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d Hunter 第二季作為本年度最期待的美劇續(xù)集,本想是在更新后一天刷完,但是明顯感到有一種刷三集讓我緩緩的趨勢,主線和副線的內(nèi)容非常多,當準備好要深入一條線的時候又變得蜻蜓點水,讓人覺得大衛(wèi) 芬奇估計依然在挖坑。如果非要給第二季定個性,應該是一個過渡季。
自己覺得最明朗也是最深刻的一條線就是Bill的家庭線,亞特蘭大兒童殘殺案和Bill有自閉癥的孩子兩條線幾乎平行在敘述,第一季Brian藏起兇殺案照片的鏡頭幾乎是第一季最讓我焦慮的一個鏡頭,在第二季Brian卷入了兇殺案,他目睹了幾個大孩子殺害了幼兒的過程,并且提議將死去的幼兒綁在十字架上。布萊恩雖然沒有被追究法律責任,但是法庭要求一名社工和一位精神科醫(yī)生進入Bill的家庭進行評估,作為是否需要社區(qū)或是青少年組織的介入的依據(jù)。
從劇中表現(xiàn)看,社工做的事情包括:1.定期家訪;2.不定期家訪;3.不定期校訪。家訪第一次就把人家里檢查了一遍,Bill說了一句話:這不就是和我們檢查犯罪現(xiàn)場一樣嗎?之后,社工在沒有告知父母的情況下對布萊恩進行校訪,母親質(zhì)問道:“難道不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異于常人的監(jiān)視、家訪、校訪更加讓孩子確定自己是abnormal的嗎?”每一次工作過程中手里拿著滿滿當當?shù)谋砀?,在我看來挺像是披著社工外衣的審訊。當布萊恩第二次見到社工,社工裝作親切的問孩子:是否還記得我?我們上次見過的。布萊恩只是搖頭。
本著卑微又崇敬的心情重新打開了我本科的教材《家庭社會工作》的家庭社會工作的歷史。書里的敘述如下:
“20世紀50年代,政府開始關(guān)注虐待、自殺和少女媽媽等家庭問題,并開診對家庭問題和振興家庭措施的討論,家庭服務也收到政府和社會的重視,逐步形成了具有系統(tǒng)性和組織性的服務機構(gòu)、組織和協(xié)會,為家庭成員提生理、心理以及社會的各項服務。同時,家庭治療也開始興起,從對精神分裂癥的患者的互動研究到家庭協(xié)談等臨床實踐,逐漸形成一個獨立的學科…家庭社會關(guān)注從原來注重家庭個人的咨詢轉(zhuǎn)變更關(guān)注家庭成員之間的互動,關(guān)注家庭和社區(qū)資源的連結(jié)?!?/p>
但是從法庭的強制程序來看,社工的介入已經(jīng)超過了案主自愿的范疇,因此我又看了看有關(guān)美國司法社會工作的論文,司法社會工作更強調(diào)對于已經(jīng)實施犯罪的罪犯進行的矯正工作。值得注意的是20世紀70年代到90年代,美國司法社會工作者出現(xiàn)了大量的撤離。里根在任期間,實行對“犯罪強硬”的政策,在司法領(lǐng)域更多聲音譴責社工的工作“Nothing works”。但是更多的司法社工工作者轉(zhuǎn)向了進入社區(qū)為受害者或者證人工作。社工被賦予在矯正機構(gòu)外開展預防和服務的職責,輔助法庭,提供法律援助,家庭犯罪調(diào)節(jié),青少年犯罪治療等服務。
從這個角度看,劇中的社工角色應該是司法社會工作者的角色。但是不可置否,社工在這部劇里的角色非常不討喜,甚至說是純粹為了完成程序而進行的機械工作,沒有看到更多的專業(yè)性,甚至連明顯的創(chuàng)傷后的退行都只是做個記錄就完事兒,連我看了都想翻幾千個白眼,反而是精神科醫(yī)生強調(diào)了孩子的所有進步與變化都值得關(guān)注。
Bill對于兒子的思考也從一開始的否認到后來的自我懷疑,一方面Bill不想承認孩子是一個無情的旁觀者,甚至種種行為表現(xiàn)出往冷漠的殺人犯大勢趨進的苗頭,另一方面,從Kemper,Manson,Son of Sam的面談中,他們幾乎總結(jié)出這些連環(huán)殺人犯從小就與眾不同,身世凄慘,情感冷漠,Bill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孩子與其他孩子的不同,但是3歲收養(yǎng)布萊恩后就一直悉心照料他的家庭,甚至讓自己懷疑是不是Brian就是天生的冷漠,能夠?qū)⑷藷o動于衷。Bill說道:從3歲收養(yǎng)他開始,我們都希望盡心照顧他,幫助他更好,但是沒人知道他3歲以前經(jīng)歷了什么,過著怎樣的人生。
強烈的沖突也暗示著這部劇一直的焦點問題:殺人狂是天生的窮兇極惡,還是后天形成的?
Bill的work-family conflict逐漸加劇,妻子作為家庭主婦每一天都要處理和面對家庭瑣事,另一方面要陪伴孩子,最壓抑的是上門要求和孩子面談的警察,死去孩子母親的責問,社區(qū)里Brian不被接受的情境。當死去的Daniel的母親要求見布萊恩,理由是要寬恕他的時候。布萊恩的媽媽幾近崩潰,隱忍的拒絕了對方。在我看來這幕幾乎是全劇最喪場景,看完當集的我立刻來了一片餌塊醒醒神。
Bill也面臨著來自工作和家庭的雙重壓力:一方面妻子希望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回來陪伴孩子,另一方面新任的上司迫切想想有所作為,在行為科學部干大事,但是亞特蘭大殺人案件在警察局、黑人政客、失蹤者母親等各方勢力斗爭下無法推進。
這個家庭幾乎就是一個stressors的集合體,如果說一系列的事件是primary stressors,那么在壓力環(huán)境下目前家庭的coping strategies應該會發(fā)展成為secondary stressors,如果不出所料,bill的家庭正在朝著離婚方向逼近,這會對Bill,對Brian又有什么影響,我非常期待但是確實也不敢深思。此處放上Pearlin(2013)的壓力過程理論框架,作為自己思考的啟發(fā)點吧。
第一次寫劇評,如果之后有時間,還想好好捋一捋wendy的線以及幾大重刑犯的面談。
Note:
1. 節(jié)選自John E. Douglas 和 Mark Olshaker所著的“Mindhunter”(1996)。
2. 本文的許多內(nèi)容相信會出現(xiàn)在第三季。
3. 自己翻譯的,中英文水平渣渣請見諒。
(正文)
1981年冬天,美國佐治亞州的亞特蘭大正處于漩渦的中心。亞特蘭大黑人兒童失蹤死亡系列案件在一年半前悄然開始,現(xiàn)在這一系列案件已把這個大城市政治化并使這個國家產(chǎn)生嚴重的兩極分裂。它將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也許是最廣為人知的一個事件。案件調(diào)查的每一步都陷入了激烈的爭論之中。
1979年7月28日,有人投訴說Niskey Lake Road附近的樹林里有一股惡臭,警方接報后搜查發(fā)現(xiàn)了13歲Alfred Evans的尸體。他已經(jīng)失蹤了三天。在勘察現(xiàn)場時警方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具尸體。他距離Alfred五十英尺遠,且尸體部分腐爛。這是十四歲的Edward Smith,他已經(jīng)失蹤7天了。兩個男孩都是黑人。驗尸官推測Alfred可能是被勒死的,而Edward Smith肯定是被.22口徑武器射殺的。
11月8日,在一所廢棄的學校里警察發(fā)現(xiàn)了Yusef Bell的尸體。9歲的Yusef自10月下旬以來一直失蹤,驗尸確認他也是被勒死的。8天后,在亞特蘭大東部的Redwine Road和Desert Drive附近發(fā)現(xiàn)了Milton Harvey的尸體。9月初他被報失蹤,與Alfred Evans一樣,14歲的Milton沒有明確的死因。這兩個遇害者也都是黑人孩子。但是當時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表明這幾起案件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不幸的是,在一個像亞特蘭大這樣的大城市里,黑人孩子們在不停地消失,即使其中的一部分孩子被找到,也只是早已變成一具具尸體而已。
1980年3月5日上午,十二歲的女孩Angel Lanier在上學途中失蹤,校方表示她從未到過學校。五天后她的尸體在道路一側(cè)被發(fā)現(xiàn),尸體被電線捆綁著。她穿著整齊,包括她的內(nèi)衣,但是她的嘴里塞了一條內(nèi)褲。Angel是被勒死的,但是驗尸官沒有發(fā)現(xiàn)性侵犯的證據(jù)。接著,11歲的Jeffrey Mathis于3月12日失蹤。此時亞特蘭大警察局仍然沒有從這六個失蹤或死亡黑人孩子的案件中取得任何進展。亞特蘭大警察局認為案件之間存在許多差異,從而沒有認真考慮過部分或全部案件有關(guān)聯(lián)的可能性。
但受害人家屬并不同意。 4月15日,Yusef Bell的母親Camille與其他失蹤和被害黑人兒童的父母商議后,宣布成立“阻止謀殺兒童委員會”。他們請求官方幫助并承認目前所發(fā)生的事情:這類慘案不應該發(fā)生在亞特蘭大,因為這里是美國南方正在崛起的國際大都會。
然而恐怖并沒有停止。 5月19日,十四歲的Eric Middlebrook被發(fā)現(xiàn)死于離家約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死因是由鈍力打擊引起的頭部創(chuàng)傷。 6月9日,十二歲的Christopher Richardson失蹤了。 6月22日,8歲的LaTonya Wilson,系列案件中的第二個女孩,在一個星期天凌晨從她的臥室被綁架。兩天后,在DeKalb縣的一座橋下發(fā)現(xiàn)了Aaron Wyche的尸體。十歲的他死于窒息和頸部骨折。 9歲的Anthony "Tony" Carter的尸體于7月6日在威爾斯街的一個倉庫后面被發(fā)現(xiàn),面朝草地,身上有多處刀傷。由于現(xiàn)場沒有血跡,法醫(yī)判斷此處不是案發(fā)的第一現(xiàn)場。
鑒于公眾的壓力,警方再也不能夠裝聾作啞,亞特蘭大市公共安全專員Brown成立了有50多名專家組成的專案組。然而事態(tài)繼續(xù)惡化。10歲的Earl Terrell于7月31日在Redwine Road附近失蹤,該地點靠近發(fā)現(xiàn)Milton Harvey尸體的地方。當十二歲的Clifford Jones的尸體在好萊塢路的一條小巷被發(fā)現(xiàn)后,警方不得不表示這幾起黑人兒童謀殺案可能是有一定的相關(guān)性。
直到此時,F(xiàn)BI(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還無權(quán)介入任何一個案件,因為這些仍然是地方罪案。 真正的突破來源于Earl Terrell的失蹤案件。Earl的家人接到幾個電話,說Earl已被綁架。綁匪要求家屬支付贖金,以保證他們的兒子會安全歸來。來電者表示Earl已從亞特蘭大(在佐治亞州)被帶到阿拉巴馬州。至此這起案件現(xiàn)在演變?yōu)榭缰莸慕壖馨讣?,所以FBI此時才有權(quán)介入進行調(diào)查。但是很快警方和FBI就發(fā)現(xiàn)所謂要求贖金是一場騙局。Earl還生的希望逐漸消失,而FBI則不得不退出。
在另一名11歲的Darron Glass男孩于9月16日失蹤之后,亞特蘭大市的市長Maynard Jackson不得不向白宮尋求幫助,要求FBI介入對亞特蘭大兒童遇害和失蹤事件進行調(diào)查。此時管轄權(quán)仍然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聯(lián)邦總檢察官Griffin Bell命令FBI開始調(diào)查失蹤兒童是否涉及聯(lián)邦法規(guī)。換句話說,綁架罪行是否存在有跨州的性質(zhì)?此外,F(xiàn)BI在亞特蘭大的辦事處被要求負責確認這些兒童遇害失蹤案件是否相互關(guān)聯(lián)。實際上,白宮對于FBI要求很簡單:解決案件并盡快找到兇手。
媒體長時間的追蹤這一事件,長篇累牘的報道在讀者中掀起了一股狂熱的情緒。在那些定期出版的報紙上,失蹤或者被謀殺的黑人兒童的面孔越來越多,這些都成為人們攻擊亞特蘭大市政府的借口:這是否是針對黑人進行種族滅絕的陰謀?這是否是3K黨或其他類似于納粹的仇恨團體悄然登上政治舞臺的標志?亦或,這只是一個瘋狂的個人所做的瘋狂的事情,應該由個體犯罪來解釋這些黑人兒童的死亡嗎?但是最后一種推測似乎是最不可能的。這些孩子以極快的速度成為受害者。到目前為止,絕大多數(shù)的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都是白人,他們幾乎從未殺害過自己種族之外的人。況且連環(huán)謀殺是個人犯罪,而不是政治犯罪。
當Roy Hazelwood和我到達亞特蘭大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生了十六起類似的案件,而且都未結(jié)案。FBI介入時會有一個正式的名稱:ATKID,也被指定為“重大案例30”。在FBI介入這些案件時幾乎沒有公開宣傳,因為亞特蘭大警方不希望任何人搶走他們的風頭。FBI駐亞特蘭大辦事處也沒有作過更多的努力,因為不想讓人們對FBI的期望值太高。
在找誰作拍檔同去亞特蘭大的問題上,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Roy Hazelwood。在FBI行為科學部門(Behavioral Science Unit)的所有教師中,Roy做了最多的罪犯側(cè)寫(profiling)。他給FBI的學員講解關(guān)于人際暴力的課程,并參與調(diào)查與偵破了許多被地方警察部門送到FBI來的強奸案件。在亞特蘭大,我們的主要目標是確定這些案件是否相關(guān),如果是,動機是什么?
