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30年代的中原。講禮村出了個好講理的楊百順,此人名為百順卻百事不順。磨豆腐、殺豬、染布、挑水,楊百順行行走不通,處處碰壁,然而只有剃頭的外國牧師老詹和寡婦吳香香能懂他。延津大辦社火,百順表現出眾一舉成名,贏得延津新學校 長的女兒秦曼卿的芳心。身份的懸殊使有情人難成 眷屬,秦曼卿被迫嫁給陰狠的新任警察局長高得令,楊百順則入贅寡婦吳香香家。香香的地下情人羅五在獄中得知此婚事,殺警越獄嫁禍楊百順,從此百順、羅五兩人各自亡命天涯。延津縣長韓敬明,上要阿諛省府耿專員,下要防范副縣長丁梓護聯合地方黑勢力篡權奪位,房中還要私藏巨款,每日如履薄冰。看盡事態(tài)萬千,嘗遍人生蒼涼,楊百順帶著巧玲和燈盞踏上尋找孩子母親的征程。
本片根據劉震云的《一句頂一萬句》改編而成。
真搞不懂處心積慮的殺一個老甘有什么用?又不是老甘有什么特殊本事能幫縣長辦別人辦不了的大事,殺了一個下人不會重新找個年輕的嗎?還不如直接殺了韓敬明,還有羅五為什么進的監(jiān)獄?不就是因為不跟官府合作嗎?到頭來弄的跟賴皮倪三混了,還不要多少錢,還不如跟官府合作分錢多呢。羅五的出現根本多余。
上次來,這劇的詞條還沒建立,這次被朋友吆喝著來看,8.6分,嚇著我了。
因為“莫須有”的原因,最后呈現出來的劇集、尤其是我看過的前幾集(后面我也沒看),被一位叫“剪輯改編”的同志剪得七零八落了。剪輯沒問題,剪輯改編也沒問題,但這哥們真的不懂戲,現附上第一集劇本,以正視聽。
另外,親愛的制片人王鈞&王小健,啥時候給我補錢???我的電話和銀行賬號都沒變,甭把那點意思弄成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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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百順家院子,夜,外
烏雀南飛,沒有月亮,凄惶的夜空。
——鏡頭搖下,一個黑影正在翻楊百順家的院墻。
西屋黑著燈,正房卻燈火通明,窗紙上貼著大紅囍字。
黑影翻進院墻,躡步溜到正房的窗下。
窗下本來就蹲著兩個人。
黑影悄聲問:睡了嗎?
這二人搖搖頭。
黑影:這孫子,成心要跟咱們耗??!
其中一人:你們耗吧,我撤了,這孫子忒不像爺們兒。
說著離開,翻墻走了。
另兩人相互看了看,不知該繼續(xù)待著,還是撤。
2,西屋,夜,內
百利和父親老楊并排躺在炕上,已經睡下,但是都沒睡著。
百利:爹,他們干啥呢,咋還不吹燈睡覺?
老楊假裝睡著了,沒吭聲。
百利:爹,他們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忘了吹燈?
老楊仍不吭聲。
百利以為父親睡著了,于是動了其他心思,悄悄起身準備下床,但是被一只手拽住。
老楊:干啥去?
百利:……尿尿。
老楊:睡覺。
百利不吭聲了,乖乖躺下。
3,正房,夜,內
紅燭高照,新床新被新擺設,這是楊百順和馬冬桃的新婚之夜。
冬桃坐在炕沿上,頭上蓋著喜布。
百順坐在角落里的馬扎上,湊近紅燭看書。
書是線裝本的《論語》。
紅燭行將燃盡,燭芯噼噼吧吧響著。
喜布下面,冬桃的臉,十分猙獰、委屈。
百順專注地看書。
馬冬桃終于忍不住了,自己揭掉喜布,騰地站起來。
冬桃:楊百順!
百順抬頭,一臉茫然:啥事?
冬桃:今天是啥日子?!
4,正房外,夜,外
窗下,兩個聽房者。
甲:好戲開場了。
乙:馬冬桃先猴急了。
5,正房,夜,內
百順掰手指頭:……正月十三,后天是元宵節(jié)。
冬桃:你別跟俺裝蒜,你不喜歡俺,洞房花燭夜晾著俺,那你干嘛要娶俺?
百順起身:不是我要娶你,是你爹非要把你許配給我,我想逃婚,但被我爹抓回來了。
冬桃:……俺……俺哪點配不上你?不就小時候睡覺時耳垂被老鼠咬掉了半截,頭發(fā)一遮,誰能看見?
百順:我不想娶你,不是因為你耳垂被老鼠咬掉了半截,當然,耳垂被老鼠咬掉半截也是事實,你再用頭發(fā)遮,它也是半截——
冬桃:你……
百順:我不想娶你,是因為咱倆從小就認識,太熟了,熟了一二十年,愣沒熟出感情來。
冬桃:你對俺沒熟出感情,但俺對你熟出感情了。
百順:冬桃,感情是雙方面的,不是單方面的。
冬桃:沒有單方面,能有雙方面?雙方面也是從單方面開始的。
百順來了興致:喲,你這是想跟我抬杠說理兒呀,咱們說道說道?
冬桃:說道就說道,別以為俺說不過你。你好說理兒,四鄰八村都知道,俺平時雖然不說,但俺爹說起理兒一點不比你差。
百順:你這話就此言差矣了。第一,你爹會說理兒,不證明你也會說理兒;第二,你爹說的是粗理兒、俗理兒,我說的是細理兒、雅理兒、書上的理兒,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冬桃:別拿書理兒嚇唬人。你不就在種桃書屋讀過兩年《論語》嗎,俺也讀過,俺讀了兩年半哩,比你還多半年。
百順: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了咱們師出同門。你說你讀過兩年半《論語》,我只讀過兩年,但是,你讀過那兩年半,怎么能和我的兩年相比呢?
冬桃:楊百順,說話不興這么氣人,為啥俺的兩年半不能和你的兩年比?
百順:你的兩年半,就是兩年半,而我的兩年,可不是簡單的兩年。
冬桃:繼續(xù)。
百順:我在汪老師的種桃書屋交學費讀了兩年書,但是在種桃書屋之外,不交學費,我又繼續(xù)讀了十年,也就是說,你讀了兩年半,而我讀了十二年,咱們功力上能一樣嗎?咱們能相提并論嗎?
冬桃:那你說說,你這十年都讀了啥書?
百順:還用讀其他書嗎?一本《論語》就值得讀一輩子。
冬桃:是啊,那咱倆就扯平了,你讀一本書花了十二年,俺花了兩年半,你說說,咱倆誰傻誰聰明?
百順:說到聰明傻,你就有點狡辯了。我讀了十二年《論語》,是讀到了入木三分,你讀了兩年半,只怕生字兒都沒認全哩。
冬桃:那咱比試比試,你出題,俺要能答上來,你就跟俺好好過日子;俺要答不上來,或者答錯了……
百順:咋辦?
