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我醒來了。
一夜無夢,好久沒有睡這么香了。
看完電影,我望向窗外,日光在遠處的建筑上留下了整齊的一抹黃色。
電影里的巴黎太迷人,這種迷人在于一種無法觸摸的浪漫,獅子雕像凱旋門,石板路上掉落的粉紅色玫瑰,空手道少女時刻準備戰(zhàn)斗抵抗兇惡的巨龍,海報上被刀子割掉的眼睛,公園里的墓地里多了一具新的尸體,施工隊在廢棄的建筑里作業(yè),兩個女孩在鐵軌上尋找地圖上的迷宮。。。。。。
我不知道電影在講什么,事實上這電影根本沒有劇情。
我吃到了前天你打包回來的菠蘿披薩,還有雞翅、波紋薯條、當然魷魚圈還留在了披薩盒里。
紅木桌上的奶茶還留著紅色的口紅印,不知道什么色號,我沒注意。
L. R. rouge昨晚和sexmate共度春夜良宵,很久沒有見她了,上次我邀請她去我家里玩,但是,沒有然后了。
然后過了兩三年,第一次和一個人線上聊了那么久,線下也聊了很久,終于有了一點法國電影的樣子了。
最后我發(fā)個誓,總有一天我要和冰冰見一面,總有一天我要去巴黎的le champo電影院看一場電影。希望那個時候冰冰一切安好,希望那個時候le champo還在,希望那個時候我可以見到那個常去la champo的人,邀請對方在巴黎的露天咖啡館喝一杯咖啡,吃著奶酪和法棍,喝著espresso,談著里維特,腳下的鴿子在覓食,遠處的公園里有人在埋頭看書,老人在玩鐵球,看著數(shù)米開外的男男女女從我們眼前經(jīng)過。
為什么叫“北方的橋”?我們首先需要了解里維特“看”待城市的方式,以及兩種空間意識在現(xiàn)代城市中的變遷。
影片伊始,當攝影機環(huán)繞熙熙攘攘的巴黎街道并最終將焦點確定在只露出孩童般純澈的雙眼的Baptiste身上時,影片的漫游開始了??柧S諾相信,一本書是一個空間,讀者必須進入它,在它里面走動,也許還會在它里面迷路,但在某一個時刻,找到一個出口,或許是多個出口,找到一種打開一條走出來的道路的可能性,里維特的這部作品便在多重構作意義上都具備如此特質。
影片進行第24分鐘時,出現(xiàn)了多次明顯的“穿幫”。中景鏡頭中Marie摘下紅手套拿出紅裙,下一個全景中她卻依然戴著手套;Marie穿起紅裙,并將脫下的黑裙裝進背包,挎在肩上,接著一個中景中不僅她手上的手套消失了,甚至剛剛被她裝進背包的黑裙又離奇地出現(xiàn)在她的左手上,而她又重復了一遍挎包的動作。當進入下一個場景時,Marie的裝束又毫無征兆地發(fā)生了改變。
但事實上,角色的這種言語的連貫與其動作/狀態(tài)/位置的跳脫所產(chǎn)生的“穿幫”,在前兩分鐘起就出現(xiàn)了:
這段對話在情節(jié)上發(fā)生在兩人第三次“偶遇”之后,我簡要地將其摘錄如下:
Baptiste:你比你想象的更需要我。一次,好,那是個意外;兩次,也算巧合;三次,就是命運了。
Marie:但命運并不存在。
Baptiste:當你那么說的時候,你說的依然是命運。
Marie:你口中的命運是無稽之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像書上寫的一樣確定。我知道我們不能總是自由地選擇,但如果你迷失了,像風中的一片葉子,一切都會改變,這并不是由你決定的。我沒瘋,我不再相信奇跡,一切并不會因為你的意愿而改變。而我決定要去戰(zhàn)斗...瑪麗,幫幫你自己,上帝會幫助你。