我們翻閱了大量的案件檔案 : 犯罪現(xiàn)場照片,每個孩子在被找到時穿著的描述,該地區(qū)目擊者的陳述,和尸檢報告。我們還實地采訪了孩子的家庭成員,看看是否有共同的受害者。警察把我們帶到了孩子們失蹤的街區(qū)附近,還帶我們勘察了每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
在沒有相互溝通的情況下,Roy和我分別進行了心理測試。這是由法醫(yī)心理學家負責測試的,我們假設自己是兇手,從兇手的角度來描述動機,背景和家庭生活 。負責測試的專家驚訝于我們的結(jié)果幾乎相同。
我們不得不說,我們所做的疑犯側(cè)寫并不是為了標新立異。首先,我們并不認為這些是類似3K黨的仇恨犯罪。其次,我們幾乎能肯定罪犯和遇害者一樣,也是黑人。第三,雖然許多死亡和失蹤的案件是相關(guān)的,但并非所有的案件都是相關(guān)的。
佐治亞州的FBI收到了幾個關(guān)于3K黨可能 參與的線索,但我們不認為這些線索很重要。仇恨犯罪(hate crimes)能一直追溯到這個國家的早期,它們往往是高度公開的,是極具象征意義的行為。仇恨犯罪或其他種族謀殺是一種恐怖主義行為,為了產(chǎn)生巨大影響,它必須是高度可見的。 如果一個仇恨團體針對的是整個亞特蘭大地區(qū)的黑人兒童,那么警察和公眾應該很快能夠鎖定幕后的黑手?,F(xiàn)在幾個月都已經(jīng)過去,這表明3K黨并不是FBI要找的對象。在這些案件里,我們沒有看到任何與仇恨犯罪有關(guān)的證據(jù)。
尸體發(fā)現(xiàn)場所主要或完全位于黑人居住區(qū)域。一個白人,更不用說一群白人了,如果徘徊這些社區(qū),是很難不被人注意的。警方進行了廣泛的調(diào)查,沒有居民報告說在黑人居住區(qū)有發(fā)現(xiàn)白人。而且這些區(qū)域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都有黑人在街頭游蕩或者閑逛。所以即使在夜色的掩護下,一個白人也不可能完全被忽略。這也符合我們的經(jīng)驗,即性殺手傾向于針對自己的種族。盡管沒有明顯的性騷擾證據(jù),但這些罪行絕對符合性行為。
許多受害者之間存在著密切聯(lián)系。他們低齡,外向,混跡街頭,但缺乏經(jīng)驗,而且對于自己社區(qū)之外的世界想象得相當天真。我們認為,一旦被壞人盯上,這種類型的孩子極其容易受到攻擊或被花言巧語所迷惑和欺騙。因為孩子們是被綁架的,所以這個人必須要有汽車。而且我們覺得他必須有一些成人權(quán)威的光環(huán)。這些孩子中的許多人生活在非常貧困的家庭里。一些房屋甚至沒有電或自來水。
我們讓亞特蘭大的FBI探員假扮工人進入這些社區(qū),給孩子們提供5美元來做他的工作。參加測試的探員既有黑人也有白人。社區(qū)里孩子們非??释?,他們幾乎可以為五美元做任何事情。在FBI測試的同時,我們在這些街區(qū)發(fā)現(xiàn)了有白人出沒。
但正如我所說,雖然我們確實找到了這些案件之間強有力的聯(lián)系,但它似乎并不適用于所有案件。在仔細評估了遇害者的情況之后,我認為這兩個女孩可能不是被同一個人殺死。 LaTonya Wilson從她臥室被綁架的方式過于專業(yè)化。在這些男孩中,我認為大多數(shù)“軟殺人(soft kills)” - 扼殺 - 都是相關(guān)的。證據(jù)的其他方面使我們相信我們面對的不止是一個殺手。一些案件的證據(jù)有力表明殺手是受害者家屬中的一員。但當FBI局長William Webster公開宣布這一點時,他被媒體大肆抨擊。除了這種陳述有明顯的政治不正確的問題之外,所有有此結(jié)論的案件都使該遇害者家庭將沒有資格獲得任何由全國各地的團體和個人捐助的資金。
即使我們認為罪犯不會是一個人,我們覺得我們正在面對的至少有一個特定個人,他會持續(xù)殺人直到被找到為止。Roy和我的嫌疑人側(cè)寫表明,罪犯是一個黑人男性單身,年齡在二十五歲到二十九歲之間。他可能是一名警察,駕駛與警車同類型的車輛,并沿途于那些孩童說自己正在進行案件調(diào)查。他會有一只外貌類似警犬的狗,可能是德國牧羊犬或是杜賓犬。他不會有女朋友,年輕男孩會被他所吸引。但我們沒有看到任何強奸或其他明顯性虐待的跡象。我想,這與他的性功能不全(sexual inadequacy)有關(guān)。他會對這些孩子施展花言巧語。我敢打賭他和孩子們說的那些事會與音樂或表演有關(guān)。他有一套很好的說辭,但最終往往無法產(chǎn)生好的結(jié)果。在接觸交談中,孩子可能會拒絕他,或者他至少會這樣認為,然后他會殺人,而他覺得這樣地致人于死地是被迫的。
亞特蘭大警方篩查了所有已知的戀童癖者和性罪犯,最終得到了大約一千五百名可疑嫌犯的名單。警察和FBI特工走訪了學校,對兒童進行調(diào)查,問他們是否有成年男性主動接觸過他們,并且孩子們沒有告訴過他們的父母或警察。警察和FBI還乘坐公共汽車,在公交車上散發(fā)印有失蹤孩子照片的傳單,詢問是否有人看過他們,特別是在男人的陪伴下。臥底警察則在同性戀酒吧里閑逛,偷聽相關(guān)的對話并找尋線索。
不是每個人都同意我們。并非所有人都樂意讓我們在那里調(diào)查。在一個廢棄公寓里的犯罪現(xiàn)場,一名黑人警察來到我面前說:“你是道格拉斯,是嗎?” “是啊,沒錯?!?“我看到了你對嫌疑人的側(cè)寫。這完全是放屁!”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在評估我的工作,或只是引用報紙上的話--從來沒有過連環(huán)殺手是黑人。這不完全正確。我們FBI曾經(jīng)參與調(diào)查和偵破黑人連環(huán)殺手案件,但對陌生人下手的案件卻并不多。 在那些案件里,遇害者只涉及妓女和殺手他們自己家庭成員。但是在亞特蘭大黑人兒童失蹤遇害系列案件中,我們沒有看到這樣的作案手法。
“我也不想在這里,”我說。 “我沒有要求過來?!?無論如何,這很令人沮喪。所涉及的每個人都希望案件得到解決,但每個人都希望按照自己方式來解開謎團。
除了這是3K黨的陰謀之外,各種各樣的推測都在浮動,有些推測比其他推測更稀奇古怪。警察發(fā)現(xiàn)死亡兒童缺少各種衣物,但沒有一個相同。這個殺手是不是在家里裝飾自己的模特,就像Ed Gein嘗試收集女性皮膚的部分一樣?(Ed Gein 美國50年代著名的殺人犯,精神病人,盜尸者,在墳地挖出埋下不久的尸體或者割取出毛發(fā)皮膚器官,拿回家作裝飾用) 或者原來的嫌犯是否有可能自殺并且一個模仿者已經(jīng)接替了他?
