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日常切的太碎,太雜,看起來特別累。后半段一整段一整段的revue觀感就好很多。 要謎語人不如就謎語人到底,把日常能刪的全刪了,反正現(xiàn)在這個劇情非粉絲也看不懂,不如就搞徹底點??s減到一個小時多,全程revue。 不過現(xiàn)在整體看下來還是完成了漂流少年沒能完成的體驗,很棒!視聽體驗滿分!
我認為劇場版雖然劇情上較TV稍有突兀,但是其在形式上仍然是一脈相承的。我對TV的討論在這篇文章中說明了:無觀眾的舞臺——《少女歌劇》的奇幻所在 zhihu.com
臺詞只是戲劇的一部分,正如呈現(xiàn)在觀眾面前的也只是戲劇的一部分。因此,形式化的表演與背后沒有所指的臺詞不謀而合。在TV中,觀眾被命運的舞臺所牽引,而在劇場版中,華麗的演出取消了觀眾與作品內(nèi)容的中介,而直接成為內(nèi)容——臺詞同理——也難怪總是有歌學家喜歡在片中尋找一處處精心設計的小細節(jié),尋找臺詞之間的互文或者與畫面、舞臺裝置的呼應,因為這正是演出的目的,將一切都置于你眼前,等待著你去發(fā)現(xiàn)。 所以,“前往下一個舞臺”說明了兩個事實:少女們之間的羈絆不是獨一無二的,而正像是戲劇一般,交替、輪回著上演,它們之間所產(chǎn)生的差異,才是這些行動的結(jié)果(劇場版中最后眾人各自不同的進路);而身處舞臺之外的少女們,自己才正是燃燒著的觀眾,作為舞臺的實踐者而創(chuàng)造著更多的戲劇。
這是關(guān)于歌劇少女的故事。
這是歌劇少女們在愛城華戀拿下學院Auditon之后的故事。
這是歌劇少女們直面自己、過去、未來的故事。
如同命運般踏上舞臺的歌劇少女們,燃燒自己也要成為舞臺上唯一的starlight。在一場舞臺后,他們需要繼續(xù)尋找到屬于自己的下一場舞臺,因為她們堅信自己的生命就是屬于舞臺的歌劇少女。
舞臺上的startlight只有一個,她們不得不直面自己和伙伴都渴望,都追逐成為startlight的現(xiàn)實。電影用了意識流的畫面以及貼合雙方角色的歌詞臺詞來完成一對對伙伴們直面自己與對方的心理過程的完美呈現(xiàn)。
最終,她們都回到了舞臺上。最終,她們會走上下一個舞臺,為觀眾、為自己帶來starlight。
戀哥哥之前十幾年都是為約定而活,補胎燒酒愛城華戀,因為要與神樂光一起starlight而誕生,光是她的追逐。 與光真正地starlight后 便失去了作為補胎燒酒的意義。 完成了宿命般的約定 沒有了多年來的目標 本該邁向新的舞臺, 光明白這一點,因為害怕成為華戀的附庸,為了更好的自我,所以離開戀去下一個舞臺,但是戀不同,她不懂 光為什么要走,因為她從來沒有自我,從小時候的光問她問題,她的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有觀眾嗎?可我的眼里只有小光”,她都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為自己考慮的想法,所以她止步于此不再向前 志愿一片空白 。 劇場版的最后 光終于挑明——已經(jīng)不再有starlight 約定與羈絆已然結(jié)束。得知真相的華戀,十幾年的存在意義被神樂光親自終結(jié)。如果不能與小光starlight的話 ,自己空空如也。因光而凝成的閃耀,因光而散。身為“因光而誕生的補胎燒酒”的戀,也因光而死去。
結(jié)束了,必須去下一個舞臺。 醒悟的戀真正意義上的完成了再生產(chǎn)——從約定中解放,誕生出新的補胎燒酒,只是愛城華戀,不是為了誰,也不是為了某個約定。 最后一句“我也不想輸給光”(多少有點賭氣的樣子?因為只有自己還將自己困在約定中太蠢了),將光單純看作是競爭對手,是戀真正為自己,為了自我,作為補胎燒酒而立于舞臺之上。 戀哥哥的新生,卻有著失戀般的心情—— “現(xiàn)在的我,大概是世界上最空虛的人了?!?/p>
未上架前的期待,觀看時的享受,與回味時的流淚,構(gòu)成了我對我深愛著的女孩們的感受。伴隨著舞臺少女們將披肩放飛到自由的天空,《少女歌劇》的故事終于落下了帷幕??赐旰?,我與其他許多長頸鹿一般,陷入了一種長久的、魔怔的空虛狀態(tài)之中。
早在21年的10月左右,我便已了解到了少女歌劇劇場版在國外的受歡迎程度之高。但一直到元旦我才將它從頭至尾看完。
故事從神樂光再一次將愛城華戀推下舞臺開始。少女們面對著即將畢業(yè)的現(xiàn)實,離別已至。以由大場奈奈發(fā)起的皆殺Revue ,拉開了不再是舞臺少女們熟悉的Starlight——狂野銀幕巴洛克的序幕 。
仿佛已經(jīng)做好了未來方向的她們,其實仍然在迷茫中沉醉于舞臺少女的閃耀。而這次所搭起的舞臺,便是要將她們喚醒,讓大家直面未來做出選擇。
在舞臺上戰(zhàn)斗,去向過去告別,實現(xiàn)每個人的本質(zhì)向自我的復歸,舞臺少女們不再成為他者的工具,而是真正地尋找到自我的意義與目的。
香子和雙葉各奔東西去堅持自己的追求;真晝擺脫與華戀的糾葛去尋找自己的閃耀;純娜走出名人名言所象征的外部指引的桎梏,奈奈見證到自己所追求的閃耀而邁出下一步;克洛與天堂,前者實現(xiàn)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戰(zhàn)勝天堂的愿望,了無遺憾地走向未來,后者則在于克洛的交鋒中找到“自我”,看到了克洛閃耀時的美麗,不在是沒有靈魂的完美的空殼;神樂光與華戀則從過去的約定中走出,相視一笑,各自去尋找屬于自己的下一個舞臺。Position zero。
作為一名華戀廚,我當然在全篇關(guān)注著她的動向,她的堅持,她的迷茫,她的痛苦,她的徘徊,她的死亡與重生,她的最終獨自走向下一舞臺的決定。
如此延續(xù)13年的痛苦,從幼時與神樂光相遇開始,神樂光給予愛城華戀的名為Starlight的目標,讓她在十三年間放棄了同齡孩子玩樂的時間,練習練習練習,被國中友人稱贊為面向夢想直追的帥氣閃耀的華戀,其實早已在越來越重的壓力下迷失了自我。
“不聽 ”“不看 ”“不搜 ”
這是愛城華戀對神樂光許下的單向承諾。但在深深的懼怕,對神樂光忘記約定了的懼怕中,她終于是打破了諾言。
Starlight已經(jīng)結(jié)束,而仍然停留在starlight無法向前的愛城華戀,便已不再是舞臺少女,于是,立于舞臺的愛城華戀,死了。
“舞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開幕便引出了的話語,讓我們看到了,愛城華戀,不,舞臺少女愛城華戀的重生。
不再是以入場券——皇冠頭飾為燃料,而是以自己忘記了的,整整十三年的閃耀,整整十三年的努力,整整十三年的過去作為燃料,燃燒自己最終復活。
TV動畫中的華戀打破了劇本的束縛,演繹了屬于自己的starlight。那么在劇場版中,華戀結(jié)束了自己的starlight,開始了全新的下一篇章。
她不再是那個依附于神樂光的小女孩,不再是沒有starlight作為目標就活不下去的愛城華戀,而是新生,獨自一人奔向只屬于她的舞臺的愛城華戀。
影片的最終,是以她的未來作為結(jié)束。
如當初那個勇敢踏進starlight的她般,說出了:
“1號 愛城華戀 我會令大家星光閃耀?!?/p>
感謝愛城華戀
感謝九九組
感謝所有的舞臺少女。
以及
再見了,我深愛的所有的舞臺少女。
何為皆殺的revue?