冬桃:你說咋辦就咋辦。
百順:你要答不上來,或答錯了,對不住,我今晚還得逃婚。
冬桃:哦,敢情你熬俺熬到半夜,還是想把俺熬睡著你好逃婚呀。
百順:冬桃,你也別怪我逃婚,我逃婚也是為你負責,我之所以逃婚,和你沒熟出感情是一方面,我主要是不想認你爹當岳父。
冬桃:俺爹咋了?俺爹是你爹的好朋友,俺爹從小就說你聰明,有陳勝吳廣諸葛亮之才。
百順:照我的理解,俺爹認你爹是好朋友,但你爹并不認俺爹是好朋友,俺爹性子憨,你爹和俺爹走得近,只是想找個人把他襯得更聰明。
冬桃:楊百順,咱別跑題,你出題吧,俺要能答上來,你就老老實實跟俺過日子。
百順:出啥題?你定個范圍。
6,正房外,夜,外
甲:沒意思。
乙:有意思。
甲:啥意思?
7,正房,夜,內
冬桃:就《論語》里的生字兒,只要你認識的,俺就認識。萬一哪個不認識,俺也認栽了,你也不用逃婚,俺立馬走人,永世不給你當媳婦兒。
百順:冬桃,那你可就輸定了。
說著,要翻開《論語》,被冬桃攔住。
冬桃:你也別翻書。你說個你認識的字,俺保證俺也認識,但你要翻書挑最難的字兒,估計你都不認識,那俺不就吃虧了?
百順:好,不翻書。(想了想)問你個簡單的。你說說,《論語》里最常用的是哪個詞兒?
冬桃想了想,一臉茫然。
百順:那我告訴你,是“子曰”。你就給我寫寫“子曰”的“曰”吧,這字你要能寫對,我就不逃婚了。
冬桃:百順,你沒喝多吧?
百順搖搖頭。
冬桃:“曰”字也太好寫了,就是把“日”字寫扁了。
百順:寫一下,寫一下。
說著,二人來到書案前,有現成的筆墨紙硯。
冬桃想都不想,抄起筆就寫了個“曰”字。
冬桃:是這樣寫的吧?
百順搖搖頭:果然寫錯了。
冬桃:寫錯了?!哪兒錯了?
百順重寫了一個“曰”字:看好了,第二筆的起筆不能封口,這才叫“曰”。曰,就是說話的意思,把口封死了,還能說話嗎?
冬桃:你這是歪解!
說著搶過《論語》,翻開,指給百順看。
冬桃:你看看,書上也封口。
百順:書是刻書匠刻的,他們懂什么。
冬桃:楊百順,你紅口白牙說瞎話,你這才是狡辯。
百順:那我告訴你“曰”字不能封口的道理,你就明白我不是狡辯了。
冬桃:你說。
百順:這就得扯到古文字學了。(抄起筆寫了個大篆體的“曰”字)認識這字不?
冬桃:不認。
百順:這是篆書的“曰”字,是最早的“曰”,人家就不封口,所以現代體的“曰”字也不能封口。
冬桃:你這是歪理兒,說不服俺。
百順:那你知道“曰”字的反義詞是什么嗎?
冬桃:是什么?
百順:“曰”字的反義詞,就是“不曰”。
冬桃:楊百順,俺勸你還是別“曰”了,趁早認輸吧。
百順:不曰,就是不說,不說,就是“噤”。
說著,在紙上寫了個“噤”字。
百順:“噤”,就是“曰”的反義詞。
冬桃:是又咋了?
百順:“噤”,在古漢語里,通假字是“今”。
說著,在紙上寫“今”。
百順:知道“今”字的篆書咋寫嗎?
冬桃:咋寫?
百順不說話,把剛才寫的大篆“曰”字,調轉一百八十度,給冬桃看。
冬桃:這就是“今”?
百順得意地點點頭:你說,“曰”字第二筆要是封了口,調了方向,還能是“今”嗎?
冬桃:楊百順,俺承認,不管你白活的是真是假,你都比俺有學問。
百順:這就是兩年半和十二年的區(qū)別。
冬桃:你別惡心俺了,你想逃婚就繼續(xù)逃吧。
百順:咱倆剛才說的是你輸了你走人,我就不必再逃了吧。
冬桃:你先逃,幾天后俺會給你一個交待。
百順:(想了想)逃就逃,反正這家我也不想待了。冬桃,天地可以作證,你依然是黃花閨女。告辭。
百順揣上《論語》,打開房門走了。
8,楊家院子,夜,外
楊百順關上房門,打開院門,走了。
窗下,兩個聽房者面面相覷。
9,西屋,夜,內
百利:爹,好像有人出院門了。
老楊:你哥他們晚飯吃撐了。睡。
10,正房,夜,內
冬桃找了根繩子,又拽了個凳子,蹬上去,把繩頭扔過房梁,然后打結。
11,正房外,夜,外
窗紙上用手指戳了兩個小洞,兩個聽房者正在偷窺。
甲:她想干啥?
12,正房,夜,內
冬桃把脖子伸進繩圈中。
冬桃:楊百順,你真是小瞧俺了。
說著,蹬倒凳子,上吊了。
13,楊家莊,夜,外
寧靜的村莊,傳出兩聲驚恐的喊聲。
聽房者甲:(聲音)上吊了!新媳婦兒上吊了!
聽房者乙:(聲音)馬冬桃上吊啦!救人吶……
隱黑。
14、延津城門,晨,外
偏僻閉塞的中原老縣城,簡陋的城門上寫著:延津。
百順走來,抬頭看了看城門,整了整衣服,就要進城。
身后,遠遠地有人喊他:哥!哥!等會兒我——
百順回頭看,來人是百利,他騎驢而來。
百順臉上頓時變色了。
百利來到他面前,跳下驢,一臉燦爛:哥,可追上你了!
百順不說話,狠狠地踹百利。
百利躲,一臉委屈:咋的了哥,干嘛踢我?!
百順:百業(yè)是用來騎的嗎?!
百利:驢不用來騎,用來干嘛?!
百順:你再說一遍。
百利不敢吭聲了。
百順:百業(yè)就是咱家一口子人,拉磨磨豆腐,馱車賣豆腐,咱爹就指著它了。你居然敢騎它!你可以不把它當兄弟,我把它當兄弟!
百利:你以為我想騎它,這不是找你嘛,折騰得我一宿沒闔眼。
百順:找我……啥事?
百利:冬桃上吊了。
百順:啊?!死了?
百利:救下來了。
百順:真上吊還是演戲呢?
百利:要不是狗四兒他們在外面聽房,早咽氣一百回了。
百順:我還真小瞧冬桃了。
百利:她爹是老馬,誰敢小瞧她?也就你。
百順:她上吊的事,跟她爹說了?
百利:沒呢。咱爹對付不了她爹,對付她還是綽綽有余的。冬桃說,只要你趕緊回去,后天跟她一起回門,她就不跟她爹說夜里上吊的事兒。
百順不舍地看了眼城門:唉,那回吧。
百利:這就回?你不看社火了?
百順:你咋知道我來看社火?
百利:我是你兄弟,你想啥我能不知道?這兩天正好縣城舞社火,聽說行署專員都要趕來看,你肯定也想看??赐晟缁?,晚上投奔咱姐。我沒說錯吧。
百順:你小子!
