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事故后》電影劇本

文/〔法〕邁克·格萊、托·塞·柯克

譯/程驪

（1）

電視臺。中午。

電視臺的調(diào)控室，多臺錄像機上出現(xiàn)一個婦女的形象。她是女記者肯蓓莉·威爾斯。她的近景形象隨著鏡頭的調(diào)整而變得清晰了。隨即，鐿頭轉換成沙灘上的幾個裸女。調(diào)控室中傳來電視新聞和技術人員要求換切鏡頭的聲音和肯·威爾斯的聲音。

“攝像調(diào)控室內(nèi)機注意，沒有要害部位。我什么沒有看見?！?/p>

“2號機注意，切到2號機?！?/p>

麥克（在調(diào)控室）：“讓她往前走，做出她能做的動作?！?/p>

技術人員：“要10秒，從肯·威爾斯的鏡多開始?！?/p>

肯·威爾斯的聲音：“伙計，有人在聽我的話嗎？這兒沒有什么東西。什么事情也沒有。我只采訪了一個裸女，然后來了一個全景?！保稀ね査箍慈【捌鳎?/p>

“是麥克在調(diào)控室吧？這兒根本不像你們想像的。眼皮底下一個警察也沒有，我想是太冷了吧。我看是失敗了?！?/p>

（她蹲下，抓起一只迷路的小狗）

“來一段狗的故事怎么樣？什么？多少？好吧。開始。（看攝象機的取最器）我要成為一個電視記者（微笑）準備好了嗎？別沖動，我們差不多都播出了?！?/p>

肯·威爾斯擺出姿勢。攝影機后拉，出現(xiàn)電視臺調(diào)控室；這時正在播送午間新聞。新聞部主任麥克和電視顧問杰利·福爾克正在調(diào)控室中。兩個沿著觀看調(diào)控室的屏幕上繼續(xù)出現(xiàn)其他新聞。

導演：“開始……”

節(jié)目安排員比特·馬汀正在錄制室，他同肯·威爾斯在交談，但是，兩人的影像都出現(xiàn)在調(diào)控室的監(jiān)聽器屏幕上。

比特：“現(xiàn)在，請看星期一午間新聞的生活消息，記者肯·威爾斯要把她所看到的，就像你親眼目睹一樣去介紹沙灘……”

威爾斯：“我自然去了海濱，比特，這是南加利福尼亞最有爭議的海濱，名叫‘黑灘’，之所以有爭議，因為洗太陽浴者都習慣脫得一絲不掛。今天，有些熱愛加利福尼亞陽光的人來到這里向法律挑戰(zhàn)，并且提出了抗議。”

監(jiān)視器上的影像在繼續(xù)表現(xiàn)，麥克轉向正在仔細觀看的杰利。屏幕上可以看到威爾斯正在采訪的鏡頭，她的聲音已被處理成后景，也就是說稍低了。

麥克（對杰利）：“喜歡她嗎？”

杰利：“看上去不錯，甜美、灑脫、善衣著、也很迷人，我喜歡她、她在你這兒多久啦？”

麥克：“六個月，我認為我們的決定是正確的。她來后，我們的收視率明顯提高了。她的頭發(fā)怎么樣？”

杰利：“我喜歡她頭發(fā)的顏色，我想完全可以，但是，我認為現(xiàn)在該轉切了……”

麥克：“我們談到了……”

杰利：“她怎么說？”

麥克：“我們還沒有同她談，但是，她會照我們說的去做的?！?/p>

說著，麥克和杰利觀看威爾斯正在沙灘上采訪一個裸女的鏡頭。

電話鈴聲響，傳來話務員的聲音。

話務員：“麥克·丘吉爾先生？電話……”

麥克接電話。

麥克：“喂，對……對……你開玩笑吧？不……不……什么時間？我們安排，自然，我懂……。”

他掛斷電話，轉向杰利。

麥克：“我就回來的。”

杰利繼續(xù)觀看威尼斯采訪裸女，她確實在發(fā)揮這個鏡頭。

（2）

裸浴沙灘。白天。

小型監(jiān)視器上出現(xiàn)威尼斯的影像，她的周圍有許多人在圍觀。威爾斯在采訪一個裸女，其他裸浴者在一旁，我們在監(jiān)視器上聽得到她們的對話。一個男技師要求來一個鏡頭，重要的是我們看到片子影像如何在現(xiàn)場播送。

技師（聽電話）：“什么？好……只是一分鐘……湯姆……”

湯姆是他的助手，他聽到呼喚后，便去接電話。采訪裸女的鏡頭已結束。她說了自己愿意一絲不掛曬太陽的理由。威爾斯本人在轉向攝象機時，也出現(xiàn)在監(jiān)視器屏幕上。

威尼斯（在監(jiān)視器屏幕上）：“從‘黑灘’帶來了一個觀點是：爭議愈來愈激烈。這是肯蓓莉·威爾斯。午間新聞生活消息。”

沙姆（對電話）：“對……對……好，劇本怎么辦？噢，是這樣，好，我同她說……”

現(xiàn)場技師：“好……我們已經(jīng)播放了?！?/p>

另一個角度表現(xiàn)威爾斯正同裸女告別。沙姆來到她身旁。

沙姆（對威爾斯）：“計劃變了！”

威爾斯：“又來了。什么？什么時間？變成什么？”

沙姆：“別沖著我來……又不是我干的是麥克打來的電話，他們今天下午要去旺太納廠了解情況……”

威爾斯：“真的？太棒了……”

沙姆：“你必須在一點半到二點之間到?！?/p>

威爾斯：“那攝制組呢？大衛(wèi)和海克托去嗎？”

兩人走向現(xiàn)場直播車。

沙姆：“他們在最近的快餐座等你……”

（3）

麥克唐納快餐店。白天。

一輛吉普停在快餐店門前。一個愛笑而且笑得爽朗的墨西哥后裔——?？送小Ｉ忱箍顺霾宛^，跨上吉普、一個結實的、留著胡子的青年——大衛(wèi)·阿達姆遜發(fā)動機器，駛走?？稀ね査挂呀?jīng)坐在后座。

（4）

吉普車內(nèi)。白天。

大衛(wèi)在駕駛汽車。威爾斯坐在后座，吃著午餐。海克托坐在大衛(wèi)身旁，正在擺弄吉他琴。三人都顯得輕松、愉快。

（5）

公路上。白天。

從直升飛機上看到，吉普正沿著公路，向北駛去。

吉普駛過居民區(qū)，然后又沿第5號公路，向加利福尼亞山區(qū)駛去。

（6）

公路上，白天

吉普車疾駛而過，轉向另一條叉路；路旁有塊牌子，上寫：“旺太納核電廠”。

（7）

“旺太納核電廠”外。白天。

肯·威爾斯站在核能發(fā)電廠前，眺望著一直伸向遠處的廠房。給人印象最深的是儲料區(qū)。這是一個巨大的球型裝置，整個建筑幾乎高達15層樓。與這座建筑相連的是另一座沒有窗戶傾前體的巨大建筑。在另一旁是一座變電站。

（8）

肯·威爾斯出現(xiàn)在攝像機中。她在介紹。

威爾斯：“你們好。我是肯蓓莉·威爾斯，我現(xiàn)在是在‘旺太納核電廠’，這是加利福尼亞煤氣與電力公司擁有的一家工廠。工廠就在我身后。你們看到的那個大圓頂建筑物就是所謂的儲核裝置，許多房子就是所儲的核燃料。在這命為‘加利福尼亞能源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區(qū)，我們只集中談核能，這個奇妙的由物質變?yōu)槟艿淖兓瑢＜覀兏嬖V我們，這可能是自私自足的最佳途徑——倒霉！”

傳來技師?？送械穆曇簦骸巴?！”

這時，大衛(wèi)和?？送姓谂臄z肯·威爾斯現(xiàn)場報導的情景。兩人的攝像機支在三角架上。他們身后站著一個男子，他是威廉·季布遜，他是“旺太納核電廠”公關部的工作人員。

大衛(wèi)（對海克托）：“干嗎叫‘?！?？”

海克托：“她把自給自足說成了自私自足。”

大衛(wèi)：“自私？這不好，是吧，季布遜先生？”

季布遜像個老板那樣，微微一笑?？稀ね査棺邅?，從包中取出原稿閱讀。

威爾斯：“我再看一遍原稿?！?/p>

她從大衛(wèi)嘴上拿走紙煙，吸了一口，又放回大衛(wèi)的嘴上，邊看原稿，然后走動著自言自語，像是在背誦，然后朝鏡子看了一眼。

大衛(wèi)：“準備好了嗎？”

威爾斯：“等一等……自給自足，自給自足。好，我準備好了。自給自足，自給自足?！?/p>

大衛(wèi)（對錄音機）：“肯·威爾斯。特殊能源，旺太納核電廠?！?/p>

成爾斯：“自給自足，第2次拍攝……（沖攝像機微笑）嗨，我是肯蓓莉·威爾斯……”