對我來說,第一個真正的突破是當我回到匡蒂科(Quantico,F(xiàn)BI總部所在地)時。在距離亞特蘭大約二十英里的一個小鎮(zhèn)Conyers(科尼爾斯)的警察部門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們認為這個電話可能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我聽了Larry Monroe辦公室的錄音帶和Park Dietz博士的錄音。在成為行為科學部門負責人之前,Monroe曾是Quantico的杰出教師之一。和Ann Burgess一樣,Park Dietz被Roy Hazelwood帶到了這個單位。他當時在哈佛大學,剛開始在執(zhí)法界嶄露頭角。 Park現(xiàn)在住在加利福尼亞州,是美國最重要的法醫(yī)精神病學家,也是我們部門的???。
錄音帶上的來電者自稱是亞特蘭大兒童殺手,并提到了最近已知受害者的名字。他顯然是白人,口音聽起來像一個典型的鄉(xiāng)巴佬(redneck),并發(fā)誓他“會殺死更多的黑人孩子?!彼€在羅克代爾縣的西蒙路(Sigmon Road)指定了一個地點,說警方可以在那里找到另外一具尸體。
我記得當時房間里同仁們興奮的樣子,但是我還是潑了一盆冷水。 “這不是殺手,”我說,“但是你必須抓住他,因為只要他在那里,他就會繼續(xù)打電話來胡攪蠻纏,這樣會成為我們的麻煩并且分散我們的注意力?!?/p>
盡管警方興奮不已,但我對自己的判斷充滿自信。我不久之前就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當時Bob Ressler和我在英格蘭Bramshill 的英國警察學院(the British police academy,相當于美國的匡蒂科)教授一門課程。Bramshill大約距倫敦郊外一個小時。當時的英格蘭正在調(diào)查約克郡開膛手謀殺案。這位兇手顯然是在模仿維多利亞時代晚期的白教堂兇手,他毆打并刺殺女性,其中大部分都是妓女。到目前為止已有8人死亡。還有三名婦女設法逃脫,但她們無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嫌疑犯的年齡范圍估計從十幾歲開始到五十歲。像亞特蘭大一樣,整個英格蘭都陷入恐慌之中。那是英國歷史上最大的搜捕行動。警方最終在全國各地進行了近25萬次調(diào)查走訪。
警察局和報紙都收到了“開膛手杰克”的來信,承認這些罪行是他所為。然后一個長約兩分鐘的錄音帶被寄到總督察George Oldfield那里,“開膛手杰克”嘲弄警察并承諾再次實施殺人。與亞特蘭大的情況一樣,這看上去似乎是一個重大突破。錄音帶在全國各地復制和播放 - 通過電視和廣播,免費電話線,在足球比賽的中場休息時間 - 就是要看看是否有人能識別出錄音帶里那個人的聲音。
當我們在英國警察學院的時候,我們被告知John Domaille也在Bramshill。他是英國鼎鼎有名的警察和開膛手案件的首席調(diào)查員。Domaille被告知兩位專長于罪犯側(cè)寫的美國FBI專家也在此地,也許我們?nèi)藨摼垡痪?。所以下課后,Bob和我坐在學院酒吧。當John進來時,被酒吧里的某人認出,然后過去開始和他說話。通過觀察他手舞足蹈的樣子,我們知道他正在取笑美國的一些人。我對Bob說,“我打賭那是他?!?果然,我們向他打招呼后,John和其他人來到我們的桌子,他作了自我介紹。然后我說,“我注意到你沒帶任何文件?!?他開始找借口說這些案子有多復雜,不可能在短時間里讓我們了解案件的細節(jié)。 “很好,”我回答。 “我們自己也有很多案子。我就坐在這里喝酒好了?!?/p>
這種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引起了英國人的好奇。其中一人詢問我們,需要什么背景資料來作一個罪犯側(cè)寫。我告訴他從描述場景開始。他告訴我,兇手趁遇害婦女不備時用刀刺或錘擊她們。在婦女們死去之后,兇手毀壞了尸體。錄音帶上,妓女殺手的聲音非常清晰。所以我說,“基于你所描述的犯罪現(xiàn)場以及我在美國聽到的這個錄音帶,那不是開膛手。你在浪費時間。”
我解釋說,真正的兇手不會與警方溝通。兇手是二十多歲或三十出頭的男子,他是一個不起眼的獨來獨往者,對女性有一種病態(tài)的仇恨。他是個輟學者。他還有可能是一名卡車司機,因為他可以開著車到處閑逛。他殺害妓女是他懲罰女性的一種行為。
盡管他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資源來解決錄音帶的事情,Domaille說,“你知道,我曾經(jīng)對你的建議感到擔心,”后來他還是改變了調(diào)查方向。 1981年1月2日,一名35歲的卡車司機Peter Sutcliffe被逮捕,此后被證實是開膛手。兇手與那個炮制錄音帶的人并沒什么相似之處。這名制造和寄送錄音帶者竟然是一名退休的警察,最終他與警方達成和解。
在聽了佐治亞州的錄音帶之后,我與Conyers和Atlanta的警察進行了交談。就像在開膛手那個案子里那樣,這個家伙的語氣嘲弄而且有極大的優(yōu)越感。 “從他的聲音和他說的話來看,他認為你們警察都是笨蛋,”我說,“所以我們可以加以利用?!?/p>
我建議Conyers和Atlanta的警察們裝作一副很愚蠢的樣子,玩弄一下那個打電話的人:比如到了Sigmon路之后,搜索馬路的另一邊,根本忽略那個打電話人所說的。那個人他一定會在看,也許警方會很幸運并抓住他。如果沒有,他至少會打電話告訴警方,說警察是白癡,當下正在尋找的地方是錯誤的。
亞特蘭大警方采納了我的建議。他們公開表示會根據(jù)舉報的線索,在Sigmon路尋找尸體,但是實際是搜查馬路的另外一邊。果然,那個人打電話給警方,譏諷他們是多么愚蠢。這時警方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備,循跡抓住了那個打電話的人。這是一個年長的美國紅脖子(鄉(xiāng)下人)。為了保險起見,警方還是搜索Sigmon路的正確區(qū)域,但當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尸體。
Conyers事件不是唯一的插曲。在警方大規(guī)模調(diào)查中往往有相當數(shù)量的這類無關(guān)事件,這次亞特蘭大也不例外。在發(fā)現(xiàn)最早的尸體遺骸的樹林里,警察仔細搜索后找到一本黃色雜志,發(fā)現(xiàn)一些頁面上帶有精液。 FBI實驗室從提取下來的指紋中,確認了一個嫌疑犯。這是一個白人男性,駕駛面包車,他是一個專業(yè)殺蟲驅(qū)蟲的工人。從表面看,一切似乎都是完美的:對于這種類型的反社會人士來說,從消滅蟲子到消滅黑人孩子只有一小步。而且我們已經(jīng)知道許多連環(huán)殺手會回到犯罪現(xiàn)場和拋尸地。警察推測他把車停在路邊,看著他所征服的獵物,自慰的同時回憶起狩獵和殺戮的快感。
這一結(jié)局是符合所有人的預期的,從FBI局長,總檢察長,一直到白宮。所有人都焦急地等著宣布我們抓獲了亞特蘭大兒童系列遇害案的連環(huán)殺手。警方正在準備一份新聞稿。但是有些事情讓我感到不解:一方面,他是白人;另一方面,他的婚姻美滿幸福。我認為可能有另一個原因讓這個人出現(xiàn)在那里。
警方對他進行訊問。他否認一切。警察向他展示了那些粘在頁面上的精液。他們告訴他,他的指紋也在上面?!昂冒伞保姓J,“我正在開車,然后我把那本雜志扔出車外?!钡沁@也講不通啊。他正在駕駛,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上,然后他還設法把雜志扔出車窗,還扔到樹林里?如果像他那樣說的話,他必須有一個像Johnny Unitas(著名美式橄欖球明星四分衛(wèi))這樣的麒麟臂。
那個嫌疑人終于意識到他的交代前后矛盾。于是他說在他的妻子懷孕后,夫妻倆就沒有過性生活。但是他沒有去找小姐啥的來欺騙這個他喜歡的并且懷著他孩子的女人。他去7-Eleven雜貨店,買了這本雜志,然后在中午來到這個人跡罕至的樹林里自擼。我開始同情那個嫌疑人了。誰都不是圣人!他做自己的愛做的事情而不打擾到其他人,現(xiàn)在甚至連美國總統(tǒng)都知道他在樹林里自擼了!
當他們在Conyers抓住那名打電話的冒名頂替者時,我以為事情可以就到此為止。至少我們能夠擺脫種族主義的猜測,以便警方集中精力進行調(diào)查。但我沒有考慮到媒體在這個案件偵破中會起這么大的作用(攪屎棍)。從那以后,我極力確保不再犯類似的錯誤。
我意識到的一個事實是,兒童遇害失蹤案件所引起的媒體極大關(guān)注和廣泛報道,本身就成就了兇手的滿足感。我還沒想到的是,他會專門針對媒體報道做出反應。
媒體極其渴望有新的線索以至于能夠搶先發(fā)布獨家報道,所以他們沿著Sigmon路,重新搜索了一遍警察搜索過地方。雖然記者們一無所獲,但不久之后,同樣的那條路上另一具尸體被發(fā)現(xiàn):這次是十五歲的Terry Pue。
對我來說案子進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發(fā)展階段,我們可以從一個新的角度來計劃如何抓住罪犯。罪犯正密切關(guān)注媒體,并會對他們所報道的內(nèi)容作出反應。他知道警察不會在Sigmon路上找到什么尸體,因為他沒有把它放在那里。但現(xiàn)在他正在展示他的優(yōu)越感:他能夠操控媒體和警察。他表現(xiàn)出他的傲慢和蔑視。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沿著Sigmon路丟棄尸體!他打破了他的模式并開了二三十英里來玩這個游戲。我們知道他正在注視著FBI和警察的一舉一動,所以讓我們看看我們是否可以利用媒體來操縱他的行為。
如果我事先知道這個或考慮過這種可能性,我會想到沿著Sigmon路的區(qū)域設伏。但現(xiàn)在為時已晚。我們必須向前看,看看我們當下能做些什么。
我有幾個想法。 Frank Sinatra (美國著名歌手演員)和Sammy Davis Jr. (美國著名黑人音樂家,歌手,演員)來到亞特蘭大,將在Omni舉辦一場慈善音樂會,為遇難者家屬籌款。該活動獲得了媒體巨大的關(guān)注和廣泛的報道,我絕對肯定兇手會來參加這場演唱會。問題是,如何從二萬多名觀眾人中找到他呢?
Roy Hazelwood和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讓我們給他一張免費票,”我建議道。像往常一樣,警察和FBI駐亞特蘭大辦事處特工看著我,好像我瘋了似的。我解釋道,我們可以對外宣布說,因為考慮到會有許多人來看演唱會,所以需要額外的安保人員。我們將為被聘用的安保人員提供最低工資,要求每個申請人必須擁有自己的車輛(因為我們知道兇手肯定有一輛),那些具有某種背景或執(zhí)法經(jīng)驗的人將被優(yōu)先考慮。在Omni我們會使用隱藏的閉路電視進行篩選。我們將排除那些女性,老年人等 - 并把注意力集中在年輕的黑人男性身上。每個人都會被要求填寫一份申請表,我們會在這些申請表上列出救護車駕駛的經(jīng)驗,以及他們以前是否申請過警察或保安工作,以及所有可以幫助我們確定嫌疑人資格的事項。我們可能會找到十幾個這樣的人,然后我們可以與其他證據(jù)進行交叉對比以確定嫌疑人。
我把這個想法直接向助理檢察長提出。問題是,當一個龐大的官僚機構(gòu)處理任何沒有在條例中出現(xiàn)過的事情的時候,推拉扯皮就會出現(xiàn)。當我的計劃最終獲得批準時,那是音樂會開幕的前一天,以至于那時候不可能再有時間去“招募安保人員”。
我還有另一個想法。我想要制作木制十字架,大約一英尺高。有些十字架會被送到遇難者家庭,有些會被置于犯罪現(xiàn)場作為憑吊紀念。我們還可以在黑人兒童失蹤較多的社區(qū)教堂里豎立一個大的十字架。一旦這個做法被公開,我就知道殺手會訪問一些地方,特別是偏遠的犯罪現(xiàn)場或者教堂。他甚至可能試圖拿取其中一個十字架。如果我們對關(guān)鍵站點進行布控監(jiān)視,我認為我們很有可能抓住他。