百利:都走到城門口了,去不去咱姐家,社火肯定得看呀。
百順:那咱爹在家……
百利:沒事兒,都已經跟冬桃談妥了,后天才回門,咱們明天回家也不遲。
百順:你一說她上吊,我心里還真覺得挺對不住她。
百利:你睡她沒有?
百順:咋問話呢!
百利:睡沒睡吧?
百順:當然沒有。
百利:唉,你眼光真高。走吧走吧,看社火。
說著,牽著驢就要進城。
百順:牽著百業(yè)看社火,你不怕驚著它?
百利:那咋辦?
百順四下看:先找地方寄起來。
15、縣政府后院韓敬明臥室門口,晨,外
老甘蹲在門口豎著耳朵聽屋里的動靜。
韓敬明從背后走來,故意咳嗽了一聲,老甘嚇得一屁股跌坐地上。
韓敬明笑了。
老甘:韓縣長今天咋起這么早?嚇了我一跳。
韓敬明心情不錯:老甘,你跟了我好幾年了,還是不能真正懂我?。〗駜菏鞘裁慈兆?,我能睡的著嗎?!我都沿著城墻走了一圈了。
老甘:您瞧我這腦子!要不咋您是縣長我是下人呢……我這就給您倒夜壺去。
說著,進了臥室。
韓敬明:今兒要伺候耿專員,穿鮮亮點兒!
老甘:(聲音)哎!
16、延津街道戲臺前,日,外
戲臺上,縣政府的工作人員(小羅)正在擺放桌椅。
戲臺下,人比平時多出很多,興奮地東張西望并高聲議論著。
楊百順和楊百利也擠在人群中,他們一人手拿一個肉盒在吃。(他們的驢已經寄存到車馬店了)
楊百利:哥,社火啥時候開始?
楊百順(四下張望):按常理兒也該開始了,肯定是等專員呢。
楊百利:那專員咋還不來?
楊百順:專員比你來得都早,那還叫專員?
楊百利伸出大拇指:哥,你說得對。
17、延津城門,日,外
汽車駛來。
18、車中,日,內
耿專員坐在車中。
19、縣政府大門口,日,外
汽車駛入,門崗想攔沒攔信。
門崗想了想,趕緊跑向后院向韓敬明秉報。
20、縣政府院子,日,外
耿專員下了車,正四下看花看草,韓敬明慌里慌張跑過來。
韓:耿專員,您來了。卑職未能遠迎,萬望恕罪。
耿:沒什么,是我來早了。
韓:令尊耿議員的哮喘病可好些了?
耿:好多了,你寄的偏方幫了大忙,前些天給我來信,還說要謝謝你呢。
韓:耿議員是我的恩公,應該做的。專員,外面冷,您進屋休息。
耿:休息就免了,直接進入工作吧。
韓:去看社火?
耿:不,先拜訪個朋友。
韓:朋友?
耿:省公路局劉局長是不是回家過年了?
韓:這個……卑職還真不大清楚。
耿一臉不悅。
韓:耿專員,這劉局長是副縣長丁梓護內人的親舅舅,您也知道,丁梓護素來就不是咱們這條線上的人……
耿:過去是過去,今后是今后。(悄聲)這位劉局長,已經從副局長升為正局長,跟我都平級了。
韓:那又如何?
耿:我準備讓他出錢,給新南修條公路。讓省里出錢,我來負責花,明白?
韓趕緊點頭如搗蒜:卑職明白了。
耿:這次社火表演,一定要請劉局長出席賞光。
韓:是。
21、觀戲臺上下,日,外
日頭漸漸升高。
觀戲臺上,幾排座位稀稀落落坐了幾個當地的權貴,前排座位都是空的。
戲臺角落的陰影里,丁梓護坐在太師椅上,悠閑地看著臺下躁動喧鬧的人群,有板有眼地哼著豫劇。
秦曼卿母女在高得令陪伴下上了觀戲臺,坐在后排的位子上。
戲臺下,楊百順看到秦曼卿,一臉向往。
等了太久的百姓老也看不到社火,開始躁動。
群眾甲:社火隊干啥吃的,都啥時候了?咋還不開演?!
群眾乙:聽說是等行署專員呢!
群眾丙:那要是專員不露面就不舞了?!
群眾甲:每年到這會兒,早熱鬧上了,今年專員要來,反倒歇了!
百利:專員看社火,咱老百姓就不看了?讓一城的人等他一個,這得說說理兒了,是吧哥?
百順:閉嘴。
百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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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牛匆匆上來,找丁梓護請示。丁梓護不搭理鐵牛,繼續(xù)唱他的。鐵牛只好焦急地站在一邊等著。
丁梓護意猶未盡地唱完一段,這才慢條斯理地轉向鐵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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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牛:丁縣長,您看下面這陣勢,老百姓有點兒激動,再等下去恐怕要出事。社火隊聽您的,要不您發(fā)個話兒,讓社火隊開始舞吧?
丁梓護:那哪兒成?咱們韓縣長能把耿專員請來看社火,這得多大的面子。咱延津的社火隊,沾了韓縣長的光,才能給耿專員表演,容易嗎??耿專員不來就開始,能行?!一切聽韓縣長的,他不發(fā)話就不開始。
鐵牛焦急地看看臺下:老百姓哪兒有那覺悟啊?他們才不管啥專員不專員呢,來的人這么多,萬一鬧起事來,到時候就不是面子而是亂子了!
丁梓護嘿嘿一笑:那也只能讓韓縣長自己兜著!你該干啥干啥,別的事都別管。
鐵牛:那要是真亂了咋辦?
丁梓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亂就得亂!耿專員難得來一趟延津,正好也看看咱延津人的真性情!韓縣長號召敢做敢為,不就是跟耿專員學的嗎?
鐵牛:可我是警察隊長,要是真出了事,韓縣長能輕饒了我嗎?
丁梓護:明明是根兒蔥,還真拿自己當人參了?韓縣長身兼警察局局長,你是警察隊隊長!這局長與隊長差得大了去,真要出事兒,他的麻煩比你大!再說,亂世出英雄,真暴亂了,韓縣長就知道離了你不行,你的機會不就來了!
鐵牛:要不怎么延津人都情愿聽您領導呢,就是比我們看得長遠!那我維持治安去了。
丁梓護:慢著。你叫上社火總指揮,一起去縣政府問問也好。
鐵牛:明白!
# # #
高得令側著耳朵聽二人對話,對秦母說:岳母,社火還得等段時間。您老坐在臺上當心凍著,不如先去旁邊茶樓坐會兒,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秦母開心地:那敢情好!還是得令想得周全。(對曼卿)你看看你哪輩子修來的福分,遇上得令這么好的姑爺,心細,還知道疼人兒。
曼卿看了看高得令,一臉郁悶。
三人離開。
百順的眼光一直跟著曼卿離去的背影。
百利順著百順的眼光望過去,只看見一個燒餅攤。
# # #
一個丁家的仆人慌慌張張跑到戲臺下,對丁梓護招手。
丁仆:丁縣長!丁縣長!夫人讓你趕緊去她娘家!
