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卵雙胞胎有完美的象征意義,曼特爾兄弟試圖分離又無法分離的引力實則是對完美的迷戀和深陷。所以說,雙胞胎美麗而危險,既是一種近乎完美的對映,又帶有對主體性的威脅,兩者分離就如撕咬臍帶,時時具有死亡的風險。所以片中舉凡“奇數(shù)”類型(三個子宮的女人,埃利奧特的女友)都是雙胞胎潛在的敵人,因為在雙胞胎眼中,他們都有“割臍”傾向。而埃利奧特卻找到同為同卵雙胞胎的應(yīng)召女郎,讓她們呼喚自己與兄弟的名字,在他的潛意識中,自己等于兩個人,或說兩兄弟一體。
最后那場“分離”戲,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貝弗利望向埃利奧特,他的神情、動作和言語純粹是誘惑使然,乃至“手術(shù)”這個行為也完全帶有情欲色彩。雙胞胎與所謂骨科不同,前者的情欲色彩來源于生物學(xué)意義上的極度肖似,是天然的、宿命的、本能的。最后貝弗利伏在埃利奧特身軀之上,完全否定了分離手術(shù)的意義而重新建立與兄弟的聯(lián)結(jié),將死或已死的雙胞胎狀如獻祭,因避免了分離后的世俗、正常的生活而具有神圣的宗教意味,使雙胞胎再次回到完美狀態(tài)。
文藝作品中的同卵雙胞胎總處在常態(tài)邊緣:《鐵面人》與陰謀相關(guān),《閃靈》與驚悚相關(guān),包括《雙龍會》里最抓人的肉身與思維的感應(yīng)等等【《孽扣》(Dead Ringers)也有貝蒂·戴維斯版和拍攝中的劇版,不過這兩個版本中是同卵雙胞胎姐妹】。甚至《烈焰焚幣》里的匪徒愛人,不是雙胞胎而被稱作雙胞胎,他們也因這一稱呼具有了雙重越軌的誘惑力。同卵雙胞胎的美學(xué)意義在于,二者如同對鏡,給人一個以主體的目光審視作為客體存在的自身的機會。這種誘惑力是致命的,且看杜拉斯如是詮釋愛情:“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讓我感到自悅自喜,只有在它那里,我才認識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愛情尚屬罕見,這種認識自身的心醉神迷在愛情中更如孤例。而對于雙胞胎,這卻是無需苦尋、生來具有的特權(quán)。貝弗利和埃利奧特沉迷于這種完美的特權(quán),分離會導(dǎo)致莫之能御的虛空,在影片中,這種虛空的表征就是藥物濫用導(dǎo)致的虛弱、迷幻,難以為繼。
最后再贊一下JI吧,他的主要代表作幾乎都能進入哲學(xué)/精神分析的研究視野。除演技之外,我覺得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的個人特質(zhì):疏離、隔膜、冷淡、壓抑,他的薄唇令所有他釋放出的瘋狂情態(tài)都讓你覺得愕然卻合理。
一對雙胞胎,哥哥外向,弟弟內(nèi)向,一個擁有三個子宮的女演員。這樣一種詭異的三人行故事看起來像是變異版的兩男一女新浪潮搭配。兩個看起來一摸一樣的男人,一個在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三子宮女人,弟弟對女人的愛與哥哥不同。哥哥可以肆無忌憚的享用女人的身體,而弟弟則更加注重精神層面的吸引,三個子宮的獨特和獨有性似乎才是真正吸引弟弟的因素。作為一個整天都可以看到“另一個自己”的人來說,對獨一無二的向往似乎也會比他人更加強烈。兄弟兩人從事著醫(yī)生的工作,專治女性生育方面問題,用哥哥的話說,這是一個在家坐著就能見到各種美女的工作。對于他們來說,只有獨特的女人才能具有真正的吸引力。