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評市川昆的《野火》
關(guān)于《野火》
趙松
戰(zhàn)爭使最簡單的正常生活變得非常可貴。在戰(zhàn)爭的苦難與死亡陰影里,一頓安穩(wěn)的粗茶淡飯,一根質(zhì)量粗劣的卷煙,一只閑飛的鳥雀,或是一縷早晨的陽光,一陣驟雨,都有可能成為最為美好的記憶。當然這還只是個表層。透過它,需要看到的,是戰(zhàn)爭的強暴之力無情地將人推向非人,而當人在非人的狀態(tài)下掙扎著試圖返回到人的狀態(tài)時,所謂的人性,就有可能以令人觸目心驚的樣子紛繁呈現(xiàn)出其斑駁含糊的復雜面目。認識人性是艱難的過程。呈現(xiàn)人性則是殘酷的過程。因其艱難與殘酷,所以才會真切深刻,令人震撼。
市川昆在《緬甸豎琴》里試圖探討的是對亡靈的安頓。而在這部同樣是戰(zhàn)爭題材的電影《野火》中,他所要做的則是深入地考察極端困境中人性的碎裂,以及保存人性底線的微弱而頑強的努力。這里有的不是故事,而是事實,有的不是對靈魂的關(guān)照與安慰,而是擊碎其外殼,讓它的脆弱的果肉充分地呈現(xiàn),浸漬在泥沼中。這是個荒誕的事件么?在我看來在這里恰恰要避免使用這樣的字眼。因為這個電影所呈現(xiàn)的事實是如此的具體,它的目的顯然并不是要探討所謂的生存哲學問題,而是直接地指向了在生存本身中,人的本性的脆弱、易碎、可悲與蕪雜。在這樣的事實面前,我們不得不說,比荒誕更殘酷的,是所謂的人性在極端困境中的最后掙扎。
那個菲律賓戰(zhàn)場上的日本士兵,因為生病而被他的班長推給了戰(zhàn)地醫(yī)院,然后又被醫(yī)院推了回來,最后,他不得不投身于荒野山嶺里。這個過程是明顯有些荒誕意味的。但從這個時候開始,他也被推離了荒誕的境地。他從荒誕的參與者,變成了終極困境的徹底體驗者與觀察者。他不再是一般意義上的戰(zhàn)爭中人,在他的腳步中,戰(zhàn)爭已然變成了一個抽象的背景,變成了整體困境本身。跟其它人一樣,他無法參與到戰(zhàn)爭過程中,而只能面對戰(zhàn)爭帶來的絕望與連最低生存條件都無法獲得的極限環(huán)境。他的愿望已變得非常簡單,那就是活下來,然后去過正常的普通人生活。在他的身體里,最先脫落的,是日本兵的因素。他沖進那個有教堂的小鎮(zhèn),結(jié)果發(fā)生的并不是宗教事件,而是最后的殺戮,他用刺刀捅死了一條狗,用子彈殺了一個當?shù)氐纳倥K⒉幌脒@樣,但意外的尖叫令他出于士兵的本能扣動了扳機。然后他把槍丟棄了。他知道作為一個士兵他已毫無意義。他必須脫掉這個外殼,才有可能重新找到道路,回到人世間。
在他的漫長而單調(diào)的跋涉途中,他把一切可丟棄的東西都丟棄了,除了保證基本生存的鹽和食物,還有那一點人性。死亡在一路跟隨著他,但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喪失最后那一點人性的危險。他還愿意讓別人分享他的鹽。他還愿意能跟其他的人一起走下去。他還愿意聽從軍官的指令。但他不愿意去像別人那樣為了生存而吃人肉。這是他的底線。他不停地走下去的原因,或許也在于此。這使得他區(qū)別于在場的其他的人。因為他要的不僅僅是活下來,更重要的還是要像個正常人那樣活下來,而不是以非人的方式活下來。顯然在他的思想里非人的方式即便能活下來也不可能真正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了,也不能再做一個正常人了。這是拴在他的身體與靈魂之間的最后一條線索。