但是FBI花了好幾個星期的討論之后才同意實施這個計劃。然后是一場關(guān)于誰來制作十字架的扯皮戰(zhàn) - 應該是位于華盛頓的FBI后勤部門,Quantico的木工店,還是FBI駐亞特蘭大辦公室將其外包出去?歷經(jīng)千辛萬苦,這些十字架終于完成。但是這個時候,案件發(fā)展的嚴重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我們當初的預計。
到2月份,亞特蘭大已經(jīng)失去控制。各色所謂的“心理學家”或者“精神病專家”蜂擁而至,所有人都給出了他們自己理解的“嫌疑人側(cè)寫”,其中很多都是相互矛盾的。新聞界每天都在提出和討論各種可能性,發(fā)布與此案相關(guān)的傳言,采訪與案件有關(guān)的人。沿著Sigmon Road發(fā)現(xiàn)Terry Pue的尸體后,下一個受害者是12歲的Patrick Baltazar,他被人發(fā)現(xiàn)死于迪卡爾布縣的Buford Highway旁。和Terry Pue一樣,Patrick是被勒死的。同時法醫(yī)辦公室宣布,Patrick身上發(fā)現(xiàn)的頭發(fā)和纖維與之前五位受害者身上的頭發(fā)和纖維相匹配。這些愈發(fā)堅定了我關(guān)于這些案件都是同一個殺手所為的想法。法醫(yī)調(diào)查結(jié)果得到了廣泛的報道。
還有使我震驚的是,兇手開始往河里拋棄尸體。因為現(xiàn)在他知道FBI正在檢查尸體上附著的頭發(fā)和衣物地毯等纖維。之前有一具尸體,Patrick Rogers,是12月在Chattahoochee河的Cobb縣一側(cè)被發(fā)現(xiàn),他死于頭部被鈍器重擊而引起的致命創(chuàng)傷。Patrick Rogers因為違反校規(guī)而被停學,今年15歲,身高五英尺九英寸(約1.75米),體重145英鎊。我覺得殺手現(xiàn)在殺人之后,會來到河邊拋尸,因為河水會沖走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說,我們必須開始監(jiān)視每條流經(jīng)亞特蘭大的河流,特別是Chattahoochee河,它是與鄰近的Cobb縣形成城市西北邊界的主要水道。但是這條河流涉及幾個警局管轄區(qū),所以沒有人可以全面指揮布控。當由FBI和重案特遣隊人員開始負責組織布控監(jiān)視河流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進入到四月份。
與此同時,下一具尸體--13歲的Curtis Walker出現(xiàn)在the South River。我并不感到驚訝。緊接著一天之內(nèi)在Chattahoochee河里分別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Timmie Hill,十三歲,和Eddie Duncan,二十一歲(為整個系列案件中年齡最大的受害者)。以前的大多數(shù)受害者被發(fā)現(xiàn)時全身都穿著衣服,而這次不同,三具尸體都已被剝?nèi)ヒ挛铮灾劣诰綗o法提取毛發(fā)和纖維。
布控小組監(jiān)視所有跨越河流的橋梁和潛在的拋尸地。幾周過去了,什么都沒發(fā)生。隨著時間的推移,亞特蘭大當局正在失去信心,每個人都感覺無從下手。由于沒有取得明顯進展,亞特蘭大警方?jīng)Q定在5月22日上午6點后終止該監(jiān)視行動。
當天凌晨2點30分左右,一名名叫Bob Campbell的學警在Jackson Parkway 大橋下的Chattahoochee河岸處執(zhí)勤。他看到一輛車開過來,然后在橋中間短暫的停了一次。
“我剛聽到一聲巨響!”他緊張地對著對講機說。他把手電筒照向水面,看到了漣漪。那輛汽車調(diào)轉(zhuǎn)車頭準備原路返回。一輛警車沖出來把它截停住。被截住的是一輛1970年的雪佛蘭旅行車,司機是一個有著一頭卷卷短發(fā)的,二十三歲的年輕黑人,名叫Wayne Bertram Williams。他很有禮貌而且非常合作。他說自己是專門發(fā)掘歌手的星探,并說他與父母住在一起。在讓他離開之前,警察詢問了他并看了看他的車。
兩天后,二十七歲的Nathaniel Cater 的尸體裸露著出現(xiàn)在下游,距離一個月前發(fā)現(xiàn)二十一歲Jimmy Ray Payne尸體的地方不遠。雖然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jù)來逮捕Williams并獲得搜查令,但他被置于嚴密的監(jiān)視之下。
Wayne Williams很快就意識到警察在跟蹤他。于是Wayne Williams帶著警方在整個城市進行游逛追逐。他甚至把車開到安全專員Lee Brown的家門口,使勁按響汽車喇叭。Wayne的住所里有一個暗房,在獲得逮捕令之前,鄰居曾經(jīng)看到他在后院焚燒了很多照片。Wayne Williams還把自己的那輛車洗得干干凈凈。
Wayne Williams符合罪犯側(cè)寫的每一個關(guān)鍵特征,包括他家馴養(yǎng)了一條德國牧羊犬;他一直想成為一名警察,幾年前因冒充司法官員而被捕;在那之后,他駕駛著一輛退役的警車,并使用警察掃描儀到犯罪現(xiàn)場拍照。幾名目擊者回憶起當警察對電話報警做出反應并尋找不存在的尸體時,他們曾經(jīng)在現(xiàn)場看到過Wayne。他當時在Sigmon Road附近,一直在那里拍照,之后還問警察是否需要這些照片。我們還發(fā)現(xiàn)他確實參加過Omni的慈善音樂會。
此時FBI并沒有逮捕Wayne Williams,但是要求他來FBI辦公室接受詢問。Wayne Williams表現(xiàn)得很合作,并沒有要求律師陪同。根據(jù)我看到的詢問記錄,我覺得審訊沒有很好地規(guī)劃或組織。它太過苛刻和直接。而且我認為,如果不是那樣搞的話,他當時可能會露出馬腳。詢問結(jié)束后,我被告知他在FBI辦公室里逗留了一陣子,表現(xiàn)得好像他還想談談警察和FBI的事情。但當他離開之后,我知道他們永遠不會從Wayne那里得到認罪坦白。Wayne同意進行測謊,但事實證明測謊報告幫不了我們多少。后來,當警察和FBI特工獲得逮捕令并搜查他與退休教師的父母同住的房子時,他們找到了幾本教授讀者如何擊敗測謊儀的書籍。
對于Wayne Williams的逮捕令是在6月3日獲批的。盡管Williams已把汽車沖洗過,但警方在他家中發(fā)現(xiàn)的頭發(fā)和纖維能將他與大約12起謀殺案聯(lián)系在一起。這和我所作的“罪犯側(cè)寫”一模一樣。證據(jù)令人信服。喬治亞州犯罪實驗室的Larry Peterson檢驗了案件里收集的毛發(fā)和纖維,在Williams的臥室客廳和汽車里采集到的衣物纖維來自于遇害者在失蹤時穿著的衣物,同時這些衣物上也附著了臥室客廳的地毯纖維。
1981年6月21日,Wayne B. Williams因被控謀殺Nathaniel Cater而遭逮捕。對其他黑人兒童的遇害調(diào)查仍在繼續(xù)。當逮捕決定宣布的時候,Bob Ressler和我正在弗吉尼亞州Newport News附近的漢普頓酒店里開會。當時我剛從英格蘭回來。會上我談到我參與調(diào)查的約克郡開膛手案。三月份的時候,“人物”雜志(People)刊登了一篇關(guān)于對Bob Ressler和我的專訪。當時我們正在追蹤亞特蘭大黑人兒童失蹤遇害案的兇手。在FBI總部指示我們與該雜志密切合作后,我概述了案件的內(nèi)容,特別強調(diào)我們認為疑犯是黑人的?!叭宋铩彪s志的這篇專訪在全國范圍內(nèi)得到了很多關(guān)注。因此,這次會議上當我面對五百多人的觀眾時,有人問我對逮捕Williams有何看法。
我介紹了案件的一些背景,F(xiàn)BI對案件的介入以及我們?nèi)绾翁岢觥白锓競?cè)寫”。我說Williams符合這個側(cè)寫,并字斟句酌地說,如果最終發(fā)現(xiàn)罪犯確實是他的話,我認為他極有可能要對大部分兒童的死亡負責。
當時我不知道提問的人是記者。即使我知道,我想我也會給出相同的答案。第二天,Newport News-Hampton Daily Press在相關(guān)報道中只引述我的一句話,“他極有可能要對大部分兒童的死亡負責”而省略了我非常重要的前提陳述。
我的這句話被新聞界捕捉到,第二天它就登上所有新聞節(jié)目和所有主要報紙而傳遍全國各地。亞特蘭大憲章報(Atlanta Constitution)的標題尤為聳人聽聞--FBI特工說Williams可能虐殺了許多兒童(“FBI Man:Williams May Have Slain Many?!保?。我接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電話。我們所駐的酒店大堂和我房間外的走廊里都架起電視臺的許多攝像機。Ressler和我不得不順著火災逃生梯才能離開酒店。
事件依然在發(fā)酵。在外界所有人眼里,F(xiàn)BI參與案件調(diào)查的一名特工未經(jīng)法庭審判卻宣稱Wayne Williams有罪?;氐娇锏倏疲≦uantico,F(xiàn)BI總部),我向我的頂頭上司Larry Monroe解釋實際所發(fā)生的事情。他和FBI局長助理Jim McKenzie試圖幫助我避免FBI職業(yè)責任辦公室OPR(the FBI’s Office of Professional Responsibility)對我發(fā)起調(diào)查。
我記得當時我坐在匡蒂科圖書館里。我曾經(jīng)在那里安靜地寫下許多案件分析和罪犯側(cè)寫。與我們的地下辦公室不同,它有寬大的落地窗?,F(xiàn)在Monroe 和 McKenzie在這里跟我談話。他們一直給予我很大的支持。我是唯一一個全職做罪犯側(cè)寫分析的人。這段時間對亞特蘭大的案件調(diào)查消耗了我全部的熱情和情感,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而我得到的回報則是媒體的斷章取義和進而的無理攻擊。
在這個案例中,我們在罪犯側(cè)寫和刑事調(diào)查分析方面取得了重大勝利。我們對嫌犯的評估以及預測他接下來可能會做的事而采取相應的防范措施被證明是正確的。從白宮以下,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我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我搞砸了或者錯了,我們部門將不復存在。
我們總是被告知罪犯側(cè)寫這項工作是高風險,高收益。我眼中含著淚水,我告訴Monroe 和 McKenzie,我認為這是“高風險,但沒有他媽的任何收益。”我說這項工作不值得這么去拼命。說罷,我把案例文件夾狠狠地扔在桌子上。 Jim McKenzie寬慰我說我很可能是對的,他們會想辦法幫助我的。
就在我最最沮喪的時候,我的父親杰克給我寫了一封信。他談到了當年他被布魯克林鷹隊解雇時的心情。他當時也很低落。他一直在努力工作,而且盡力做好,但有時覺得生活中會發(fā)生許多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他解釋了他如何學會面對生活中的不順并重新調(diào)整他的心情作為第二天工作的動力。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把這封信一直放在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
五個月后,OPR決定正式發(fā)信警告我,聲稱在人物雜志的文章發(fā)表后,F(xiàn)BI就警告過我不要和新聞界討論任何與案件相關(guān)的問題。警告信來自局長Webster本人。但是我沒有太多時間去想它,而且無論我對FBI的看法是什么,工作本身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仍然在全國各地出差辦案。對Wayne Williams的審判即將到來,是時候振作精神了。
1982年1月,在持續(xù)了6天控辯雙方篩選陪審團的過程結(jié)束之后,對Wayne Williams的審判正式開始。陪審團主要由黑人組成,九名女性和三名男性。雖然我們認為Williams應該對至少十二個兒童被殺案件負責,但他只被起訴了兩起謀殺罪 - Nathaniel Cater 和 Jimmy Ray Payne。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倆遇害者都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 而非十幾歲的兒童。
