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跳舞吧 在哪兒都行
在我心底,給予費里尼標簽不僅僅是馬戲團和小丑,也不僅是在波斯風格的幻想,苦苦思尋的是,我在他的作者電影里,得到的往往是一種惱人的喧鬧,來自于不知名的聚會中,人人各司其職般的扮演自己的角色。在漫長半個小時的喧鬧結(jié)束后。我們總會看到費里尼夢想中那遍平靜的海,可這樣的海也不是屬于真正的平靜,海水不斷的沖突,形成波浪,然后再一次的融入,風聲略過叢林,略過沙子,攙和著一路上的雜質(zhì)隨即而來,人和人之間好似在大自然的包裹下喪失了交流,亦或是尋找到了某些幻想誤以為是萬物的真意。舞國中,海的缺席讓位給了湛藍的舞臺,兩位老者竊竊私語,商量著如何逃避,這份黑暗中的對話逼出了兩人的真情實意,如同海;海中的角色,總是沒由來的把感慨傾訴于此,而兩位舞者幸運的是,他們擁有彼此的觀眾。
“金格和弗雷德”向羅杰斯和阿斯泰爾做了一次深深的致敬,那可是30年代最火的明星,美國的踢踏舞,美國的AM IN HEAVEN FLY ME THE MOON,在影片中都得以在最后的演繹中成形,可電視時代的踢踏舞似乎過時了,可幾乎沒有人想起來這個舞蹈,整個世界只剩下嗑藥般瘋狂的搖滾樂,人們參與著潮流的變革,卻總能將最美好的時光忘記;金格和弗雷德。跳著好萊塢的踢踏舞,從30年代而來,他們從剛開始的磕磕絆絆,到最后流暢無比的表演。不再是當純的久經(jīng)生疏,而是慢慢回到最好的年華,最適合他們的舞臺,甚至,和以前一樣,享受了為他們精彩表演而歡呼的掌聲。實際上,沒有任何東西會過時,沒有任何東西會被人輕易遺忘,他們只是需要在適當?shù)臅r候被撩起無窮無盡的回憶。
這實際上是費雷德的心靈成長路程,無言便是成熟的表現(xiàn)。電視上的舞蹈中,弗雷德是摔了一跤,他原本放蕩不羈的在這一刻被打回原形,他只是深深的熱愛舞蹈,只是和社會脫節(jié),看不慣任何人的矯揉作態(tài),他只是在唉聲嘆氣,只是在狠狠嘲諷,這樣的費雷德只是被他人所不齒,更被當笑話。當他言言自語,更是恐怖,嘴里蹦出的詞不僅在于把矛頭指向了自己,還把自己變成了眾人的代表,痛罵整個社會,我承認這個角色并不討好,甚至是有些可笑,但是,在他膽怯的跳著自己曾經(jīng)熟悉的舞蹈的時候,他像個小孩般羞澀,這一刻,他不再對電視豎起了中指,而是活在電視里,他好像在他所厭恨的電視里找到了真摯的情感,不僅僅在于他和金格之間的告白,他不明白,也不敢對電視這種新生產(chǎn)物說三道四。實際上,在金格走后,他在酒吧寂寞的與電視,相擁而泣,剎那,他就像是一個離開母親的小孩,但這個小孩已經(jīng)開始老去,弗雷格本來就是個憤世嫉俗的小孩,言語所有的抱怨讓他這個老人家更加的真實和飽滿,也影射著費里尼本人的形象。
費里尼的電影有三種人物,母親,妓女和茱莉艾塔·瑪西娜,她總是一成不變的扮演扮演電影里落魄的天使,不管是卡比利亞之夜的妓女,還是大路中的百臉小丑,還是茱莉亞與魔鬼中的少婦,我們總能輕易的看出茉莉艾塔演繹的角色中,那不摻加任何雜質(zhì)的單純。也就是這份單純讓費雷格認識到了社會實際上沒有他認為的如此冷漠。金格和茱莉亞有著一脈相承的動作,就是和電視上的人物做保健操,這表達了角色的好奇和童心,也對于“茱莉艾塔在費里尼筆下總是演著自己”這一說法提供了很好的依據(jù)?;氐杰锢虬椦莸慕鸶裆希矏圩约旱奈璧?,同時也走近別人熱愛的行業(yè)里,傾聽,微笑。