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結(jié)婚案內(nèi)之謎》電影劇本
《結(jié)婚案內(nèi)之謎》電影劇本
原作/赤川次郎
編劇/小野龍之助
翻譯/召耳
日本電影劇本《山莊疑案》是小野龍之助根據(jù)赤川次郎的小說改編的。赤川次郎是一位年輕的推理小說家,他一出現(xiàn)在日本文壇,就受到了讀者們的極大歡迎。日本《每周新聞》社曾以六千名十六歲以上的男女讀者為對象,進行了一次“讀書輿論調(diào)查”,調(diào)查結(jié)果,赤川次郎在十位最受歡迎的作家中名列第一。
赤川次郎的作品,不但極受人們歡迎,而且產(chǎn)量也高得驚人。到1984年年底,他就出版了一百多部小說,幾乎都是暢銷書。在1983年的二十部最暢銷的小說中,赤川次郎的作品就占了七部。在1984年上半年度的二十部最暢銷的小說中,他又占了六部,而且前四部最暢銷的小說,都是他一人的作品。
赤川次郎的小說所以能受到讀者們的如此歡迎,是因為他的小說的情節(jié)都很生動有趣。赤川次郎認為:“推理小說是一種娛樂,重要的是設(shè)想出有趣的故事情節(jié)。”他的小說的一個很突出的特點,就是情節(jié)展開的十分巧妙,而且場面轉(zhuǎn)換快,不但可讀性強,電影性也強,正符合當今人們對電影的欣賞習(xí)慣,是很適合改成電影的。
赤川次郎小說的另一個特點是,主人公往往是一些平凡的人物。《山莊疑案》就是一例。它的主人公纮子既不是有名望的偵探,也不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是一個受人雇傭維持生活的女學(xué)生?!渡角f疑案》寫了這么一個故事:某地產(chǎn)公司總經(jīng)理恭子的兒子昌和,因為反對母親干涉自己的婚姻而吸毒,變成了瘋子,誤將自己的未婚妻殺害。恭子為了掩蓋兒子的罪責(zé),同時為了保住自己的財產(chǎn)及地位,雇了一名女學(xué)生纮子暫時充當兒媳的替身。純真的纮子來到了山莊別墅,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的怪現(xiàn)象,為了保護自己,出自一種自衛(wèi)的心理去暗中打探。經(jīng)過了種種危險之后,她終于弄清了事情的真相。而在這時,恭子也得知自己最知心的朋友,一直為自己出謀劃策的律師吾郎,為了金錢竟然背叛她并企圖暗算她時,她的精神終于崩潰了。恭子打死了吾郎,自己也服毒自殺。在《山莊疑案》里,纮子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成了故事的核心。她既是案件中的主要人物,也是偵破案件的主要人物。她的命運,自然會得到大多數(shù)讀者的關(guān)心。因為大多數(shù)讀者是普通人,普通人的故事更能引起他們的共鳴。這也是赤川次郎的作品能打動人心的力量所在。
《山莊疑案》的情節(jié)展開實在是巧妙之極、緊張曲折、懸念迭起、語言幽默、引人入勝。它從解剖一個社會細胞入手,深刻地揭露了資本主義杜會人與人之間,為了金錢和地位明爭暗斗,爾虞我詐的現(xiàn)象.給人以深刻啟迪。
1.山莊剪影
薄暮時分,萬藏俱寂,滿目銀白的世界里,一幢山莊掩映在高聳的樹林間。
突然,一聲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四同的沉寂:“??!……唔……”
宛如垂死掙扎的尖叫變成了暗啞的哀鳴,漸漸消失了。
2.黑暗中(室內(nèi))
一位年輕女子倒在地上,已經(jīng)氣絕身亡。她身著綠色禮服,胸前血跡斑斑。
一雙男人的腳和一雙女人的腳立在她身邊。稍頃,又一雙男人的腳走來,把年輕女子拖走。
3.雪地(夜)
女尸被拖到樹叢旁。
一雙男人的手握住鐵鍬,在厚厚的雪中挖著,隨著“咔嚓咔嚓”的響聲,一團團雪塊飛揚起來。
黑暗中,年輕女子手上涂的鮮艷的指甲油異常顯眼。
死者是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4.一雙女人的手翻開電話簿
在婚姻介紹欄目里,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各婚姻介紹所的名字。
5.超高層建筑
6.樓內(nèi)現(xiàn)代化的設(shè)施
在一位中年的女介紹員面前,坐著一位滿懷希望前來登記的,身材矮小的女職員。
介紹員看看卡片,然后輸入電子計算機內(nèi):“您希望找一位身體健康、鴨蛋臉形、與父母分居、身高一米八零以上的男子為伴……”抬眼打量一下女職員,“請問,您身高多少?”
女職員:“一米四八?!?br>介紹員:“哦,屬于第三世界。您非得找一米八零以上的男子嗎?”
女職員:“我想要個漂亮的孩子。從優(yōu)生學(xué)上說,這是非常必要的!”
介紹員:“您說得很對,只是不知有沒有……”
數(shù)據(jù)庫的磁盤轉(zhuǎn)動起來,從計算機內(nèi)輸出,一張打上字的卡片:“很遺憾,無符合條件者?!?br>
一位戴著眼鏡,知識分子模樣的女人坐在介紹員面前。
介紹員:“您大學(xué)研究院畢業(yè),今年三十歲,年收入兩千萬!您的職業(yè)是劇作家!”
知識婦女:“我從事的是腦力勞動,收入嘛也還說得過去,我可以隨意挑選吧?”
介紹員:“啊,當然……”愕然輸入卡片。
半晌,卡片打出來了:“很遺憾……”
又一位患有肥胖癥的女顧客前來登記。
介紹員:“您希望找的男性是醫(yī)生、律師或高級技術(shù)人員,年收入要五百萬元?!?br>胖女人:“不,五千萬以上!”
介紹員:“???!”
胖女人:“不行嗎?我也想當灰姑娘哩!”
介紹員:“瞧您這體形,倒象是位王后。不過,想當灰姑娘可不那么容易。象我這樣才色雙全的人還沒能如愿呢?!?br>胖女人一怔:“?。俊?br>介紹員:“不過話又說回來,東京這么大,早晚總會遇上一位英俊的王子的!請您別灰心,耐心等待吧。”
7.高層建筑附近
道路上交通堵塞,擁擠不堪。一輛公共汽車好不容易沖出重重車流,停了下來。一位年輕女子跳下公共汽車,急急忙忙向前跑去。這位年輕女子名叫寺澤纮子,她就是本劇的主人公。
房屋櫛比,雜亂無章的街區(qū)中,有一幢不起眼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二層樓房,窗戶上掛著一塊啤子,上面寫著“深田婚禮顧問”幾個字。
纮子走來,一陣風(fēng)似地跑上樓梯。
8.樓內(nèi)
纮子剛剛邁進房門,一聲怒吼便劈頭蓋腦地朝她飛來:“你來晚啦!快沏茶來!”
發(fā)火的是一位正用剪子鉸鼻毛的其貌不場的中年人,他就是所長深田。
“深田婚禮顧問”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婚姻介紹所,所里只有兩個人:所長深田和半工半讀的纮子。
纮子噘嘴道:“我有啥法子,半路上堵了嘛?!?br>深田:“時間就是金錢,你是怎么對待這個工作的?”
纮子:“喲,我不過是在您這兒打打短工,要不是為了研究和得點實惠,我才不為這一小時五百七十日元受這份罪呢。您就別嘮叨個沒完啦!”
說話間,門開了,一位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纮子:“您是來登記的嗎?請這邊來。”說著將她領(lǐng)到一角的接待室。
深田見有顧客上門,也清清嗓子走過來。
9.接待室
深田拿起年輕女人填寫的卡片:“請問,您希望找一位什么樣的男性呢?”
年輕女人:“什么樣的都行?!?br>深田不由一怔:“嗯?”
年輕女人:“請給我介紹一個能馬上結(jié)婚的男人。不管他是禿頂、胖子還是老頭我都不在乎?!?br>深田聞言,頓時火起:“您把結(jié)婚當兒戲是不是?要想找到—位能使您一生幸福的伴侶,就要耐心等待?!?br>年輕女人叫起來:“我等不了!”
深田:“您為啥這么性急呀?”
此時,纮子插話道:“您莫不是想給肚里的孩子找個爸爸?”
年輕女人:“讓您說著了。這孩子也不知是誰的?!?br>深田啞然無語。
纮子:“不過小姐,您這個要求是不合理的,雖說這里是婚姻介紹所,但有的事情我們也是愛莫能助。”
年輕女人:“是嗎?真沒法子……那就幫我介紹一家醫(yī)院吧?!?br>纮子:“介紹醫(yī)院可以,您愿意入會嗎?”