Williams的辯護團隊由來自密西西比州的Jim Kitchens 和 Al Binder以及來自亞特蘭大的Mary Welcome組成。起訴方包括佐治亞州富爾頓縣助理地區(qū)檢察官Gordon Miller 和 Jack Mallard。由于我在案件調(diào)查階段參與了好多工作,地區(qū)檢察官要求我和他們在一起,以便隨時向他們提供建議。于是在審理過程中,我直接坐在起訴桌后面。
如果審判放在現(xiàn)在進行的話,我將能夠像其他人一樣出庭作證。如果陪審團認為被告有罪的話,我還可以出庭評估被告在未來的危險性并就量刑提出專業(yè)意見。但是在1982年,我們所做的工作還沒有被法院承認,所以我只能就指控策略提出一些建議。
檢察官的大部分證據(jù)都來自于Larry Peterson和華盛頓FBI實驗室的專家Hal Deadman,他們對遇害者衣物及Williams房間地毯上收集到的毛發(fā)和纖維進行了對比分析。雖然Williams只被指控犯有兩起謀殺罪,佐治亞州的刑事訴訟程序允許該州引入其他相關(guān)案件,這在密西西比州是無法做到的,并且辯方對此似乎沒有做好準備。對于檢方來說,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Williams態(tài)度溫和,能夠控制自己情緒,侃侃而談,而且表現(xiàn)得十分友好。憑借厚厚的眼鏡,溫順的外表,和細膩的雙手,他看起來更像是Pillsbury Doughboy而不是謀殺了許多孩子的連環(huán)殺手。在Williams被捕前,他曾向公眾發(fā)布有關(guān)他如何無罪以及他的被捕純屬種族迫害性質(zhì)的新聞稿。Williams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我會把FBI比作Keystone Kops (美國早期無聲片,主角是肥胖而無能的警察),亞特蘭大警察比作“Car 54, Where Are You?”” (美國肥皂劇,主角是矮胖挫蠢還懼內(nèi)的紐約警察)
檢方方面沒有人對Williams會當庭露出馬腳而抱有什么希望,但我認為他可能會。從他在犯罪期間的行為和曾經(jīng)發(fā)布公開聲明中,我認為他傲慢自信,他自認為可以用之前操縱公眾,媒體,和警察的方式來操縱審判。
由法官Clarence Cooper牽頭,控辯雙方舉行了一次非公開會議。會上Al Binder表示他們正在邀請鳳凰城著名的法醫(yī)心理學家Michael Brad Bayless來證明Williams不符合這種罪犯側(cè)寫并且根本沒有能力實施謀殺。Bayless博士對Williams進行了三次單獨的精神方面的測試?!昂芎茫盙ordon Miller回答道。 “你把他帶進來,我們將帶來一名FBI特工作為反駁證人,他曾經(jīng)預測到目前為止所發(fā)生的一切?!?“好啊,我們想和他見面,”Binder說。Miller告訴他,在大多數(shù)審判期間,我會一直坐在起訴桌后面。
之后在陪審團的房間里我與控辯雙方會面。我解釋了我的職業(yè)背景,并告訴他們?nèi)绻麄儗ξ沂荈BI特工而不是醫(yī)生有異議的話,我可以安排一位與我們FBI合作的精神科醫(yī)生,比如Park Dietz。Park Dietz也研究過這個案子,我有信心他會證明同樣的事情。Binder和他的同事似乎對我所說深信不疑。Binder甚至告訴我他的兒子想成為一名FBI特工。
事實證明,Bayless博士從來沒有出庭作證。審判結(jié)束后的一周,Bayless博士告訴亞特蘭大日報和亞特蘭大憲法報的記者,Williams在情感上有謀殺能力,有人格缺陷,而且在他看來,謀殺案的動機是“對權(quán)力和控制的強迫性需求。”他說,Williams“希望我做兩件事,其中之一是要么把某些事情從我提交給法庭的報告中去掉,要么就不要出庭作證?!彼f辯方遇到最頭疼的事情是,Williams堅持自己控制一切。
我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非常有趣,因為它與Roy Hazelwood的罪犯側(cè)寫高度吻合。但在審判期間,又發(fā)生了一件同樣有趣的事情。像大多數(shù)非本地人在等待開庭一樣,我住在市中心離法院不遠的萬豪酒店。一天晚上,我獨自一人在餐廳吃飯,有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黑人男子走到我的餐桌旁,自我介紹說他是Brad Bayless博士。我告訴他我知道他是誰,為什么他在這里。他問他是否可以坐下來。
我告訴他,如果他明天要為Williams辯護作證而我們現(xiàn)在被人看到在一起的話,這就太不合適了。但Bayless說他并不關(guān)心這一點。 他坐下來,問我是否對他和他的背景有所了解。那一晚我們聊得很多。我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給他剖析了案情,并說如果他用辯方要求的方式來作證的話,他會讓他自己和他的職業(yè)生涯難堪。當Bayless起身離開桌子時,他握著我的手,說他真的很想來匡蒂科學習我們的課程。我眨了眨眼說讓我們明天見。
第二天在法庭上,Brad Bayless博士沒有出席作證。他已經(jīng)返回亞利桑那州。在辯方那一邊,Binder抗議“公訴方濫用權(quán)力”,對陪審團抱怨說控方如何嚇跑他的專家證人。我發(fā)誓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但我認為,真正發(fā)生的轉(zhuǎn)變是Bayless博士自己。他是個正直的人,不愿被任何一方當槍使。
輪到控方開始舉證的時候,Hal Deadman和Larry Peterson出場了。他們在確認頭發(fā)和纖維證據(jù)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但他們證據(jù)背后的原理是非常復雜而高深的東西。關(guān)于這種地毯纖維如何在這個方向上扭曲,并且有時在另一個方向上扭轉(zhuǎn),如何對陪審團通俗易懂地講解這些理論性很強的東西并得到他們的理解認同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最終,他們把來自所有十二名受害者衣物上的纖維與Williams的紫羅蘭色和綠色床罩相匹配,其中大部分纖維與Williams臥室的地毯有關(guān),大約一半的纖維與客廳的地毯匹配,而且遇害者身上所發(fā)現(xiàn)的動物毛發(fā)與被告馴養(yǎng)的德國牧羊犬身上的毛發(fā)相一致。
當輪到辯方發(fā)言時,一個英俊而迷人的看起來像肯尼迪那樣的人從辯方坐席那里站起來,對陪審團微笑著反駁了Deadman的證詞。當控方開會總結(jié)一天的辯論情況時,每個人都在嘲笑這個來自堪薩斯州的家伙,說他所說的完全沒有說服力。然后控方對我說, “你覺得怎么樣,約翰?” 由于我在法庭上一直觀察著陪審團,我完全清楚怎么回事。我說,“讓我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可能會輸?shù)暨@場官司?!彼麄兏械绞终痼@,這是他們最不愿意聽到的一句話?!澳憧赡苷J為他沒有說服力,”我解釋道,“但陪審團相信他?!蔽抑繦al Deadman在談論什么,我仍然覺得讓陪審團理解這些證據(jù)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辯方證人的論述可能過于簡單直接,但他們所說的更容易被陪審團認同。
雖然他們沒有說出口,我知道控方都認為我是一坨屎。他們開始考慮放棄我。好吧,我有大量積壓案件等著我去處理,比如我正準備參加對Mary Frances Stoner謀殺案的審判。我也有個人問題需要解決。由于我長期出差,我的婚姻出現(xiàn)了問題。我一直都處于緊張焦慮的狀態(tài),心力憔悴,身心疲憊。我打電話給Larry Monroe告訴他我要回家。我剛到家不久,我就收到一條消息稱控方會改變策略。那些檢察官們開始認為我所說的一些事情正在發(fā)生。他們希望我回到亞特蘭大繼續(xù)幫助他們質(zhì)詢辯方證人和疑犯。
所以兩天后我又回到亞特蘭大。現(xiàn)在控方更愿意尋求外界的建議。所有人都感到非常驚訝的是Wayne Williams決定自己站出來,而這正如我所預料的。他的律師Al Binder對Wayne Williams進行了質(zhì)詢。當Al Binder問問題的時候,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充滿斗志的鯊魚,這就是為什么他的綽號叫“大白鯊”的原因。他一直向陪審團灌輸同樣的觀點。 “看著他!他看起來像個連環(huán)殺手嗎?看著他。站起來,Wayne,”他說。Binder讓 Williams 伸出雙手。 “看看他的雙手是多么柔軟。你認為他有力量殺死人嗎?或者用這雙手掐死一個人嗎?” Binder在陪審團面前如此這般地表演了兩天。Williams心領(lǐng)神會,配合著辯方展現(xiàn)自己:Williams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是一個受種族偏見迫害的無辜受害者;這個國家這個司法系統(tǒng)只是需要快速地找到一個“罪犯”,而他就是犧牲品。
因此,控方的下一個問題是,我們?nèi)绾螌λM行盤問?
輪到地區(qū)助理檢察官Jack Mallard出場了。他有很好聽的南方口音,聲音低沉,語速緩慢。雖然我沒有在法庭程序或證人舉證方面接受過任何正式培訓,但我有一種直覺應該怎么去做。我問自己,什么會讓我心煩意亂?我知道如果我在被一個知道我做案細節(jié)的人質(zhì)疑時,我會心慌意亂,不管我試圖讓他相信什么。
我對Mallard說,“還記得以前有個電視節(jié)目叫“This Is Your Life”嗎?”你必須和他站在一起,你必須讓他屈服。因為他是一個強迫癥者,過度控制自己,對自己有極其嚴格的要求。為了摧毀這種剛性,你必須保持對他的壓力,通過檢視他生活的各個方面來維持這種緊張,甚至質(zhì)問那些看上去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比如他就讀的學校。堅持下去。當你準備要剝下他面具的時候,你必須像Al Binder那樣和他有肢體的接觸。對辯方有利的就是對控方有利的。向他靠近,侵入他的空間,讓他措手不及。在辯方有機會反對之前,低聲問他:“當你殺了這些孩子時,你有沒有恐慌,Wayne?”
這就是Mallard所做的。在頭幾個小時的盤問中,他根本無法撼動Williams。即使Mallard抓住了Williams的一些前后矛盾的回答,但Williams仍舊表現(xiàn)得出奇平靜,“怎么可能是我?”Williams反問。一頭灰發(fā),穿著灰色西服的Mallard有條不紊回顧了Williams的整個生活,然后在正確的時間,他走近Williams。Mallard把手放在Williams的手臂上,在用一種慢條斯理的南喬治亞州口音說:“它是一種什么感覺,Wayne?當你用手指緊固住受害者的喉嚨時是什么感覺?你覺得慌張嗎?你感到恐懼嗎?” Williams用微弱聲音回答說,“不。” 然后他抓住了自己,憤怒到了極點。他指著我尖叫到,“就是你,正在盡力使我符合FBI所謂的罪犯側(cè)寫,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辯方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Williams開始發(fā)狂,咆哮著吼道“FBI是暴徒”并咒罵控方檢察官團隊是“傻瓜”。但這正是審判的轉(zhuǎn)折點。陪審團成員后來自己這么說。他們張大嘴巴盯著Williams。他們第一次看到了Wayne Williams的另一面。他們看到Williams在他們眼前極具攻擊力而又失態(tài)的樣子。他們終于理解他有能力實施暴力行為。