對于女人來說,自己到底被誰上了是個難題,在揭曉雙胞胎身份前,女人面對的是一個如同精神分裂般的男人,那場坦誠相待的餐廳三人見面會以女人的憤怒離席結(jié)束,這是一個病態(tài)的關(guān)系,但其中也有愛情。影片后半段是兄弟兩人共同崩潰的過程,女人遠赴他鄉(xiāng)拍電影,弟弟對女人的思戀和疑心讓他陷入精神困境以至于無法入眠,哥哥作為另一個獨立的個體在心靈上卻與弟弟有著緊密無法割去的聯(lián)系,弟弟的崩潰無疑也會連帶哥哥一同墜入地獄。哥哥開始服藥,起先為了照顧弟弟,隨后成為了無法擺脫藥癮的“病人”。影片里弟弟做了一個怪異的夢,他和女人同床共枕,卻夢見自己和哥哥的身體連接在一起,而女人試圖咬斷他們之間的巨大臍帶,這是一個極具象征性的夢,女人想要獲得徹底獨立完整的弟弟,但弟弟與哥哥的連接似乎又無法斬斷。這個存在于夢境中的連接映射了現(xiàn)實中精神上的連接。當?shù)艿鼙贿@樣的噩夢驚醒,也就表明了他對此的態(tài)度,與哥哥的連接是更加重要的存在,高于女人,高于愛情,用臍帶將自己與哥哥連接才是最完整的狀態(tài)。
存在明顯的薄膜,全程常態(tài)的鏡頭和空間密度沒在影像層面主動的去吸引觀看者,所以很多容易被溺情的段落像是對柯南伯格自身情感性的嘲諷(三人共舞、油畫場景式的死亡)。
柯南伯格從處女作回聲開始就探討腦神經(jīng)共鳴,你發(fā)現(xiàn)耕牛犁地把田地耕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他卻告訴你:“看,你正長出角和蹄”,這就是從狂犬病開始他的電影給我的印象(到暴力史止),但是這部我作為觀眾喪失了發(fā)現(xiàn)身體里有這種念頭的感覺。
被解剖的是我,不是杰瑞米,但是在確定了這部電影有意的拒絕奇異劇情讓人產(chǎn)生共情后,公式就不是觀眾+共情=場內(nèi)情景的真實性確立,是被擱置的觀眾+無法前行的展示臺=打回自身的能量,對我來說如果這部電影真的告訴你存在雙胞胎,就是這個被吸引又被拒絕的東西,在我看電影時他帶著時刻變動但大體抱著一種想法的狀態(tài)靠近一部電影,再與我融合(那這時的我到底是留下的的還是去的?)
這部電影為一種風格埋下了伏筆,劇情的漸漸遞增,語調(diào)和場景的冷峻,差異產(chǎn)生中空地帶,一個真正的中空地帶,不會被腦補所占領(lǐng)已過濾身體傳感信息的情感分泌,我們會旁觀但不是冷眼旁觀,在星圖里它無所不在。
當約翰·威克把一支鉛筆戳進對方眼睛里的時候,你是否感受到眼睛一陣刺痛?當某人的一只胳膊被砍斷的時候,你是否感受到手臂隱隱作痛?當一個角色被威脅被傷害的時候,你是否感受到你的身體想要蜷縮起來保護自己?如果你有,那你就多少體驗到了身體恐怖片的魅力。電影不再只是展示角色之死,更展示對于身體暴力。在“Mutilations and Metamorphoses: Body Horror is Biological Horror”中,Ronald Alan Lopez Cruz總結(jié)道:“現(xiàn)代恐怖片調(diào)動人對于自己身體及其毀壞可能性的恐懼,而非只是對于死亡的恐懼“(16)。身體恐怖片賞玩肢體,并挑戰(zhàn)觀眾對于人類身體毀壞的承受極限。不像血漿片注重于對于暴力與血肉的畫面感呈現(xiàn),雖然與血漿片確有相似之處,身體恐怖片更注重于探索我們的感知以及我們的大腦會如何接收并解讀被視覺化的身體毀壞。
本文意圖講述《變蠅人》(1989)與《孽扣》(1988)兩部身體恐怖片擁重復(fù)的人類繁殖主題,以及對男性“子宮嫉妒”的呈現(xiàn),兩部電影也因此著重于身體恐怖片“生物性選擇”的方面。這樣的主題為身體恐怖片增加了另一個維度,將這樣的恐懼特別地指向男性觀眾。因此,作為恐怖片下的子類型,身體恐怖片在本質(zhì)上具有強烈的女性主義色彩。