丁梓護:啥事?沒見這邊有正事嘛。
丁仆爬上戲臺,伏耳對丁梓護說了幾句什么,丁梓護一聽,也著了急,趕緊起身和仆人離開。
百順百利一臉好奇。
# # #
丁梓護跟著仆人匆匆離去,他們經過路邊一個剃頭攤。剃頭匠老詹正在專心給楊銀瓶的兒子小虎剃頭。楊銀瓶和吳香香站在一旁聊天,吳香香抱或拉扯著巧玲。
瓶:香香,最近你的風言風語可不少。
香:那都是老姜家人造的謠,你也信?
瓶:反正你要是有爺們了,可不能不告訴我。
香:這話說的,我憑什么告訴你?。ㄇ穆暎┬↑c聲,別讓我們家巧玲聽見。
瓶:姐姐這不是替你著急嘛。
香:呸!你還替我著急,號稱延津第一媒婆,兩年多愣是沒給我張羅到一個順眉子順眼的爺們。
瓶:是我沒張羅還是你眼界高,看誰都不順眼……
楊銀瓶和吳香香背對著百順百利,相互沒瞧見,但是巧玲看到了百順,對他一臉好奇。
百順對巧玲扮了個鬼臉,然后扯著百利往前面走了。
百利:哥,咱去哪兒?
百順:社火一時半會兒舞不起來,咱們四處轉轉。
百利:哎,快看,洋毛子剃頭匠……
22、劉局長家(也即惠英娘家),日,內
省公路局新上升的劉局長(劉震云飾演),一身便裝,迎接耿專員。二人握手。劉局長手上還不停地扣扣子,顯然是剛剛從床上下來。
劉局長:耿專員,歡迎歡迎!沒想到能在延津見到你。
耿專員:劉局長從省城回鄉(xiāng)省親,路過新南你不停一停,這明顯是把我耿某當外人嘛。
劉局長:這次回鄉(xiāng)過年,實屬突發(fā)奇想。耿專員,您過年沒回北平?
韓敬明:耿專員近幾年的春節(jié)都是在新南過的。
劉局長:可敬,可佩,可感。坐坐坐。
眾人落座。
耿專員:咱們這地方一來離北平遠,二來呢,我喜歡看社火,新南的社火舞得好,北平比不了。
劉局長:耿專員活到大境界了,都到喜歡看社火的地步了。劉某比不了,比不了。
耿專員:劉局長,別這么說。我此來就是要請您一塊去觀看社火的。你們延津的社火,這幾年有大進步,我喜歡得不行呀。
韓敬明:這都是丁副縣長抓得好。
劉局長:不提他,不提他,沒什么出息,就知道聽戲抓社火。
韓敬明假裝悄聲跟耿專員說:丁副縣長是劉局長的外甥女婿。
耿假裝才知道:哦?親的嗎?
韓敬明:親的親的。
劉局長趕緊擺手:不提他不提他。
23、戲臺后邊的空場,日,外
早已裝扮好的社火隊員百無聊賴地在候場。天氣冷,社火隊穿得單薄,有帶了棉襖的緊緊裹著棉襖,沒有棉襖的光剩下打噴嚏流鼻涕。遲遲得不到開始的指令,社火隊也很是焦躁。
鐵牛和社火總指揮嘀咕了一陣,總指揮顧不得卸掉高蹺,二人一前一后相跟著離開了。
一個社火隊員見總指揮離開,鬧不清出了啥事兒,跟邊上人打聽。
隊員甲:是不是專員來了?總指揮咋跟鐵隊長奔縣政府去了?
隊員乙:要不咱也跟著吧?練了個把月了,關鍵時刻別掉鏈子。
兩個人爬起來追社火總指揮去了。
別的隊員見他倆走了,以為要開始了,也慌忙爬起來跟著走。
24、觀戲臺前,日,外
人群中,鐵牛身后跟著腳踩高蹺的社火總指揮,奮力撥開人群往縣政府走。
裝扮著的總指揮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因為怕長長的褲腿被踩到,走得怪模怪樣。
百順靠得近,高聲問:是要開始了嗎?
鐵牛:得請示韓縣長。再等等。
百順身后的百利:啥?啥?要開始了?
百順:要去縣政府請示!
正議論著,高蹺隊的人亂嘈嘈地從戲臺后面出現了。
人群愣了一下,接著蒼蠅像炸了窩,亂成一團。人群朝縣政府涌去。
百順和百利互相看了一眼,也跟著人群往前走。
鐵牛和社火總指揮一愣,總指揮對隊員擺手,示意他們別跟來,但是隊員誤會了,對身后的隊員招手,示意他們趕緊跟上。
總指揮罵了一句什么,也不管他們了,繼續(xù)往縣政府方向走去。
總指揮和鐵牛開始還走在人群前面,漸漸被卷進人流中。
楊百利很興奮:哥,他們這是要開演了!
百順:不大像,不會是出啥事兒了吧?
楊百利:有社火看社火,沒社火看熱鬧。
他們也隨著人流往前擠。
25、茶樓,日,內
二樓雅座,秦曼卿等三人看著下面的驚險場面。
高得令興奮地:喲,這是要出事兒呀——
秦曼卿:要出事你還這么開心?!唯恐天下不亂!
秦母:幸好咱們不在下邊,還是得令有遠見。
高得令得意地沖曼卿晃了晃腦袋。
曼卿看到了人流中的楊百順,大概是百順的帥氣吸引了她,讓她不禁多看了幾眼。
高得令順著曼卿的視線望過去,他看見——
羅五帶著幾個小兄弟(包括大黑小黑)站在路邊,看著面前的人流,自顧自地說笑,很有些睥睨眾生的倜儻勁兒。
倪三帶著金剛大蹦小蹦等人走來,先看熱鬧,然后就注意到羅五等人。
羅五也看到了倪三,于是走了過去。
高得令看著下面發(fā)生的一切,不禁緊張起來。
羅五:倪三,你怎么來了?
倪三:嘿,這話說的,朗朗乾坤,大路朝天,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管得著嗎?
羅五:倪三,你這話就反應過激了,我好心上前問候一聲,惹出你這么多話。
倪三:那就多謝了。
二人冷笑,各自帶人走過去。
高得令一臉失望。
金剛悄聲跟倪三說:三哥,他們再往前走幾步,就走到咱們的地界了。
倪三:社火期間,由他出入,別在咱的地盤上惹事就成。
金剛:三哥真有海量。
倪三:做人沒海量,喝酒有酒量。
小蹦:酒壯慫人膽嘛。
倪三瞪小蹦。
金剛踢了小蹦一屁股,小蹦立馬噤口了。
26、延津街頭,日,外
幾個警員吃力地攔截著人群,眼見已攔截不住。鐵牛先是走,然后跑,最后拔足狂奔。
人們見鐵牛跑,也跟著開始跑,人群潮水般向縣政府涌去。
社火總指揮已經失去控制,被裹在人群里,像一支突兀的旗幟。
總指揮喊:聽我指揮!聽我指揮……
嘈雜的人群,哪有人聽他指揮喲!
