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年程桓(理查德·巴塞爾梅斯 Richard Barthelmess 飾)遠赴倫敦,希望能夠在異國他鄉(xiāng)傳授佛教教義。哪知道理想豐滿現(xiàn)實殘酷,抑郁不得志的程桓不僅荒廢了事業(yè),還沾染上了鴉片,整日生活在頹廢沮喪之中。 一次偶然中,程桓邂逅了名為露絲(麗蓮·吉許 Lill ian Gish 飾)的美麗女孩。露絲有著極為凄慘的身世,她的父親巴汀(唐納德·克里斯普 Donald Crisp 飾)是一名個性兇殘的酒鬼,常在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對露絲大打出手。同樣悲慘的遭遇讓兩顆孤獨的心越靠越近,終于,不堪忍受父親折磨的露絲離家出走,程桓收留了她。好景不長,巴汀很快就找到了露絲的蹤跡,將她強行帶回了家,等待著露絲的,將是又一輪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折磨。
現(xiàn)在卡爾登影戲院映演之「殘花淚」一片、爲著名導演家葛雷非士B·W·Griffith所攝製、曾在美國紐約柯恩大戲院George M·Cohan Theatre連續(xù)演過六個月、該地報紙皆載有評論、咸謂此片之情節(jié)、可稱愛情片中之翹楚、內中描寫一中國少年因受菩薩之感化、性至恬默、爲人亦和靄可親、設雜貨肆於英倫中國街、後因渠戀愛之弱女子、爲女父鞭笞而死、故憤而斃女父、以平所愛之寃、劇中飾中國少年者、爲美國電影界名伶白失爾蠻斯Richard Barthlmess、傴腰聳背、袖手欲睡、其描繪我國不思振作之少年、維妙維肖、但少年雖形萎靡、而竟能殺橫暴之彼傖、即與弱女子相愛後、而始終不敢加以非禮、飾弱女子者、即係喧傳一時之「賴婚」片中之李伶甘熙Lillian Gish、溫藹而美、表演苦情劇、尤其獨長、在此片中爲乃父鞭笞之時、二手撫首、淚珠盈面、每見乃父舉鞭時、輒含淚哀呼曰、父乎、勿鞭我、在逃亡中國少年之店中一幕、見華麗之衣服後、立示欣悅之狀、旣又以手撫少年面、且曰、 汝何愛我若是、言時、笑渦微動、十指顫悚、一種天眞爛漫之表示、實能使人憐愛不止、此片中之演員、以飾中國少年弱女子及兇暴之女父等三人爲最重要、嘗見外洋舶來之影片、凡描演我國人民處、泰半排在盜藪惡黨之列、而此「殘花淚」一片、獨能演出高尙純潔之戀愛、誠不勝榮幸之事耳、
有人說格里菲斯的這部電影充滿了歧視和偏見,其實恰恰相反。此時的格里菲斯已因《一個國家的誕生》被指為種族主義者,飽受非議,因此他先拍了《黨同伐異》,意在表明自己對種族主義這種黨同伐異的落后思想的擯棄,后面更是拍了這部《殘花淚》來進一步表面立場。
在那個年代,格里菲斯敢在電影里講述跨種族的愛情已被視為大膽而充滿爭議,即使它還只是情感層面而未涉及身體接觸。要知道,在那時的跨種族婚姻還是一樁罪行??杀氖?,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某些人的觀念也依舊如此。 在那時,有色人種是不能夠作為電影主角的,影片中的中國人程桓也只能讓白人來演。他吸食鴉片,日常佝僂著身子,瞇著眼睛,但這不過是當時外國人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罷了,這樣的設定可能只是為了讓觀眾明白這個主角是中國人而已。但同時,正義、善良、深情,這些正面的品質也被賦予他,這些才是人物的關鍵所在。 這樣的電影,在現(xiàn)在看來可能有些過時,但在那個年代也曾驅使一個極度仇外的國家像種族寬容多邁了一步。 然而歷史卻總是在重演?,F(xiàn)在二十一世紀初的中國,在某些方面就像二十世紀初的美國。是的,我們不得不承認某些方面我們的祖國確實落后了很多,甚至一百年。經濟快速發(fā)展,一座座萬丈高樓平地起,也引來了大量的外來人員。人們仇外,痛斥外族人占用了當?shù)厝说墓ぷ鳈C會以及其他資源。人們會將懶惰、野蠻、無知這樣的劣性完全歸結于種族,盡管沒有任何的科學理論支持,但黨同伐異的心理就是能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完全正確。所以就在現(xiàn)在2023年的今天,在一百年前就被批為陳腐落后的種族主義仍在大行其道,我也不奇怪了。
再談談本片的女主麗蓮·吉許。
麗蓮·吉許曾對格里菲斯說,她對于《殘花淚》中的女孩來說太老了。也許的確如此,她出生于1896年,在拍攝《殘花淚》時已經二十三歲了。但事實卻并非如此,麗蓮其實出生于1893年,但為了工作方便而虛報了年齡,不過這些是在1993年她去世后她的經紀人透露的。但在此之前人們卻從未懷疑過她的年齡真實性,是的,她看上去總是要比她的實際年齡年輕。 我第一次認識麗蓮·吉許以及《殘花淚》是在一本書上,知名影評人羅杰·伊伯特的《偉大的電影》。值得一提的是,本文中的許多資料正是源于這本書。那是我高三時候的事了,我在學校的書店里買了這本書,在課余時間以及晚自習時閱讀??臻e的時間并不多,我看的也并不多。這本書里收錄了羅杰的一百篇精彩影評,并在每篇影評里附上一張電影劇照。我在讀完我所看過的電影的影評后,翻看了每一張劇照。在翻到《殘花淚》時,也就是如下這張,我承認我確實被麗蓮的美吸引住了。于是我看完了這篇影評,雖然沒看過電影,也已經對這部電影的主要情節(jié)和主旨都比較了解了。其實使我在一百部電影中留意到《殘花淚》的還有一個非常私人的原因,那就是這張劇照里的麗蓮真的很像班上我愛慕的一個女生,而且她也喜歡我。但出于某些原因,我們并沒有在一起,毫無疑問,這成了我每想起來總會感到有些遺憾的一件事,或者可以說高中時代最遺憾的一件事。
在去年2022年大概九月份,《殘花淚》的一個小片段突然在短視頻平臺上火了,也就是片中男主想要吻女主這個片段。配上那首0.8倍的《燕無歇》“勞燕分飛……”,一大群人爭相模仿繪畫這一場景。而作為一個本來就知道這部電影的影迷,我一方面為這些老電影的魅力能夠被大眾所感受而高興。然而另一方面,對于低質流行的音樂才能吸引大眾,以及一些營銷號錯誤百出的所謂解說和許多人對這部電影的誤解,我又感到很悲哀。
但總之,《殘花淚》這次的爆火又讓我再一次對這部電影提起了濃厚的興趣。于是我在網(wǎng)上去看了這部電影的原片。又再次被麗蓮·吉許的美所驚艷到了。后面我又再去看了她主演的《一個國家的誕生》和《黨同伐異》以及她的許多照片。我發(fā)現(xiàn)我被她迷住了。引用下面圖片中這位來自廣東的網(wǎng)友的評論,我覺得他說的毫不夸張,在某些方面我所想的跟他完全一致。