Marie在這番長篇大論中試圖否認一個由孩童之口說出的幼稚概念,而后又世俗地承認個體意志的羸弱和外部世界不可撼動的秩序,最后將一部分希望寄托于某種至高而又飄渺的未知力量。她在否認虛無的同時又不自覺地掉進另一個虛無的陷阱中——一種典型的成年人教育孩童式的虛偽說辭模式。(若聯(lián)想到扮演主角二人的演員在戲外其實是一對母女,影片許多場戲的呈現(xiàn)就更具玩味了)
接二連三的偶遇顯然并不是所謂個體自由意志所促成的,那究竟是何種力量在驅動?也許我們應該將目光再往前挪挪。
影片開頭,Baptiste駕駛摩托不厭其煩地在巴黎街道上觀看著一座座石獅像,鏡頭在客觀于角色的視線和其投出的主觀視線間來回切換。在她駛離一座佇立在交通環(huán)島上的石像后,鏡頭此時突然被插入了一小段“非人”的視線,它直接越過Baptiste,投向石像,而緊接著,仿佛受到了這股視線的牽引——或者說,誘導——Baptiste選擇回過頭去迎合這一視線,最終導致她為了緊急閃避Marie而跌倒在地。
這一突兀的視線來自何處?我們無從得知,但Baptiste似乎自有答案,她揮刀刺向海報的眼睛——又是Marie攔下了她。
這一行為的動因在影片進入中后段時被訴諸于劇作的神秘主義傾向,但我們仍可以不妨暫時將其視作是Baptiste對城市意志某種形式的存現(xiàn)的感知,它代表著非人的“監(jiān)視”視線的存在(在兩人之后的談話中更是由Baptiste之口說出“到處都在被監(jiān)視著”)。
幽閉恐懼癥讓Marie無法“進入”城市內部,她轉身尋求幫助,正是這一轉身,兩人第三次相遇了。
此后,兩人正式相識,展開了關于“命運”和“自由意志”的對話。盡管兩人的行走狀態(tài)和言語始終處在相對關聯(lián)的單一連貫時間中,她們身處的城市空間卻似乎有著自己的主意,并進行了數(shù)次空間的“跳切”。
于是,在Marie換裝時景別切換中一系列的“穿幫”中,我們看到的其實是城市意志與個體意志在Marie身上的反復撕扯。在Marie闡述自由意志自相矛盾的說辭中,她不自覺地承認了某種至高力量的存在——一連串的偶遇與“穿幫”也許確乎是城市意志的驅使。
城市意志在片中表現(xiàn)為強大的組織編碼能力與規(guī)訓視線的能力。
當我們看向一個立體的城市空間時,我們是真的在自主地去“看”,還是城市早已為我們投出的視線編寫了一套知覺的程式?
裝在黑色皮包中的,是城市自我編碼的兩個維度,亦是觀眾與角色作為一個外部的觀看者,在日常中知覺城市的兩種基礎方式:作為時間編碼的報紙,和作為空間編碼的地圖。
地圖這一元素在影片中大量地出現(xiàn)。它以網(wǎng)格狀的道路切割城市,并將一個個區(qū)塊聯(lián)結在一起。當面對一個由點、線、面、體構成的空間時,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東西。一般來說這里存在兩種空間意識,一種是將城市看作一個個被割開的團塊的集合;一種是將注意力集中在由不同的道路所編織出的網(wǎng)狀交通脈絡上。二者的分歧在日常中主要表現(xiàn)為人們對位置的兩種描述,有人習慣以地標性的建筑為參照,而有人則選擇以“某某路某某號”的城市編碼來定位。顯然,后者是一種更具現(xiàn)代性的空間意識。
在缺乏規(guī)劃的早期城市中,身處混亂無序的空間結構中的人們自然會選擇以最便于記憶、識別的地標建筑來確定位置,人們也不習慣以道路來看待城市。而給道路和房屋進行編號則是現(xiàn)代化的產(chǎn)物,它表現(xiàn)出與古城鎮(zhèn)規(guī)劃的鮮明對比:大部分現(xiàn)代城市的地圖上都會清晰地標出道路名,而由道路所圍成的區(qū)塊則未必都有獨立的名稱。這樣的轉變昭示著城市在現(xiàn)代化進程中某種需求的轉向:不再由熟人社區(qū)獨占區(qū)塊而更重視人與事物的流通;而城市管理者也更加意識到規(guī)范化的空間編制將會更方便對城市進行管制和——用角色的話說——“監(jiān)視”。
