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北歐電影人接連創(chuàng)作出令人刮目相看的作品,《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和《無辜者》讓我們認識了挪威導演的扎實功力,而緊接著同樣在戛納電影節(jié)又冒出了另一位挪威導演的身影——克里斯托弗·博格利(Kristoffer Borgli)。《受夠了自己》是他的第二部長片,入圍去年“一種注目”單元,更登上“惡趣味教父”約翰·沃特斯去年的年度十佳榜單。
這位名不經傳的導演究竟憑什么俘獲影評人的歡心?相信看過他的處女作《能量喚醒》的觀眾會有答案。博格利相當擅長觀察當下時代的發(fā)展潮流趨勢,尤其是網絡、媒體、廣告對人們的影響。繼《能量喚醒》對廣告業(yè)的無情嘲諷后,這部新作將矛頭轉向了當代藝術界與模特行業(yè)。
這個故事講述的是一對極度自戀的戀人,有著挺般配的外表,私底下卻在明爭暗斗。男主角透過盜竊一件家具而搖身一變成為杰出的藝術家后,兩人的關系愈加惡化。作為反擊,女主角不惜一切使自己變成一名重癥患者,成功吸引到男朋友和周遭的關注,卻要付上自己寶貴的健康作為代價。
由此看來,這顯然是一出悲劇,女主角為了奪回眾人關注而不惜服藥自殘,搞得全身過敏出疹子;然而,她這種無可救藥的悲慘遭遇,卻叫人看出此起彼伏的笑點,從餐桌上佯裝吃了過敏食物而當眾搶走男朋友的風頭,到擔心被醫(yī)生揭穿而匆忙出院,再到最后以重癥患者的身份闖入模特界,劇本充滿著喜感不斷的情節(jié)。導演巧妙把握住悲劇與喜劇一體兩面的本質,尤其是在這個自戀狂的女主角身上,將“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箴言詮釋得入木三分。
影片絕妙地融合了愛情浪漫喜劇與身體恐怖片的元素,甚至連加拿大導演柯南伯格也甘拜下風——他的新片《未來罪行》里有一句宣言口號:手術是新型的性愛,而在《受夠了自己》里,手術很可能是領先潮流的網紅標配。無疑,博格利相當擅長講述當代年輕戀人的關系,一對本應互相扶持的男女朋友,卻因攀比心理過分專注所謂的事業(yè),卻忽視了對伴侶的關心,當面對滿身鮮血的女友而無動于衷,這段感情明顯已出現(xiàn)了問題。
然而,導演博格利又不局限于情感故事,在瘋狂失控、拋卻邏輯的情節(jié)里對時下年輕人的自戀意識、博取關注的心態(tài)流露出無情的諷刺。這種過分自我關注的心理顯然與網絡時代浮躁的特質脫不了干系,發(fā)布在社交媒體上的一張美照,或者是一條朋友圈,獲得越多的點贊關注,越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開頭男主角憑偷來的家具而成為炙手可熱的藝術家,以及后半段引出模特行業(yè)利用及剝削殘疾人的現(xiàn)象,都逐漸將焦點轉向更廣泛的社會批判,令整部作品不再局限于小情小愛的情感分析。導演尖銳地挑明了當代藝術的浮躁本質、模特行業(yè)的不良風氣;讓滿身傷疤、充滿缺陷的病患擔任模特,與其說是讓他們獲得重生的機會,倒不如說是滿足觀眾的獵奇心態(tài),給病患帶來二次傷害。
這一點與導演處女作《能量喚醒》里虛偽的廣告行業(yè)是一丘之貉,都是打著關注受害者的口號,謀取行業(yè)的私利;從本質上來講,這依然是一種爭奪公眾眼球和注意力的手段。博格利憑借敏銳的目光與創(chuàng)作角度,從夸張荒誕的情節(jié)故事切入到社會現(xiàn)象觀察,不僅把準了當代青年人的流行脈搏,還無情地剝除了扭曲的受害者心理的裝飾,尖銳刻薄的言辭里不乏令人反省的時刻。
〈Sick of Myself〉譯為《受夠了自己》,Signe面對現(xiàn)代社會過載的信息搶占著人們的注意力這一現(xiàn)實,她東奔西跑地尋找著一種可以獲得關注,并和人建立緊密聯(lián)系的方式,暫時的理解和認同沒有帶給Signe平靜滿意的生活,反而讓她失去了那些本就不夠穩(wěn)固而安全的東西。
