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中,查理斯(羅納德·考爾曼 Ronald Colman 飾)受傷并失去了記憶,幾十年的人生突然變成了一張白紙,帶著迷惘和絕望的心情,他與舞女波拉(葛麗亞·嘉遜 Greer Garson 飾)邂逅了。在得知了查理斯的情況之后,波拉果斷的擔負起了照顧他起居的職責,在波拉的精心照料下,查理斯?jié)u漸的康復起來。盡管記憶并沒有恢復,但重拾了閱讀和寫作能力的他成為了一名作家。 一場意外的車禍喚醒了查理斯腦海中的記憶,同時也帶走了關于波拉的一切。傷心欲絕的波拉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以秘書的身份再次接近了毫不知情的查理斯,這對心心相印卻一再錯身而過的情侶能否獲得圓滿的結局呢?
《鴛夢重溫》電影劇本
原作/〔美〕吉姆士·希爾頓
改編/克勞迪尼·韋斯特·喬治·弗羅希爾
譯/劉寧
《鴛夢重溫》系美國米高梅電影公司于一九四二年根據(jù)吉姆士·希爾頓的同名小說改編攝制的。影片榮獲美國電影藝術和科學學院(奧斯卡——編者注)最佳影片、最佳劇本、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配角等五項獎,成為轟動一時的名片。
影片的導演默文·萊羅伊也是《魂斷藍橋》的導演。他這重以情動人,把筆墨致力于特定時代人物情感的描繪,富有內在的抒情色彩。飾演男去主演的是美國名噪一時的大明星羅納德·考爾曼和格麗亞·嘉遜。
一九一八年秋
一座古城堡式的建筑物聳立在梅爾橋鎮(zhèn)近郊的山坡上,在霧藹中若隱若現(xiàn),顯得神秘而陰森。這是一所精神病院,收容那些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失去獨立生活能力或精神殘廢的軍人。
精神病院接待室
一對六十開外的老夫婦,正神情緊張地聽著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醫(yī)生講話。
貝尼特醫(yī)生:“勞埃德先生和太太,我還要提醒你們,即使他真是你們的兒子,現(xiàn)在也不一定會認得出來。腦震蕩使他喪失了記憶力,連說話都有困難。一九一七年,他在鄰近阿拉斯戰(zhàn)場的一個彈坑里被德軍俘虜,當時已是奄奄一息,身份不明。在德國醫(yī)院里清醒后,他對以往的一切都記不起來了,也沒有可以聯(lián)系的家屬?!?/p>
勞埃德太太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肩頭輕輕抽動著,不自覺地向丈夫身邊靠了靠。勞埃德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貝尼特:“六個月前,他通過瑞士安排的戰(zhàn)俘交換來到這兒,我衷心希望他就是你們的兒子。我相信,只要在正常的環(huán)境中給以精心的護理,他的病會慢慢痊愈的?!?/p>
勞埃德太太急切地:“我們可以見見他嗎?”
貝尼特:“當然可以。”
貝尼特轉過身去,他身旁的一位醫(yī)生推開玻璃門。貝尼特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
“不過,勞埃德太太,別寄予太大的希望。已經(jīng)有過許多起令人失望的例子了?!?/p>
勞埃德太太點了點頭,目送兩位醫(yī)生離去。
病房
兩位醫(yī)生走進一間通房,里面排滿了床鋪,猶如軍營。病人有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兩眼發(fā)直;有的在癡癡發(fā)笑;有的機械地擺弄著手上的腰帶。
貝尼特醫(yī)生滿面春風,和藹地向大家打著招呼:“早安,孩子們。順便來看看你們?!?/p>
他向大家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在經(jīng)過一名病人床前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安,奎勃。睡得好點了吧,嗯?(奎勃點點頭)對,你照這樣繼續(xù)下去就會好的?!?/p>
貝尼特又向另一名病人走去,向他伸出右手。病人瞪著他傻笑,毫無反應。
貝尼特:“怎么啦?你忘了我們是朋友嗎?上次我們還握過手呢,不記得了?(病人搖搖頭)喔,如果你今天不愿握手,那就算了,不過我不會對你失去信心的?!?/p>
貝尼特繼續(xù)穿行在病床間,另一位醫(yī)生緊隨著。他們在一位穿著睡衣的英俊青年面前站住。貝尼特緊緊握著他的手:“嗯,史密斯,(即査爾斯——譯者注)你看上去好多了,真的,大有進步。(回頭對醫(yī)生)你說呢,醫(yī)生?”