在影片的絕大多數(shù)時間里,我們看到的是被城市編碼機制所擠壓出的一個路徑的、外部的線性空間,攝影機幾乎從未進入?yún)^(qū)塊的內部。當然這也是導演美學取向的顯影,即里維特對拍攝制式的新浪潮式的堅守,“將攝影機扛到大街上”實景拍攝,全程采用自然光線(片尾職員表沒有燈光師一職)。
兩人的漫游在大部分時間里都因Marie的幽閉恐懼癥而表現(xiàn)出對城市路徑網(wǎng)絡的循規(guī)蹈矩,尤其Marie更是城市編碼堅定不移的使用者和遵從者:不斷地行走在街道、小巷、火車鐵軌、橋梁上,夜晚露宿街頭,包括交通工具的乘坐,甚至對電話亭的使用——電話同樣是現(xiàn)代化城市特有的一種編碼。
Marie的運動模式也早在開頭就被指出。固定長鏡伊始,火車進站,她吃完手中的面包離去,火車出站。她就像軌道上的火車一般,遵從著城市編碼的路徑規(guī)范,不敢逾越半步。
而當行動自由的Baptiste闖入Marie的運動軌道中后,Baptiste那種孩童式的,無規(guī)則的視線與運動模式軟化了后者僵固的直線運動,并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其對“內部”的恐懼。到第二天晚上,Baptiste便帶著Marie進入了正在放映著“無垠空間”的電影院里度過夜晚;而到了第三天晚上,兩人更是在狹小的汽車里過夜。攝影機的視線也呈現(xiàn)為逐步闖入的一種遞進,從停滯在影院門外到進入車內。
Marie的轉變當然不只是來自Baptiste的影響,掉包而來的地圖給予了Marie一個超越于自身視角的全知視線?!暗孛嬉暯浅闪藗€人在探索城市迷宮時唯一的感覺來源。……現(xiàn)代城市人無法通過鳥瞰來知道自己在整個社會結構中的位置,也就喪失了安全感和安慰,常被描繪成異己環(huán)境中的短暫逗留者,切斷了其他人類關系,受到看不見的城市力量的擺布,總在與自己的靈魂決斗?!?張英進《中國現(xiàn)代文學與電影中的城市:空間、時間與性別構形》)且地圖本身作為城市空間編碼圖景的實體,也讓她更加清醒地認識到網(wǎng)狀的城市編碼所彰顯的強大城市意志的存現(xiàn):它像一張網(wǎng)一般,牢牢地控制住人們的行動。
在地圖上,一張人為的“網(wǎng)”,不規(guī)則的、玩笑性的“網(wǎng)”,覆蓋在了規(guī)整的城市網(wǎng)絡之上,打破了空間分布的格局。影片在此處正式進入了“戲弄巴黎”的玩樂時間,兩人開始調用自身的孩童式的、游戲式的意志,重新為城市規(guī)劃布局,重新為城市編碼。
前面提到,現(xiàn)代城市編碼更看重由線條與結點所編織出的網(wǎng)絡,而古早城市則常常被視作諸多無規(guī)則塊狀的集合。因此這般游戲式的編碼方式反映出的空間意識,不只是“反巴黎”的,更是反現(xiàn)代化的,是一種對現(xiàn)代城市“返祖”式的規(guī)劃理念顛覆。
人的行跡不再被呈現(xiàn)為對網(wǎng)狀線條的臨摹,而變?yōu)楸舜朔指舻膮^(qū)塊間的跳躍。二者的區(qū)別可類比中國象棋與國際象棋中棋子的運動。
在這個重新編碼的城市中,充斥著孩童眼中的游戲元素:迷宮、陷阱、寶藏、迷人的王子、巨龍的巢穴……而兩人之后的對話特點也愈發(fā)趨于孩童式的天真和不著邊際:“如果這些建筑不存在,那會用來干什么?”“大灰狼、鵝媽媽、貓王…總之就是動物園?!?、“為什么街上所有東西都被鎖起來了?”、“一條龍把守著橋,我要去打敗它!”