她所做的不多,只是好好舞蹈,純粹的舞蹈,弗雷德的帶著憤世嫉俗的價值觀,臺長的舞蹈帶著精打細算的利益,也就只有金格的舞蹈,什么都沒有,但從另一個層面來說,放空的舞蹈佛家所說的“滿”的狀態(tài)。這就是完美,因費里尼從來都有著浪漫主義的特質(zhì),這不再是以女性視覺來決定觀眾的感受,也許對于費里尼來說:對于完美的追求,及對自己不完美的缺憾,決定了電影的主角是金格而非弗雷格。
事實上,對于電視的痛恨是1980年代導演們共同的心聲,電視的普及不但拉走了坐在電影院的觀眾,還在不斷用視覺轟炸和低俗內(nèi)容來挑戰(zhàn)觀眾的智商,電視包圍了大眾的生活,似要把觀眾逼進一個黑盒子終身不出,這是潘多拉的魔盒,可恨的是觀眾還自得其樂,就如同弗雷德所說的:世界上有這么多的傻子蜷縮在電視機前,都是膽小的混蛋,可惜,這些話他都沒來得及說,這不是在于金格一定程度上制止了他的行為,而是他忽然發(fā)現(xiàn)實際上電視只是讓觀眾沉迷于另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當中我,這和電影史無異的,所以,他在電視的舞臺上,透過攝影機,好似走進了他曾經(jīng)的夢想之地:片場,電視和電影,對于演員來說,此刻是如此的相近。其實,一個領(lǐng)域里,有光必有影,我們要做的不是去唾罵他,而是去改變他,憤青誰都可以是,但是“做”,總比“說”的難,所以,對于費雷德來說,舞臺上,斷電期間的竊竊私語,實際上是他最后一次任性,他明白他無力去喚醒任何一個人,倒不如讓這樣的夢境更真,更好。
始于車站,終于車站,舞國好似兩人生命中的插曲,金格的告別對于費雷德來說就是夢境的結(jié)束,分離的惆悵也是當然的,但,人到老年,每一次美妙的回憶是一場甘甜的夢境。他們總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那一路也許平靜,也許孤寂,但對于他們來說,實在無懼。車站告別,最難忘的KISS GOOBYE就是如同電影的高潮點般,昭示著結(jié)局的來臨,金格已去,費雷格在酒吧里和電視為伍,也許,他這些年都是這么過來的,所以才憎恨虛假的投射,也許,他以后也將保持著這樣的狀態(tài)繼續(xù),什么都不會發(fā)生改變,但是,有夢在,就有希望在。
2 ) 舞國
費里尼倒數(shù)第三部長片, 之后是1987的訪談錄, 1989的月吟, 都已看過, <舞國>由他在銀幕上的代言人馬斯特洛依阿尼(八又二分之一, 女人城....)和妻子瑪茜娜(大路,朱麗葉和精靈...)主演, 講述兩個40年沒合作的舞蹈搭檔最后一次在電視臺合作舞蹈
有的人的童年期就決定了他的一生, 費里尼就是這樣的人, 而<舞國>則是典型的費里尼電影, 揮之不去的馬戲團情結(jié), 永遠的幽默亢奮, 兩個人都是我喜歡的前輩演員, 馬斯特洛依阿尼這個老嬉皮尤甚, 兩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在舞臺上表演踢踏舞, 你可以感覺到他們有多青春, 最后在火車站的道別(我們這輩子可能再沒機會一起跳舞了), 又還是那么感傷.