（9）

核電廠。白天。

核電廠內(nèi)部交通東向廠區(qū)駛去。

諸核裝置愈來愈近。

（10）

安全檢造室。白天。

肯·威爾斯、大衛(wèi)·?？送泻图静歼d正在接受安全檢查，兩個穿制服的警衛(wèi)——一男一女正在一間玻璃小房間內(nèi)看他們。男警衛(wèi)和女警衛(wèi)分別站在金屬探測器前。大衛(wèi)、海克托、威爾斯和季布遜分別從口袋中掏出金屬物品，放在一只塑料盤中。威爾遜通過小門框時，機器發(fā)出嗡嗡聲。在另一邊，季布遜通過門框，接受男警衛(wèi)員的金屬探測檢查。

威爾斯幾乎與季布遜同時同女、男警衛(wèi)員交談。

肯·威爾斯：“噢，怎么啦？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女警衛(wèi)：“任何金屬都能出聲?！?/p>

肯·威爾斯退回原處，掏摸自己的口袋。

肯·威爾斯：“噢是一個黑幫干的，在機場可沒事?！?/p>

肯·威爾斯穿過門框。

肯·威爾斯：“我來了?，F(xiàn)在怎么樣?！?/p>

女警衛(wèi)：“把手舉起來，接受檢查?！?/p>

肯·威爾斯：“好。你怎么樣？”

女警衛(wèi)（對威爾斯）：“挺好，謝謝你?！?/p>

季布遜：“噢，山姆，今天好嗎？”

男警衛(wèi)：“不錯，（又對?？送校哼@是什么？”

?？送校骸颁浺魴C。”

男警衛(wèi)：“給我放在那么，你過去……（?？送羞^門框）下一個！”

大衛(wèi)：“我都拿出來，請等一等。（把鑰匙放在塑料盤中）這是攝像機，這是膠片，都在這兒了。（他通過小門框）你怎么知道的？（舉拉雙手，接受男警衛(wèi)檢查）。你怎么樣？

男警衛(wèi)：“不錯。”

（11）

核電廠會議室。白天。

肯·威爾斯正在采訪季布遜，他的身旁有整個核電廠的一座大模型。大衛(wèi)和?？送性谂臄z，大衛(wèi)在打燈。

肯·威爾斯：“我坐在核電廠的會議室，我身旁是加利福尼亞電力公司公關部執(zhí)行主任季布遜先生?！?/p>

季布遜：“不妨叫我比爾吧，肯蓓莉?！?/p>

肯·威爾斯：“比爾，將向我們介紹，這家有趣的工廠是怎么運行的？”

季布遜：“我將盡可能講得簡單明瞭?！?/p>

大衛(wèi)和海克托站在三角架后操作攝像機。

季布遜：“核電廠幾乎是象其他電廠一樣發(fā)電，區(qū)別只是燃料，它不用煤氣、石油或煤，而是鈾。這就是模型，簡明扼要的，不過基本問題是說清楚了。（看攝像技師）你們要接近模型嗎？”

犬衛(wèi)：“不，不，別擔心。我們還在拍，請繼續(xù)吧！”

肯·威爾斯（對大衛(wèi)）：“我在畫面里面嗎？是一個鏡頭還是兩個鏡頭？”

大衛(wèi)：“是季布遜先生的單人鏡頭。一會兒后，我再反拍你，請繼續(xù)?！?/p>

季布遜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球。

季布遜：“這是一個小球，類似鈾，放在燃料棒中的鈾其大小同這個完全一樣。在反應堆中，共有12000個這樣的小球，在我們這兒，我們稱之為核芯，這反應堆是放在水里的，無疑這是為了冷卻，現(xiàn)在，在燃料組合體中有另外一個棒叫控制棒，現(xiàn)在這些棒正在‘控制’核反應，它是怎樣運行的呢？那就是當燃料起作用時，這些控制棒就升出，一旦控制棒不在，核燃料便開始產(chǎn)生連鎖反應，從而產(chǎn)生強大的熱量。熱量使水達到沸點，轉化為蒸氣，這蒸氣又轉動渦輪，渦輪帶動發(fā)電機發(fā)電。（看鏡頭）就是這么回事?！?/p>

肯·威爾斯：“謝謝！”（轉向大衛(wèi)）：“怎么樣？”

大衛(wèi)：“很好?，F(xiàn)在要拍你的鏡頭（轉動燈光），就這樣?！?/p>

季布遜：“要是你們眼下不需要我，我出去一會兒，看一下我的辦公室，再帶幾頂安全帽來?！?/p>

肯·威爾斯：“好的?！?/p>

大衛(wèi)：“好，現(xiàn)在拍‘反應鏡頭’?！?/p>

季布遜離去。?？送性趫鲇洶迳蠈戠R頭號，然后舉到攝像機的鏡頭前?？稀ね査拐τ诨瘖y。這總使大衛(wèi)不高興。

肯·威爾斯：“等一下?！?/p>

大衛(wèi)：“你很漂亮了?？欤蹅兣陌?，要不，就出不去了?！?/p>

肯·威爾斯：“等一下嘛！”

大衛(wèi)：“開始……很好（邊拍，邊同肯·威爾斯說話，就象季布遜在講話一樣，使肯·威爾斯產(chǎn)生尤如聽季布遜講話時的反應。）很好。很美，請聽季布遜是怎么說的……同意……點頭……鈾就是用來制造原子彈的。親愛的，很好，在那棒里的東西，如果漏出來，就能把我們?nèi)o殺了，很有意思……好?！?/p>

肯·威爾斯轉移視線，發(fā)現(xiàn)季布遜已進入會議室，手里拿著幾頂安全盔。

肯·威爾斯：“好，大衛(wèi)，我這鏡頭足夠了……”

季布遜打開一扇門。

季布遜：“這是渦輪車間……”

他們幾人站在一個露臺式的高臺上觀看渦輪。

（12）

渦輪車間。白天。

渦輪大得難以置信。那巨大的、長200英尺的渦輪被鋼罩保護著?？稀ね査?、大衛(wèi)、?？送姓驹诟吲_上。當他們觀看這大得驚人的場所時，可以看到不同角度的奇特處。大衛(wèi)忙于檢查自己的曝光表。

大衛(wèi)、肯·威爾斯與海克托從不同角度拍攝，并照相。

（13）

渦輪車間的地下室。

在幽暗的地下室，可以看到各種不銹鋼的管道、閥門、空氣壓縮機和電纜。

肯·威爾斯、大衛(wèi)和?？送性诰薮蟮脑胍糁泄ぷ?。

肯·威爾斯：“這廠建了幾年啦？”

季布遜：“我們廠開始運轉了四年，不過蓋這廠卻化了十二年?！?/p>

大衛(wèi)在拍攝各種物品的照片，拍完后，隨其他人走動，幾個人彼此拍照留念。

大衛(wèi)（對季布遜）：“你們是否又有一座廠要點火了？離這兒不遠吧？！”

季布遜（點頭）：“我們正向‘計劃委員會’申請執(zhí)照，但愿幾周后能下來?！?/p>

肯·威爾斯：“外面?zhèn)髡f，現(xiàn)在已開始運轉，對嗎？我想我們可以去一下，拍點鏡頭?！?/p>

季布遜：“電廠計劃1979年才點火，同這座電廠合鋼后產(chǎn)生的電力要比胡佛電廠和大古力電廠加起來還多?！?/p>

肯·威爾斯、大衛(wèi)、?？硕嗪图静歼d走出渦輪車間，走上一個臺階。透過渦輪還是可以看到他們。這時電廠的主管海曼·特柏出現(xiàn)。

特柏：“你好，比爾……”

季布遜：“你好，海曼。這是肯蓓莉、大衛(wèi)和?？送??！?/p>

大衛(wèi)：“我名阿達姆遜?！?/p>

季布遜（忘了?？送械拿郑骸斑@位是……”

海克托：“?？送小ど忱埂！?/p>

季布遜：“這位是海曼·特柏。他是我們電廠的主管，他們幾位正在拍一部電視片?！?/p>

特柏：“好好拍。比爾確實可以幫助你們了解很多事情……”

肯·威爾斯：“我們很贊賞?！?/p>

特柏：“好，有什么事情，盡管提，我們盡量協(xié)助。”

肯·威爾斯：“謝謝?！?/p>

特柏：“看你的啦?！?/p>

幾人穿過大道管，然后進入電梯。

（14）

電梯內(nèi)。白天。

大衛(wèi)靠著電梯的墻壁，嘴里咬著一顆鈾丸。

季布遜：“你們經(jīng)常合作？”

肯·威爾斯：“不，我們在拍廣告片時倒是常合作。”

大衛(wèi)：“?？送泻臀沂亲杂晒ぷ髡撸毩⒌?。”

肯·威爾斯：“非常獨立?！?/p>

夫衛(wèi)用牙齒咬動鈾丸，他的舌頭變成黑色?？稀ね査刮⑿χ催@景象。

肯·威爾斯：“你的舌頭黑了。大衛(wèi)，我認為你是被污染了。”

大衛(wèi)：“噢，我的天！”說罷，伸出舌頭用眼睛低視。

大衛(wèi)：“污染！”

