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fā)生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莊——外場村。多年以來,村莊一直維持著最為古老的殯葬方式——土葬。這為一種名叫“尸鬼”的怪物的生成提供了得天獨厚的良好環(huán)境。尸鬼,僵尸的一種,它們身強體壯但懼怕陽光,靠吸食人類血液為生,同時以將普通的人類變成尸鬼來擴充己方的實力,它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占領(lǐng)外場村。奇怪的事情在村子各處隱秘的發(fā)生著,誰也沒有將它們聯(lián)系到一起,當恐懼爆發(fā)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為時已晚。結(jié)城夏野(內(nèi)山昂輝 配音)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鬼存在的人,而當他被尸鬼攻擊后,卻變成尸鬼的亞種“人狼”,人狼除了身體素質(zhì)強于常人外,與人類無異,因此,人狼成為了唯一能夠和尸鬼抗衡的存在。
在這個小小的村落中,在恐懼與鮮血的包圍下,尸鬼的領(lǐng)袖桐敷沙子(悠木碧 配音)和人狼的領(lǐng)袖結(jié)城夏野之間,淳樸的村民和嗜血的魔物之間,即將展開一場慘烈的戰(zhàn)爭。
《尸鬼》這部作品可以挖掘的東西很多。對于圣經(jīng)倫理的重新詮釋,對于非人化與大屠殺之間的聯(lián)系的討論,以及鄉(xiāng)村共同體當中人的生存狀態(tài)等等,每次回看都會有新的理解。我的好友在向我推薦《攻殼機動隊》劇場版的時候曾經(jīng)這樣描述:押井守的鏡頭沒有一個是浪費的,每個鏡頭都有它的意義所在。那么考慮到《尸鬼》這部動畫的特點,我也可以說,這部動畫沒有浪費的臺詞。每一句話都蘊含著龐大的信息,都映射出人性中的一種罪惡。 ================================================================================== 【安森奈緒的人物解讀】——加害者與受害者的二重性,誰最容易成為尸鬼? 《尸鬼》最成功的地方,莫過于人物的塑造,所以我們就從人物開始。最想講的是乍看之下并不起眼的安森奈緒,也就是全家只有自己一個人成功復活的藍長直。盡管奈緒本身對于局勢的變化并沒有什么直接的推動作用,卻在《尸鬼》中集中體現(xiàn)了人的脆弱性,以及加害者與受害者之間的瞬息轉(zhuǎn)化。用最短的篇幅塑造一個最有深度的人物,《尸鬼》中非安森奈緒莫屬。
奈緒的人物核心詞是insecurity,也就是不安全感,脆弱感。她的脆弱處處可見,劇情中她的每一個鏡頭都在訴說著她的不安全感,而這種不安全感源于她沒有自己的幸福來源。她的幸福完全維系于她的家庭聯(lián)系與社會聯(lián)系。作為“妻子”的幸福,作為“孩子母親”的幸福,作為“村民中的一員“的幸福。然而在她的世界中她自己的位置并不明確,所以她只能通過不斷強調(diào)自己的社會聯(lián)系來確認自己的幸福。例如她在咖啡館里不停地強調(diào),感嘆,甚至在店長夫人眼中是“炫耀”自己的幸福。這種不停的重復的確認行為,也恰恰反映出她的幸福的不穩(wěn)固,越是縹緲的東西才越要緊緊抓住,生怕失去。 然而變成尸鬼之后,她原有的社會聯(lián)系蕩然無存,驟然失去了自我立足點。因而在尸鬼干的挑動下,奈緒顯然是最容易被誘導的那一類。而正是針對人物的這種特性,作者給她下了一個最悲慘的詛咒,那就是她想要找回的自己與他人的聯(lián)系最終一個也找不回來。就像《窄門》里杰羅姆的一句感嘆: “我腳下的地面塌陷了,因為我要抓住一切?!? 全盤失敗的她寄希望于在尸鬼這個新群體中尋求突破,所以才有她向清水惠拋橄欖枝希望拉近關(guān)系,卻被后者輕蔑嘲笑的情節(jié)(清水惠的惡毒再一次顯現(xiàn))。在奈緒的終焉,她痛苦地告白:“我不是想把大家拉到自己這邊,而是想回到大家那邊”,更是再次印證了她的悲劇根源和人性弱點之所在。因此,與其說奈緒是個自私自利者,不如說她只是一個膽小懦弱,害怕寂寞的普通人。