答
沉溺于過去的少女為反抗命運奏出的叛亂曲
何為恩怨的revue?
曰
少女們心里話的對白和屬于騎乘位の大勝利
何為競演的revue?
云
少女對“舞臺”的覺悟和同伴內(nèi)心的救贖
何為狩獵的revue?
即
少女情感深處的怒吼和少女意志的覺醒
那何為靈魂的revue?
謂
少女對其所恨,愛的審判及釋然
那何又為這最后的臺詞?
眾答曰
摯友間長久牽扯的休止,同伴向新舞臺的邁進
又答曰
舞臺少女們故事的終結(jié),舞臺少女們故事的開端
至此 所有的選拔會已結(jié)束
再見了 所有的舞臺少女
再生吧 所有的舞臺少女
比起TV和Rondo,劇場版往前進了一大步。因為一些明確的標志、舞臺劇的聯(lián)動、劇作上的提示甚至是劇場版里call back,我們不得不相信圣翔地下333米確實有這么個可怕的劇場,那些Revue是真實發(fā)生的,這其中也包括蕉的輪回。于是在此基礎(chǔ)上,TV版成為了不折不扣的超現(xiàn)實主義奇幻作品。成為top star的誘惑,導致舞臺少女的競爭,也導致了觀眾們過分關(guān)注所謂的實力排名—但這些其實都是這個作品最不重要的東西。
而在劇場版里,這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被摒棄了。先是我們失去了一個能確定她們Revue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的依據(jù)——如果所有的Revue都發(fā)生在乘車去參觀新國立第一歌劇團及皆殺のRevue之后,就無法解釋101回圣翔祭動員會上大家若有所思的狀態(tài)和緊隨其后的終于展示的舞臺少女的死。顯然,皆殺和動員會之間是斷開的。那么大家到底是在哪里進行Revue的呢?值得注意的是在皆殺結(jié)束后,載著蕉和戀的車并沒有停。之后蕉在中途下車。所以這時在圣翔的8人只有戀沒有出現(xiàn)在動員會。當這節(jié)車廂終于在沙漠里脫軌停下后,戀開始走向盡頭的東京塔。另一邊光直接乘坐倫敦地鐵到達地下劇場。同樣,作為唯一一位在找到Revue對手前受對種種阻撓的角色,我們企圖能從光的行動軌跡中窺探出這個地下劇場的解構(gòu)。但很明顯,這個劇場仿佛沒有結(jié)構(gòu)。從晝的奧林匹克跳下后,光仿佛坐上了和之前皆殺線路相同的列車,但卻到達了在云端的長頸鹿終點——和蕉戀顯然不是一條線(這個云端也是最后除戀光外7人相聚之處,挺有意思的伏筆)。而在迷宮開始Revue前,已經(jīng)結(jié)束Revue的5位同樣坐著裝滿PZ(Position Zero縮寫,下文皆是)石頭的火車穿行在劇場準備觀看(和TV11集相似)。到這里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完全不同于圣翔的地下劇場并非真實存在——輔以錯綜的鐵軌它仿佛非理性和無邏輯的集合體。
其次,對于9人內(nèi)競爭-選拔體系的徹底破壞。在星光館除戀光外所有人都在場的那場日常群戲里,只有香和鵝記得5.14是選拔開始一周年的日子(蕉應該也記得,畢竟給了她被這邊聊天吸引的特寫,輪回那么多次她應該深深銘記)。同樣,在作為序幕的皆殺中,面對香對于成為top star的執(zhí)念,蕉非常冷酷地回應:這不是什么選拔。同樣,長頸鹿在臨近終章的自燃行為,也是對于打破選拔體系的再次強調(diào)。
現(xiàn)在,讓我們回到這個探討的初衷:既非現(xiàn)實意義上的Revue,又非爭奪top star的選拔,那么她們到底是在打什么?其實對于這方面的理解方面也無須再贅言了。借長頸鹿之口、甚至不斷打破的第四面墻我們已經(jīng)不斷被告知這個以Starlight為敘事嵌套完結(jié)之后的故事為何而來——因為觀眾熱切地盼望,希望窺探到更多舞臺少女的生活(生活即舞臺,她們已處于舞臺之上)。這是各組關(guān)系性的視覺化(當然理解為承接粉絲意志展示各組CP后續(xù)也完全可以)——她們在這段關(guān)系中的愛恨情仇/過去與未來/精神交流的形象展示。如果TV是以比較絕對意義上戀個人視角展開,那么劇場版完成了從主角內(nèi)視角到上帝視角的飛躍——我們?nèi)轿涣私饬艘苍S在同一時間發(fā)生的各組Revue的全過程。于是由于明確的能指鏈斷裂(動畫無法與現(xiàn)實對應),這些段落便成為了意識/心理描寫。你可以認為她們真的打了,但更合理的解釋是,她們在臨近畢業(yè)時巨大的迷惘、焦慮、恐懼里,產(chǎn)生了若干類似星光館爭吵的段落。Revue便是解決這些矛盾過程的視覺化處理。其實這個斷裂邏輯和被頻頻拿來作比較的《少女革命》非常相似。在最后兩集中,鳳理事長揭露了他的全息投影儀——告訴觀眾和Utena此前所謂的決斗都是幻象。在這樣直接/間接的能指漂移里,作品的多義性得以達成——只要在邏輯自洽的前提下,你認為它想表達什么都是對的。但由于少歌更像是命題作文,在偶像企劃的框架下,古川能讓它達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是最理想的結(jié)果了。
這樣一來很多問題便迎刃而解。下面嘗試分幾部分來詳細逐一分析。
接續(xù)著Rondo結(jié)尾那個看似深不可測的結(jié)尾——舞臺少女的死,由蕉主導的皆殺率先把由再演得出的結(jié)局示以眾人。這部分要和Rondo幾個片段連在一起才能琢磨出味道。也有同好經(jīng)過分析拉了個時間線:
“TV Revue——口口口再演revue(同時口口口中蕉在觀看再演)——皆殺的revue——口口口中藍光下蕉抖扣子——口口口中藍光下蕉在等光(考慮到校服和revue服的變化)——新作劇場版后續(xù)revue”[1]
但是這個時間線依舊有些別扭的地方。比如Rondo里蕉能觀看再演自身就很悖論:因為再演在光第一次轉(zhuǎn)學到圣翔時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蕉卻依然能把這不知是第多少次的11天選拔+戀光終章再巡回游覽一遍。又比如Rondo里蕉等到光來了,而從之前分析過的時間線上來看,動員大會這個時間點蕉應該已經(jīng)和光見過面了。但動員大會之后便是皆殺的后續(xù)——舞臺少女尸體的展示和眾人吃番茄的決意時刻。而此時此刻,由緊接著的回憶插入和長頸鹿召喚得知,光還在倫敦。