Robin Wood在“An Introduction to the American Horror Film”中提到,恐怖片的中心在于三點:壓抑,他者,與怪物。關(guān)于”他者”,“其不光通過作為對于自身與文化的外來者產(chǎn)生作用,更可以通過作為自身中被壓迫(卻從未被毀滅)與被拒絕的事物而被憎恨與否認”(111)。2021年,朱莉亞·迪庫諾的第二部長片電影《鈦》(2021)獲得當年戛納電影節(jié)的金棕櫚獎。電影講述一個年輕的女殺手在與一輛汽車做愛后懷孕。對于阿列克希亞與汽車間的性行為與身體變形的描繪,以及最終對阿列克希亞生育出一個擁有金屬骨骼的嬰兒的過程展示,探索了身體與機器的結(jié)合。
第二年,大衛(wèi)·柯南伯格的《未來罪行》(2022)入選第75屆戛納電影節(jié)的主競賽單元。連續(xù)兩年對于身體恐怖片這一類型的高光讓人不得不著眼于這個被嚴重低估的類型。在《感官游戲》(1999)上映后的二十多年后,柯南伯格再次回到了科幻與身體恐怖這一類型,《未來罪行》講述索爾與卡普利斯這一對行為藝術(shù)家的故事。在近未來,人類淘汰了痛覺,部分人類開始長出新的未知器官,索爾和卡普利斯的表演則圍繞在觀眾面前通過手術(shù)摘除索爾體內(nèi)的新器官展開。通過對手術(shù)過程與新型身體裝飾的展現(xiàn),電影提供了一種新的未來可能性。《鈦》當然可以輕松地被劃歸為恐怖片,而《未來罪行》雖然毋庸置疑是關(guān)于人類身體的探索,看著卻并不那么像是恐怖片。那么,身體恐怖片到底怎么才能是恐怖片呢?據(jù)Cruz所言,身體恐怖片,又叫生物恐怖片,是一種“展示對于人類身體侵害”的類型。通過對于人類身體功能的擺布以展示對于人類身體漠視是身體恐怖片的核心。在“Enfreaking the Classic Horror Genre: Freaks”中,Angela Smith提到了弗洛伊德的“uncanny”,通常指“對于死尸的接觸或表現(xiàn),眼部受傷,身體殘缺,瘋狂,與癲癇”會刺激“恐怖與畏懼”和“排斥與焦慮”。(85)這樣的恐懼感生發(fā)于“這些生理或心理的表現(xiàn)與嬰幼兒時期或原始的思緒與恐懼的鏈接”。這也非常好地說明了為什么身體恐怖片可以被歸入恐怖片這一大類。
《變蠅人》講述一位名叫塞斯·布倫多的科學(xué)家試圖發(fā)明一對隔空傳送機。在他終于能夠成功傳送活物后,他決定將自己進行一次傳送。在傳送過程中,一只蒼蠅飛進了傳送機與他一起通過了傳送,導(dǎo)致他與蒼蠅在基因?qū)用娴幕旌?。他開始變得越來越像蒼蠅,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最終,在他最后又一次通過傳送機后,他懷孕的女友維羅妮卡(“羅妮”)殺死了他最終成為的怪物。我希望首先指出羅妮懷孕這一情節(jié)的重要性。維羅妮卡的身孕是第三幕中推動劇情發(fā)展的重要因素,在她夢到自己生育出一只巨型蟲卵后她決定在半夜前往醫(yī)院墮胎。塞斯得知這一消息后為了拯救他的“孩子”而劫走了羅妮,企圖帶著懷孕的羅妮一同通過傳送機以實現(xiàn)終極混合。全片的第三幕幾乎完全圍繞羅妮的身孕展開。其實,生物繁殖的主題在全片都十分引人注意??茖W(xué)家塞斯想要做的,在本質(zhì)上就是重新制造自己。他所發(fā)明的傳送裝置的運作原理便是通過將所接收到的元素在另一傳送機中重組,以實現(xiàn)隔空傳送。塞斯的實驗,或說是發(fā)明,則純粹是受到他本人從小就暈車而試圖逃避任何交通工具的啟發(fā)。當赤身裸體的塞斯爬出陰部形狀的傳送機時,塞斯獲得了重生。整個傳送機的設(shè)計與實驗暗示了塞斯對于能夠在沒有女性身體參與的情況下復(fù)制生育繁殖的渴望。