年輕女人:“當然愿意?!?br>纮子:“所長,太太前幾天去的那家醫(yī)院叫什么來著?”
深田:“你,你這丫頭!”終于按捺不住了,對年輕女人吼道:“您請回吧!馬上離開這兒!”
年輕女人走后。
深田:“簡直氣死我啦!寺澤小姐,你也太過份了。為求偶的男女牽線搭橋可是一項高貴的職業(yè),不能胡鬧呀!”
纮子:“瞧您那古板勁兒,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會員,讓您一句話就攆跑了。這下可好,三萬元的入會費也吹了?!?br>深田:”可象她那種品質(zhì)敗壞的女人,根本不配當本所的會員!”
纮子:“得啦,人家只不過是想打掉孩子,過上幸福日子,怎么能說品質(zhì)敗壞?”
深田:“你這純粹是——”活猶未了,電話鈴驟然響了,他抓起話筒,接著說:“一派胡言——不、不、這里是‘深田婚禮顧問’婚姻介紹所?!?br>看見他畢恭畢敏垂首矗立的模佯,纮子噗哧笑出了聲。
深田:“關(guān)根地產(chǎn)?莫不是那個赫赫育名的關(guān)根集團!”臉色逢變,“是,我馬上去府上拜訪!是!”
10.關(guān)根地產(chǎn)公司
巍峨的大廈高聳入云。
11.經(jīng)理室
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后,坐著關(guān)根恭子。她看起來不象是實業(yè)家,倒更象是位有教養(yǎng)的貴夫人。
深田拘謹?shù)刈诠ё用媲?,纮子坐住他身后。
深田:“這么說,夫人您就是經(jīng)理羅?”
恭子:“自從我丈夫去世后,我便一直代理經(jīng)理。深田先生,能請您替我兒子找一位對象嗎?”
深田:“當、當然。能為日本最大的建筑大王效勞,鄙人深感榮幸。我一定為公子物色位有血統(tǒng)證書的出類拔萃的女子——纮子小姐,拿登記表來?!?br>纮子:“是?!睆碾S身帶來的公文包內(nèi)取出表格。
深田:“對小起,這是個形式,請?zhí)钜幌隆!?br>恭子:“這位小姐是叫纮子吧?”上下打量一番纮子?!澳蔷瓦x她好啦?!?br>深田:“啊?……您真會開玩笑?!?br>恭子:“不,我對她很滿意。”
深田:“可她是為我沏茶開車的呀?!?br>纮子:“我是秘書!”
恭子:“哈哈……多活潑的姑娘呀,這就更中我的意了。纮子小姐,您愿意和我兒子處處嗎?”
纮子:“真的?!……”
恭子微笑著點點頭,取出支票簿。
深田:“請、請等等!太太……”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張支票已經(jīng)遞到他的眼前。深田看著支票,囁嚅地:“五、五十萬——”
恭子:“作為入會費是多了點,請您收下吧。明天請二位光臨蓼科別墅,十點鐘派車去接?!闭f罷站起身。
12.銀裝素裹的世界
一輛高級轎車在公路上疾駛。
13.車內(nèi)
開車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司機,名叫貝塚。
車后坐著精心打扮的纮子和心神不定的深田。
纮子快活地:“也不知她兒子是什么樣?連照片都沒看一眼?!?br>深田:“準是個不懂事的毛小子,要不然,”指指腦袋,“就是這兒有毛病……”
纮子:“我有個預(yù)感,看樣子我要交好運了……”
深田斜眼瞅著興高采烈的纮子,一臉擔心的神色。
14.關(guān)根別墅
這是一幢豪華、氣派的別墅。高級轎車駛至,司機貝塚打開車門,纮子和深田從車上走下。
兩人剛一站定,猝然,一枝箭從眼前呼嘯飛過,嚇得他倆同時叫了起來。
纮子驚詫地順著箭飛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停車廊的柱子后面躲著一個手持弓駑的少年(阿守)。
阿守從柱子后面露出頭,朝來人做了一個鬼臉。
纮子也不甘示弱,也憤憤地回敬一個鬼臉。
“阿守,不要跟客人調(diào)皮?!?br>隨著話音,恭子從樓內(nèi)走出,跟在她身后的老女傭八重把阿守領(lǐng)走。
恭子:“歡迎二位光臨!”說罷將二人讓進樓內(nèi)。
15.內(nèi)客廳
室內(nèi)裝飾華麗,家具擺設(shè)頗為講究。
深田和纮子環(huán)視四周,不由嘖嘖稱嘆。正當二人看得出神,恭子領(lǐng)一位青年走進來:“二位久等啦?!?br>纮子急忙收斂驚訝的神情,偷眼瞥了眼那位青年,只見他英俊聰慧,溫文儒雅,并不象深田擔心的那樣。
恭子:“這就是犬子昌和?!?br>深田清清嗓子:“這位是寺澤小姐?!?br>纮子:“初次見面,我是寺澤纮子。”
昌和:“請多關(guān)照。”
恭子不無自豪地:“我決定最近就讓他接替我擔任總經(jīng)理,這也是獨生子的宿命啊。哈哈哈……”
纮子和深田不由瞪大了眼睛。
16.別墅院內(nèi)
昌和領(lǐng)著纮子在院內(nèi)浸步,纮子斯文地落后半步跟著他。
昌和:“請問,您有什么愛好?”
纮子:“我喜歡花和英語,也喜歡開車和玩微電腦。還有,看電影,打網(wǎng)球、游泳……昌和先生的愛好是?”
昌和:“我嘛,興趣非常廣泛。我是個樣樣通?!?br>纮子:“樣樣通?”
昌和:“是的。您會滑雪嗎?”
纮子:“不會,我是南方長大的?!?br>昌和:“沒問題?!粫何翌I(lǐng)您去附近的滑雪場玩玩?!?br>纮子:“真的嗎!……可我沒準備呀?!?br>昌和:“交給我好啦。您真是個好姑娘,又直率又開朗,身材也很出眾?!?br>纮子被他夸得慌了神兒,勉強啟齒笑了笑。
昌和更加起勁地奉承道:“呀,我都快喘不上氣了!……多么漂亮的牙齒,簡直令人垂涎欲滴!”
17.內(nèi)客廳
恭子和深田隔著窗戶望著纮子和昌和。
恭子:“昌和對小姐很滿意。”
深田:“到底是做母親的眼光非凡……不過夫人,這孩子只是一個半工半讀的學(xué)生。她是不是與您這樣的名門大戶般配,還望三思。”
恭子:“沒關(guān)系。不瞞您說,我只是想借用小姐十來天而已?!?br>深田:“……您的意思是?”
恭子:“明說了罷,我是想請她暫時充當昌和的未婚妻?!?br>深田:“這么說……是替身?”
恭子:“她的名字也叫纮子,是位可愛的姑娘。昌和和她在美國就已訂了婚,不料在臨回日本之前,突然橫遭車禍,很不幸,把腿撞斷了,現(xiàn)在還住在醫(yī)院里……”
深田:“……”
恭子:“由于某種原因,犬子必須十天后當著親戚們的面舉行訂婚儀式。好住沒人見過纮子小姐本人?!?br>深田憤憤然道:“夫人!敝所可是一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介紹所。您要想找替身,還是去出租演員的地方吧!”
“我無所渭!”深田話音剛落,纮子走了進來。她接過話茬兒,對恭子說:“不過,要看條件怎么樣?!?br>恭子:“還是年輕人明曉事理。我給您一百萬元。”
紱子:“一百萬?就十天?”
恭子:“沒錯。是份美差吧?”
纮子:“沒說的,我干!”說罷朝身后的昌和嫣然一笑。
深田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你、你!”
18.同上,樓前
纮子送深田走出。
纮子:“所長,我說不定……”
深田:“嗯?”
纮子:“我說不定真的會成為灰姑娘哩。昌和先生好象被我迷住了?!?br>深田:“傻瓜!你根本就不了解男人。尤其是那些有錢人,沒有比和他們交朋友再危險的了,寺澤小姐,你要當心??!”
送行的轎車就停在面前,車門打開,深田不由自主地鉆進去。
深田:“馬上逃出去!和我聯(lián)系——”
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打斷了深田叨叨不休的話。轎車緩緩啟動??匆娚钐镞€在拼命地說著什么,纮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嘴里低聲咕噥一句:“多管閑事!”
19.同上,一室
在女傭八重的幫助下,纮子換下內(nèi)衣,穿上絲綢襯衣。
恭子:“尺寸正合適?!?br>八重:“夫人的眼力真不賴?!闭f著,給衣服上噴上香水。
恭子:“怎么樣,纮子小姐?”
纮子:“真舒服。絲綢這玩藝是不錯!”
