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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只有味道忘不掉——《香料共和國》
故事開始于伊斯坦布爾，凡尼斯從小生長的地方。外公的香料店在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東岸，那里有圓頂尖塔的清真寺。
讓人變得內(nèi)斂的小茴香，令人兩情相悅的肉桂，各式各色的香料開啟凡尼斯人生之初神奇而美好的記憶。閣樓是天文課程的教室，外公說，希臘語里，“美食家”一詞就藏在“天文學(xué)家”里。辣椒，代表熱情與火爆，像太陽不可缺少；金星（Venus）是美麗的女人，像肉桂甜蜜中帶點苦澀；地球承載著生命，就像鹽，而食物和生命都要加鹽，才會更有滋味。
那是外公關(guān)于香料的哲學(xué)，也是小小凡尼斯和珊美的秘密。“……你來做菜，我跳舞”，她的舞蹈，她的微笑，都凝結(jié)在香氣氤氳的空氣里。博斯普魯斯的海岸，寂寥的燈塔，隨風(fēng)而起的紅傘，翩然盤旋，那也許便是伊斯坦布爾傳說里的女兒塔，見證著童年一段最真最純的感情。
奶和糖，生命最初的味道，讓人最念念不忘的味道，而塵世煙火燒就的人生主菜，總有百般難言的滋味。
雅典，凡尼斯踏上國籍上的故鄉(xiāng)。戰(zhàn)爭開始關(guān)于雙城的故事，染滿香料氣味的明信片是傳遞思念的云雁?！巴炼淙粟s我們走，因為我們是希臘人；希臘人收容我們，卻又視我們?yōu)橥炼淙恕?，總有些事，人無能為力，一如父親的無奈，又一如季節(jié)和距離。那些淺淺微笑，長長思念，終漸隨了時間，沉入記憶的深處，偶爾，被卡曼徹琴聲從心底撩撥起來，用來填滿食物的香味。
“人生中，有兩種旅人，一種看著地圖，一種看著鏡子?？吹貓D的人是要離開，看鏡子的人是要回家?！?br> 天文學(xué)家，凡尼斯，仰望著星空，不斷漂泊往遠(yuǎn)方，卻再未回到過伊斯坦布爾。而外公，守著他的香料店，總說著不久就來團(tuán)聚，卻也始終也沒離開過故鄉(xiāng)。電話鈴聲帶來外公病危的消息，改變凡尼斯的旅程，多年以后，他第一次重返伊斯坦布爾，童年的故鄉(xiāng)。
葬禮，冬雨，洗凈歲月的憂傷，落在記憶中的紅傘上，傘下，她溫暖的微笑?！啊阕霾?，我跳舞”，他為她做一道美味的甜點，她帶他看另一個小小珊美的舞蹈。而，生活遠(yuǎn)比烹飪食物更微妙，他們已走得太遠(yuǎn)，太久，她無法舍棄的，他無法觸及的。分離時不要回頭，幸福才會相隨。相似的微笑，在離去的模糊的背影里，清晰明亮。
凡尼斯回到了童年的閣樓上，外公的香料粉在暖黃色的日光里紛揚彌漫，氤氳成他所熟悉的星空和流云，那是他曾不得不忘記的故鄉(xiāng)和從不曾被遺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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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這片講的還真不是希臘人，而是夾在希臘和土耳其之間的Rum Polites的離散史
Rum Polites, often referred to as Constantinopolitan Greeks in English, konstantinoupolites or Polites in Greek, Istanbullu Rum in Turkish. Rum is the Turkish word for Romeos, Roman, after Eastern Roman or Byzantine. The term Polites has a further significance in indicating an attachment to an urban legacy as the word Poli means city as well as Istanbul, the City. The word Poli is also used, in capitalized version, not only as an abbreviation, but, also as a reminder of the city's position of being the biggest and most important urban center in the Greek world and beyond - a status it retrains in the biggest and most important urban center in the Greek Ecumenical Patriarchate of the Orthodox Church. --<"The Last of the Cosmopolitans?" Rum Polites of Istanbul in Athens: Exploring the Identity of the City> 最初看《香料共和國》的的感動源于對伊斯坦布爾戀戀不舍的癡迷。