但是普通人并不意味著無害。這種依賴脆弱聯(lián)系而存活,時時刻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斷確認自己的社會聯(lián)系的人,在如今的社會可以說十分常見,而且在日本可以說更為普遍。安森奈緒這個人物,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諷刺處處害怕自己不能融入團體,害怕脫離社會聯(lián)系被孤立,從而喪失自我的人。這種人表面上來說很弱小很無害,但在團體中就有可能對團體的暴行助紂為虐,從群體的受害者瞬息轉(zhuǎn)化為加害者的一員。在故事里奈緒成為尸鬼中“忠心耿耿”的一員,直到害死自己的全部家人。在現(xiàn)實中就有可能是校園霸凌中的冷眼旁觀者甚至協(xié)助者。日本很多學生參與或漠視霸凌,也是害怕如果不參與其中,自己就有可能成為下一個霸凌對象。這種惡性循環(huán),也是日本“空氣”文化的一部分。 ================================================================================== 【“物化”行為的剖析】——欲消滅敵人,先視其為鬼 而在以奈緒為主角的20.5話,劇情的發(fā)展也非常耐人尋味。這一集的主戰(zhàn)場是農(nóng)閑時期的引水渠,渠內(nèi)上演了全劇中最慘烈的大屠殺。而這里,“社會聯(lián)系”依舊成為一個關(guān)鍵點。起初進入下水道的村民們惦記著昔日的情誼不忍下手。人類是社會動物,在鄉(xiāng)村中這一點變得更加顯著。而尸鬼們在這張原本緊密的關(guān)系網(wǎng)中處于非常模糊的位置。他們曾經(jīng)是網(wǎng)絡(luò)中的一員,而他們的死亡并不能在短期內(nèi)消除原本留下的社會聯(lián)系。而這殘留的絲線使得清掃工作非常麻煩。這時黃毛村民制止其他同伴認出尸鬼們的臉,聲稱這只能“產(chǎn)生無用的憐憫”,實際上是將尸鬼們“物化”以斬斷其殘留的社會聯(lián)系。 “物化”行為(或者也可稱為“非人化”——dehumanization)是解讀《尸鬼》后半段劇情的重要線索。在社會學家齊格蒙·鮑曼的名著《現(xiàn)代性與大屠殺》中,“物化”即是剖析人類近代大屠殺事件中群體心理機制的關(guān)鍵詞。屠殺行為最大的難點在于其非道德性,不論屠殺發(fā)生的理由為何,針對人類個體的屠殺行為必然會引起社會的強烈不安與反感。近現(xiàn)代社會所發(fā)生的駭人聽聞的大規(guī)模屠殺,之所以能夠在當時迅速、高效地完成,就在于實施屠殺的政府或其他組織能夠通過高度現(xiàn)代化的理性、分類、集結(jié)、分工等手段,將屠殺變成系統(tǒng)化的流水線作業(yè)(如集中營),將屠殺對象物化為流水線作業(yè)的對象,將屠殺行為分解為流水線作業(yè)中的一個個環(huán)節(jié),從而緩解了屠殺給人帶來的道德重壓和反制,提高實施效率。
在《尸鬼》的故事中,尸鬼固然不是完全的人類,卻有著人類的靈魂,在外形上也與人類別無二致,所以屠殺所面臨的道德困境,在這個故事里也同樣存在。村民對于尸鬼群體絕對是恨之入骨的。但對于每個具體的尸鬼,家庭、子女、情感、地位、人格等標簽仍然清晰可見。黃毛制止同伴的“認臉”行為,即是要削去上述的種種標簽,單留下他們作為“尸鬼”一員的罪惡標簽,從而清掃屠殺過程的道德障礙。 在《尸鬼》的后半段,這種“物化”的行為屢次顯現(xiàn)出來。非常典型的一例是村迫智壽子(也就是丑八怪村迫正雄的嫂子)處理尸鬼尸體時的表現(xiàn)。當她搬運尸體時,女伴們問她不嫌重嗎?她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在家經(jīng)常搬米所以很有力氣。簡簡單單一句話卻頗值得玩味。