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2011年暴力殺戮77位青少年真實恐怖事件之藝術(shù)再現(xiàn)，專業(yè)制作到位，電影精彩引人。更重要的是它使我具體地了解和體會了現(xiàn)今北歐社會法治文明之令人贊嘆的高度。面對如此滅絕人性的恐怖暴行，挪威受害人及家屬、律師、首相及整個社會仍能如此理性、克制，堅持法治文明地處理這場災難，實在是為我們做出了人類應該達到的高度。

保羅·格林格拉斯在《諜影重重5》后回歸真實事件改編電影，反映2011年7月22日挪威槍擊事件的《7月22日》在事件發(fā)生七年之后威尼斯電影節(jié)上映，讓觀眾透過電影緬懷事件的同時，更為電影節(jié)奉獻了觀感極佳的一場放映。

英國導演保羅·格林格拉斯最為人熟知的無疑是締造了《諜影重重》這一經(jīng)典系列，紀錄片的精神、劇情片的推進，《諜影重重》成為了諜戰(zhàn)動作經(jīng)典。當這種風格遇上真實事件會有怎樣的火花？導演之前的《血色星期天》、《93航班》、《菲利普船長》都體現(xiàn)了特色的鏡頭語言與故事性，到了《7月22日》，依然是手持攝影機帶來的紀實風格，依然是凌厲的剪輯，不同的是，影片聚焦的不再是事件本身。事件發(fā)生過程快速呈現(xiàn)，干凈利落，大量篇幅在于事件余波，受害者、施暴者、審判參與者還有無處不在的普通群眾都在影片文本上有所表現(xiàn)。

《諜影重重》，保羅·格林格拉斯，2002

影片側(cè)重的應該是受害者角度，并且著重構(gòu)建了受害人之一Viljar的康復過程，手臂殘疾、腿部受傷、右眼失明這些傷痛讓他的身體猶如廢墟，從辦不到到堅持來法庭指正，撐起這份信念從影像表現(xiàn)的內(nèi)容來看，更多的是年輕人的憤怒與熱血。Viljar說，應該感謝一只眼睛看不見，這樣作證的時候就看不到兇手的樣子。Viljar充滿憤怒也表現(xiàn)得相對克制得體。細數(shù)受害人重獲信心的路徑，家人的支持、同是受害人的溫暖還有來自社會的關(guān)懷，集體感染個人，最終開啟人類固有的內(nèi)在驅(qū)動，事件與人物真正綁定在一起。

將鏡頭對準災難后人物生理心理重建過程是最近流行的表現(xiàn)方式，但著重個人比較容易陷入個人戲劇化泥沼，影響個人與事件的內(nèi)在張力，去年的《堅強》就是典型例子?！?月22日》的人物重建在多方面的關(guān)懷下并沒有與事件分裂，使之呈現(xiàn)出非個人救贖、而是悲劇籠罩下人文關(guān)懷的勝利。

與勝利相對的是施暴者的終將失敗，而這種失敗是人性自由與愛的反面，以暴制暴沒有勝利者，很慶幸保羅格林格拉斯沒有像法提赫·阿金在《憑空而來》處理的那樣，將移民的怒火利用人類純潔的情感越燒越旺，《7月22日》最后Viljar的遠望，留白效應的字幕都表達了漸媳的怒火和災難后的平靜，生活還要繼續(xù)，just move on。

Viljar（右）

最后字幕交代，罪犯Breivik被判處監(jiān)禁還未出獄，但實際上Breivik的獄中時間在挪威法律語境下并不是終身制，挪威現(xiàn)行的刑法典是1902年5月22日第10號令《一般公民刑法典》以及隨后的一些補充，法典第二章中即規(guī)定：普通刑罰的種類僅包括“監(jiān)禁、拘留、社區(qū)服務和罰金”，第17條還規(guī)定“特別規(guī)定的情形下，不得超過21年”。所以Breivik真正的服刑時間只有21年，只有21年刑滿后仍舊對社會構(gòu)成威脅，刑期才會延長，習慣了犯罪受到懲罰的我們對如此輕描淡寫的懲戒感到十分不解，但實際上這是挪威乃至歐洲對罪犯的態(tài)度的具體表現(xiàn)。