當(dāng)伊斯蘭教阿訇的吟誦聲回蕩在伊斯坦布爾灰色的天空，藍(lán)色清真寺、圣索菲亞、盤旋在博斯魯斯海峽上的海鷗一一呈現(xiàn)，穿過一排排房屋高塔與清真寺，那個更日常的伊斯坦布爾出現(xiàn)在觀眾眼前，面朝麥加禮拜的虔誠穆斯林、在天井中洗衣的婦人與嬉戲的孩童，還有繁忙喧鬧的集市，和中間那一爿講土耳其語的“希臘人”開的香料店……看著這50年代的伊斯坦布爾，瞬間便將我拉回到了在那兒幾乎不眠的日與夜，第一次與記憶撞個正著，幾乎被擊中心臟——我多么想念那里??！ 所以我想，大概這部《香料共和國》不僅是關(guān)于人生流轉(zhuǎn)之間系在心頭的童年往事，也是關(guān)于伊斯坦布爾這不可言喻的魅力的吧。 其后在做功課的時候，無意中翻閱了一篇博士論文，研究的對象是關(guān)于一群叫做“Rum Polites”的居住在雅典的土耳其東正教徒以及他們與伊斯坦布爾的城市認(rèn)同之間的關(guān)系，而這一群人和他們的歷史正與《香料共和國》對上了號。于是我才漸漸清晰，原來Fanis一家的經(jīng)歷并不只是屬于他一人的記憶；原來無論是用土耳其人，還是用希臘人來稱呼他們都是一種誤讀，他們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獨特而或許并不受公認(rèn)的稱呼，代表著他們早已被封塵被否認(rèn)的過去與身份；原來《香料共和國》中Fanis一家經(jīng)歷的顛沛流離與糾結(jié)痛苦，并不是關(guān)于夾在土耳其與希臘這兩個現(xiàn)代民族國家之間的身份認(rèn)同危機(jī)，而是關(guān)于一群被困在過往的歷史中，無法被定義的古老族群身份和記憶失落的現(xiàn)代悲劇。于是，這個似乎彌散著淡淡的清新與憂傷的童年掌故，便一躍走進(jìn)了血色慘淡的現(xiàn)實之中。 在這篇論文的序言部分，作者記述了他第一次接觸到這群如今生活在雅典的Rum Polites的經(jīng)歷，而這一段旅程堅定了他將這個族群作為研究對象的信念。1998年的夏天，這個生活在伊斯坦布爾的土耳其人獨自來到了雅典Rum Polites的聚集區(qū)，正午悶熱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他幾乎不知怎樣開始他的采訪調(diào)查，這時幾個當(dāng)?shù)氐哪贻p人有說有笑地走到他附近，用生硬的土耳其語交談著，作者無意聽到了他們講的幾個笑話，嘴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幾個青年留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立刻氣勢洶洶地質(zhì)問他在笑什么，作者窘迫地解釋道他來自伊斯坦布爾所以聽得懂土耳其語。一聽說他來自伊斯坦布爾，剛才還充滿敵意的這些年輕人立刻友好熱情地圍住他，七嘴八舌地詢問他住在哪個區(qū)家鄉(xiāng)在哪里，直到確保他如同他們一樣都是伊斯坦布爾土著，更是興奮不已。在聽說他此行的目的后，這些年輕人立刻主動提供了幫助，告訴他平日Rum Polites常去的酒吧，甚至留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他們不斷地告訴作者，所有的Rum Polites都會很樂意接受他的采訪，因為他們非常希望講述他們的故事，讓別人知道他們的歷史。 看到這里，我不禁想起了《香料共和國》中Fanis，他的父親還有爺爺對伊斯坦布爾的那種感情，那與我們這些與之萍水相逢的愛慕者是截然不同的。而我也或許理解了導(dǎo)演為何要細(xì)心地鋪陳許多微小的細(xì)節(jié)，去這樣拍一部或許大多人并不能完全明白其深意的電影。他正如同其他的Rum Polites一樣，以電影為語言，記述他的故事，這一段Rum Polites的離散史。對觀眾而言，這個故事就像一道色香味兼具的佳肴令人回味無窮，而對于當(dāng)事人而言，這其中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飽含著他們隱秘的回憶與無言的辛酸。 感受到導(dǎo)演用意至深的，不僅僅在于外交官與他的兒子，也不僅僅在于那個陰冷的伊斯坦布爾的夜晚，影片中許多不經(jīng)意的細(xì)節(jié)里頭都大有文章。 