嘗試把這幾個邏輯不通的地方放在一起再思考,好像就通了。首先為什么是蕉來擔任這個來打醒大家的角色,又或者說蕉為什么上來劈頭蓋臉就很狂氣地大殺四方。臨近畢業(yè),每個人都表現(xiàn)出來了對于即將到來的未來和分別的抗拒與迷惘。蕉對于未來的認知同樣不清晰。對比開篇的志愿和結(jié)尾的彩蛋,我們會發(fā)現(xiàn)除了光之外,8人的結(jié)局里有2人與之前完全不同,這二人就是純蕉。但是蕉依然在什么都不明朗的時候不斷詰問那句:“列車終將駛向下一站,那舞臺如何?我們又何去何從呢?”這里必須補充古川在訪談中說到的關(guān)于列車的隱喻:
“今回やっているのもすれとおなじで、注意してみていただければわかりますが、キャラクターが次のステージや舞臺に進もうとする過程では、必ず列車に乗っているんです…その他のシーンでも列車は隨所に出てきますが、すべては人生の次のステージに向かうためのモチーフとして意識的に取り入れています。”[2]
因為第一次看的是網(wǎng)頁英文翻譯,谷歌是這么翻譯的:
‘If you look carefully, you’ll understand, character is next stage in the process of going to the stage, I always get on the train… Other scene But trains come out everywhere, but everything is next to life stage to go to motif, I am consciously incorporating it as.’
雖然這段英文完全讀不通,但我還是被代表“站臺”、“舞臺”、“上演”、“(人生)階段”的stage多關(guān)給震懾到了——通過完美的視覺化呈現(xiàn),stage的多義性和曖昧化被天才般的串聯(lián)起來。
參考了鴿學家的中文翻譯為:
‘如果你仔細觀察,你會發(fā)現(xiàn),當人物試圖進入下一個階段或舞臺,總是在乘坐火車……列車也出現(xiàn)在其他場景中,所有列車出現(xiàn)的這些場景都被有意識地隱喻了列車作為駛向人生的下一個階段的標志。[3]
雖然在這篇訪談里古川也說到,“讓奈奈接續(xù)Rondo里的角色,來繼續(xù)擔任劇場版里介紹性的部分?!眰€人認為這并非蕉此舉的全部原因。結(jié)合WSB歌詞,“役終われば花と散れ”——“角色(生命)演畢 隨花散盡”[4],和在皆殺結(jié)束,蕉再次問出那句話后,留下一句“我們已經(jīng)死了啊?!?/p>
蕉在警醒伙伴們:不論是Revue的結(jié)束,還是再演的盡頭,都意味著舞臺少女的死。
這兩種死亡在Rondo和WSB里,都有著明確的展現(xiàn)。提到死亡,不可避免要講到再生產(chǎn)。但WSB的再生產(chǎn)和TV的展示有所不同(后文會講)。結(jié)合古川講述:“役者は舞臺に立つたびに「死と再生」を繰り返す存在として描いています?!?a class="link" rel="nofollow">[5]——演員們每次上臺都在重復“死亡和重生”。[6]
以下為個人對于這里的理解:
1. 每一次登上舞臺,演出結(jié)束之時,作為角色而具象化的演員的精神便死去一次。不知大家是否有關(guān)于大型活動/演出臺前/幕后的經(jīng)歷。當活動/演出結(jié)束之時,單純作為一個參與其中的人,除了成就感,最快體會到的便是無盡的空虛,更不用說需要調(diào)動深層情感體驗的演員們。正如戀在結(jié)尾時說的,“我大概是世界上最空虛的人了吧”。所以,也對應戀在TV中常說的“舞臺少女日日進化中?!泵看蔚巧衔枧_,演員都會是全新的、獨一無二的、與前一場不同的狀態(tài)。這便是舞臺/戲劇的魅力。
2. 再演是蕉對于過去的執(zhí)念所造就的。對于所謂選拔和成為top star,蕉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興趣。舞臺少女大場奈奈誕生的時刻就是99回圣翔祭結(jié)束的時刻。無盡地重復同樣的舞臺內(nèi)容,是對于演員閃耀的消耗和折損。就像克在Revue開始前與鵝對弈時說:“早就將舞臺當作我的人生目標,但我卻也遲遲沒有進入下一個舞臺。對與你一同的Revue感到滿足,在其中慢慢腐朽?!?/p>
【這時,我們應該回頭看看這標題了:wi(l)d-screen baroque。我們已經(jīng)明確知曉了去掉括號里的l,wid-screen baroque指代一種以“超現(xiàn)實的人物、暴力、陰謀、奢侈的場景或動作以及快節(jié)奏的情節(jié)”[7]為特點的科幻小說子類型。引用科幻百科給出的解釋,我們甚至可以直接把這種風格等同于太空歌劇。以下是該類型的提出者,Brian Aldiss為1964年名為Flight Into Yesterday的小說作序時,寫了這樣一段可以概況該類型特點的話:
“它們的情節(jié)都非常復雜縝密并且通常趨向荒謬,它們的角色有著很短的名字和壽命。他們對不可能和可能的事一樣樂此不疲。他們嚴格遵從字典里對巴洛克的定義;這就意味著他們的風格狂野且豐富,并非那種簡約的風格。這種風格非常古怪,有時又會退回單純的奢華。正如寬銀幕一般,以空間和可能的時間旅行為道具,整個太陽系都是他們的基礎(chǔ)背景設定”。[8]
這個浮夸的風格多少會讓人對劇場版里接近奢華的Revue場面有所聯(lián)想。當然,我們同樣不能忽視的是baroque這種風格本身的意涵。由其詞源本義‘畸形的珍珠’所引申的華麗/繁復/乖張這一系列意義在嚴肅批評中已不再常用。作為上承文藝復興/矯飾主義,下啟啟蒙運動/新古典主義洛可可的西方藝術(shù)橋梁性時期,經(jīng)年累月沉淀下來baroque已經(jīng)成為“展示強烈運動和情感強度能量”藝術(shù)品的代名詞。[9]想想維拉斯凱茲的《宮娥》、倫勃朗的《夜巡》、卡拉瓦喬的《基督下葬》……這些畫可以視作巴洛克最直觀的核心體現(xiàn):在沒有攝影的年代,畫家們憑借對光與色的理解,成功創(chuàng)造出了某種意義上的“決定性時刻”[10]——對即將進行的運動趨勢的凝固。
