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肖恩》誕生在距今十七年前。沒想到隨著疫情下英倫三島的風云激蕩，這部老片又再次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它的有趣之處不僅在于僵尸類型和幽默喜劇結(jié)合的創(chuàng)舉，更在于通過好萊塢模板與黑色幽默的雜糅，塑造了一個激變而又靜滯的荒謬世界，在正能量故事包裝下保留了頗有余韻的荒誕之核。

人生危機

撇開僵尸類型，從人物角度縱覽全片，《僵尸肖恩》講述一個頗為大眾的劇情類型：人生危機。

主角肖恩面臨的人生危機其實非常有典型性：底層工薪階層年輕人在接近而立之年時的迷惘與壓力。剛畢業(yè)不久，事業(yè)平平，靠合租房度日，婚戀與家庭關(guān)系的危機若隱若現(xiàn)，人生開始由無憂無慮、可以盡情試錯的青年時代向肩負各種責任的中年期轉(zhuǎn)變。這是一種不可避免的人生階段，是一種早上醒來摸著稀疏的頭發(fā)，忽然意識到不再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的驚惶，一種是時候要“安定”下來了卻沒做好準備時的恐慌與無助。

而肖恩和他的室友恰恰就象征面對這種危機的三種態(tài)度。

室友彼得屬于那種早就完成了轉(zhuǎn)變的“現(xiàn)充”人物，即完全活在現(xiàn)實里的人。他的臺詞“我們不再是學生了”托起了籠罩全片的壓抑氛圍。彼得早就接受了現(xiàn)實的規(guī)則，靠清教式的奮斗精神與自律去應(yīng)對，平日西裝筆挺，受了傷還在周末加班，怒斥肥宅室友浪費人生?？梢哉f彼得象征了我們內(nèi)心沖突中的那個勤奮小人，人的理性與執(zhí)行功能，關(guān)注長遠目標和任務(wù)進度，但由于沒辦法享受當下的快樂，也會帶來焦慮與憤怒，常常咆哮發(fā)飆，是人的壓力之源。

而第二個室友艾德，則屬于拒絕成長與轉(zhuǎn)變的巨嬰，一個享樂主義者與嬉皮士，宅與喪文化的代言人。艾德是真正意義上的死肥宅，有吃有喝有的玩就能非常滿足，能做到和現(xiàn)實完全脫節(jié)，不僅不做任何長遠規(guī)劃，更拒絕承擔任何責任。艾德代表了人們心中的那個懶惰小人，只關(guān)注眼前的即時享樂，如食物、游戲與性，能帶來快感與歡樂，但卻是長遠目標的破壞者與腐蝕意志的罪魁禍首，讓肖恩對他又愛又恨。

而和兩個極端室友不同，主角肖恩事實上是個普通人，被夾在兩種人生之間，思想分裂，左右為難。他一方面面臨著婚姻與人生的重大責任，卻沒有現(xiàn)充的工作狂熱去直面；另一方面，他童心十足喜歡玩樂，卻也不能像死宅一樣拋開現(xiàn)實不管不顧。換言之，肖恩屬于那種現(xiàn)代社會常見的彼得潘：表面男人，內(nèi)心男孩。女友為未來憂慮，朋友買房等等蛛絲馬跡無不在營造一個催人成長氛圍，肖恩心智卻始終停滯，每天的快樂依舊是和宅友打游戲，去同一家酒吧喝酒吃零食。在在這種變相的逃避人生中，他精神日漸麻木，活在一種僵尸狀態(tài)中：每天機械地出門、買飲料、上公交，機械地娛樂、約會、見父母，機械地做著高中生也能干的銷售工作，頭發(fā)日漸稀少，面相漸漸顯老，和繼父、母親、女友與朋友間的矛盾也漸漸升級。這也是女友與他分手的原因——在麻木中逃避轉(zhuǎn)變和責任，失去了動力的人生和僵尸沒有兩樣。