比如當(dāng)主人公一家搭上火車離開伊斯坦布爾的那一晚，火車鳴笛出發(fā)時站臺上一閃而過的肖像，正是現(xiàn)代土耳其之父凱末爾，也正是他的世俗化改革開始不斷影響Rum Polites原本富足平靜的生活；而在Fanis父母爭吵中曾提及Fanis的父親曾與美國大使工作，那時家里還有電冰箱的日子，或許與1938年開始土耳其政府限制Rum Polites從事的職業(yè)范圍，并在二戰(zhàn)中向他們征收高額的稅收有關(guān)；而片中Fanis爺爺?shù)呐f傷則是在希土戰(zhàn)爭期間留下，過去四百年與穆斯林和平共處的Rum Polites在戰(zhàn)場上卻忽然倒戈，與自己昔日鄰舍兵戎相見，自此之后土耳其境內(nèi)反Rum Polites的情緒時不時便會大規(guī)模爆發(fā)，而影片中一位老爺爺提及的50年代那場讓他一直膽戰(zhàn)心驚的動亂，正是歷史上破壞最大的反Rum Polits暴動之一…… 國家政治與個人命運的結(jié)合在這部電影中不僅僅只是一種噱頭和影射，而是實實在在干涉，這是它比《阿甘正傳》這類的影片少了些詩意矯情多了份殘酷的地方。而甚至無需刻意張揚的展示，時代留在Rum Polites的生活和心靈上的傷痕就如同這些稀松平常的對話一樣，已經(jīng)如影隨形成為了他們的一部分。 無論是過去的君士坦丁堡，還是如今的伊斯坦布爾，它的魅力都叫人無法抵擋。它就像是一個時時刻刻都在創(chuàng)造發(fā)生著奇跡的一千零一夜，變幻出不同的樣子，卻又顯得糙然而漫不經(jīng)心。這里有與天地共生的海峽，有東正教與伊斯蘭教最宏偉的遺跡并存，而它的現(xiàn)代城市就像是一部80年代的歐洲電影，它充滿著不穩(wěn)定性，因此給它蒙上了一些危險與神秘感，就像土耳其男子那深邃的眼睛一樣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連一個匆匆過客都是如此，更何況是生長于斯，見證過查士丁尼的豐功偉績，看著Mehmed II的鐵騎踏破城門，在Galata區(qū)與五湖四海而來的移民跟商人共同經(jīng)營著這座城市的拜占庭人。正如同F(xiàn)anis的父母在餐桌上的爭吵都會引經(jīng)據(jù)典扯上拜占庭皇帝，在這一群走入20世紀(jì)的人在精神遺存上仍活在中世紀(jì)里，如果說他們的民族認(rèn)同是基建于怎樣的一份集體回憶的話，毋庸置疑一定是那座傳奇的城市，東羅馬帝國的首府，東正教世界的中心，受耶穌基督與圣瑪利亞庇佑的永遠(yuǎn)不會淪陷的“城上之城”。是的，即便今日他們牽掛的是伊斯坦布爾，但在他們心中總是有一個君士坦丁堡永遠(yuǎn)鮮活。然而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后，這座城市的歷史被另一個民族另一個帝國取代，于是當(dāng)拜占庭從一個人來人往生氣勃勃的都市，變成墻上的馬賽克和大學(xué)中的一門古老學(xué)科之后，他們便成了沒有了過去的人，誰會把自己跟一個已經(jīng)滅亡500年的文明扯上關(guān)系呢？于是他們成了土耳其人，奧斯曼帝國中的居民，他們與穆斯林比鄰而居，卻始終保持自己的信仰與文化。 1930年代開始，他們從土耳其人變成了希臘人，因為在文化上顯然他們與希臘更為親近，但在希臘的遭遇卻更為辛酸。他們因為不了解近代希臘的歷史，不知道民族英雄的名字而被認(rèn)為缺乏國家榮譽(yù)感和民族熱情，或許是一種傷害；但對他們而言更傷人的，是當(dāng)周圍的希臘人帶著懷疑詢問他們是否受洗在家鄉(xiāng)是否有教會，這更像是一種侮辱。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所來自的城市，那里有著全世界最宏大最雄偉的東正教堂么？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座曾被成為君士坦丁堡的城市從公元330年開始便是東正教世界的中心，是普世東正教宗主教寶座所在的地方么？難道他們不知道一千多年以來我們的祖先是與拜占庭皇帝與皇后一同在圣索菲亞崇拜上帝的么？世界寶座之下的子民如今卻被同宗信仰的弟兄姊妹，以宗教權(quán)威的態(tài)度來萬般檢驗，可他們在伊斯蘭的鐵騎苦苦堅持信仰多年，甚至正是因此才被含淚從他們的家園放逐至此的呀！他們被迫戴上了希臘人的身份，而希臘更劫掠了本該屬于他們的那份宗教情懷與自豪，拜占庭的地位在它自己的文化傳統(tǒng)中再次被否定，而Rum Polites的身份與記憶終被取代消散。 或許片中導(dǎo)演對于語言的采用編排或許正是表達(dá)了這種暗示，在60年代的伊斯坦布爾Fanis一家說的是土耳其語，數(shù)年后的希臘他們說的是希臘語，但當(dāng)Fanis重返土耳其與他童年鐘愛的女孩相逢之時，導(dǎo)演卻讓他們操著生分的國際通用語，英語。為什么主角不再說土耳其語了？這是否符合現(xiàn)實？或者這并不是導(dǎo)演所考慮的，對他來說語言或許象征著傳統(tǒng)與記憶的延續(xù)正在逐漸式微，他或許已經(jīng)預(yù)見到隨著時光流逝，他們這一群流離失所身份模糊的離散的異鄉(xiāng)人，也終將落地生根，他們或許終要承認(rèn)他們再也回不到那塊他們繁衍生息了上千年的土地，而他們夢中的那座城上之城也終將淡去，無論在回憶中她如何美麗，也終是他鄉(xiāng)。 這是關(guān)于導(dǎo)演的回憶，雖然他生命的主菜發(fā)生在希臘，但他至少有過滿是香料的閣樓，博斯魯斯海峽上的紅傘和為他起舞的土耳其少女，然而他的子孫，他的子孫的子孫呢？