在求生的過程中,人的貪婪,虛偽,殘忍,詭詐,無情,無疑是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的。但同樣也有微妙的感情在其中暗自起伏,給他以些許的光亮和希望。比如那個將獵捕同類做肉干稱之為“打猴子”的日本兵,雖然只是因為他有肺病不能吃而沒有將他當成“猴子”來射殺,但到底是“救了”他的命,而這種“情感”的些許寄托隨即不得不面臨嚴峻的問題:人與非人的關(guān)系。他被這個殘忍的獵人者所“救”,但他無法接受此人的非人狀態(tài)。最終還是由他來了斷了此人的非人一般的生命掙扎。在他的殘留無幾的信念里,似乎只有一條是真切的,得讓人,而不是非人,活下來。但這個行為代價也是巨大的,那就是他不得不獨自面對終極的困境,生存的,人的,不管怎么說,他殺了人,殺了挽救他的人,他的戰(zhàn)友,同伴,盡管他還在守著那道不吃人肉的人性底線,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他已經(jīng)進入了非人的境地,以另一種方式。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結(jié)束這種狀態(tài),回到人的狀態(tài)里,不管有沒有正常的人的生活,都要回到正常的人的狀態(tài)里。哪怕只是成為死去的正常人。
最后,面對那不遠處燃起的野火,那隱藏著槍彈的所在,他知道時刻到了,他回到正常人的狀態(tài)的機會有了,他要做的只是張開胸懷,投向那里,不管那里給他的是什么,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他重新成為正常人。這個目的本身,就是解脫,也是終點。他做到了。從這個意義上說,他終究還是主宰了自己的命運,以自己的方式,達到了他的目標。
2008年10月20日星期一
2 ) 野火。
日本戰(zhàn)后第二代導演市川昆的大作《野火》我算是看完了。。。不容易阿不容易。。。因為戰(zhàn)爭題材的電影我向來唯恐避之不及。。。我暈血啦。。。
人道主義。。。在戰(zhàn)爭中茍延殘喘。。。所謂的醫(yī)院,只是死得晚點的地方。被八方力量壓迫的日本散兵墮落成食人族,在危機四伏中舉步維艱地非人式過活,似乎已經(jīng)抵達了人性消亡的境地,人活著也是對人的生命的沉痛褻瀆。。。
有一個鏡頭我感覺異常深刻:
許多個白天……和黑夜過去了。。。教堂的十字架象征著帝國主義的權(quán)威,讓人透過淡化了硝煙場面看見宗教文化的入侵,用一個廣角鏡頭?因為高聳入云的效果顯著,昭示淪陷區(qū)人民精神被扭曲。教堂門外全是日本散兵的死尸,從十字架上竄下來的黑壓壓的飛鳥在遍地浮尸中間不安分地撲騰著翅膀,滿目瘡痍之下是觸碰之后來不及逃竄的恐懼。
無語了,壓抑。。。
戰(zhàn)爭是人類至深至大的悲哀。。。
3 ) 無比震撼的野火
內(nèi)心焦躁,所以總想看些輕松的片子以獲得短暫的愉悅與解脫。因此,我對戰(zhàn)爭片向來不怎么喜歡,總認為其沉重得讓人太難以接受,比如《現(xiàn)代啟示錄》、《贖罪》、《集結(jié)號》...《野火》,50年代的黑白片,開始想,這樣的效果估計連戰(zhàn)爭片最起碼追求的視覺刺激也沒有了。當初買這部片子的初衷也是IMDB8.5分,而豆瓣上看的人不多,但以5星與4星居多,依經(jīng)驗來看,獲得此等評價的電影應該非常好看。
于是,靜靜地,把整部電影看下來。我毫不猶豫地給了5分。甚至覺得,星爺?shù)哪承┱信苿幼骱蜆蚨问遣皇菑倪@里學來的(相信你一定會有同感)。它的基調(diào)是悲劇色彩濃重的,但是里面穿插的笑料是那么合情合理,完全不覺得突兀生硬:此時此地就該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這么爆笑。市川昆用黑色幽默來解構(gòu)戰(zhàn)爭中扭曲的人性,遠比一本正經(jīng)來大談其殘酷性高明的多。
《野火》再次證明了一個道理:劇情遠比排場重要!