電梯門打開。

（15）

接待室展廳?？刂剖摇０滋?。

肯·威爾斯、大衛(wèi)和海克托在季布遜的跟隨下進入接待室展廳，下面就是控制室。

季布遜：“這就是我們的控制室?！?/p>

大衛(wèi)：“怪物的神經(jīng)中樞命?！?/p>

肯·威爾斯走向一扇玻璃并往下看。

季布遜：“這玻璃是防彈的也是隔音的。”

大衛(wèi)端詳著肯·威爾斯。他正在俯視控制室?？刂剖液艽?、安靜而明亮。70尺長的控制儀表盤幾乎占據(jù)了整堵墻壁。光線從各個角度照來，使這個迷宮般的房間顯得很古怪。

肯·威爾斯、大衛(wèi)和?？送酗@得很感興趣。電子計算機不斷地吐出打有各種數(shù)據(jù)的紙條。六、七個衣著隨便的青年人監(jiān)視著各種儀表，有時也小聲說話，喝咖啡或講笑話，但是，他們說笑，談話的內(nèi)容無法聽清?？刂剖议T口有一個警衛(wèi)，他頭頂上方有一架電視監(jiān)視器。

大衛(wèi)：“恐怖分子在這兒倒真是可以大干一場了！”

肯·威爾斯看著大衛(wèi)。大衛(wèi)有些失常態(tài)了。

季布遜（俯視警衛(wèi)）：“他要在那里很長時間。”

肯·威爾斯（指下面的年輕人）：“他們都很年輕……”

季布遜：“這原是一項新興工業(yè)。大部份操作人員都來自海軍，從核潛艇上下來的……”

大衛(wèi)：“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年齡較大……”

肯·威爾斯：“這使你更好受些？更安全？”在中央控制臺前，坐著戴特·斯賓勒，這是整個控制室中唯一顯得較老的一個。放在調(diào)節(jié)臺上的安全盔說明他是主反應堆調(diào)節(jié)員“全球最偉大的漁夫?！?/p>

大衛(wèi)：“他是下面唯一的老人，他的年齡使人一望而知他是干什么的?！?/p>

肯·威爾斯：“可你總說，別相信30歲以上的人?！?/p>

大衛(wèi)：“那是我在30歲以前說的?！?/p>

季布遜：“他叫戴臺·斯賓勒，他在建廠前就在公司了，是個好人。”

他看戴臺·斯賓勒時，發(fā)現(xiàn)大衛(wèi)舉起攝影機。

季布遜（對大衛(wèi)）：“對不起，這是我不能準許你照相的地方，理由很明顯，為了安全，有人想喝點什么嗎？”

說罷，他朝墻邊的可口可樂自動飲用機走去。

大衛(wèi)：“一個小鏡頭也不行？”

肯·威爾斯：“大衛(wèi)，你聽季布遜先生說了嗎，他不準你在這一帶照相，拍攝?！?/p>

季布遜：“對不起，有人要可口可樂嗎？”

海克托：“我想要一杯?？陷砝蚰兀俊?/p>

肯·威爾斯：“謝謝，我不要?！?/p>

一陣巨大的震動，晃動了接待室展廳與控制室。大衛(wèi)和肯·威爾斯轉身，面面相覷。

大衛(wèi)：“嗨！”

肯·威爾斯：“這是什么？出什么事啦？”

?？送校骸拔业奶?！”

季布遜離開眾人，走下控制室。聽不清他說什么。技術人員都面面相覷。有一個大聲叫嚷。

技術人員：“渦輪出事啦！”

約克·戈特爾從巡視員辦公室沖出來，俯視控制室。戈特爾40余歲，顯然是個負責人。

戈特爾：“戴臺，出什么事啦？”

斯賓勒：“渦輪出事?！?/p>

戈特爾沖向斯賓勒身后的計算機吐出的數(shù)據(jù)字條，他并不去全面掌握，儀表盤上的各種信號燈在閃爍，每閃一次都有信號聲發(fā)出。電話鈴響，但每個人都忙。戈特爾從計算機上撕下一段數(shù)據(jù)。

戈特爾（念著）：“發(fā)電機有問題。全負荷噴射，渦輪出了問題?！?/p>

斯賓勒：“我們有一次反應堆急停。”

戈特爾：“好，我們就運行。我們脫離網(wǎng)路。（對斯賓勒）：“戴臺，讓反應堆保持平衡。”

又一震動，稍微晃動了建筑物。戈特爾去拿自己的咖啡，觀察著咖啡在微晃。

震動在繼續(xù)。肯·威爾斯、大衛(wèi)·?？送泻图静歼d還在觀察。大衛(wèi)注視季布遜，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攝影機放到臀部下，拍攝。他然后又注視肯·威爾斯。她沒有看他，而是在俯視控制室。大衛(wèi)又注視季布遜，發(fā)現(xiàn)后者并沒有注意他的行為。他又轉身去看控制室，并拍攝。

（16）

控制室內(nèi)。

震動繼續(xù)發(fā)生，然后慢慢消失。戈特爾感到迷惑不解，突然，報警器又傳出一陣更沉、更長久的警報聲。戈特爾轉身，觀看報警器。

波爾登：“幅射！儲料罐有幅射！”

戈特爾：“多大量？”

波爾登（注視刻盤）：“8度?！?/p>

戈特爾：“波爾登，別慌?！?/p>

斯賓勒；“可能是事故后安全閥門開了?！?/p>

戈特爾（果斷地）：“霍爾特，切斷回水循環(huán)泵。巴奈，過來，注意供水情況，如果不開始下降，就突破數(shù)字。（對斯賓勒）：戴特，打開閥門，讓渦輪旋轉?！?/p>

戈特爾在過問，但并不憂慮不安。他和斯賓勒來回處理，試圖解決這混亂場面；他們似乎已控制了局面。

在上方，肯·威爾斯、大衛(wèi)和?？送羞€站在原地觀察，大衛(wèi)臀部下的攝影機還在拍。

戈特爾：“把這見鬼的警報閉了?。▽λ官e勒）：你覺得如何？”

斯賓勒：“渦輪似乎可以。運轉正常。”警鈴聲不響了。只有電子計算機吐數(shù)據(jù)紙條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戈特爾走到計其機前，撕下一段。

數(shù)據(jù)上印著：

“事件。事件。事件。

開始時間：8:33：15

發(fā)電機開裂。

全負荷噴射。

渦輪事故。

8號安全閥門打開。

反應堆急停。急停，急停。

蒸氣主管道切斷?！?/p>

戈特爾觀看數(shù)據(jù)報告。隨著警報聲的消除，控制室似乎又顯得正常。只有眨光燈和遠處傳來的排氣聲還如往常一樣，沒有變過。

戈特爾（邊走邊問）：“人人都在限量內(nèi)嗎？系統(tǒng)的情況如何？”

眾人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喊著數(shù)字。

技術人員甲：“我把回水流動保持在最低度，這我們就穩(wěn)定了。”

技術人員乙：“幅射警告不是8度?！?/p>

技術人員丙（觀察供水儀表）：“供水流動位是每小時45萬磅。”

電話鈴聲響。戈特爾接電話。

戈特爾：“喂……”

（17）

接待室展廳，白天。

肯·威爾斯，大衛(wèi)和?？送懈┮曋刂剖??？刂剖胰藛T似乎都松了一口氣。大衛(wèi)轉過身體，使季布遜看不見他的攝影機。季布遜朝墻上的電話走去，以便同下面的控制室聯(lián)系。他摘電話機。

肯·威爾斯：“不論發(fā)生過什么事，現(xiàn)在沒事了！”

季布遜使用電話時，控制室的電話鈴聲響。戈特爾便去接電話。上面的人都見到他接電話，但聽不見他在說什么。

季布遜：“約克……我是比爾，我在接待室展廳……對……”

肯·威爾斯注視大衛(wèi)，她發(fā)現(xiàn)攝影機在轉，大衛(wèi)原來正忙于拍攝控制室的情景。她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季布遜，然后又轉向大衛(wèi)，大衛(wèi)給他眨了一下眼，表示默認他是在拍，但要她不啃聲。肯·威爾斯便俯視控制室，以了解大衛(wèi)究竟在拍什么。

季布遜：“什么？……我明白了……”

肯·威爾斯（走近大衛(wèi)，瞥了一眼季布遜）：“大衛(wèi)，大衛(wèi)……”

這時，另一個幅射信號燈又突然發(fā)出信號，她便停步。

控制室中的斯賓勒轉身，對另一個技術人員講了幾句話，后者便朝另一架電話走去，打電話?？稀ね査孤牭蕉嗯_警報器發(fā)由信號，便凝視下方的情景，她看到……

（18）

控制室。

巴奈轉身，感到不安。

戈特爾掛上電話，走向走在察看儀表盤的斯賓勒。

（19）

接待室展廳。

肯·威爾斯、大衛(wèi)、?？送泻图静歼d緊靠窗戶，俯看控制室的情景。

（20）

控制室內(nèi)。

巴奈喊道：“高水位。”