費里尼的臺詞永遠是一流的:
"沒有屁股的女人就象沒有繩子的山地兵"
"人類的祖先果然是猴子,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因為那個純粹的大自然已經(jīng)不存在了"(一個猴子在拉馬斯特洛依阿尼的鞋子)
"你是不是忘了你最重要的勛章:胸括約肌章"(馬斯特洛依阿尼嘲笑一個夸耀自己有多少登山勛章的骨瘦如柴者)
"踢踏舞和黑人奴隸在田中勞動的關(guān)系: 奴隸勞動時說話是會被主人鞭打的, 他們發(fā)明了這個來表達意思, '踏踏踏'表示'干掉他'...."
3 ) 最后的舞,最后的歌
誰能想到費里尼兩大愛將,一個他老婆朱麗葉塔馬西納,一個他銀幕上的化身馬塞洛馬斯楚安尼,居然在86年上映的舞國里,第一次合作,也是唯一一次合作,加上這是導演的最后幾部長片了,頗有一些總結(jié)、告別之意。
永遠魂牽夢繞的馬戲團,搬到了電視臺的直播舞臺上,那個直播廳搭的霓虹燈,美輪美奐,那么炫目,又很高雅與藝術(shù)。以前在室外圍繞著一群演藝人士的眾生相,也換成了室內(nèi)幕后等待時的場景。兩大主演三十年未合作,男主跳不動了,女主也需要戴假發(fā)套,但不變的還是些許關(guān)心與默契。
一切變了,又仿佛沒有變,或許僅僅只是因為我們都老了吧!這片這是看出了一股夕陽之感、暮氣,和50、60年代的意氣風發(fā)與勁頭兒,不太一樣了!這時又要羨慕國外的導演了,很多導演都能拍到60歲,有的導演甚至能拍到生命的終結(jié),比如費里尼、黑澤明這樣的,而China的導演,很多人因為退休制,往往到老年卻少有拍片機會,挺可惜的。
看到最后,男女主角同臺的時候,我突然明白為什么兩大愛將只有這么一次合作,以下是我個人看法,不喜勿噴——朱麗葉塔的演技要好過馬塞洛,并且導演有點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更注重表現(xiàn)愛妻,馬塞洛還因為角色的限制,不如朱麗葉塔奪目!
4 ) 把所有掌聲獻給歲月
如果說一個人開始懷念過往的時光,是他開始衰老的標志。那么1985年的費里尼,顯然已經(jīng)老了。
在這一年里,他拍攝了生平的倒數(shù)第三部電影——《金格和弗雷德》,用一次并不完美的演出向他那曾經(jīng)絢爛無比的電影生涯做了一次深情的緬懷。
在本片中,費里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讓他的電影事業(yè)中最重要的兩位合作伙伴同臺獻藝,僅此一點,就好像是要為他畢生的電影來一次大團圓的結(jié)局。那兩個人,毫無疑問,一個是他陪伴一生的伴侶——茱列塔.瑪西娜,另一個則是他銀幕上的化身——馬塞洛.馬斯楚安尼。