醫(yī)生微笑地點點頭:“是好多了。”
查爾斯愣愣地望著,眼中露出探詢的神情。
貝尼特:“我們……呃……我們有事情要告訴你,想聽聽嗎?有人想見你。(他停頓了一下)勞埃德先生和太太……勞、埃、德!”
查爾斯側著頭思索:“勞埃德……勞埃德……”
貝尼特:“你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嗎?他們在一九一七年接到通知,說是他們的兒子失蹤了,在……呃……阿拉斯失蹤的。不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可能是他們的兒子,也可能不是。反正馬上就會知道了。”
査爾斯口吃地:“我的……我的父母……”
貝尼特:“別著急。只要你努力的話,你會講得很清楚的。這只是一個信心問題。你需要重新樹立起信心。”
查爾斯:“我的……父母親。”
貝尼特轉身向醫(yī)生:“醫(yī)生,請你幫他穿著一下,再帶他到接待室去?!?/p>
醫(yī)生:“好的。來吧,史密斯。”
查爾斯未動,喃喃著:“勞埃德……勞埃德!”
醫(yī)生:“坐下,老兄?!?/p>
查爾斯:“如果……如果……”
醫(yī)生:“如果他們是你的父母親?”
查爾斯:“他們……會把我從這兒接出去嗎?”
醫(yī)生:“那要看‘如果’是否真的了。坐下?!?/p>
醫(yī)生幫査爾斯穿著好,帶著他走出病房,順走廊向接待室走去。查爾斯仍然口中念念有詞:
“勞埃德……勞埃德……”
接待室
醫(yī)生推開門,和査爾斯一起進去。老夫婦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勞埃德太太失望地垂下了眼睛。査爾斯無言地望著兩位老人。
貝尼特:“那么,他不是你們的兒子?”
勞埃德?lián)u搖頭:“不是?!?/p>
貝尼特:“很遺憾,我出自內心地感到難過。”
勞埃德太太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撲在她丈夫身上抽泣起來。査爾斯神情十分沮喪。貝尼特慢慢地走向査爾斯,安慰他“
“我的孩子,跟你講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p>
精神病院
花園小徑一直通向大門。查爾斯獨自在朦朧的細霧中散步。深秋的天氣,已是十分寒冷,查爾斯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下意識地翻起軍大衣的領子,又把大衣裹緊,向大門口走去。傳達室里一位老人,擦了擦玻璃上的霧氣,探頭看看窗外。
看門人:“少校,這種天氣還出來?打算散散步?霧真夠濃的?!?/p>
查爾斯:“不要緊的,謝謝你……這大衣挺暖和的……我喜歡散步……霧是夠濃的……”
查爾斯和看門人搭著話,走出了大門。
大街上
霧越來越濃,五步開外便看不清了。査爾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來到了大街。不知走了多遠,只聽見前方人聲鼎沸,夾雜著歡悅的叫聲“戰(zhàn)爭結束了!”“法西斯給打垮了!”查爾斯循聲走去,卷進人群,被人流擁到一家小紙煙店門口。
紙煙店
查爾斯走進店,站在柜臺前瀏覽著。一位頭發(fā)灰白的女人自柜臺后向他招呼:
“嗯?買什么?快講啊,我可沒那么多時間跟你泡著?!?/p>
查爾斯眼神有些發(fā)呆。老板娘看著他的神態(tài),似乎有所察覺。
查爾斯:“香煙?!?/p>
老板娘:“什么牌的?……怎么,你是從精神病醫(yī)院跑出來的?你是……喔,沒事兒,親愛的,慢慢挑吧,我這兒各種牌子的煙都有。看見了嗎?……我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p>
老板娘轉身進了里屋。這時,小店的門又開了,年輕的姑娘波拉走進來,她哼著歌曲,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查爾斯身旁,上下打量著。她見店里沒人,又向里屋望去,只見老板娘在打電話。
波拉:“我猜想你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是嗎?”