Signe最先希望通過言語上表達更需要被照顧,再加之偶爾行為上的不講章法,來直接獲得矚目的瞬間,她獲得了,而后失去,然后她望著人們重新開始關心當下盛行的觀念和產品時,陷入不安。
于是她便通過更改自己一部分容貌,將其再與某種概念融合,引入各類媒介后獲得了一段時間的關注。這種關注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生,那些空白的、落空的時刻,是她所參與的作品、商 品對她的凝視,物品們審視著那個漸漸不再具備主體性的Signe,她不再是真正的創(chuàng)作者和表達者,她好像才是外觀上某種可隨時替代的材料。
而這一切是她自己馬不停蹄地奔向的。但無論如何,現(xiàn)代人類社會丟失的那些親密的關注卻是真的,如果我們選擇不成為Signe,我們又如何穿越更加虛擬的媒介和概念大于一切的產品找到真正“人”的存在,和我們與他人的聯(lián)結呢。
克里斯汀·庫亞斯·托普在克里斯托弗·博格利這部殘酷的禮儀喜劇中出色地飾演了一個自我毀滅的自戀者。
正如片名所暗示的那樣,挪威電影《受夠了自己》是一部品味極差的電影:毫不奇怪,它得到了電影界“垃圾教皇”約翰?沃特斯(John Waters)的贊許。這部電影是驚人的頹廢和黑色,但在某種程度上,你經常希望社會諷刺片有膽量??死锼苟喾颉げ└窭锏倪@部關于禮儀的恐怖喜劇當然不乏勇氣。
克里斯汀·庫亞斯·托普飾演西格尼,一個年輕的咖啡館工人,沒有明顯的天賦,似乎沒有什么可取之處,但她渴望得到關注。她與托馬斯(埃里克·薩特飾)處于一種相互競爭的“看著我”的關系中,托馬斯是一個自以為無知的概念藝術家(混合媒介:猖獗的自我,被盜的家具)。
當托馬斯得到一個個人表演時,西格妮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她假裝堅果過敏,搶盡了風頭——這讓她開始了一段驚人的自我毀滅的演藝生涯。在閱讀了一篇關于一種俄羅斯藥物的報道(在Mail Online上,在其他地方)后,她開始了一場協(xié)調一致的過量服用運動。這種藥物有副作用,會導致人們的臉可怕地爆發(fā)。
隨著西格尼達到了預期的效果——以及更多——笑話變得越來越殘酷:她的臉就像一張血色和松弛的肉上的藏寶圖,西格尼被一家專門從事殘疾人時尚的模特經紀公司簽約(其中有一個關于老板的盲人助理的過度勞累的笑話)。最后,影片在大衛(wèi)·柯南伯格客串執(zhí)導的《Ab Fab》一集的邊緣徘徊,但這一切都是用鋼鐵般的冷靜和巧妙的錯位結構完成的,融合了西格尼的虛幻想象。
盡管有些人可能會認為《我的病》對現(xiàn)實世界的病癥(如蒙喬森綜合癥或戲劇性人格障礙)過于輕率或冷酷無情,但對病態(tài)自戀虛構的描述,在instgram和編造的痛苦回憶錄時代還是很有意義的。
但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博格里認為,在24小時在線人格的時代,西方社會總體上呈現(xiàn)出了曾經處于邊緣的病態(tài)狀態(tài)的特征。
內心極其缺乏關注,像現(xiàn)在社會的人們,在網絡上無時無刻的展現(xiàn)自己,甚至病態(tài)的展現(xiàn)自己來博取關注,扮丑,過度的美顏都是其中的一種,影片中更甚,把這種病態(tài)表現(xiàn)成了極致,她和男友是同一種人,都想在別人成功的時候想奪取更多的關注,這一點在開頭吃飯的時候就表現(xiàn)出來了,被狗咬的人血噴了她一身的時候,同時她也前所未有的得到了關注,于是越發(fā)不可收拾,就像她說的覺得自己在糟糕的情況會表現(xiàn)得更好,想用這種反差來獲得關注,于是病態(tài)的開始服藥讓自己生病,這和現(xiàn)在社會上人們不斷往自己身上增加病癥來尋求幫助一樣,而最虛偽的時尚行業(yè)肯定也少不了這一席位,美其名曰不歧視任何,但是最喜歡打標簽病態(tài)審美的人就是他們這幫人,少不了他們的推波助瀾,她幻想著自己成名,幻想著自己被采訪,出書,上節(jié)目,變成名人,可實際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就像網絡上那些鼓吹白幼瘦的審美一樣,都是一種病態(tài),真正受益的都是資本們,我們都是被割的韭菜