如果說在第一幕，主角的身上出現(xiàn)了一種缺陷，那他就得在之后的影片中不斷為克服這一缺陷戰(zhàn)斗。這其實就是一個典型的好萊塢套路：一個有缺陷、不成熟的主人公（通常是個年輕白人小伙）在面臨挑戰(zhàn)后終于成長成熟，獨當一面，也是這部影片之后的劇情。

那《僵尸肖恩》與一般的劇本相比，有什么獨特之處呢？

這可能是這部作品真正的核心——黑色幽默與諷刺元素。

成人童話

第一重諷刺就是對宅文化的自我解構(gòu)與嘲諷。

肖恩與一般正統(tǒng)英雄之旅的主角區(qū)別在哪里？

可能就在于他是個宅男。喜歡玩游戲，收集唱片，不愛出門旅行。他代表了當時的非主流小眾文化，也是他與宅友同現(xiàn)充彼得與女友格格不入的原因。從這個角度講，僵尸肖恩是專屬于宅男的成人童話。

成人童話通俗點就是爽文。它的特點在于不執(zhí)著于以現(xiàn)實合理的方法解決危機，而是利用巧合與奇遇。所以本片看上去是僵尸片，實際上更接近夢想成真的浪漫喜劇：主人公是默默無聞的邊緣人士，直到得到了一個天賜機會發(fā)揮潛能，大殺四方，走上人生巔峰。同樣，一直倒霉而消沉肖恩得到了一個發(fā)揮潛能的完美機會，就是僵尸危機。

僵尸危機讓消沉失意的死宅肖恩忽然成為了領(lǐng)袖與英雄。這很大程度上歸功于他的小隊里不是老弱婦孺，就是傻子呆子。盡管在工作生活中都不如意，肖恩在面臨僵尸時卻變得頑強果斷、戰(zhàn)力驚人、無往不利、領(lǐng)導力強大，得到了女友的認可，收獲了情敵和繼父的肯定，解開了同母親的芥蒂，也和好朋友在爭吵后和好如初。而這個過程就是主角的覺醒與社會化，走出了自己的小房間去迎接新的挑戰(zhàn)，也可以說是一個終極的宅男幻想——在自己擅長的超自然奇幻領(lǐng)域中打敗現(xiàn)充，登上人生巔峰。這種猥瑣死宅與英雄形象的反差也成了本片的喜劇之源。

黑色英雄

而另一個被解構(gòu)的常見元素則是個人英雄主義。肖恩的確是本片中的英雄，但他的形象與作為并不夠偉光正，甚至還有些滑稽可笑，其英勇、自私與愚蠢等元素交織呈現(xiàn)出的極強荒誕感。

勇氣是知其不可能而為之，但愚蠢也是如此。這就是為什么片中主角的英勇行為也能給人帶來歡樂。例如兩人不聽專家在家隔離的建議，硬要跑出家門帶上親友千里奔襲酒店，只因為那里安全又熟悉，還可以抽煙喝啤酒。一行人一路承受了無數(shù)暴露風險，接觸了無數(shù)感染源，雖然最后取得了輝煌的“勝利”，但卻只剩兩人幸存。而兩名主角之所以生還，最后還是靠政府軍隊擺平。所以回頭看看，這個計劃真的合理么？最后兩人面對孤身一人的朋友，對方得知“只剩兩個人”時心照不宣的神情，也是對這種套路的諷刺。

那為什么要有這樣的情節(jié)？

因為和大眾對立就是個人英雄主義的特點：英雄就是要與眾不同，英雄行為的要義就是絕不配合政府和專家，如果和別人一樣聽話，你就不英雄了，即使專家的建議是正確的（電影中當然不會），即使你個人的想法并沒什么價值。結(jié)果雖然間接害死了很多人，但肖恩最終激發(fā)了潛能，過上了更好的生活，也算是個幸福結(jié)局。這個結(jié)局不僅黑色幽默，也頗能反映現(xiàn)實，即英美新自由主義價值觀所倡導的無為而治，適者生存。到最后，結(jié)局肯定是快樂的，因為不快樂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又有誰能否認這種動人的邏輯呢？