首先,毋庸置疑,她很美。但奇怪的是,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也許也就是古人所說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吧。甚至面對麗蓮端莊且略顯冷峻的眼神,我會覺得那些想入非非的東西都是那么的骯臟。這正是那位網(wǎng)友所說的“連性癮都沒有了”。也許再者也可能是出于對高中那段遺憾的彌補欲望吧,我不得不承認我已陷入對她的狂熱愛慕。事實上,我的手機鎖屏正是吉許小姐。
然而對一個人的愛慕不能只止步于外貌。然而當進一步了解吉許的為人和成就后,只會更加被她折服。吉許是最偉大的默片女演員嗎?借用羅杰在《偉大的電影》中一段話“也許吧,她的臉是我最先想起來的,就像卓別林和基頓肩并肩站在一起。” 她的美早已定格在了影史鏡頭上永遠不會褪色。無論是早期的《一個國家的誕生》《殘花淚》《風》等默片佳作,還是后面重返影壇出演的《陽光下的決斗》《獵人之夜》,她的作品厚度毋庸置疑。 她對于建立早期電影表演技法的先驅貢獻也永遠無法磨滅。在電影誕生初期,大多數(shù)演員還來自劇院,表演大多浮夸造作,而吉許的表演總是那么自然真切,她的表演技巧啟示和影響了后世太多。 她知恩圖報,飲水思源。格里菲斯晚年窮苦潦倒,似乎這個美國電影之父已被整個電影圈所拋棄。但吉許并沒有,她一直照顧多病的恩師直到去世。 她的敬業(yè)精神在圈內也人盡皆知,在那個年代,雖然默片演員的地位不高,但一百年前的吉許也早已是超級巨星。盡管如此,她總是工作最為認真負責。她曾趴在浮動的冰面上,曾在五十多度的風沙中表演,也曾故意饑餓兩天只為了拍出更好的效果。 在她的晚年,她也仍然活躍在影壇,有時出演一些作品,但大多數(shù)時間是一位電影活動家,主要致力于推動對默片的保護和研究。從1912到1987年,她的演藝生涯橫跨75年,全世界也很難找出比她演藝生涯更久的演員。1993年,吉許在睡夢中撒手人寰,享年99歲,終身未婚。用她自己的話說,她這一輩子有母親,有妹妹,有格里菲斯先生就足夠了。是的,她的父親是個不務正業(yè)的酒鬼,常在酒后施暴。這正與《殘花淚》里露西的境遇相似。她的母親是個話劇演員,帶著麗蓮和她的妹妹登臺演出養(yǎng)家。而后才碰到了格里菲斯,才有了這后面的一切。
最后再以《偉大的電影》中提到的一個小故事結尾:1987年,吉許在拍攝她的最后一部電影《八月的鯨魚》,與她搭檔的是另一個傳奇影星貝蒂·戴維斯。一天拍攝時,導演說:“吉許小姐,你剛剛給了我一個絕佳的特寫鏡頭?!? “她本應如此,”貝蒂·戴維斯不動聲色地說道,“這就是她發(fā)明的。”
非常非常驚喜,在久遠的1919年,那時候的美國創(chuàng)作出如此精致含蓄的故事。
整個電影的結構非常完整,程桓遠渡重洋是為了宣揚佛法和平的理想,但卻被現(xiàn)實擊碎,最終沾染了鴉片,郁郁不得志,守著一方小店無所作為。開頭對他的性格已經有很好的描寫了,阻攔水手爭吵,卻被推搡開,在那一刻他退縮了。這是一個柔和、軟弱、善良、理想主義的男人,他有宏大的理想,卻被現(xiàn)實磋磨,造就了他身上陰柔頹廢的氣質。影片里除了開頭和遇到女主之后,在倫敦時他不常笑的,永遠是迷離恍惚的眼神,揣著手,駝背,靠在墻上,無所事事,好像一個混混。但我們知道這是一個精神明亮的人,他背井離鄉(xiāng)后再沒聽見寺廟的鐘聲,可他會聽見的,他的心破碎了,但仍然是他自己。
露絲,多么嬌小美麗的女生,在養(yǎng)父多年的淫威之下連笑都沒學會,只能拿手強行撐死嘴角。演得真好,害怕被養(yǎng)父打時的肢體動作和神態(tài),幾乎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家暴到接近精神失常的女孩,那雙大眼睛里透露出的恐懼和癲狂,能切實讓觀眾感受到她的害怕。這是一個不幸的女孩,她的一生太短暫太悲苦,遇到程恒是她的幸事嗎?或許吧,可這快樂也像是偷來的一樣,被發(fā)現(xiàn)后只有被殘忍的褫奪和接受更殘酷的拷打。
男女主的背景和經歷注定了他們的相遇是美麗的故事,是輕顫的蝴蝶雙翼,像夢一樣美好且短暫。程桓看到露絲出現(xiàn)在家中,初以為只是自己的幻想,仍坐在那里自我陶醉,接著揉揉眼睛才看清這是真的露絲,蠻可愛的。后來他給露絲買花,給她穿漂亮的衣服,洋娃娃,咬著手指把鏡子遞給她,捧起一段月光放在她的秀發(fā)上,不敢直視她的美,這是純潔青澀的兩個靈魂,沒有半點粗魯和污垢。他家的閣樓,因為露絲的到來,變成公主的城堡,他供奉她像一個易碎的公主,只敢親吻她的袖口,不敢玷污她分毫。
語言難以形容他們之間琉璃般的感情,那閣樓是夢之場所,露絲成為了公主,程桓有了自己的女神,他們都獲得了心靈的藉慰,相愛與否并不重要。落難少女的畫本太多太多了,《這個殺手不太冷》(還有什么想不起來了,反正很多),而讓我將他們區(qū)分開來的,或許是異國的美麗風韻,或許是淺嘗輒止的接觸,或許是程桓羞澀地咬手指,或許是露絲穿著旗袍戴花簪,美得像個洋娃娃,更或許是他將吻未吻的那一霎,睫毛抖動像蝶翅,而朱麗驚恐地向后縮——如此真實的恐懼,瀕臨破碎的美麗假面,再唐突一步一切都將被打碎。
是的,我認為他們之間并非愛情。這個故事之所以如此美麗,只因為露絲暈倒在程桓家里。
結局也很棒,程桓揣著槍殺人的那一刻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再沒有飄忽朦朧,沒有退縮,也不會軟弱。
他再次聽到寺廟的鐘聲,他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一個漂泊他鄉(xiāng)的中國傳教士,一個身世悲慘的洋人女孩,兩個看似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卻相逢于冰冷的世間。
程桓作為一個中國人,懷抱著樸素的理想獨自前往異國他鄉(xiāng),想讓佛教傳出國門,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不僅荒廢了事業(yè),甚至還染上了鴉片,成為癮君子。
Lucy,一個外國女孩,生活在有家暴傾向的父親的陰影下,一次次地被鞭打,徘徊于絕望之中。
兩人隔著櫥窗,第一次對視。
程恒第一眼便愛上了她,他跟著他,羞澀地遙望著她,守護著她。
他收留了她,把她打扮成了公主。
Lucy的父親卻打破了一切美夢,Lucy無辜地被活生生鞭打致死,而程恒冷笑著,為Lucy完成了復仇。
程恒殉情了,用一把長刀,貫穿自己的心臟,隨著Lucy前去天國。
談談這部片子本身。