在這些話語中,流露出的是對舊有城市編碼形態(tài)的質疑和反抗。在質疑和反抗中,兩人重新建立了屬于自己的,知覺城市的范式,如梅洛-龐蒂在《探索知覺的世界:空間》一文中所寫的,“空間不再是由一個與這多個物體處于同等距離的、不帶視點的、沒有身體的、不處在任何空間位置中的絕對的觀察者所完全控制的物體所組成的場所……按照讓·包蘭最近的說法,乃是‘心所感受到的空間’?!?/p>
解構意味本身同樣是孩童式的:既然難以進入,那我就摧毀它。于是在影片后半段,我們看到建筑時常處于殘缺和被拆毀的境地,而總游離在城市區(qū)塊之外的攝影機視線,也得以與Marie一同進入“敞開的”區(qū)塊的內部。
為什么游戲的終點是北方的“橋”?,因為“橋”不只是城市街道網(wǎng)絡狀的空間結點的組成部分,它同樣是一種被構筑出來的實體地標,是敞開的、流通的,能夠被視線穿透的建筑。“橋”,即是城市網(wǎng)絡需要的線條,亦是孩童眼中的游戲方格。
在這樣一個城市與游戲的交集處,一次短暫的分道揚鑣導向了漫游的終結。
Marie因為失去了Baptiste的支持而再度陷入無法進入內部空間的現(xiàn)實困境;另一邊,Baptiste堂吉訶德式地“挑戰(zhàn)噴火巨龍”,這場理應存在于幻想中的戰(zhàn)斗被攝影機切實地呈現(xiàn)了出來,而實際存在的周遭建筑則被拆毀:孩童意志的實體化與城市意志存身的崩塌。
這短暫的分道揚鑣成了對結局的預演。
最后,逃離Baptiste的Marie,被男友朱利安背叛并槍殺;而失去了Marie這股現(xiàn)實牽引力的Baptiste則在馬克斯的引導下,讓孩童意志徹底超脫理智,脫離現(xiàn)實的束縛、城市的束縛。
“城市意志”是否真的存在?顯然這個詞本身就是一種修辭產(chǎn)物,里維特也從來沒有直接指認它。因此我在上文所論述的,終究只是為了厘清符號體系而做出的一廂情愿的臆測罷了。
縱觀全片,兩位女主角各有一位對應的男性代表著阻撓其行動的力量。Baptiste這邊,是漂浮在現(xiàn)實質地上空的,帶有神秘主義意味的組織;而Marie這邊,則是根植于現(xiàn)實土壤的窮街陋巷間的罪案、黑幫、秘密接頭任務。兩種力量在主角兩人的關系中展開了角力,這種角力亦可看作是兩種電影類型元素的角力:“奇幻浪漫”類型與“黑色電影”類型。這又為我們打開了另一重解讀的出口。
另外,若將女主角二人戲外的母女關系代入影片中,施加壓迫的則可理解為某種父權式存現(xiàn)的大他者凝視,而母女兩人的歷程則是自我意識的覺醒和對凝視視線的反抗;最終“母親”被終結于“父親”之手,“女兒”被規(guī)訓于另一位“父親”,巴黎轟然崩塌——一曲女性主義的悲歌,當然也能自圓其說。
文本構作上的拼貼當然是后現(xiàn)代意味的,但人物的面孔交流卻又是剔除了現(xiàn)代性經(jīng)驗的古典式的,戲劇沖突更是被瓦解得一干二凈。顯然我們對于戲劇的經(jīng)典式理解基本存活在“懸念”的標準里——通俗說,戲劇沖突只是“懸念”的配料。
其實古典美學中本就有“張力”的概念,但這“張力”并不等同于“懸念”,這里指的是一種極為普遍地存在于音樂、繪畫中的構作意義上的張力。我們所理解的戲劇仍停留在具有鋪陳、突轉、災變等一系列充滿明確指向性動作的老套的“懸念”故事,似乎除了“內容”之外就什么也沒有了。而古典美學中所講述的是一種張力與張力相互消解的邏輯,“懸念”消失了,影片多重文本的拼貼因此而嚴絲合縫,至于戲劇沖突,只是影片敘事鏈條運作必經(jīng)的一小部分罷了。