男朋友也一樣,靠偷得來的名聲,卻又雜志采訪,這換誰誰心里好受,都會覺得出名也太簡單了吧,這也行?所以更極端的展現(xiàn)自己的方式來了
于是越是極端越是好奇,越是好奇,越是相繼模仿,越來越病態(tài),這就是我們的現(xiàn)實社會
這種片子也就只有北歐能拍出來,極端的自黑,極端的諷刺,不會像美國那種英雄主義,之前可能到采訪說北歐人抑郁癥最多,還很奇怪,在那樣一個發(fā)達社會,福利完善的國家,風景又很好,可以說不用怎么努力,不用拼死拼活就能過的不錯,在我們看來幸福死了,但也就是這樣的社會會出現(xiàn)什么都不缺,物質上的滿足之后的空虛,那就是心理上的極度匱乏,心理上的空虛沒辦法彌補,所以才會抑郁,渴求關注,要是像難民國家那樣,每天活著生存都有問題的話,還哪能尋求心理關注呢,活著就不錯了。
今天看了這部挪威片,“受夠了自己”。 之前有看過資料說挪威人是因為極晝極夜的影響而情緒病發(fā)病率較高,其實我是可以理解女主的,雖然她過于極端。 誰不想獲得別人的關注呢? 或多或少罷了。 就像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群一般,看似親密,實則又仿若互不相識,各安一隅,獨自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一哄而聚,一哄而散 人人都是自私的,平行的線出現(xiàn)的那一絲絲交點,那便是所有的耐心了。 就如她男友在進行所謂行為藝術的偷盜行為時并沒有在乎她的心理不適,在晚宴時會更在乎自己的演講而不是女友的身體。 而她也總是會在男友最重要的時刻因為感覺得不到關注而進行打擾, 我相信他們是愛著彼此的,他們只是更愛自己罷了。 這也就是影片開頭所提到的自戀了。 但往往,這種自戀的源頭是因為缺愛。 因為不安,因為恐懼,因為自己無法給予自己足夠的內心支撐。 我在觀影過程中仿佛看到了我自己。 一個因為童年懦弱而在長大后不停紋身,企圖偽裝出不懼外界言論,但依舊懦弱的自己。 我不敢穿背心,因為覺得自己胖了,我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是多么丑陋,即使旁人一直在討論我有多獨特 “不過是小丑罷了” 我會這么對自己說道 不該這樣的,應該多愛自己呀。 道理誰都懂,可又有誰能夠真的做到呢? “多愛愛自己吧?!?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低頭閉眼說道。 “多愛愛自己吧,至少睜開眼睛看看自己?!? 至少,應該睜開眼睛, 去度過自己的人生。 睜開眼睛吧,不要害怕, 我永遠愛你。 雖然受夠了我自己, 但我希望,我永遠熱愛自己。
一開始就被膠片畫面的色調吸引,好舒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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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度很高的歡樂諷刺小品。不作不死的極致就是“受夠了自己”,然而求關注,上頭條,有錯嗎?有錯嗎?被凝視令人覺得惡心,不被凝視更令人惡心?!癕en get noticed while women get ignored”被凝視的愿望亦是被愛的愿望,痛苦如果能被看見那便不再痛苦了。消極的虛無主義以自我軀體的迫害形式出現(xiàn),是反抗亦是消磨時光,人生只有兩次被看見的機會,出生時的啼哭和葬禮上的沉默。