顯而易見這是一部非常老的片子了,不管是它的形式、畫面、鏡頭還是演員的表演、整體劇情都并不契合現(xiàn)在的觀念,但我覺得它還是有很多值得一講的方面。
個人的觀點難免會有局限性,以下觀點經供參考。
首先說這部電影的敘事,《殘花淚》的故事很簡單,無非是一個墮落的男青年為自己心愛的姑娘的死殉情而已,總體來說,電影的敘事節(jié)奏緩慢,節(jié)拍處理得不是很好,觀眾看著容易走神。交叉蒙太奇和平行剪輯將兩條故事線串聯(lián)起來——一條是中國人程恒的,另一條則是洋人女孩Lucy的——最終兩條故事交匯,兩人發(fā)生關聯(lián)。但剪輯點略顯生硬,節(jié)奏也沒有很好地把握住。
再說電影的人物,主人公程恒是理查德·巴塞爾梅斯,一個外國人扮演的,但一些細節(jié)在我個人看來還是很契合程恒這一人物角色:長期吸食鴉片造成的那種精神萎靡之態(tài)、佝僂著脊梁的墮落青年都被他很好地演繹了出來。電影中程恒兩次想要親吻Lucy,但看到Lucy害怕的神情,程恒的愛戀終究是戰(zhàn)勝了他的欲念。他把落魄的Lucy打扮得像個公主,跪在床前親吻她的手,從中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對愛情抱有純粹幻想的天真男人,但也可以說他是一個恪守著底線的道德男人。電影的結尾,他殉情了,他為了心愛的姑娘甚至可以殺死自己,他的單純與忠貞都被體現(xiàn)了出來。
女主Lucy則是麗蓮·吉許扮演,Lucy的人物形象她最拿手的——有著悲慘身世的嬌小姑娘。以那個年代的視角看,Lucy擺脫了劇院出身演員的浮夸表演,較為真實地演繹出了一個對施暴的父親感到恐懼的孩子。在電影中,她是渴望愛的,她想真心地笑,但每次笑容都是被暴力逼迫的——除了程恒對她的真心付出,她似乎沒有感受到更多的溫暖與愛了。在她死前,她用手指撐起了嘴角,一如她父親逼她那樣,她把最后的笑留給這個殘酷的世界,她至少被人愛著。
接著講講鏡頭和音樂,那個年代還沒有發(fā)展出一套成體系的電影理論,眾多電影家都還處于摸索狀態(tài),所以就那個年代而言,我覺得《殘花淚》的一些鏡頭還是處理得不錯的。兩人隔著櫥窗相望,程恒守在床邊握著Lucy的手,這兩個鏡頭給我留下的印象深刻。影片中還應用了冷暖調對比,在與程恒相處時畫面是暖色調,而在一些片段如Lucy獨自游走時用的則是冷調,突出了人物的心情,渲染了纏綿過后冷落的氛圍。一些特寫也用得不錯,比如Lucy在小房間中躲避父親時的鏡頭,很好地刻畫了人物的心情。
音樂很應景,但在那段“evil watches”相銜接部分的音樂轉化很不自然,加上反復橫跳與兩人感覺截然不同的音樂,更是加強了不舒服的觀感。總之瑕不掩瑜吧。
兩個處于低谷中的人相遇,相互救贖,一個慷慨給予愛,一個體會被愛,兩人短暫但美好的故事在一道道傷痕中結束,算得上是一部不錯的悲劇愛情電影。
說來慚愧,這部電影還是我刷lof小視頻時認識的,標題沖突感強烈,很是吸引人。“他親都舍不得親的人,被她父親活活打死了”
看到美女和典雅的氛圍,看到熟悉的大清(?),我瞬間有了興致,到B站花了一個半小時把電影看完了。
這是一部百多年前的默片,英文名叫brokenblossom,片中被家暴致死的苦命女主叫Lucy,而男主則是在片頭則被標為theyellowman(黃種人),還是個美國人化妝扮演的,他的真名在影片中有暗示,但我沒注意。
【劇情回憶,全是劇透】
男主在大清應該過的不錯,坐黃包車穿華服,和老僧討論佛理,會主動試圖調節(jié)美國水手之間的爭執(zhí)(雖然沒啥用),他背井離鄉(xiāng)去往英國想要在英國傳教,讓他們變得更加和諧一些??上КF(xiàn)實是殘酷的,他的衣服變得普通,開始和其他東亞人一起吸鴉片,只是經營著一家小店。
女主是個少女,她的父親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拳擊手,喝酒玩女人,每當喝多心情不爽的時候就會打女主,讓女主時時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日,她走出收拾好自己,走出家門出門購物。
男主注意到了總是在櫥窗跟前看洋娃娃的女主,開啟了朦朧的愛戀,他會不知痕跡地注視她,會主動擋住騷擾她的男人,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擔心女主的安危,他甚至偷偷尾隨女主,直到確認她回家。
一日,女主被他父親暴打了一頓,拖著傷軀跑出家門,倒在了男主的店里。男主出現(xiàn)了,一臉淡然的店里轉了一圈,坐在了女主身邊的椅子上,做夢般的看著倒地的女主。(彈幕說是男主以為是自己吸鴉片出現(xiàn)的錯覺),女主緩緩蘇醒,男主這才發(fā)現(xiàn)女主是真人,立刻拿毛巾出來給她擦拭傷口,然后抱她上了閣樓,放在一個小床上。
之后便是如夢幻一般的生活,小屋內的各種精致豪華的擺設越來越多,男主送了女主漂亮的旗袍,華麗的首飾,給她送花,還讓女主拿鏡子看自己,女主十分開心地用手指給自己擠出一個微笑(她不會笑,只能這么做)。但兩個人什么也沒發(fā)生,男主最多也只是親了親她的袖子,之后便匆匆離開了。
急轉直下,女主爸爸的朋友來店里買東西,正巧發(fā)現(xiàn)了女主,他告訴了女主爸爸,對方惱羞成怒,一個chink也敢覬覦他的女兒,他憤怒的拉著一伙人沖向無人的小店(男主外出給女主買花了),沖上二樓打砸了一番,逼著女主脫下旗袍和首飾,換上原來的衣服跟他回家。
之后更是恐怖片,拳擊手用斧子劈開了門,硬生生從門洞中扯出了躲藏起來的女主,狠狠地用鞭子打她,打完之后他便心滿意足地回到房間喝酒。
女主奄奄一息地爬上了床,抱住男主送自己的洋娃娃,最后在嘴角用手扯出一個微笑,離開人世。回到店里發(fā)現(xiàn)女主消失的男主悲痛欲絕,他拿出了藏在箱子里的手槍,沖向女主的家,爬窗進去。
最終,他只看到了女主死不瞑目的尸體,他更是悲傷的難以言表,女主爸爸出門看見了他想要打他,男主上下打了一通,結果了他的性命,抱著女主回到了他們那間幸福的小屋,把女主放回了她養(yǎng)傷的床上。
最后,男主找出了祖先牌位等等,在女主身旁設了一個小小的祭壇。在女主爸爸尸體被發(fā)現(xiàn),朋友報警的時候,他飲彈自盡,倒在了女主的床邊的地上。
【個人向感想分析】
我回憶這么多是因為這部片設計的很巧妙,基本上每一個細節(jié)都有其特定的含義和象征,這部片的象征感很強,這大概是默片通過文字外內容表達信息的一種方式。
比如說男主送女主的洋娃娃,它陪伴女主走到了最后,這是女主少女心的一個象征。比如說男主相關的佛教元素,他應是一個相當虔誠的佛教徒,但他最終卻通過殺人和自殺解決問題。