4 ) 罪惡與圣地
《野火》1959
戰(zhàn)場尾聲,美軍登陸,日方早已潰不成軍,皮包骨頭形如枯槁,只能作僵尸一般無助地前進與求生。死亡不再是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所有人行走在軀殼內(nèi),等待將僅存的氣息消耗殆盡,幾乎是緩慢地,小心翼翼地,倒下,死去。
“我死時,你能吃這個?!币揽繕浔车膶⑺乐伺e著胳膊對田村說?!澳憧梢猿晕摇!?/p>
面對嘴角沾滿鮮血的長村,田村仍舊無法接受吃人的茍活,他的靈魂快要被這具軀體壓垮。
“我想去看看他們的生活?!?/p>
終于,田村為自己做了選擇,佝僂起雙手帶著身體朝不遠處那團野火走去。那團野火并不是什么農(nóng)民的炊煙,而是敵方的烽火。他倒在子彈中,再沒起來。
野火是什么呢,在影片中,雖是死亡,卻是解脫。
而跳出影片來看,作為二戰(zhàn)中罪孽深重一方,導演敢于以反戰(zhàn)為主題來為自己的民族反思剖析,也正代表沾染罪惡之軀轉(zhuǎn)向天平另一端,朝向野火,為自己的罪行作出選擇。
或許那團野火,是每個人最后茍活終結(jié)的圣地。
5 ) 觀后感
1、戰(zhàn)爭。大學有段時間,一度迷戀過戰(zhàn)爭片,連續(xù)看了包括《野戰(zhàn)排》《細紅線》《現(xiàn)代啟示錄》《全金屬外殼》等影片。當時,只是迷戀戰(zhàn)爭這種東西,看著在暴力面前生命的掙扎,有一種直面殘忍的快感。還有就是從民族與政治角度去看,也就是“反戰(zhàn)”的主題。如今,看《野火》,反而不會對戰(zhàn)爭有什么感覺,覺得這種戰(zhàn)爭電影,其實主題并不在反戰(zhàn)上,而是為了探究在極端生存環(huán)境下的人性的真實面貌。
2、人性。其實,對于電影中人性的闡述,很多人會用的文字表述是“喪失人性”。但是我覺得,影片中所展示的人在逼近死亡邊緣時的表現(xiàn),更像是展示了人性真實的一面。所謂“人性”,必然是區(qū)別于動物“獸性”的那一面。生存的本能,的確是所有動物都有的,但是,對生存的過度執(zhí)著(吃同類以活命)卻是很多動物所不具備的,應該算是人性吧。
3、吃人。很多動物,如黑猩猩、獅子一類的高級動物,都不會同類相食。所以,影片中“人吃人”,不能算作出于動物生存本能的動物性,而是在理智控制下的一種行為。影片中相互依存,并以“打猴子”(獵食人類)為生的兩個士兵,就在這個問題上爾虞我詐絞盡腦汁,這些行為已經(jīng)明顯不是動物生存本能所控制的了,而是思維復雜的人所特有的,這就是人性的真相之一。
4、生命。影片中的死亡表現(xiàn)的極為平淡和冷漠,生命的逝去已經(jīng)成為一種常態(tài),或可稱為“命如草芥”。在這樣的形勢下,生命的重量與尊嚴幾近消失。那么,對于已經(jīng)沒有尊嚴的生命,當作食物的話,也就情有可緣了——也許這就是影片中“吃人”的兩個士兵所遵循的價值邏輯。但是,也許是出于宗教精神的渲染,主角田村保留了在極端環(huán)境下對生命的尊重——超脫于生存而考慮生命尊嚴,這也是人類特有的思維模式,也可視為人性之一面。
5、宗教。小說原著的一個主旨就是宗教,亦即不管主角如何饑餓也不吃人肉,寫成是神的旨意,或是主角在心底尊崇神的意志。影片中多次出現(xiàn)宗教意象,一次是教堂十字架引主角至一個村莊,并因此得到食鹽。一次是路遇一個垂死的老兵,在那念叨西天極樂世界……這些情節(jié),展示了信仰對于保留人性尊嚴的重要作用。有意思的是,在這部日本戰(zhàn)爭片中,我們完全看不到所謂的武士道精神對戰(zhàn)士行為的影響。
6、結(jié)局。如果說吃了人肉就算喪失了人性尊嚴的話,主角到最后都沒有失守。但是他保留人性尊嚴的方式很富有戲劇性——由于他營養(yǎng)失調(diào),想吃自以為是“猴子肉”的人肉干,結(jié)果牙齒脫落而沒有辦法吃掉。結(jié)尾,主角說著“我要去有正常人的地方去”,走向了“野火”所代表的人類社會,但是,“人吃人”的出現(xiàn),正是因為人類行為(戰(zhàn)爭、戰(zhàn)士之間的捕殺)而引起的,也就是說,根本就不存在“正?!钡娜祟惿鐣?。所以,在走向野火的途中,田村被前方打過來的子彈殺死了——他最終以脫離人類社會的方式,保留了人性的尊嚴。
6 ) 日本人瘦后長相美國人
影片開始,兩個穿著日本軍服的人在對話,我以為其中一個是美國人扮演,后來才知道是 船越英二,是個正宗日本人。(人瘦到一種程度,會想外國人,深邃的眼睛)
片子高潮部分在后頭,困獸斗開始,大家都處于饑餓中,其中兩人吃過所謂的“猴子肉”,也就是人肉,另一個連肉都吃不了,因為牙齦松動,肉咬不動。在他們?nèi)齻€人之外,都成為了猴子。不吃人肉的人就變得更加害怕了。怕他們吃了自己,為了自保,說自己有炸彈。后來被一年紀大的老狐貍騙炸彈到手了。這個小小圈子也爾你我詐,都是為了自己能生存到最后。
老狐貍把炸彈騙到手,就變成三個人之中生存的有利指數(shù)變最高。而其他兩個比較弱小就聯(lián)盟起來欺負他。
最后,老狐貍坐吃山空,逼不得已出來投降,跟其他兩個談好了條件正出來時,被其中一個有槍的人,殺了,還把他吃掉。恨老狐貍的理由太多了,以前常欺負他。而這個時候,另一個人把吃人肉的人給殺了,看不慣這樣人殺人的場面,正常的人再餓也不會達到吃人的地步。
當生存受到危險,還有什么道德可言?