在法庭這樣的公開場合暴怒后,我知道Wayne現(xiàn)在唯一的取勝機會就是再次換取陪審團對他的同情。我輕拍Mallard的肩膀說:“你看,杰克。從今天起一個星期,Wayne會生病?!蔽也恢罏槭裁次疫x擇了一周的時間長度,但正好一周之后,審判被中斷了。Williams因肚子痛被送往醫(yī)院。然而醫(yī)生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任何問題,就放他出院了。
輪到Williams的律師Mary Welcome向陪審團陳述,她舉起了一個頂針問陪審團:“你是否會讓一小撮證據(jù)證明這個男人有罪?”說罷她又拿起一塊綠色的地毯,說這是一塊多么普通的地毯,你怎么能因為他有綠地毯而定罪這個人?那塊地毯正是Mary Welcome在自己的辦公室使用的。
所以那天我和一些FBI特工去了她的律師事務所。我們在她不在的時候走進她的辦公室,收集一些地毯纖維。我們將它們帶回來并由專家放在顯微鏡下觀察比較,并向檢方提供證據(jù),證明她辦公室地毯的纖維與Williams家中的地毯纖維完全不同。
(未完待續(xù))
今天美劇圈最令人震驚的消息,莫過于大衛(wèi)·芬奇制作的口碑劇集《心靈獵人》被取消了,豆友SELVEN發(fā)布了這條消息后,僅僅幾個小時的轉(zhuǎn)發(fā)量就超過了150,我和朋友開玩笑說道,看來芬奇在豆瓣上還是相當有人氣的。
大家之所以感到如此驚訝和惋惜,當然更重要的原因還是這部劇集在豆瓣上的超強口碑,第一季有超過6萬人觀看,評分達到了8.9,我的友鄰也有44人評分,分數(shù)和總評分驚人相似,也來到了8.9分,第二季口碑稍有下滑,但3.4萬人也給出了8.8的分數(shù),友鄰28人給出了8.5的均分,和綜合評分相差不大。不難看出,無論是從大眾美劇迷角度,還是在口味相近的核心影迷圈,這部劇都保持了很高的口碑。
那么,就是這樣一部看似毫無疑問可以劃為“口碑”之作,同時又有芬奇的頭銜作為保障的劇集,為何突然會被取消呢?我們不妨先來看看芬奇本人是怎么說的。
“相對于觀看量來說,這部劇挺昂貴的(Netflix對一部劇集的表現(xiàn),有一套基于觀看用戶數(shù)和制作成本的算法)。我們談過’拍完《曼克》之后,你們看看感覺如何’,”芬奇告訴Vulture:“但說實話,我覺得要拍第3季的話成本不可能比第2季少。某種程度上,你得實際一些,花出去的美刀得獲得相應的關(guān)注。”(此段翻譯來自微博@守望好萊塢)
其實簡單來說,就是網(wǎng)飛認為這部劇的“投入和回報不成正比”。就在幾天之前,他們就用幾乎相同的理由砍掉了影后希拉里·斯萬克的科幻劇《遠漂》,這部劇雖然在豆瓣評分不佳,不過據(jù)說觀看人數(shù)還不錯,但依然在只播了一季后就被算法淘汰掉了,遠比《心靈獵人》還要慘,而且這部的演員陣容其實要強過《心靈獵人》。
至于芬奇所說的“相應的關(guān)注”也就是“回報率”,除了在觀眾中的收視率之外,還有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在金球和艾美兩個大獎中的表現(xiàn)(也可以加上各個工會獎),可翻開《心靈獵人》前兩季的戰(zhàn)績,我們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它似乎完全被主流獎項所拋棄了,僅有艾美獎客串演員以及編劇和剪輯工會的少數(shù)幾個提名。
所以,無論是收視還是口碑,《心靈獵人》都沒有達到網(wǎng)飛的預期,那被取消似乎也是天經(jīng)地義了,只不過在很多人都會認為,靠著芬奇和網(wǎng)飛的關(guān)系,至少可以讓這部高質(zhì)量小眾劇集再堅持幾季,畢竟芬奇對于網(wǎng)飛也算是有功之臣,從打響其原創(chuàng)劇集第一炮的《紙牌屋》,到今年唯一可以和《無依之地》抗衡的沖奧之作《曼克》,說芬奇是網(wǎng)飛的最大招牌之一也毫不為過。
所以我大膽猜測:芬奇本人也沒有太強烈地要將這個項目繼續(xù)下去的意愿了。同樣是在這個采訪中,芬奇就表示“超負荷的工作過程耗盡了自己的精力”,其實,無論是《紙牌屋》還是《心靈獵人》,芬奇真正自己掌鏡的也不過是第一季的前幾集,其余時間他大概只是擔任制作人和監(jiān)制的角色,所以同樣出于我個人猜測,這部劇不光是對于網(wǎng)飛,對于芬奇?zhèn)€人來說也是“投入和回報不成正比”,接下來《曼克》的宣傳、新片的籌備大概更值得他去付出。
說完這么多劇集之外的東西,我們還是要聊聊這部劇集本身,到底是什么原因?qū)е铝怂F(xiàn)在收視和口碑雙輸?shù)木置婺??(注:特指收視不如預期,以及沒有得到主流獎項認可,請勿杠)。先來說收視這一塊,光是從豆瓣上的觀看人數(shù)就不難看出,第二季的聲量比第一季不升反降,首先是因為它并非一個“爽劇”,大量的對白對于非粉絲來說,可能會有些昏昏欲睡,缺少繼續(xù)追下去的耐心,但在我看來這并非主要原因,因為早些年的另一部大熱劇集HBO的《真探》節(jié)奏其實更慢,所以更重要可能是因為選擇了一個最終沒有解決的案子,這與大眾對于“罪案劇”的心理預期有所偏差。但如果你是芬奇的粉絲,就知道他對于此類懸而未決的案件本身就是情有獨鐘,不然也不會去拍《十二宮》。
至于獎項方面,我個人的觀點是,在美劇發(fā)展到現(xiàn)階段后,心理分析這個方向已經(jīng)“過時”了。當年《犯罪心理》風靡一時,后來出了太多相同和相似方向的作品,不光是犯罪題材,也有其它題材,比如Showtime的《性愛大師》,其實本身也是偏重于心理分析,盡管我認為它從始至終保持了非常高的水準,但是在第一季獲得了一些提名后,從第二季開始就被徹底拋棄了,感覺無論是主流觀眾還是評審,對于這個方向都已經(jīng)不再感冒,至少現(xiàn)階段是如此。
至于將來有沒有咸魚翻身的機會?很難說。如果你經(jīng)常關(guān)注艾美獎和金球獎的話不難發(fā)現(xiàn),有一類劇集是前期非常受捧,拿獎拿到手軟,比如大家熟悉的《摩登家庭》、《生活大爆炸》和《國土安全》等,但后期就幾乎完全退出了獎項的爭奪;但同樣還有一類,就是前期一直默默無聞,但到后期卻因為口碑持續(xù)提升而突然受到青睞,比如《美國諜夢》等等。但網(wǎng)飛畢竟是不是有線臺,我還和朋友開玩笑道,如果是在HBO,也許《心靈獵人》會播到第五季,那時候說不準評論界也會“回心轉(zhuǎn)意”。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最后來說說劇集本身,第一季的質(zhì)量有些參差不齊,特別是第一集我并不是很喜歡,倒是越往后則是漸入佳境,有很多鏡頭剪輯和臺詞可以反復看。更厲害的是比起其它類似主線劇情的狗血抓馬,在這部里我們完全能看到一個人的成長,而這里的“成長”是又一個中性詞,讓我們認識到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一個領(lǐng)域中,從摸索到熟悉,再到剎那間的陌生,最后又能得到新的領(lǐng)悟,在這個過程中,你看似不斷在失去,但同時也是不斷在得到。
來到第二季,主角們從理論走向了實踐,好像是終于讓大量所學派上用場,可以大展拳腳去辦案了,但你發(fā)現(xiàn)故事的發(fā)展卻越來越背離了“心理分析”的初衷,反而是其它內(nèi)容,比如查案、政治甚至是支線劇情等占據(jù)了主要篇幅,于是頗給人一些喧賓奪主之感,沒有給人帶來酣暢淋漓、大快人心的感受,這大概也是對普通劇迷形成大面積勸退的重要原因。
可就我個人而言,反而是非常喜歡第二季中警探養(yǎng)子這條支線,你看那位每天守著孩子的母親,她自以為很了解自己的孩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為了孩子好,但實則卻是一葉障目,反倒是站得更遠的父親更懂得反思,憑借工作中的經(jīng)驗來理性看待問題,而這也讓兩人的一拍兩散成為必然。
如果看懂了這條線,你會驚訝發(fā)現(xiàn),所謂“Mind Hunter”要hunt的對象,絕不僅僅是那些罪犯,還有你身邊那些你自以為熟悉的人,如果對于他們,你也能有對罪犯一樣仔細的觀察和敏銳的嗅覺,那么很多家庭悲劇可能也會因此而避免。所以在我看來,這樣的延伸和拔高才是這部劇最與眾不同的所在,但很遺憾的是這樣的做法,在另一部分人眼中卻變成了“原罪”,讓他們心中的罪案劇變味兒了。
而現(xiàn)在,除了希望有一個有線臺可以接手這個項目之外,對于芬奇的粉絲來說,也只能是全心全意去期待年底的《曼克》大獲全勝了。
1.
言與行
作為經(jīng)常在教育和身心靈圈子溜達的神棍一枚,曼森的形象令我倍感親切。
今天,我們的身邊依然充滿這種“教主”。他們侃侃而談,句句在理,特別喜歡拋出金句,對人進行當頭棒喝,并輔以智慧的凝視,仿佛同時洞見了真理和你的靈魂。遇到這種人,不被洗腦,似乎很難。
但其實,也很簡單。
簡單在于,聽其言,觀其行。怎么觀呢,孔子說得很詳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
一句話,找準他的出發(fā)點。
這種教主往往最愛說“l(fā)ove”,但是,他的行為,動機和習慣中,有“l(fā)ove”嗎?
控制不是愛。
2.
真實目的
曼森和bill交談的狀態(tài),可以作為他日?!安嫉馈钡囊淮慰s影。
雖然曼森金句迭出,氣勢逼人,相比之下,bill完全亂了陣腳,但是他的溝通方式,也完全暴露了他自身“陣腳”所在。每次他說出那些金句,他充滿唯一的目的就是“鎮(zhèn)住對方”。
很多所謂咨詢師也是這樣。誠然,建立權(quán)威感利于進行正向引導,幫助愈療。但是,他們的努力往往到權(quán)威為止,并不關(guān)心對方是否真正獲得幫助。
那就是他們唯一要的:被承認權(quán)威。(繼而操縱對方——還是為了權(quán)威。“控制”一詞,后來用墨鏡事件點了出來,其實,操縱只是確立權(quán)威的手段。
權(quán)威是這種人唯一的安全感來源。他們最怕的,不是反抗,那反而能證明他們,他們怕嘲笑,那才傷透他們脆弱不堪的自尊心。bill沒有被洗腦的證據(jù)是,后來他很自然地嘲笑曼森“寧可關(guān)六周禁閉,也要顯示能耐?!?
3
演技爆發(fā)和耐心積累
樹立權(quán)威,表演強大即可。展示博學,展示條理,展示犀利,展示從容自在。 你看,他縱論天下大勢,解析世道人心,直指你的焦慮,暢談他的自由。多精彩的表演啊,你買單了嗎?你承認他正確,你錯誤了嗎?這就是他關(guān)心的全部。
而真正的愈療是個復雜的過程。
所謂正確的引導往往不是任何命令,而只是一種支持和尊重,甚至只是一段陪伴,甚或心底一份默默思念。知你疼,知你冷,盡力助你健康起來,卻更懂你一時半會兒還病著是合情合理。像是形容醫(yī)生們那句話,有時治愈,常常幫助,永遠陪伴...自戀者哪有興趣為他人付出這分耐心?他們只想確認自己有力量罷了。他們的耐心只在狩獵之際,魚兒上鉤之前。
這就是曼森式“教主”的一貫模式。上來就要鎮(zhèn)住你,碾壓你。如果不能,就先觀察你,再擊潰你,從而“感化”你——證明他自己。
4.
難與易
所以識別“教主”的伎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簡單在于,他們的語言雖然邏輯縝密,行為卻漏洞百出。滿口都是love的人,與人互動中傳達的沒有一點點love,只有證明自己高人一等的欲望。他把一切表演,都冠以慷慨奉獻之名,實則只為索取。你的沮喪,你的驚慌,你的憤怒,你的狂喜,崇拜,全是美味的祭品。
難點在于,你必須對真正的“愛”有所認知。否則,觀其行也沒有參照物。好比文物鑒定,看多了真東西養(yǎng)眼,假的一出來眼睛就扎得慌。但如果你只讀過教科書,造假者的手段永遠比書上的知識點多。
愛是什么?真誠是什么?治愈是什么?如果一個人從小到大沒有體會過真實,那么他自然易被虛假哄騙。甚至,他會主動追求那些精致的虛偽,因為那就是他習慣的。(想想那個急于投奔耶穌的少年。)
曼森為什么能控制那些條件優(yōu)渥的少年?因為他們沒有見過真貨。
想想那些中產(chǎn)家庭,有多少充滿冷漠和虛偽。哪些是愛,哪些是披著奉獻名義的索取,他們早已混淆。
多數(shù)是環(huán)境塑造,少數(shù)是天生,這些孩子內(nèi)心對真情實感的覺知系統(tǒng)已經(jīng)封閉了。
曼森能懟倒bill,卻騙不了bill,因為bill身上充滿了人味兒。他知道愛是什么。我相信他有個好母親,也和他的妻子體會過真實的相愛。第一季,他就明確表示無法像霍頓那樣“享受”采訪殺手。很明顯,他并不習慣緊閉心扉。
5.