電影里充滿了各種暗示,比如女主遇到男主后的幸福程度是先上升后下降的,她先有了第一次溫柔的對待,旗袍,首飾,華美的房間,洋娃娃,花朵……花朵凋謝了(引出男主買花后的悲劇),旗袍被迫脫下了,首飾被扯掉了,房間被砸掉了。但是,洋娃娃始終留在她身邊,她即使被打也下意識地將洋娃娃藏在身后,這大概是她生命最后的慰藉。
男主收到了外國傳教士送他的一本書,上面寫著hell(地獄),但他最終擺在祭壇上確實一本翻閱到破舊的佛經。
正如導演在種種文字細節(jié)中所暗示的,這是一部時代的悲劇。
去年死了四萬人(一戰(zhàn)),女人的生活很悲苦(生了一堆孩子的熟人告訴女主不要結婚,路上遇到的妓女告訴女主不要做她們這一行),男主的理想注定無法實現(xiàn),中國人在西方也不被瞧得起。
不管是否有女主父親這個大反派,他們的生活似乎都注定悲苦,但他們遇到了彼此,度過了一段很殘酷現(xiàn)實似乎完全脫節(jié)的夢想般的日子。
男主的人生曲線大概是一路下沉,遇到女主后有了一小段的回光返照,女主消失死后斷崖式下跌,爆發(fā)持槍殺人,最終回歸絕望的平靜。
女主則處于惶恐和得過且過的谷底,父親因為她沒泡茶發(fā)怒將她打傷,這算是陷入了又一個低谷,遇到男主之后重獲新生,第一次獲得了真正的幸福,之后幸福破碎,但依舊獲得了最后的平靜。
男主是理想破滅無望,最后一根稻草也被碾碎的絕望,而女主大概是從未抱過希望,體會了從未想象過的幸福后被打死,這大概也符合她曾想象過的人生預期。
從我理解的宗教意味上說,男主墮落了,而女主升華了。
我總覺得,在男主心目中,女主與其說一個不幸的小姑娘,不如說是一個象征著美麗的女神,是一個像夢一般的存在。他不敢唐突不敢冒犯,最終甚至也死在了她的身下(一個床上一個地上)。他從未以拯救者自居,反而是把女主高高地捧了起來,說實話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太不大清了。
當然,這也可以解釋為發(fā)乎情止乎禮,這是東方特有的含蓄,是西方人對東方浪漫的想象。
男主過分夸張的熱情顯得十分的“戀愛腦”,他也因為“戀愛”遠離了鴉片,站直了身子。大概是因為現(xiàn)實對他而言已經沒有意義可言,他才會如此沉迷于女主,為了她各種買買買,很多評論都說,女主像一個洋娃娃。也許男主并沒有把女主當成女人(也太小了),而是當成了一種會動的洋娃娃,一種十分美好的東西,是他擁有的最后一絲慰藉,仿佛上天的恩賜。所以,在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時,他才發(fā)生了前所未有的轉變了,直直走向地獄的門。
我不太覺得這是一部愛情片,但里面的感情線確實非常好,發(fā)糖發(fā)的很好,雖然最后都變成了刀子,更具有悲劇性。角色們的表演非常戲劇性,說實話,這部電影其實更接近戲劇歌劇那種表達方式(雖然沒有唱),用音樂和動作來表達劇情,再加上恰到好處的文字提示,點綴和深化。
這些處理方式很有借鑒價值,未來可以考慮多看一些默片,學習一下情緒的表達,節(jié)奏的把控,細節(jié)的布置……
不可否認,電影界藏匿著各種各樣的“藝術家”,及一批被稱為“電影藝術”的作品,然而,僅僅有少量的作品被冠以“藝術電影”的稱號。早在上世紀之初,商界就迅速掌握了“藝術”這個詞的宣傳潛力,用它來區(qū)分虛構的、戲劇化的作品和迎合潛在觀眾感官刺激與好奇心的作品。例如,法國“藝術電影”公司就期望那些品味高雅的觀眾慕名前去觀看它所制作的影片,那些影片均由戲劇杰作改編,由那個時代的知名悲劇演員出演。
然而,電影產生的前二十五年,“藝術”并不是指電影化的手段,而是一部電影中的組成部分——著名的演員及嚴肅認真的故事情節(jié)。而格里菲斯于1916年創(chuàng)作的《黨同伐異》(Intolerance)僅僅使這種情況在表面上有了膚淺的改觀,盡管他憑借這部電影的構圖以及其藝術性的建構獲得了人們的關注,但是這部電影真正的藝術之處被認為是在嚴肅認真的道德片里生硬地“鍵入了”修辭手法,意欲加強電影的情節(jié)和提升其藝術高度,而導演本人也希望藉此獲得更多美譽。
運用藝術來“強化和提升” 高尚的道德主題,這種觀念長久以來在西方大有市場,至少從賀拉斯(Horace)和普盧塔克(Plutarch)開始,一直到中世紀以及文藝復興。但它是浪漫主義者明確放棄的一個觀點,他們將它應用于電影的前提是電影不卷入那套在當代被視為“高雅藝術”的價值體系。
當然,早期的電影也有自己的美學家,他們將一部電影中生動的元素稱為“藝術”。于果·明斯特伯格(Hugo Munsterberg)和維切爾·林賽(Vachel Lindsay)就是如此。而直到1919年法國的印象派運動爆發(fā),一個龐大的亞文化群體才開始習慣(不僅僅是理論上)將電影當作高雅藝術對待。各種俱樂部、出版物、宣言、小電影、講座以及展覽均開始對一些特權電影趨之若鶩,更重要的是,它們認為這些新電影必須基于當時時代對繪畫、音樂和小說的品味標準。作為時代的精英群體,這些印象派吸引著當時社會的精英觀眾,為他們培養(yǎng)電影理念。
1919年,一種更精致、更具有自我意識的電影藝術觀念被引入美國。如大家所料,這是由格里菲斯領軍,而且僅僅由他的一部電影《凋謝的花朵》表達。誠然,這也許暗示著,正是格里菲斯在1916年成名以后的自我膨脹讓美國觀眾接觸到了這個更易于接受的藝術理念。在美國,法國印象派的子文化也許永遠不會存在,而且電影體制的每一個改變都必須通過在美國占支配地位的好萊塢文化的批準。極少有制片廠老板能夠理解這種電影理念,支持這種理念的更是鳳毛麟角,唯有具備格里菲斯的聲望和愚鈍的人才能將某一種電影理念發(fā)揚光大。
毫無疑問,在格里菲斯早期的眾多電影中,這部電影在資金方面所受到的壓力使其顯得與眾不同,阿瑟·萊尼格(Arthur Lennig)和萬斯·凱普萊(Vance Kepley)在相關論著中對此有詳細的描述?!兜蛑x的花朵》片長僅85分鐘,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它很難具備《一個國家的誕生》(Birth of a Nation,1915)和《黨同伐異》中史詩般的風格。此外,此片還缺少那些影片中波瀾壯闊的節(jié)奏。誠然,從制作的角度看,這部影片是小成本投資(7萬美元),17天完成拍攝,僅僅幾個場景,成本只是早期巨作的一小部分。