如我這樣的平常人很難想象為什么一個費里尼這樣好似十分縱情聲色的大導卻一生只有茱列塔這樣一個看似貌不驚人不起眼的女人。但是我相信在費里尼事業(yè)的早期,他的這位賢妻給予了誰也無可替代的莫大支持和幫助。從《白酋長》的那短短一夜開始,她從《大路》走來,中途客串當了個善良的騙子的老婆,然后那個瘦小善良命運悲慘卻依然能找到生活希望的妓女卡比里亞僅用一夜的時光便震撼了全世界。從此她的丈夫登堂入室,不論是在亞平寧半島還是大洋彼岸的好萊塢,都迫不及待的送來了鮮花和榮譽?!犊ū壤飦喼埂凡粌H成為了費里尼的一個巔峰,更成了“新現(xiàn)實主義的終結(jié)”,從那以后,費里尼開創(chuàng)了一個屬于自己的時代。
而那個時代,無疑是屬于馬斯楚安尼的。興許是馬斯楚安尼比費里尼帥太多了,大師初次合作便讓他徜徉于美女的海洋,仿佛大師也像盡興的來一次YY。于是我們方得享受《甜蜜的生活》。而到了《八部半》,費里尼更加的恣意妄為,掙脫了所有的傳統(tǒng)電影敘事手法的枷鎖,用他的鏡頭將他腦中天馬行空所能想象到的一切都融入其中。讓全世界的觀眾都看得云里霧里卻放聲喝彩,佩服得影評人也只能不斷的奉承和褒獎(在我看來對于《八部半》的評論至今也沒有幾篇真正是言之有物的,所說的大都是一些含糊其辭的形容詞和名詞)。而后的《女人城》,依然是一樣的伎倆,卻是大師幽默華麗的一次自嘲。
正是這樣兩位在費里尼的電影中幾乎演繹了他所有那些最優(yōu)秀的作品的演員,卻從來不曾在銀幕上聚首,于是步入暮年的費里尼終于在《金格和弗雷德》里一償夙愿。
坦白說,此時的費里尼,正像本片里的兩位主人公一樣,無論如何渴望和努力,都已經(jīng)沒有當年的神采。他雖已被奉若神明,可他終究不是神,不能戰(zhàn)勝時光。因此本片的藝術(shù)成就往往被影評人甚至影迷都一筆帶過。
但是在我看來,除了那不復當年的才華與造詣,在本片里依然能看到屬于費里尼電影的一切:費里尼是粗俗的,那些怪異的人物形象和豐乳肥臀的女人便是最好的反映;費里尼是頑皮的,整部影片就好像是一次滑稽的“動物園”式的演出以及那不時就刻在鏡頭中的滑稽表情便是最佳的例證;費里尼還是對他心中的藝術(shù)孜孜追求的,通篇無不在對現(xiàn)代電視業(yè)的娛樂化和低俗做出深深的嘲諷,更讓他的化身老去的馬大帥偷偷的向全世界的觀眾伸出了反對的拳頭。
甚至我覺得,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投入的將自己的情感傾注于馬斯楚安尼扮演的“弗雷德”這個人物當中。你別看他成天喝酒抽煙、嬉笑怒罵又玩世不恭。其實他心里才是真正的通透,對這個社會早已有了最明白的認識——只不過他像其他人一樣,都無能為力罷了。
而那個雖然老去卻依然如孩子一般純真的“金格”,不正是三十年前那個雖不美麗卻可愛的一塌糊涂的卡比里亞嗎?當她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戴上了假發(fā)之后她不就是那個當年活潑的姑娘嗎?
費里尼用“金格和弗雷德”向羅杰斯和阿斯泰爾做了一次深深的致敬,同時又讓那一堆馬戲團似的模仿秀演員們借貝蒂.戴維斯、伍迪.艾倫等人的名字深深的向電視伸出了中指。他自己不也正如同當年那個頑皮的天才嗎?