母與父
如果說第一季是庖丁解牛,慢火入味,掰開揉碎地講母子,講女人控制和男人反抗,直至脫軌。那么第二季就是滿漢全席交響曲,探案被裹挾在政治游戲,民意壓力,家庭陰霾之間(私人線里霍頓內(nèi)心徹底掉線,溫迪情感屢屢斷線,只能單拿bill家庭說事兒,幸好這條線做得非常飽滿)。而主菜是父與子。是永遠茫然無措,卻永遠施加命令的父,和永遠渴求認可,又永遠逃避責任的子。善在錯亂嚎啕,惡卻沉默如謎。我那性感的老bill夾在當中,被虐得死去活來。
終于,惡開口了。bill與條理分明,侃侃而談的惡——曼森,當面過招。他怒了,亂了,甚至慌了怕了。幸而還保持著正確的直覺:that is bullshit.
bill的爸爸雖然不和他講話,卻帶他去釣魚。讓魚蹦在小男孩的手心,陪他歡喜。那些時刻塑造了今天的bill。那是時而表演權(quán)威,時而縱容慫恿的“教主”們無法制造的時刻。真實的愛,哪怕帶著嚴厲的規(guī)范,也會溫暖。那個生命的熱度,就是指引。
時隔兩年,第二季開播,雖然略略遜色于第一季,但第二季依然是好樣的。
第一季節(jié)奏非常緊張,故事的走向也很明確,人物的動機和行動都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兩位男主角與連環(huán)殺手的訪談細節(jié)迷人且引人入勝。而且第一季重點展現(xiàn)了Holden這個小機靈鬼的魅力,不受常規(guī)約束和善于利用直覺的特點讓搭檔和領(lǐng)導都非常頭疼。
但也正是因為Holden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才使得BAU順利與連環(huán)殺手們建立了聯(lián)系,取得了越來越多的成就,逐步將“”犯罪側(cè)面描寫”的數(shù)據(jù)庫豐富了起來,還順便利用連環(huán)殺手們給的提示破獲了新的案件
第二季拓展了每個主角的故事線。
除了小機靈鬼Holden,他的搭檔Bill和Wendy的家庭感情線在這一季寫得很棒。尤其是Bill的養(yǎng)子,我真的,真的衷心希望小盆友就是完美連環(huán)殺手的雛形啊,小演員很會演。
而且第二季延續(xù)了上一季的敘述風格。它不講警察怎么抓罪犯,也不經(jīng)常展現(xiàn)血腥刺激的犯罪現(xiàn)場。因為它所關(guān)注的不是那些看似“華麗”或者“招搖“的東西,更不是破案成功的英雄,而是真實的社會狀態(tài)。
我們看到主角們會失敗、會痛苦、會放棄、會迷茫,破案的過程如此漫長,在案情毫無進展的同時還不斷地有人被殺害。有人可能覺得這部劇的臺詞都過于繁復冗長。但我認為恰恰是這個特點讓這部劇和其他犯罪類電視劇區(qū)別開。
我們通過大段細膩的、真實性相當高的、不做作不粉飾的臺詞感受到了“犯罪心理分析”的艱難,甚至可以真切體會到兩名男主角在與罪大惡極的罪犯聊天時內(nèi)心的煎熬。
人性決定了每個人都會對黑暗的事物帶有好奇心,只不過強烈程度因人而異。
兩位男主角冒著極大的風險試圖理解連環(huán)殺手們的動機,同時還得不斷地調(diào)整心態(tài),確保自己不會被他們極具煽動性的話語所影響。要知道,很多連環(huán)殺手不僅智商高,而且極具人格魅力,比如大家會在第二季中看見“曼森家族”的領(lǐng)頭者查理·曼森。
曼森的可怕在于,他并沒有參與“曼森家族”的殺人過程,卻能讓那么多高學歷的優(yōu)秀大學生崇拜自己,并通過精神控制的方式操縱他們殘忍的殺人,堪稱“洗腦大神”。
第二季Holden和Bill親自與曼森會面的那場戲看的人一怔一怔的。曼森一出場就自帶光環(huán),眼神犀利,非常善于觀察對方的神色,通過三言兩語大概掌握對話者的特點,然后說一些似是而非的哲理直戳對方的弱點。比如Bill,沒說幾句就被曼森的話氣炸,可曼森本人完全是樂在其中的狀態(tài)。
第二季主要關(guān)注的另一個案件是1979年-1981年的亞特蘭大殺人案。有很多人說看著憋屈,我倒覺得非常寫實,雖然7、8兩集節(jié)奏確實令人困倦
畢竟BAU還處于摸索階段,心理分析技能不可能迅速幫助他們準確分辨罪犯。
而且當時美國南方的種族矛盾還是較為嚴重的,受害者又都是黑人孩子,所以絕大部分當?shù)厝?,尤其是受害人家屬都不相信警察的判斷,覺得他們依然帶著有色眼鏡。
所以FBI也不是神仙,觀眾覺得憋屈,他們破案的過程肯定更加痛苦。
夸了這么久總有一句“但是”。
大衛(wèi)·芬奇負責的前三集基本完美,第四和第五集也沒問題,第六-八集就有點拖了,全部把時間放在了“亞特蘭大殺人案”上。我本人更期待看到Holden、Bill、Wendy與犯罪者更多的采訪。不過最后一集又拉回了比分,尤其是結(jié)尾BTK的變態(tài)行為,嘖嘖。
還有一個問題是,Holden在上一季里直覺太準,對變態(tài)殺手的犯罪行為還很向往,而且最后一集被連環(huán)殺手擁抱后犯了病。這些伏筆都讓人覺得第二季要好好講講Holden怎么平衡內(nèi)心的“變態(tài)”與“正?!薄?/p>
雖然第二季確實就著這件事兒開篇了,講Holden從醫(yī)院醒來后得知以后必須隨身帶著緊急藥救命,以防隨時可能復發(fā)的心臟病。還講了退休的老上司對Holden一頓冷嘲熱諷后,他連滾帶爬地吃了兩粒藥。
結(jié)果后面再也沒有提到這一點,以至于我白白擔心了好久Holden什么時候再犯病?
雖然沒有影響到整個劇情,卻仿若一根刺扎在了我心里。所以這個伏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要再等2年看第三季的時候再續(xù)上?
“多年以前,格雷格?麥克拉里將一幅卡通畫釘在辦公室的布告板上。畫面上有一條龍,口吐火舌,很霸道地屹立在一個拜倒在地的騎士面前。標題很簡單:‘有時龍會取勝’?!薄缎睦砩裉健?/span>
從Bill得知原來負責公共事務的Gunn接替了前副局長的位子,并希望能夠把BSU的理論實踐化開始,《心靈獵人》第二季的風格轉(zhuǎn)變就確鑿無疑了。
BSU在第一季只是個窩在地下室“為瘋子分類”的邊緣部門,無人關(guān)注也無人干擾,研究已知連環(huán)殺手的心理而非真正破案,因而核心三人組更像在學術(shù)場域角力,三人組雖然都確信自己做的事很重要,但在行事方法上互有分歧。Holden不受規(guī)則約束的直覺引導著整個BSU向前,卻也在他逐漸深入這片黑暗領(lǐng)域時威脅著BSU的存在,第一季末OPR的加入,Holden驚恐癥的突然發(fā)作,似乎都在暗示這個部門的風雨飄搖。
前副局長的退休并非單為Holden的錯誤買單,而是當時FBI處于變革與混沌時期,嗅覺靈敏的Gunn即是看重BSU能在該時期發(fā)揮的潛力而來:我希望華盛頓將FBI看作一輛已經(jīng)駛離站臺的火車,唯恐自己被它拋下。至此,BSU有了強有力的政治背書,也開始了從學術(shù)場域進入現(xiàn)實世界的摸索,所以這一季更多聚焦的是是適合現(xiàn)實世界的Bill。
Bill在職場上是BSU最得心應手的一個,諳熟職場之道又是個實干家,還沿襲了《心理神探》原作者“會講故事”的特色,這一技能在爭取高層支持時是一大武器,Gunn很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給其足夠的發(fā)揮空間。Gunn其實最為看重的是Holden,但他打好了Bill這張牌,既賦予Bill在高級牌桌上玩牌的資格,又暗示Holden需要Bill的馴服,兩方面都照顧到,所以Gunn為什么是Fast Tracker,不是沒有道理。
Bill養(yǎng)子這條線個人覺得蠻有力道,因為它探討了一種可能性:BSU總結(jié)的連環(huán)殺手在童年時期的特征好像都在養(yǎng)子Brian身上應驗了,這種恐慌不亞于Holden被Kemper擁抱的恐慌。Bill面對養(yǎng)子的種種異常,其實也無能為力,他對養(yǎng)子被領(lǐng)養(yǎng)前的過去一無所知,對于如何防范他走上歧路也一頭霧水,只能通過增加與Brian溝通的頻率來了解Brian,可是目前看不到積極的回應。
可以說,行為異常的養(yǎng)子同時點燃了Bill的婚姻問題,在重壓下無法得到幫助的妻子最終帶著Brian離開了Bill,妻子并不理解Bill的工作性質(zhì),也無法理解Brian行為的嚴重性,但慢慢地看到了Brian瘆人的一面,她對Bill說:當我知道Brian做出這種事后,我有點松了口氣,還好他不是我親生的,他的所作所為并不來自于我。妻子最后帶走了Brian,Brian將被迫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也意味著法庭安排的對Brian的心理干預停止,妻子的這種“非我所生”的心理會逐漸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Brian的未來堪憂。
Holden這條線總體處理得有些潦草,第一季末突發(fā)的驚恐癥只在前副局長對他發(fā)飆時再現(xiàn)過一次,也并未對后期劇情產(chǎn)生什么影響;第二季前幾集他與連環(huán)殺手的對談也沒有太大的記憶點,層層鋪墊本應成為高潮的曼森面談,也比較平淡。
季初,Holden因為Gunn的到來重獲新生,從一個接受強制治療的、徘徊在被解雇邊緣的員工一步登天,成為可以直呼副局長Gunn名字的明星員工,Gunn對他的要求則是“Results”,Holden自信滿滿地答應“You got it”。但當他從理論軌道切換到現(xiàn)實軌道,就發(fā)現(xiàn)自己太過天真,他這一季最大的困惑從如何處理對連環(huán)殺手的共情,轉(zhuǎn)變?yōu)槿绾翁幚砼c現(xiàn)實世界的矛盾:官僚政治、媒體、種族……Holden面對這一切無所適從,所以才會在剛到亞特蘭大沒幾天就被踢出了聯(lián)合調(diào)查小組;再次返回亞特蘭大時,他始終處于有志而不得的狀態(tài),一再被繁文縟節(jié)掣肘,他提出的嫌疑人理論并不受當權(quán)者歡迎,提出的前攝措施總因為各種各樣荒謬的理由得不到落實,提出的監(jiān)視行為抓到了嫌疑人又因為證據(jù)不足釋放,最糟糕的是,遇害人數(shù)不斷增加,殺手在不斷進化。
Holden在辦案后期對自己的理論產(chǎn)生了猶疑:“符合側(cè)寫的臨界點在哪里?四項要素還是五項,要是他不符合第六項呢?”
Wendy在本季的功能完全被弱化,很大程度上在于Gunn對其的定位:學術(shù)花瓶。Gunn欣賞Wendy的學術(shù)背景,但并不鼓勵Wendy進行實地探索;在宴會上公然將Wendy推給負責預算管理的高層,相當令人不適,這一細節(jié)再次驗證了Wendy在Gunn的管轄下,難以突破的瓶頸。
另外,Wendy的性取向在那個年代仍是禁忌,她雖然在波士頓公開出柜,與BSU的關(guān)系較第一季緩和了很多,在個人問題上仍對他們有所保留。在探索連環(huán)殺人犯心理的同時,新的戀情算是她探索自我的一種方式,離開了與導師的那段控制與被控制的感情,Wendy走入平常戀情的方式很生澀,她被酒保的不羈自由吸引,在相處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對方言行不一,于是頭也不回地離開??墒牵胀ㄈ瞬痪褪欠捶磸蛷偷拿荏w么?