同樣在八十年代,《孽扣》講述一對同卵雙胞胎婦科醫(yī)生,貝弗利與艾略特·曼特爾。當貝弗利開始對他們的病人克萊爾,一位擁有三個宮頸口的著名女演員,產(chǎn)生情感依賴時,他同時感受到了兄弟間的情感紐帶受到的巨大威脅。開始貝弗利的一場噩夢,夢中,貝弗利與艾略特擁有相互聯(lián)結(jié)的身體組織,而克萊爾則在試圖將其咬斷。貝弗利開始對于他們?nèi)酥g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巨大的擔憂。克萊爾需要離開數(shù)周去他地進行拍攝,而貝弗利則以為克萊爾有了外遇,他陷入了嚴重的藥物濫用與抑郁,使他開始擁有精神問題與幻覺,相信他們的一位女性病人擁有變異器官,并試圖使用“先鋒性”的手術(shù)用具。兩位雙胞胎為了挽救他們的診所與事業(yè)開始了輪流的藥物濫用,最終導(dǎo)致貝弗利在對艾略特進行他們想象中的“雙胞胎分離手術(shù)”時艾略特的死亡,而當貝弗利意識到自己殺死了自己的雙胞胎后,也死在了艾略特懷中。整部電影圍繞著三人之間的權(quán)力關(guān)系展開。第一部分著重于雙胞胎與克萊爾之間的關(guān)系,而第二部分則注重于雙胞胎之間的關(guān)系,雙胞胎最終的死亡則標注了他們想要分離對方這一意圖的失敗。貝弗利用于分離艾略特的手術(shù)器材與他設(shè)計用于“變異女性”的手術(shù)器材是同一套,雙胞胎最終的分離暗示了嬰兒與母體的分離。將這兩點進行連接,則很難不將這些手術(shù)器具與對于女性身體的檢查相連。這套用具在兩次使用過程中,雖然表面上服務(wù)于不同目的,本質(zhì)上卻都是對于女性身體的檢查,第一次是字面意義上的,第二次則是隱喻暗示。雙胞胎主角著名婦科醫(yī)生身份也描繪出了《孽扣》的女性主義色彩。作為專業(yè)于開設(shè)對于女性生育能力的診所醫(yī)師,雙胞胎的主要職責便是讓女性成為母親。如片中特別提及,診所的業(yè)務(wù)僅針對于女性生育,也因此將建立了僅針對于不孕不育女性的醫(yī)患關(guān)系,生育繁殖的主題也再一次被強調(diào)出來??巳R爾對于貝弗利的吸引力來自她的身體畸形(三個宮頸口),因為這肯定了貝弗利腦海中“女性都是畸形的”這一幻想。這樣的厭女傾向?qū)е铝素惛ダ髨D在他的病人身上使用異乎尋常的手術(shù)器具。在“The Camera and the Speculum: David Cronenberg’s Dead Ringers”中,Marcie Frank提出,克萊爾之所以能夠?qū)τ陔p胞胎之間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威脅是因為“她點出了一層可能性,他們之間的分離蘊含著他們與他們母親的分離”(436)。曼特爾兄弟最出名的成就便是發(fā)明了“曼特爾牽引器”,讓醫(yī)生們能夠在沒有助手幫助的情況下牽拉身體組織以窺探深層器,而這樣的器具則進一步點出了《孽扣》中尋找子宮與女性繁殖能力的主題。