然而,格里菲斯決定將自己的金錢和名譽押在這部電影的宣傳上。也許正是在宣傳過程中受到的冷落和怠慢使他放棄了好萊塢的傳統(tǒng)宣傳渠道,而是親自上陣,主管其影片——對他來說是心頭之愛——的發(fā)行。這種與體制的沖突必然導致他自以為是的態(tài)度,而另一方面,這種態(tài)度也導致了一個觀念的產生:即藝術可作為確定電影的價值和吸引力的標準,并將其劃分為不同的類型。在如火如荼的市場爭奪戰(zhàn)中,如果觀眾認可“藝術”,“藝術”會成為一樣新型武器。格里菲斯認定藝術是有市場的,因為他認為觀眾信賴他,相信他的才智,將繼續(xù)追隨他,他深信觀眾會在他的指引下達到一個更新、更好的體驗境界。
對于放棄通往成功的捷徑——敘事以及壯觀的場景,格里菲斯感到非常滿意。他要求《凋謝的花朵》擁有一批新的觀眾,這批新的觀眾能夠對一種新的敘事風格給予關注、做出反應,他覺得這一做法使他將電影這種媒介推向了極致。對格里菲斯而言,這種風格的新意在于整部影片中精致的情調,且在影片結尾的悲情自殺中達到高潮。在這部影片之后,格里菲斯草擬了一份與觀眾的契約,“藝術電影”此后都是按此約定如此運作的:通過延緩和壓制帶來廉價快感的壯觀場面和故事,而遵從于一種更高的感覺,這種感覺是詩歌、戲劇、繪畫或音樂帶給我們的靈感和觸動。自殺作為不快樂的標志,確保了影片的嚴肅性;而平緩細膩的敘事作為敏感的標志,繼續(xù)體現(xiàn)了作者不刻意迎合觀眾的高尚情操,即不去滿足觀眾粗俗的感情和期望。
請勿將格里菲斯瀆神的態(tài)度撇在一邊,讓我們客觀地審視他的感知,理解《凋謝的花朵》風格的發(fā)展以及它如何影響了我們的體驗。在格里菲斯絕對的二元世界里,藝術總是與安靜、崇高、道德、精致以及女性特質(當然是他眼中的女性特質)聯(lián)系在一起。他利用標題為影片的開場打下鋪墊,這個標題指出了影片崇高的地位與寶貴的主題:這是一個關于淚水的故事。如萬斯·凱普萊所記載,格里菲斯將大量的時間和金錢花在對影片的裝飾上,以此吸引首批觀眾。他過多地在影片的音樂、色彩、燈光效果上大做文章,以至于影片首映時,整個屏幕都充斥著各種色彩。此外,為了填充影片單薄的內容,同時喚起電影所崇尚的高雅藝術的傳統(tǒng),他還安排了“生死之舞”作為現(xiàn)場影片放映的序曲。這支舞蹈總的哲學主題是為了吸引“那幾百名收到首映式邀請的嚴肅藝術贊助人”。
格里菲斯認為他應該在戲院的氣氛上做些文章,來強調藝術價值,使其高于娛樂。但其實他沒有必要那么做?!兜蛑x的花朵》并未改變電影的本質結構,只是改變了一些格里菲斯在比沃格拉夫公司(Biograph)時就開始使用的傳統(tǒng)情節(jié)劇詞匯。一開始,電影就擺出相反的價值觀,讓觀眾認同于其中一方,然后朝著一個戲劇沖突方向發(fā)展,經歷一些情節(jié)的曲折和延誤之后,正確的一方和觀眾會得到回報?!兜蛑x的花朵》就是建立在以下這些沖突之上:黃種人和巴特林·巴羅斯之間,中英價值觀之間,以及冥想、被動的方式與進攻、暴力的方式之間的沖突。為了宣傳需要,格里菲斯可能會說,在這些沖突達到頂點后,觀眾便會感受到藝術和壯觀的場景之間的沖突。這樣,對他來說,電影成了對當時所處文化中藝術的脆弱(也是藝術家的脆弱)的情節(jié)劇式展現(xiàn),而當時的社會文化正被一些粗魯庸俗的人所操控。影片中的暴力情節(jié)本身,而非影片中的那些“裝飾物”,就足以吸引一些對這個情節(jié)變化感到熟悉的觀眾。然而,格里菲斯和他猶豫不決的追隨者們對影片中的暴力情節(jié)并沒有足夠的信心,擔心觀眾所不熟悉的實現(xiàn)認同的所在(東方價值觀、藝術)以及光怪陸離的情節(jié)變化(自殺的結局)會遭致觀眾的冷遇。但他們錯了。隨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藝術已經在沖突中勝出。但這是一種奇怪的藝術,也是一種奇怪的勝利方式。
影片一開始就將這種沖突置于一組人物縮影之中:一位安靜的黃種人剛剛從寺廟誦經歸來,而與之形成沖突的是易怒的美國水手們。水手們除了摔跤這種粗魯?shù)臉啡ぶ?,并不懂什么生活中的?guī)則,他們只遵循生理本能的需求,不喜思考。而這位黃種人則被描述為一種高深莫測的文化傳統(tǒng)的產物。影片中,在他出場前,三個已至婚齡的中國女人——士兵們潛在的追求對象——出現(xiàn)在鏡頭中,她們和往常一樣,正在街道上向算命者詢問自己的命運。在女人們青春靚麗的身形的映襯下,這位黃種年輕人出場了,伴隨著他的則是沉思的、柔和的光線和鏡頭淺淺的聚焦。他以及那三位中國女人要依靠他手指的那本書來判斷他們的生活。此時,格里菲斯給了這本書一個特寫鏡頭。同樣,在一個既定的、安全的社會秩序中,這位黃種年輕人就會顯得英俊瀟灑、光芒四射。寺廟中,對稱的剪紙裝飾顯示了他的內心力量以及這種力量的源泉。這個場景的中心是念珠的特寫鏡頭,接著插入一個僧侶敲鑼的鏡頭,以及另外幾個在至尊佛像前的僧侶。這位年輕人的師父誦讀著經文,格里菲斯隨之切回了一個遠景鏡頭,這個遠景鏡頭帶有結束功能。格里菲斯用剪輯的策略將場面調度雙重化,讓黃種人永遠處于永恒價值的世界。正是他靜止的狀態(tài)證明了他們所屬世界的正直、他本人正直的品性以及其值得尊敬的后代。
這一段落的靜態(tài)畫面由一些精致而安靜的構圖以及朦朧的攝影風格(這些稍后對這部影片非常關鍵)展現(xiàn)出來。更重要的是,它們作為靜態(tài)畫面而存在,即這一段落的劇情力量存在于這些靜態(tài)的畫面之中,而不是存在于一系列事件之間的糾葛之中。
此時,導演明確地將靜物與佛的永恒以及古老經文的永恒聯(lián)系起來——這一切統(tǒng)治著所有的臣民,特別是這位年輕黃種人。他們的這種生活方式及相關記憶會通過電影的方式(表演、燈光和攝影技巧)呈現(xiàn)于倫敦街頭。亞洲人的溫吞與影片稍后呈現(xiàn)的水手們言語手勢間的咄咄逼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后來,這種行為法則發(fā)展成了這位黃種人和巴特林·巴羅斯之間近乎荒唐的對立:東方人似水般的委婉體現(xiàn)在其優(yōu)雅的姿勢和神態(tài)上劇情的能量似乎存在于其體格之內。而這些魁梧的“拳擊手們”則是吆喝著、比劃著,毫無優(yōu)雅可言,把我們的注意力從其體格轉移到了其動作的對象上。
巴特林·巴羅斯同樣也與表現(xiàn)東方價值觀的燈光和構圖顯得格格不入。跟隨他的鏡頭始終是強光,而且他經常被置于有其他物體存在的長鏡頭之中。拍攝這個黃種人的鏡頭都是薩多夫式的景深鏡頭,或是彎曲的遮擋、渾暗的光線或黑色的背景。所有這些技術在某些關鍵場景中一齊出現(xiàn),使得這位年輕人與鏡頭中的物質背景相分離,使他以及他所代表的生活顯得超凡脫俗。