第二季末,BSU經(jīng)過亞特蘭大一役名聲大噪,諷刺的是,妨礙他們的辦案的是政治因素,決定他們辦案結(jié)果的也是政治因素。Gunn的志得意滿寫在臉上,Bill回到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家中,Holden則難以面對這一結(jié)果:兇手被陪審團做出了兩起謀殺案的裁定,但剩余27宗案件無一被起訴。
Holden沒辦法像其他人一般慶祝這次勝利,他可能要過很久才能明白,有時候,龍會取勝。
我是這么認為的,nancy的心理狀態(tài)還要從第一季開始尋覓,bill曾經(jīng)談起過他和Nancy相愛但一直想要個孩子而不得,語氣無奈:我們不能。后來,他們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相貌清秀的男孩,他們滿以為家庭生活能夠變得正常圓滿,誰曾想男孩對他們幾乎緘默其口,他們無從得知孩子的心理狀態(tài).Nancy作為一個無法生養(yǎng)自己孩子的女人,她將自己的這種壓抑的期望和訴求都傾注到了這個男孩身上,孩子越是沉默越是孤僻,她投入的愛越是強烈。然而,這種付出卻很少得到正面的反饋,nancy開始懷疑自己,自己生不了孩子,甚至連孩子都沒能照顧好。她不僅開始否定自己,也開始遷怒于bill,我為孩子付出了這么多,你只知道工作,連和他玩你都不專心。這些潛伏于第一季的家庭瑣事中的火線在第二季迎來了最傷人的爆發(fā),男孩卷入了幼童死亡事件,好死不死,他不僅沒告訴父母真相,而且指示其他人將死亡的幼童綁到了十字架上。而第一季中我們知道,bill研究的那些變態(tài)殺人犯的作案照片被男孩看到了,誰知道他是想救贖男孩,還是對那些照片的隱秘致敬。作為觀眾我們能以惡意來揣摩男孩,但對于他的父母,誰能第一時間質(zhì)疑自己的孩子心理不正常,肯定是不遺余力地辯解,常人皆如此。更何況是,為照顧男孩而受挫的nancy,她更是要奮不顧身護佑這個孩子了,感性如此充沛,理性又能剩多少。而這一季的bill作為一個有家有事業(yè)的男人,在兩個極端環(huán)境里都分身乏術(shù),眼睜睜看著愛人離去,看著真相東流。正因為他在家庭方面的抽離使他比nancy更多了一點兒理性,但這并不能改變什么。他和nancy在撫養(yǎng)孩子上面的訴求和觀點是不同的,更加劇了兩人的矛盾。bill希望先冷處理,卻恰恰激怒了敏感的nancy,偏見進一步加深,感情裂痕愈顯。最后,面對強大的外部壓力,Nancy已經(jīng)崩潰了,她并非感性到無知,她只是無法接受。她聊勝于無地試圖寬慰自己的失?。何艺鎽c幸那孩子不是我生出來的。一個如此渴望有屬于自己孩子的女人,親口擊碎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希冀,嗚呼哀哉。nancy是不幸的,bill不也是嗎,他愛Nancy,他渴望自己的孩子對自己袒露心聲。而如今,留給他的確是了無生氣的衣櫥和令人嫌棄的沙發(fā)。明明都渴望著美好,到頭來心事卻與何人訴?
太快看完了好空虛……
《真探》S1后的美劇最佳,芬奇應該是偷看了我上一季的短評(笑),三人組里BillTench和WendyCarr兩條線寫得深得我心,這一季在這二位角色上所下的功夫明顯多了不少,前者父子線中兒子所涉及的十字架案件幾乎與全劇主線共為唇齒成為牽制劇情的必要存在,后者與同性伴侶的關(guān)系進展以及由此可能帶來的辦公室“隱患”也將在日后成為“驚爆內(nèi)幕”的導火索,有芬奇掌舵前幾集也著實把人看嗨了,包括新加入的邁克爾·瑟沃瑞斯在內(nèi)的幾位主演都相當搶眼,當然,倒不是說演員們完成得有多好或者貢獻了多少奪獎時刻,但從三人最初集體磨合到其后各自為戰(zhàn)的過程,確實與全劇或者說大衛(wèi)·芬奇的一貫氣質(zhì)形成了一種嚴絲合縫的互補關(guān)系,麥克卡蘭尼的壓陣效果不輸十年前的約翰·古德曼,安娜·托芙則演成了美劇屆的布蘭切特。最后,希望深藏功名的芬奇下季能多導幾集。
第一季溫迪因為霍頓的一句話指責他不專業(yè),第二季她親自去和連環(huán)殺手對話才終于明白干這行不能循規(guī)蹈矩。他們一直說霍頓不對,他們真正去試了才知道理論知識是行不通的。兩季《心靈獵人》都有一定的觀影門檻,慢節(jié)奏擋住了不少觀眾。3~9集整整7集才破一個案件,而且還沒完全告破,這讓看慣了常規(guī)的高智商破案的電影的觀眾很難接受。但真實的破案就是這樣,并非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時間就一定能有所進展,也并非以往電影那樣看看犯罪現(xiàn)場留下的痕跡就能輕松抓住兇手。片尾顯示,直到2019年剩余27宗案件無一被起訴。至今沒有告破,比真相大白更加可怕。我們總是在新聞上看到警方又破獲了案件,但更多的是亞特蘭大案那樣曾經(jīng)震驚一時,后來卻沒有了后文,不了了之??上藗兏矚g看娛樂性強的電影,不喜歡偏向紀實的、更加真實的電影。
海報更新了!羅夏墨跡!看過:失望,淪為三流美劇,第一季可是跟著電梯里三人笑出來,最后小喬崩潰忍不住哭,細思極恐后的震撼,還有每一集片尾非常貼切的歌,psycho killer等。這一季呢?三人分崩離析,硬給wendy安了個蕾絲戀愛戲,小喬也再沒崩潰過只是執(zhí)著,Bill被家里的案子焦頭爛額,戲份分配十分不得當,亞特蘭大兒童案本就是“懸案”,全局沒有高潮,知道最后一集接近片尾還在拖…當然不可否認有亮點,著實被嚇到的片頭,一些奇妙故意嚇人逗趣的平行剪輯,一些視角比如攝像機在監(jiān)獄門上開合,在車前車后固定機位,蒼蠅,小喬扛著十字架跑(看哭了。wendy因為les身份為同性戀辯解,bill因為兒子出事為“被教唆者”辯解……然而不夠!真的不夠!
相比第一季的驚艷,第二季有點虎頭蛇尾了。前五集推動穩(wěn)當,仍具備著其他大量警匪劇所不具備的,極度纖細敏感、如履薄冰的特質(zhì)。但后四集收攏到特定案件時,就宛如是將做理論研究的學者推到考古前線去挖礦,纖毫畢現(xiàn)的質(zhì)感有所降格??v觀第二季全程,感覺還是缺兩三場特別重磅的對話戲,哪怕是第五集對話曼森感覺也有點soso,沒有第一季能提供那么多當頭一棒的震撼。但,仍然是今年目前最佳美劇。
我愛小喬!芬奇大大!來啦來啦!好看到尖叫!等得老淚眾橫!第二集優(yōu)秀極了~小喬那肚子是五個月了嘛233臉圓了一圈兒~喬妹聲音太好聽了~聽得想掰直他233
【A】唯一不滿的就是第二季的節(jié)奏不再像第一季那樣抓人了吧,很少有像最開始那種新奇與恐懼的混雜體驗了。除此之外一切都好,無論是視覺體驗還是以對話為主導的情節(jié)感官驅(qū)動,都保持了超級高的水準。而主要劇情上,三位主要角色的延伸線也各有特點,其中要數(shù)bill的家庭線最為驚艷,是第二季的閃光點之一。希望芬奇能夠接著拍它個十幾季,一直拍到BTK被捕,拍出一部橫跨三十多年的美國犯罪史,一個真正宏大又深邃的罪案電視劇系列,一個只屬于芬奇的時代記憶。
依然好看停不下來。喜歡看爽劇的,一集破一案的那種,何必進來。節(jié)奏慢得會拖垮你的興趣與耐心。本身就不是什么嚴格意義的“破案劇”“懸疑劇”,因為每個案件、每個人物都是歷史真實的再現(xiàn),需要觀眾去玩味的,是過程中的抽絲剝繭、細膩的心理交鋒,甚至人事紛爭,大時代下的社會人情生態(tài),權(quán)謀與政治的角力,以及案情徘徊不前、陷入泥淖時的疲憊、無奈、焦灼,從零建立和應用一門學科時步步受阻、處處碰壁、無人理解的艱難…這一切的一切,才是犯罪最真實的面貌。屏住呼吸,凝視這過程,跟著一起疲憊和無奈,才是快感所在。畢竟,正義遲到方是常態(tài),三下五除二水落石出壞人歸案,那是英雄主義的童話。雖然芬奇只導了兩集,但頗有《十二宮殺手》的味道,除了眾口稱道的音效,時代還原也是一貫優(yōu)秀。
那種平靜的氛圍展示了一種未知的恐懼
好像一口氣吹了個氣球,又看著它慢慢地癟下去。幾番意味深長從不挑明,幾條故事線無疾而終,主要人物沒有發(fā)揮空間,配角長期掉線,除了開頭結(jié)尾的btk,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整季最后只剩幾個大坑。
看完第二季,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不是為了偏執(zhí)藝術(shù),拍罪案電影一定要逮捕真兇,這樣才能滿足觀眾期待。這點與現(xiàn)實罪案無關(guān),完全是藝術(shù)處理??上д麄€《心靈獵人》第二季并沒有給觀眾《殺人回憶》、《十二宮》那樣可能抓不到兇手的暗示,結(jié)尾給觀眾的落差感太大了。
前面鋪墊了很多心理暗線,結(jié)果到后面劇情已經(jīng)被亞特蘭大兒童案占滿。某種意義上算是高開低走,但看這種玩弄人心的罪案劇真的很過癮。希望第三季節(jié)奏可以再放慢一點,讓每個角色都塑造完整... (我要向小喬表白啊啊啊~~~)
先說一句:太厲害了,再一次拜服本劇的視聽語言,教學范本的高超設計。本劇的風格依舊是緩慢的敘事節(jié)奏里包含大量綿密的對白,像巨大的深不見底的漩渦。更值得注意的是劇中的音效設計,仔細聽每一場對話的背景音,不論是橋上火車的呼嘯聲,或是酒吧人群的喧囂聲,還是監(jiān)獄欄桿的撞擊聲,都和對話內(nèi)容的節(jié)奏一致,通過這些音效的暗示來完成故事的留白——觀眾無需真正地觀看犯罪現(xiàn)場畫面也能通過音效去腦補出細節(jié),另外在霍頓與連環(huán)殺人犯對話時,當不同角色占據(jù)主導位置時有幾次頗有趣的跳軸。這些設計如同精密的儀器,一點一點讓觀眾從視覺上到聽覺上再到心理上接受暗示,將自己代入角色,參與感頗高。認真看,不要錯過一分一秒。
芬奇導演的前三集仍然水平高超,配樂、音效、運鏡、表演指導,每一項單提出來都值得研究好久。這一季講亞特蘭大兒童謀殺案,話題落在了種族上。聰明地把白人雙男主之一支開,回收第一季黑人配角當起探案主力,避免了白人拯救黑人的戲碼?;纛D仍然固執(zhí)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比爾和溫蒂卻各自發(fā)展出有趣的故事支線,尤其比爾線對“善惡起源”進行了另一層討論。第五集曼森出場驚為天人,臺詞劇本和表演拿捏實在是太棒了。第七集高潮在于送十字架,那一段攝影風格的突變,立馬讓觀眾對受害者家屬的同情值拉滿,是影像的魅力。這季和罪犯的對話戲少了一些,而關(guān)注亞特蘭大當?shù)厮痉ㄏ到y(tǒng)的運作更多,感覺越來越像《火線》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跟大家觀感不太一樣,后半程亞特蘭大案看的我如癡如醉
Star Trek般對話占據(jù)如此重要驅(qū)動核心的一套類型劇,甚至取代情節(jié)成為觀看主體——如何將空間對話影像調(diào)度激發(fā)出文字閱讀般豐富細節(jié)積累起的精確可控卻又靈活演變的想象力??v然弗蘭克林執(zhí)導的后四集在技法上略顯混亂和遜色,但每集結(jié)尾的字幕表都在咆哮——“芬奇和多米尼克們是多么想拍電影??!”無數(shù)“殺人回憶”串起一道道歷史愁緒,降臨在追逐虛無真相的每一個懺悔者。
When we empathize with a psychopath, we actually negate the self. We deny our own beliefs about decency and humanity.當我們與一個精神變態(tài)者共情時,我們實際上在否定自己。我們摒除了自己關(guān)于是非善惡與人性的理念。《Mindhunter》S2E1
在沒有《雙峰》,沒有《真探》,沒有《漢尼拔》的日子里,就靠它來提高智商了
熬夜看完。第一季主導的訪談在這一季被徹底削弱,一沾上亞特蘭大的案子就把主要配角丟到了主線之外,訪談得到的理論是為了支持實踐沒錯,可一旦它們之間缺少必要聯(lián)結(jié),兩者對于彼此都只會顯得多余。劇中不斷攪渾水的官僚主義真的快把人煩死了,破什么案啊,都去填一式三份的表格算了。
Manson那段真絕。這季仿佛連續(xù)看了9部Zodiac,后半程開始有一絲絲The Wire的感覺了【下一季又要等兩年等到失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