哦,好像還有愛情。當影片的最后瑪西娜對馬大帥說出“我來參加這次演出其實是我真的很想再見見你”(其實這一點前半個小時早已濃墨重彩的表現(xiàn)了,明眼人都明白),而馬大帥也終于坦白自己的妻子“其實早已離開我很多年”(這一點觀眾也不難猜到)。相信你我包括所有的戲里戲外的人都認為他們是有愛情的。也許這就是費里尼和瑪西娜廝守一生的原因。
因此這樣一次“鐵三角”式的團圓演出有足夠的理由贏得滿堂的掌聲與喝彩——哪怕不為所謂的“藝術(shù)”,只為了一部電影的誠意,一個天才的導演和兩位卓絕的演員的演繹,為了那一份平實的感動,為了那逝去的美好歲月。
此時,我又想,要是費里尼在天上看到我這樣一個不通藝術(shù)的粗鄙之人對他的電影如此這般的妄加評說會不會調(diào)皮的笑出聲來。
5 ) 幕落時刻
這是一部關(guān)于老年人與懷舊的電影,影片中的兩位主人公畢波與艾蜜莉分別模仿了美國明星中的兩個人。在1940年代的抗戰(zhàn)大蕭條、停電、各種各樣的災難性事件面前,有兩個跳踢踏舞的青年男女,成為銀幕上最惹人注目的形象,但是從影片開始,金格(Ginger)的老年人形象在影片中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就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再被多少人所記住,而這時在舞臺上流行的,是令人眼花繚亂的廣告,不再有任何老年人位置,隨處是關(guān)于青春少女的形象,她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埋沒在舞臺下了,而她苦苦等待的畢波又一直沒有出現(xiàn)。
隨著影片的展開,我們發(fā)現(xiàn)這位在費里尼的作品中扮演過多次角色(現(xiàn)實中也是其夫人)的女性,實際上在通過跟費里尼長達半世紀的合作過程之中也無可挽回地從青春少女走向了自己的暮年,她1942年第一次參加由費里尼編劇本的廣播劇,之后長期的合作創(chuàng)造出了輝煌的銀幕形象,而這個過程和費里尼的電影序列也形成了一個有趣的呼應關(guān)系。
所以。這部電影既可以看作是費里尼對于自己導演生涯的自傳,同時也可視為是關(guān)于女主角的一部她傳,最后,還是關(guān)于二人長達幾十年情侶關(guān)系的演繹。就像帕索里尼所討論的“自由間接引語”一樣,有趣的是,它所呈現(xiàn)的一個人在自己的暮年,一方面不愿意為歷史讓道,另一方面又因為體力不支和“年老色衰”而不斷被擠壓,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想要恢復年輕時期的朝氣,但是卻又力不存心,這種狀態(tài),和女主角一向所扮演的那種對自我期待很高的女性,樂于在公眾面前表演自己的這種形象,又是一脈相承的。進入暮年的她,就像費尼早期電影之中的女性“穿越”到了自己的暮年一樣,我們在鏡頭中也看到了演員自己所扮演的那些人物,在歷史中發(fā)生變化的成長軌跡。
它是寫實主義的,講述了一個看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的兩個老年人在晚年重新在舞臺上相遇、相逢、相約的故事,沒有費里尼早期作品的嘈雜與中期的奇幻色彩。就像金格的扮演者自己所坦白的,實際上她不是為了自己的子女,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孫子在電視上看到她昔日的輝煌,而僅僅是為了和昔日攜手度過青春的伴侶重新相見一次,因為他們也都知道,這一次肯定是他們生命中最后一次攜手。這是費里尼晚期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影片所呈現(xiàn)的這種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特征,讓人想到了70年代的另外一部美國電影《金色池塘》,由亨利·方達扮演其中的男主角。這樣的作品所呈現(xiàn)出的費里尼,其實是最為冷清的費里尼,不再是那種多血質(zhì)的狂歡化的夢想家費里尼,盡管仍然還有一部分裝腔作勢,但是整體上它的聲調(diào)是最低的,所以也成為費里尼的作品中風格上最為突出的一部,也成為他晚年自我心性的寫照。
影片因此成為對暮年狀態(tài)的一曲令人心碎但又撫慰性的挽歌。
6 ) 費式悲劇
費里尼我一開始覺得他不會拍悲劇,所以看什么都是沒心沒肺的,看著大人物小人物鬧哄哄亂成一團,好像一場節(jié)日祭,唯一稱得上悲劇的,恐怕就是卡薩諾瓦最后變成廢柴,在某貴族的宮殿里抱著假人翩翩起舞(那個宮殿我見過喲)。
但是這片子在我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利用結(jié)局嚴重的打擊到了我,令我郁悶了整整一個禮拜,也徹底改變了我對費里尼的印象。
劇情比較簡單,有點喜歡裝b的juliette年輕時和花花公子marcello倆人是搭檔跳舞的,模仿美國著名的踢踏舞組合,那還是相當紅火的;后來juliette嫁人,marcello還繼續(xù)浪子生涯。然后倆人70歲,被綜藝節(jié)目挖出來,(意大利版《藝術(shù)人生》)于是倆人又重逢,又一起跳舞。然后重新萌發(fā)愛情。
整部劇情非常輕喜劇(類似白酋長那種),有好多地方看得忍不住要笑出來,倆人跳的舞就是講什么戀人分別然后去火車站深情挽留終成眷屬的,結(jié)果最后倆人依依不舍的在火車站告別,音樂響起,我以為就要大團圓,鉚足了勁看marcello發(fā)揮余熱追火車的時候,字幕出來了....我當時傻眼了,于是等,等到字幕出完看有沒有什么東西,結(jié)果沒有....于是我嚴重的內(nèi)傷了....