想必她搬運尸體時并沒有將尸體是做活生生的人,或至少說是生命,而只是視為一個個米袋。不論是在發(fā)現(xiàn)尸鬼沒死透時像普通劈柴禾一樣砸木椿,還是在拿飯團時發(fā)現(xiàn)手上沾血只是隨便擦擦,無不體現(xiàn)著這種“物化尸鬼”的心態(tài)。實際上尸鬼在被訓練第一次襲擊人類時,也要經(jīng)歷一番“物化”人類的過程,這里不細說。 尸鬼被“物化”無疑是反人權(quán)和反人性的,一個具有和人類一樣的思維和情感的生物,無論如何不應(yīng)受到這種“死物”的待遇。但是擺在村民面前的,是反人性和村子被破壞這兩項選擇,選擇前者也不能指摘。不愿選擇前者,躲在家里逃避選擇,將“臟活“拋給其他村民的人,也談不上具有道德優(yōu)勢。在“過程正義”與“結(jié)果正義”之間,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 【桐敷沙子與室井靜信的人物解讀】——想要幸福很簡單,只要不做人就可以了 然后是全劇的中心桐敷沙子。這是一個在評論中被黑得最多黑得最慘的角色,卻是在我看來最有趣且最值得好好思考的角色之一。沙子這個人物兼具悲劇性與殘酷性。如何理解作者設(shè)置這個角色的意義呢?謎底就在于室井靜信在最后給桐敷沙子講的那個故事。我們先來回顧一下那個故事吧: “并不是因為憎恨你?!彼麑χ暰€空洞的弟弟說道。“我知道?!钡艿苓@么回答,那個尸鬼頭一次開了口,“是你讓我從那個山崗解脫出來,那個山崗終歸還是在神統(tǒng)治之下的。為了討神歡心,我故作純良。在無盡的永恒中壓抑著自我,厭惡著那個山崗,只有這樣我才能生存下去。我從內(nèi)心深處憎恨這種生活方式,而你卻正好和我相反,是那么自由。謝謝你,我想被你殺掉?!薄粗艿埽缓蟮艿芟Я?。(中略)他第一次呼喚著弟弟,他想起來了,那是他自己的名字。他并沒有弟弟,殺人的是他,被殺的也是他。 這個故事相當之震撼。如果小野不由美把這個書中書的情節(jié)單拎出來寫一本新書,我也會很感興趣的。故事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作者小野不由美通過它闡釋了自己一套獨特的倫理敘述,而這個倫理問題的背景很明顯就脫胎于《圣經(jīng)·舊約》中該隱殺死弟弟亞伯的故事。這里小野要提出的問題是:當對神(道德約束)的忠誠與對真實自我的誠實之間發(fā)生沖突時,我們應(yīng)該選擇哪一邊,這個問題有唯一確定的答案嗎? 我們先來看看《圣經(jīng)》當中是怎么講該隱和亞伯的故事的:有一日,該隱拿地里的出產(chǎn)為供物獻給耶和華。亞伯也將他羊群中頭生的和羊的脂油獻上。耶和華看中了亞伯和他的供物,只是看不中該隱和他的供物。該隱就大大地發(fā)怒,變了臉色。耶和華對該隱說:“你為什么發(fā)怒呢?你為什么變了臉色呢?你若行得好,豈不蒙悅納,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門前。它必戀慕你,你卻要制伏它。”該隱與他兄弟亞伯說話,二人正在田間。該隱起來打他兄弟亞伯,把他殺了。 在圣經(jīng)的這個故事里,我們明顯看出該隱是個惡人,而他弟弟亞伯是個善人。但是在室井靜信講的這個故事中,我們看到了弟弟真實的內(nèi)心。其實他與哥哥一樣都是惡人,只不過“故作純良”。兩個人都向上帝獻祭,也就是在“討神的歡心”(因信稱義)。只不過弟弟的獻媚更加完美,從而得到了神的偏愛,內(nèi)心中卻憎恨著這一切,想著怎樣逃離“神的統(tǒng)治”。正因如此,弟弟被哥哥殺死之后,終于獲得了解脫,不用繼續(xù)壓抑著自己,違心地在上帝面前做一個純良的羔羊,而成為了一個邪惡的尸鬼,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但是為什么真實的自己和對上帝的忠誠一定是沖突的呢?仍然是《圣經(jīng)》的邏輯。創(chuàng)世記中說,神按照自己的樣子造出了亞當,亞當取一根肋骨造出了夏娃,兩人都是像上帝一般完美的存在。然而夏娃偷食了禁果,致使人性墮落,這也就是人類的“原罪”。