20世紀(jì)的歷史對Rum Polites來說尤為殘酷，他們?yōu)榱俗约旱臍v史記憶和文化傳統(tǒng)苦苦堅持了400多年，卻最終發(fā)現(xiàn)自己被遺棄在了時光里，這世界在前進(jìn)而他們卻找不著可以寄托往事的根，沒有了家鄉(xiāng)的他們雖然以講述與回憶的方式苦苦維系自己的記憶，但或許就如影片中Fanis再次回到已經(jīng)人丁零落的圣喬治座堂，他幫助那位顫顫巍巍的老人點起一根蠟燭，正如當(dāng)年他的爺爺為他所作的那樣，但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微弱的燭光便應(yīng)聲熄滅。也許最終有一天，Rum Polites這個名字也將走入冰冷的書本中，而那座曾活在Rum Polites心中又真又活的城上之城，就如同漫天星光一般，只成為一個遙遠(yuǎn)的傳說。 “他壓根兒不想離開伊斯坦堡，我們誰都不想離開，說什么都不想。伊斯坦堡是城上之城，它是全世界最美的城市。美妙的音樂、燦爛的夕陽，還有閑話家常和希臘分不開，在我們被通知滾蛋那晚，移民官在我耳邊說，只要我改信回教，我們就能留下來，不會有人再傷害我們。你想知道這些年來我揮之不去的夢魘嗎？那就是我沒有當(dāng)場拒絕，我遲疑了足足五秒鐘，愿上帝原諒我，那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五秒鐘，想象中的希臘比較美，比搬來之后實際所見的更美。愿上帝原諒我。”——《香料共和國》
3 ) 兩座城的愛怨情仇
1453年5月29日，在博斯普魯斯翱翔的海鷗見證下，威尼斯守軍和希臘人由于不敵土軍進(jìn)攻，君士坦丁堡淪陷。歷經(jīng)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和拉丁帝國的這座偉大都城，最終落入奧斯曼帝國手中，成為突厥帝國近四百多年的首都。“君士坦丁堡”這個名稱來自于希臘語Κωνσταντινο?πολη這個各位大概有所了解，但事實上今時今日“伊斯坦布爾”也并非土人所創(chuàng)，而是同樣來自于希臘語στην Π?λη，意思是“進(jìn)城”。這么多年，從帝國首都到當(dāng)今土耳其第一大城市，她孤傲的身影一直佇立在愛琴海的一側(cè)，而另一側(cè)則是希臘人永恒的都城，愛琴海除伊斯坦布爾外第二大的城市，也是歐洲文明起源的地方——雅典。而土耳其人和希臘人的愛怨情仇，也同樣圍繞著這兩座城市而展開。
1453年君士坦丁堡淪陷后，奧斯曼帝國也從此逐漸征服整個希臘。奧斯曼帝國末期，王朝四分五裂，1821年，希臘人發(fā)起獨立戰(zhàn)爭，正式宣布希臘獨立。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戰(zhàn)敗國奧斯曼帝國成為協(xié)約國的瓜分對象。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此時的希臘政府懷著建立“大希臘”的野心，開始積極參與對奧斯曼帝國的入侵。發(fā)展到這里，就要不得不請出土耳其近代歷史上的傳奇人物，土耳其當(dāng)今的國父——穆斯塔法·凱末爾·阿塔圖克。如果你到過伊斯坦布爾，大概就能記得，伊斯坦布爾最大的機(jī)場Istanbul Atatürk Airport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正是他，組建國民軍，自任總司，并在薩卡里亞河戰(zhàn)役中，大敗希臘國王親自率領(lǐng)的近10萬大軍。有趣的是，阿塔圖克先生，這位土耳其歷史上第一位總統(tǒng)，事實上誕生于希臘的第二大城市塞薩洛尼基，這座城市在希臘北部，比雅典更靠近伊斯坦布爾。
從被奧斯曼帝國統(tǒng)治到獨立再到反攻奧斯曼帝國，土耳其人和希臘人在認(rèn)同和排斥中度過了漫長的四百年。近代土耳其和希臘，由于領(lǐng)土爭端、民族糾紛、宗教信仰及文化背景不同等原因，同樣沖突不斷。時至今日，希臘和土耳其仍舊因愛琴海諸島的歸屬及塞浦路斯的問題而關(guān)系緊張。隸屬于歐盟成員國的塞浦路斯，與朝鮮半島一樣被瓜分成兩半，南部隸屬于希臘，北部屬于土耳其。土耳其至今不承認(rèn)塞浦路斯政權(quán)，我的塞浦路斯朋友貝絲，之前從歐洲直飛土耳其曾經(jīng)被拒絕入境，因為她“來自于一個不存在的國家”。寫到這里，你大概也就不難理解兩個民族由來已久的矛盾和沖突。除了這些，土耳其和希臘幾十年前曾經(jīng)發(fā)生的“遣返原籍”事件，也是近代矛盾爭端的主要來源之一。