對一貫熱愛費里尼的人來說,這片子殺傷力非常強大,尤其是看到那么愛的juliette和marcello沒在一起,仿佛費里尼自己的人生就是前半段輕喜劇后半段現(xiàn)實主義一樣。
但其實他還是很幸福的,至少在現(xiàn)實中他和juliette很幸福,足夠了。
電視興起給老一代電影人帶來了對逝去光陰的無限惆悵,這應該是一部獻給過去的電影。馬切洛銀幕里一直是英姿颯爽,而現(xiàn)在白發(fā)謝頂,真令人感慨。
【費里尼百年展】舊時代隨著熄滅的燈光一同逝去了,無論喜歡與否,都得去迎接新時代的到來。好幾處相當戳我這位古早影人粉的心,但“FA & GR”這點太分神了,經(jīng)常無法控制地上升到正主……(朱麗葉塔依舊可愛,但馬塞洛你怎么能禿成這個樣子……
這就像一個不停從布袋里變出新奇玩意的魔術(shù)師,15個奶頭的奶牛、有外星情人的女人、自帶外貌美化器,他一邊拽一邊沒心沒肺的講著謊話。給你看盡了你想看的,然后你最想看的卻消失在煙霧和車輪中。然后他捂著臉,你也不知道他在哭還是在笑。
縱使他人把我們視作馬戲團的小丑,我們也應當是自己舞臺上的明星。費里尼的男女繆斯竟然到了晚年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合作,這本身給人的感覺就已經(jīng)和這部電影一樣了——驚喜的同時充滿了深深的感傷與遺憾。日落大道的故事來到意大利,跳脫出了個人宿命,少了幾分哀怨,多了幾分灑脫,而他們失去的不僅是自己最好的年華,也伴隨著對一個美好時代逝去的緬懷與無奈。
歲月似乎對他們尤其寬待,迷人的光華還一如當年。一共看哭了三次:換裝之后的相見;斷電的舞臺上幾不可聞的低語;分別的車站他學汽笛聲她配合地一揮手,仿佛一曲未盡還在舞臺上,但怎么也不能繼續(xù)跳下去,所以她無奈聳肩轉(zhuǎn)身離開,上車時卻忍不住回頭尋找他已消失不見的身影。
Ginger e Fred老了,他們重新拾回壓抑多年的戾氣,他們不再優(yōu)雅安寧,也沒心情再維護神秘感和矜持....他們遺棄了世界,也理所當然不再屬於新的媒介
原來踢踏舞是非洲黑奴的摩斯密碼,哈哈哈?!举Y料館·費里尼百年誕辰修復影展】(有個傻缺一直不停拍照真是煞風景)
從頭到尾都是費費對自己最愛的"馬戲團"的懷念和致敬,結(jié)尾就像費費最后幾部作品一樣,有著對時代更替的傷感也有對電視時代的憂慮。馬斯楚安尼這個費費在熒幕上的自己這回的造型完全就是參照費費本人嘛!!這么一想,費費讓兩位自己的繆斯在老了之后才合作也是在映射自己和朱麗葉塔啊,兩人一起和舊時代告別,一起朝著未知的明天尋找夢????????