亞熱帶孤島的山林中,頹敗殘喘的日軍上演僵尸大戰(zhàn)僵尸。行尸走肉集體臥倒躲避轟炸,生存似乎成為了一種機械的任務(wù)。相比于《緬甸的豎琴》的尋找救贖,這部好像姊妹篇的故事更像是單純的紀錄片展示,可以看出市川昆對日本法西斯的重重思考,但這一部只是停留在陳列的層面上,意義不大
十足的黑暗,十足的恐懼,十足的可悲,戰(zhàn)爭在人性面前微不足道!活死人走路那段令人深省??上П酒忍土?,少有人關(guān)注。日本也有對戰(zhàn)爭反思的電影。8.4
應該是看過的第三部類似的戰(zhàn)爭片,雖然拍的挺不錯,猴子肉也讓人震驚,但總感覺缺少了點什么。開始以為男主是仲代達矢,眼神一樣的無辜
20121026 iPod Train from Saigon to Danang
殘酷版的《何以為人》,當然《何》已經(jīng)夠殘酷了,男主我一開始以為也是仲代達矢。越極端,越批判,市川昆的剪輯、景別切換挺有章法,最亮眼的是一處積累蒙太奇。手法完全服務(wù)于敘事,喜歡這樣的電影。
看過的唯一一部日本反思電影。
59年版也是這樣的虛無味,倒是挺出乎意料的。但人異化為獸的底線僅僅是不吃人肉嗎,以我個人來看這反而有些膚淺。我還是更喜歡冢本晉也那樣直觀暴力的高熱噩夢:從很久之前起你就已經(jīng)不是人了,慢慢脫下偽裝而已。
差點以為男主角是仲代!市川昆的戰(zhàn)爭電影總是越過戰(zhàn)爭的直接場面,也并非簡單書寫殘忍悲痛,而是去關(guān)注現(xiàn)場當中的異類,非英雄也非犧牲者,更像是一場荒謬游戲中的棋子,所以最振奮人心的還不是引起殺戮的沖突,而是在黑白下人們無聲的特寫,十足鬼魅恐懼!且最后那一搖一擺前往未知的大道,也非活下來的感慨,反而就像楊索的《大刀,死神》一樣,是在接近另一層未知的絕望。
廣袤空間在寬熒幕內(nèi)被橫向放大,橫移鏡頭也凸顯其運動上的無限制與游蕩性,但在劇情中卻成為“禁錮”的地域,一個逃不脫充滿死亡與頹敗氣息的環(huán)境。反差性的用法依托于形式主義的語言,鏡頭取景高度與距離在構(gòu)建人物與空間關(guān)系的同時,更關(guān)注心理狀態(tài)的體現(xiàn),在絕望心態(tài)中,哪怕周圍坦蕩無阻隔卻依舊圍困窮窮。和《人間的條件》(同年)對比很有趣,都大限度的依托演員風格化的演技,船越英二與仲代達矢都以不做大幅度表情與動作的方式,用“麻木”呈現(xiàn)豐富的心境,剝?nèi)バ麄鞲郊咏o士兵的形象,用到達到“行尸走肉”的途徑從而成為人。無“含義”的目光也就化為利劍,剖開人物,使內(nèi)里完全暴露出來。依舊存有日本戰(zhàn)爭反思電影的慣有問題,當坐定士兵位置后,是反對喪失人性,但對戰(zhàn)爭行為本身挖掘不夠,比如本片中“遺忘”的那位被殺害的那位女性。
1. 市川昆是否自己親歷過東南亞戰(zhàn)場?他從不描寫正面戰(zhàn)場,關(guān)注的都是那些脫離了大部隊的非主流,他們因病或者是俘虜,所以就要獨立的活下去。2. 最后相依為伴的幾個病號,開始了有限資源的爭奪,直接墜入了叢林法則,人吃人。3. 所謂的野火,其實只是人類社會的悲劇,人間煙火才是正道。
浪漫主義的情結(jié)。市川昆有一種西方人道主義者的感覺。他對二戰(zhàn)被侵略東方諸國都有一種田園牧歌般的想象。戰(zhàn)爭破壞了東方寧靜美好的生活,而東方大地又隱忍包容了殺人魔,令他們找到了救贖和精神家園。不知這種方式的戰(zhàn)爭反思更有社會意義,還是在浪漫主義層面上貢獻更大一點。