影片開場片段給了我們時間去適應這套新的價值體系,從而使我們能夠情愿接受平靜甚至停滯的畫面,雖然我們更熱愛和習慣于暴力和動態(tài)。這樣,我們就可以成功地對構圖的畫面價值進行思考,從而獲得愉悅。通過拍麗蓮·吉許(Lillian Gish)的長焦距特寫鏡頭,最后給我們傳遞了敘事快感,據(jù)說,這些鏡頭改變了特寫的本質、明星的本質,或許還改變了電影快感的本質。
格里菲斯將觀眾對故事本身的興趣轉移到了對麗蓮·吉許靜止肖像的興趣上。這種手法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她掙扎于兩種截然相反的、對她具有壓迫感的凝視中;二是在自我思考中,她投向二者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黯淡。這樣,所有的視覺力量和劇情力量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積聚于她的自戀感知之中。在殘酷的世界中,她不敢抬眼去行動、去自衛(wèi),只是緊緊抓住脆弱不堪的自己,直到觀眾和劇中人物的利比多都傾注到吉許的形象上,使其充滿生命力,并以螢火蟲般的亮光照亮了整部電影。
從敘事到畫面的轉換始于對女主角活動范圍的固定。首次出現(xiàn)在鏡頭中時,她正處于兩難的境地:坐在萊姆豪斯區(qū)的茅屋外的碎石堆上,她正思考著,是繼續(xù)受那些瘦骨嶙峋的淘氣鬼的欺負呢,還是在大街上把自己賣掉。她當時的生活際遇就是一則悲慘的故事,別無選擇:如果待在家里,就得忍受巴特林·巴羅斯的咆哮和毒打;如果離開家在附近轉轉,去當?shù)氐臇|方人居住區(qū),則有可能遭遇危險。只有在找到一些類似于花朵和錫紙的美麗碎片時,她才會欣慰,她暗淡低垂的眼神才會變得明亮起來。
影片中一個片段極佳地表現(xiàn)了這種情況[1—8]。徘徊在年輕黃種人商店的櫥窗邊,露西并沒有留意到有人正盯著她看,那兩道凝視的目光足足可以將她釘在窗戶上。年輕黃種人從窗戶里向外凝視她,街對面邪惡的目光也正盯著她,他們的目光在露西身體上較量著。片刻之后,露西走到街對面站在邪惡的目光旁邊,用她的錫紙換取花朵。而這時,年輕黃種人也跟著她走了過來,這樣,兩道掃視她的目光就處在了水平的位置。兩人接連橫穿馬路使得這個場景緊張的氣氛變得白熱化,而對這兩位凝視者來說,露西的位置也更加暴露無遺。巴特林·巴羅斯在當?shù)匾粋€酒吧里面安插了兩個眼線,這也說明露西根本沒有機會逃出魔掌。她掙扎在父親和東方人居住區(qū)之間,現(xiàn)在來到東方人居住區(qū)的她只是換了個位置罷了。
幸運的是,露西并沒有注意到那些密集而咄咄逼人的目光,她正沉浸于那些精致懷舊的小玩意:她從地板下挖出的皺巴巴的錫紙、這家商店櫥窗里的一排小布娃娃(稍后,她會將其中一個娃娃緊緊抱在胸前),當然還有那些花朵——這與影片名相呼應。如果在電影傳統(tǒng)中,目光的斜視打破敘事運動的序曲,并賦予角色和物體些許的價值,以及將銀幕空間變?yōu)榱α康木€條,從一個地方穿越到另一個地方的話,那么,我們必須說,對露西而言,僅僅通過凝視她自己,以及通過那些最后濃縮到她手里的鏡子中的、那些吸收了她的欲望的、那些自我指涉的物體的共同作用,她就已經內化了自我欲望。這種對外部世界的徹底的被動使她逆來順受,面對外部的凝視,她會變得脆弱不堪——她會垂下眼簾。我們也必須承認,這使她成為我們激烈觀點的犧牲品,我們贊同這激烈觀點,就如贊同特寫。
總之,作為大家凝視的對象,露西身上有著整部電影賦予她的敘事壓力,她則將這些壓力轉移至一系列物體之上。這些物體和她極為神似,而最后將成為她自己的寫照。這樣就把欲望更明顯地展現(xiàn)出來:露西身上聚集著眾人的目光,她投向一個物體上的目光也可以反射到她自己的身上,從而看到她自己。電影畫面的構圖如此密封,又有鏡頭掩飾,再加上柔焦的著重庇護,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凝視她。這部影片的結構促使我們對這種簡單的、靜態(tài)的表現(xiàn)方法心存敬畏,并將麗蓮··吉許置于圣壇之上,在那兒,她為我們以及那位年輕黃種人展示了最終的價值。影片并沒有在我們凝視的目光中平靜地結束敘事,而是將我們的驅動能量變?yōu)榱俗d妄的、自淫般的崇高感。藝術——這部影片中永恒的、自戀的繪畫價值,使用了敘事這一“道具”并超越了敘事,目的在于獲得崇高這一“更高的”價值。
此處,格里菲斯本能地依附于藝術概念,意在規(guī)避好萊塢粗糙的、自娛自樂的運營模式。確實,弗洛伊德認為崇高,特別是藝術的崇高,可能是超我在對肉體欲望審查時做出的反應。弗洛伊德暗示,這是最為健康的方式,并將之與那些變態(tài)的行為相對立,比如虐待和受虐。當然,格里菲斯認為他給了好萊塢的情色主題一個健康的回應,而且在他的電影里,露西高雅精致而嬌貴易碎的美被瑕疵所掩蓋(她在片中寒酸而倉促)。露西被迫與好萊塢電影推出的肌肉男一起出現(xiàn),等待著一批有能力欣賞她的純潔的觀眾。一方面,被迫浸淫在這個充滿欲望的娛樂業(yè)中,另一方面,觀眾那“邪惡的眼睛”也虎視眈眈,影片只能“垂下眼簾”,安心打造自己的美麗:它瞪著自己,瞪著處于其中心的吉許,以及上文提到的那個核心比喻。
吉許這個角色及其氣質使我們想起其他影片已研究過的那些純潔無辜的童妓——維多利亞風格的經典角色。二戰(zhàn)后這種角色仍挑逗著觀眾的性幻想,低垂的眼簾仍吸引著淫蕩的目光。主人公自我意識的缺乏使得性變得純潔。而我們對此的反應,就像那位年輕黃種人一樣,就是去保護她,使她遠離那些她尚未發(fā)覺的貪婪眼神,使她無法獲得對自己的了解。她的性,就像她的美一樣,似乎被刻意地“隱藏”在一個她無法發(fā)現(xiàn)的地方,而只有藝術的敏感性才能使其旁若無人地顯現(xiàn)并煥發(fā)出光芒。
格里菲斯精心呵護著他的《凋謝的花朵》,使其免受好萊塢風格的侵襲,他起初一定會為自己感到驕傲,而稍后對此心存懷疑——這是因為,盡管大眾承認這部電影與眾不同,但這部影片的競爭對手是好萊塢模式下的所有電影。盡管它被視為一部純潔的影片,但只有從那些期望從電影中得到快感的贊助商那里拉來贊助資金時,它才算一部成功的影片;只有能從那些贊助商那兒拉來比那些好萊塢模式的電影——那些更為華而不實、更為直白的“拉客”電影——更多的贊助時,才算勝利。
當《凋謝的花朵》中精心設置的沖突解體,并分解為兩股勢均力敵的力量時,這種懷疑的跡象就曾出現(xiàn)。倫敦的迷霧里有著東方寺廟神圣的熏香的對應物。萊姆豪斯區(qū)那個長相俊美的淘氣鬼令觀眾想起了影片開場時的三位東方少女。寺廟的高僧以及他正向黃種年輕人誦讀的那本經書激發(fā)出年輕人對傳教的狂熱,而這種狂熱卻遭到即將前往中國的不列顛傳教士們的嘲諷,他們隨身攜帶的一本關于“地獄”的書。“監(jiān)視物”只能是英國“邪惡的眼睛”,鴉片窟,墮落的東方圣殿。當然,最后,巴特林·巴羅斯咄咄逼人的淫欲退出了鏡頭,被那位年輕黃種人采取的行動所取代:他保護露西使其遠離其父亂倫的淫欲,而這些行動則出于他自己的種族亂交的欲望。