曾經(jīng)和基督徒聊過幾次,按照基督徒對于《圣經(jīng)》的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罪之人,不論成年人還是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即是罪人,而只有終其一生行善贖罪,才能在死后的末日審判中,進入天國,重歸完美(這與我們“人之初,性本善”的理念大不相同)。所以一個人的一生,必然是要壓抑那個真實的(有罪的)自己,懺悔自己內(nèi)心深處那些不潔的想法和念頭,祈求贖清自己的罪孽。 對于室井靜信來說,壓抑著自己的并不是上帝,而是佛教教義以及這個人際關(guān)系緊密的鄉(xiāng)村共同體。這一點與中國的鄉(xiāng)村有很多相似之處。費孝通的《鄉(xiāng)土中國》中就能看出,村社生活中個人沒有隱私和秘密,每個人的所作所為都是村民間的公開信息,收到所有村民的監(jiān)督。丸山真男所著《日本的思想》中也寫道,日本底層鄉(xiāng)黨社會中,處處是“眼淚的斥責、關(guān)愛的皮鞭”。作為寺廟住持的自己,更是要堅守僧侶的清規(guī)戒律,才能在深山孤村中保留自己的一處容身之地。正因?qū)τ谶@樣的村莊抱有著深深的仇視,卻在另一方面要永遠地扮演村中正直與高尚的象征,室井才會在小說中寫道,村子被死亡所包圍。這個死亡是個體的死亡、自主的死亡。他屢次想要自殺也正是因為如此。從哥哥和弟弟的寓言中可以看出,死亡是這個困局的唯一出路。再者,哥哥其實沒有弟弟,弟弟就是自己,亦即一個人只有在心中殺死自己,才能獲得解脫。 然而尸鬼的出現(xiàn)給室井帶來了新的答案。如果自己不再是人了,是不是也就從寺廟、村民的壓抑中解脫出來了呢?弟弟變成了尸鬼,也就脫離了神的統(tǒng)治。那么如果該隱也墮落為了惡魔,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在神的面前故作純良了呢?室井的父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主動請求尸鬼們把自己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員。然而尸鬼的體質(zhì)卻不能改變自己已然老朽的事實,最終落得生不如死的悲慘結(jié)局。 上面說了這么多室井,下面回過頭來說說沙子。沙子的謎題實際與室井的謎題是一致的,只不過把室井內(nèi)心的沖突外化了,具象化了。室井面臨的是內(nèi)心的沖突,是自我與人間倫理的沖突。沙子面臨的是實際的困難,也就是尸鬼的體質(zhì)注定了她要依靠獵殺其他人類才能生存。室井之所以被沙子深深吸引,就是因為沙子做到了他自己做不到的事——單純?yōu)榱俗约憾B強地生存。沙子對死去的人所犯下的罪孽是深重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這種對抗著一切困難、怨恨與危險,卻一直堅韌地挺立著的生命,在室井、辰巳、桐敷正志郎眼中是美麗的。被沙子所啟發(fā)地室井,在故事的最后反過來給予了沙子生的希望。他的解答發(fā)生在那間起火的教堂中: “神從來是一言不發(fā)的……(中略)……不只這樣,你被世界孤立的時候,同時也被免除在了神的范圍之外,你不會得到保護,連被責問罪責,被譴責的資格都沒有。” 怎樣理解這段話呢?室井表面上看是替神開脫,實際上是弒神的。如果把人和上帝之間的關(guān)系是為一段契約關(guān)系,也就是人信上帝,而上帝給予人庇護的話,那么假若上帝不再給予人庇護了,那么人也就沒有義務(wù)臣服在上帝面前了。放在沙子身上,室井的意思是,自打沙子變成尸鬼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受到人類社會的庇護。人類如果要殺死她、私刑她、虐待她都是理所當然,是為民除害。那么沙子盡管外表與人類相似,并且脫胎于人類,也不再對人類社會有任何的義務(wù),不用再受到人類倫理的捆綁;就算遵循自己的本能繼續(xù)活下去,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自責。