43:29山坡上的跟移鏡頭很迷人,49:39的吹雞毛接行軍鏡頭,寓意一毛不值,又以一點輕盈點破厚重氣氛。黑白膠片把熱帶雨林濾掉了色彩,突出了險惡的線條和造型感,加上泥濘和雨水,畫出人間地獄。在以環(huán)境烘托人物處境方面堪稱典范。船越的表演全身投入,還有無數(shù)倒臥泥漿的龍?zhí)住=Y(jié)局令人唏噓
15-8-2008 9:30pm space
這不是在美化日本兵嘛,實際上他在無意識的在為日軍丑惡行徑尋找解脫的說辭吧。
8.3咯血殘兵,滾泥蟲蟻,饑饉中機警,野火盡燒野性。后段人猿倫理討論逼格大升。尾鏡漸低小背影,湮沒回歸(共榮)大幻影。(大岡升平小說,和田夏十編劇,市川昆導演反戰(zhàn)最高作:殺人的不是人,吃人的不是人,成佛也不是人,戰(zhàn)爭中的一切非人。 ps. 給主角不止一個從地平線以下大仰角,漂亮但值得商榷 // 菲律賓萊特島,太平洋戰(zhàn)場
想到《人間的條件》5、6部,戰(zhàn)爭中面對饑餓、體能、生存危機時精神瀕臨崩潰的地獄景觀。這景觀對于侵略國和被侵略國來說具有普遍性。到了最后,愛國主義和戰(zhàn)爭精神都煙消云散,零散的存活士兵不止一次的試圖投降,因為被俘才有飯吃,他們看著美軍個個人高馬大,羨慕他們的伙食。其中一個日本兵沖向美軍投降,卻被憤怒的當?shù)嘏畱?zhàn)士掃射致死,要是沒有這一出,這電影怕是早就結(jié)束了。男主因為孱弱的身體被部隊嫌棄,卻因為身攜食鹽而被當作救世主,每人舔一口食鹽都會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他們吃草、吃土,到最后的吃“猴子”(人),相互算計,已然一出荒野求生,只為不要成為漫山尸體中的一員。最后男主殺死了同胞只因接受不了同胞獵殺吃人的瘋狂行徑。他舉起雙手迎著子彈走向村落“我只想看看正常人的生活是怎么過的”,這句話可謂最好的反戰(zhàn)話語。
又是市川昆和和田夏十的作品,很容易拿出緬甸豎琴來比較,如果說豎琴時期的市川昆還對戰(zhàn)爭意義的判斷有矛盾和猶豫,在野火里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旗幟鮮明的感懷戰(zhàn)爭之愴和極端環(huán)境下人性的本惡,并且毫不晦澀的表現(xiàn)出來。片中對死亡刻畫極為平淡和冷漠,這里的死亡已經(jīng)成為一種常態(tài)根本無需渲染了。
主人公兩次開槍殺人,兩次扔槍,直到最后投向死亡。戰(zhàn)爭既摧殘人的肉體,更多的是精神;既摧殘被侵略國,也摧殘著侵略國。日本不多的反思之作,記住市川昆,記住小林。
開頭一通交代讓人大跌眼鏡,后面漸入佳境,雖然劇情上比緬甸的豎琴殘酷數(shù)倍有余,畫面卻始終富于悲情的詩意,所以也更加震撼。野火沒有試圖塑造任何一個“好人”,頂多是“無辜”,然而在吃猴子與不吃猴子之間,市川昆又畫出了一道細細的紅線,標識出人之為人的沉淪和底線。復雜深沉的杰作。
就引用市川昆的話,戰(zhàn)爭,本身就是最大的罪惡。和田夏十加入了吃人肉的片段,更加暴露了在戰(zhàn)爭背景下饑餓之后的人們?nèi)缫矮F般一樣的人性。在最后一幕穿越英二絕望的走向美軍的禁地,他說,I know it's dangerous to go there but I want to see people leading normal liv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