這位年輕黃種人和格里菲斯不能夠理解這種對等值,也沒能夠理解其實人類普遍存在著性欲,于是,在這種反身受虐的經典結構中,馬上將這種欲望轉移到自己身上。在佛祖的旨意之下,陶醉在來自東方的熏香中,這位年輕黃種人、格里菲斯以及我們觀眾通過一個自殺的結局消除了我們更低級的欲望。而這種自毀性結局的效果是誘人而令人滿意的,因為喜愛的東西在遙不可及的遠方。而在圣壇上的露西就是一個被人凝視的物體,是完全禁止觸摸的。
繼承了《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以及《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悲劇傳統(tǒng),格里菲斯意欲探索死亡和自殺那不可獲得的境界。信仰萬事萬物轉世輪回,雌雄同體的佛意味著永恒,而這一切正是那位年輕黃種人柔弱內心的追求方向,他的追求在切腹自殺時達到了高潮:他認為在刀鋒之上終結了生命,靈魂便能得以升華。自殺的行為體現(xiàn)了東方和西方之間的不同,也保護了這種差異性。而同時,通過靈與肉最后的強制對立,自殺區(qū)分了黃種男人和他的動機。
這部影片,如同黃種人最后的自殺行為一樣,從自我造成的“堵塞”中得到快感,同時為西方咄咄逼人的敘事風格以及直接展現(xiàn)壯觀場景的方式畫上了句號。影片期望通過自戀和受虐之間的相互作用達到崇高,同時提供了另外一種更為變態(tài)的方式,對其影像進行解讀。弗洛伊德認為,自我被超我的殘酷力量所降服,甚至最后殘忍的自殺,這些都暗示了男主人公的一種欲望——期望在咄咄逼人的父親面前取得一種女性順從的姿態(tài)。自殺是影片本身最后的自戀,使露西的死亡具有雙重意義,尋找一種在肉體與東西方差異之外的更高對應物(equivalence),它被動,而且屬于靈魂。然而,正如弗洛伊德在上文提到的那篇文章結尾處寫道:“如果不是性欲上的受挫,主人公的自我毀滅的行為興許就不會發(fā)生。”《凋謝的花朵》力圖通過一種幽回的方式達到這種“性欲”的滿足。
然后,輪船駛入大霧彌漫的港口時的彼此呼應的鏡頭顯得不知所云,卻以柔和的語調敘述著:這位黃種人回到了真正的精神家園,影片也將觀眾帶到一個陌生而古老的國度。中國是一方永恒的土地,一方沒有沖突、不存在差異、有著母性關懷的土地。這部影片反過來講述了一則主人公最后返回祖國的故事,因為這個黃種人最初離開了安寧的精神家園,開始一種分裂的生活,僅僅是為了最后返回佛的全能統(tǒng)治之中。
影片主體部分以時間為線索,記載了他從寺廟跌落到了鴉片窟里的自我快感,在那里,他獲得了精神滋補的第二次快感,正如斷奶的孩子從吮吸拇指中獲得快樂一樣。而后,在對自戀的重新簡述中,這位黃種人突破自己選擇了愛的對象,純潔的露西——而對他而言,露西只是過去的他的重現(xiàn)。他給自己蓋上包裹露西的長袍(這種長袍只在儀式上穿)走向死亡,就像我們給露西臉部一個特寫鏡頭來結束這部影片一樣。這是對純潔的追求,為了一種更純潔的電影或倫理,為了超越那種本質上是性欲的腳本的所有敘事。
此處,東方和西方各方面的對應物,肉體與靈魂之間的對應物揭示了影片的意圖。因為,此片確實是一部故事片,其展現(xiàn)的內容也確實是為了迎合觀眾喜好。掙扎在各種沖突之中,年輕黃種人和格里菲斯在熏香的氛圍中掏空了自己的內心,將自我擴展到整個宇宙。這就是反身受虐,即對“崇高”這一問題情節(jié)劇式的解決方式。然而,這種方法很簡單,甚至是可預測的,與德米爾(Cecil B. De Mill)的宗教史詩片中對“神秘主義”粗俗的探索方式相似。而對美國電影“藝術”的探索,則需要馮·斯特勞亨(Von Stroheim)和茂瑙(Murnau)來開啟另外一種更為健康的途徑。
《殘花淚》中的人物特寫、場景布置和后半段的蒙太奇,真的是把電影的優(yōu)勢顯示出來了。或者說,它讓觀眾看到了電影與舞臺劇不一樣的地方。
Lucy遭受父親虐待的痛苦、與Cheng相愛后短暫的快樂、最后被父親帶回家后的絕望,都通過Lillian Gish的面部特寫表現(xiàn)出來。而臨近結尾、悲劇發(fā)生后Cheng與Battling對峙的段落,在無對白的情況下,幾個特寫,就讓觀眾感受到Cheng的悲憤與Battling的殘忍。
影片雖然是在studio拍攝,場景卻都顯得很真實。霧沉沉的Limehouse與Cheng精心布置過的住所形成鮮明的對比,前者象征著主人公所處的陰暗的大環(huán)境,后者則是見證他們愛情的溫馨小屋。
而當Lucy被其父帶離Cheng的住處,一切美好瞬間結束。一邊是Cheng步入昏暗的城區(qū)為Lucy買花,一邊是Lucy的生命逐步走向凋零。蒙太奇加深了悲劇效果——Cheng無法像觀眾這般處在上帝視角,當他得知發(fā)生的一切、轉頭去尋找Lucy時,為時已晚。
我印象很深的是Lucy為了躲避父親的責打、逃到小房間關進房門那場戲。鏡頭不斷在害怕的Lucy與發(fā)怒到最后拿斧頭砸門的父親之間切換,像是越來越急的厄運逼近的腳步。我們聽不見Lucy的驚叫聲,可是卻能從她的肢體動作、面部表情看出她深深的無助。逃不出的狹小房間,正如她逃不出的家庭困境。
《殘花淚》通過花朵這一意象,把看不見的愛情、人物的命運化為觀眾可以直接觀察到的事物。Cheng房間里的花朵,讓Lucy感受到Cheng的愛情,感受到生活的希望。而Lucy父親在摧毀Cheng的一切物品后,Lucy的生命,也如同花朵一般零落毀滅。
令人遺憾的是,即便《殘花淚》表面上將Cheng描寫為正面人物,這一人物卻無時無刻不在體現(xiàn)者當時的西方人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瞇眼、駝背,雖有理想看上去卻沒什么精氣神。格里菲斯的白人至上思想,不僅表現(xiàn)在《一個國家的誕生》中對黑人的直接丑化,也表現(xiàn)在《殘花淚》里刻意強調的白人與亞裔的差異。Lucy的父親反對她與中國人戀愛,而影片對這一反面角色的批判,只停留在他的酗酒與兇殘,并沒有涉及他的種族歧視。Lucy與Cheng的戀愛關系,最初來自于Cheng對Lucy的同情、Lucy對Cheng的感恩,似乎是在說“愛情可以戰(zhàn)勝種族偏見“,但格里菲斯根本意識不到,種族偏見本身就是不對的。
(一篇2019年的觀影筆記,略作修改。)