改造已經(jīng)被定為重罪的罪犯，是挪威乃至整個歐洲刑法的核心所在，BBC就曾經(jīng)稱這一觀念為歐洲最先進的理念之一，他們堅信，即便是罪犯也應保障其基本人權(quán)，刑罰的意義在于讓罪犯學會理智控制自己的犯罪意圖，成為“好”人，最終與社會接軌。

所以感情上遠離歐洲的我們并不能接受以改造為導向的結(jié)果，就像那個施暴者，自始自終都保持著冷靜，直到審判，臉上時不時掛著微笑，讓人懷疑究竟是誰最終獲得了慰藉。

Breivik（右）與辯護律師

Breivik的角色從一開始就是從容的，裝槍、做準備的過程沉穩(wěn)老練；警察出現(xiàn)時立刻認罪，指定律師辯護，討論辯護邏輯，向政府提要求，導演塑造了一個行為有素、兼具謀略的犯罪形象，力求客觀，避免人物扁平化。這樣正反人物情緒豐富，既避免淪為主旋律說教也增加了戲劇張力。

事實上，真正的Breivik確實是這樣一個有思維模式的罪犯，就在牢獄生活3年后，他收到了來自奧斯陸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收到通知書之前，他堅持嘗試了3次。盡管在奧斯陸大學獲得學士學位需要選擇導師指導，Breivik正在服刑，很難獲得學士學位，但在挪威以理智改造為核心的法律背景下，這樣的救贖可以說取得了法律維度下所希望的效果。

正如槍擊案結(jié)束后，挪威首相延斯·斯托爾滕貝格所說：“我們的回答是更加民主，更加開放，更加富有人性，但再也不會那么天真。”

時任挪威首相斯托爾滕貝格

《7月22日》對比其他同類型影片出色的地方不僅僅在于一個人物增加的戲劇張力，前面提到的手持攝影機的晃動和精準的剪輯營造的真實感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而且，在當下電影文本、調(diào)度形式多數(shù)服從事件的創(chuàng)作困局中，導演真正做到了用形式突破模式的束縛，在觀者思維里，導演力求的真實感更像是一種訴求，鏡頭在控訴、剪輯在控訴、少而精的配樂也在控訴，影片的每個細胞似乎都調(diào)動著人們的感情，我們可以很輕易地深陷其中。

《7月22日》劇照

影片將最后的瘋狂設置在法庭上，這也是多條人物線匯集的地方，法庭戲?qū)а萑绻麤]有很深的功力，趨于平庸是司空見慣的，更何況影片將這段戲碼放在了壓軸處。但就在影片最后近三分之一的地方，之前緊張、紀實感與情緒的釋放得到了有效統(tǒng)一，Viljar一段話結(jié)束，我們時而可以得到Breivik的反應，可以看到同為受害者女孩的表情，也可以在視線內(nèi)發(fā)現(xiàn)玻璃墻外普通群眾的關(guān)心。剪輯精準快速，恰到好處。

這段剪輯的本質(zhì)思維其實和《敦刻爾克》剪輯思維有點類似，壓縮人物表現(xiàn)時間，形成不斷轉(zhuǎn)換的畫面感，形式上并不復雜的話語對峙利用有節(jié)奏的時間間隔形成壓迫感。所以，成熟的調(diào)度和原本文本上的高潮讓這段法庭戲沒有像《憑空而來》里表現(xiàn)的那樣簡單乏力，影片的緊張紀實從開始保持到了結(jié)尾。

《憑空而來》，法提赫·阿金，2017

保羅·格林格拉斯曾經(jīng)表示，促使他拍攝本片的原因是如今歐洲右翼勢力依然極度活躍，人們需要被警示，選擇挪威的恐怖襲擊一方面是真實事件的轟動力量，更重要的，在已經(jīng)廢除死刑的地方，高度文明化的世界面對恐怖主義，政府人民如何應對，導演選擇用他特有的方式和歐洲傳承的人文精神，呈現(xiàn)著他的影像，供人們思考。

?個人公眾號，關(guān)于一個純影迷的自白?

