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關于片中主角的去世
有趣的是“Nanook因協(xié)助導演的拍攝錯過捕獵季,最終導致一家/部落餓死”這個鮮為人知的殘酷背景的文本似乎只存在于中文世界。開場的intertitle中寫道Nanook拍攝兩年后因獵鹿失敗死于饑餓,這點往往作為Flaherty在片中夸大事實而批評。
在《Robert and Frances Flaherty: A Documentary Lifee, 1883–1922》這本Flaherty夫婦傳記中388頁記載:Flaherty離開后當?shù)睾?,Bob Stewart(片中販賣毛皮段落的商人)曾通過書信告知Flaherty有關Attata(Nanook的扮演者)健康的惡化,Attata的去世也被哈德遜灣公司的人所記錄——整個冬天的疾病后,死于1923年5月26日。一些人認為他死于肺結核。
Throughout his life, Flaherty maintained that within two years after his departure Nanook had died of starvation while on an inland caribouhunting trip. The story must be apocryphal, since there is no evidence that Allakariallak died in such a way. Bob Stewart kept Flaherty informed about Allakariallak's health, and in a letter of 28 January 1923 he informed him, "Attata is sick just now. In fact he's been in bed all fall and winter. He is just skin and bones and expect him to die any day. I'm surprised he has lived so long."^ This is a man whose condition would make crossing the room difficult, let alone enduring the rigors of a hunting expedition. Allakariallak died on 26 May 1923, an event recorded in the HBC journal for Port Harrison - an entry itself surprising, since it was not the custom of HBC men to record the births and deaths of Eskimo: "Allakaralook Sr. one of Revillons servants, who has been sick all winter, died yesterday afternoon and was buried shortly afterwards."J 5 That an HBC man would note the passing of a Revillon servant is an exemplary final playing of taps for a man who will remain vividly alive for us each time we view Nanook of the North.
拋開對本片的種種批評,這類“表的光鮮與里的陰暗”式的對照往往得到更多的關注,仿佛人們在呼喚圣或潔凈中一定要包裹著俗或污穢。
2 ) 仍然偉大的記錄
Inspiration :
(在b站看完,彈幕很多都是課程要求來看的學生。大家聊的有時候很補充知識點,有時候又會吵起來,感覺是所有起交流作用的媒介的通病。)
關于擺拍:
如果說本片是歷史上第一部紀錄片,那么紀錄片的概念一定是在這部影片之后才形成且逐漸明晰的。1920年,因紐特人已經(jīng)開始與文明世界互通。弗拉哈迪興許起意時并不想做一個當時當下在轉變中的因紐特族的完整記錄,而是像所有人一樣、帶一點獵奇心理,更愿意展現(xiàn)一個像傳說一樣生活的傳奇民族。是故,在雙方達成共識的情況下擺拍無可厚非。興許可以稱其為民族志影片呢?同時歸類為一種早期紀錄電影形式。
關于愛斯基摩人:
為什么不能搬遷到更宜居的地帶,我理解殘酷的原因是,更宜居的地方他們無法生存。那些領土被其他族群占領,他們天然地、無可選擇地屬于北方。
關于“Eskimo”vs.“Inuit”:
[愛斯基摩人的自我命名因他們的語言和方言而異。它們包括因紐特人、因紐特人、尤皮克人和阿盧蒂人等名字,每一個名字都是一個地區(qū)變體,意思是“人民”或“真正的人民”。愛斯基摩人這個名字,從16世紀開始就被歐洲人和其他人應用于北極人,起源于因努人(Montagnais),一群說阿爾岡昆語的人;這個名字曾經(jīng)被錯誤地認為是“吃生肉的人”的意思,現(xiàn)在被認為是指雪鞋。
盡管有這樣的發(fā)現(xiàn),愛斯基摩人這個名字——在阿拉斯加被廣泛使用——仍然被一些人認為是無禮的。在加拿大和格陵蘭,因紐特人這個名字是當?shù)厮型林说氖走x。]
選取并翻譯from: Encyclopedia Britannica, //www.britannica.com/topic/Eskimo-people
關于四次捕獵:
捕魚,捕狐,捕海豹。以智慧捕獵,靠毅力抗爭。海豹通常100kg至400kg不等,鏡頭也兩次抓取了納努克及家人長時間與海豹的拉鋸,在耐心地、竭力地消磨被捕海豹的生命力時,直面另一個生物為人類自己維持性命而喪命時,人心大約更堅韌、也更感恩一些。As for the fox, 人總是說當一個生物play with its獵物的時候是殘忍的,可在艾力與北極狐逗悶子,后來又在他們與白人交易點拿著一條狐皮時,感到的都是真誠。
關于酷烈環(huán)境下的人與動物的關系:
1:06,狗急于在捕食到的獵物里分一杯羹。雖然身體站的很遠,表情上絲毫沒有乖順的意思??吹窖例X,野性尚存。
納努克喂狗時,并不體現(xiàn)出要獎勵得力助手的意思,而是仍然每餐都要做馴化。一邊喂一邊打,恩威并施,向狗子鞏固人類的主導地位。在惡略環(huán)境下,掌握權利的需求更加重要。
3 ) 《北方的納努克》紀錄片之父的第一首詩歌
若要走張家界的天門山懸崖玻璃步道,即便看看圖片,腿已發(fā)軟,真要把我推上去,我大概會選擇跳下去一了百了,生命不能承受的可怕感覺,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敢去感覺了。還是看別人挑戰(zhàn),是看風景的享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話我從未懷疑過。
其實,我是想說若要玩一個穿越的游戲,要回到1920年,我寧愿獨自一人,在冬天的莫斯科街頭“號外,號外”地叫賣報紙,冷了就縮到橋洞下,用印有“俄羅斯公主安娜塔西亞生死之謎”的小報當被子蓋;也不想被送到北極愛斯基摩人的家里,一家人團結合作與天斗,天天滑雪、有生肉吃、即便不孤獨但這些看起來其實挺可怕的。
因為我有很多可怕的問題沒得到答案。比森林原始人茹毛飲血的生活,還要多一重“寒冷”的挑戰(zhàn),真有信心迎戰(zhàn)嗎?習慣了熟食的胃會適應生肉嗎?睡在冰窖里不會凍死?要怎么洗澡洗漱呢?力量的角逐,哪天不走運,去覓食的男人會不會成為北極熊的大餐呢?女人生理期要怎么解決?如廁是個大問題,就算處處是露天廁所,便秘的人要在外面蹲上十來分鐘會不會把屁股凍掉了?真能忍受兩三天沒打到獵物就可能餓死的恐懼嗎?等等?!侗狈降募{努克》雖然沒有解答我的疑問,但它說了一個真相,有人可以那樣生活,而且活得瀟灑自由。
拍攝于1920年的紀錄片 《北方的納努克》,是紀錄片之父羅伯特.弗拉哈迪的開山之作。越過盧米埃爾兄弟的一分鐘短片《工廠大門》,《北方的納努克》作為第一部完整的長片紀錄片存在于世界影史。此片上映之前,弗拉哈迪三次赴北極探礦,零零散散拍攝完成了足夠剪輯成探險紀錄片的素材,結果一次意外,膠片被燒毀。