恭子微笑頷首。
纮子望著鏡子里盛裝打扮的自己,不由有些飄飄然了。
八重:“簡直就和夫人年輕時一樣?!?br>恭子:“可不,我也是這么想來著。”
恭子欣賞著纮子,似乎在追懷自己那逝去的青春時光。
恭子手把手地教著纮子,從語言、問候、握手直到桌面的擺設(shè)和坐姿……眼瞅著纮子便掌握廠貴夫人應(yīng)具有的風(fēng)度,與以前的她判若兩人。
20.恭子辦公室
“太太!”隨著話音,纮子跑了進來,但卻驚訝地呆立在原地。
辦公室內(nèi),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正在翻閱文件。他聞聲抬起頭來,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纮子。
纮子被他盯得手足無措,不由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恭子走入:“來啦……這位是我的顧問律師木下吾郎先生。這位就是纮子小姐。”
吾郎:“哦。纮子小姐,您應(yīng)該稱夫人媽媽而不是太太。因為您扮演的是未婚兒媳的角色。”
纮子:“是……”
恭子:“這次的事是我和木下先生商量決定的。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我、以及八重太太和司機。只好委屈您了?!?br>纮子:“是,媽媽?!?br>
21.纮子的房間
纮子走入,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
纮子:“唉,累死我了。這么別扭的差事,真要命……不過,”嘻嘻一笑,“一百萬倒也值得。”
她高高興興地脫下身上的衣服,伸了個懶腰——突然,她這個姿勢竟然僵住不動了。
門開了,昌和出現(xiàn)在門口。他剛洗完澡,赤條條地只穿了條褲衩,上身披著一條浴巾。
昌和:“啊,對不起?!闭f著,竟大大咧咧地走進來。
纮子慌亂中抓起床單捂住身體:“傻瓜!傻瓜!您走錆房間了!”
昌和:“我沒走錯呀?!?br>八重隨后也走進來。她把拿在手中的昌和的西服掛在衣櫥里。
昌和:“這兒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滿不在乎地穿上睡衣。
纮子:“那我到別的房間去?!?br>八重:“不行,這是夫人的命令?!?br>纮子:“???”
八重:“昌和公子和纮子小姐在美國就住在一起。請您也這么做?!?br>纮子不由啞然。
昌和:“沒錯吧?”梳理起頭發(fā),“別怕,請相信我?!?br>八重:“那好,請歇息吧?!闭f罷踅身走出去,她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纮子把心一橫,對昌和:“我先告訴您,昌和先生,我只是個替身,您可不要打我的壞主意?!闭f著急忙用床單圍住床?!耙源藶榻?,不許您越過一步。否則我就和您拼命!”
昌和:“好吧,好吧?!睙o可奈何地拉過一條毯子,躺在靠窗處的沙發(fā)上。
纮子也上了床,鉆進毯子里。她惴惴不安,難以入寐。稍頃,就聽昌和那邊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昌和:“啊,真冷啊……求求您啦!”
纮子:“不行!冷您就鉆到睡袋里好啦?!?br>昌和:“冷我倒不怕,只是我睡覺前有個習(xí)慣?!?br>纮子:“習(xí)慣?”
昌和:“是呀,臨睡前不接吻我就睡不著。行嗎?”
纮子:“……當然。”
昌和:“真的?!”興沖沖地掀開充作隔簾的床單一看,不由傻了眼。只見纮子手里握著一把剪子。
纮子:“請吧!不過我剛才說過,這是要用命來換的!”
昌和:“啊,開個玩笑嘛……晚安?!被琶ψ呋厣嘲l(fā)。
纮子:“真骯臟!”
昌和:“我剛洗完澡刷完牙呀?!?br>纮子:“少裝傻!你找一個冒名頂替的未婚妻,還一個勁逼我……你究竟是什么居心!把我當妓女?還是拿我尋開心?喂,請你說清楚!”
昌和沒有嗞聲,他裝作睡著了。
22.月亮隱入云中,大地一片漆黑
23.纮子的房問
纮子睡得正香,突然,一陣“呀—呀!”的凄厲的吼聲傳來,纮子驀地睜開眼睛,一骨碌坐起來。
她朝沙發(fā)那邊望去,只見昌和睡得很實,鼾聲如雷。
纮子以為剛才的怪叫聲是昌和打的呼嚕,自嘲地笑笑,放心地躺在床上。
24.走廊
與此間時,八重從恭子的房間里走出來,手里抱著洗臉盆和毛巾,朝一方正去。
25.滑雪練習(xí)場(翌日)
滑雪場里擠滿了年輕人。銀色的雪痕,漂亮的回轉(zhuǎn)……與這熱鬧的氣氛相反,昌和和纮子在一個角落里練習(xí)滑雪。
纮子重重地摔個跟斗。
昌和扶起纮子,親切地教她動作要領(lǐng)。
纮子終于順利地向前滑行了幾步,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又一個跟斗跌倒在地。
26.兩人坐在雪地上小憩
纮子:“沒想到滑雪這么容易。”
昌和:“這是因為您的運動神經(jīng)非常出眾——纮子小姐,咱倆這么坐著,還真象一對情侶哩。”
纮子:“是嗎?喂,您的那位纮子小姐是位什么樣的人?”
昌和:“嗯……是位好姑娘,”
纮子:“好姑娘?”
昌和:“好姑娘嘛就是好姑娘唄……不過您比她更好。您是我迄今見到的最動人的姑娘?!?br>纮子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她沒好氣地:“你真壞!”說罷一轉(zhuǎn)身朝遠處走去。
昌和:“哎!我說什么惹您生氣的話了嗎?”
他正欲追上去,不料手中的滑雪杖咔嚓一聲折斷了。
昌和一臉詫色,拾起折斷的滑雪杖觀察了半晌:“這是有人故意破壞的。莫不是她……”抬頭凝望纮子離去的方向,側(cè)首沉思。
17.滑雪場一隅
套著滑雪板的纮子獨自佇立在雪地上。
突然,一個女人從斜刺里沖過來,猛地撞在纮子身上,把纮子撞了個跟斗,腰部重重地摔在地上。
纮子爬起身,瞪著對方:“疼死我啦!您怎么這么橫沖直撞呀!”
把纮子撞倒的是一個唇邊長著一顆美人痣的年輕女人。她滿不在乎地:“誰讓你站在那兒發(fā)呆的!”
纮子不由心頭火起:“您怎么連句道歉的話也不會說!”
年輕女人:“哼!我為啥要給死纏著昌和的賤女人道歉呢!”
纮子:“什么!……”
年輕女人:“我警告你,趕快從他身邊滾開。否則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纮子:“這您管不著。您究竟是什么人?”
年輕女人:“我叫晴美。聽見沒有?別忘了我的忠告!”說罷,兩手一柱滑雪杖,轉(zhuǎn)眼間便不見了。
纮子呆怔了半晌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28.山中休息站,內(nèi)
纮子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昌和,然后追問那個女人。
昌和歪著頭:“晴美?我不認識呀?!?br>纮子:“撒謊!你是個令人討厭的男人,是個色鬼!”
昌和:“不!我真的沒和叫什么晴美的女人有過交往。她一定是認錯人了?!?br>纮子:“認錯人?那她為啥讓我從昌和身邊滾開呢!”說罷一扭頭。
昌和仰天長嘆:“我真不走運。雪杖一折兩半,纮子大發(fā)脾氣……不過,這個晴美又是怎么回事呢?”
29.關(guān)根別墅,門前(翌日)
一輛轎車疾速駛來,戛然止住。一個戴著墨鏡,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橫井)在幾個保鏢的簇擁下走下車,大搖大擺地逕自走入樓內(nèi)。
30.內(nèi)客廳
貝塚制止來人:“等等!請不要亂闖!”
橫井和手下蠻橫地推開貝塚闖入。
恭子驚愕地轉(zhuǎn)過身:“您們要干什么!”
橫井:“請把關(guān)根政夫交出來!別想蒙我,我知道這小子今天一早就坐火車回來了?!?br>恭子:“他沒回來。您是什么人?”
橫井:“對不起,我是橫井。政夫從我手里借了三千萬元錢,可他媽的給我的卻是一張假票據(jù)。我今天就等在這兒,他不來我就不走啦!”說著和手下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
恭子:“您這是存心搗亂!請您出去!”
正在這時,吾郎走了進來。
吾郎不動聲色地:“夫人說得對?;厝グ?,橫井茂先生,這也是為您好。”
橫井:“……你是誰?”