2003年，希臘導(dǎo)演Tassos Boulmetis根據(jù)自身童年經(jīng)歷所編導(dǎo)的電影《香料共和國》在希臘上映，引起極大反響，迅速成為當(dāng)年也是希臘電影歷史上最賣座電影。2005年電影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名揚海外。有趣的是，這部大部分篇章都在描寫伊斯坦布爾的電影，卻沒有在土耳其上映。故事講述男孩凡尼斯與家人生活在伊斯坦布爾，他的祖父擁有一家香料店，在那里，凡尼斯度過了他的童年。1960年代，凡尼斯的父親因為持有希臘國籍，被土耳其當(dāng)局遣返，凡尼斯和母親隨同父親遷往雅典，而身為土耳其公民（希臘裔，但因為生在伊斯坦布爾所以拿土耳其護(hù)照，凡尼斯和他母親也是土耳其護(hù)照）的祖父則選擇留在伊斯坦布爾。從男孩長到少年，再到少年到中年，故鄉(xiāng)伊斯坦布爾，記憶中的祖父和兒時的玩伴，成為丹尼斯心中揮之不去的哀傷。
這部電影很形象描述了當(dāng)時希臘公民被迫離開伊斯坦布爾的情況，當(dāng)時離開的人，被通知只允許攜帶一個行李箱，其他留在伊斯坦布爾的財產(chǎn)則充公歸土耳其國家所有。其實當(dāng)時被趕走的不只是希臘人，也還有亞美尼亞等其他非突厥民族的人。不少在希臘生活的土耳其人，也不得不返回土耳其，這個“遣返原籍”事件因為與中國幾乎無關(guān)，所以也沒有出現(xiàn)在我們世界歷史的書本中。但當(dāng)年的這次生離，造成了很多希臘人從此與伊斯坦布爾永隔。片中最動容的就是凡尼斯父親說過的那段話：
“你祖父壓根兒就不想離開伊斯坦布爾，我們誰都不想離開，說什么都不想。伊斯坦布爾是城上之城，它是全世界最美的城市。美妙的音樂、燦爛的夕陽，還有和我們分不開的閑話家常，在我們被通知滾蛋那晚，移民官在我耳邊說，只要我改信伊斯蘭教，我們就能留下來，不會有人再傷害我們。你想知道這些年來我揮之不去的夢魘嗎？那就是我沒有當(dāng)場拒絕，我遲疑了足足五秒鐘，愿上帝原諒我，那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五秒鐘，希臘還是停留在想象中比較美，想象中比搬來之后實際所見更美。愿上帝原諒我。”
我昨天問我的希臘朋友，我說伊斯坦布爾和雅典，你更希望住在哪里；他說：“伊斯坦布爾是一個適合去旅行的時候，去待一個星期可以，讓我住在那里我受不了，看看那些交通，你可能塞在一條路上三個小時都動彈不了，還有那些擁擠的人群，這些我都受不了。而且在雅典生活，我覺得會比伊斯坦布爾更安全，在雅典，凌晨一兩點走在街上你不會覺得有危險，但在伊斯坦布爾有些街區(qū)還是很危險的?！蔽腋f我的意思是如果伊斯坦布爾和雅典都是空城，現(xiàn)今的這一切都不存在，你要從中選一個你覺得比較美的城市住下來，你會選哪個。他回答說：“這樣的話，我會選伊斯坦布爾?！?br>
雅典當(dāng)然還是很美，讓我搬來這里住上一年也沒有什么問題。但四百年下來，好像過往的那些希臘人們把最好的東西都留在了伊斯坦布爾。事實上我在伊斯坦布爾最喜歡的兩個地方，曾經(jīng)都是希臘人的街區(qū)，一個是Cihangir，另一個是Galata，這個街區(qū)是典型的希臘人街區(qū)，就在歐洲新區(qū)?stiklal大街的兩端，?stiklal大街——這條伊斯坦布爾目前最標(biāo)志性的主購物大街，同樣也是希臘人的杰作，希臘駐伊斯坦布爾的大使館也就在這條主街上，常?？匆娋妥屓水a(chǎn)生物是人非的唏噓感來。Cihangir和Galata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變，就沿用希臘人原來的稱呼：Galata在希臘語中是“賣牛奶的人“的意思，盡管現(xiàn)在的Galata早已經(jīng)沒有賣牛奶的男人；而Cihangir是伊城現(xiàn)在最著名的藝術(shù)家區(qū)域，也是房價最高的地方之一，曾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奧爾罕·帕慕克，其工作室就在Cihangir。
土耳其人和希臘人的愛怨情仇仍然在繼續(xù)，這兩個民族的興衰史其實也有著驚人的相似性。伊斯坦布爾隨著奧斯曼帝國的淪陷而沒落，從維京人口中的“偉大之城”變成當(dāng)代土耳其第一大城市，甚至連首都也都不再是。雅典，這個亞歷山大大帝王朝的首都，盡管仍舊是希臘的首都，但登上報紙頭條時卻總是伴隨著“國家破產(chǎn)”、“經(jīng)濟(jì)崩盤”的字眼。傳說，亞歷山大東征前曾就東征一事征求過智者的意見，智者說“你看，云總是從西邊來?！钡珌啔v山大仍舊執(zhí)意東征，腳步雖然最遠(yuǎn)抵達(dá)印度，但王朝最終卻被東羅馬帝國所滅。我希臘的朋友打趣說：“要是他當(dāng)時不往東，往西邊去，東羅馬帝國甚至都不會存在。”很多我們現(xiàn)在看起來對世界產(chǎn)生巨變的事，其實最初都只是一個小小的想法而已。