在“More Human Than I Am Alone: Womb Envy in David Cronenberg’s The Fly and Dead Ringers”中,Helen Robbins指出,《變蠅人》與《孽扣》的主角們都受到了子宮嫉妒的折磨,子宮嫉妒則是一種“根植于對于女性生殖能力的嫉妒而導(dǎo)致的性無能感受”(135)?!蹲兿壢恕放c《孽扣》的故事都以一個想要復(fù)制子宮與女性身體的男性科學(xué)家展開。塞斯·布倫多渴望通過一對女性陰部形狀的傳送機器重塑自己,以完成對于自己的生育,而對于貝弗利與艾略特·曼特爾來說,他們婦科醫(yī)生的身份給予了他們掌控人類繁殖的能力。
兩部電影中對于女性角色的塑造也同樣值得關(guān)注?!蹲兿壢恕分械牧_妮是一位性自由的女性,她顯然擁有對于自身浪漫關(guān)系與性關(guān)系的明確掌控。她作為片中的女性主角為兩位男性角色提供足夠的行為動機。她的前男友,斯塔塞思,在全片中都在嘗試與羅妮復(fù)合,暗示了他對于繁殖能力的渴望。而同樣作為羅妮在報社的編輯,斯塔塞思認為他對于羅妮作為報社記者的權(quán)力掌控同樣可以作用于作為一位女性的羅妮,他不光要控制羅妮對文字的生產(chǎn),還要控制羅妮生產(chǎn)的能力。塞斯傳送自己的行為最終導(dǎo)致了全片的悲劇,而這一行為完全是因為塞斯誤以為羅妮要與斯塔塞思復(fù)合而產(chǎn)生的嫉妒。同樣的,在《孽扣》中,貝弗利陷入嚴重的抑郁與藥物濫用是因為他誤以為接通電話的是克萊爾的外遇對象,而事實上他只是克萊爾的男同性戀秘書。男性主角對于失去女性的明顯焦慮在兩部電影中被精細地呈現(xiàn)出來。在《孽扣》中,女性身體是被觀察與審視的對象,作為雙胞胎醫(yī)生的婦科病人們,女性身體在接受手術(shù)時被相機捕捉,在接受檢查時被人觀看。對于手術(shù)器具的錯誤使用與對女性生殖器的檢查強調(diào)了對于女性身體與器官的觀看。全片以男性角色的視角出發(fā),但當我們跳出這個既定的框架重新觀察這部電影,我們可以看到真正重要的東西。對于女性身體的觀看,既是通過診所醫(yī)生的眼睛,同時也是通過屏幕外觀眾的眼睛,觀眾成為了另一個身體與器官的觀看者。觀眾被放在一個需要與男性角色共情的視角時,觀眾也受到了對于失去女性角色的控制的焦慮。在《變蠅人》與《孽扣》中,女性角色被盡量地與會制造恐懼的“他者”角色區(qū)分開,事實上,兩部電影都有共同的敘事:男性科學(xué)家對于實驗的失控。塞斯·布倫多在傳送自己時犯了大錯,而貝弗利·曼特爾沒能正確的理解女性身體。對于控制女性繁殖能力的企圖都以悲劇告終。
值得注意的是,生育繁殖是在《變蠅人》與《孽扣》中重復(fù)出現(xiàn)的動機,而這個主題則與身體恐怖片這一類型完美契合。如Cruz所言,身體恐怖片有其自身與通??植榔煌膹婍?,而其中便包括“性選擇與怪物女性(monstrous- feminine)”。在Barbara Creed所作的“Horror and the Monstrous Feminine – An Imaginary Abjection”中,她提到,“恐怖片修飾羞恥的其中一種方式便是通過將母系形象建設(shè)為一種羞恥”(49)。如此一來,當我們再看作為恐怖片下子類型的身體恐怖片,本質(zhì)上便是描繪母系形象對于父系形象的威脅。人類的動物化刺激了父系形象對于重要性與權(quán)力丟失的恐懼?!蹲兿壢恕分械娜梭w畸形帶來了對于人類動物化結(jié)果的擔憂,對于母系形象的羞恥同樣通過前文所提到的子宮嫉妒得到展示。在《孽扣》中,不孕不育的女性主角被作為男性角色對于失控的焦慮源頭展現(xiàn),一個不孕不育的女性已經(jīng)足以使男性產(chǎn)生焦慮,《變蠅人》中人類與昆蟲進行了基因混合,則能夠激起男性受眾對于在繁殖過程中自身重要性缺失的恐懼。