吾郎:“我是這里的律師。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有一位姓橫井的違法金融經(jīng)紀人正在被警方通緝?!?br>
31.樓梯上
頭上縫著毛巾,還沒換好衣服的纮子朝下窺望。
八重走過來:“快回去,瞧您這副打扮——”
纮子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依然朝下窺望。
32.內(nèi)客廳
橫井站起來,惡狠狠地:“好吧。小過,我要是討不來三千萬元,政夫也逃不脫警察的通緝。請記住我的話,律師先生!”說罷,氣勢洶洶地領(lǐng)著手下離去。
恭子望著他們的背影,氣得說不出話來。
橫井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又進來一大群人。原來他們都是關(guān)根家的親戚,其中有關(guān)根的妹妹初惠和她兒子阿聰夫婦,年方三十的克子和丈夫和彥等人。
初惠一進門就嚷道:“看來政夫他還在干非法勾當呀?!?br>恭子:“哎呀,歡迎光臨,姐姐。阿聰、克子……謝謝您們冒雪前來?!?br>初惠陰陽怪氣地:“瞧您說哪兒去啦。聽說府上喜事臨門,就是再忙,我們也得來喲?!?br>
33.纮子的房間
纮子在八重的幫助下打扮著。
纮子:“八重太太,木下先生真有兩下子!”
八重:“那還用說,他又能說又能干,是夫人的得力助手。別看他年輕,卻把這么個大公司料理得井井有條哩。”
纮子:“哦?這么說他是夫人的相好羅?”
八重瞥了纮子一眼:“您是臨時雇來的,份外的事少打聽!”
纮子不由吐了一下舌頭。
34.樓前
一輛專門運送宴席菜肴的小型卡車駛至,車身上涂有一流飲店的標記。一個身著工作服的男人挑著酒菜從車廂上走下來。
看見來人,手持弓弩的阿守喊了一聲:“爸爸!”便朝卡車奔去。
來人脫去工作服,憐愛地撫摸著撲在懷里的阿守的頭。他就是阿守的爸爸關(guān)根政夫。
恭子迎了出來。
政夫:“我來晚了?!?br>恭子:“政夫!”上前一把拉住他,小聲地:“剛才有一個叫橫井的怪人來找你?!?br>政夫:“真對不起,這個壞家伙,我被他騙慘了……算啦,這話以后再說?!弊屑毝嗽敼ё拥拿嫒荨!吧┳舆€是這么富有魅力?!?br>恭子嚷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說俏皮話?!?br>
35.內(nèi)客廳
除政夫、初惠母子和克子夫婦外,關(guān)根家族的其他成員也都集聚一堂,各自手持飲料,擇席而坐。
恭子和吾郎坐在一邊。
這里正在舉行家族會議。
吾郎:“今天請本族各位股東前來,只有一事相商。昌和公子最近已從美國哈巴德大學(xué)畢業(yè)歸國,恭子夫人希望讓他就任關(guān)根地產(chǎn)公司的總經(jīng)理。”
恭子:“我丈夫去世已經(jīng)半年了,我不能總代理總經(jīng)理。我打算讓嫡子昌和繼承父業(yè)?!?br>初惠:“等等!昌和剛滿二十四歲,有點為時過早吧?!?br>克子等頷首稱足。
恭子:“他是不太成熟,但我和公司的干部,還有木下律師,都會鼎力相助的?!?br>初惠:“何必費那份心呢,現(xiàn)成的人選不就有嘛。我看克子的丈夫就挺合適?!?br>坐在克子身旁的和彥頗為自信地點點頭。他四十多歲,一副精明強干的官員派頭。
初惠:“我那死去的哥哥把克子許配給和彥先生,就是為將來著想。他現(xiàn)在已是公司的總務(wù)局長,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br>克子:“除了我家的和彥,姐姐家的阿聰也不錯?!背趸萆磉叺陌⒙旤c點頭。他二十八歲,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啊涂梢耘旁诘谌唬@是本族成員一致的意見?!?br>恭子咬住嘴唇,轉(zhuǎn)向政夫:“你也這么認為嗎?”
政夫:“……嫂子,目前這也是最明智的方法?!?br>恭子憤然地:“政夫!”
政夫:“不,這也是為昌和著想。不管怎么說,這畢竟是一個擁有八十億資金的大公司啊。昌和最好先任一段董事,努力學(xué)習(xí)業(yè)務(wù)……再說,昌和回國不是因為生了病嗎?”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一陣嘩然。
恭子:“胡說!你從哪兒聽來的?”
政夫:“不,看您焦躁不安,我估摸著有這種可能。”
恭子:“諸位,我兒子沒有任何毛病。他回來是因為他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不久的將來,他準會成為一個不遜于他父親的出色的總經(jīng)理的!”
恭子打了一個手勢,衣冠楚楚的昌和和濃妝艷抹的纮子手牽手從樓上走下來。他們倆一個英俊瀟灑,一個風(fēng)姿綽約,宛如畫上的情侶。
恭子:“諸位都看見了,昌和還帶回來一位美麗的未婚妻?!彼鹄€子的手,“纮子小姐出身名門,受過高等教育,無論從哪方面都配得上關(guān)根家。”
昌和:“諸位,好久不見了。歡迎光臨舍下?!闭f罷推推纮子。
纮子:“初次見面,我叫纮子。我是一個拙笨的人,請多多關(guān)照?!?br>眾人點點頭,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吾郎咳嗽一聲:“已故總經(jīng)理和恭子夫人持有的股票合起來已逾半數(shù)。從法律上說,由誰的意志決定總經(jīng)理的人選,我想是不言而喻的。”
眾人默默。
吾郎:“那么,如果沒有異議,就請諸位簽字,推舉昌和君為新的總經(jīng)理?!?br>昌和深施一禮。吾郎把皮封面的簽字簿逐一遞給眾人。
室內(nèi)氣氛異常沉悶,纮子緊張得不知所措。恭子見狀,向伺立在身后的八重使了個眼色,八重恭恭敬敬地將一個小盒子遞上來。
恭子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只戒指套在纮子的手指上,然后附耳低語:“笑一笑!”
纮子察覺自己的失態(tài),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戒指上鑲著一顆大鉆石,耀耀發(fā)光。
恭子:“纮子小姐,這只五克拉重的鉆戒,只有關(guān)根家世世代代的女主人才有資格佩戴。戴上它,你就登上了本族第一夫人的寶座。好好干吧!”
纮子:“是!……”
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纮子笑臉相對——女士們的眼睛里現(xiàn)出羨慕和孤疑的神情。
吾郎:“那么,家族會議就到此結(jié)束,我得馬上返回東京辦理手續(xù),先告辭一步。我們已在飯店為諸位訂好了房間,請先去休息一下。晚上七點略備菲酌,還請屆時賞光。對不起……”吾郎鞠躬致歉。
恭子:“昌和,送送吾郎先生。”
昌和:“是,母親。”
36.纮子的房間(傍晚)
盛裝的纮子坐在床上,癡癡地盯著手指上的戒指。
纮子:“這枚鉆戒太好看了……可惜不是我的,還得還給人家……不過,今天它是屬于我的。”站起身,走到穿衣鏡前。“??!這是哪兒的公主呀!”擺出各種姿勢自我欣賞著?!懊利惖墓鳎憔拖笫㈤_的玫瑰……英俊的王子,你就豫初升的太陽一樣燦爛輝煌……”嘆了口氣,“唉,可惜,遺憾!要是拍張照片就好啦。”說著又朝鏡子里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一看把纮子嚇了一跳——鏡子里映出的竟是一張別人的臉!
纮子急忙轉(zhuǎn)過身,只見身后站著一個身著綠色西裝的女人。原來就是曾在滑雪場上打過交道的晴美,也不知她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纮子膽怯地:“你來干什么!”
晴美:“原來你還賴在這兒!居然還打扮得這么闊氣!我事先警告過你,我不能容忍偷嘴的貓兒。莫非你都忘了?”
纮子:“你是叫晴美吧?告訴你,你沒權(quán)利命令我!”
晴美臉色遽變:“我有!因為你搶走了我的幸福。畜生!”說罷猛地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拉開架式。
纮子大驚失色。
晴美挺刀逼近,纮子嚇得摔倒在地。她連滾帶爬地向后退去,喊道:“住手!快放下刃!……你搞錯人啦!”
晴美不容分辨,逕自撲上來來。
纮子:“來人??!”
兩人扭在一起撕打起來——驀然,晴美“呀!”地發(fā)出一聲慘叫,纮子吃驚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吾郎和恭子趕到了。
吾郎:“吵什么!這——”低頭一看,強見晴美倒在地上,胸前一團血跡。
纮子手里握著還在滴血的匕首,茫然呆立。
恭子:“纮子小姐,別害怕!”搖晃纮子。
吾郎:“怎么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說著從纮子手中奪下匕首。
纮子這才猛然清醒過來:“夫人!……這、這個人突然要殺我……”
恭子:“后來呢?……怎么啦?”
纮子:“我和她就扭打起來。打著打著她就——夫人!”眼淚奪眶而出,撲在恭子懷里。
恭子:“堅強些!鎮(zhèn)靜!”