補充:德勒茲在《褶子》一書中專門論述過baroque。他寫道:“巴洛克風格是杰出的非形象藝術(shù)……但非形象卻并不是形式的否定,只是它將形式假定為被折疊了,并且只能作為‘精神的景色’而存在于靈魂或大腦之中,高高在上…”[11]——對應之前,Revue并非實指,而是精神性的關(guān)系隱喻】
3. 對于兩種死亡的映照與展示,個人傾向于打破再演更多一些。這并非說第一種死亡在劇場版里不存在,畢竟作為再演的組成部分,這種死亡本身就已經(jīng)展現(xiàn)過很多次了。想想看Rondo結(jié)尾的血海場景里為什么會有迷宮牽著的手,那并非再演盡頭應有的景象。對此一個強有力的證明(個人相信一定是古川有意為之的):動員大會尾聲,跟隨蕉的旁白,7人重新處于列車上并與自己的尸體對話,并最終吃下代表作為舞臺少女覺悟的番茄。這段狂野且邪惡風格的BGM《世界は私たちの…》(世界是我們的…)前半段平和的部分是《舞臺少女心得 幕間》的instrumental重編版,并對應其中那句“世界是我們巨大的舞臺”。那么后半段突然的變奏是什么呢?是《再生讃美曲》里主歌開始前和全曲結(jié)束時g-b-d-?e-d-b旋律的變調(diào)重編版(這段旋律在TVost《再生産》也出現(xiàn)過)。加上那塊Rondo結(jié)尾也出現(xiàn)的鋪滿PZ的棺材板,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到這里,整部WSB的主題已經(jīng)呼之欲出——追尋“運動”,追尋變化,追尋革新。變化是好是壞亦無所謂,重要的是要有勇敢面對變化的決心(吃下番茄)。亦如光在冒頭里說的“重生的光已經(jīng)駐于心底,嶄新的血肉正渴望生命”——舞臺少女的宿命,是不斷地死與新生,不斷地如野獸般渴求新的舞臺(wi(l)d的雙重含義出現(xiàn)了。如野獸般的原始野性,光在冒頭里后面的臺詞說“若那(歌唱 舞蹈 互相爭斗)本是野性的本能”,蕉在皆殺里也唱道“美麗的少女啊,你們還有野生的本能嗎”)。止步于當下,沉浸在此刻,著迷于已經(jīng)制造出的舞臺的閃耀,等待著的,只會是舞臺少女的死。
所以在WSB的所有Revue里,輸?shù)模ㄆ鋵嵅⒉幌胍暂斱A來評定,畢竟關(guān)系里沒有所謂輸贏)都是對相方/自己秉持著舊有觀念的一方:希望葉繼續(xù)陪伴自己的香、不敢面對和戀以至于難以做了結(jié)的光、認為純對舞臺不堅定就失去閃耀的蕉、始終自視孤高拒絕打開內(nèi)心的鵝、和在Revue開始前依舊沒有擺脫對光心理依賴的戀。而所謂的勝利屬于率先進入變革狀態(tài)的一方。鑒于stage的多關(guān)性,下一個舞臺/人生階段相互映射,通過WSB的Revue,舞臺少女們完成了覺悟和心理的成長。同時和TVRevue最大區(qū)別之一,是長頸鹿不再像報幕員一樣一直主導Revue包括宣布開場結(jié)束之類的。它的使命到指引光戀在東京塔裝置就結(jié)束了。所以,其實本質(zhì)上不存在輸贏,也沒有人可以評判輸贏?!斑@不是選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WSB讓舞臺少女回歸了本我——破除了對“選拔”制度的規(guī)訓和對虛妄top star的渴求,而轉(zhuǎn)為關(guān)注自己的欲望/個性,去渴求自己想要的舞臺。不如說贏的/最先成長的幾位,是敢于坦誠地說出自己欲望的——即便這個真實的欲望會改變自己和對方的關(guān)系,但她們相信,對方會理解,也會回應自己的改變。借用私以為將女性角色關(guān)系性刻畫至極的《終將成為你》里,仲谷老師借燈子之口說出的百合吸引人的終極真理:“即使一直在一起,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一定也會慢慢改變,所以我認為即便不起名字,就只是侑和我也挺好的?!?/p>
讓我們回到WSB的序章?,F(xiàn)在試圖解決依舊模糊不清充滿謎團的皆殺。首先是在Rondo接近尾聲處,看到舞臺少女之死的校服蕉在長頸鹿問完“懂了 嗎?”之后切回Revue服蕉并抖落了七顆扣子。關(guān)于扣子的問題爭議一直很大。我的理解是這七顆扣子代表了除了光戀之外的七人。其實對于蕉來說,除了最后一次輪回,之前所有的輪回里都是沒有光戀存在的。不要忘了在光第一次轉(zhuǎn)學到圣翔之前,戀甚至不知道地下劇場和Revue的存在。所以,所謂再演(暫時不包括TV所講的最后一次)和皆殺,其實是同一撥人,就是這七人在打。蕉抖落的七顆扣子即代表這七人。不論是視作她在再演里收割的閃耀,還是皆殺過后自反性的對死亡的觀看都能說得通。故而理論上來講,Rondo結(jié)尾的血海里出現(xiàn)光戀的尸體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為這二人的死顯然不是因為再演。這里的死,我們只能視作上文提到的第一種死亡。結(jié)合尸體的位置,即光在塔頂,戀在塔底,剩下七人的女神位,我傾向認為這幕死亡仍意在對WSB的鋪墊——第100回圣翔祭圓滿結(jié)束之時,幾乎每個人都滿足于此停滯不前導致的死亡。這么看來Rondo是一場專屬于蕉的啟示錄性質(zhì)的‘事件’,一次不在她再演范圍內(nèi)的‘事件’重現(xiàn)。重復強調(diào)她等待光的原因也逐漸明晰:比起戀躍入舞臺開啟命運,光是闖入并改變圣翔眾人命運的鑰匙——如果她沒有來到圣翔,這七人還在無盡的輪回里腐朽死亡。
補充:皆殺這部分里細節(jié)實在是太多了且全是暗示。甚至受到特典里aiai啟發(fā)去看又有新發(fā)現(xiàn)。aiai提到的和鵝姿勢一樣的廣告海報里的大叔,非常像在模仿喬布斯。這張海報應該是做成了暢銷書的宣傳。且不說“行動”、“人生的果實”這些充滿暗示的字眼,單是那個最大的“777萬部突破”就再明顯不過了:777簡直可以視作Rondo的直接符號。
同樣,在克純對話時有一個列車門上的廣告,右邊是圣翔+手游宇宙里另外三所學校的彩蛋,而左邊這個看似安全公益廣告的問題就很有趣了:
運転中に聞くと危険な曲はどれ?(哪些歌曲在駕駛時聽起來很危險?)