正如所有的經(jīng)濟史書籍所解釋的,城市是交換的地點,不只是貨物的交換,它還是視線的交換,記憶的交換,語言符號的交換?!侗狈降臉颉吩跇嬜魃弦嗍侨绱?,觀眾在交疊的語義中漫游、徘徊、迷失。我們跟隨角色漫游巴黎,卻愈發(fā)看不見巴黎。
也許這時候我該用一句卡爾維諾式的抖機靈來做個總結:形象一旦被視線固定住,就被抹殺掉了,或許里維特不愿直接對抗巴黎,就是怕一下子失去她;或者,在里維特講述Baptiste無因的抗爭時,就已經(jīng)在一點一點地失去巴黎。
感覺這片也可以叫《看不見的巴黎》。(后來里維特用《北方的橋》的素材剪了一部半小時的短片,叫《巴黎不見了》)
戲劇架構
獅子、雕塑、海報、龍和假想敵—女唐吉柯德,后者又像女主的某個分身,奇怪的幫派分子和未婚夫…人物設定與無所不在的符號一樣頗具象征意味,牌或兒童游戲的“局”、淬不及防的出場、槍殺和亂斗又“和解”、個性的鏡頭和調度讓我想起祖拉斯基的著魔、波蘭斯基的怪房客和新浪潮早期作品,心理式的出格行為折射隱喻,游戲織就的一張大網(wǎng)中牽扯著社會生活的種種細節(jié)(朋友f說有對城市化現(xiàn)代化的反感和女權訴求)以及兩性之間由來已久的復雜糾葛
一些對現(xiàn)實生活中的存在的質疑與提問,“為什么街上的東西都被鎖起來了?”“如果所有的建筑物消失會怎樣?”聽起來無厘頭,卻喚起孩童時期的迷惑,為何世界是這個樣子?甚至成年的自己有時候行踏在這個星球上,然視線內的場景熟悉而陌生,距離像沒有距離,形狀像無形像融為一體,竟不曾真正地認清萬物的關系,我們該take it for granted嗎?誰說天命難違?來來來 往左一步 往右兩步 看哪!我在改變命運
重看還是覺得靈啊節(jié)奏簡直了。。和max打上拳后畫質變換真是神來之筆,marie和baptiste是兩種平行各自存在的關于現(xiàn)實的interpretation進程,監(jiān)控眼以及陰謀論各種細節(jié)都很有意思,那個時候的巴黎美慘了
德勒茲:on pourrait dire de Rivette qu'il est le plus francais des auteurs de la nouvelle vague. 兩個主角演地太棒了,角色設置神絕。
3.5;自然光下的漫游依然十分新浪潮,松散敘事下隱含的任務接頭故事,延續(xù)了《巴黎屬于我們》中鐫有時代特征的懸疑;巴黎是迷宮,是廢墟。
據(jù)說創(chuàng)作時一度打算作為法斯賓德《第三代》的非官方續(xù)集這樣主線就比較容易理解了。雖然同樣不會有結果,但上一代認為一切幻滅無意義與新一代一切均別有隱喻之間的碰撞,尤其在那張地圖出現(xiàn)后化為引人入勝的巴黎尋寶記。當年同劇團男女臺柱Bulle和皮埃爾飾演再聚首的愛侶,皮埃爾這里打扮得像個落魄公務員,跟Bulle還是滿來電的!女兒則像個銅鈴大眼外星人,是我苦手的類型,不過像堂吉訶德一樣挑戰(zhàn)兒童公園噴火龍真的很好玩。