我希臘的朋友，她總是覺得說美國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他們的語言都是偽造的，來自于拉丁語和希臘語拼拼湊湊（雖然我們在談?wù)撨@個的時候說的就是英語）。她說她在學(xué)習(xí)英文的時候，常常覺得有些希臘語的詞匯在英文中根本找不到對照的。“讓人民變得愚蠢，政府就更好控制他們，英語誕生的時候?qū)嶋H上就壓縮了人們的視野，很多其他語種已經(jīng)到達(dá)的地方他們都沒有，英語其實是很貧瘠的語言。因為這樣，政府統(tǒng)治起人民來就更容易?？上КF(xiàn)在的希臘人一心都覺得這些英語文化很了不起，他們都忘了希臘語才是世上最古老的語言之一，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也一定同樣發(fā)生在中國?！?br>
“Freedom”這個詞語誕生于希臘，來源自希臘語“ελευθερ?α”，意思是一個人到了一個他覺得喜歡得不得了的地方。“這個地方可以是真實存在的，也可以是思想境界，就好像一個人，通過領(lǐng)悟到了他生命的意義”。"Ocean"這個詞語也來自于希臘語“Ωκεαν??”，意為“一大片藍(lán)色”，“Ω”意為驚訝。最初創(chuàng)造這個詞語的人，大概也是被愛琴海那一大片深藍(lán)所驚訝和震撼。常常我站在雅典的街頭，望著遠(yuǎn)處，就會覺得時間真是宏偉的東西，千百年間，她到底改變了多少人們執(zhí)意認(rèn)為會是永恒的事？土耳其和希臘的愛恨情仇其實在時間長河中都不過是滄海一粟，再過幾百年，或是幾千年前，又會有什么民族站上世界的舞臺，又會有什么令人感動的生死離別會發(fā)生？等到那個時候，愛琴海兩端的伊斯坦布爾和雅典又會有怎樣的變化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
4 ) 人生與愛情
年輕的凡尼斯，在舅舅妥協(xié)的婚事上，悄悄加了料，導(dǎo)致其不能成婚。因為他那會執(zhí)著認(rèn)為：結(jié)婚，在一起生活，只有跟自己喜歡以及匹配的人才行。而后來當(dāng)白發(fā)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兩鬢時，他微笑地看著童年戀人姍美走向離別的站臺。只因他那時明白：心如在一起，天涯若比鄰。
優(yōu)雅與藝術(shù)，意韻深長。香料美食、漫漫人生與浩瀚宇宙，達(dá)到了一致的博大精深。
5 ) 從伊斯坦布爾到雅典的離散史
“胡椒的味道，是又辣又焦，就像太陽一樣； 鹽的味道， 有需要時可以為生活增添點情趣； 肉桂的味道，既苦澀又甜蜜，就像女人一樣?！?——《香料共和國》 《香料共和國》看似是一部大談美食的電影，但事實上食物不僅僅是食物，香料也不僅僅是香料。Fanis的外公用香料擺下星陣圖，姨媽用食物的味道喚起家人間的溫暖。片中Fanis的舅舅曾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看地圖的人和看鏡子的人，看地圖的人將要遠(yuǎn)行，而看鏡子的人準(zhǔn)備回家。而在導(dǎo)演塔索斯·布爾梅提斯的眼中，食物意味著流落“異國”的伊斯坦布爾人回家的唯一途徑?！?
影片選了一個微妙的切入點——香料。伊斯坦布爾從古代起就作為東西物品交換的重要港口而繁榮，香料市場是伊城旅游必到之地。而食物，民以食為天，它更代表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國家政治與個人命運的結(jié)合在這部電影中不僅僅只是一種噱頭和影射，而是實實在在的干涉，以食物作為勾連，政治對每個人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被導(dǎo)演處理得像稀松平常的對話一般，甚至帶著優(yōu)雅的幽默，云淡風(fēng)輕。
電影關(guān)于美食，內(nèi)容卻說的是故鄉(xiāng)——伊斯坦布爾。祖父、父親、Fanis都是希臘人，信仰東正教，故鄉(xiāng)卻是遠(yuǎn)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祖父一輩子都沒有離開，也根本就不想離開?！断懔瞎埠蛧纷钪匾拿}，不是被土耳其驅(qū)逐的希臘人，也不是被希臘人看作異族，更不是關(guān)于夾在土耳其與希臘這兩個現(xiàn)代民族國家之間的政治爭論，而是關(guān)于一群被困在過往的歷史中，無法被定義的古老族群身份和記憶失落的現(xiàn)代悲劇。這一點從影片的希臘文原名可見一斑。
在原希臘文的片名“Politiki Kouzina”中，其實是包含著兩層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首先從字面意思看，“Politiki”指的是伊斯坦布爾/君士坦丁堡的城邦，“Politiki Kouzina”顧名思義就是“屬于這座城邦的菜肴”，但是往更深的意味去解讀，不難發(fā)現(xiàn)在希臘語的字母轉(zhuǎn)換之間，“Politiki Kouzina”可以引申指“the politics of the cuisine”（美食中的政治），這一點在英文片名的翻譯中是完全體現(xiàn)不出來的。導(dǎo)演在其中回憶的不單只是被驅(qū)逐的過往，更多的是隱藏在味道之間的故鄉(xiāng)——伊斯坦布爾，陷入游離狀態(tài)的自我文化歸屬才是這部影片憂傷的所在。
