當(dāng)初那點左手右手的私房事也抖落出來,冠以青蔥歲月的激情,豆蔻年華的懵懂,而這一切據(jù)他們說都是為了這位女優(yōu)姐姐。一時間web二點零的世界里冒出了一大堆食色性的憐香君子,看飯島愛毛片的男人自豪的像宋朝找李師師睡覺的嫖客一樣屁顛屁顛。
就在飯島愛去世后不多久,另外一位女優(yōu)蒼井空來到了香港做新片宣傳,然而見面會上來客寥寥,也見不到梁先生的影子。比姿色比身材比人氣蒼井空均不在飯島愛之下,然而蒼的境遇比起陰陽兩隔的飯島愛確實差之千里。對于此,《大鵬嘚不嘚》的大鵬一針見血,去參加蒼勁空的見面會影響不好,男人們?nèi)羰潜焕掀?、同事知道了這事多不好意思。一死一生,這差別竟會是這般巨大,這一條線,把同樣是看毛片的男人分為食色的君子和好色的流氓。倘若蒼井空不在人世,那他的見面會一定會爆滿,犄角旮旯里都是男人,他們手里拿著蒼勁空曾經(jīng)的毛片海報,眼里噙著淚水,像是懷念飯島愛一樣懷念她,這里面說不定也會有斯斯文文的梁文道先生。
這便是區(qū)別,感慨萬千的懷念逝去女優(yōu)的男人,是穿著衣服的男人;捂著下身的盯著活著女優(yōu)的男人,是沒穿衣服的男人。很多時候,做這兩件事情的是同一個男人。
《末路狂花》里的那位警察憤怒的質(zhì)問布拉德皮特:“你知道么,你毀了他們!”皮特一臉不屑一顧,兩眼莫名其妙。這讓我想起《盲井》里那個村子中的人們,對于女人除了傳宗接代之外的其他要求,他們感到不可理喻甚至悖于人倫。不過這兩者不同的是,美國人的反省思考可以通過公開放映的電影光明正大的開展,而中國人的捫心自問則只能是借助盜版光盤在社會主義文化產(chǎn)業(yè)的康莊大道上跟個過街老鼠一樣悄悄游行。
要不是塞爾瑪那么傻逼能有這事兒嗎
看到評論里有人說這是女人被激怒了,還讓她們冷靜點,實在讓人無語?,F(xiàn)實中的女人還不夠冷靜嗎?如果凡是女人被騷擾被調(diào)戲被羞辱都像電影一樣拔槍相向,不知道多少男人橫死街頭。哪還有你輕飄飄說句“冷靜”的機會。電影沒有給兩位女主活路,本身就是說這樣行不通,編導(dǎo)是用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那些不尊重女性的男人多么的可憎,多么該死!如果這都看不明白,不是蠢,便是壞。
heaven's drive.最后一刻,我是笑著的,卻分明流下了眼淚
因為女性受壓迫就要以自絕于人民的方式來反抗?動機和方式都難以理解。
“當(dāng)一個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愿意!”
1.美化自殺,他殺和犯罪已經(jīng)夠可怕了。比這個更可怕的是,現(xiàn)在還有如此多人對這種巨嬰電影進行提倡。2.敢殺人,敢搶錢,卻不敢受罰,你跟我說這是女權(quán)?提倡在男人的世界里呼吸都痛的女權(quán)實踐家們,女子監(jiān)獄這地方?jīng)]有男人,到哪里住不香嗎?3.冤有頭債有主,該離婚的離婚,該閹割的閹割,就算把對方大腿打斷,我都認(rèn)。但把對方一槍崩了,也不打個急救電話搶救一下,這很對嗎?怎么說都是一條人命。自己作死丟錢,立馬就去打劫。警察來了,就自我了斷??雌鋪肀瘔?,實則是對自己所作所為 毫無打算負(fù)責(zé) 的巨嬰心態(tài)作祟。4.整個電影如是說:錯的不是我,是男人??雌饋頂S地有聲的指控,實則無憑無據(jù)。犯罪不分男女,女子監(jiān)獄也并非空蕩蕩,凡是找男性背鍋恰恰是女性最容易犯的罪孽。5意識到 男人主導(dǎo)了世界 的女性早干嘛去了?一直甩鍋
女權(quán)?有些人就是愛亂扣帽子!
并不象傳說中那么好,極端的反抗有點幼稚
請原諒我土鱉了現(xiàn)在才看過這片,但我覺得特別特別好看!?。。。。。。?/p>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被別人欺負(fù)。你又要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獨立,在反擊。
沒有了退路,只好飛向自由。女性主義代表作。
那縱身一躍,不只是把所有爺們兒都侮辱了,還有任何一位連內(nèi)只特立獨行的豬還不如的人類。
最大的敗筆是警長啊是警長,她們并不需要來自男性世界貌似大公無私的救贖啊
Thelma開頭差點沒氣死我,不知道吃一塹長一智,騷情滿溢地再被Brad Pitt勾搭,全忘了曾被強暴。Louise則是我喜愛的型,不后悔不責(zé)備勇?lián)?dāng),但后來角色轉(zhuǎn)變卻有著微妙的互換,Thelma果斷與明快了起來這里很巧妙。盡管設(shè)定兩人走向一條不歸路,但依然很喜歡安排了警官這角色
這其實不是女權(quán)電影
這個結(jié)尾讓我看得特別悲傷,在長久的短期內(nèi),這個世界這個社會仍然是男權(quán)的。
這次看突然get到,她們對那個救世主一樣“憐愛”她們的男警察的漠視,比反抗前面的欺凌者,來得更有力。不忍欺辱,同樣不用期待被拯救。
說實在話,這真是難得一見的幾個稍微看得過眼的外國影片的中文譯名之一……
一個大寫的女權(quán)。相較于Louise的角色,Thelma的覺醒更具代表性。一個只談了一段戀愛,從學(xué)校無縫過渡到家庭的人,一個傻白甜輕易被男人騙,到后來搶劫商店、威脅警察、飛躍懸崖的人?!斑@個世界不相信我們啊”,時至今日,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了嗎?無解。OST全情推薦。
女權(quán)是這么搞的嗎?這是女人們被激怒了。都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