但這個結(jié)局真的是happy ending么？

或者說，回到開頭的人生危機，主角真的在結(jié)局完成了危機的解決，實現(xiàn)了自己和世界的改變么？

僵尸人生

針對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是，也不是”。

結(jié)局無疑有成長進步的一面，從表面上看來工整而閉環(huán)：主角的每個問題都得到了解決，包括與繼父的矛盾、與母親的矛盾、與情敵的矛盾、與女友的矛盾、以及與死肥宅好友的矛盾，是一種完滿的英雄之旅，滿足了一個劇本法則——你的主人公在故事開始前和開始后必然要有所不同。

但結(jié)局也有靜滯而不變的一面。不僅是因為主人公的生活又逐漸回歸了平淡無奇的日常，也是因為這個結(jié)局的古怪暗示：僵尸和人好像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

在片頭我們看到一群行尸走肉般的打工仔，如機器般排隊、工作、趕路，而在結(jié)局中，變成僵尸后的他們依舊在做同樣的事。死肥宅艾德死后依舊玩著生前的游戲，讓人懷疑另一個僵尸室友彼得倘若沒有被爆頭，可能也會如生前那樣奮戰(zhàn)在加班一線。

這可能就是主角無法改善，也是全片隱喻的另一重真相：工業(yè)社會中人性的異化。

資本主義產(chǎn)生以來促進了生產(chǎn)的極大發(fā)展，推動了社會分工的豐富與細化，但代價就是逐漸剝奪了人類的尊嚴與自主性，將人類異化為機器上的螺絲釘。例如在農(nóng)業(yè)時代，做鞋是一門手藝，勞動者可以享受構(gòu)思、實踐、成品、精進技藝的快樂與成就感，但現(xiàn)在隨著生產(chǎn)發(fā)展留給手藝人的只有在制鞋流水線上的一個個機械動作，日常工作由做出一只鞋變成了擰一天的螺絲。這種分工與標準化作業(yè)極大提升了生產(chǎn)效率，卻也剝奪了勞動的快樂與成就感。這也是即使待遇優(yōu)厚，許多年輕人也不愿進廠打工：如機械一般磨損生命換來金錢，是對人性的巨大摧殘。

但機械、重復、乏味的繁復工作不只存在于流水線上，更是現(xiàn)代生活的常態(tài)。如僵尸一樣靠慣性行動，每天朝九晚五被一套工作鎖定而身心俱疲，已經(jīng)逐漸變成了現(xiàn)代人的現(xiàn)實。讓人感慨自由意志究竟是否存在？如果我變成了一個能重復我生前工作與休閑周期的僵尸，是不是社會價值還會更高一點呢？而即使不工作，以固定規(guī)律肝著游戲的我就真的能從社會中解脫么？還只是變成了另一種僵尸與奴隸？

這也是為什么這個結(jié)局算是靜滯與變化的統(tǒng)一：不變的是“僵尸”橫行的世界，變化的卻是主角策略的成熟。一個人成熟的標志就是能同時容忍兩套沖突價值觀的存在，這就是肖恩的變化：他既能在女友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堅實可靠的現(xiàn)充男人，又能偷偷和肥宅室友享受宅男游戲的樂趣，現(xiàn)實生活與個人興趣得到了平衡與統(tǒng)一。這個結(jié)局我很喜歡，因為它既現(xiàn)實又不乏禪意：多數(shù)時候，你無法改變生活，只能去適應(yīng)它；同樣你也無法為他人，比如女人和老板，真正改變自己，所以只有在他們面前呈現(xiàn)自我改變的假象。你或許說這種偽裝下的生活有如僵尸，但有誰不是僵尸呢？幽默感與自嘲或許沒辦法改變世界，但還是能讓人在精神上對抗它，感到更加輕松幸福，光這個理由就已經(jīng)足夠讓它們在人類社會生生不息了。

作者：丘貝貝Kyub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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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 bilibili