1. ワルキューレの騎行?。ā杜渖竦尿T行》出自《尼伯龍根的指環(huán)》)
2.花のワルツ (《花之華爾茲》出自《胡桃夾子》)
3. エリーゼのために (《獻給愛麗絲》)
甚至還公布了這個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是1的答案。當然如果細品《尼伯龍根的指環(huán)》在劇情上與WSB的相似之處,會有許多驚人的發(fā)現(xiàn)。命運的悲劇,齊格蒙德斷掉的劍,9位女武神…這個細節(jié)埋得相當有深意。
相似地,皆殺營造出蕉的異質(zhì)感也源自于此。我們依然順著TV承接而來的邏輯來看,九九組眾人里,除了蕉記得所有的輪回之外,其余八人只記得TV/Rondo所展示的這最后一次(所以啊,Rondo的真名應該叫《大場ななの憂鬱》)。在所有蕉成功的過去里,她的對手其實就是皆殺里這6人。過去的每一次,她都是以“讓時間倒流”為目的去努力戰(zhàn)斗的。而皆殺卻是以“讓未來到來”為目的進行的。雖然最終結(jié)果都是她的勝利,雖然我們能感受到作為強者的游刃有余和嬉戲著如孩童般對一切的操控感,但是我們也依舊無法忽視她自始至終再明顯不過甚至表現(xiàn)在臉上的憂郁。
“像喝了很烈的酒”,只有在部分麻醉自己且失去慣常理智的狀態(tài)下才能完成這場Revue吧,甚至這句話本身就已經(jīng)是對命運的自嘲和抗爭了。這也是我覺得WSB最終沒有解答的一個問題:它缺失了蕉的心理成長。在動員會之后的尸體凝視環(huán)節(jié),蕉隨意擺弄著自己的過去,并說“我也該回歸到自己的角色了”——再明顯不過的宣告:皆殺并非她的角色——她自己的角色依舊是那個對過去有著強烈執(zhí)念、即便不能把所有人留在過去、也希望純那始終保持現(xiàn)有狀態(tài)的小孩子。正因為她在所有的輪回里清楚地看到了,每逢重挫卻一直能再次站起來的純那有多耀眼,把那些閃耀當成最美的一瞬(正如蕉喜歡拍照,以及那么多拍立得一樣,攝影是凝固的死去的時間),在那一刻終結(jié)的美便可以成為永恒。很多同好也比照了古川在筆:力:刀部分受三島由紀夫的影響很大。[12]但在我看來,在這幾場Revue里輸?shù)舻娜?,蕉的心理成長是最弱的,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我們可以明顯看到香雖然不情愿,但已經(jīng)充滿決意地要和葉在不同的地方閃耀。二人在重復著“我們真是沒救了”的時候,只是發(fā)現(xiàn)一段關(guān)系變得成熟、從形影不離到追逐屬于自我的成長是很困難和痛苦卻也是充滿苦澀甜蜜的過程。
在竟演的Revue里,晝的飛躍性成長令人瞠目。正是因此一役,讓我突然覺得她非常值得尊敬——在短短的一年時間里,整理好對戀的感情,重新找回曾經(jīng)丟失的自我與閃耀;經(jīng)歷了皆殺后迅速進入狀態(tài),全力享受表演。在表演過程中面對光的軟弱毫不留情,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我還很疑惑:如果晝真的恨光到這種程度,說明她并沒有改變啊。結(jié)果結(jié)局的干脆也十分酣暢。在WSB暫時沒有任何深層情感牽絆的她甚至比鵝和葉更早擁有進入新國立的覺悟和資格。
相似地,鵝在輸?shù)糁笠矝]有以往那種一直以首席自居的不可一世,而是非常堅定地要繼續(xù)和克在同一地點同一時間進行Revue。從二人在契約上緊牽著的雙手,和那句“我們是燃燒著一同落下的火焰”,我們已經(jīng)能十分清晰地看到鵝心理上的成長:從“我一個人也可以是star/在頂端閃耀的星星只有一顆”到從內(nèi)心完全認同克作為她永恒的對手并堅定地要在未來不同的地方因克的存在而時刻激勵自己的決心。
而相較于這二人,戀的成長是最顯著也是表現(xiàn)最詳盡的。大量回憶的鋪陳和對命運的描述,加之TV和主線內(nèi)容的疊加,使得戀作為一個角色變得立體。記得在BD特典圖出來時很多同好都吐槽過戀光在一片華麗寬屏巴洛克設定的cp里顯得單調(diào)無趣。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因為她倆的故事就是Starlight的故事,從交換命運門票(發(fā)卡)那一刻已經(jīng)開始了,很難再去主線里嵌入其他有相似意義的設定或背景。戀光身上集合了太多令人著迷的文本原型。戀在TV里說了,大部分Starlight的故事都是演到Flora被星的光芒刺瞎雙目并墜塔、與Claire永遠分開就結(jié)束了,后面的情節(jié)往往沒有保留。合理推測戀光小時候看的那場引導她們走上命運之路的Starlight也是這個版本。各位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一個經(jīng)典劇目的通行版本是刪掉了原劇本結(jié)尾重要情節(jié)的狀態(tài)?這是Rondo接近結(jié)尾處長頸鹿說的‘劇目Starlight的作者不詳’也不能解釋的。我的理解是,刪掉的部分是Claire被囚禁于高塔來償還摘星之罪,無異于向觀眾宣布:之前塔里的這些女神也是因為摘星償罪而被禁錮的——更加強了兩個人的夢想無法實現(xiàn)這一概念。同時Flora的后續(xù)從來沒有交代——Flora好像一個純粹的獻祭者:她被Claire遺忘,為了幫助Claire奪回記憶而犧牲了自己。Starlight的故事很好地貫穿了TV的劇情:光由于在倫敦丟失了閃耀,險些失去了對和戀之間約定的激情;來到圣翔,二人一起沖破女神們的阻攔,想登上高塔摘得星星實現(xiàn)愿望(光的找回閃耀、戀的二人一起成為top star);偽結(jié)局:戀墜下高塔、光被囚禁在地下劇場的沙漠里;戀改結(jié)局:用約定(東京塔/分享命運)的力量和不斷的進化完成了Flora的重生,以二者平等的身份,完成了最后一場Revue,二人最終一起站在PZ。