戈特爾轉身，注視警報器。這時已有多臺警報停止發(fā)信號。

（21）

核電廠安全通道。

擴音器傳來低沉的通知，許多人看了擴音器的，沖沖奔向安全區(qū)。

一個頭戴安全盔的工人朝箭頭指示的安全區(qū)跑去。

擴音器在繼續(xù)通知：“所有人員都去指定的安全區(qū)。代號6，這不是訓練！”

（22）

接待室展廳。

大衛(wèi)依然用藏在臀部下方的攝影機在拍。

肯·威爾斯注視大衛(wèi)，后又轉向季布遜、海克多俯視下方的控制室。

擴音器還在播送通知：“代號6：這不是訓練?！?/p>

季布遜：“我們就在原地，這里是安全區(qū)。”

肯·威爾斯想開始同他說話，但他卻向窗戶走去，以便察看下方的控制室，大衛(wèi)繼續(xù)在拍片。

（23）

控制室。

工作人員都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但神情嚴肅。戈特爾又重新控制局面，許多人的臉上，出現(xiàn)明顯的不安與焦慮。

戈特爾：“好了，大家放松一點。核心部位有高水位。我去切斷。巴奈，你檢查一下，這倒霉的是哪兒來的？”

戈特爾和斯賓勒來到水位紀錄前，曲線表明核芯的水位較正常水位高得多。

戈特爾：“不管它是哪兒來的，我們都得抽掉。打開14和15?！?/p>

斯賓勒：“約克，不能這么干。”

戈特爾：“打開。”

斯賓勒：“書上說……”

戈特爾：“看在上帝的份上，合上你的書吧，我們幾乎已超過見鬼的蒸發(fā)線了?！?/p>

（24）

接待室展廳。

肯·威爾斯、大衛(wèi)和?？送羞€在觀察。季布遜站在不遠處?？稀ね査箍纯创笮l(wèi)一眼，他還是拍他的影片。

（25）

控制室。

巴奈（對季布遜）：“可能是供水故障。有個閥門……”

戈特爾：“哪一個？”

巴奈：“我說不具體?！?/p>

戈特爾：“那就關上隔離閥。”

巴奈：“可是……”

戈特爾：“你是否下去，親自用手關上？”

巴奈終于奉命去關閥門了。

不久。戈特爾又像控制了局面一樣，但控制室的氣氛仍然緊張。突然，一個人向他走來，出現(xiàn)在他身后，當時他正在說：“好了，都回到各自的崗位，我們可以掌握這見鬼的供水了?！?/p>

那個人便是湯姆，他對戈特爾說：“約克……”

戈特爾：“我說冷卻！所有人都回各自的崗位！”

湯姆：“約克！”

戈特爾：“什么事？”

湯姆：“請看這水位指示表！”

靠近水位指示表的另一個儀表提供完全相反的數(shù)據(jù)，說明水位已低到危險的程度。

湯姆：“水位是低的！”

戈特爾對照著觀看儀表，然后用手指輕輕敲打水位表，好像是懷疑水位表本身的問題一樣。

這時，水位表的指針移向最高刻度。

斯賓勒：“真倒霉！”

戈特爾：“巴奈，快給我供水，巴奈，給我水。我們幾乎是無水保護核芯了?！?/p>

警報器再度發(fā)出信號，信號燈也亮閃。戈特爾抓起電話。

戈特爾：“我是戈特爾，情況嚴重。讓所有人進入安全區(qū)……”

（26）

接待室展廳。

燈光幽暗?？稀ね査?、大衛(wèi)、海克托和季布遜依然站著觀看控制室，那兒燈光明亮，他們聽不清控制室人員在說什么?？稀ね査棺⒁暣笮l(wèi)，他帶著一個拍到了好鏡頭的攝影師常有的微笑。突然，房內(nèi)的警告喇叭也發(fā)出嗚嗚聲?？稀ね査共幻饣艔埰饋怼：？送锌戳怂谎?，他也顯得緊張，一半是開玩笑，一半是確實緊張。

警告喇叭又發(fā)出響聲。

警告喇叭在繼續(xù)。一些電廠工人奔向安全區(qū)。

（27）

控制室。

戈特爾：“巴奈，快說說！”

巴奈：“我不能給得太多。我們已隔斷水源供應，現(xiàn)在用的是輔助供水系統(tǒng)，只有一個系統(tǒng)能運轉?！?/p>

斯賓勒：“低于9英吋了！”

戈特爾：“有把握？”

斯賓勒：“量很小?！?/p>

戈特爾：“我的天！我們失敗了，戴特！這壓力不行。我們該打開！”

斯賓勒（不安地）：“8英吋了！”

戈特爾（對負責供水儀表的技術人員）：“告訴我第二個低壓C.F.進來吧！來吧！水，水，要水來沖核棒！”

巴奈：“我們已經(jīng)有低壓C.F.了?！?/p>

戈特爾關上1.2.3.4閥門。指示針在儀表上慢慢上升、燈光在閃爍，一個接一個地在閃眨。警告器又停止出聲，控制室再次出現(xiàn)一片寂靜。

戈特爾：“戴臺，怎么樣？”

斯賓特（注視議表）：“上來了！”

計算機吐出的數(shù)據(jù)條，上面印著：

反應堆水位 穩(wěn)定 穩(wěn)定

149

148

148

150

核芯溫度 250

儲料罐壓力 1.02蒸氣壓

穩(wěn)定關閉

穩(wěn)定關閉

事件結束：3：36.00（下午）

事件持續(xù)：2：45

結束、結束。

控制室的人員個個感到暈頭轉向，技術人員精疲力竭地離開儀表盤。戈特爾又顯出輕松。

（28）

接待室展廳。

肯·威爾斯依然在看；大衛(wèi)還在偷拍。

（29）

電視臺、黃昏。

大衛(wèi)的的士貨車快速開來，停住?？稀ね査?、大衛(wèi)和?？送邢萝嚭?，快步進入電視臺的大門。大衛(wèi)手持底片。

（30）

電視臺洗印間。黃昏。

技師莫特正在冼印底片。他站在鋼質洗印機前，機內(nèi)的膠片正在轉動。大衛(wèi)、肯·威爾斯和?？送谐霈F(xiàn)在門口。

大衛(wèi)：“嗨，莫特……”

莫特：“怎么樣？”

大衛(wèi)：“來段樣片。”

肯·威爾斯：“這是我的事，莫特，……6點要……”

莫特（看看表）：“這就是說，還有兩小時?！?/p>

肯·威爾斯：“給我就這么干？我等著，大衛(wèi)，我在樓上?！?/p>

莫特：“是什么??？”

大衛(wèi)（閃爍其詞）：“爆炸……核爆炸！”

（31）

電視臺新聞部。黃昏。

肯·威爾斯快步進入室內(nèi)，走向麥克的辦公室。門開著，麥克正坐在辦公桌前，他五十歲上下，顯得很帥。

肯·威爾斯：“令人難以置信的情況，麥克，核電廠出了事故，大衛(wèi)把它拍下來了?！?/p>

麥克注視肯·威爾斯；她正向信息資料儲藏室走去，并尋找目錄。她沒有能找到她所要的材料，于是，她便走到交換臺瑪奇的辦公桌前，她正在觀看交換機。記者在辦公室中來來往往。這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場所，人人都在準備6時的晚間新聞?，斊婵吹娇稀ね査惯^來，便把一批消息交給她。

肯·威爾斯：“有計么壞消息嗎，瑪奇？”

瑪奇（掛著耳機）：“是你的母親……你最好打電話給她，她已來了好幾個電話?！?/p>

肯·威爾斯：“她是在城里還是在圣克萊曼托？”

瑪奇：“在圣克萊曼托。”

瑪奇通過交換系統(tǒng)把不同的紙條傳給不同的人員?？稀ね査棺哌M自己的辦公室，她抓起電話，夾壓在自己的下巴下面，順手又拿起一張紙，放進打字機，開始打字。

肯·威爾斯（沖著電話）：“噢，媽媽，我去海邊工作了。眼下我什么也不能說。什么？從星期四晚上開始，這又是什么樣的一周？什么宴會？（辦打字）：什么？我什么時候說過？好……好。我去，我去。爸爸怎么樣？好……不，我還不是節(jié)目安排員呢。我愛你……”

肯·威爾斯看到麥克。她掛上電話，在月歷的星期四上寫了一字，又看了麥克一眼，接著便轉身去打字。

麥克（對肯·威爾斯）：“什么事故？”

肯·威爾斯（邊打字）：“我們正在接待室的展廳看下面的控制室時，見鬼的就出了問題……大衛(wèi)就在下面沖洗影片，你最好抓住不放，用在6點的新聞中?！?/p>

麥克：“在信息資料室里沒有提到過有什么事故……”

肯·威爾斯停止打字，注視著他。

麥克：“我打電話給約科維契?！?/p>

（32）

電視臺的16毫米影片編輯室。夜晚。

編輯臺上正在放映影片。由于大衛(wèi)是在臀部下面拍的，因此畫面有些晃動。畫面很有舞臺演出味，因為拍攝時，受窗框的限制。幸好大衛(wèi)是用長鏡頭拍的，因此，還能看出所以然。這確實是激動人心的，大衛(wèi)拍得了這一切！有人已在嘆息：“真妙！”、“你看！”。我們看到戈特爾出現(xiàn)在整部影片中。當然，影片是默片。這時，編輯室中有肯·威爾斯、大衛(wèi)、?？送小溈撕图s科維契，他是電視臺節(jié)目部主任，他們有的坐著，有的站著觀看剪輯機上的狹小畫面，影片結束。大衛(wèi)顯得很激動。