　　作為一部反類型僵尸片，《僵尸肖恩》在不喪失僵尸片應(yīng)有的重口味特質(zhì)前提下，加入了大量如流行文化、英國文化為基礎(chǔ)而向外延伸的各種文化元素，令人耳目一新，從而跳出了傳統(tǒng)僵尸片特有的框架，吸引了眾多眼球，給觀者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同時作為一部英式喜劇電影，片中無處不在的英式幽默也是一大亮點，頗值得玩味。本文將以時間軸為順序，簡單闡述《僵尸肖恩》中涉及的英國文化和英式幽默。 1. 影片開場是一段對于小鎮(zhèn)居民日常生活的描寫，如超市和車站等等場所居民的生存狀態(tài)，這些人每天都重復著機械單調(diào)的動作，沒有靈魂，形同走肉，事實上與變異僵尸的生存狀態(tài)毫無區(qū)別。導演一開場就用鏡頭語言精彩的向我們展現(xiàn)了對于現(xiàn)代社會中人們單調(diào)乏味生活的諷刺。人們被生存與現(xiàn)實麻痹為思想上的奴隸，浪費著自己的靈魂而淪為行尸走肉，觀者不免苦笑一番。 2. Liz在經(jīng)歷Shaun再次忘記兩人約會之后，與Shaun大吵并質(zhì)問說：“你要和我的朋友一起玩嗎？一個過氣的女演員和一個傻逼？”隨后Shaun辯解：“我可沒說過Diane是個過氣的女演員！”而并沒有表達半點對于David的歉意和辯解，言外之意，Shaun確實真心覺得David是個二貨。英式幽默的精髓在于其語句的言外之意，對話中延伸出的其他內(nèi)容，才是英式幽默所強調(diào)的重點，這與美式幽默直接庸俗的特點是截然不同的。 3. 關(guān)于片中酒吧Winchester的英式幽默具體集中在Shaun被Liz甩掉后傷心欲絕與Ed在酒吧的聊天中。Ed調(diào)侃Winchester酒吧的老板其實是北倫敦的黑手黨成員，那把掛在吧臺后面的來復槍就能說明問題。隨后Shaun反駁說，這間酒吧可是叫the Winchester啊，意指英格蘭南部城市，和倫敦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而Ed說道“Exactly”，卻意指那把槍叫Winchester，是著名散彈槍的一種。這一來一回的幾句對話，信息量極大，卻英式幽默味十足。 4. 兩人從酒吧出來時邊走邊唱的那首歌是來自經(jīng)典嘻哈樂團Grandmaster Flash的White Lines。兩人high過頭主動與旁邊的僵尸進行互動，但是僵尸卻沒有他們想象中配合他們唱出正確的歌詞，片中的“Base”和“Freeze”都在原曲中出現(xiàn)。在英國，酒吧文化盛行，人們下班放學之后唯一的去處就是酒吧。筆者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問自己，一堆無處可去的二貨們?nèi)耸忠槐【瓶梢栽诰瓢烧旧弦徽淼囊饬x到底在哪里。而英國街頭夜間宿醉唱歌跳舞的場景也是比比皆是，早已見怪不怪了。 5. 之后在Shaun的電話留言中，當提及建議兒子帶女友Liz來家中做客時，Shaun媽媽說了一句：“because these days a lot of people don’t eat meat”，而諷刺的是，就在當晚，吃肉的“人”卻變得越來越多。此處反應(yīng)出了英式幽默的另一個特點，反諷特質(zhì)嚴重。英式幽默有時候不僅僅是為了幽默而幽默，他們還為了諷刺某些事情和人物而幽默，這是英式幽默的特質(zhì)，也是英國民眾的普遍特質(zhì)。在英國的電視節(jié)目中，以時事人物為模版吐槽調(diào)侃的節(jié)目數(shù)不勝數(shù)，并且為觀眾長期鐘愛。 6. 從影片25分46秒開始直至27分45秒這將近兩分鐘的長鏡頭片段，是筆者最欣賞本片的一段，Shaun從家去超市買可樂和甜筒然后回家，整個過程與之前上班的過程如出一轍，一樣的汽車，一樣的被不明物體差點絆倒，一樣的跟乞丐互動，唯一不一樣的是，小鎮(zhèn)淪陷，人去樓空，而主人公卻渾然不知。