7.7 As he smiles goodbye to White Blossom, all the tears of the ages rush over his heart.
第一部Griffith.不可思議的值得深究的東方形象。白人扮演長袍馬褂卻高鼻深目的中國青年,瞇瞇眼,常年佝僂身軀,對白人姑娘懷有pure and holy love.而白人姑娘正如她抱著的小娃娃,是個紙片人——In every group there is one, weaker than the rest, the butt of uncouth wit or ill-temper.因此影片最終探討的竟然不是愛情(這里愛情呈現(xiàn)得幾乎蒼白無力),而是暴力和凌辱。因此才會有拳擊比賽和表達愛意的交叉蒙太奇和長達十分鐘(考慮到默片的節(jié)奏其實更長)的施暴。故事的開始也是青年見證美國水手在中國橫行而決定渡海弘揚佛法,最終tears of all the ages rush out of his heart。結尾一周四萬人傷亡的世界大戰(zhàn)、僧人敲鐘、霧迷津渡,個人的暴力和集體的暴力已不可分。
1919年距離清朝滅亡的1912年很近,片中關于清朝末年的生活場景,非常真實,幾乎可以當作紀錄片來看。手工上色的默片,畫面唯美。影片描述了一場異國愛情,華人程桓雖然被刻畫成熱愛和平、與人為善的謙遜形象,但演員的表演方式是刻意瞇著眼睛、佝僂身子,可能是意圖突出這種卡西莫多式的反差,但依舊讓人不適。麗蓮·吉許,演出了少女被摧殘的恐懼和哀愁。
8.6/10。①原本遠赴倫敦傳佛教卻因殘酷現(xiàn)實而日漸墮落的中國青年男主與屢屢被父親家暴的可憐白人女主之間的愛情,以及男主為救女主而干掉女主父親。②算是對當時已有的影像技法的極高水準的嫻熟運用,柔光、特寫、遮罩、景別切換、平行蒙太奇、等。③敘事節(jié)奏較拖。
Richard Barthelmess 演得真的神似中國人... 有些句子跟中國詩詞蠻對應的。
雖然這故事里的愛情看上去沒一點可信度甚至很狗血,但是一個東方男人的心路歷程,從一個決心改造西方世界的奮發(fā)青年變成為一個理想破滅自甘墮落的小店主最后走上自我毀滅的不歸路的過程倒是非常非常的現(xiàn)實。。。柔光魅影之間盡顯古典好萊塢的婉約與凄美,首尾呼應的畫面猶如是一出警示寓言。。。
徐楓大一的時候放過,當時翻成“落花”,女主人公強行用手指將嘴唇上揚苦笑的動作永遠記得。
D·W·格里菲斯的一部經典愛情片,因涉及中國男子與白人少女的愛情而受到關注。格里菲斯曾因《一個國家的誕生》中的種族主義受到質疑,不知道這部作品是不是有洗清自己打算。片中的中國人的形象其實看起來依然令人不適,即使是外國人演的,但感情卻是美好的。而對愛情的刻畫僅僅點到為止。
最后死時用撐起嘴角的笑相當凄楚可憐,Gary邀請了樂隊來現(xiàn)場演奏這部默片的音樂,感覺電影的平行剪輯已相當成熟,男主的表演深情卻有點讓人出戲
D.W.Griffith不可忽視的默片力作。男女主人公1919年大膽談起異族戀。女主角Lillian Gish那個年代是好萊塢當紅的清純玉女,幾乎每個close-up都用filter處理,夢幻到一個程度。
女孩被白人父權秩序控制與占有,東方男子對其只能幻想與意淫,非常典型的西方菲勒斯中心主義。有些內景戲還是有強烈第四面墻視點的舞臺化痕跡,平行蒙太奇的使用稍許多了點。
9.大概整個10s那些重要的關于電影攝影技術的創(chuàng)新都已經完成,那么引領后二十年攝影潮流的攝影方法則是創(chuàng)造出柔焦攝影的視覺風格。本片在一些麗蓮·吉許和一些空鏡頭上制造了這樣柔軟、模糊的鏡頭。|另一方面關于表演,本片的故事和麗蓮·吉許的身世有很多相像,外加其表演風格的加持,高潮片段更是令人心碎。300
1. 1919??!差不多100年前了!喜歡老電影的一個原因找到了,他們已經熟悉了困難,所以不想今天電影總是試圖給一個結局,給一個圓滿,那時候干凈利落,咔嚓,THE END。光明磊落的。2. 那時候西方就有人認為自己是野蠻的,就已經開始歌頌黃種人了,雖然這個黃種人本身也是個移民,他的向西方傳佛教的愿望
the complexity of narrative, intertitles like poetry
“In BROKEN BLOSSOMS, produced after his controversial film about the Klu Klux Klan, THE BIRTH OF A NATION, D.W. Griffith attempts to shed light on intolerance against the Chinese, albeit with yellowfaced white actors and a script infused with racial slurs and stereotypic tropes.” --Arthur Dong.
真正令人驚訝的是巴塞爾梅斯扮演的中國人程桓,有一種腳踏實地的真實性,遠超時代。當然,麗蓮·吉許的表演也值得肯定,高潮的尖叫也是很震撼的,盡管這是一部默片。斧子劈門和斯約斯特洛姆的《幽靈馬車》應該都是《閃靈》劈門的源頭。
這是根據(jù)小說改編的,有些評論也不要太強行添油加醋覺得抱著各種不好的目的。什么xx印象里的xx怎么的,人人都有這毛病別只知道說別人。影片也沒描寫中國人或程環(huán)懦弱孬種了人家明明很英勇,那個惡爹面對程環(huán)的時候反而畏縮樣,還有女孩不也同樣佝僂著背。被設定吸引決定看的,他倆還算挺萌逗的一對可惜
8。美帝佳人落花鈿,故去唐人夜披林
憂傷的故事哇 白人演員瞇眼駝背演中國人意外的別有一種傷感的味道,女孩纖細可憐,插的字幕十足發(fā)揮了文字能帶來的東西(不知道怎么說)。原來從一開始美國片就有一種“啊 這是美國片”的氣質hhh 片子順到忘了自己也是看過彩色有聲電影的人,覺得電影不就是這么個東西,導演譜曲,演員用清晰優(yōu)美的表演填詞,滿滿當當?shù)那楦校匀?。另大斧子劈門板的恐懼想到閃靈、霧和寒江的場景帶勁、拉遠景的時候居然那個時候就會改變畫幅表現(xiàn)、肯定有中國人參與工作都沒有意義不明的文字之類的hhh
三星半,難得正面刻畫中國人的電影,也超前地表現(xiàn)了跨種族的愛。印象最深的兩段:女孩用手指撐起嘴唇,強顏歡笑。中國人想吻女孩,最后只是吻了她的袖子。Kino版DVD里有一段麗蓮·吉許回憶本片幕后的內容,挺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