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中國一樣,在拉丁美洲,基督教也是伴隨著西方列強的槍炮和貪婪的殖民者一起進去的。雖然同時進來,但他們?nèi)匀槐趬痉置鳌P淌渴且蛑鴲酆托叛隹释迅R魩Ыo被殖民者看作animal的土著,把他們Christianized。而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殖民者,雖然名義上說自己是天主教徒,但骨子里卻是貪婪殘酷的撒旦之子;他們通過在歐洲要挾教皇的權力來逼迫天主教放棄攔阻他們對印第安人的屠殺和侵略。最后雖然以教皇為代表的教會妥協(xié)了,把無辜的印第安人交給殖民者,但在土著里傳教的修士們卻違背教會這個自稱為“上帝在人間的代理人”,留下來和土著一起面對歐洲殖民者的槍炮,不過有的修士選擇了暴力還擊,有的修士選擇舉著十字架走向殖民者的槍炮??粗粋€修士帶領手無寸鐵的印第安人走向來犯的殖民者,一個個倒在血泊里,那種從信仰而來的力量超越了暴力。
電影也含蓄地諷刺了天主教官方對殖民勢力的妥協(xié),在歐洲教皇為了抱住在各個國家的勢力范圍,就不得不在印第安人的事情上妥協(xié),把印第安人的利益交給殖民者,自認為是為了保全整體割掉一部分,但通過妥協(xié)信仰的原則換來的安定會持久么?印第安人的利益成了宗教權利和世俗權利較量的籌碼。
這部電影不僅告訴我們歐洲不代表基督教,而且也告訴我們教皇教宗和主教這一整套天主教的官僚體系不能代表Christinianty,更不能等同上帝。所以在孟度沙祈求神父賜福給他的時候,立志順服教會權柄的神父雖然拒絕給他祝福,但說了一句發(fā)人深省的話:“如果你做的是對的,上帝一定會賜福。如果不對,我的祝福也沒意義?!边@句話已經(jīng)撼動了天主教作為上帝人間全權代理人的地位。
本篇不打算就電影本身做介紹和描述,而是談談建立牧導村的耶穌會會士,為什么被本應協(xié)調(diào)和保護他們卓越傳教工作的教廷給拋棄了,為什么南美雨林中風風火火的事業(yè)毀于一旦。
有許多細節(jié)在電影中有所體現(xiàn),也有一些是被忽略或回避的。
經(jīng)濟上,通過深入內(nèi)陸的牧導村居民熟悉的交通網(wǎng)絡(水系),牧導村取得了雨林地區(qū)香料采集貿(mào)易的壟斷地位;在大的定居點,耶穌會士教土著人制作的樂器,價廉物美,甚至開始返銷歐洲的音樂學院;牧導村的土著居民勤勞工作,產(chǎn)出豐富,卻很少去購買殖民地城鎮(zhèn)、或歐洲出產(chǎn)的商品,巨大的貿(mào)易逆差是矛盾的導火索。這是流行的一種觀點。
殖民地政府財政方面,因牧導村偏僻分散,且居民是耶穌會士教化感召下走出漁獵生活的部民,一切事情駐村神父、修士說了算,外人來了連個翻譯都找不到,因此不屬于殖民地治權的管轄范圍,不能設置基層行政機關,也收不到稅。所以,也就沒有矛盾沖突之下溝通的管道。
耶穌會在教廷的政治結(jié)構中沒有代言人。耶穌會士入會發(fā)愿效忠教宗,但不能擔任任何高級職務。因此隨著游戲規(guī)則的完善、政教分離的潮流,樞機主教團、樞密會議的角色已經(jīng)非常突出,而耶穌會不與樞機主教團產(chǎn)生交集,角色越來越尷尬(誰當選教宗都喜歡,而不出任教宗的樞機則無所謂)。樞機們(紅衣主教)也有自己的祖國,不會為耶穌會開罪西葡兩國王室,更別說當時這兩個國家風頭正勁。
在殖民地社會的治理方面,本來因為土人衣不遮體,沒有語言文字,對他們要殺要剮、充作奴隸都是沒有障礙的。但是雨林土著一旦成為教民,就不好辦了。他們通過教育訓練展現(xiàn)出心靈手巧的一面,對殖民地定居者的經(jīng)濟生態(tài)位、自信心都構成了沖擊。后者的沖擊似乎更為強烈(相當于美國黑人運動員在第三帝國舉辦的柏林奧運會上屢屢獲得金牌)。
為什么耶穌會在亞馬遜雨林深處的作為近乎神跡?