眾社火隊員,被連擠帶撞,東倒西歪,哭爹喊娘……
剃頭攤前,老詹、香香、銀瓶,全都看傻了。
巧玲害怕地往香香懷里鉆:娘,我怕……
香香:乖,他們演戲呢。
巧玲一副質疑的表情。
老詹莊重地劃了個十字:主啊……
銀瓶:虎兒,咱不看社火了,走,咱回家。
說著,就要和香香一起帶孩子離開。
老詹:虎兒他娘,還沒給錢呢……
27、觀戲臺,日,外
戲臺上下均已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了。
汽車駛來,停下,耿專員、劉局長、韓敬明等人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
劉看耿,耿看韓,韓擦冷汗。
韓:……今年社火換地方了?
這時遠遠地,丁梓護和仆人跑來,丁梓護氣喘吁吁,擦熱汗。
?。汗T,韓縣長,聽說你們上我三舅家了,結果我到了家,你們已經上這邊來了。
劉局長看見丁梓護就覺得惡心:擦擦汗!
丁梓護趕緊賠笑臉。
韓:丁副縣長,這——
丁四下看,也愣了:韓縣長,人呢?
韓:是啊,人呢?
劉局長在地上撿起一只別人跑丟的鞋子,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鞋子帶有新鮮的腳臭味。
眾人一齊看劉局長。
28、縣政府大院,日,外
大門緊閉,眾人沖擊大門。鐵牛在大門內哀告。
鐵牛:求求大伙,別擠了,這里是縣政府,不能隨便進,社火不在這里舞……
說話間,人群已撞開大門涌進來。
前邊的人看到鐵牛等人,站住腳步互相推搡著,后邊的人不知前面的情況,剎不住腳繼續(xù)往前涌,前面的人被擠到、撞倒、踩傷,一時間人群像亂了陣的蜜蜂,理論聲、罵娘聲、哭喊聲、起哄聲亂成一團,潮水一般向鐵牛等人壓過來。
鐵牛和眾警察、隨從全慌了,不知所措。
秦理才懊惱地捶了一下手,沖遠處喊:老甘,趕緊把韓縣長的住處鎖起來!
老甘趕緊栓上縣長小院的門。
老甘自言自語:這是咋回事?
鐵牛指揮警察,盡量把守住各個辦公室的房門。但是人群一亂,推推搡搡,廝打成一團,就有人借機開始拿東西,其他人紛紛仿效爭搶,縣政府里一片混亂,條幅彩旗被扯掉,踩爛……逐漸演變成了打砸搶。
楊百順和楊百利被裹挾在人群里身不由己,百順緊緊拽著百利怕被沖散了。
百利:哥,咋搶起東西來了?要不咱也拿一樣兒?好歹算沒白來……
百順:我看要出事,咱們還是快跑吧。
百利:不看社火了?
百順:還社火呢,一會兒恐怕就要放火了。
人群已經失去理智,兄弟倆躲閃著,往縣政府外邊擠。
地上散落著很多掉在地上的鞋、帽子、彩旗等物品。
兄弟倆互相看看,又看看四周,根本沒人注意他倆。
百利:哥,撿不撿?撿東西不能算搶。
百順:踩爛了是怪可惜。
百利:對對對!
兩人彎腰一通亂撿。
29、縣政府外,日,外
汽車旁邊,韓敬明訓鐵牛和秦理才,丁梓護在一旁站著。
韓敬明:延津還有沒有王法了?!晚看一會兒社火就鬧成這樣,無知!流氓!
秦理才:韓縣長,都怪我考慮不周,沒有做好充分的治安預案……
韓敬明:現在不是檢討的時候!鐵隊長,你趕緊調集全部警力,前后門包抄,甕中捉鱉!對這些流氓分子要狠狠打擊,讓他們知道延津是法治社會!
鐵牛:我這就去把這些刁民抓起來!反了天了!
鐵牛轉身去了。
韓敬明一臉慍怒。
30、縣政府大門口,日,外
楊百順和楊百利撿了一大堆東西,美滋滋地抱在懷里,從騷動的人群中擠出來,想往院外跑。
但這時鐵牛帶著警察來了,舉槍堵在門口,鐵牛鳴槍,院內瘋狂的群眾立刻定住了,片刻反應過來,開始四散逃命。
楊家兄弟被一支槍逼回到院內一處墻角里。
百利:俺們啥也沒干。
警察:沒干懷里抱的啥?
百利:鞋,帽子。
百順:都是撿的。
警察:你們還真敢撿,撿到縣政府來了!
鐵牛:抓起來!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
說著,鐵牛又對空鳴了幾槍。
韓敬明被槍聲震得一顫一顫的。
31、縣政府斷案室,日,內
楊百順和楊百利坐在板凳上。對面是韓敬明,邊上是秦理才。韓敬明面前的桌子上,放著楊氏兄弟撿的鞋和帽子等物,還有一副木質高蹺。
韓敬明:誰指使你們沖擊縣政府的?
百順:沒人指使。
韓敬明:那就是說,你們自己要沖擊縣政府?
百利愣了一下:沒有啊。
百順:我們是來看社火的。
韓敬明:跑到縣政府看社火?
百順:我們是鄉(xiāng)下的,很少進城,哪兒也不認識,大家都往這邊走,我們也就跟著來了。也就是看個熱鬧。
韓敬明:看熱鬧怎么還撿東西啊?
百利:沒敢撿政府的東西,撿的都是地上沒人要的破鞋,踩爛了怪可惜的。
韓敬明敲了敲高蹺:這也是破鞋嗎?!
百利看百順。
百順:縣長,這是床腿。
韓敬明:我知道這是床腿!
所有人都愣了。
百利看百順。
百順:床腿也不讓撿嗎?
韓敬明:床腿也是縣政府的公有財產。床板呢?
百順:不知道。
秦理才:韓縣長,縣政府的床都好著呢,沒有丟。
韓敬明:沒有丟?沒有丟床腿能被人卸了?!
秦理才:這不是床腿,這是高蹺。
韓敬明:這是高蹺?(仔細看,問百順)這是床腿還是高蹺?
百順也不知該如何說了。
韓敬明:這明明是高蹺嘛!你怎么能說這是床腿?
百順:縣長,高蹺治罪大,還是床腿治罪大?
韓敬明:床腿是縣政府的,高蹺不是縣政府的,你說哪個治罪大?
百順懊惱地打了一下自己腦殼。
百利也看明白了:哥,你聰明過頭了。
韓敬明:你們是哪村的?
百順:城南,楊家莊。
韓敬明:家里有幾畝地?
百順:家里沒什么地,祖祖輩輩賣豆腐。
百利:入夏還賣涼粉。
韓敬明:跑這么老遠就為看個社火?
百利:不遠,比這兒遠得多的即陽我們都去過。大家都說今年行署耿專員要來看社火,那這社火肯定比往年都熱鬧,所以——
秦理才:沒問你話,不需要回答。
百利閉嘴。
韓敬明(對秦理才):聽到了嗎,秦先生,我一再強調要封鎖消息,就是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專員來延津看社火,這是咱們縣政府的機密,怎么連個磨豆腐的農民都知道?!
秦理才:韓縣長批評得對,問題很嚴重。
韓敬明:必須大力整頓,縣政府徹底換血!