以柵欄的鏡頭開始，以柵欄的鏡頭結(jié)束。對仗工整，完美無缺。其實本片中大量運用了這種前后呼應(yīng)，伏筆關(guān)聯(lián)的手法，除了此處，Ed打游戲時擊退敵人的順序與最后在酒吧中Shaun擊退僵尸的順序如出一轍；Ed咒罵室友Pete下次再看到他，他就死定了，與Pete第二天就變?yōu)榻┦昂箨P(guān)聯(lián)，等等場景，都體現(xiàn)了這一手法的靈活運用。雖然不能說是笑破肚皮，但是每當看到此情此景，觀者自然心中一笑，回味無窮。 7. 在發(fā)現(xiàn)僵尸攻擊人類之后，Shaun和Ed想盡辦法擊退僵尸，中途還腦殘的用CD作為武器攻擊敵人。在此片段中，涉及了大量音樂和電影文化。Purple Rain 以及Sign O’The Times都是美國歌手Prince的作品, 常年被傳唱，屬于經(jīng)典曲目；而就那張被毫不猶豫扔掉的The Batman soundtrack（蝙蝠俠原聲帶）來說，根據(jù)此片的上映時間和筆者推測, 只能是屬于《蝙蝠俠與羅賓》的原聲帶，而此片的水準眾人皆知，爛到不行，說它人人唾罵，過街喊打真的一點不為過，被沒有一絲猶豫的扔掉也解了眾多影迷的恨；接下來的Dire Straits 和 The Stone Roses 都是上個世紀英國老牌搖滾樂隊；至于之后的Sade也是上世紀成名的老牌英國歌手。這一段體現(xiàn)的主人公“宅”的特質(zhì)可見一斑，而通過簡短而信息量龐大的對話，也闡述了本片導演和編劇對于音樂與電影看法的強烈表達，形式詼諧，意猶未盡。 8. 我還是不得不贊揚一下本片到處泛濫的伏筆效果。當Shaun在浴室發(fā)現(xiàn)變異之后的Pete時，緊張到語無倫次的Shaun說了這樣一句話“We are going to the pub. You’re more than welcome to… join us.”(我們要去酒吧了，我們隨時歡迎你…加入我們)。而事實上，在影片最后酒吧大戰(zhàn)僵尸的場景中，僵尸Pete確實也在場，并加入了僵尸大戰(zhàn)，只不過此時朋友一場，彼時卻相隔兩方，不得不互相廝殺，友誼不再。 9. 就在兩人開車前往媽媽家救援時，車里的廣播報道了這樣一段話：The Church of England has joined other extremist religious groups in proclaiming this “a sign of a coming apocalypse”. Downing Street is refusing to be drawn into a religious debate. (英國教會已經(jīng)加入宣稱此事為“末世啟示錄象征”的極端教義組織，而唐寧街方面拒絕加入宗教爭端) 。此處導演再一次借本片諷刺了英國的教會和政府部門，國家岌岌可危，人民危在旦夕，本應(yīng)代表人民權(quán)益的教會和政府卻紛紛通過同流合污和袖手旁觀來解決問題，這何嘗不是一種領(lǐng)悟….不，是一種諷刺呢。 10. 在影片42分14秒的鏡頭中，出現(xiàn)了一個警示標志，提示居民開車慢行，小心撞到蒙哥。蒙哥這種動物，萌性很強，在英國深受喜愛，走在英國的商業(yè)中心里，經(jīng)常會看到以蒙哥這群小動物為主題的年歷和各式裝飾品。這種小動物基本上可以和狗、狐貍抗衡，居于英國人最愛動物前三。沒想到導演也萌性大發(fā)，安排了這樣一個標識，令英國觀者又不免樂在其中。 11. 就在Shaun等人駕車來到Liz家解救女友，途中僵尸老爹吐槽這是限速20碼的街道時，大家紛紛側(cè)目，心中大罵腦殘；而就在停車之后，一個NO PARKING（禁止停車）的標識卻讓Shaun下車后依然按照禁止停車的規(guī)定讓Ed將車開走，稍后再來接他們，卻沒有遭到任何異議。