大衛(wèi)：“怎么樣？”

肯·威爾斯（對麥克）：“我同你說過，這難以令人相信。這是現(xiàn)場目睹的事件，影片可能短了一點，但我不知道影片該多長，準確地說，我們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約科維契拿起肯·威爾斯的內(nèi)容說明，閱讀，然后對麥克和肯·威爾斯，想說話時，電話鈴聲響。

海克托：“喂。對，他在。約科維契先生，是你的電話?！?/p>

約科維契（接電話）：“喂！誰？好，我就去……”

他掛上電話，起座，并把內(nèi)容說明放在桌上，然后說：“很有意思……”

大衛(wèi)：“有意思？”

約科維契：“如果我們知道其究竟，那就更有意思了……”

肯·威爾斯：“我的想法是只讓影片本身說話……可能需要一點解說。”

約科維契：“一點？他們知道有這部片子嗎？”

肯·威爾斯：“事情完后，季布遜便很快把我們送走。他很不好意思，感到難為情。我為他難過，他終于說，這算什么問題，沒事。”

?？送校骸拔覀冊谀莾簳r，他負責接待我們。你可以想像，他會有什么感覺。”

大衛(wèi)注視約科維契，他肯定要發(fā)生什么事。

肯·威爾斯：“我們最好是拿下控制室的那一段，播出個尾巴，我們只有五分鐘了……再說，我晚上也約好了人。”

約科維契：“我6點的新聞里不用它?！?/p>

肯·威爾斯：“等到我們弄清是什么事后再播……”

肯·威爾斯：“可這僅僅是一個鏡頭……”

約科維契（對麥克）：“你負責把影片放進庫里！”

說罷，離去?？稀ね査棺⒁暣笮l(wèi)，大衛(wèi)知道約料維契懷疑影片的真實性，?？送凶⒁曀｛溈碎_始倒影片。

大衛(wèi)：“肯蓓莉，你最好快一點，你要遲到了……”

肯·威爾斯：“我一會兒同你談……”

大衛(wèi)：“好，一定……”

肯·威爾斯向門口走去，轉身后顧，發(fā)現(xiàn)大衛(wèi)很失望。大衛(wèi)和?？送姓粗溈说褂捌?。肯·威爾斯離去。

麥克：“從屁股后面拍的吧？”

大衛(wèi)：“西方最快的攝影機……”

（33）

新聞制作室，夜晚。

制作室工作人員正忙著制作6點的晚間新聞，肯·威爾斯進入室內(nèi)，她徑直走到她慣坐的椅子后面，那兒有一面鏡子和她的化妝品?，F(xiàn)場有三個攝像員，有一個現(xiàn)場管理員，這是一個黑人婦女，脖子上掛著一只秒表，另一個黑人正在擺弄著在電傳催叫機上的紙卷。氣象臺正在調(diào)整自己的氣象預報牌。節(jié)目安排員比特邊喝咖啡，邊抽煙，還開著玩笑。體育新聞主持人也在休息，在正式播送節(jié)目前，擴音器中傳出提問題的聲音；現(xiàn)場調(diào)度叫道“一分鐘?！笨稀ね査拐樟艘幌络R子。

從肯·威爾斯的方位看去，可以看到兩個人正在說話。有一個人是約科維契，另一個則是季布遜。肯·威爾斯稍感不安。

（34）

“哈蒙酒吧?！币雇?。

靠近片廠的一家酒吧，閃爍著霓虹燈，頗引人注目。

（35）

“哈蒙酒吧”內(nèi)。夜晚。

幽雅的音樂。戈特爾和斯賓勒站在柜前飲酒。長時間的沉默：兩人都在想事故，戈特爾喝完一杯，注視著酒保。酒吧的天花板上掛著各種奇妙的鈴鐺。

斯賓勒（給酒保錢）：“你認為他們什么時候開始抓鬼，他們總要歸罪于某人的……”

戈特爾：“明天，他們就會把事情提交給計劃委員會……”

斯賓勒道別后離去，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戈特爾凝視著他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注視著站在他面前在擦玻璃的酒保。

酒保：“再來一杯嗎？約克?！?/p>

戈特爾：“不，哈里，謝謝，這是極限……”說罷，觀看酒吧墻上的電視，又對酒保說：“請關了吧！”

電視屏幕上出現(xiàn)節(jié)目安排人比特的影像，他正在報告：“那個控制著六個人質的青年人在警方的包圍下，終于投降。”

女服務員邊走邊叫：“兩只小匙與水，馬提尼酒，兩個橄欖，你怎么樣，約克？”

約克：“很好，你呢？”

女服務員聳了聳肩。戈特爾觀看電視。

屏幕上的比特：“現(xiàn)在由肯·威爾斯報告加利福尼亞簡訊……”

戈特爾觀看電視時也察看酒吧中的顧客。

戈特爾（對技術人員甲）：“關于我們出麻煩的事，他們沒有說什么？”

技術人員甲：“什么也沒有說。”

戈特爾：“這是一種姿態(tài)?！?/p>

電視機上出現(xiàn)肯·威爾斯的影像。

肯·威爾斯：“謝謝，比特，今晚的加利福尼亞簡訊，我們想先看看月末發(fā)生的事；洛杉磯上的競走運動……”

戈特爾注視著屏幕上的肯·威爾斯，她繼續(xù)在介紹洛杉磯街上的競走運動。戈特爾一飲而盡，準備離去。

戈特爾：“我還是去走走好，朋友?！?/p>

戈特爾離去。電視屏幕上出現(xiàn)群眾競走的場面，傳來肯·威爾斯的聲音。

（36）

綜合大樓?；魻柾?。夜晚。

核電廠主管特柏進入大廳，他穿過寬敞的正門入口處，徑直向一扇門走去，門上的牌子上寫著“加利福尼亞煤氣與電力公司總經(jīng)理麥克·柯爾瑪克?！遍T開啟，特柏猶豫了一小會，然后推門進入。辦公室的四周都飾有大幅繪畫或照片，表現(xiàn)龐大的核電廠及其儲料區(qū)。

辦公室內(nèi)。夜晚。

財力雄厚的加利福尼亞煤氣與電力公司總經(jīng)理麥克·柯爾瑪克的辦公室中有兩個；另一人是副經(jīng)理，主管財務的戈登·哈契爾。辦公室的電視機屏幕上是肯·威爾斯的影像。

特柏進入辦公室時，麥克·柯爾瑪克正在看電視。

麥克·柯爾瑪克：“進來吧！”（對哈契爾）“他可以聽，你往下說吧?！?/p>

哈契爾：“如果‘計劃委員會’拖延批準書，即使時間不長，我們的現(xiàn)金周轉也會有問題。今天早晨，我接到戈德蔓·費蔓的電話，他說：關于爾街的話是，我們旳股票分配比額過高，要重新審查。外面謠傳說：PUS否認我們最近的增長率。我們的債務已經(jīng)很重，主要是用于擴展電力綱，供西部使用……（他注念對方的臉色）我發(fā)現(xiàn)我們每天要損失49萬2千美元?！?/p>

麥克·柯爾瑪克：“好吧，海蔓祝君這個，大概都是好消息了吧？！”

特柏：“沒有損失，我們需要作某些澄清，眼下傳說是一宗事故?！?/p>

哈契爾：“正式提出的？”

特柏：“是的，核調(diào)劑委員會，已派出調(diào)查組，我們明天開始就得作證?！?/p>

哈契爾：“周末能回廠嗎？”

特柏：“可以。如果我們碰墻的話……”

麥克·柯爾瑪克：“海蔓，我要你注視這調(diào)查，掌握全面，要肯定每個環(huán)節(jié)都沒問題，不過，不要浪費我們的每一分鐘，把問題解決，盡快?！?/p>

特柏：“是，先生?！?/p>

麥克·柯爾瑪克（與柏握手）：“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年要有驚人之舉！”

特柏：“是，先生?！?/p>

麥克·柯爾瑪克斟了兩杯飲料，一杯遞給哈契爾，另一杯給了特柏，電話鈴響。

麥克·柯爾瑪克：“喂，（對哈契爾）是季布遜，噢，比爾，沒有。我沒有在任何電視臺見過，好。你聽著，特柏在這兒，我們已經(jīng)同‘核調(diào)劑接員會’接觸了，因此，我們最好是先發(fā)消息，這樣就可以在他們發(fā)表事故時，同時出現(xiàn)在明天早晨。能一起吃早餐嗎？什么？什么影片？他們在什么地方？”

他說著，按了一下電鈕，使季布遜的聲音從擴大器傳出。

季布遜的聲音：“他們在控制室，我當時和他們在一家，我盡管告訴那家伙，那不能攝影，但是，看來，他還是拍了，我同他們說過，那是禁區(qū)。”