秦理才:只是現在人好找,人才難得,優(yōu)秀的人才更是奇缺?。≌f到楊家莊,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韓敬明看秦理才。
秦理才(對百順和百利)你們村可有個種桃書屋?
百順:有啊,你咋知道?
秦理才:汪夢溪現在咋樣?
百順:挺好的。我們都是他的學生。
秦理才:你們是他學生?
這時門被推開了,鐵牛進來:韓縣長,耿專員請您過去。
韓敬明緊張地一下站起來:……先關起來!
說著,出去了。
百順:縣長,放了我們呀,我們還得回家呢!
百利:縣長,我們還沒吃飯呢。
秦理才看了看他們,想說什么但沒說,也跟著走了。
32、韓臥室,日,內
耿專員正襟危坐,韓敬明畢恭畢敬地站在耿專員面前。
耿專員不緊不慢地:今天的事情,讓我很沒面子。
韓敬明:卑職知罪!白天是有些混亂,但是很快就控制住了。明天,明天社火繼續(xù)——
耿專員:你以為我來你這兒,真是來看社火嗎?
韓敬明看耿專員,一臉不解。
耿專員:我是聽說劉局長回延津過年,主動過來拜訪他的。
韓敬明:耿專員,我辦事不力,影響了您的大事,請您治罪!
耿專員臉色緩和下來:治個屁罪!你呀你,太稚嫩,今天的事兒說明了很多問題。
韓敬明: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耿專員搖搖頭:死人沒?
韓敬明:沒有。就有幾個傷了胳膊腿的。
耿專員:很好,只要不死人,事情就壞不到哪兒去。
韓敬明:專員,怪我心慈手軟,放松了對地方的掌控,忽視了這幫刁民的野蠻無知,給專員您丟了臉,卑職深感愧疚。
耿專員:你不是給我丟臉,你是丟了我爹的臉,培養(yǎng)你這么多年,連個小縣都治理不好,你還想跟我去新南發(fā)展嗎?
韓敬明:專員,我有負您和耿議員他老人家的厚望了。
耿專員:話說回來,壞事有時也是好事,這次事件,至少說明你的應變能力還是不錯的!
韓敬明擦冷汗。
耿專員:抓了多少人?
韓敬明:三十幾個。
耿專員:放了吧。
韓敬明:放了?!專員,我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背后肯定有鬼……
耿專員:幼稚!即使有人背后耍鬼,就憑你抓到的這些小蝦米也摸不到根兒,反而會打草驚蛇,明白?
韓敬明:明白。
耿專員:當然,放人也不能說放就放,要有個程序,政府的權威還是要亮一亮的。
韓敬明:請專員示下。
耿專員:讓他們找保人,交點罰款。一來讓他們長點兒記性,二來立個規(guī)矩,以后再出事,就知道該怎么辦了。
韓敬明:明白!專員,劉局長那邊……
耿專員:他明天一早就回省城了,以后再說吧。
韓敬明:那社火?
耿專員:明天照常進行。
韓敬明:明白!
33、縣政府收容所,昏,內
陸陸續(xù)續(xù)有保人來交錢領人。
角落里,楊百順和楊百利兩人在發(fā)愁。
百利:哥,咱咋辦啊?
百順:要不在這兒待上一月半月的?
百利:哥,我待上一年都沒事,你后天還要跟冬桃回門啊。你回不去,她鐵定告訴她爹,她爹然后去找咱爹,咱爹還不得讓她爹說死,肯定還得跟咱家要賠償啥的。哥,咱讓咱姐把咱們贖出去吧。
百順:爹要知道咱們跟咱姐有聯系,還不得氣死!當初咱姐跟鐵匠私奔,咱爹氣得差點那啥。
百利:爹要是知道咱倆在這兒,也會氣死。
百順思忖地:好幾年沒見咱姐了,第一次找她,就在這種情況下,有點張不開口啊……
34、鐵冶場鋪面門口,昏,外
楊銀瓶關好店門,正要上門板。鐵牛推門進來。
銀瓶看了眼對面的饅頭鋪:鐵牛大哥來啦?!您是公務還是買東西?
鐵牛:老牛家的,你娘家姓楊?你叫楊銀瓶?
銀瓶點頭。
鐵牛:你有倆兄弟?
銀瓶又點頭:鐵牛大哥,您別這么嚴肅——我倆兄弟出啥事兒了?
鐵牛:你倆兄弟聚眾鬧事,沖擊縣政府,被拘了,你趕緊拿錢贖人吧。
銀瓶:誰敢沖擊縣政府啊,他倆在鄉(xiāng)下都是老實孩子,不可能的。
鐵牛: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事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一人五塊,倆人十塊!天黑以前不贖人,就直接下獄了。
銀瓶呆住了。
35、鐵冶場內,昏,內
銀瓶走進房里,牛得利在算帳。
銀瓶緊張地:虎兒他爹……
牛得利:沒見我正忙著,啥事?
銀瓶一咬牙,撲通跪下了。
36、韓敬明臥室,夜,內
耿專員在與韓敬明喝茶、密談。
耿專員:敬明,這些年一個人在延津,吃了不少苦吧?
韓敬明:您和耿議員刻意栽培,卑職唯有兢兢業(yè)業(yè),肝腦涂地。
耿專員:我知道你日子難熬,難熬也得熬!想有一番作為,只能忍耐。
韓敬明:卑職明白。
耿專員:你是我爹帶過的學生里最優(yōu)秀的一個,也是最忠心的一個……
韓敬明趕緊表衷心:那是耿議員教誨有方。
耿專員話鋒一轉:不過,也是最讓我不放心的一個。
韓敬明愣了。
耿專員:丁副縣長可是沒少打你的小報告?。?/p>
韓敬明:卑職辦事欠周道,給專員添麻煩了。
耿專員:你平時愛發(fā)表演說的毛病要改改——多聽、多看、少說話!言多必失,往往壞事就壞在嘴上。
韓敬明訕笑。
耿專員拿出一本《厚黑學》遞給韓敬明:這書送給你,好好看看——當官也是門學問,當好了不容易啊。
韓敬明雙手接過:專員恩比天高,卑職沒齒不忘!
耿專員指指腦袋又指指心:當官要用這兒(指指腦袋),更要用這兒(指指心)。
韓敬明:卑職在延津十年,忍辱負重,日日渴望重返新南,跟隨專員左右,聆聽您的教誨……
耿專員:不急,再鍛煉鍛煉!我爹也一直很關心你的情況——這些年基礎打得不錯!不要著急,把根兒再扎得深一點兒,穩(wěn)扎穩(wěn)打,弄點兒業(yè)績出來。
韓敬明:敬明時刻以專員的教誨鞭策自己——敢做敢為。
耿專員:對,敢做敢為。
37、縣政府收容所,夜,內
銀瓶把十塊錢放在桌子上,簽字畫押。
百順、百利跟在銀瓶后邊出了縣政府。
38、延津街道,夜,外
銀瓶在前面走得飛快,百順和百利跟在后邊,三個人默默地走著。銀瓶忽然轉身抱住百順百利,哭了。百順和百利起初還忍著,后來也哭了。
因是過年期間,入夜后的街道更顯得冷清,只有有些人家門口的紅燈有些節(jié)日的喜氣。
大紅燈籠下,姐弟三人相擁而泣。
銀瓶端詳著兩個弟弟:都沒變,還是小時候的模樣兒……
百順:姐,能沒變嗎?八年了,咱家的驢都換了兩茬……
銀瓶:姐也老了,小虎都六歲了……
百利:我當舅舅了?!外甥隨舅舅,小虎長得像我還是像我哥?