1)能在雨林靠自己生存下來的部落人,一點不笨,甚至比文明世界的人更聰明、勇敢、勤勞。所以我們也不應蔑視任何蒙昧未開化的人,耶穌會士妙手點撥南美土著,相信在其它地方也一樣。
2)耶穌會大量吸收知識分子(文藝復興時期又有多才多藝的風氣),當時帶去的知識和技術不是過時的東西,是先進的、甚至是頂尖的
3)牧導村之內(nèi),極低的犯罪率;牧導村之間,通過神父和修士的聯(lián)絡,加強合作,沒有征伐與劫掠。
綜上所述,耶穌會會士在南美雨林建立的牧導村社群網(wǎng)絡,不是巴黎公社,勝似巴黎公社,對當時人們認識社會、思考分配制度、反思知識得作用與人類潛能的開發(fā),都產(chǎn)生了極為深刻的影響。這類沖擊足以使感受到巨大壓力的總督產(chǎn)生翦除牧導村社群的想法,回到原來安定的軌道上去。
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間為了爭奪教區(qū),導致了一次大屠殺,為了爭奪上帝的恩寵而違背了上帝的旨意,這是何其諷刺的事,相反,圣卡洛斯的教士們?yōu)榱司S護教區(qū)和民眾,以及自己的信仰,淪為了權利斗爭的炮灰。其實這個電影演到一半的時候,教士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接受蓋神父的建議遷徙到森林里,二是選擇對抗,但劇情選擇了后者,最后慘遭屠殺。我覺得不論選擇哪一種,對于信仰者來說都是對的,而且不論選擇哪一種,都是非常無奈的。不禁讓我感嘆,如果上帝愛世人,悲憫窮苦的大眾的話,他應該讓窮苦的人們獲得力量去對抗這個世界的殘酷,而不是低聲下氣的選擇逃離,也不是手無寸鐵的等待屠殺,而是像希伯來圣經(jīng)一樣指引人們?nèi)〉脛倮?,但可惜的是,這種事在現(xiàn)實中并不存在,信仰者秉持著信仰步入墳墓,卑鄙者冠冕堂皇的步入文明的殿堂,這本身就不公平。也許對我們來說,信仰愛與和平,并不能給我們帶來什么實際的好處,但求內(nèi)心平安無怨無悔而已,我們找不到上帝,只能找到自己。
電影最后,小女孩拿著殘破的小提琴和幸存的孩子遠走他鄉(xiāng),這或許是在表達,孩子們的內(nèi)心還有希望,有憧憬,但這如果是真實故事改編的話,那么真實的場景,應該是這些人帶著被欺騙感和無奈,滿腔仇恨的逃離故土,但這并沒什么用,因為接下來,殖民者會用最直接的手段讓他們不再仇恨,南美洲步入文明時代,曾經(jīng)的屠殺和怨恨被拉丁人種巧妙的遮掩,教堂林立教會遍地,天主教取得了“勝利”,“低等人種”的悲哀也變?yōu)楹跉v史,埋沒在浩瀚的史料中。我們所感受的文明與愛的場景,是建立在離經(jīng)叛道之上的,建立在野蠻和暴力之上的,“文明社會”的公民并沒有資格產(chǎn)生什么優(yōu)越感,也沒有資格認為邊遠地區(qū)的人們是下等民族或未開化,因為我們都一樣,都是帶著野蠻和暴力的劣根性,所以每個人都要認清自己,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認識自己是社會叢林的一員,磨練自己的心性,摒棄傲慢和偏見,尋求內(nèi)心的平安。
原先只知道配樂和那張伊瓜蘇十字架海報,一看才知攝影好,整個場面調(diào)度也頗驚人,畢竟是前CGI時代。至於故事,無論從歷史或人類學角度來看,都頗有意思。總覺得主軸倒不是主角贖罪,而是主教說「歐洲若不涉及此,會如何」。原民在此處失語,強調(diào)歐洲視角,反倒凸顯了舊帝國主義的破壞性。
真·白男救世主,原住民也是真·圣母,人家前腳剛抓走你親人和朋友成為奴隸,你后腳就原諒人家,真是信了上帝腦子都變傻了。
#重看#攝影與配樂加分,外在景物的描摹并不止于訴諸視覺上的美感,而是強化了水勢的驚人磅礴以達成悲壯氛圍;卡司雖好,多少有點浪費。典型的西方視角——無論是傳教還是武力征服,難道不都是殖民侵略的手段?
美得讓人窒息的攝影,與宏大如沙盤式的劇情相對應,雖然微觀上(人物相互關系與劇情發(fā)展)顯得很粗糙,但是以如此超然的上帝視角遠景鏡頭拍攝無疑充滿了宏大、絕美、莊嚴與儀式感,配上世界上最偉大的配樂家生涯中最完美的一次配樂,你就是拍南美洲的一坨屎都能感動到人淚流滿面??!更何況還充滿情緒!