麥克·柯爾瑪克。“我看還是把我們的律師找來！”

（38）

電視臺信息資料室。早晨。

電傳機傳出旺太納廠的正式聲明。

聲明說，電廠出現(xiàn)了一次未料到的瞬變現(xiàn)象，這一現(xiàn)象導致機器停轉。電廠已向“核調(diào)劑委員會”交了一份全面的事故報告，今天開始調(diào)査。這一事故任何時候對任何公民都不會有危險（格萊克·邁納特詳細介紹）。

（39）

電視臺?；魻柧S。早晨。

肯·威爾斯進入大廳。她遲到了，因此，手持咖啡、面包卷和一個大包，她聽到吼聲，原來是大衛(wèi)在大聲說話。

大衛(wèi)的聲音：“你說什么？傳播了?；镉?，我拍了一次事故，核電廠發(fā)生的一次事故?！?/p>

她推開一扇門，向里面張望。

約科維契：“我不知道這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40）

電視臺會議室。早晨。

大衛(wèi)、約科維契和麥克都在那兒。約科維契十分耐心，大衛(wèi)卻顯得很激動，肯·威爾斯進入。

肯·威爾斯：“對不起，我遲到了，我的車有問題，我沒有時間管?！?/p>

約科維契從公文箱中取出一頁紙。

大衛(wèi)：“事故這個字是十分準確的。你最老電視，老資格了，都有背景，肯·威爾斯，看，都是見多識廣的。”

肯·威爾斯在傾聽，在回憶，她在品味會議室的氣氛。

肯·威爾斯：“很明顯，你們決定了?！?/p>

約科維契：“別起哄了，肯蓓莉！”

肯·威爾斯：“我沒有起哄，那完全是一次觀察所得?！?/p>

她注視大衛(wèi)。大衛(wèi)戴著墨鏡。

肯·威爾斯：“嚴醅的夜……？”

大衛(wèi)：“確實嚴酷……”

約科維契：“聽我給你念一段（戴上眼鏡）：核電廠認為安全設備以及其他理應得到美國刑事法第18條的保護，未經(jīng)批準照相是一項犯罪。（看了大衛(wèi)一眼）從準確的字義出發(fā)，我們都可以因為這段偷拍的影片而被認為是從犯?！?/p>

大衛(wèi)：“唬人！唬人！”

肯·威爾斯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大衛(wèi)：“肯蓓莉，別在桌下踢我……我不會不說話的?！?/p>

肯·威爾斯：“算了，大衛(wèi)?！?/p>

大衛(wèi)（把新聞稿遞給她）：“你看看，他們的正式聲明，一次事前未料到的瞬變，見鬼的，這算什么，這是一次事故，而且我們都可能送命……”

肯·威爾斯：“這可能夸大了一點。”

大衛(wèi)：“夸大？”

肯·威爾斯：“噓……”

約科維契：“根據(jù)加利福尼亞煤氣與電力公司的說法，這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危害任何人?！?/p>

肯·威爾斯：“我明白你的話，約科維契，不過，如果你當時在那兒，你就難以相信不會有危險……我認為影片應該放給專家看，聽聽另一種意見?！?/p>

約科維契：“聽說影片已入庫?！?/p>

大衛(wèi)：“這是見鬼的借口，是掩蓋?！?/p>

肯·威爾斯：“大衛(wèi)！”

約科維契：“這不是掩蓋，這不是陰謀。核電廠沒有義務同報界聯(lián)系，他們所做的是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他們關閉了電廠，同‘核調(diào)劑委員會’聯(lián)系，他們主持調(diào)查?！?/p>

肯·威爾斯：“誰主持調(diào)查？”

約科維契：“‘核調(diào)劑委員會’；我們會收到完整的報告，那時我們再決定如何對待那部影片……”

大衛(wèi)：“上帝；我簡直不能相信這一套。肯蓓莉，你是不是就安穩(wěn)地站在那里？”

約科維契：“這里沒有一件是我們的事——她不是搞政治的，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她懂得那些問題是敏感的，我們不必去自找苦吃?！?/p>

大衛(wèi)：“你受到了壓力！”

約科維契：“我們沒有受到壓力……”

大衛(wèi)：“你受到了壓力，”

約科維契：“你太沖動了，大衛(wèi)?！?/p>

大衛(wèi)：“你膽小如鼠，他媽的！”

肯·威爾斯：“大衛(wèi)，這不好。”

大衛(wèi)怒氣沖沖地離去。肯·威爾斯隨他而去。約科維契注視著麥克。

（41）

走廊上。早晨。

大衛(wèi)匆匆走遠?？稀ね査咕o追在他之后，邊叫他：“大衛(wèi)！”

大衛(wèi)站停?？稀ね査棺叩剿媲?。

肯·威爾斯：“大衛(wèi)，你的態(tài)度不好！”

大衛(wèi)：“他們收買你了吧，肯蓓莉。我從沒想到我會見到今天的情況，不過，他們倒是得到你了?！?/p>

肯·威爾斯：“我不想聽這話，這問題很復雜，你的話太重了，大衛(wèi)，我并不羞于說我有一份好工作，我也并不羞于說，我愿保住這份差事，并且升上去，得到更好的差事。如果根據(jù)這一點你說他們得到了我并且收買了我。但是，我記得你首先打電話給我，說你愿意到電視臺來工作一陣，那么，能說我是引你上鉤。”

大衛(wèi)轉身，離去。她在后面叫她。

肯·威爾斯：“根據(jù)我的設想，你有很多事情可做……至少你能第一個編輯影片，而且?guī)滋煲院缶途?。?/p>

大衛(wèi)消失，肯·威爾斯退回大廳。麥克從會議室出來。約科維契遠去。

肯·威爾斯：“我要同約科維契談談?！?/p>

麥克（阻攔她）：“我現(xiàn)在不想再談這事?？陷砝?，你待會再找他談，今天晚上找他吧。他們從樓上打電話來，說有一輛小型旅行車在臺門前等你，要把你帶到午間新聞的工作現(xiàn)場?！?/p>

肯·威爾斯：“我去動物園，麥克。一頭獅子今天過生日?！?/p>

她離去。

（42）

底層走廊。洗印車間。白天。

大衛(wèi)下樓，走向過道。他經(jīng)過洗印間，看到莫特正在洗印膠片，像平時一樣緊張。大衛(wèi)走向一個更暗的過道，過道上有一標志，說明是倉庫，說明他是朝倉庫走去，肯·威爾斯在另一條走廊上走過，她正在看午間新聞的內(nèi)容提要。

（43）

核電廠會議室。下午。

核電廠的會議會已改成事故調(diào)査工作的公證處，一個法院書記官正在記戈特爾的證詞。與特柏一起圍桌而坐的是一些技木人員、顧問和一、兩個律師。他們的座席次序是從莫爾頓·羅勃遜開始，他六十余歲，銀發(fā)，很有風度，核調(diào)劑委員會最年輕的技術官員肯尼茲·勒威坐在尾座。反應堆的圖出現(xiàn)在會議室中。

戈特爾：“發(fā)電機循環(huán)系統(tǒng)的錯誤轉向導致發(fā)電機開裂。其結果是供水發(fā)生瞬變，而其壓力又使渦輪跳閘，也使8號安全閥自動開啟。這就引起反應堆突然關閉，也就是急停現(xiàn)象?！?/p>

羅勃遜：“8號安全閥。安全閥開啟就引出核容器中的幅射?！?/p>

戈特爾：“是的，這就是幅射出現(xiàn)在6至8度，超過標準的原因。”

羅勃遜又仔細觀看電子計算機的數(shù)據(jù)。

羅勃遜：“這就是說，除了引出第二次沖出波……”

戈特爾：“更像晃動。較大的晃動?！?/p>

羅勃遜：“除了這個所說的‘晃動’一詞，你在這一點上是很清楚的?！?/p>

戈特爾：“是這樣?！?/p>

羅勃遜（念電子計算機吐出的數(shù)據(jù)）：“這里……反應堆中的水位開始下降?！?/p>

戈特爾：“對的。那是因為我們當時認為水位高了。‘水位表’的指針不動了?！?/p>

羅勃遜：“因此，你就切斷供水流量并放出蒸氣，因為你認為水太高了?！?/p>

戈特爾（感到不是味）：“是的，先生?！?/p>

羅勃遜：“事實上，當時水位已變得危險地低了。”

戈特爾：“是這樣，先生。”

勒威：“辦什么不看另一個指示表？”

戈特爾：“我不知道。（稍息）我并不認為戴臺·斯賓勒應承擔全部責任。當時我就站在他身旁，而我也并沒有看另一個指示表?！?/p>

一個工作人員記下證詞。

（44）

電力公司辦公室。下午。

戴特·斯賓勒坐在室外，聽候傳喚，他身旁還有控制室中的一個年輕技術人員。

戈特爾出來，顯得疲乏而緊張。

斯賓勒起座，戈特爾向他走來。

斯賓勒（對戈特爾）：“怎么樣？”

戈特爾：“可以?！?/p>

斯賓勒：“你是怎么說的？”