影片將歷史的離散作為最核心的主題，通過前菜、主菜以及甜點三個部分分隔整體。第一部分在伊斯坦布爾拍攝，以Fanis一家的流離失所作為契入點。從拜占庭時代開始，希臘裔少數(shù)族群在土耳其的社會地位一直曖昧不清。從1922年奧斯曼帝國的分裂到土耳其共和國的建立，希臘與土耳其兩國開始長達(dá)數(shù)十年的《希臘-土耳其人口交換公約》，土耳其政府制定了一系列鎮(zhèn)壓政策，迫使其境內(nèi)百萬希臘人遷出。例如，二戰(zhàn)期間為非穆斯林建造的勞動營，以及在同一時期對非穆斯林征收的財富稅(varl?k vergisi)，引致成千上萬希臘人的經(jīng)濟(jì)崩潰和死亡；1955年9月，制造社會恐慌，迫使希臘人伊斯坦布爾大逃亡推動了人口外流；1964年羅馬人（?ωμα?οι Rhomaioi）驅(qū)逐法令；直到1978年，土耳其境內(nèi)希臘裔人口銳減至7000人。這一交換強(qiáng)迫約150萬來自安納托利亞和東色雷斯的希臘人，和來自除西色雷斯以外的整個希臘的50萬土耳其人重新定居。
Fanis一家的撤離便是從1964年法令頒布的前夕開始，作為世代居住在伊斯坦布爾的希臘裔族群，影片的第一部分通過祖父與Fanis之間家族飲食文化的傳承，帶出了這一群體的集體文化和生存哲學(xué)，以及家族聚會談話時，希臘族群對于彼時社會緊張氣氛的恐懼。直到1960年起，塞浦路斯從大不列顛帝國殖民版圖中獨立成為共和國起，土耳其開始以前主權(quán)國的身份意圖吞并塞浦路斯，這一舉動激發(fā)了希臘人和土耳其人更加白熱化的敵對狀態(tài)。Fanis一家除了祖父外，所有人一夜之間被警察帶到邊境，迎接他們的是另一張冰冷的警察面孔，所謂的“祖國”只是把他們當(dāng)成同一血統(tǒng)的難民，所謂的“同胞”視他們的土耳其口音為笑話，影片的第二部分寫滿了格格不入。
導(dǎo)演塔索斯·布爾梅提斯以自身經(jīng)歷創(chuàng)作的《香料共和國》，借Fanis的處境發(fā)出文化歸屬與身份認(rèn)同的雙重拷問——何處是我的家。故鄉(xiāng)的驅(qū)逐和故國的疏離讓Fanis不得不重新思考自我身份精神歸屬。食物與烹飪帶來的感官體驗，讓他在物質(zhì)中找到一種高概念性的認(rèn)同感。味覺上的體驗開啟了異常特別的世界觀，不為流離失所的經(jīng)歷而破裂的文化鏈條，讓身處希臘的Fanis依舊保持著，伊斯坦布爾香料店中感受到的體驗。Fanis對伊斯坦布爾的記憶，以及自我身份認(rèn)同，都與味覺感官直接相關(guān)。
在電影所描繪的伊斯坦布爾味道地圖上，這座城市屬于人民，而不是特定的地緣政治身份。味覺感官上的差異，這種文化的感性地理特征，對于另一種文化背景的族群來說是難以理解的。導(dǎo)演選取了只有熟悉伊斯坦布爾味覺感受和視覺景觀的人才能獲知的電影語言，在某種程度上“隔絕”了外人在視覺上的文化理解，同時通過味覺感官喚起對城市的記憶。
同樣地，影片中的希臘裔伊斯坦布爾人來到希臘后，依然根據(jù)流淌在血液里的文化基因來確定方位，存在于腦海的記憶地圖。當(dāng)他們離開伊斯坦布爾時，帶走的是隱藏在食物味道中的記憶體，即便離鄉(xiāng)背井也還能指引著他們，“我是誰，我來自哪里？”。當(dāng)片中一位老婦人發(fā)現(xiàn)Fanis在毛絨藤葉中放糖時，馬上辨認(rèn)出同樣來自伊斯坦布爾的同鄉(xiāng)。味道所創(chuàng)造的紐帶，形成了這個特殊群體對于伊斯坦布爾的集體記憶和身份認(rèn)同。
從這個意義上講，食物是這部電影主題的基本來源：通過不同的食譜和配料，不同的記憶變成的生命印記，打破地緣政治的邊界，以食物作為身份認(rèn)同的入口。本周五將放映VCD影促會2018年秋季“及時饗宴”唯一一場《香料共和國》，機(jī)會難得，一同來苞谷匯以美食打開味蕾記憶。
參考文獻(xiàn)： 1. Aesthetics of Displacement: Turkey and its Minorities on Screen，Ozlem Koksal, 2016, New York and Lodon, Bloomsburg publishing. 2. Istanbul and the Civilization of the Ottoman Empire, Bernard Lewis, 1963, University of Oklahoma Press, p 29. 3. "Rūm" The Oxford Dictionary of Byzantium, Alexander Kazhdan, 1991,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vol. 3, p. 1816. 4. The Greek minority of Turkey, HRI.org, Retrieved 22 January 2017.