還行,北歐怪奇片的一種,某種身體政治的意識書寫,利用自我摧毀實現(xiàn)另一重意義上的自我價值,結合了一點心理學、社會學、當代藝術,以及網絡時代的相關理論概念,又惡心又好玩,一邊尬到社恐發(fā)作,一邊又笑到摳腳拍桌。后面的發(fā)展稍微有一點點泄氣,但是女主還是蠻有潛力的,看好。
6.5/10。這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啊!由內而外的自戀和自惡,北歐人被虛無感逼瘋了。小偷藝術家男友像從《方形》里走出來的人物,最后總覺得女主缺少一個對鏡大笑的畫面(我太俗了)。
又一個攻擊性外化的例子。求求你??愛我,看看我,表揚我。從玩狗到撒謊到吃藥的幾個遞進,雖然和社交網絡時代關,還是更傾向于這是個人化心態(tài)。對于2000年后成年成長的一代人而言,被壓抑的攻擊性是很難視覺化的,除了內心獨白,這種極端attention addiction是非常好的方法。當人生沒有具象煩惱也沒有核心點的時候,有兩件事讓我感覺活著: 除了愛,就是自毀。
這種對低調過敏的心態(tài),就是連法蘭西看了都得直呼內行,如此歇斯底里的自戀表現(xiàn),完全可以稱作真正意義上的世界上最糟糕的人。但是結尾太收斂了,居然沒有瘋下去,最起碼應該得像《玻爾》和《法蘭西》那樣給女主一個臉部特寫收尾那才對味。
北歐人民這么喜歡做世界上最糟糕的人這個命題嗎?極度夸張之下是情緒失真,我非常想了解這類精神疾病的人是怎么想的,結果只是諷刺那些靠撒謊、搏出位來刷存在感的人,格局小了點,搞笑和恐怖交叉進行,人物又令人討厭,觀感是不太好
人類是可憐的動物。我們終其一生所做的一切努力,歸根結底,都是為了獲得別人片刻的關注。
北歐人搞起幽默來也是蠻嚇人的??
3.3
受夠了這種電影。
#Cannes75# 又是在影院看到大哭??赐瓿鰜砀笥验_玩笑說,怎么挪威這幾年開始拍法式作女片了,可又學不會法國作女的坦然。但其實這部的笑點和哭點都太戳中我,私人五星。如果一個人曾經在關系中被視若無物過,就很難再說女主作吧。皮膚上爬滿的疥瘡,是那些丑陋的,不堪的,自我戕害的心理外顯。
嘴上說著自我厭惡的人,實際上都自我意識過剩。但這也沒什么,不過是我們時代的年輕病。每個人有自己的一個軼事驚聞口袋,社交場合隨時掏出來,永遠那么幾件事情反復講。即便滿嘴廢話,自己也會洗耳恭聽?;ハ嗦牪灰妼Ψ降穆曇?,大家都在各講各的語言。為了想要做出一個精彩的自我介紹,索性去做一些足以嚇到人的行為。
想起托德海因斯的safe,這部是個異形版本??????房間里的大象總是無人提及,但如果大象生病倒地了,大家就會迅速地甩鍋.. 虛偽,snob,歐洲人注重個體性diversity到瘋,距離感說好聽點是禮貌其實就是冷漠
【TiFF63】有一幕近乎《哭悲》的沖擊感官的鏡頭
這是當前盛行的“身體恐怖”的諷刺喜劇變種,北歐真是喜歡這款啊。諷刺了現(xiàn)代人的病態(tài)心理,用極端反常的方式求關注,還暗諷了當代藝術的價值都是被炒作出來的。像查理·考夫曼和魯本·埃斯特倫德電影的混搭。
New age body horror film.
這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以及ADL竟然本色出演醫(yī)生可惜只是客串…
太在意別人的目光就是在逼瘋自己
作!前面說大話博人眼球還能接受,后段自殘逐漸反感,一些行為使我惡心。
這便是戛納喜歡的東西,雖不及《悲情三角》華麗炫目卻不輸其深刻。極致BT的北歐視角與故事構思便是全片最大亮點,包裹于「生理摧殘」外殼之下的心理驚悚更是讓人不寒而栗,唏噓不已。以自毀為代價贏得關注的行為與心理我自是能理解,但執(zhí)著于極度幻想化的藝術形態(tài)無法自拔卻始終令人感嘆其變態(tài)扭曲(《鈦》便如是)。我想「正常人」一年看三部挪威電影就夠了,太多的話真心吃不消。不過,又忍不?。〞习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