看完這部影片。一個感悟是：公權(quán)力，必用開化的手段對付畜生，而不是義憤填膺的用畜生手段對付畜生，如果那樣，那么公權(quán)力，也就變?yōu)榱诵笊?/p>

影片中，無辜青少年受害者在痛苦心理掙扎中、或在痛苦接受手術(shù)時，畫面一轉(zhuǎn)，一個看起來較為舒適的審訊室，兇手卻坐在那里大吃披薩、喝著可樂，主張自己的手指因被受害者頭骨碎片迸濺劃破，應該接受處理。律師也只好“職業(yè)而體面”又很尷尬的提示景茶“我的客戶應該休息下”、“我的客戶應該處理下傷口”之類，景茶也就上來為其將傷處貼上創(chuàng)口貼。兇手還很變態(tài)的“優(yōu)雅的“，”禮貌的（教養(yǎng)的）“說了聲謝謝。是的，這種反差的給觀眾的心理沖擊，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氣的牙根發(fā)癢，恨不能撲上去將這個畜生撕碎。但是抱歉，私權(quán)利，你怎樣做都OK。but公權(quán)力，我們無法像也門一樣，用石頭活活砸死墻間幼女者，只能槍必or注射。雖然我絕對贊同石頭活活砸死（but，如果這人是被冤枉的呢？是的，在這里，依然討論冤枉和不冤枉這個奇怪的論點，因為它對看客心理的影響力的不一樣）but這里不討論那些開化國家的先進。只討論事情本身。個人非常崇尚重刑主義，but看完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先進地區(qū)北歐五國之一的案件后，我的思索是：各有利弊?；蛟S，我們能做的，只有描述事實

2019年2月，2018年全球幸福指數(shù)出爐，挪威排名第二。即使如此，恐怖主義依然不可避免。宗教和政治從來密不可分，什么才是恐怖主義的溫床？全球所面臨的共同問題：經(jīng)濟發(fā)展不均衡，宗教沖突，移民政策......導致挪威、新西蘭、美國，讓每一個發(fā)達國家都如履薄冰。影片讓自己再次去重新審視自己、審視社會，但愿這樣的故事不會發(fā)生在社會主義中國。

前30分鐘恐襲本身，后兩小時的恐怖分子審判和幸存者康復。挪威這樣的北歐發(fā)達國家在情感與理智層面跟我們的不同太多了，他們大多話少，他們經(jīng)常說I don't know，沒有心靈雞湯，當Viljar經(jīng)歷PTSD時父親開解的話也僅是一句“我不知道以后該怎么做，我只希望當時是我代替你”，淚目。反人類的恐怖分子雖然殘暴，但依然有人權(quán)并不受到虐待，甚至可以真正地被辯護（這是我們的法制體系下很難被理解的）。最后三段話，受害者在公開庭審中以同理心“你是孤獨地一個人”欲打動恐怖分子這段不喜歡，篤信某種教義的偏執(zhí)人格不可能被打動。受害者家庭原諒首相的情節(jié)可能略超現(xiàn)實，不過看得出首相不是個官，一副沒服務好的歉疚感。律師不和罪犯握手的戲非常好，我可能在人群中分辨不出你這樣的人，但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會一直打敗你們。這部2018年的影片講的是2011年發(fā)生在挪威的因反對穆斯林移民而進行的針對青少年的無差別屠殺，快10年過去了，這個世界依然沒有好，哀傷