纮子擦去眼淚:“我去警察局報案?!?br>恭子:“等等!纮子小姐,現(xiàn)在不能去。這事就交給我吧,???”
纮子:“可我不去怎么——”
恭子:“不行?,F(xiàn)在這種時候,我家里決不能出現(xiàn)死人!”
吾郎:“太太說得對,今晚的酒宴事關(guān)重大,您必須如席應(yīng)酬。請您來這兒就是為這個?!?br>纮子:“……”
吾郎:“何況您就是去找警察,很難說會不會認為您是正當防衛(wèi)。最好還是想一個別的辦法,免受鐵窗之苦?!?br>纮子默默無語,不知如何是好。
恭子:“這事就交給律師先生吧?!?br>吾郎:“太太,現(xiàn)在家里有什么人——”
恭子:“一個人也沒有,都出去準備宴席了?!?br>吾郎:“好!……”說罷用床單把晴美的尸體裹起來。
37.同上(稍后)
隔窗望去,庭院灌木叢附近呈崖狀的地方橫陳著晴美的尸體,吾郎在雪中挖起來。他一邊左顧右盼,一邊奮力揮鍬。
纮子望著窗外,臉色蒼白。
恭子給纮子服了一劑藥,邊幫她更衣邊道:“振作起來!沒關(guān)系——雪很深,尸體不會腐爛的。一有機會就想法把尸體拉到深山里扔掉,沒人知道那個女人是什么時候,怎么死的?!?br>纮子:“……”
恭子:“纮子小姐,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我們?nèi)齻€人,雖說心情不好受,還是要打起精神去參加酒會?!?br>纮子不由得伏下臉。
窗外,吾郎抱起尸體正往雪洞里放,尸體身上那件綠色的西裝分外刺眼。
恭子見狀,刷地拉上窗幔。
38.客廳
起居室與客廳間的間壁已拆去,房間變得很寬敞。
關(guān)根家的親戚、公司干部以及當?shù)刂耸繚鷿惶茫髯远酥嬃?,三三兩兩地交淡著??蛷d一角,樂隊正在演奏輕緩的樂曲。
恭子領(lǐng)著纮子穿行在客人中間,把她介紹給客人們。纮子神色緊張,機械地跟在恭子后面。
恭子小聲地:“挺起胸!”
纮子:“是……”
恭子:“臉上要有笑容!”
纮子抬起頭擠出一絲微笑,但轉(zhuǎn)瞬間便僵住了——恍惚間只見窗幔微微擺動,窗幔后站著身著綠衣的晴美,胸前血跡斑斑……
恭子的聲音:“怎么啦?”
纮子猛然清醒,定睛一看,站住對面的原來是身披綠色斗篷的阿守,他手里拿這一枝系著紅圍巾的箭。
纮子:“……沒什么?!?br>恭子看見阿守:“阿守,又淘氣了……家里有客人,你可要聽話呀!”
八重走來,把阿守領(lǐng)走。
39.同上
灑宴正酣。
在狼吞虎咽的賓客中間,唯有纮子—個人神色不安,絲毫沒有食欲。她低著頭,周圍的響聲和談笑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入她的耳鼓。
餐桌上,魚眼、帶著血絲的肉、蕃茄醬、紅蕪菁……一陣惡心涌上來,纮子急忙抓起餐巾堵住嘴。
恭子貼在纮子耳邊低語:“挺?。∏笄竽?!”
纮子點點頭,伸筷夾起菜,但卻難以下咽,就聽初惠在一旁說:“聽您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昌和以前還是個喇叭迷哩?!?br>克子:“伯母,那叫小號……”問昌和,“還吹嗎?”
昌和:“我早就沒這份心思了?!绕渎犃诉@些真正的音樂家的演奏,我就更加泄氣了。”
政夫:“不過,總不至于忘了吧?”
初子:“是呀,不妨給我們吹一曲嘛”
恭子:“昌和,你就給大家吹一首美國樂曲助助興吧?!?br>昌和盛情難卻,從櫥里取出小號吹奏起來。歡快的節(jié)奏把沉思中的纮子喚醒,并漸漸陶醉其間。
閉目細聽的政夫突然令人不易覺察地皺起眉頭,輕輕地搖搖頭。纮子發(fā)現(xiàn)政夫的視線移向自己,心中悚然一驚,急忙避開他的視線。音樂聲也在她耳朵里戛然中止。
半晌兒,忽聽初惠說道:“真漂亮,纮子小姐?!?br>纮子隨口應(yīng)道:“啊,曲子是不錯。”
初惠:“喏,我是說您的衣服……對不起,請把那瓶葡萄酒拿給我?”
纮子:“好,好的……”她急忙去取餐桌上的酒瓶,一不小心碰倒了酒杯,葡萄灑汨汨流出,宛如一灘殷紅的血水。
纮子狼狽不堪,手足無措,侍者急忙跑過來。
纮子:“啊,真對不起!”
初惠:“沒關(guān)系”
坐在一旁的克子放意把纮子的椅子挪開。纮子剛要落座,不料坐了個空,身子一個趔趄,不由尖叫一聲。
室內(nèi)一片寂靜,眾人都將好奇的視線投向纮子。纮子羞愧萬分,無地自容。
恭子快步走來:“纮子太累了,讓她先休息一會兒?!?br>纮子:“真抱歉,都怪我不小心……請原諒。”霍地站起身,疾步跑上二樓。
克子和初惠目送她的背影,面面相覷。
初惠:“也不知從哪兒雇來的野丫頭!這下可好,全露餡了?!?br>克子:“瞧那德行,簡直就象個女招待!”
和彥:“算啦,怎么還有心思扯這些?問題是我們被排擠出公司了。”
阿聰對政夫:“叔叔,難道就這么認了?”
克子:“喂,有什么好主意嗎?”
政大:“……這樣吧,我代表大家去交涉一下,如何?”
初惠:“你呀,一見恭子就軟了。我說,你可要給她點厲害看看?!?br>聽見初惠的冷嘲熱諷,政夫嘴都氣歪了。恰住這時,恭子走了過來,政夫趁勢站起身。
40.辦公室
政夫面朝恭子,雙手扶地:“求求您,嫂子,就給我三千萬吧。要不我就沒命了!”
恭子:“政夫,既然是你的事,我當然會盡力幫忙??赡闱返臎Q不止三千萬吧?就連妻子都離開了你。你呀,把公司都吃空了!”
隨著叩門聲,吾郎手持簽名簿走入。
政夫站起來:“我要是出什么事,整個家族都得跟著丟臉!”瞪了恭子一眼,悻悻離去。
吾郎目送他的背影:“又來要錢了?”
恭子:“嗯。”嘆了口氣。
41.纮子的想象
“咔嚓!”一副冰冷的手銬鎖住了纮子的雙手。
初惠、克子、政夫等人盯著纮子。在他們逼人的目光下,纮子不由自主地垂下頭。
42.纮子的房間
纮子站在窗前,想象著自己被扣上殺人犯的罪名鋃鐺入獄的可怕情景。
“不舒服嗎?”聽見有人問話,纮子回頭看去,原來是昌和走了進來。
纮子:“啊,沒什么……”
昌和:“這些親戚可真夠壞的,居然以欺負您為樂!我也得硬著頭皮為這幫家伙吹小號,逗他們開心,真膩味透了!”
纮子:“不過,您吹得真不錯……您真的什么都會哩?!?br>昌和:“我是樣樣通——不,我過去曾立志當個音樂家……哎,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纮子:“怎么……”
昌和:“白天還挺精神的,宴會上情緒卻一落千丈……莫不是身體欠佳?”
纮子:“有點兒。對不起,我想休息了?!?br>昌和:“好吧。您我還得堅持到明天。今晚我還得作為東道主把客人送回飯店,就在那邊住下了。好,晚安?!?br>昌和離去,纮子用毯子蓋在身上躺下,但卻久久難以入寐。
43.前院(翌日)
阿守和政夫正在堆雪人。
阿守拿出弓弩,政夫教他如何使用。
興高采烈的阿守瞄準雪人射出一箭。
44.日光浴室
恭子靠在帆布躺椅上曬著太陽,臉色憔悴的纮子走進來。
恭子:“您該好好歇著才是?!?br>纮子:“沒關(guān)系?!?br>恭子:“哦……我說,您再留幾天吧?!蓖ピ豪锏恼?,“他沒走,戲還要演下去。我想也就兩三天?!?br>纮子無情打采地:“好吧……”
恭子:“纮子小姐,您得多吃點東西呀?!蹦闷鹦√痫炦f給她,“吃吧?!?br>纮子:“謝謝。”接過小甜餅,但卻沒胃口。見恭子關(guān)心地看著自己,纮子把小甜餅塞進嘴里,勉強嚼起來。她無意間一斜眼,不由一下蹦了起來。
45.庭院
灌木叢附近,阿守揮舞鐵鍬正在挖雪。
46.日光浴室
纮子呆呆地看著,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恭子也發(fā)現(xiàn)了阿守,她大聲喊道:“阿守,別在那兒挖!”