積累了拍攝經(jīng)驗的弗拉哈迪得到法國皮毛商的贊助,再次進入北極,在極端嚴寒的生存環(huán)境下,拍攝16個月,重新選材,拍攝完成愛斯基摩人“納努克”一家人的日常生活。1922年6月在紐約首都劇場公映,名利雙收,一鳴驚人。而后不久,紀錄片主人公“納努克”在未能獵取到食物的困境中餓死,留下幕后的悲傷故事。這種離別不僅令弗拉哈迪傷心難過,對于看過這部紀錄片的觀眾來說,印刻在腦海里的納努克的笑容,也會映襯出一份難言的遺憾與悲傷。
可愛的人、事物都會有這種魅力,能讓人掛念,被人默默祝福著。我真心覺得納努克一家人像燦爛的向日葵,開在白雪茫茫的北極。紀錄片給我這樣的感受,還真是第一次。存在的人物,不是社會事件的載體,仿佛與人群毫無聯(lián)系,他們是北極上的一種生物,人成了一道風景,是一種生命族群的代表,我竟能繞過驕傲的高級物種的定義,僅僅注意到人的原始生命力了,紀錄片的主題是人與自然的關系。
他們與自然融為一體,成為叢林故事的一部分,“生”是造物主的選擇,那么“活”是同樹木、鳥禽、山石相似的,是他物眼中無關痛癢的存在結果,而死亡亦成為了回歸自然的最自然的方式。借矯情的“新概念文體”描述一種只可意會的感覺,可能是空洞的,這卻是我看完《北方的納努克》,最明晰的印象。
捍衛(wèi)王冠的獅子家族,它們在享用美食時,也在用它們特有的語言談笑風生,偶爾談到愈發(fā)張狂的猿人,它們也會頭大、煩惱,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機,顯然與不保的霸主地位是相掛鉤的,動物世界,弱肉強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則。直到“智商”橫空出世,猴子們放棄了倒鉤在枝椏上的自由生活,要進化成技術宅人,獅子得以繼續(xù)做它的叢林之王,人類靠科學靠技術統(tǒng)領海陸空。
可是,“自然”依然是任性的老大。一陣風吹來,蒲公英花籽隨風飄散,花苞是嫁女的花車,送別了一個,再等待下一個花期。被風帶走的,他們將棲居在別處,落地生根,發(fā)芽結果,然后繼續(xù)另一段留落于花葶上的離別故事。蒲公英花與風的關系,讓我想到人與自然的故事。
我們是流浪者,一直都是,在一處無可救藥的蠻地,如我一樣的人又是悲觀的信仰者,不斷消耗著無法存續(xù)的愛與信心,努力前行。搖曳在燭火里的浪漫詩句,結果蠶食在風雨雷電中,一顆顆星光從食物鏈上墜落,在未用眼睛看到前,它已在人的心里消失無痕??慈祟悶樽匀晃璧?,最后奉上最脆弱最渺小的生命,祭祀儀式再絢爛,也是悲哀的??催^風景,落在心尖上的總是那一滴風干不了的淚。
如天星密布,人類是光芒耀眼的繁星,他置于羅盤上,被牧人的神之子看顧著,神只保證人類與自然所成立的分式可平衡存在,你我他——我們這群想要逃離龐大分母體系的無助的生命,未曾心歸安眠處。氣象萬千的自然不會寵溺人類,當人類以為安然無恙時,“自然”不過是在沉睡,它只需深呼一口氣,它的鬧劇就會是某一群人的悲劇,或許是全人類的。
對自然,講不出壞話,它偶爾令人驚懼的面目,雖留下難以平復的余悸,但又不能無視它不可方物的美貌,還有它慷慨的饋贈。我的悲觀態(tài)度始終是我個人的,悲苦無忌,對自然施予的一切,照單全收,這是生命的韌度。有盔甲有武器有保護膜的人類,再不能適應粗糲的環(huán)境了,就像溫室里的花草,舒適度決定著它的生命力,即便是同一類物種,但與疾風里磨礪出強勁的野草似乎是毫不相干的。
愛斯基摩人納努克是不一樣的,他是罕見勁草中的一株,他與他的家人就是一道風景。95年前,有人類是那樣生活的,活在大棚庇護的文明世界之外,他們并不艷羨人類收益的進步與發(fā)展,商業(yè)文明并未浸污他們的原始形態(tài)。他們所掌握的技能足夠應付生存的挑戰(zhàn)。北極是他們的天地,浮冰是狩獵的工作場所,伊格魯(冰屋)是他們的家,雪橇與艦船是交通工具,生食海豹海象海魚,四個月大的孩子也有不可估量的耐寒力,“民以食為天”是生命的全部意義。