戈特爾：“他們要求我們不要談彼此的證詞，戴特。”

戈特爾離去。斯賓勒目送他。斯賓勒本人顯得有些不自在。

會議室門開啟，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

男子：“戴特·斯賓勒？”

斯賓勒點頭，然后起身，進入室內(nèi)。門關上。

（45）

約科維契家。夜晚。

約科維契家在舉行招待會。整個洛杉磯城就在山下面：燈光閃爍，十分美麗。賓客們在室、內(nèi)外來往、飲酒。

肯·威爾斯正在室內(nèi)同比特和丘吉爾交談，他們站著邊談，邊環(huán)顧四周。

（46）

約科維契家。夜晚。

約科維契穿過賓客群，來到肯·威爾斯面前，她身旁還有比特和丘吉爾。他微笑著同他們說話。

約科維契：“酒怎么樣？”

比特（有禮貌地）：“很好，既兇，又甜美?！?/p>

約科維契：“肯蓓莉，你的呢？”

肯·威爾斯：“很好，謝謝！”

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約科維契離去。肯·威爾斯飲酒。

（47）

約科維契家的餐廳。夜晚。

賓客都向冷餐桌走去。冷餐的菜肴很豐富，也很高雅?？稀ね査挂苍谫e客中間。她看到約科維契和丘吉爾在交談。約科維契顯得不太愉快。她取了一個盆子，取菜?？腿藗兏髯栽诮徽?。

（48）

約科維契的書齋。夜晚。

肯·威爾斯獨自坐著吃冷食。眾賓客都分散在四周。約科維契來到，站在他面前。她看了他一眼。

約科維契：“可以嗎？”

肯·威爾斯：“請坐?！?/p>

約科維契：“怎么樣？你們還拍了其他東西沒有？”

肯·威爾斯：“沒有。就是那些鏡頭，開頭和結尾，我們過兩天就做。我想你應該很高興。大衛(wèi)是我合作過的攝影師中最好的一個?！?/p>

約科維契：“你同他合作多次了嗎？”

肯·威爾斯：“不多。

約科維契從酒瓶中斟了一點酒。女傭取走了肯·威爾斯的盤子。

約科維契（瞥了周圍一眼）：“你是在哪兒找到他的。我原認為他是同電視臺簽了合同的，直到下午我解雇他為止。我不愿意他罵我他媽的。”

肯·威爾斯（謹慎地）：“他同我合作拍那部影片前，沒有人愿要他。我在干商業(yè)廣告片時，他就認識我，他得過好幾次獎?！?/p>

約科維契：“得的是腦袋發(fā)熱獎，胡言亂語獎，你還是按六十年代的眼光看得獎，季布遜告訴我，通過他在核電廠拍的影片，說明他是在開反核玩笑，是真的嗎？”

肯·威爾斯：“確是這樣，很不幸?！?/p>

約科維契：“我討厭重復我的話，但是我記得，當你最初來電視臺時，我曾給你一份有關釆訪的講話?！?/p>

肯·威爾斯：“是的，你給了?！?/p>

約科維契：“一個新聞記者應當懂得如何在報導事件之外持有自己的觀點，我希望這些事件不要帶有傾向性地去報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也就是說，去順著說，而不是去反著說。”

肯·威爾斯端詳著他。他吃著，胃口出奇地好。

肯·威爾斯：“你們準備怎么處理那部影片？”

約科維契：“司法調(diào)査剛開始，不過，這你不必擔心，你也不必費神，我們自會去處理的?！?/p>

傭人端著咖啡來到他們面前。

傭人：“要咖啡嗎？”

肯·威爾斯：“要。”

約科維契（帶著主管人的出色魅力）：“你只要繼續(xù)干好你的工作。你干得不錯，根據(jù)調(diào)查證明，我們臺由于你的工作而增加了收視率?！?/p>

肯·威爾靳（往咖啡中加糖）：“我愿意干重大新聞……某種真正的報導?！?/p>

約科維契：“你看，那些特殊項目是怎么干的（點燃雪茄）；我個人認為你還是搞軟新聞好。你長得不錯，尤如蛋糕上的奶油，讓我們面對這一切，你干不了那個，因為憑你的調(diào)査能力，你別試著干其他，我認為你還是干你目前干的……”

肯·威爾斯凝視了他幾秒鐘。約科維契對他微笑。她取過他的雪茄，抽了一口，又送回給他，他感到很開心。

（49）

約科維契家的游泳池前。夜晚。

麥克和比特坐在游泳池畔，肯·威爾斯穿過賓客。她已穿上大衣，準備離去，她同眾人告別。

肯·威爾斯（對麥克和比特）：“伙計們，晚安?！?/p>

比特已醉，他抓住她的手臂。

比特：“親愛的，過來……麥克剛告訴我，你的攝影師罵約科維契膽小鬼和他媽的。我以為這太可怕了。他在那兒干什么？確定你在電視臺的作用？為什么他總喜歡確定我們這些人的作用。我和你什么時候去干點什么并且去確定什么？你愿意玩牌嗎？”

肯·威爾斯沒有理會他，獨自離去。

（50）

肯·威爾斯家。夜晚。

這是勞萊·卡儂區(qū)一幢很整齊的房子。她驅車來到門前，停下汽車。

她下車后，進屋，入起居室，點亮燈。

她走過信箱時，隨手取走信件。

（51）

肯·威爾斯家廚房。夜晩。

廚房中間有一只海龜。她開燈，察看是否有什么可吃的，然后她走到電話機前，看看錄音電話是否錄下她不在家時的電話內(nèi)容，發(fā)現(xiàn)她不在家時，確有人來過電話。她脫去鞋子，使自已更舒服些。

廚房不大，但頗討人喜歡。室內(nèi)幾乎沒有什么家具，好像她是剛搬來一樣。四周都是紙合。室內(nèi)也有幾樣東西都亮著燈，這是在浪費電：有一只長柄熨斗在墻角處，有的電燈泡裝上小花。

她獨自在家，聽著電話錄音機錄下的電話內(nèi)容。

原來是她母親來的電話。

母親的聲音：“你好，親愛的，我是媽媽，我不喜歡沖著那玩意兒講，你有時間就打電話給我……”

又出現(xiàn)更多聲音。

女兒的聲音：“嗨，媽，我是卡倫，只想打電話同你聊聊?！?/p>

布克的聲音：“嗨，肯蓓莉，我是布克·布萊安，我來這里兩、三天了。我想同你在一起。我住希爾克萊斯特233—3330導，567房間，8點前打電話給我，我晚上看了你的新聞，幾乎是貼著電視機看的，我去看你，行嗎？”

肯·威爾斯看表，快11點了。她記下。

湯姆的聲音：“嗨，我是湯姆，有幾個婦女團體打電話給電視臺問你能否在電視上談談婦女問題，她們也想知道你是否就是在圣克萊曼托11臺干過的肯蓓莉·威爾斯，明天早晨見，希望招待會很不錯，他媽的，沒有請我?！?/p>

肯·威爾斯折信時，取了幾片藥喂烏龜。

電話錄音機又傳來母親的聲音：“你父親說，我再打電話就殺了我，但他已經(jīng)睡了。他在電話賬單來到之前是不會知道的。你的前夫今天下午來了，他要你新的電話號碼，我沒給他，他很傷心，別忘了，下星期一是你父親的生日，我討厭談這些事情?！?/p>

她聽著，顯得很輕松，她靠在大枕頭上，從皮包中取出記事本。

（52）

核電廠?？刂剖?。白天。

斯賓勒進入控制室。室內(nèi)已有一個注視著儀表盤。戈特爾攔住斯賓勒。

戈特爾：“戴特，我能同你單獨談談嗎？”

斯賓勒顯然不想進入戈特爾的辦公室，但還是進去了。

（53）

戈特爾辦公室。白天。

斯賓勒進入室內(nèi)。戈特爾坐在辦公桌前，看一疊計算機數(shù)據(jù)。

戈特爾：“戴臺，我要你談談你對事故第一階段的印象！”

斯賓勒走上前。戈特爾注視著他。

戈特爾（指著數(shù)據(jù)）：“就在這兒。這是渦輪出問題后十五秒鐘左右的情況。你感到第二次晃動嗎？”

斯賓勒：“蒸氣主管道關閉?！?/p>

戈特爾：“不，是這里，正是開始時的情況，我也有這感覺。我后來談到了這一點。不是沖擊，更多是一次晃動?！?/p>

斯賓勒：“很可能是在這兒。14號放氣閥自動開啟……”

戈特爾：“我不這么想，那是在以后。他們沒有問你這一切？”

斯賓勒：“他們告訴我們，不要談論聽證的進行情況?！?/p>

戈特爾：“他們是指調(diào)查期間。”

斯賓勒：“是這部份調(diào)查?！?/p>

戈特爾：“錯在什么地方？”

斯賓勒：“約克，他們問了我七小時，比別人的時間長兩倍。你和其他海軍退伍人員都讓他們信任。我在公司已工作了25年，直到他們建這廠，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核；約克，你現(xiàn)在告訴我，人類錯誤的斧頭在什么地方才落下？”