其實到這里(不論是TV還是Rondo),選拔已經(jīng)有開始崩壞的跡象了,因為長頸鹿失去了賜予優(yōu)勝者創(chuàng)造‘無法預測的命運的舞臺’的能力——它已經(jīng)開始跟著舞臺少女自主的動向去觀賞舞臺。與此同時,戀通過命運的約定(東京塔)把Starlight的結(jié)局改寫成了Flora重新振作為了拯救Claire再次爬上高塔,并在這個過程里解放了女神們。但是選拔和九人之間矛盾的解決方式依舊很模糊。以TV的結(jié)局為基準,它不過是把這個矛盾通過戀光主線轉(zhuǎn)移到了二人之間,但這個矛盾依舊存在——正如光所說,這個虛無的王冠不斷吸引少女前來犯下摘星之罪。所以Rondo那個結(jié)尾和WSB冒頭突然顯得無比合理——即便已經(jīng)改寫了結(jié)局,尸山血海中定格的死,依舊是光被囚禁在塔頂,戀跌落在塔底;WSB開始時光說“現(xiàn)在正是走下塔頂之時”,然后便是TV12改寫結(jié)局的另一種重演:戀再次通過東京塔(命運的約定)用再生產(chǎn)的閃耀刺向了光,無數(shù)的實體化PZ飛了出來,把東京塔沖毀(攔腰截斷);東京塔的廢墟與Starlight舞臺裝置塔廢墟混在一起。這里我理解為是光沖破命運約定和選拔雙重束縛的象征。實體化的白色PZ和WSB片尾戀身體里實體化的紅色PZ對應(東京塔的紅白配色)。我們暫且把Starlight塔當作選拔的標志。光的Blossom Bright在開頭如鐘擺一樣懸掛在塔上,配合“我們注定無法共赴前路”的臺詞仿佛離別倒計時。為什么結(jié)局已經(jīng)改寫、二人在TV12時已經(jīng)互相表達“對方就是自己的星”卻依然無法共赴前路?對應命運約定與選拔——一起登上舞臺的約定已經(jīng)完成,而選拔的陰影會永遠阻止‘共赴前路’的任何可能性。光選擇走下Starlight塔——那個王冠在頂端閃著虛無的光的塔被她的意志炸掉了;與此同時她選擇做出了改變的第一步,東京塔(與戀的約定)也開始崩壞,最終毀于光握住戀的劍所流出的血化為了實體PZ時刻。東京塔的崩解也大有細節(jié)可講。當塔還是正的時候,以中間為分割,上下形狀各成一個PZ。
而當塔橫過來時燈全部滅掉,只留下了戀光戰(zhàn)斗的部分。
這次是光從塔尖向戀走過來,把她堵在塔腰的部分(約定堵在這一時刻)。和WSB居中部分戀光回憶相對應,塔從中段往上開始變得像水彩畫一樣模糊——在未來的約定將會怎樣,二人都不清楚——東京塔便是二人約定的實體化。塔兩次被毀也都是從中間這個觀景臺開始斷的。
所以冒頭里光的行為實在太有趣了:她既將作為個體的獨立的愿望表達了出來——在戀想要繼續(xù)命運約定時阻止了她/流出的血化為PZ的瞬間;又把這份悸動傳達給了戀——對應Super Star Spectacle里戀的劍正是從光在冒頭里握住的部分斷掉的。然而在冒頭里她只是有個隱約的意識(即便這個意識已經(jīng)在很大程度上瓦解了命運束縛和選拔)。她只知道走下塔頂,卻不知道下一步具體該如何做,包括和戀的未來。所以她將自己回倫敦視作所謂的‘逃避’。這也是冒頭里為什么番茄炸了兩次的原因:戀光都還暫時沒有勇敢面對變化的決心。
冒頭里面還有個有趣的地方:那個類似再生產(chǎn)燃料爐一直在燃燒的熔爐到底是什么?當作再生產(chǎn)顯然不合適。WSB對再生產(chǎn)的表現(xiàn)完全舍棄了TV里對重復卡的使用——因為重復卡使用建立在戀(映照Flora)每次跳入舞臺/墜下高塔的基礎(chǔ)上,側(cè)面強化了戀光的命運感。而WSB里明顯的再生產(chǎn)明顯表現(xiàn)有三:純把舞的劍柄捶在翡翠的碎片上又重新站起來;魂之Revue克切腹自殺/代表閃耀的紐扣畫片掉下舞臺地縫+鵝從臺階消失,然后二人皆以Revue服狀態(tài)再次出現(xiàn);另一個就是戀光的再生產(chǎn)。我傾向于認為,那個燃料爐是舞臺少女們以自我為中心,而非選拔/觀眾/任何外力介入所產(chǎn)生的燃料(獨立地向著下一個舞臺前進的斗志和閃耀)——是在光達到終點站時點燃蔬菜長頸鹿的燃料(‘靠近就會一同燃燒的熱量,舞臺少女真是危險啊’),也是戀重生時助推火車變火箭的燃料的具象化。