6 ) 看地圖的要離開，看鏡子的要回來，看星云的呢？
1453年5月03日16時，高維碎片接觸地球。 1453年5月28日21時，碎片完全離開地球。 1453年5月29日07時，“魔法師”狄奧倫娜死亡。 1453年5月29日傍晚，拜占庭陷落，奧斯曼崛起。 如果時間真的是一個維度，是否也可以推導(dǎo)出一切皆為命定？ 而我將注定于13歲時第一次遇到赫德姆?阿弗美朵?巴夏，在的黎波里的近海。 作為奧斯曼帝國的海軍司令，他控制著伊斯坦布爾、雅典、克里特、拉古扎、貝魯特、塞浦路斯和亞歷山大的航線。而我是個初出茅廬的葡萄牙船長，以莫名其妙的勇氣得到了海盜頭目巴巴羅薩·海雷丁的青睞，定下盟約。 彼時海盜與政府軍一奶同胞，共同對抗西地中海巴魯?shù)纤棍庀碌臒o敵艦隊，卻兄弟鬩墻，在北非撕破臉皮打了起來。 我看著電腦上【加入戰(zhàn)斗】【溜之大吉】兩個選項，是犯過右傾機(jī)會主義錯誤的，恨沒有及時存檔就觸發(fā)了劇情。無奈海雷丁畫像太帥，遂蕩胸生層云，率領(lǐng)剛剛升級的中型大桅橫方型帆船加入戰(zhàn)團(tuán)。
巴夏軍一水的巨型槳帆并用船，海雷丁家則駛巨型阿拉伯船 ，一時勝負(fù)未知，只是又因為劇情需要，我尚未開炮，便自動獲勝。 巴夏：小子，不要讓我在君士坦丁堡看到你！ 再見時，君士坦丁堡正爆發(fā)黑死病，我及時從里斯本運來【杏仁】，解民于倒懸。 大航海時代4玩了十幾遍，后來只要賺到第一個100萬金幣，就覺得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最后癡迷于看原產(chǎn)物在本不屬于它們的地方開花結(jié)果，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溫室大棚則為橘。胡椒種子要投放在亞歷山大，肉桂樹要投放在貝魯特，丁香粒要投放在伊斯坦布爾。 然后開個雜貨店，操弄起羅盤、六分儀、黃金圓規(guī)，研習(xí)天文歷法。 電影里，外公說：星空中看不見的東西才是人們感興趣的?，F(xiàn)在我們知道，如果每個人都是一顆小星球，逝去的親友就像身邊的暗物質(zhì)。 我愿能再見你，我知我再見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們的光錐曾彼此重疊，而你永遠(yuǎn)改變了我的星軌。 縱使再不能相見，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離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網(wǎng)的永恒組成。 除了暗物質(zhì)產(chǎn)生引力，還有暗能量產(chǎn)生斥力，是宇宙加速膨脹的動力源泉。所有沒被引力束縛的系統(tǒng)，都在加速遠(yuǎn)離。于是有人會問： 一切都要走散嗎，連同這城市和站臺，包括開始腐爛的橘子，包括懸掛的星球，一切都在走，等待就等于倒行，為什么心要留在原處，而原處已經(jīng)走開。 因此，在這個不束縛就離散的宇宙里，你要和周圍有幸遇到的人抱得很緊，才不會墮入冷寂的虛空。理想氣體方程 pV=nRT，展示著膨脹導(dǎo)致溫度降低的鐵律。 何況是以光速膨脹。 肉桂讓人們團(tuán)聚，互相在眼中看到彼此，肉桂苦中帶甜，像對女人的愛戀。 太陽系外面有銀河系，銀河系外面有本星系群，本星系群外面有室女座超星系團(tuán)，室女座超星系團(tuán)外面有拉尼亞凱亞。 我們就掛在這宇宙流蘇上的一抹纖維中品嘗酸甜苦辣。 在令想象都會匱乏的時空里，在標(biāo)準(zhǔn)燭光次第熄滅之前，抱緊你身邊的人。 題外話：埃爾多安修憲成功，西方世界驚呼民主已死，大哈里發(fā)再度降臨。只問：對于穆斯林而言，凡事按古蘭經(jīng)去做就好了，事事由自己決定，他們會很痛苦吧。
在中文大學(xué)逸夫堂看。幽默得很恰當(dāng)。結(jié)尾稍稍有些弱。
土耳其香料
你是什么味道的
看完想立即打包飛去伊斯坦布爾
關(guān)于美食、香料、故鄉(xiāng)和愛情的故事。電影篇張感好，故事娓娓道來，看完會向往土耳其這個神秘的國度。
之前營造的很棒，結(jié)局應(yīng)該還能更好。
喜歡
濃郁而飄散著香味的土耳其美食
「星空中有我們看得見的東西, 但也有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食物也一樣, 只要好吃, 看不見鹽巴又何妨? 但精華就在鹽巴里.」「美食當(dāng)前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問題不在食物, 而是同桌吃飯的人.」@SHIN
戰(zhàn)爭沒有帶走他們的生命，卻帶走了他所有的愛
香料，也是可以用來做畫的
飲食也可以是一種愛國的情懷...
小茴香味道強(qiáng)烈，能讓人變得內(nèi)斂，肉桂能使人兩情相悅。很喜歡這部電影，像讀一本書一樣?？催@部之前，已經(jīng)好久沒有一部一看名字就直覺會好看的電影了。
看完后我花 了一個小時跟糾糾吵 爭論這個片到底好不好看
D9 C274
沖著吃的去的，我太膚淺，沒感覺
很燦爛
整個形式都像天堂電影院的翻版，但香料的特性卻發(fā)揮得不得要領(lǐng)，導(dǎo)演在童年回憶、成長歷程、離別重逢這些大方向上的把握，火候還不夠，以致淡乎寡味，前後照應(yīng)沒達(dá)到預(yù)期效果。
愛生活，愛香料。
超喜歡那個爸爸，還有男孩做的茄子。音樂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