Avec peu de moyen et des contraintes, Rivette laisse libre cours aux interprétations de ses comédiens jusqu'à un certain degré d'improvisation dans un mélange de fourre-tout entre film complot et fantaisie parano?aque qui revisite un Paris en grande transformation(démolition). Quelques éclats d'idée d'ici et là dans un film marqué par son époque dont la fluidité libératrice s'échoue finalement sur une (més)aventure en demi-teinte
抹掉的景觀。向人物敞開的脈絡:昏迷著撞上這不再是城市的巴黎——再去睜開眼想要在運動的全景中度過,卻被遮蔽的前景分散視線。正在“環(huán)繞”的攝影機,受主觀所限制而看到的行走是從未見過的:沒有屬于自己的身姿,半夢半醒地迷失著 于這崩壞的領域。依然相信視線,為看到的或將可觸碰的物而著迷。陪伴受到轉移,沒有表情,失去聲響。朝著空氣揮去的拳,被刺穿的眼/我還能聽到聲音,它說 自在的角色是冰冷的。
到了這個年代還是沒有跳脫新浪潮的框架,劇情比戈達爾還松散幾倍,而那些怪異的冷幽默也經(jīng)常讓人摸不著頭腦。算是一個水平還可以,但沒有出彩之處的作品。
不可以。不可以沉迷于想象。這是一部在認識論結構上類似漢語世界武俠小說的電影。里維特最大的問題就在這里:他的主角都是從符號界的恐怖中逃出的剩余,然而他們挑戰(zhàn)現(xiàn)實的方式卻是選擇相信另一個自己幻想的秩序。難道他們不清楚幻想的虛無,不曾在界面破裂的時分,瞥見過實在界的荒漠嗎?當然有的,Out1倒在沙灘的朗斯代爾深知這點,這正是為什么電影的結局是一個閃回:對于里維特,幻象作為一個安樂窩,必須繼續(xù)存在,以供人物返回,以便下一個故事發(fā)生。這個始終失敗的死循環(huán)在本作中又一次發(fā)生了,成熟的Marie死去,稚嫩的Baptiste在大他者的迷惑術下繼續(xù)幻想,完成欲望的再生產(chǎn),而廢墟在背景卻無可動搖地永遠存在。去相信敵人存在并與之斗爭的,恰恰仍是一種閉塞的膽怯者,他們乞求返回孩童期的無助,于是一切失敗都找到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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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0。①剛出獄的女主A和比她年輕的偏執(zhí)狂女主B相識結交以及她們一起玩起了「一個與犯罪世界有關的疑團」的偵探游戲(過程中游蕩了巴黎的各種地方)。②「靈動、充滿神秘感、且有著虛實相交的有趣魔力」的氛圍的營造:表意有力的高水平攝影(構圖等);角色們的表演模式有種充滿神秘與靈動魅力的美;幾乎完全使用自然光和實景,攝影也不做過多美化,但角色們的表演模式卻是有著并不接近現(xiàn)實的超現(xiàn)實質感,于是營造了一種虛實相交的感覺(但超現(xiàn)實感依然不夠,問題同質于《塞琳和朱莉出航記》)。③敘事節(jié)奏很緩慢平淡,與飄逸輕盈的影調很錯位,扣1分。
Baptiste挺有意思的,可以看她對視獅子雕像、搏斗噴火龍看倆小時。但是,但是,其他的那是神馬(對話:Baptiste: ''Real life is a reign of terror.'' Marie: ''It's true romances.'' Baptiste: ''Love is a cosmic flash.'') 逼格太高,不知所云。