瑪西娜和馬斯楚安尼這兩位居然等到都年過花甲才共同在費里尼電影中合作,三位年紀加起來將近200歲了。感傷和無力的基調(diào)真會使觀者也疲勞,年老力衰之后不可避免的是對美好時光的回憶。畫面比例變成4:3,不清楚制作背景,但這恰恰和其反抗的電視屏幕比例相同吶。
前一個半小時的可看性極差。費里尼把對電視的批判完全變成了他個人的情緒發(fā)泄,既無深度也無風度,于是本片中的群戲都冗長混亂膚淺。朱麗葉塔和馬斯楚安尼雖老去但魅力不減,而費里尼卻表現(xiàn)出明顯老態(tài)的衰頹和喋喋不休。加一星給費里尼銀幕上的兩大代言人遲來的唯一合作。
#費里尼百年誕辰放映.資料館留影#4K修復版,彩色畫質(zhì)感人,堪稱晚年Fellini的返璞歸真之作,一出荒誕滑稽如馬戲團表演的意式“春晚”,F(xiàn)ellini電影譜系中兩位絕對男女主角Marcello Mastroianni與Giulietta Masina 閃亮登場(二位唯一一次合作?OMG),舉重若輕深情演繹《金色池塘》般的夕陽戀情,平淡而動人心弦,兼懷年華老去慨嘆往昔不再(以戲謔夸張的手法)。順帶Fellini還不忘揶揄調(diào)侃一下1980s的意大利社會現(xiàn)實(全民電視依賴癥,電視節(jié)目強行煽情&廣告植入,過度商業(yè)化包裝等),臺前幕后戲劇化對比的創(chuàng)作手法亦為后來人所借鑒一二。ps,意大利配樂大師Nicola Piovani(曾為《美麗人生》譜曲)為本片所作配樂非常經(jīng)典無限循環(huán),贊。
費老師倒數(shù)第二部,真是處處傷感,三屜饅頭,唏噓不已。看到馬西娜和馬斯特羅亞尼的老態(tài),不由得想到被cos的阿斯泰爾和羅杰斯、以及費老師本人的老態(tài)。被cos的人銀幕上的形象停留在1949年,cos的兩人還要來取悅費老師痛恨的電視媒體。費老師控制大場面絕對天下無雙。略顯冗長,聲音空間感不好。
時光悠悠真能瞬間擊垮人的內(nèi)心,第一眼見馬西納,仿佛一夜垂暮,卻又轉(zhuǎn)瞬花開,還是那份機靈鬼馬,如同費里尼曾經(jīng)還原的世態(tài)擾攘,加倍放大那份不得已的感傷與不自知的欣慰。那個時候,電視成了新的牧羊人,歡鬧不再是馬戲團與雜耍藝人的榮光,你我三十年再合體登臺,像一對近乎可笑的風燭,想譏諷,想逃遁,又還想彌合一次彼此的成全,用咬緊牙關(guān)不放的默契,跳一段從不明說也不再明說的纏綿。一切了了后,眷戀是不忍相看的離別火車,只等舊情遠去,煩囂車站燈熄人涼,真是說不盡的婉轉(zhuǎn)。四星半。@資料館
男神女神暮年滄桑聚首,反反復復一番進退掙扎,跌跌撞撞共舞最后一曲,舉重若輕互道珍重再見,轉(zhuǎn)身離去收尾無盡唏噓。嗚~Ciao~可見攝影機后傷感的費德里科。
前半段真夠松散的?,斘髂雀速M里尼一輩子,快樂一輩子,傷感一輩子。
