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豆瓣網友“樹”前段時間在臺北的圖書館為我把這篇舒琪導演寫徐杰的舊雜志文章復印并郵寄過來，讓今時今日的我，還能有更多一點了解徐杰的機會。 也許這就是少女的永恒魅力吧。狹隘的我，甚至常常為這樣的美麗已不會再出現于世上而傷心。 ————本文是《兩小無知》的導演舒琪，應《銀色世界》之邀約，執(zhí)筆寫出徐杰的面面觀，將她如何接受片約，如何演戲，又如何表現其性格的多方面印象，細細寫來…… 直到今日，還有人不時的問我為什么在《兩小無知》里會選擇徐杰扮演那個患有輕微弱智的少女。原因其實很簡單：我那時候想要找的，是一張香港觀眾并不太熟悉的臉孔，因為我害怕觀眾們要是對演員太熟悉，一下子改變不了他們對她本來的印象，便不會輕易相信她是個輕微弱智的少女。 我同時需要的，是一張美麗的臉孔，后來有許多人都告訴我，徐杰在電影里太美麗了，不像弱智的少女，但在我的意圖里，《兩小無知》在某個程度上，根本就是一個不真實的故事。有人試過用“童話色彩”、“幻想”這些字眼來形容影片。我覺得很適合。畢竟，我想拍的，只是一個愛情故事。我無意拍一部社會問題片，更無意作任何社會寫實。更何況，實際的情況上，很多我所接觸的輕微弱智男女，在外表上跟普通人并無兩樣。 我用來做藍本的一個男孩子，長得便要比區(qū)瑞強好看。約在影片開拍前一個月左右，我跟策劃岑建勛去機場接徐杰的飛機（她那時候剛巧要去日本拍一個廣告，路過香港），商量拍攝《兩》片（那時候還叫《癡戀》，一個比《兩小無知》更不賣錢的名字）的事情。當徐杰從海關跑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知道，她就是我需要的女主角，岑建勛也很快的贊同了。 在這之前，又有很多人告訴我，徐杰不大懂得演戲。我是一個完全缺乏經驗的新導演，找的都是兩個經驗并不比我多的演員，會很冒險，我不以為然，我看過徐杰在《名劍》的演出，那是她演的第一部香港電影，戲份雖不太多，但卻起碼稱職。我又告訴自己，受過譚家明［洗禮］的，不會差到哪里去。 我在電視臺當編劇的時候，跟譚家明合作得最長，差不多有一年多。我很清楚他那嚴謹、近乎完美主義式的工作方法，他執(zhí)導演員演戲，不喜歡示范，卻很能夠引導他們做出適切的情緒反應，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做情緒的醞釀與培養(yǎng)，而且一點兒也不會放松，一個鏡頭不行，再拍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直拍到滿意為止。凡是拍過他的戲，就是經過一次嚴格的訓練。 當我后來發(fā)現徐杰本身的個性，與《名劍》中她演的那個花盈之是那么的不同的時候，我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沒有錯。 《名劍》里的花盈之是個放任、刁蠻、好動而且好勝的女孩子，行事甚至有點沖動。徐杰卻很內向，膽子很小，很能夠遷就別人，而且沒有很大的野心。那么，《名劍》的表現，便是在很大的程度上，靠導演的執(zhí)導了。 拍攝《兩小無知》對我們一班人來說，最大的滿足感是來自愉快的的工作氣氛。除了最初期的時候，我們跟一個實在不像樣的制片鬧得不開心之外，從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我們十多個工作人員，一直都合作得融洽無間，我們都把徐杰當做小妹妹。 有一次，我對區(qū)瑞強說：“你知道嗎？以后拍戲一定要找個漂亮的女主角，這樣對全體工作人員都有好處?！睕]有人不會喜歡漂亮的女孩子，這也是我從譚家明那里學到的一個教訓。 于是鐘志文盡管在叫徐杰做［小姐］（國語的發(fā)音念起來差不多），又在逗她的廣東話發(fā)音。燈光師林榮叔也不時說些半咸半淡的國語來逗她開心。區(qū)瑞強表現出他一貫對女孩子的細心。場記陳志良是說要請她收工后去DISCO跳舞。 作為影片的導演，我所感到最開心的，是徐杰很重視這個電影。