這種不可思議的生存狀態(tài),你無法不去敬畏。用最原始的方式看護肉體與靈魂,可以生活、可以繁衍生命、可以延續(xù)少數(shù)民族文明,這也是自然饋贈他們的特殊的禮物??吹郊{努克一家人共享生鮮的海豹肉,同睡在伊格魯?shù)睦浯采?,然后等待他們幸福地迎接第二天的曙光。在我心里,紀錄片《北方的納努克》的價值便完全呈現(xiàn)了,用最淳樸生動的畫面記錄下的生命,會在歷史的長河里一直閃耀。
這種“野蠻人”生活影像的價值又從與之做交易的“現(xiàn)代人”身上凸顯出來。羅馬人2000多年前建筑的橋梁、神廟、城墻、道路及引水道,許多至今猶存,現(xiàn)代人仍在受益,那些“死物”是替代影像,是為人類見證生命跡象的寶物。從父親那里學到原始魚叉捕獵的納努克,在紀錄片里展現(xiàn)了他不凡的技藝,也算是“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了。
除此,他與他的家人,他與他的朋友們,在導演弗拉哈迪的“編排”下,搬演了所有他們擁有抑或正在退化的生存方式。很多人以此詬病,認為羅伯特的紀錄片是“不值一文”的,想想是挺可笑,令人無語的。如果忠實于生活原貌了,忠實于記錄的事件真相了,“搬拍的紀錄片”,這方式實在沒什么可指責的。羅伯特.弗拉哈迪首創(chuàng)的搬拍手法,與新聞即時報道里的擺拍是截然不同的概念。紀錄片在呈現(xiàn)事實真相的過程中,在特定的場景中,“還原”抑或“整合截取”是必要的敘事手段。
編排的劇情有非臆想杜撰的前提,這決定了紀錄片的敘事流暢性。事實上,《北方的納努克》的開頭就是充滿了趣味的敘事方式,開篇便有吸附注意力的效果。一條瘦長的艦型皮劃艇里裝載著家庭的所有成員,就像變魔術一樣,一個隨一個,從缸口大的船塢頂端爬出來,那劃艇超現(xiàn)代的設計充分展現(xiàn)了愛斯基摩人的智慧。獵海象、雪洞里拖出海豹、建筑伊格魯(冰屋)的橋段則是徹底“科普掃盲”的過程,這種“搬拍”的價值與意義無需懷疑。
因為,一百年后的現(xiàn)實可以作證,“無圖無真相”不只是在拆穿謊言,它也在嘆息未能留存真相的遺憾。納努克想要把傳統(tǒng)的生活方式延續(xù)下去的愿望會落空,即便他充滿愛地調教幼小的兒子射箭,“言傳身教”式傳遞愛斯基摩人的生存希望。但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舍棄傳統(tǒng)“魚叉”工具,改用“步槍”。他只是未能意識到這種變化的速度?,F(xiàn)代的愛斯基摩人在同化的進步與遺失中,會有新愛斯基摩人的生活方式。
如今,冰屋、雪屋早已不存在,現(xiàn)代的愛斯基摩人住在有暖氣與火爐的木板房里,現(xiàn)代化的下水道裝置,太陽能設備,水上摩托車、汽車是代步工具,拉雪橇的狗狗處于失業(yè)的絕境。用海豹皮做成的小船尤米安克 (Umiak)放進了博物館里,捕魚使用全套的現(xiàn)代工具,愛斯基摩人的孩子上學讀書,單一保暖的毛皮衣物被多姿多彩的服飾替代,移居城鎮(zhèn)的愛斯基摩人更喜歡烹熟的食物,被商業(yè)文明浸染下,已出現(xiàn)了貧富差距。
總之,讓現(xiàn)代的愛斯基摩人回到北極,搬演愛斯基摩人的傳統(tǒng)生活方式顯然不夠客觀,可能還要借助特效。這也是弗拉哈迪的紀錄片的特別之處,他在不可回頭的歷史岔路口,記錄了他所看到的一切。百科里總結出的羅伯特.弗拉哈迪對紀錄類型片所作出的貢獻無浮夸之嫌。他與影片里的人物一直是對等的關系,他的鏡頭游走在寫意寫實之間,攝錄更接近原始淳樸的精神,這是他博愛寬容的“價值觀”。非虛構的搬演不再贅述。單個鏡頭的意義可以大于蒙太奇,由此為新浪潮的“長鏡頭理論”提供了依據(jù)。
4 ) 我來報告一下
不知道大家知道這件事嗎,畢竟今天上民族誌課放了這部片,全班都是陷入震驚,以下簡述。
Claude Massot,1988,《Nanook Revisited》,重返當?shù)貦z視南努克後效應,以及眾所皆知的Flaherty有一些重建和造假。
1.南努克是假名,那人不叫nanook,這名字Flaherty取來給歐洲觀眾看的。
2.片中南努克兩位老婆不是南努克的老婆,是Flaherty自己在那邊的老婆,Nyla還幫Flaherty生了一個小孩。