47.庭院
阿守:“為什么?放暑假的時候,我在這兒發(fā)現(xiàn)過一個野兔窩哩!”
48.日光浴室
恭子:“不行!快回來,給你小甜餅?!?br>
49.庭院
阿守:“等一會兒!”說著又挖起來。
50.日光浴室
纮子:“阿守,快住手!”喊著沖出日光浴室。但為時已晚,就聽阿守喊道:“啊,西服!”
纮子聞聲一驚,抬頭望去,只見綠色的禮服從雪中露了出來。纮子不由發(fā)出一聲喑啞的哀鳴,頓時暈倒在地。
隨后趕來的恭子抱起纮子,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八重跑來.把阿守領(lǐng)走。
51.庭院
政夫聞聲從內(nèi)客廳跑出來。
政夫:“那是什么東西?”抓起鐵鍬便挖起來。沒挖兒鍬,一具身著綠色禮服的女尸便從雪中露出——
纮子不由背過臉。
政夫吃驚地盯視女尸,然后轉(zhuǎn)向恭子:“這個女人是誰?”
恭子:“不、不知道?!?br>政夫:“不知道?!別打馬虎眼了!……原來是這樣,我總覺得這家里不對勁,但沒想到竟藏著這么大的事!這事,只有您才做得出來!”
纮子望著政夫,內(nèi)心激烈地斗爭著。
政夫氣勢洶洶地指著尸體:“可惜,天網(wǎng)恢恢啊!殺人掩尸……就憑這一條,您就失去了繼承關(guān)根家遺產(chǎn)的資格!”
恭子臉色慘白,肩膀顫抖不停。
纮子:“不對!”她再也忍不住了,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
纮子:“她是我殺的……對不起!”
政夫頗為意外地:“你?……你是說你殺的?”
纮子:“是的……”接著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恭子上前抱住她。
政夫:“你是在胡說吧?”
纮子:“這種事怎么好胡說!……她以為我是真的未婚妻,就——”
恭子打斷纮子的話:“不要亂說!……政夫,纮子是正當防衛(wèi),她沒有罪!你大概不想把這位關(guān)根家的新成員交給警察吧!你能忘掉這件事嗎?”
政夫:“……”
恭子:“我給你三千萬?!?br>這時,纮子跌跌撞撞地朝大門走去。
恭子:“纮子小姐!您去哪兒?”
纮子:“我去找警察……”
恭子:“別去!我可不打算為這件事把您毀了!她完全是自作自受。再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大雪正好掩蓋尸體,不用怕。”
政夫:“嗯,倒也是個理兒。纮子小姐,不要讓警察插手,這既是為了你,也是為關(guān)根家?!?br>纮子兀立原地……
52.內(nèi)客廳
一架鋼琴置于一隅。
纮子隨恭子出入,滿臉的愁云慘霧。
恭子:“請坐?!?br>纮子坐在沙發(fā)上。
恭子:“叔叔他答應(yīng)一個字也不透露出去。您也不要草率行事?!?br>纮子:“……”
恭子:“命運就是這樣,一點小事便會改變?nèi)说囊簧DF(xiàn)在就站在轉(zhuǎn)折點上。”
纮子:“夫人,您為啥這樣護著我?”
恭子沒有馬上回答,起身走到鋼琴前,彈出一串音符。
恭子:“……第一眼看見您的時候.我就想起從前的我?!?br>纮子不解地望著恭子。
恭子的纖指在鋼琴鍵上彈起了一首昔日的流行歌曲,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
恭子:“當年我在銀座酒吧彈鋼琴的時候,也就您這么大。在那兒,我結(jié)識了我丈夫……相好不久,我生下了昌和……十五年后,他的太太死了,我才轉(zhuǎn)為正房……十五年,多么漫長啊!”
纮子:“……”
恭子:“在這些親戚中間,我受盡了欺負凌侮。為了不給丈夫丟臉,我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五年前,我丈夫患腦溢血去世時,公司已瀕臨倒閉了。是我大刀闊斧地改革,把公司搞成今天這個樣子。公司的資產(chǎn)也比過去增長了三倍?!?br>纮子默默地聽著。
恭子:“那些人全都是無能之輩,可我丈夫一死,他們竟然企圖從我手中奪走公司……我請您來冒名頂替,就是要保住我的血和淚的結(jié)晶!”
纮子依然不語。
恭子:“您也要好自為之??!活著的人總比死去的寶貴。您的生活道路剛剛開始,我愿意幫助您,您自己也不要錯過機會。好嗎?”
見恭子態(tài)度和藹,言辭懇切,纮子點點頭。
這時,一陣小號聲傳來。
53.內(nèi)客廳
昌和在政夫面前吹著小號。
政夫呷著波旁威士忌酒,一邊側(cè)耳聆聽,聽著聽著,他皺起眉,搖搖頭。
恭子和纮子走來。
恭子:“回來了,昌和?!蚪裉煲餐τ信d致嘛?!?br>政夫:“嫂子……真昌和在哪里?”
恭子和昌和一驚,纮子詫異地打量昌和。
恭子:“昌和不就站在你面前嗎?”
政夫:“別開玩笑啦!”
恭子:“怎么?你是說我這個親生母親會認錯自己的兒子?你八年都沒見著昌和了,難道我還不如你清楚?”
政夫:“什么親生母親!是我教昌和吹的小號,他吹出的聲音告訴我,他不是那孩子?!?br>昌和:“……”
恭子:“胡說!”
政夫:“那好,”把小號遞給昌和,“你再吹一曲,就按我過去教你的那樣?!?br>昌和呆怔半晌,無可奈何地拿起小號。
政夫冷眼望著他。恭子的眼睛里充滿了祈求的目光。纮子也盯盯地注釋昌和。
昌和吹起來。這次吹出來的聲音與以前明顯不同,嘹亮、激昂。
政夫不由一愣,聽著聽著,竟聽入迷了。
恭子放心地吁了口氣。
昌和吹著吹著,突然戛然止住,把小號扔在一旁,嘿嘿笑起來,最后竟放聲大笑。
恭子:“昌和?……”
昌和:“這出拙劣的把戲,我不干了!”
恭子:“昌和!”
昌和:“我不是昌和!”轉(zhuǎn)向政夫?!澳难哿Σ诲e,我是冒名頂替的。我是一個替身演員、冒牌貨、假模特!”
聽著假昌和(船山哲也)的自白,纮子不由目瞪口呆。
政夫:“果然如我所料……替身先生,你是一個出色的演員,戲演得很不賴。”
哲也:“你們搞什么名堂?雇傭替身演這種低劣的把戲,還戲弄他們?nèi)?!對不起,太太,那五十萬你自己留著吧,我這就離開這座魔窟!”
哲也大步走上二樓。纮子隨后追去。
恭子臉色慘白,默默無語。
政夫:“哈哈,替身、兇殺、雪中美女——果真是一座魔窟哩!”
恭子:“……政夫,你還想要多少?”
政大嘿嘿一笑:“沒座倉庫怕是……”
恭子:“請你去東京一趟,和木下先生取得聯(lián)系。”
54.纮子的房間
哲也麻利地打點行李,纮子在一旁茫然地望著他。
纮子:“你是誰?干什么的?”
哲也:“和您一樣,也是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br>纮子如墜五里霧中。
昌和把一張定期車票夾遞給纮子,票夾里面有一張學(xué)生證。
纮子念到:“船山哲也,二十五歲,城南大學(xué)政經(jīng)系……您二十五歲?”
哲也:“閑了兩年,大學(xué)五年。和哈巴德大學(xué)稍有區(qū)別?!眴X一笑,“我說,您還當我是真昌和吧?以為和我結(jié)婚就會變成灰姑娘?”
纮子默默地點點頭。
哲也:“不管怎么說,這事也太蹊蹺了。兒子、兒媳都是假的。這些有錢人,為了保住自己的財產(chǎn),偷梁換柱,瞞天過海,啥都不在乎。要是惹著他們,說不定還會殺人呢!”
聽他這一說,纮子一陣緊張。
哲也沒有發(fā)現(xiàn)纮子表情的變化,繼續(xù)說著:“說真的,您最好也離開這兒?!?br>纮子:“您要去什么地方?”
55.纮子的房間
恭子按著內(nèi)線電話的鍵鈕,偷聽纮子和哲也的談話。
哲也的聲音:“其實,我已聯(lián)系好在滑雪場打短工。今天再不去就不好辦了。”
纮子的聲音:“那么,那里的旅館缺人手嗎?”