為什么要把戀說出“我也不想輸給光”作為盛大終章的‘最后的臺詞’呢?對于戀這樣一個一旦認定目標和約定便賭上一切的犟小孩,你希望她做出改變無疑比16匹馬拉開合在一起的空心鐵球還要難。本質(zhì)上蕉戀其實是一樣的,所以蕉戀單獨的列車戲非常絕妙——兩個死活都不想改變的人,一個被迫要警醒所有共演者必須要改變,一個面對摯愛離去舉足無措不得不被迫改變(然后她們其實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變)。再生產(chǎn)之后的戀,面對光的閃耀黯然失色(演出已經(jīng)給得非常明顯了)。此時已經(jīng)完全擺脫約定命運束縛的光,其閃耀已經(jīng)像寶石碎片一樣四處飄散——她在倫敦選拔時丟失了閃耀(體現(xiàn)在縮短的劍上)已經(jīng)成倍的再生產(chǎn)了出來。光的閃耀飄進了戀的胸口,戀再次被光的悸動所感染,但她還沒有下決心,于是她被光浸染的閃耀(劍的前端)折斷了。光再次說出了“貫穿給我看啊,用你的閃耀”,然而實際上這次,卻是她自己用閃耀貫穿了戀。于是戀最終,像光大膽地講出“舞臺之上,明星只有一人”一樣,把自己也不想輸?shù)?、對PZ的渴求說出來了——實體化的PZ對應著冒頭從戀的身體里飛出來,再次沖斷了東京塔的上層——實體化的二人約定的未來,實實在在插在了巨大的PZ上。然后是光主動割掉+一眾人扔罩衣——直到這里,選拔才徹底被沖破。不知大家是否記得TV12里,光脫下被囚禁時穿的白色布片,拾起了放在PZ的王冠,下一鏡,變成了她拾起罩衣穿上(王冠=所有罩衣疊加)。
某種程度上,罩衣就是選拔的符號和陰影,(還在校園里沒有進入社會的)舞臺少女的原罪。當戀最終意識到了,和光一同站上舞臺是約定、是激勵彼此前進的動力、是命運的重逢、是互相的救贖、是自己成為舞臺少女的原因,也終將在Starlight演完后成為阻礙二人繼續(xù)前進的束縛,她終于可以重新釋放出心底的PZ——自己并非像重生前說的那樣,失去了光/不和光站在一起就‘一無所有’——她完全可以和光一樣,在舞臺上足夠閃耀,她的閃耀屬于她自己。這是瓦解嵌套進命運的選拔的最后一根稻草——戀的再生產(chǎn)列車出發(fā)的地方是懸掛著雙星的Starlight塔——不論是物理意義還是心理意義,她們都已經(jīng)抵達了下一個舞臺。她們終將各自在屬于自己的舞臺,一同閃耀。
最后折回來,對比于如此豐滿立體的人物刻畫,對蕉的表現(xiàn)真是簡單粗暴了好多。甚至在她哭泣著往前走時,我都不覺得她從心理上真正認同了“我們一定要改變,要向著各自的目標前進”這一點。包括后來去倫敦留學的結(jié)局,也是最讓人沒想到,或者說沒能與劇情建立意義的連接。即便純已經(jīng)切實用鋼鐵般的意志讓她看到了閃耀,看完WSB我依然覺得依照大場奈奈的性格,她甚至會無數(shù)遍再演這場失敗的Revue,只為了再次看到純最耀眼的時刻。這大概是WSB里我唯一覺得遺憾的地方,即沒有看到蕉的心理成長。
最后,放一個有趣的有端聯(lián)想(和少革劇場版太相似的戀的墜落/Utena變車;迷宮玫瑰裝置/Anthy的玫瑰園這就不放了):
總是覺得那猩紅的布在哪見過,仔細一想,這個類似母體的隱喻也能套上。在舊的命運/牽絆中誕生新的自我。
[1] //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717814081519993
[2] //febri.jp/topics/starlight_director_interview_1/
[3] 作者:時給3円の排骨 //www.bilibili.com/read/cv11740941出處:bilibili
[4] 此處和下文臺詞皆采用/參考 幻之字幕組 的翻譯
[5] //febri.jp/topics/starlight_director_interwiew_3/
[6] 作者:時給3円の排骨 //www.bilibili.com/read/cv11740941出處:bilibili
[7] 牛津詞條 //www.oxfordreference.com/view/10.1093/acref/9780195305678.001.0001/acref-9780195305678-e-865
[8] //sf-encyclopedia.com/entry/widescreen_baroque
原文:Their plots are elaborate and generally preposterous, their inhabitants have short names and short lives. They traffic as readily in the impossible as the possible. They obey a dictionary definition of baroque; which is to say that they have a bold and exuberant rather than a fine style, they are eccentric, and sometimes degenerate into extravagance. They like a wide screen, with space and possibly time travel as props, and at least the whole solar system as their setting.
[9] 參考牛津詞條://www.oxfordreference.com/view/10.1093/acref/9780191782763.001.0001/acref-9780191782763-e-191?rskey=T4cr2a&result=7
[10] 現(xiàn)代攝影大師亨利·卡蒂埃-布列松的概念
[11] 德勒茲, G. 1925-1995 (Deleuze, Gilles), 于奇志, & 楊潔. (2001). ???褶子. 湖南文藝出版社.p.201-202.