3.這部片有訪問到那個私生子的老婆(私生子本人已過世),他在世時從來不願認Flaherty是父親,他認自己的養(yǎng)父,而Flaherty自己有白人的正牌元配。
那當然不用講其他那些各式各樣的演戲和重建、做假,在這部片都有追問並且重演一次給我們看。
不過,我查到Claude Massot到1994年又繼續(xù)拍了一部《Kabloonak》,就是拍Flaherty去拍攝南努克的過程(film on film),沒看過,但看網(wǎng)路看劇情和別人的敘述,似乎又有一些變化,所以我仍然搞不清楚南努克和片中家人到底是不是一家人,Nyla幫Flaherty生了一個小孩、以及Flaherty在那邊有兩個老婆是事實,但這家人到底是不是只是鄰居然後被湊成一家人(《Nanook Revisited》和教授都是這樣講的)還是後來有變成一家人…
有誰有研究煩請解答…
5 ) 北極的憂郁
第一次上紀錄片課,看的第一本片叫做【北方的納努克】。黑白默片,字幕解說。常常說電視比電影平民,就是因為看電影時,只有銀幕是發(fā)光的,人的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那兒,無法分心做其他事,當然,除了睡覺(這里特指在電影院,幼年的我常犯這種階級錯誤)。而電視擺在那兒,隨意性很大,看的人可以做別的事,吃飯喝水打牌。所以如果從開頭就吸引了人,那么就可以將人的目光吸引在電視上,從而無心做其他事。
本以為很枯燥,不料從開始就被吸引,如同老師說的,紀錄片開頭就要吸引人。我錯過了開篇,從納努克坐上船然后下船那里開始看,“下船”便是那個紀錄片歷史上公認的經(jīng)典長鏡頭。老師說如果由幾個鏡頭完成,會讓人不免懷疑那艘船是不是真的可以裝那么多人,想想是很有道理,可是我也有點小小的懷疑,是不是弗拉哈迪不經(jīng)意的舉措,也許他認為一個長鏡頭可以搞定的不需要一個一個地剪。下個船而已。(學術研究者看到不要打扁我。)
納努克的確是個出色的獵手,他穿越浮冰的技術一流,獨自一人,獨一葉扁舟,在浮冰重重的海面自如游走,看似平靜也許暗涌不斷,也許暗藏在水下的冰峰可以輕易將他阻擋。即使徒步穿越,手持一細長棍就能探測虛實,若是我等,恐怕只能望而興嘆了,甚至會盲目跌落水中,葬身冰冷海水之中也許不忘感嘆自己為何不生在愛斯基摩人之中。
捉大馬哈魚,背景音樂也配的極好,沒有誘餌的垂釣,納努克有節(jié)奏的抖動手腕,如正在彈奏。捕上岸的魚直接用嘴咬死。
值得一提,愛斯基摩人處在古代文明中,很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們喜歡用嘴唇以及牙齒去試探。比如用嘴將捕得的魚咬死,面對從未見過的黑膠碟唱片,他也用牙咬一咬;孩子們爭奪海豹鰭也是用牙齒緊緊咬住的你來我往生拉活扯;早晨起床妻子為丈夫用牙齒咬軟凍僵的靴子。
他們表達情感與內心的舉動直接而單純,如同嬰孩——我見過許多抓了東西就往嘴里送的小孩子。
最喜歡他們與白人交易的那一段,他圍繞著唱片機,拿起唱片咬一咬,看一看,再咬一咬,臉上的笑純粹的一下子就感染了我。納努克的孩子們吃著白人們給的蛋糕點心吃到撐,不得不喝下一口植物油潤腸,靦腆地看著鏡頭笑著咂嘴,仿佛連油都是可口的。這一段的背景音樂也配的極好,輕松跳躍如同卓別林的電影。
平行蒙太奇的運用在建造“伊格魯”(即愛斯基摩人居住的冰屋。)時表現(xiàn)的很好,一邊是大人們建造冰屋,一邊是孩子們“滑雪”,每滑一次,爸爸的屋子就已經(jīng)升起大半。他們是充滿智慧的,因為懂得如何采光,一切純天然。
而與他們單純可愛對立的是,捕獵時的兇猛。這樣說倒不是因為他們捕獵就不單純不可愛了,只是原始的人性直接表現(xiàn)出來,如同獸類,但可以理解。匍匐前進,向一群熟睡的海象趨近,只有一只“哨兵”,還是發(fā)出了警報信號。但慢了一步的,不幸就被叉住,就是這一段讓我覺得,“落單”這個詞的深刻含義,同伴們都得以逃脫,只一個深陷危險之中,眼前的是同伴的回望,而身后卻是獵人緊緊不放的繩索,金屬的鉤叉在身體里的刺痛提醒著自己的恐懼。雖然海豹有兩噸的體重,但還是敵不過人類的力量。同伴無效的努力救助,最終還是沒有救回落入人類手中的落單海象,終是死了。納努克和同伴費力的將它順著海浪拉上岸,即使餓著肚子,對食物的強烈欲望使他們將兩噸重的海象,剝皮,肢解,然后用滿足的表情啃食割下的肉。是的,在現(xiàn)代人看來無法理解的吃生肉。