哲也的聲音:“對啦!那里正缺女招待呢!”
56.大門前
哲也抱著旅行包走出。
纮子目送他遠去,忽覺一陣孤獨、恐懼。
恭子站在樓梯上,默默地注視著纮子。
57.恭子的房間
纮子來到門前。
纮子:“夫人,我是纮子?!?br>房內(nèi)沒人應(yīng)聲。纮子推開虛掩的房門走入。室內(nèi)空蕩蕩的,杳無人影。
纮子:“咦,不是叫我來的嗎?”
驀地,她聽見里面有響動,定眼一看,只見墻角處有一扇加以偽裝的門,門沒有關(guān)嚴。纮子奇怪地朝里面偷窺一眼,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房門對面,有一排結(jié)實的木柵欄,木柵欄后面是一件小屋,里面擺有音響設(shè)備、床和一些日用品。一個裸著上身的年輕人坐在床上,恭子正用毛巾給他擦身。
此時的恭子一反常態(tài),儼然是一個精心照料嬰兒的普通的母親。八重在一旁幫忙。
這個年輕人就是真正的昌和。他木呆呆地坐著,目光游離不定,聽任恭子的擺布。
也許恭子擦疼了他,昌和突然生氣地使勁推開恭子的手。
恭子歉疚地:“對不起,昌兒,是媽不好,請原諒?!彼媒跤懞玫目谖钦f罷,又小心翼翼地擦起來。
纮子撫著狂跳不已的胸口,移開眼睛。她正欲離去,忽聽有人叫她:“纮子小姐?!敝灰姲酥刈吡顺鰜?,手里端著臉盆。
纮子:“他就是昌和?”
八重:“是呀……真可憐,少爺他染上毒癮了?!?br>纮子:“毒癮?”
八重:“因為他的未婚妻纮子在舊金山被小流氓強奸,精神受到了刺激?!?br>纮子:“等等!這么說那位纮子小姐沒有受傷,而是被人殺害的?”
八重擦眼淚:“是啊,少爺吸毒,就是為了忘掉心中的悲哀……”
恭子走出來:“八重太太,你走吧?!?br>恭子鎖上密室的門:“您受驚了吧,纮子小姐?”
纮子:“嗯……”
58.內(nèi)客廳
恭子和纮子相對而坐。
恭子:“……您大概把我看作一個愚蠢的母親,可我只能這樣來打發(fā)時光。”
纮子:“……”
恭子:“您早晚也會成為母親的……我想總有一天,您會體會到孩子辜負了母親的期望,作母親的該是一種什么心情……為了讓他重新振作起來,我甚至愿意舍出自己的生命?!?br>恭子的話語里洋溢著強烈的母愛,使纮子深為感動。
恭子打開首飾盒里的小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只鉆石戒指戴在手上:“這只戒指,是關(guān)根家族第一夫人的證明……你知道為什么嗎?”
纮子:“……興許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它能當很多錢吧?”
恭子:“不只這一點……這只戒指,不只一次地為我保住了第一夫人的地位。”
她按了一下戒指——鉆石跳開,戒指座里露出一枚小膠囊。纮子望著它,不知是何物。
恭子:“這枚膠囊里裝的是劇毒毒藥。”
纮子嚇得屏住呼吸:“毒藥!”
恭子:“……最近我打算把昌兒送到國外的醫(yī)院去治療。纮子小姐,能請您幫個忙嗎?我會好好謝你的啊?”
纮子沉吟片刻,輕輕地、但卻堅定搖搖頭。
恭子:“纮子小姐……”
纮子:“夫人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我不能答應(yīng)。在您這呆一天,我就一天也忘不掉那件事,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必須去向警察報案?!?br>恭子:“纮子小姐!”
這時,門鈴響了,而且執(zhí)拗地響個不停。
恭子:“八重太太,怎么不去開門?”
纮子:“我去?!?br>
59.大門
纮子打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陌生人。
來人向纮子出示證件。纮子看了一眼,大吃一驚:是警察!
警察:“有件事想打聽一下,您在附近見沒見過一位年輕的姑娘?”
纮子一怔:“啊?”
警察:“聽說她好象從滑雪場朝這個方向來的?!?br>纮子:“我、我不知道!”
警察用銳利的目光盯著纮子。
纮子被他盯得心里直發(fā)毛,不由垂下眼瞼。就在這時,恭子走來:“怎么回事?”
警察:“哦,太太……是這么回事,有一個姑娘在滑雪場失蹤了?!?br>恭子:“哎喲,這可不得了……警察先生,要是有線索,我們一定報告?!?br>警察:“謝謝,再見?!?br>纮子見警察遠去,這才松了口氣。
恭子:“您做得對?!?br>纮子:“我不敢說……我好象變成了一個壞孩子。”
恭子沒吭聲,只是鼓勵地拍拍纮子的肩頭。
60.阿守的房間(夜)
纮子沿走廊走來,路過阿守房間時,只見房門半掩,從房內(nèi)傳出恭子的說話聲。
恭子一邊給阿守穿睡衣,一邊說:“你爸爸有工作要去外國一段時間。爸爸回來之前,就由八重太太和姨媽照顧你。寂寞嗎?”
阿守:“沒啥。我一個人呆慣了?!?br>恭子:“真了不起……那好,晚安?!?br>阿守:“晚安……姨媽?!?br>恭子:“有什么事?”
阿守:“姨媽手上有股味兒,真好聞!”
恭子心里涌起一股柔情憐意,她把阿守摟在懷里,“姨媽給你唱首歌吧?!?br>阿守:“好哇!”
恭子給阿守唱起搖籃曲。
阿守靜靜聽著,漸漸進入夢鄉(xiāng)——
61.走廊
纮子駐足聆聽著恭子的歌聲。
62.纮子的房間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間射進來,室內(nèi)一片灰白。纮子睡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寐。
63.月亮在云隙間穿行,終于隱入一片烏云之中——
64.纮子的房間
尚未入睡的紱子仿佛聽見了什么動靜,驀地睜開眼睛,朝房門望去,只見門把手緩緩轉(zhuǎn)動,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纮子驚駭萬分,下意識地從床頭柜上抓起圓珠筆,屏息斂氣,一動不動。
一個黑影走近床邊,猛地鉆進纮子的被窩。
纮子嚇得一躍而起:“誰!”說著順手打開臺燈。
燈光照出躺在被窩里的人的面孔:原來是阿守。
纮子:“阿守!你真把我嚇死了!”
阿守:“……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嗎?”
纮子在阿守身邊坐下:“怎么啦?”
阿守:“我不愿意讓姐姐走?!?br>纮子撫摸阿守的腦袋:“哎,我不是還在嘛。我不會把阿守自己留下的?!?br>阿守:“真的?……那好,晚安?!?br>纮子:“晚安……”熄滅臺燈。
65.辦公室(翌日)
政夫和恭子從外面走入。
恭子:“你非得去國外嗎?”
政夫:“嗯……這是那幫家伙提出的條件。我先去南美暫避一時?!?br>恭子:“真沒辦法,生命為萬物之本?。 ?br>政夫看看手表,站起身。他朝外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過身:“有一件事我想提醒您。”
恭子:“什么?”
政夫:“我是說木下先生,您要提防點他。”
恭子:“謝謝你的好主意。政夫,你很清楚,這里的財產(chǎn)凝聚著我的血汗。我會用生命保護的?!?br>
66.大門
恭子和八重送政夫走出。稍遠處站著纮子。出租汽車就停在門外。
恭子:“阿守你不要掛念。我和八重太太會好好照顧他的。”
八重:“您只管放心旅行去吧?!?br>恭子送禮給政夫:“多保重!”
政夫:“謝謝,再見!”他正要鉆進出租汽車里,一抬眼發(fā)現(xiàn)了站在二樓窗前的阿守。
阿守緊咬嘴唇,眼巴巴地望著政夫。
政夫移開視線,一狠心鉆進車內(nèi),吩咐司饑:“走吧!”
出租汽車向前駛?cè)ァ?br>纮子注視著阿守。就見阿守的臉扭歪了,終于,他喊了起來:“爸爸——!”緊接著一陣風(fēng)似地跑下樓梯。
67.庭院
阿守邊喊著:“爸爸!”邊穿過庭院朝前跑去,手中的弓弩也扔在地上。
68.別墅院門附近
出租汽車駛來。這時,一個人影從路旁的樹叢中驀地竄出來,是阿守!
政夫不由一愣。
阿守:“爸爸——!”但是,出租汽車無情地從他身邊一掠而過。
阿守絕望地:“爸爸!”
政夫從車內(nèi)回過頭,只見阿守不顧一切地追著汽車。
政夫閉上眼睛,嘴唇顫抖著?!⑹匮劭粗凰υ诤竺?,他的身影越來越小。突然,政夫喊道:“停車!”