[12] 貼兩篇和三島相關(guān)性非常強的同好寫的好文章://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717336077927180
EVA以來意識流動畫的集大成者,比EVA·終更能代表EVA的作品?,F(xiàn)實世界和舞臺在TV中的平衡被徹底打破,敘事被基本舍棄,除了開頭不到半小時外,基本也只剩華戀的回憶來妝點舞臺。在舞臺構(gòu)建上,劇場確實比TV更出色,雖然動作設計的進步有限,但分鏡、攝影以及美術(shù)要比TV更加優(yōu)秀,不同場景下背景的材質(zhì)也有所不同,同時意象和增多(番茄)保證了視覺的華麗。但這種徹底的失衡也就意味著舞臺少女們的所有情感表達都依賴于TV的故事構(gòu)建,劇場只能被作為TV延續(xù)下的視覺奇觀。不過,正如TV12話揭示的那樣,讓少女歌劇真正既有別于魔幻戰(zhàn)斗,又不同于青春校園的地方在于,“舞臺”并不由故事被構(gòu)建,而是直接通過影像,打破第四面墻和觀眾對視而生成。Revue在故事并不自洽,只有借助觀眾的眼睛,不符合物理規(guī)則的舞臺戰(zhàn)斗才成立。這便是本作意識流之所在。
我懂了,少歌劇場版是這樣的一部續(xù)作:它繼承了本篇的精神,補完了本篇的每一個角色,但是以完全不同的敘事調(diào)子和美學風格,把本篇的故事倒著講了一遍。上一部類似的作品是什么?是《雙峰:回歸》
在普通的校園日常里,少女意外進入歌劇擂臺進行選拔對決,成為閃耀之星,很新穎的設定,少女們與歌劇與長頸鹿,很具文藝性的劇本與戲劇性的演出,充滿想象力,非常棒?。〞r間隔太久已忘記細節(jié),只記得戀哥哥、蕉哥哥,還有長頸鹿很屑)
在除夕看了少女歌劇劇場版是否也是一種看春晚~
極致的視聽設計基本讓情緒感染力拉滿了,但空中樓閣一般的編劇方法很難認同
大愛少歌,沒法去電影院看是真的可惜。
在少女歌劇無限列車篇中,你可以看到熱情開朗的光牽著的害羞內(nèi)向戀哥到處跑、純純弄哭蕉哥、克洛含著扣子挑釁真矢 等等
當煙花一次又一次按預定地在夜空中綻放,你依然會沉浸在盛大的迸發(fā)中;即便已經(jīng)眩暈、厭乏,即便遠未見到最后,卻始終不愿錯過燦爛的每一瞬。
所有觀眾都知道舞臺少女必將到達下一個舞臺時,在結(jié)尾處的時間坐標“本日,現(xiàn)在 此時”又意味著什么?比起是一種輕盈的瞬間,不如說這是對少女戀物癖般的注視的終點。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注定必將是完美完成的畢業(yè)典禮,我們觀看的只不過是所有過去、歷史都必將聚攏于現(xiàn)時此處的過程。畢業(yè)的她們必定有著未來,但觀眾不需要知曉,只需要注視著被各種奇觀放大的戰(zhàn)斗美少女的身姿,一次次確認她們曾經(jīng)是少女的事實,“本日,現(xiàn)在 此時”便是伴隨著觀眾的若有所失、她們脫下戰(zhàn)衣的祛魅瞬間。用少歌迷的話來說:“Revue Starlight的事情不用你們搞得那么清楚?!?/p>
敘事很差啊很差!我不會把這個東西叫做電影的,下次建議直接發(fā)revue,別在這編蹩腳理由把revue串起來了,這完全到了看了感覺真可憐的程度但是美術(shù)給我震撼死去了,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這么美麗的東西了,厲害到就這個奇異到把我整樂了的敘事都給我原諒到打了五星,花葉revue的一切,露女士的驚悚part;和比較開頭時候的一些列車上滿屏血漿場景;不禁,哇,過一會爬起來查一查concept artist是誰,真的有點,,
你們女同性戀都是一邊演出一邊調(diào)情的嗎?
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回到了大約十年前,第一次看《千年女優(yōu)》時,被震撼得無法言語的那個少年
觀影時的我:戀光主線劇情,皺眉、絞手指、好想快進;revue開演,啊啊啊啊啊啊倒回去再來億遍!迷宮組的revue夢回《少女革命:思春期默示錄》時に愛は,不過也只是皮相相似,畢竟本質(zhì)商業(yè)偶像企劃,不能指望內(nèi)核達到少革的高度。
能不能播放120分鐘的女人扯頭發(fā)和女人親嘴
2021年盡管有許多不完美,但現(xiàn)在想來,以EVA終開始、以舞臺少女再啟程結(jié)束,實在也算一種幸福。少女☆歌劇這個企劃的獨特之處在于,用颯爽少女在星光舞臺上追逐top star而酣暢淋漓捉對廝殺的“里”故事象征性表現(xiàn)了藝術(shù)生從入學到備考、從生疏到眷戀、從畢業(yè)前惶恐到畢業(yè)時坦然等“表”現(xiàn)實。劇場版著重刻畫主角們在畢業(yè)季對前路迷茫、對各奔東西不舍、及對未來的擔憂,逐對交鋒好似將心比心坦誠相談,最終在彼此幫助下釋懷,面帶微笑迎接自己的選擇。神樂光真是罪孽深重,讓戀哥哥一見誤終身,什么單方面寫信七年但就是不看不聽也太扭曲了。蕉哥在序章以一敵眾太帥,對純純還是心軟了哈。官方把CP一對對鎖死根本不給觀眾留一點腦補余地,而唯獨露女士從黑化走向光明,吾甚欣慰之。阿爾欽博托風長頸鹿代表觀眾喊著Encore,但或許這樣結(jié)束就好罷。
靠半吊子的日語水平大概只聽懂了60%,但是,像這樣杰出的視聽藝術(shù)有一種不能被“下挖”為字符和圖像的強烈的感染力,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也無法為貧瘠的評論所穿透。以及如果迷宮組不是真的,那我就真的永遠不相信愛情了?。?!
假 面 騎 士 電 王(笑)。你能看見嗎?你能聽見嗎?這種用虛幻的信號外在化角色心情和思緒,并集合起來再以動畫的形式試圖再現(xiàn)的手段,真的是高明的嗎?我不知道。但創(chuàng)作者至少在借這個舞臺去努力完成他們心中想要的東西,這絕不是故弄玄虛,也絕不是自作聰明,舞臺本身只是舞臺,將其賦予意義才是創(chuàng)作者賦予動畫的使命。
我宣布此片是世界文化遺產(chǎn)!!??!今年第三次看動畫看傻掉(褒義)!要不是還有新作我都想給古川哥哥封印指定了~#支離破碎的思考·發(fā)言#
重審了第三次,結(jié)論確實如友鄰所說,這恰好是少女革命/德米安的反面,要加固系統(tǒng)才能存活/延續(xù),而不是毀滅系統(tǒng)、背反系統(tǒng)。且不說這么做是否落入保守窠臼,首先是本系列長頸鹿、觀眾和一整個系統(tǒng)這一面更加輕飄飄而不可信了,一如電視版中不知所謂的后設要素,很難想象古川和其他主創(chuàng)把這么多東西雜糅進來就是為了讓觀眾想看它們能看到的(至少令我感到憤怒)。只是哀嘆,一方一定要遷就于另一方的,不存在對話的創(chuàng)作模式,也同時象征著想象力的徹底消失。
非常驚人,無論是舞臺的想象力和精細,符號的豐富度和精確,還是對人物的重寫、改寫和深入,幾乎都達到了tv12集總和的程度。如果說tv相比少女革命盡是缺點,劇場版則走出了一條很野的路子??ㄜ嚨膶ε觯閿车膴W運,舌尖的閃耀,為摯愛之人準備的切腹之刀,騎跨,貼面,如果說少女革命由于浪漫唯美,即便在兩人裸體畫畫時也讓人毫無旖旎之心,少歌則將性張力瘋狂拉滿,讓人磕到像片中番茄一樣爆開。結(jié)合TV的戰(zhàn)績,終于每個人都各有勝負了。依然覺得花在華戀和光身上的篇幅有些沒必要的多,但總歸每條支線都圓融地交匯,共同赴往下一段舞臺。如果不知少革所寫的學園之外究竟指向何地,反而是少歌自我燃燒打造的無盡舞臺更能給人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