如此的搏斗還有最后的捕海豹,而這次落單的是納努克,當然也是片中另個著名的長鏡頭。他只身一人,與海豹拉鋸般的拉扯,如果不是看到前因后果,就很像滑稽錄像,納努克用各種姿勢拼命拉住他們一家的食物,而食物為了生命拼命的掙扎。當優(yōu)勢者落單時,只需發(fā)出求助信號變有同伴前來幫助,納努克打著手勢向同伴求助,人多力量大便是這個道理。
同樣是兩個落單,結果卻不同。海象丟了命,而納努克得到了食物。
另個比較震撼我的鏡頭是,拉雪橇的狗們,聞到海豹的血腥味,露出了它們祖先狼的本性,齜著牙,表情貪婪兇狠。與它們晚上在伊格魯之外滿身落雪的傻傻的樣子,實在不同。都是有本性的吧,人和獸類。
大自然的弱肉強食就是自然法則。
這是弗拉哈迪第二次進入北極拍攝,第一次拍回的膠片因為一個煙頭化為灰燼,也似乎是天意讓他盡善盡美。當再次回到愛斯基摩人之中,不僅與他們朝夕相處獲得了信任使得納努克一家在鏡頭前高度自然,而且完善了之前的不足。有說弗拉哈迪拍這本片是因為目睹了工業(yè)革命給自然帶來了野蠻的傷害,本著讓人重溫古代文明的意圖。
值得一提的一點是,對于這本片,反對的人,一是因為:片中有搬演和主觀干預,與現(xiàn)實不符,比如當時愛斯基摩人已經(jīng)不用魚叉而是用步槍捕獵;納努克一家的起床是“表演”的結果;因為照明問題,只能將伊格魯削去一半。二是因為他們認為弗拉哈迪不關心社會,僅僅醉心與異域風情。
我卻認為這樣的理由若是當時,是可以引起共鳴的,但在現(xiàn)在這兩個所謂“不好”,根本不值一提。紀錄片奇妙的,它要求真實卻可以用假來表現(xiàn)創(chuàng)作者想要表達的真。它可以反映社會也可以表現(xiàn)創(chuàng)作者的內心。
關心國家大事社會時事政治,或者只顧內心理想偏愛堅持,管他的。
又及:標題名來自片里的一句話。
6 ) 因為表演,所以紀實【有關東方主義,女拳(沒錯,這也能打拳)】
一激動把短評又補充了點兒hhh,以下胡謅,輕言勿信,特此聲明……
因為表演,所以紀實。納努克是偉大的演員,導演,編劇,說不定也有可能也掌了鏡。當白人導演自作主張把自己拍攝的素材給納努克一家看,完了他們決定自己參與到創(chuàng)作中去的時候,這個影片的創(chuàng)作就不只是一個白人主體的“東方視角”了。納努克們,用微笑,用編排的戲劇,模擬出一個西方人想象的“天真,高貴優(yōu)雅原始人”,把當時的白人,甚至以后的無數(shù)人,感動贊嘆。他裝扮成我們想要他成為的那個樣子,放下獵槍,假裝不知道唱片是啥,以愚弄和反襯我們現(xiàn)代人的狹隘和愚蠢,不也是如此成功的嗎?他是如此鐘愛電影!當白人導演收到心滿意足的素材,決定離開,他無比驚訝,促膝長談“沒什么要離開,為什么不繼續(xù)拍下去”,“為什么不繼續(xù)拍big aggie?”。他想要一直拍,一直拍下去,直到墜入影像的冰原深淵。他還以自己的死,留給后面無數(shù)人關于紀錄片倫理的千古難題。All hail to Nanook!
納努克的演出不也是如此真實嗎?不也是他每天所經(jīng)歷的生活嗎?
這部紀錄片最好玩的是,他呈現(xiàn)出一個“原始的”以父親為中心的游牧家庭,但在具體的狩獵行為例如狩獵海豹中,女性,小孩,全家人都得齊上陣,才能制服海豹。生活如此艱苦,不只是我們父權社會的現(xiàn)代人假設的,光靠男人的狩獵,然后女人小孩收集“無足輕重”的燃料,漿果,以家為中心活動就可以了。以這個影片來看,至少在“原始的”因紐特人里,女人孩子,她們同樣是熱量與食物的重要提供者。
所有納努克都少了一個們,納努克們,納努克不是那個被拍攝的男性納努克,而至少意旨那個有女有男的家庭。
只看到被白人男性凝視下“可憐兮兮”,“被迫演出”,最后因為拍電影而食物不足死亡的納努克是不夠的。這還是一種東方視角。假定他們就該純潔無暇,不被現(xiàn)代蠢人打擾。納努克為什么不可以是偉大的電影創(chuàng)作者,定義紀錄片的那位大師呢?
納努克們讓我們每次看這個影片都懷著一種剝削被拍攝者的歉疚,真有你的,Nanook!