出租汽車戛然止住。政夫手忙腳亂地跳下車,朝阿守跑去。
父親和兒子迎面跑去,終于抱在一起。
阿守:“爸爸!爸爸!……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政夫:“阿守!……”他抱起阿守,緊緊摟在懷里,朝汽車走去。
69.前院
恭子、八重和稍遠處的纮子目睹這一切,深為感動。
纮子松了口氣,自語道:“太好啦,阿守……”
八重緩緩拾起阿守扔在雪地上的弓弩:“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幸福啊……”
恭子:“可不是嘛……無論什么樣的父母,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和孩子在一起……對孩子來說也是一樣?!蓖蝗豢匆娎€子,“纮子小姐,您干嘛不去滑雪散散心呢?”
纮子:“……可以嗎?”
恭子:“我相信您?!闭f罷微微一笑。
70.旅館外
身穿各式服裝的男女興致勃勃地走向滑雪場。
71.同上,鍋爐房
纮子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
滿臉是汗的哲也驚訝地:“真昌和吸毒?!好家伙,我居然給他當替身!”
纮子:“也別說,你們倆倒是蠻象的?!?br>哲也:“胡扯——”
纮子:“真的,就象是人造人……”語調(diào)低沉下來,“一看見他,不知為什么我忽然可憐起夫人來了。她唯一的繼承人竟是個瘋子?!?br>哲也:“我說……太太是不是有意把您嫁給那個瘋子呀?”
纮子:“嗯?那怎么會……”
哲也:“其實也不賴,一夜間就能當上貴婦人咧?!?br>纮子噗嗤一笑:“傻瓜!我怎么會和您長得一樣的男人結(jié)婚呢!”
哲也:“什、什么?!……”他瞪圓了眼睛,但話鋒一轉(zhuǎn):“真是的,讓一個瘋子當大公司的總經(jīng)理,簡直荒唐透頂。纮子小姐,您也趕快離開那兒吧?!?br>纮子:“是啊……可我已答應(yīng)她再呆幾天——”她無意間向窗外瞥了一眼,不由尖叫了一聲。
72.旅館外
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窗外。一位女郎上車前摘下太陽鏡,擦拭鏡片上的霧氣。
她的唇邊有一顆黑痣——是晴美!
73.鍋爐房
纮子:“??!晴美!……”
哲也不知所云,也扒在窗戶上朝外望去。
晴美一反以往的流氣相兒,儼如一位天真無邪的純情淑女。
纮子臉無血色想:“幽、幽靈!……”篩糠似的哆嗦起來。
哲也:“晴美是誰?怎么說她是幽靈?”
纮子聲音嘶啞地:“我、我把她殺死了呀!”
哲也:“什么?殺人!——您?”
纮子:“是我殺的,我親手……殺的!”哇地哭出聲,用手捂住臉。
哲也:“纮子小姐,別激動。纮子小姐!”
他的聲音宛如山谷的回聲在纮子的耳膜上嗡嗡震響,纮子用手使勁堵住耳朵,來回搖著頭。
(閃回)被晴美壓在底下的纮子拼命躲避她手中的匕首——猝然,晴美自己倒在地上。
纮子推開晴美,站了起來。不知什么時候,匕首已經(jīng)捏在她的手里。
倒在地上的晴美的前胸眼看著滲出鮮血——
哲也的聲音:“那這個女人為啥在這兒轉(zhuǎn)悠?”
纮子臉色蒼白,驚恐萬分。
哲也:“真是您啥的?!您再把當時的情景準確地、一點不漏地回憶一遍!”
纮子:“……”
74.夜幕籠罩下的別墅山莊
75.恭子的房間
恭子坐在梳妝臺前正在卸妝,木下吾郎風(fēng)塵仆仆地走入。
恭子:“回來啦,吾郎先生!一路辛苦了。政夫他惹了不少麻煩吧?”
吾郎:“不……其實他是個好人。只是被歹徒利用,不能自拔罷了?!?br>恭子:“可他竟落得在國內(nèi)呆不下去的地步?!?br>吾郎:“這是目前最明智的辦法?!?br>恭子:“謝謝,是您搬走了我和昌兒的絆腳石?!比〕鲆恢銦煹鹪谧炖铮崂捎么蚧饳C給她點燃。
吾郎:“至于昌和君……”將一封英文信和兩張機票放在恭子前面。
恭子:“哦,批下來了?!不是說至少也得半年以后嗎?”
吾郎:“是這么回事,那家療養(yǎng)院里有一位去搞研究的日本學(xué)者,我找他暗中幫了點忙……”指著機票,“這是您和昌和君的機票,旅館我也安排好了?!?br>恭子感激地:“吾郎先生!……”
吾郎:“必須讓昌和君盡早康復(fù)……公司的第一把交椅還等著他呢。”
恭子感動得熱淚盈眶:“……真沒想到,連這些事您都替我們考慮得這么周全……”
吾郎:“瞧您說到哪里去了,我不過是盡本份而已。”他望著恭子,目光里充滿了愛慕之情。
恭子:“……謝謝!”她似乎拿定了主意,從抽屜里取出鑰匙,打開放在一側(cè)的保險柜,從里面取出一只大信封,“請您替我把這個送交市政廳,好嗎?”
吾郎打開信封一看,里面原來是一份結(jié)婚申請書,上面已簽上了恭子的名字,并蓋上了印章。
吾郎:“這、這是……”
恭子:“怎么,您不喜歡我這個老太婆?”
吾郎:“您說哪兒話!……謝謝,恭子太太!”
恭子:“就叫我恭子吧……”
吾郎:“……恭子……”深情地與恭子接吻,接著,兩人便摟在一起倒在床上。
76.繁星閃爍,月華似水。
77.纮子的房間
纮子悄悄爬起身,迅速穿上毛衣和夾克。
78.庭院里的小倉房
纮子走進來,摸到一把鐵鍬,但不小心碰倒了什么東西,“咣當!”醫(yī)生,纮子嚇了一跳,急忙向主樓看去——就在這時,恭子房間里的燈光熄滅了。
79.庭院
纮子悄悄地在雪中挖著,不一會兒,綠色的衣服從雪中露出來。纮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開手電筒,將光束投向死者的面孔。
——死者的唇邊沒有黑痣,完全是另外一個女人!
纮子內(nèi)心的聲音?
赤川次郎作品
有意思
不了解原著,不知道是編劇問題,還是原著的特點,拍的完全沒有懸疑性,非常乏味,即使僅當做偶像電影來看也沒多大意思,還不如去看女主角的寫真集。渡邊典子并沒有表現(xiàn)的很出彩,一部偶像電影的成功有各方面要求,并不只是有了偶像少女就能成功……感謝字幕分享。
電影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懸疑也隱藏得不夠精致,明顯模仿歐美同類題材,結(jié)尾假戲真做稍微有點意外,不過也是勉為其難的彩蛋。
大家族的糟心事,錢是萬惡之源,為了百萬家財兒子擺爛吸毒,母親拼命補鍋,還有兩邊游走撈好處的律師和趁機敲詐的小叔子以及一幫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奪產(chǎn)的爛親戚。都說沒錢難,這錢多了更難?。?!
故事是一貫赤村次朗的風(fēng)格,沒有什麼大不了,但電影實在是太浪費。水準之下
倒也沒有糟糕到不能看的地步,細想一下整個故事內(nèi)核充滿了悲劇色彩。只是影片在懸疑性不足的同時還沒把挖的坑補上就結(jié)束了。20歲的渡邊典子美到發(fā)光各種造型也十分驚艷,當年也是壓番渡邊謙的人氣偶像,怎么九十年代flop到查無此人的地步了呢。。。
@電影途 分享。藥師丸博子→原田知世→渡邊典子,總算把角川映畫三人娘的作品都看到了。這部的演員魅力有點弱,但暴風(fēng)雪中的別墅場景非常適合代入阿加莎克里斯蒂那些莊園兇殺案,要是也能正兒八經(jīng)拍一部英式推理案件就好了
115存,日語中字已收錄。
渡邊MM標致,滲血那段滿好的,其他都乏善可陳......想起一齣港劇有一場講萬梓良陳玉蓮被大雪困在郊外的別墅,是不是抄這個?
女主角可愛,音樂好
氛圍營造的不錯
想投胎到發(fā)達國家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過青春期
三星半。短小精悍。老電影的魅力。
懸疑片能拍得這么無聊也是不容易……渡邊典子主演的為什么都是這種貨色……
一般般
20歲的渡邊典子蘿莉味道十足,電影乏味
女主可愛
赤川次郎這個原作劇本主打一個敷衍,什么都想沾一點結(jié)果什么都不像。
以兩個替代者為主展開故事,或許會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