拍攝時的每一個工作天，她的準備工夫都做得很足，有一次在化妝的時候，我看到她放在臺上的劇本，上面都做滿了筆記，她不懂的廣東話都被紅筆圈住，那時她的廣東話還不是很好（雖然到現在仍不很純正，但其實已進步多了），但我為了配音效果和感情投入，我都要求她在拍攝時盡量用廣東話來念對白。沒有輪到她時，她總是躲在一旁，自言自語地練習她的廣東話對白。 《兩小無知》里的角色，對徐杰來說，有比較容易掌握的地方，也有比較吃力的地方。容易掌握的，大概是女主角嘉嘉的孩子氣和一向因為受著保護而養(yǎng)成的內向性格；吃力的地方，卻可能是某些感情爆發(fā)的地方。徐杰委實很內向，而且很害羞：特別是最初的時候，甚至連在街上拍實景，惹得途人圍觀，也有不自然的感覺。 有一次在西環(huán)拍她買不到雪糕筒的那一場，她因為跑得太快，不小心摔了一支，便立刻滿臉通紅。這種害羞得甚至有點拘謹的性格，對一個演員來說，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在一些地方里，她便因為這樣的一份拘謹，而不能把感情放開來，出來的效果不能說很理想。但這樣的情形，卻隨著工作人員一日比一日融洽的關系進展，而逐漸減少了，到了后來，我們甚至開玩笑的說，徐杰跟著我們都學壞了，愈來愈多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她開始懂得怎樣捉弄別的工作人員，鐘志文逗她時她也懂得怎樣回敬她一兩句。大伙兒在休息時去露營，她也搶著說要參加。最初是我問她要不要多看一些電影，吸收別人的一些東西，到后來卻是她主動去找票子。 《兩小無知》的拷貝出來后，徐杰一直很緊張，每一次試片，她都幾乎出現，而且總是由頭看到尾，我卻是膩得不到中途便跑出來。她很焦急它的宣傳，它的上映，我猜影片出來的賣座成績不好，她會有多大的不開心。在影片的上映過程中，出現了很多問題。 對我來說，影片不賣座，我沒有對不起老板的歉意（我覺得我已經盡了力把影片拍好，發(fā)行以及宣傳問題，已不在我的控制能力之內了），我反而是對我的演員和工作人員有歉意，因為我覺得他們的努力、投入和熱忱，是應該被肯定的，票房雖然代表不了什么，但卻最低限度是被肯定的某種具體形式。 至于徐杰，我覺得比較開心的，是在《兩小無知》之后，影片一部接著一部的開拍，那即是說，起碼她作為一個女演員的能力是被肯定了，而不再是單憑一張美麗的臉孔。她也嘗試跟我說，有哪一部電影的角色她不滿意。但我總是覺得，畢竟那些都是經驗的一部分罷。我也陸續(xù)地接到一些其他導演的電話，問我她做為一個演員的表現，我每次的回答都是：她可以演戲，而且可以演得很好。 但私底下，我其實還有這樣的一個想法，不單是演員，而且是每一個工作人員，他/她的表現，到最終還是視乎他/她們對工作的投入態(tài)度和熱誠，怎樣刺激起這份投入和熱誠，也許才是最重要和最基本的問題。 （全文完） ———————————— 我的一句話點評：美妙的愛情可以讓聰明人失去理智，也可以讓愚蠢的傻子奮不顧身。 《兩小無知》不算是一部出色的電影，舒琪從一個專業(yè)影評人首執(zhí)導筒，雖然有著名作家李碧華幫忙編劇，卻因受資金、題材、和個人能力的限制，發(fā)揮一般，手法陳舊，無功無過，幾乎無甚驚喜，尤其是富有爭議性的結局更是致命缺點。徐杰的表演也確實不夠好，演的弱智不像弱智，倒像個不諳世事的莽撞小孩。演戲經驗畢竟還是較為缺乏，而且最主要的還是性格實在放不開。。。。要知道，當演員，是要放下全部的尊嚴和身段的。而她直到三年后退出電影圈，所拍攝過的電影，也全是清一色的溫婉嫻熟的少女形象，沒有再嘗試拓寬更廣的戲路，至少和她的兩屆金馬影后姐姐徐楓相比，在電影圈，是一顆短暫的流星。 可是，那又怎么樣？真的，有徐杰就足夠了，徐杰就是我喜歡這部電影的唯一一個理由。 全世界所有的純真，是徐杰妹子在《兩小無知》里的最后一個鏡頭：蕩秋千的女孩回眸時無邪的笑，讓人看到失神忘時。 最后大煞風景地補充句個人怨念：舒導演我恨你，為什么……為什么要把徐杰的僅有的熒幕之吻獻給區(qū)瑞強那小挫子啊啊啊啊啊OTZ。。。。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心都快碎成玻璃渣了T.T 區(qū)瑞強，你等著，我要殺了你?。。。òV漢屬性全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