雖然這個紀錄片有表演的成分,不完全紀實,但是真的很有趣。
據(jù)書中說片中主人公 愛斯基摩一家人因為配合導演拍攝延誤了打獵時機 最后因此而死 不說什么了 默哀 致敬!
紀錄片之父弗拉哈迪的開山之作。弗拉哈迪花16個月遠赴北極和愛斯基摩人納努克一起生活,完美地用攝影機再現(xiàn)了原始的生活場景。雖然對本片有過“擺拍”是否紀錄片的爭論,但毫無疑問本片仍是紀錄片史上的里程碑之作,它不僅開創(chuàng)了用影像記錄社會的人類學紀錄片類型,更是世界紀錄片的光輝起點。
紀錄片中的完美與"現(xiàn)實"之間的距離不應被當作一種犧牲,而應是一種納入:“現(xiàn)實性”的終極目標并非真實,而是一種奇跡性,一種共同存在的感知;這是一種自我的流放,更是必然的唯一可能。如果沒有這樣的瞬間,便不是很好的藝術。明顯的操縱性過強。且沒有深入內心。雖然已經(jīng)看得見一些美好。很出色的二十年代蒙太奇手段。固定機位,為行動中那些不太多的意義瞬間進行裁切和跳動,輔以不同角度但同樣距離的鏡頭以不至太過單一。細想起來這種做法和中國古畫非要給天上的空白加幾隻飛鳥一樣倒有一些可愛。但畢竟是孩童的那種可愛。本質:藝術所追求的意義瞬間如果“現(xiàn)實”拒絕恆久提供那麼必須發(fā)掘其它的、比如連貫性的意義以及聯(lián)係的意義。總之是要意義的。
看片子不了解它的由來有多可怕,被擺拍和背后的悲劇深深欺騙。質量來說,這大約百年前的畫面同今天的紀錄片并無太大差距,但是經(jīng)朋友告訴才得知因為參與拍攝而發(fā)生在納努克一家人身上的悲劇讓畫面中的耐心、秩序不值一提。納努克一家不需要這部電影,只是世人需要它滿足獵奇。我十分抱歉。
這趟北方之旅是一次對異域風景和生活的尋訪,同時也使得這部片子被公認為是最優(yōu)秀的早期紀錄片之一。擁有“景觀”元素,講述了愛斯基摩人和此類“景觀”斗爭以求生存的傳奇故事。彌漫著一股尚古風格,再現(xiàn)因紐特人古樸的生活方式的同時,也表達出對原住民文化強大的浪漫主義的信念,主張追求一個不受機器文明污染的,能夠與自身靈魂和平共處的精神世界。但與此同時,這部片子的“搬演”嫌疑也引出了關于紀錄片的真實性的問題。主角納努克(原名為阿拉卡瑞拉)實際上對現(xiàn)代儀器了如指掌,甚至幫導演拆卸和組裝攝像機,咬留聲機的唱片實際上是裝作不懂。用長矛捕捉海象是片子的核心之一,但當時的因紐特人貌似已經(jīng)不再從事此類活動。在紀錄片中,關于真實性的探討永無止境,如何找到真實與藝術的臨界點與底線,也是紀錄片從事人員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看過這部電影的人,比納努克人家鄉(xiāng)北方小河中的石子還要多。’
擺拍擺的好就成了真實再現(xiàn),擺拍不是問題,問題在于擺拍是為了原樣復現(xiàn)生活進程還是為了戲劇化表達的需要。另外本片的字幕是標準的默片的形式,它的出現(xiàn)打破了時間進程,這么看解說的出現(xiàn)應該算是一種進步
影史載首部紀錄長片,距今快100年了!紀錄片之父弗拉哈迪的開山之作,開創(chuàng)了人類學社會影像記錄的起點。對因紐特人講解留聲機的使用、浮冰捕魚、搏殺海象,造冰屋(居然還有玻璃窗),鏡頭下真實地還原了當時因紐特人的生活,他們熱情、勇敢,為生存努力著。弗拉哈迪在本片中的擺拍和場景重現(xiàn)曾引起廣泛爭議,但就算是紀錄片,本身也是人工加工的過程——取材、剪輯、角度、篇幅,完全還原真實絕不可能。9.2
這片兒拍得著實不容易。。??赐甑贸鰞牲c結論1.嘴是愛斯基摩人除了手腳最有用的人體部位,一個好的愛斯基摩人必定有個好口活;2.愛斯基摩人都是雪雕藝術家。配樂讓人印象深刻,最后納努克一家躲避暴風雪和狗兒們靜默蹲坐的交叉剪輯還很詩意