影片真實還原了在2011年7月22日那天，挪威極端分子布雷維克在政府辦公大樓前引爆一顆巨大威力的汽車炸彈，然后趕往奧斯陸以西40公里的于特島，冷靜而又瘋狂的槍殺了69名夏令營的學生，造成77人死亡，300多人受傷的可怕災難。只是政見不同，于是罪犯制造了“挪威 7·22 爆炸槍擊案”，罪犯的意思就是說，“我代表圣殿騎士團反對國家目前的移民政策，采取暴力手段達到我需要的效果，我從事的事業(yè)非常崇高”。面對這種情況，相信任何國家都非常棘手，所以挪威這種國家發(fā)生的這種事情，我個人認為，無解。也許只有關(guān)塔那摩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吧。

電影一開始就是罪犯布雷維克有條不紊的在家中制造了一顆威力巨大的汽車炸彈 ，同時仔細、冷靜的準備了槍支彈藥，不慌不忙的把炸彈車停在了政府辦公樓的樓下，在警衛(wèi)人員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聲巨響，造成8人死亡，辦公樓大面積損毀，爆炸后又偽裝成警察有條不紊的趕往奧斯陸西北40多公里的于特島，騙取島上老師的信任，沖入島上正在夏令營活動的青年人群，冷酷的追殺參加活動的人群。 現(xiàn)場一片慘叫和哀鳴，死亡的大多數(shù)是14歲到18歲的青少年，學生威亞帶著弟弟躲入海灘岸邊及時的通過家人報警，躲過一劫，而兇手布雷維克一看到警方趕到立即極為配合的放下武器投降了，這種人也只能對孩子下手了，慫包。

慘案發(fā)生后，布雷維克竟然可以為自己指定律師，而且蓋爾律師還不能推卸責任必須為他辯護，那些幸存的身心受到重創(chuàng)孩子們只能默默療傷在家舔傷口，全程面帶微笑沒有一點內(nèi)疚之心的兇手布雷維克，卻可以以行兇時別人的骨頭渣子蹦傷了手要求傷口的治療，甚至在法庭上行納粹禮，宣講自己的政治態(tài)度。這時律師蓋爾的律師團竟然打算為兇手申請精神鑒定，讓布雷維克逃脫法律的懲罰，不然無法解釋兇手的瘋狂舉動，無法給受到傷害國民交代，看到這里發(fā)現(xiàn)只有兇手的權(quán)利得到最徹底的保障。

這時受到重傷的青年威亞和他的家庭卻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之中，雖然在醫(yī)院的全力搶救下掙脫了死亡的魔爪，在家人和朋友的關(guān)心幫助下，慢慢學會了重新控制自己的身體，裝上了義眼，學會了走路，生活似乎又緩慢地回到了自己的軌道，但是自己知道心靈的創(chuàng)傷很長時間都不可能恢復，還沒有走出痛苦的泥潭。

在法庭上布雷維克為了表達自己的政治訴求。竟然放棄了精神鑒定，強烈要求在法庭上慷概激昂的表達自己的政治觀點，他自認為自己是右翼的領(lǐng)導者，是精神上的勝利，但事實上并不被政見黨派的帶頭人認同，也不為律師和他自己的母親認同，原因就是右翼黨派也是想通過正常的手段獲得政權(quán)，不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暴力表達政治態(tài)度，更不會通過奪走別人的生命而實現(xiàn)。

受害者的親屬和兇手的律師團無法相互妥協(xié)，布雷維克又與政府談判較勁，審判進入漫長的拉鋸戰(zhàn)，這時受傷青年威亞終于走出創(chuàng)傷陰影，身體在自己的努力下也慢慢的康復了，同意出庭作證，通過法庭的陳述讓大家看到恐襲對年輕人的影響，說出所有受害者無法表達的內(nèi)容，那就是：這樣的事件不會打敗我們，不會改變我們，你的目的無法得逞。我有家人朋友的支持和鼓勵，而你卻是孤立無援的，什么都沒有。殺人誅心，也使影片表達的思想得到升華。

影片結(jié)束時布雷維克表示如果有機會他會再來一次，而律師蓋爾說你永遠沒有機會了，并且沒有選擇與他握手告別，轉(zhuǎn)身揚長而去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這些極端分子可能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排外，說著保護自己國家和人民，而做的事卻和恐怖分子一樣。最終只能在監(jiān)獄里孤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