回到開頭Robin Wood對于恐怖片核心的總結(jié):壓抑,他者,與怪物。當我們著眼于身體恐怖片,這里的他者性成為了更為隱喻層面的存在,男性的焦慮與嫉妒以女性的繁殖能力作為驅(qū)動,而在動物界,雄性在生物繁衍中的必要性便可以被畫上一個問號。從《變蠅人》與《孽扣》中,我們已經(jīng)可以窺探到當男性受到子宮嫉妒時是多么令人恐懼。也因此,身體恐怖片作為一個類型,在本質(zhì)上刺激著一層專屬于男性觀眾的恐懼。
確實是難懂的柯南伯格,含義的表達相當模糊,更注重過程的構(gòu)造,釋放了不同維度的詮釋可能??梢钥醋鲆粋€整體的悲劇,本能要求他們作為“同一體”存在(甚至物理的、神經(jīng)的強制同步),社會分化要求身份分離而存在,自我和本我無法共存只能選擇其一,反復(fù)的拉鋸運動,然而向哪個方向運動都是“向生而死”。
Croneberg的才華需要一個瘋狂在尺度內(nèi)的劇本來實現(xiàn)。Jeremy Irons的神經(jīng)質(zhì)表演天賦讓我心碎……
杰瑞米·艾恩斯主演的柯南伯格的兩部片子是柯南伯格個人元素相對較少的作品,這里主要指的是視覺刺激上,但內(nèi)在主題上還是相通的。這一部艾恩斯大叔一人分飾性格不同的雙胞胎,過足表演癮,但影片太文藝了,看得人直打呵欠。女主也太丑了,記得她演《迷情記》的時候還驚艷了一把的,老得可真快啊。
柯南伯格的psychological cult總有種一以貫之的獨特氣質(zhì);以及,雙胞胎作為doppelganger的恐懼極致,其實是最容易、最好發(fā)揮的那類題材,也最容易俗套,卻被jeremy irons演成一出宿命式的悲?。ú稍L里他總否認自己故意接演類似的人物,我看這就是天性使然
那些超脫視覺層面的驚悚感似乎已經(jīng)無法淺略的表層概括去形容,那些感官刺激已經(jīng)化作純粹的感知“狀態(tài)”。影像里的無法察覺的是早已嵌入精神的虛化紐帶,我們也只能在聯(lián)結(jié)的神圣“儀式”中逐漸獲取直達顱內(nèi)高潮,一種超越肉體超越感官的無解感覺。我們觀望著,凝視著,那個在極度糅合融解的精神“境界”里無限抗拒下的異化軀殼,混亂中的無限糾纏,難以得知肉體的割裂是否是精神畸變的“映射”。難以得知那個在被夢魘侵襲中的臍帶啃裂的是否精神分離的崩潰...
我竟然連著看了兩遍。。我真twisted.. Jeremy Irons你就收了我吧,你就是我理想的怪蜀黍。
同卵雙胞胎的互補合作與雙愛相殺。杰瑞米·艾恩斯一人分飾二角,將性格迥異的孿生兄弟倆演繹得力透銀幕。為人體器官搞選美比賽(評價內(nèi)在美),用于變種女人的婦科手術(shù)器具,藍夜里女子咬斷臍帶的夢魘,白日里的紅衣主刀醫(yī)生,競相服藥的墮落之環(huán)。PS:柯南伯格依然如此著迷于“非正常的身體”及其對心靈的異化影響。(8.5/10)
4.5 我這字幕一定是腐女做的。。還在字幕里額外加個括號說什么“我也想”。。。
3.5。很詭異的題材,排除過于科學(xué)化的關(guān)于婦科的醫(yī)學(xué)學(xué)術(shù)研究,艾恩斯刻畫的雙胞胎更像是一個人的性格分裂。這是一個死環(huán),弟弟沉淪,哥哥渴望施救卻受制于心靈感應(yīng)。我不認為最后二人都是清醒的,他們早已陷入幻覺,陷入拯救連體雙胞胎的幻覺。怎樣拯救,動刀切割唄。
成長煩惱,掰不開的孿生子。血緣的許諾更勝于愛情,既想彼此獨立又無法忍受差異,論什么叫作相愛相殺。Irons分飾兩角無縫連接,從迥異到細微差別都很精細,若即若離的混淆里有一種凄美。這么一想好多精分專業(yè)戶都弱爆了。印象最深是嬰兒床般圣潔的病床,真是我見猶憐??巳R爾差評,三星半。
有三個子宮的女人,跟一對雙胞胎兄弟搞上,這種故事能拍這么悶也真不容易。不過柯南伯格以前用英國演員都用的太贊了,艾恩斯和費恩斯在他的片子都是神演技,2010年后則是用了兩個,就制造了兩顆存在感超強的老鼠屎。。。