1.娛樂大爆炸的八十年代,電視臺成新馬戲團,嘩眾取寵綁架眼球,年輕人不講武德,總踩著光榮傳統(tǒng)輕易遺忘,從容熱忱早已被商業(yè)喧囂掩藏。雙馬首晤成絕響,人間不見大路寬,費里尼懷著無限感傷向黃金時代揮別,我們回不去了。2.馬西納在五十年代的黑白費片里總是以“其貌不揚”“天真愚蠢”的形象示人,但在這部八十年代的彩色電影里,她幽默得體,笑看風云。如果衰敗和消逝是世間宿命,“優(yōu)雅老去”或許是人和時代僅存的體面。(20201122資料館4K修復版)
費德里科·費里尼長片補完,瑪茜娜與馬斯楚安尼僅有一次的銀幕共演,其傷感程度遠甚于遺作。1.影片講述了兩位四十年沒有合作的巡回舞者,在某個知名電視節(jié)目的邀請下再度聚首獻藝的故事,以一場近乎滑稽的舞臺表演緬懷昔日輝煌的電影舊夢,并嘲諷了當下愚昧低俗、娛樂至死的電視快餐文化(拍攝時間距離影片里致敬的羅杰斯/阿斯泰爾最后共演&費里尼的導演生涯也都接近四十年)。2.常規(guī)線性敘事;依然是熟識的費氏馬戲團狂歡,但除去簡潔的動人結(jié)尾,整體觀感是冗長而乏味的。|“人類的祖先果然是猴子,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因為那個純粹的大自然已經(jīng)不復存在”。3.眼花繚亂的人生節(jié)目終將迎來謝幕,在那滾滾前行的時代車輪之下化為一團煙霧。4.愛馬斯楚安尼,愛瑪茜娜,更愛費里尼?!拔蚁?,我們沒有機會再一起跳舞了”。(8.3/10)
永恒的費里尼式馬戲團 永恒的馬西納與永恒的馬斯楚安尼 皺紋和白發(fā)的增加仿佛只是在預告分別的時刻即將到來//繁花似錦又寂寥傷感 有力或無力 新鮮或蒼老 總之有什么看法還是要說出來才行//那些曾經(jīng)閃耀過的人在自己的領(lǐng)域中一旦失去信心 變得小心翼翼 就容易惹人心疼 但一個年邁的時代終將謝幕 不管是路邊的花還是車輪上的泥 被摘下或被甩掉都會發(fā)生 我們能做的大概只剩下記得過去的輝煌//或許是最近心態(tài)的關(guān)系 對他人的遲暮沒有那么傷感的情緒 只希望一切能夠順其自然 順利地老去順利地死亡 閃爍過最好 什么也沒有的話那就什么也沒有吧//如果有生之年能夠遇見一個馬西納般的演員也就無憾終生了
費里尼倒數(shù)第三部,讓年老落寞的妻子馬西納和馬斯楚安尼同框很有《舞臺春秋》的意思。開始就靚麗廣告與成堆垃圾相得益彰也定下了痛恨調(diào)侃媒體的基調(diào),隨后也反復出現(xiàn)了電視屏幕的荒誕無聊,接著成功把電視臺變成馬戲團,彼此在舞臺上再次互相成就得到掌聲慰藉,實際上也接受了與這樣一個時代揮手告別。除了珍貴的對手戲,鬧劇呱噪的意大利式群戲放大了費里尼影片的缺點混亂冗長,讓人厭煩想要逃走的尷尬也許正是兩位被淘汰忘記卻誤入仍要堅持演下去的真實感覺的寫照。資料館修復版。
#重看#人生倒計時路上的從容優(yōu)雅,費里尼銀幕最佳代言人的相聚;馬西娜依舊精靈,馬斯楚安尼依舊風流,皺紋和白發(fā)沒有將他們分開,他們在各自生命里找到了最佳位置;華麗驟減,淡然涌上,不乏感傷,更多對文化速食/電視流行文化的批判,屬于他的時代真的快要謝幕了,比遺作更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