銀瓶遲疑了一下:……像,像你姐夫。我看見小虎就想起咱們小的時候,三個沒娘的孩子,饑一頓飽一頓,真叫苦啊——娘走的時候我才十來歲,現在連娘的模樣兒都記不真切了。
百順:對了姐,咱娘真的會閻羅拉臉兒?
銀瓶:可不是,十里八鄉(xiāng)誰沒看過!
百順眼睛放光:姐,你親眼見過呀?!我光聽說,沒見過,就想知道這閻羅拉臉兒是咋回事兒。
銀瓶:人都是這樣,有的時候不當回事兒,沒有了才知道稀罕。那時候整天在娘懷里,就像泡在蜜罐子里,哪知道啥叫憂愁?還能留意這個?!等沒娘了才覺出娘的好——
百順:唉,娘沒了,閻羅拉臉兒也沒了。
百利:姐,我哥魔怔了,一心就想看閻羅拉臉兒,但老也看不著。為看社火,我沒少陪他挨揍……
銀瓶:在爹面前提閻羅拉臉兒,能不挨揍?!爹現在是老了,脾氣好多了,能讓你倆來看社火已經不錯了……
百順:姐,你別忌恨爹——
銀瓶哽咽:告訴爹,我知錯了。
百順張嘴要答話,想想,又把話咽了回去。
百利嘴快:爹不讓我們見你。
百順瞪了百利一眼:爹其實就是狠在面子上——心里想你。
銀瓶呆了半晌:對了,你倆有媳婦了嗎?姐現在給人說媒呢!
百利:姐,你當媒婆子啦?!
銀瓶:你姐夫啥也不讓我弄,我閑得難受——出去說媒,其實為了說話兒。
百利:姐,你傻呀?放著舒坦老板娘不當,偏要出去勞累嘴,咋跟我哥一個樣兒。
銀瓶:一人一個活法兒,自己快活就行了,又不妨礙別人——再說,累嘴總比累心強。
百利:我哥就是妨礙我了!姐你不知道,為他我吃虧吃大了,爹昨天給我哥娶了個嫂子,可我哥不好好跟人家過日子,拉著人家跟人家講道理。我那嫂子本來不是個迷糊人,愣把人講迷糊,上吊了!
銀瓶:???上吊了?
百利:又救過來了。
百順:好不容易見到姐,說這些干啥!
百利:我委屈唄!因為你在我前面擋著,我才沒法找媳婦!姐,我是白白被我哥耽誤了至少兩年。
這時下起了小雪。
銀瓶笑了:耽誤不了你,包在姐身上!走,跟姐回家。
百順看看天兒,有點猶豫:要不我們還是趕夜路回村吧,怕爹著急。
銀瓶:下雪了,還是先跟姐回家吧,姐就你們這倆親弟弟,凍壞了咋辦?!先回家吃了飯再說。
百利:哎,吃飯才是正經事兒!
39、鐵冶場,夜,內
楊銀瓶領著楊百順和楊百利頂著雪花進來。
銀瓶興奮地:虎兒他爹,我把我弟領出來了。百順,百利,這是你們姐夫??熘x謝姐夫,是你們姐夫拿的錢,才把你倆贖出來的。
百順和百利:姐夫好!謝謝姐夫!
牛得利很客氣地笑著:不用謝。不能算是我拿的錢,只能說是我借給你們的。
百順馬上明白了姐夫的意思:姐夫放心,這錢我會盡快還你。
銀瓶趕緊打岔:那什么,虎兒他爹,不耽誤你算賬,我先領他們烤火去。
40、鐵冶場,夜,內
爐火熊熊。楊百順和楊百利圍著打鐵的爐子,蹲著烤火。銀瓶添了些柴火。熱氣一烤,三個人的衣服都吱吱地冒白煙。
銀瓶:我去把小虎叫回來,讓他見見舅舅。
百順:姐,你衣服也濕著呢——
銀瓶:我往灶前一站,熱乎著呢,干的可快了……要不這樣?我先去做飯,你倆索性把衣服脫了,烤的透……
百順遲疑地:姐,我們烤烤火,見罷小虎就走吧,不吃飯了……
銀瓶:那哪兒成!娘家頭回來人,不吃飯就走,姐的臉往哪兒擱?!
百利:姐夫好像不歡迎我們……
銀瓶:他就是那么個人,小臉子,十天難得笑一回!打鐵打得自己都變成鐵疙瘩了——再說爹不是不肯認他嘛,他面子上過不去。
百利:我們認??!
銀瓶:想吃啥?
百順:啥都行。
百利:姐,我哥最想吃你烙的蔥花餅,他平時老念叨。
百順:你瞎說啥!——姐,甭聽他的,家里有啥吃啥。
銀瓶:姐這就去烙蔥花餅。
41、鐵冶場廚房,夜,內
銀瓶烙餅。牛得利進來,看看滿滿的一盆烙好的餅,拉下臉來。
牛得利:今天本來就添了兩口人吃飯,你還烙白面餅。這個月不過了?
銀瓶:他們吃不了幾口——
牛得利:可他們都長就了一副吃相。
銀瓶:他們是我親弟弟,是你小舅子。小舅子在姐夫家吃頓飯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再能吃,一頓飯也吃不窮你……
牛得利:平常吃啥就吃啥,自家人更犯不著擺闊。
銀瓶:虎兒他爹,我倆弟弟頭回來,好歹給我在娘家人面前留點面子……
牛得利:頭回來就借走十塊錢,頭回來就吃蔥花白面餅,還不給面子?!
銀瓶:打點兒酒吧。
牛得利:年輕輕的喝啥酒,再說我喝過你楊家的酒嗎?!
銀瓶趕緊討好地:不是光給他們喝。我是看天兒冷,讓你喝兩口兒暖和暖和……
牛得利:……我忍了。
42、百順家正房,夜,內
外面下著雨,老楊端飯進來。
老楊:冬桃,吃飯了。
冬桃:他咋還不回來?