如果把這套邏輯再稍微延展一下,我們就能明白室井想要成為尸鬼的緣由了。正如京極夏彥在《魍魎之匣》中寫下的那句精妙的話:“其實想要獲得幸福很簡單,只要不做人就行了?!? ================================================================================== 【沙子與社會聯(lián)系問題】——孤獨與死亡,哪個更恐怖? 沙子身上的關(guān)鍵詞很多,另一個關(guān)鍵詞是“社會聯(lián)系”。這里跟村民之間的社會聯(lián)系其實是重復的命題。沙子處心積慮要將村子變成吸血鬼村,保障長久的安寧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她希望給自己,以及其他的尸鬼同伴提供良好的社會聯(lián)系。
人是社會動物,這一點在由人化身的尸鬼身上也是同樣。沒有社會聯(lián)系的尸鬼,無法在茫茫人海中存活下去。沙子變成尸鬼之后,就成了人類中的異類,人們都用對待異類的方式對待她,這其實比殺死她更為殘酷。桐敷千鶴被醫(yī)生在村民面前當眾揭發(fā)之后,立刻被眾人亂石相擊,并被當眾用木椿刺入胸膛,在慘叫中死去。但是沙子聽聞此事后,悲嘆的并不是千鶴所受的肉體之苦:“千鶴,一定很痛吧,被討厭,被否定”。在沙子眼中,身份暴露后被眾人排斥、攻擊、傷害,對于尸鬼來說才是最痛苦的。只有在一個完全由尸鬼組成的村落中,千鶴才能隨心所欲地逛祭典,胖子大川篤才能逃離父親的詛咒縱情歡愉,所有的尸鬼才能建立起他們之間穩(wěn)固的,互幫互助的村社聯(lián)系,不用擔心遭到怨恨,詛咒,憤怒,中傷。結(jié)合沙子的身世,這個愿望既合情又合理。其實細想來,這又是一個多么渺小的愿望。 ================================================================================== 【生存之戰(zhàn),無關(guān)正義,只關(guān)乎立場?】——立場能主宰我們的一切判斷嗎? 聲援沙子的人為數(shù)也不少,他們的理由是這部片里沒有絕對的誰對誰錯,立場不同導致行為不同,都是可以理解和體諒的。但是“因為立場不同所以應(yīng)該原諒”這一我們習以為常的觀點在這里適用嗎?也許這正是作者想要諷刺的一點。尤其是在引水渠大屠殺一段,諷刺的意味尤其明顯。 “立場”是這部作品后期非常重要的關(guān)鍵詞。立場決定了每個人如何行動,立場的轉(zhuǎn)變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行為模式,而這種轉(zhuǎn)變甚至可以在一瞬之間完成。最極端的例子出現(xiàn)在引水渠屠殺集。黃毛領(lǐng)導中人向前殺尸鬼,尸鬼絕地反擊,一口一個咬倒數(shù)個村民。短暫的錯愕之后黃毛等一眾村民仍然穩(wěn)步擊退了尸鬼的一輪攻勢。然后轉(zhuǎn)眼之間黃毛等沒被咬的村民就翻臉殺掉了被咬者。由人類陣營到尸鬼陣營,由戰(zhàn)友到獵物的立場轉(zhuǎn)變,只需要咬一口而已。 立場的轉(zhuǎn)變?nèi)绱搜该?,立場的威力更是無比巨大。只要立場一樣,任何罪惡都可以饒恕。大川篤這么一個骨子里好色嗜殺的敗類,在尸鬼陣營里如魚得水。而只要立場不一樣,任何私仇報復起來都有正義的借口。例如下水道屠殺中村民說:我們找原來在村子里就討厭的家伙殺吧。然后殺的時候嚷嚷著:我從小看你就不順眼了!令人倒吸一口涼氣。此外,只要是為了立場相同的同伴,什么樣的手段都可以被原諒。例如醫(yī)生拿自己無辜的妻子做實驗直至慘殺,而當他將這一駭人聽聞的行徑告訴給村民時,也沒有人站出來指責他。 映射到現(xiàn)實中,因為立場不一樣,有時候危害他人不會產(chǎn)生任何負罪感,干掉對方可以不擇手段,只要你可以把危害對象“去人格化”,抽象成一個對方陣營的分子。舉個例子,如政府為了國家利益暗中援助敵國的恐怖分子。