#24th SIFF#@上海影城. 歐洲中心主義的敘事與現(xiàn)實,在權力與生存面前教會和教義的相悖,德尼羅的conversion不管什么時候看都令人動容,鐵叔則將虔誠樸素的牧師形象演到了極致。在殖民主義下,愛與救贖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只能靠逝者的悲壯來博得一絲撼動。莫里康內(nèi)的配樂真的太有靈氣,戰(zhàn)爭局勢憑著曲調(diào)宛轉(zhuǎn)就能了然,在叢林山水間隱逸悠揚。
#24th SIFF# 致敬莫里康內(nèi)單元。1986年金棕櫚+技術大獎,奧斯卡7提1中最佳攝影。時隔這么多年看,除了攝影和美術令人驚嘆的完成度之外,能從傳教所這個點出發(fā)把殖民史里面復雜問題從政治經(jīng)濟角度剖析得這么清晰,也是非常難得。[蛇之擁抱]恰好是從另一個角度講了一個相同題材的故事,這么看這部片其實還是在原住民角度欠缺了一些,屬于近些年電影及社會文化的發(fā)展帶來的新視角。莫里康內(nèi)那段交響加合唱太氣勢磅礴了。
是的,我也很疑惑為什么這部電影會獲得金棕櫚。查了一下,當屆的評委會主席是Sydney Pollack,同年入圍主競賽被炮灰的包括Martin Scorsese的《After Hours》(獲得最佳導演)、Jim Jarmush的《Down By Law》和塔克夫斯基的《犧牲》等。
But, in truth, it is I who am dead and they who live. "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is seed" -——Tertullian
Ennio Morricone: Gabriel's Oboe; 不愧為Best Cinematography。。。
好看,有關如何堅持信仰。音樂太好聽了55
看后并非激起民族主義情緒,而是更確信信仰與民族無關,基督教絕非白人的宗教,奉行愛的法則,即是上帝之子.
艱苦南美雨林外景片我覺得也能算一個genre- - 看JI瀑布攀巖有點緊張。雖然傳教,不過也比較真誠,滿以為去到天涯海角可以一心行善,卻還是逃不過政治紛爭,對教廷和JHS來說也是有些尷尬的一段歷史。這個里面德尼羅演的西班牙殖民者的悔過我覺得是我看過的所有殺人犯贖罪里最能讓我接受的一種:永遠背著一包刀劍盔甲苦修,直到你的仇家愿意為你卸下這個負擔為止。@新衡山
文明和野蠻的二元相對論,又是一部把簡單故事放在美麗環(huán)境下讓攝影喧賓奪主的片子,真算不到多精彩;倒是莫里康內(nèi)的配樂好聽的很。
非常杰出的作品。表面上是個奴隸販子從良的主流商業(yè)片,其實角色和臺詞設置上處處可見導演對于殖民歷史的反思。這部電影借十八世紀的殼,講的其實是后殖民時代的事。教士們的形象有多偉光正,當今的前殖民者們就有多自我陶醉,某些地區(qū)的后殖民地心態(tài)就有多深。不信嗎?來看看這些驚人的臺詞:“我在想,如果我們沒來,這些印第安人是不是會過得更好”“上帝的旨意讓我們建立教會,但我們不明白他為何會改變旨意”“我們不要再回叢林了,因為有魔鬼住在那里”……不過結(jié)尾處印第安年輕一代拾起提琴而非圣器毅然回歸叢林,足見導演還算是個樂觀主義者。好片子,改天寫個長評。
西方銀幕常見的救贖故事,主人公由雙手沾腥的唯利是圖者,洗刷罪行而升華為具有犧牲精神的人道主義者,其契機仍是宗教感召,其實比較老套,但勝在故事講得有條不紊,幾位大牌的表演也十分出色,增加了情節(jié)的感染力,高潮一戰(zhàn)拍的雄渾悲壯,此外,風景壯麗的南美叢林、山崖和河流亦是一大看點
歐洲白人的視角再怎么反省反諷都是既不貼切又沒啥力度的。印第安人都被逼到這份兒上了,難道不該婦女兒童一起上陣殺敵嗎?被教士們給忽悠了,服服帖帖等著被屠殺。所以教會當然是殖民者的幫兇,聽不聽證的,不過是統(tǒng)治者內(nèi)部矛盾而已。
也許需要一些宗教情懷與對處境瞭解才能更明白電影的意義。當最後Rodrigo彌留之際遙遙凝望著迎向炮火的Gabriel,他所看見的不是Gabriel,而是基督的聖體。一個是熱血的革命者,一個是柔弱的羔羊,但同樣他們都活出自己所理解的愛,對原住民的愛,這是基督不同的面孔。
對于人類這種強權暴虐的生物來說,信仰似乎并不一定能解決被征服和消滅的問題,但無論是奮起抗爭還是將心靈與決策權交給主,都會讓強暴的殺戮顯得是那么的無恥與卑劣。人物刻畫有點僵,但那個年代的自然攝影太美麗了,遠遠超越現(xiàn)在的PS。
故事先天性的讓人厭惡,把整個世界都封閉於西方體系的價值觀,好人壞人都是白種人,其他人跟序場的瀑布一樣只是服務畫面的奇觀,噁心死了。但又不得不服這片的大氣酣暢,配樂與場景滿分,攝影與收音則到達電影工業(yè)巔峰,光是勞勃殺人的一場T字運景就玩死所有動作片。唯西方人能拍出這種格局,哀哉。
又是一個貪婪人類鐵蹄踐踏異域文明的殘暴故事,不同性格的傳教士角色讓故事更飽滿一些,其實本身跟教義沒關系啊,更多是在展現(xiàn)文明本身的可貴和自然的絕美,讓結(jié)局更顯無力接受。年輕的鐵叔,纖長瘦弱,眼神堅定又圣潔,配合莫里康內(nèi)的音樂,簡直每幅畫面都自帶圣光,像耶穌基督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