戈特爾：“你怎么會想到，他們是在尋找替罪羊？”

斯賓勒：“傳統(tǒng)?！?/p>

（54）

電視臺。早晨。

肯·威爾斯正在攝影棚拍攝午間新聞。她正在采訪一個人，因為他有一條能講話的狗，或者是某件有趣的事情。她出現(xiàn)在監(jiān)視器上，顯得很漂亮。她采訪完畢，隨即便場景轉給比特；比特繼續(xù)報告新聞。

（55）

電視臺化妝室。早晨。

燈光明亮。肯·威爾斯正在卸妝，麥克進入。

麥克：“你同大衛(wèi)談了？”

肯·威爾斯：“昨天早晨才談，我今晚6點以后去看他，怎么啦？”

麥克：“你知道這混蛋干了什么？他把影片偷走了。”

肯·威爾斯：“噢，天哪，不會吧！”

麥克：“我剛從片庫回來。邁爾特萊說昨天早晨，大衛(wèi)去了倉庫，說他需要影片，她不了解情況，他裝模作樣要簽字，可是最后并沒有簽，我要去告訴約科維契?！?/p>

門開啟，出現(xiàn)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肯蓓莉，我去找清潔室，你把你的東西料理一下?！?/p>

肯·威爾斯把一包臟衣服交給青年。青年離去。她注視麥克。

（56）

電廠控制室。戈特爾辦公室。白天。

斯賓勒在注視儀表盤。戈特爾在辦公室寫著什么。一個技術人員進來。

技術人員：“我剛下來。初步報告出來了，就在飯廳的通知牌上?！?/p>

戈特爾匆匆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斯賓勒：“啊，真快啊！”

兩人一起出去。戈特爾顯得稍有不安?？刂剖铱諢o一人了。一片寂靜。

（57）

核電廠餐廳。白天。

技術人員都站在通告牌前看通告，斯賓勒、戈將爾和另一些人從大廳下來。

閱通知者：“祝賀你們，伙計?！?/p>

斯賓勒：“聽這些，‘……操作人員迅速而熟練地處理，當時某些操作人員的錯誤是明顯的，而且處理措施也超越一些要求，整個結果是一次迅速得到制止的、但付出一定代價的事件……’”

眾人都很高興。戈特爾繼續(xù)念報告，尋找報告中所沒有涉及的東西。

閱讀者：“這就是說，我們將很快恢復生產(chǎn)了?！?/p>

（58）

洛杉磯市內(nèi)。白天。

街頭人來人往；車道，新建成的摩天大樓聳在藍天下?？稀ね査柜傑囋谑兄行?，然后把汽車停靠在大衛(wèi)那幢樓的后面。

（59）

大衛(wèi)辦公樓的電梯。白天。

肯·威爾斯進入電梯后，電梯啟動，上升，她在電梯中看自己的筆記本與記事本。電梯上升幾層樓后，停住?？稀ね査棺叱鲭娞荩D入過道，過道中沒有其他人。她看到一塊牌子，上寫“大衛(wèi)·阿丹姆斯制片公司”。她進入。海托克就坐在房間的深處。

?？送校骸澳愫?！”

肯·威爾斯：“大衛(wèi)呢？?？送?！”

?？送校骸安辉谶@兒?！?/p>

肯·威爾斯走向操作地區(qū)時，?？送形搽S著她，這操作地區(qū)實際上就是剪輯處，位于接待室后面。

肯·威爾斯：“‘不在這兒’，這什么意思？”

?？送校骸熬褪恰辉谶@兒’?！?/p>

肯·威爾斯：“他上哪兒啦？”

?？送校骸跋蛏系郾ＷC，我不知道。”

他走向剪接臺，擺弄幾卷影片。

?？送校骸拔艺诮犹栠@一組鏡頭。大衛(wèi)拍了很美的太陽鏡頭，你想看嗎？”

肯·威爾斯：“他偷了有關事故的影片，我是來找影片的，他給我和他本人帶來了麻煩……他在哪兒？”

海克托表示反感。

肯·威爾斯：“?？送小?/p>

?？送校骸拔抑荒芄烙嫛?/p>

肯·威爾斯：“那就估計吧！”

?？送校骸拔蚁胨腔睾穗姀S去找人解說事故的問題了。這是他同我談起過的。他想了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這僅僅是我的估計，他帶去了放映機和銀幕?！?/p>

肯·威爾斯：“可他居然罵我‘他媽的’。”

說罷，離去。?？送屑泵θプ匪?。

?？送校骸耙悄阏业剿蓜e說是我說的?！?/p>

肯·威爾斯按電梯的按鈕。她下樓了。

?？送歇氉粤粼谀峭蠓块g中。

（60）

渦輪室。夜晚。

戈特爾和斯賓勒穿過那巨大的車間。

戈特爾：“你是不是在哈蒙酒吧下？”

斯賓勒（輕松愉快）：“看你，我打電話給阿爾瑪，讓她也來?！?/p>

戈特爾：“我說，戴臺，明天，我們再看數(shù)據(jù)，看看第一分鐘時的情況？能否看出什么名堂?！?/p>

斯賓勒：“約克，約睡狗躺不睡吧?！?/p>

戈特爾：“戴臺，睡狗是沒有的！”

兩人離去。渦輪車間寬敞、寂靜，像一個怪物。

（61）

哈蒙酒吧。夜晚。

酒吧顧客盈門。電廠的男女職工都為那個好通告而來此祝賀，有的?

影片開頭長達五分鐘的演播室描繪，關于媒介生產(chǎn)切片式的展示。可以觀摩到好萊塢一個清晰的創(chuàng)作序列：洞中王牌滿城風雨、放大、兇線、熱天午后、對話、窈窕淑男、真實人生、楚門秀、電視臺風云、中國綜合征、血腥星期天、克魯特、錄像帶謀殺案、性謊言錄像帶、奪命兇鈴、喜劇之王、穆赫蘭道……尤其是70-90年代有關傳播媒介的電影，（甚至到新千年的大象）一直對這種強大到具有摧毀性，同時也有助于社會公正的新興事物抱有警惕性和持續(xù)敏銳的洞察。

最后的反應堆控制室對峙直播精彩，而在各種力量絞合之中的萊蒙最終發(fā)狂、進而喋血當場，更是比三年前的芬尼癲亂更加震撼。而此片最大亮點，便在結尾處對于演播室preview/on air雙屏畫面的直接對視，并以此畫面為這場亂局收尾。

最后一幕，直播頻道插播的電視廣告象征的消費主義形態(tài)，和拍攝頻道里簡方達難求真相的沒落背影在一個鏡頭里雙屏呈現(xiàn)，最絕妙的對峙與互文，其極具瓦解力的呈現(xiàn)最終在信號丟失的彩條中戛然而止。

這是從50中期開始、尤其至電視機普及后全面登場的“批判媒介電影”系列中最為決絕的收尾。慘死的萊蒙仍否雪冤？危險的反應堆是否繼續(xù)生產(chǎn)？負有責任的管理層有沒有逍遙法外？傳媒是否帶來的大眾反應如何？公正來臨還是被遮蔽？一切全由觀眾定奪，強大的傳播力量好壞與否，是作為一種進步量抑或助長霸權的消極？全交給在電影銀幕這一“媒介”面前瞪大雙眼注視著一切的諸眾評判。

“批判媒介電影”，其呈現(xiàn)的精髓就在于用電影這一媒介本身嵌套其余大眾文化傳播方式的多重語義。并在這一種帶有對于電影媒介本體自我指涉的“發(fā)聲”中，全面審視其機制和它在社會關系中的展示。由此所帶來的是一種包括觀眾所注視的面前銀幕內(nèi)“正在發(fā)生之事件”和“此正在發(fā)生事件作為一種批判媒介形式”所聯(lián)系而生成的想象，在這樣一種想象下，“批判媒介”本身作為一種“媒介”（或其展開必須依靠某種媒介）的事實才得以被呈現(xiàn)和注意到。而電影（銀幕）在此處所承擔的一種中介傳達和媒介力量便被納入思考。這樣一種原本對于大眾文化傳播或所謂“娛樂至死”批判力就完全延展、并且將“展現(xiàn)這種批判”的電影本身也囊括在其范圍之內(nèi)了。

而在當時的冷戰(zhàn)環(huán)境下，這一種批判和反思又帶有更強烈的意識形態(tài)指向性。從電視臺風云到中國綜合癥，影片中批判力的問題意識所針對的，仍舊是一種兩極格局下的“政治假想敵?！泵浇榕泻蛯οM文化的全面反思都在意識形態(tài)對立的壓制下未能得到明確的表露或定向，只能通過一種“批判外在”的折射而現(xiàn)身。

所以，要目睹這一批判表述的全面鋪開，則要等到九十年代兩極瓦解、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來臨、全球化成為難以逆轉的現(xiàn)實之時。而那個時候，“批判的接力”就由比格羅（末世紀爆潮）范霍文（全面回憶）斯皮爾伯格（少數(shù)派報告）和沃卓斯基（黑客帝國）們?nèi)娼邮至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