另一方面，在這樣一個僵尸橫行街頭，政府蕩然無存的混亂狀態(tài)，英國人還是依照規(guī)定不敢擅自亂停車。這樣一種高覺悟的人群，恐怕只會出現(xiàn)在以保守特質(zhì)為中心的英國人身上吧。就是通過這樣一個又一個矛盾性的戲劇沖突和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場景再現(xiàn)，英式幽默被充分體現(xiàn)。 12. 當Shaun趕到Liz家后營救大家時問道：“你們誰有車可以開？”隨后Liz好友Diane大叫Yes，誰知道她只是想吸引大家的注意，讓朋友們知道她剛剛光榮的考取了駕照。這種在危在旦夕間還要時不時炫耀自己芝麻大的小事兒的腦殘人士，是我們堅決要抵制的。 13. 影片56分09秒處，出現(xiàn)了一段比較有意思的鏡頭，兩組人不期而遇，而每組的成員都相互統(tǒng)一，特別是每組的最后都是一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一路玩著手機的胖子，鏡頭語言頗為有趣。而值得一提的是，飾演Shaun好友Yvonne的杰西卡 海因斯，曾與主創(chuàng)西蒙佩吉、尼克 弗羅斯特共同合作過英式喜劇 “Spaced” 《屋事生非》，而扮演Yvonne男友的則是目前大紅大紫的華生 馬丁弗里曼。這一票人可以說是英國影視圈將英式喜劇發(fā)揚光大的領(lǐng)軍人物。 14. 在逃亡的過程中，由于目的地Winchester酒吧外早已被僵尸占領(lǐng)，David大罵Shaun辦事不利，此時Diane說道：“We are not getting anywhere by moaning”(你這樣處處抱怨是沒有任何幫助的)。而moan在英文中還有呻吟之意，正好激發(fā)了Shaun讓眾人模仿僵尸的呻吟之聲蒙混過關(guān)的點子。而在此后的模仿練習中，大家似乎只記住了呻吟這一要點，Diane指導的其他方面沒有一樣被完整詮釋。這樣的一詞雙意，簡單明了的詮釋了有別于美式屎尿式搞笑方式的英式幽默。 15. 就在僵尸大戰(zhàn)上演之初，由于Ed不小心讓點唱機響起，僵尸大戰(zhàn)的高潮正式拉開序幕。伴隨著皇后樂隊那首激情四射的Don’t stop me now，David調(diào)節(jié)著酒吧的各種燈光，隨著音樂擺動的僵尸大軍，終于發(fā)動了總攻。雖然是這樣一種危在旦夕的場景，本片卻處理的格外喜慶，恐怖味蕩然無存，留下的盡是英國佬固有的你以為他正經(jīng)，卻搞笑味十足的戲劇效果。 16. 僵尸大戰(zhàn)之余，主角Shaun還煞有其事的發(fā)表了一句來自羅素的名言 – the only thing that will redeem mankind is cooperation (解決人類的唯一方式就是互相合作)，而事實上，這句名言其實是來自于Shaun經(jīng)常喝的Guinness酒的杯墊。Guinness是英國本土的一種黑啤品牌，在每款產(chǎn)品上都會印著人們熟知人物的名言。當Liz得知Shaun知道此名言的途徑原來如此時，她欣然接受了。熟悉此啤酒的觀者，自然共鳴強烈，會心一笑。 　　本片過人之處可謂泛濫成災，不管是無處不在的前后呼應(yīng)效應(yīng)，還是對于現(xiàn)實社會乃至宅男文化的調(diào)侃與諷刺，都為一部僵尸片烙上了百看不厭的標記。本文僅僅是對部分內(nèi)容進行了簡單的描述，同時對于英式幽默的解釋可能略顯不明確，因為其本身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物體。 　　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