老楊:許是百利還沒找著他呢。
冬桃:爹,俺也不是逼你,反正如果百順看不上俺,回門前還不回來,俺橫豎只有一死了。
老楊:爹知道,爹知道。
冬桃大口吃飯。
老楊一臉賠笑。
“縱然生活百般不順,也要往前走” 如果看原著《一句頂一萬句》里的楊百順、牛愛國和辛柏青出演的電視劇《為了一句話》里的楊百順找一個共同點的話,是如上所述的。 劉震云小說《一句頂一萬句》 講了兩個故事,出延津和進延津 延津是河南開封一個小縣城,故事發(fā)生的七點大概是上個世紀三十年代。 原作里第一出戲{出延津}男一號是楊百順,磨豆腐老楊的二兒子,楊百利的哥哥,楊百業(yè)的弟弟。 楊百順大概一直是在逃避,跟著他爹老楊干豆腐,后來殺豬、染坊挑水、縣衙種菜倒夜壺,到夜壺的時候入贅到了吳香香的饅頭店,吳香香是姜虎的媳婦,姜虎被歹人殺死,成了寡婦,帶一個女兒巧玲在城中經營一家饅頭店。后來吳香香跟銀匠跑了,這個時候的楊百順其實已經從楊百順改名楊摩西(傳教士詹大爺起的名字)后改名吳摩西的。這個時候吳摩西也就是楊百順為了各種面子開始尋找吳香香,在尋找吳香香的過程中,丟了和她娘沒話而和他有話的養(yǎng)女巧玲,這樣尋找吳香香逐漸的變成了尋找巧玲,尋找巧玲也不是為了找巧玲,不找的話,周圍的人說閑話。后來變成了真找,因為巧玲和他有話,在火車上成了羅長禮也是為了尋找巧玲。而他這一找就是一輩子。 電影《一句頂一萬句》講的是原作里的第二部{進延津} 男一號是牛愛國,牛愛國的老婆叫龐麗娜,牛愛國的老媽叫曹青娥,曹青娥小時候叫巧玲,也就是楊百順尋找一輩子的吳香香的女兒。牛愛國性格和楊百順有很多相似之處,遭遇也頗多共同點。 電視劇《為了一句話》楊百順是辛柏青演的,變動了很多,比如楊百業(yè)從大哥變成拉磨的驢,比如小韓縣長變成了老韓縣長,比如增加了結拜兄弟的戲等。 辛柏青演的楊百順雖然不是知識青年,但跟私塾汪先生學了論語,凡事愛琢磨個理。比如進縣府大院謀個生計,老甘問他:人和豬有啥不同?,百順說:豬永遠是豬,人有時候不是個人。老甘心服口服。說你小子比我琢磨了幾十年的境界都高。 勇于追求愛情的楊百順,在講究門當戶對的舊時期,和新學校長的女兒(女知識青年,男知識青年高得令的未婚妻)談起了戀愛,是小說里的楊百順沒有的眷顧和運氣。 有擔當,有情有義的楊百順,在吳香香遇到倪三欺負的時候、遇到老姜家要回饅頭鋪的時候也都挺身而出,這個時候觀者如我還是希望他有一身如羅五一樣的功夫,事實上沒有。 替殺豬匠師父背黑鍋抓進大牢沒有任何怨言;在年畫鋪子,被老裴算計,最后還是成全了老裴。如賣豆腐遇上劫道的羅五,后來在大牢里結拜成了兄弟,最后為羅五料理后事。等等。 小民思維的楊百順。行署專員喜歡社火,楊百順在表演社火的第二場,他扮演的孫悟空飛上高臺對下面喊定、定、定,大家都好像靜止了一樣,包括專員和縣長等。這個時候百順的心里話是:縣長看著專員,專員看著我,這個時候如果我爹在就好了。在這個一瞬間,他作為最底層的小人物是希望永遠定格的,也無限滿足的。 當然還有好運氣的楊百順,最后有很多錢,做了善事,和秦校長的女兒秦蔓卿走在了一起,也一起尋找巧玲;堅守本分的楊百順等等。有時間再寫吧。 辛柏青,演活了我心中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楊百順。 有人掰開了揉碎了說一萬句,沒講清楚一個事。因為講著講著這個事就成了另外一個事,或者說也不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事,他還是一個事。有人把一萬句挑挑揀揀總結了一句,就是這一句對了事。這也許是這部中國版的《百年孤獨》要表達的一個意思。楊百順如此。 我有沒有講清楚一個事?
2016年看得第一部電視劇,應該也是唯一一部電視劇。近幾年對國產電視劇不抱有任何幻想,但是這部根據劉震云《一句頂一萬句》改編的片子還是很吸引我的。雖說原著沒有看完,但是我深深被書中的人物和故事吸引。一定程度上,河南人是中國人的縮影,如果想更多地了解中國人,我強烈推薦這部電視劇。
跟小說壓根不是一回事兒!不過也挺好看。
難得的良心之作。
一定要看完《一句頂一萬句》的上半部,再來看《為了一句話》。電視劇要顛覆原著,這部劇真的做到了。一句話的效果,可以頂一萬句,人啊,有時繞啊繞的,不就是為了那一句話嘛。喜歡李雪健、辛柏青、朱媛媛這些好演員,每個角色都深入人心。結局雖有些突兀,但比起原著,我更喜歡此結尾,真的顛覆了。
1.十足十的四星,為了拉平均分多加一星!2.可惜爛尾了,結尾真的太草率
好久沒追過電視劇看,以前看小說就覺得是近年最好的小說,極富中國農民的語言特色,寫出中國底層人的心靈孤獨,下半部最后孩子回來時還把我看哭了,雖然電視劇只改編了前半部小說,但故事編得比較圓,效果跟原著差不多,還把官場寫得入木三分……
演員好,本子好,配樂棒,可惜看的人少。
演員們演的真好,看得過癮啊!李雪健老師贊一個!
臺詞兒,演員,故事都是扎扎實實的,好戲。
蒼涼中有溫暖,莊嚴中有詼諧,呈現了底層百姓的悲歡,又有厚黑官場眾生相。各個演員都很好,尤其是李雪健老師,病后第一部作品,精氣神猶在!
片荒,在央視8套的劇庫里找了幾個,別的豆瓣評分都很低,這個還行。所以就看了。劇情一般,臺詞很“精致”。演員演技很到位。
每個人都飆演技,韓敬明、楊百順、吳香香,這樣的好劇看的人這么少,什么爛IP一大堆人追著看,到底是國產劇沒好劇,還是沒好觀眾?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李雪健刻畫了官場的勾心斗角,辛博青演義了小人物的不屈內涵?;乜慈松穭e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赡苡行┰掝}敏感2011年出品的,現在才放映,值得回味。
我覺得李老又演活一個角色,臺詞特棒
昨天央視8套放這劇的時候,我印象特別深,李雪健老師有一段話說在政府里做事講究人情世故,從縣到市,市到省,就像蜘蛛結網一樣,能吐絲的繼續(xù)趴在網上,而不會吐絲的則啪唧掉在地上,也許是對當時民生現象的一種表達與看法吧
挪了原著的人,人也轉了性,但還是很《一句頂一萬句》。
非常驚艷 前面三十二集基本集集出彩兒 (挺愛羅五的 “不是流氓啊,是好漢!”
小說里的“說不著”被換成了“講理兒”,人情冷暖下的世俗悲涼也變成了柴米油鹽中的情感倫理。楊百順跑路途中改名牛德利,是這種變化的直接體現。結尾以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呼應了原作結尾楊百順找巧玲的結局。他在重逢秦曼卿的同時,還要繼續(xù)找吳香香,擰巴又潦草的結尾。
哈哈哈哈,特別好看,把你國尤其是大荷蘭基層情況描述的活靈活現。
每個角色都是有血有肉,活靈活現,真是難得的好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