因為立場一致,所以不管那些恐怖分子多么血腥殘忍,政府也表面譴責,實際上并不過問,然后提供資金。此行為危害的生命,也被物化為“敵國的人口”。這個“敵國的人口”中的一份子,背后有怎樣的故事,有哪些親情、愛情、友情,也都全部剝離,不再重要了。 立場的威力如此之大。一方面人們被立場擺布身不由己,另一方面人們也在積極地利用立場,創(chuàng)造立場。尸鬼們通過將人類變?yōu)橥閺娦修D(zhuǎn)換立場以擴充自己的勢力,并通過吸血時下咒語進一步擴大立場的范圍。而大川篤,則以自己的新立場為由而四處濫殺,放縱自己的殺戮欲望。兼正城主也希望通過加入尸鬼一方,解放自己真正的殺意。室井加入尸鬼一方,明白了自己絕望的來源,擺脫了寺院住持之子的詛咒。清水惠雖不是自愿加入尸鬼,但也利用自己尸鬼的身份報復土妹子。 有人積極地利用立場,自然也有人逃避它。例如咖啡店店長長谷川,因為自己以及親人(只有他老婆)無一受害,所以他的心態(tài)與其他村民是不一樣的。這一點也被黃毛尖銳地指了出來。所以他逃避從受害村民的立場出發(fā)對尸鬼絕情絕義,甚至逃避了思考自己立場的必要性。所以他的道德選擇一直處于很模糊的狀態(tài),最終選擇的做法也與其他的村民很不一樣。 那么有人會問:難道立場百害而無一利嗎?恰恰相反,立場的劃分十分之必要。若非村民果斷地劃分開立場,必然無法最終戰(zhàn)勝尸鬼。立場可以被理解為一種“必要之惡”。但是《尸鬼》所希望表達的,并不是就此接受立場,一切以立場為準則;更不是想讓我們遇到正邪難以評判的場合,以一句“沒有誰對誰錯”來做結(jié)語,放棄思考。人是理性的生靈,什么什么時候需要明晰立場,什么時候又需要跳脫出立場,需要人綜合理性與良知做判斷。這一點在《尸鬼》,以及所有講述多個族群之間糾葛的故事中,都是極其重要的一個面向。
尸鬼看完了,內(nèi)心還不能平靜??戳诉@個故事,我無法喜歡其中任何一個人,也無法討厭其中任何一個人。從開始到完結(jié)個人情感變化:驚艷→哭→麻木→悟→再哭。劇情人設(shè)音樂無一不讓我著迷,當季最愛了!另外對悠木碧也大為改觀。
不禁要問,這種故事到底有什么意義啊。簡直就像是三流倫理學家編出來的那些極端情境一樣。說到底還是超出我的接受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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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設(shè)發(fā)型也太驚悚了吧。。。。╮(╯▽╰)╭
我最喜歡醫(yī)生拿他妻子做各種實驗,注射鹽酸,農(nóng)藥,用手術(shù)刀把各種組織切開,最后用木追定死
SB和尚還是帶著那死孩子跑了!MD,別讓我碰上,我比敏夫還狠!
小野不由美的故事屬于慢熱型的吧,越到后面慢慢就好看了~非常反感那個少主持,高貴冷艷個神馬,說什么不愿自己雙手沾上血腥,結(jié)果就因為你招來了個死神,害死了那么多村民,害死了你媽,你就是兇手,兇手。。。
好片必須5星 某些人能別總盯著人設(shè)不放嗎
結(jié)局太失望了啊....那個SB和尚三觀奇葩的厲害...老LOLI吸血鬼就是個雙重標準貪身怕死的二逼貨....這么惹人厭的兩只居然沒死...天理不容啊...ps:全劇發(fā)型太洗吹剪了
怎么最近的新番發(fā)型都這么難以捉摸...
死和尚看著就不爽啊
啥玩意兒= =還有那個和尚也太尼瑪獵奇了吧??。?!是吃糧食長大的嗎?!怎么那腦子那思想能長成那樣啊?!
嗚嗚嗚 聽到音樂就想哭 還好沒有因為人設(shè)而棄掉啊……(笨蛋)哪裡有原聲啊怎麼都找不到下載的
結(jié)城你真的是主角么真的是主角么真的是主角么?。?!
劇情神展開
最讓人惡心的兩個矯情鬼竟然沒死,靠?。?!
最好看之一
人設(shè)實在是欣賞無能
人設(shè)厭惡
這樣的故事設(shè)定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