城市-地圖-網(wǎng)。用角色視線展示空間,觸及無法進入之物,以此搭建起籠罩人物的場,人物在其中用身體感知神秘。之后,角色被視線指向的畫外空間(在其中總有事情在發(fā)生)包圍,神秘感進一步加強。金發(fā)和黑發(fā)(典型的主題)兩位女主展現(xiàn)不同的運動方式:直線運動和布朗運動,尋找和探索。人物總是被某物吸引,然后發(fā)生質變。接二連三的相遇到底是自由意志還是城市的作用?探索城市的代價是毀滅性的:Baptiste挖掉海報的眼睛,而建筑常常處在被拆毀的狀態(tài)。
這部戲也許難全面分析,可是並非難理解難欣賞。實際上它還挺簡單的,至少敘事完全線性,兩個女人的廢墟巴黎白日夢之旅,一片蕭瑟潦倒。除了紅裙沒有別的鮮豔顏色,整部戲聲音都很刺耳,都是城市衰敗中找不安的結果。
她們在奪來地圖上跳格子,灰頹的巴黎,無家的游蕩,死刑犯在河邊被愛人處決,女孩被蛛絲纏裹,熟睡后問及身世,她覺得這一切需要重新審視,無路可逃的格斗游戲,我們看到巴黎土地上佇立著巨大的廢墟
@香港藝術中心戲院。留意本片職員表,沒有【燈光師】一職。皆因導演執(zhí)意全片采用自然光拍攝。雖然后期用35mm放映,但實際使用16mm膠片拍攝,感光度更高。全片除了第三天晚上在路邊找車睡覺那場戲外,其余都是日景。就這點來看,導演的實驗意識得到非常徹底地執(zhí)行,更不說所有人物反理性、無邏輯的設定
“1980年 十月或十一月 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兩個女性城市漫游者。不管在什么電影中,沿著鐵路走都很有意境。最頹廢的巴黎街景。這里有著與戈達爾《激情》一樣完美的暫時回想。兩個奇怪的散步女人的敘事詩,巴黎石獅的巨大畫面為她們提供了純視聽情境,她們在一種不祥的跳鵝游戲中,重演了唐吉坷德幻覺悲劇
對臺詞中提到的監(jiān)控眼和各種陰謀論,表示非常贊同。那個一圈圈圓圈分塊兒那段,那本報道剪貼本,我都感覺很神秘??!劇情是十分松散,可以理解為marie必須去死!還有點女性流浪漢的意思。剛開始沒想到這居然能是一個奇幻題材!最后Baptist和max在橋上練習武術,我屬實是沒想到,把我看呆了!希望人人都能有個像Baptist暴躁的守護天使來保護吧!可以理解為女性之間的情誼與溫馨吧?Baptist暴躁貼心又可愛,演員頭發(fā)梳起來和披散是兩種氣質,仿佛兩個人似的。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第二遍:首先有里維特眼中的巴黎/獅子雕像,必須行走,隨后廢墟開始顯現(xiàn),只有穿過廢墟,才會遭遇滑稽的惡龍。// 真正意義上的閑逛電影,幾乎純外景的一切都發(fā)生在里維特式的巴黎游樂場中,個性鮮明的雙女主設定和設計感,也是《席琳與朱莉》的直接延續(xù),放到今天的角度看便是一部新浪潮式的特工片,然而令作品有趣的最大特征,卻是一種獨一無二的童真,一種真正的探索精神。
拍好這部沒幾年女兒就死了。也就是侯麥full moon in paris的女主角。這部劇本也是母女想的。
用賽鵝圖來漫游城市也太好玩,看著是故弄玄虛的探秘游戲,但一感覺無聊就會被角色撩撥到,身體運動像一種脈沖信號,離散的、自發(fā)的。里維特總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