奇觀的一種,獵奇心理引導全片。弗拉哈迪如同格里菲斯,背負著相似的盛名與罵名,我選擇前者。
8/10。對弗拉迪拉的批判主要在拍攝者的越權上:開頭好萊塢式的明星特寫停留在納努克臉上長達十秒,寒風中數(shù)名獵手站著用尖刀分吃海象時用客觀式全景,等構圖中心的獵手突然舔舐刀刃的血則用直觀的特寫表達拍攝者厭惡之情,當納努克通過冰面上的呼吸孔發(fā)現(xiàn)海豹,費力地用魚叉從冰窟里拖出海豹,這場戰(zhàn)斗事關納努克一家會不會餓死,卻配上喜劇性的諧謔曲顯然缺乏人文關懷,如果不是孩子與捕到的北極狐‘‘接吻’’一類控制之外的細節(jié),紀錄缺乏不確定性的魅力。但弗拉哈迪的鏡頭悟性很高,譬如狗群撕打一幕中,鏡頭左搖右搖隨著狗亂作一團,天馬上黑了讓夜歸的人心急如焚,接著晚歸的五個鏡頭里,廣袤的大地壓迫著畫面下方艱難爬動的人影,冰屋內相擁而眠的溫馨畫面和外面凍成冰雕的狗們,達到了搬演和現(xiàn)實環(huán)境自然融合的真實效果,這才是創(chuàng)作的核心。
這部片的重要性在于它出現(xiàn)在“紀錄片”這一術語誕生之前。它違背了學者對于紀錄片的定義,因為其中摻雜了人為表演的成分,里面使用的道具也是現(xiàn)代的,但因其重現(xiàn)了愛斯基摩人生活的精髓,它依然是在“紀錄片”范疇之內。從某種程度上說它反而拓寬了紀錄片的范圍
【觀于紀錄片理論與實踐選修課】紀錄長片的開山之作,在新聞片和風光片的奠基之后,弗拉哈迪用探險片(travelogue)挽救了一戰(zhàn)后觀眾的精神世界。盡管對蠻荒之人的優(yōu)越感、對他者文化的獵奇心理都讓人感到不適,但傳遞出來的這種近似梭羅“高貴的野蠻人”形象,會讓歷代的各地的中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感到向往。從第一部紀錄片開始,“搬演”就已然存在,對待“真實”的討論伴隨著一切的紀錄。
神秘大陸的神奇種族,摩擦鼻尖是親吻方式,冰封的海洋變成遼闊的冰原,海象是北極的老虎。果然哈士奇是世界上最好的狗。黑白鏡頭下,全景近景交替,夠成足足的視覺張力,讓觀眾不斷地問發(fā)生了什么。從攝影師的談話中學到的,采訪不是最好的觀察方式,不要告訴人們該坐還是站,一切真實地發(fā)生并記錄。
感覺沒有達到內心期盼的那樣好……只有配樂比較贊
短評很多人說擺拍嚴重,我倒沒在意。完全被納努克的日常生活所吸引啊??!真的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看的過程中生出好多的疑問,比如愛斯基摩人不會得雪盲癥嗎?他們是怎么應對的?愛斯基摩人不會得感冒對吧?是什么病替代了感冒?納努克是怎么辨識方向并記住自己家的“伊魯格”的?(路癡一天都活不下去??)雪橇狗整夜都呆在狂風呼嘯的野地里不怕凍死?疑問太多了……一個小孩子騎在一個身上滑雪,我也想玩,納努克用雪塊砌房子,我也想試試,他們全身穿著都是動物皮做的,我也想試試(不想)。最悲傷的是,導演說納努克在影片播出的第二年獵鹿的途中餓死了!活活餓死了!我日!愛斯基摩人的人生太嚴酷了,完全人類版的動物世界,一生的每一天都為食物奔波,獵不到食物就被餓死??从捌w慕他們的我,立馬打消了這個葉公好龍的念頭。
Grierson and Poetic mood.An creative treatment of actuality.
電視紀錄片的開山之作。一直被紀錄片工作者視為圭臬的該片,擺拍漏洞隨處可見,那條船一下子一個接一個的出來那么多人的時候,我直接笑噴了,那一家人真有才,導演也太牛逼了,怎么忽悠人家進去的那條小船的 啊 .
討論部分劇情刻意的拍攝過程是否違反紀錄片準則根本毫無意義,因為紀錄片就是由它定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