一個鐵叔就夠性感了,兩個鐵叔性感無敵。盡管故事無趣,性感鐵叔和舒服攝影讓我老老實實看完,兄弟二人的家、診所是我最喜歡的場景,裝潢有一種《2001太空漫游》式的科幻風格,整潔,冷淡,很多藍色灰色米色,仿佛鐵叔不是醫(yī)生而是艦長,駕駛著雙生號漂泊在太空中。很多導(dǎo)演都熱衷于發(fā)掘雙胞胎隱含的情色意味,比如格林納威的《一個Z和兩個0》、貝托魯奇的《戲夢巴黎》,也是通過第三人的肉體介入,完成了雙胞胎的聯(lián)結(jié)儀式。《Dead Ringers》國內(nèi)譯成《孽扣》,日版叫《戦慄の絆》,三版譯名一比,孽扣贏了太多吧。
2016年的專訪提到了Dead Ringers。鐵說:有一天導(dǎo)演給我發(fā)郵件,說他把電影給了一個對我的作品很了解的朋友看了,之后朋友給導(dǎo)演留了一張字條說:Jeremy Irons was wonderful. How did you find the other guy? 說完叔叔開心的笑了,我就化了
柯南伯格是拍攝生理恐怖片的天才,生理、心理病變是永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題材。本片中,杰瑞米·艾恩斯爐火純青的演技令人嘆為觀止。創(chuàng)作者對貝蒂·戴維斯版[孽扣] 的致敬顯得極富膽量。孿生兄弟的靈魂從連接走向分化,因分化而失落,最終在瘋狂中融合??梢娋褡非笫欠褚仓皇巧頉_動的一種呢?
本是同根生,SM何太急
人為什么要做愛?因為人不生活在水里。魚不需要性愛,它們只要在水里釋放精子和卵子就好了。人不生活在水里,所以他們在自己的身體中安排了一個海,通過做愛到達。以一種歇斯底里的邏輯安排結(jié)局,這就是大衛(wèi)·柯南伯格嗎……故事講的是一對雙胞胎婦科醫(yī)生干了一個女演員,然后他們的人生因此改變。
艾利堅持的是協(xié)調(diào)一致 甚至不惜用奇情方式去維持它 選擇女體先占有再分享給貝弗利 肉體傳遞贈予雙子彼此間的和諧 冰冷器具和女人的下體 手術(shù)衣的大片鮮紅的血腥和柔軟 一個破壞因素的出現(xiàn) 齟齬發(fā)生了 藥物趁虛而入 我消沉 你亦侵蝕 先決斬斷隱形的器官聯(lián)系 不是驚嚇而死 而是靈魂衰敗了
(7.9/10)如果說雙胞胎之間有一種神秘的同步性,那愛人之間的“契合”能否達到同樣的效果?Claire 取代Elliot成為Beverly的依賴對象,她的出現(xiàn)為兄弟的等式加入了新的化學(xué)反應(yīng),而她對Beverly的影響也間接附加在了Elliot的身上?!赌蹩邸分械碾p胞胎吞噬現(xiàn)象發(fā)生在母體外:上半場Elliot更具優(yōu)勢,到了下半場則是Beverly占了上風。Claire的精神分裂體現(xiàn)在她的身體畸形,至于這對雙胞胎,他們是分裂后的兩個不同個體,還是擁有兩種人格的同一人?
每當想要鑒賞Jeremy Irons我就看一遍這個...JI x 2,何其天才的發(fā)想!從道貌岸然居高臨下到梨花帶雨撕心裂肺,過山車式體驗滿足你每一個情感需求。從本質(zhì)上來說這對兄弟都是孩子,成熟婦女帶來的影響力是毀滅性的。PS告訴女主雙胞胎真相的貴婦是Kiefer Sutherland的媽媽
器官美 一個人格分裂到雙胞胎之中 互相侵蝕到死 看著巨緩慢巨壓抑巨冰冷 看完渾身不自在 Jeremy Irons 蛋疼 Cronenberg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