查爾斯:“是的,可是我……我沒病,真的沒病?!?/p>
波拉:“好吧,要是我是溜出來的,就不會呆在這了。老板娘去打電話了,她要叫人把你弄回去呢!”
查爾斯立即轉身離開了小店。
大街上
査爾斯向前走著,只感到頭暈眼花,兩腳發(fā)顫,腳步越來越沉重,終于跌倒在人行道上。一直尾隨著他的波拉,一個箭步?jīng)_到他的身邊,把他扶到一座大樓鐵門前坐下。
波拉:“要我?guī)湍阋幌聠??剛才我就發(fā)現(xiàn)你身體不太好,所以一直跟著你,你不會介意吧?(査爾斯搖搖頭,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你吞上去累壞了,大概走了好幾個小時吧?”
查爾斯點點頭,坐在石階上。他臉色蠟黃,氣喘吁吁,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地順著額頭往下滾。波拉想拉他起來,沒拉動,焦急地站在一旁。查爾斯坐了一會,勉強支撐著站起來。波拉扶著他一步一步走去。
波拉:“喝一杯白蘭地摻蘇打水,好嗎?會使你精神振作起來的。我也會喝一點。我們就到馬路對面的小旅館去吧。當然同那家豪華的里茲大旅館是沒法比的。不過,我們每次到這里來演出都是住在那里的。老板對人挺客氣。跟我走吧?!?/p>
波拉扶著査爾斯穿過馬路,向一家不很顯眼的酒吧走去。
小旅館的酒吧間
酒吧間里人聲嘈雜,一群人圍在酒柜前看著店主人比弗爾指手劃腳地在說什么,人群中不時爆發(fā)出轟笑聲。波拉扶著査爾斯穿過人群。
波拉:“對不起,請讓一讓?!?/p>
波拉一邊走,一邊向查爾斯介紹著劇團的演員:
“這是安娜貝拉,我們劇團的性格演員……(又指了指山姆)他是我們劇團的經(jīng)理……你好,山姆?!?/p>
山姆:“你好,波拉?!?/p>
波拉(對査爾斯):“他是個非常好的人?!?/p>
一個小伙子看見波拉,向姓舉了舉杯。
弗雷德:“你好,波拉?!?/p>
波拉:“你好,弗雷德?!?/p>
弗雷德:“你也來喝一杯吧?!?/p>
波拉(對查爾斯):“你看,你是和朋友們在一起?!?/p>
波拉和查爾斯擠近了柜臺。比弗爾身后的墻上掛著一幅他年輕時參加一場舉擊比賽的照片。他唾沫橫飛,繪聲繪色地講述著當時的情景。人們津津有味地聽著。
比弗爾:“……他彎著臂肘,顯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墒?,第十個回合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的右拳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這不是靠手和腳取勝的,靠的是腦子。我就是這樣打贏的?!?/p>
比弗爾一眼看見波拉,停下了他的故事:
“親愛的,想喝點什么?免費招待?!?/p>
波拉:“謝謝,比弗爾,我要一杯杜松子酒摻汽水。能不能給我這位朋友來一杯白蘭地?”
比弗爾:“當然可以,親愛的。(悄悄指著查爾斯對波拉)看來他需要喝一杯。是有點不舒服?”
査爾斯緊張地:“不,我……我……”
波拉看了一眼查爾斯,努力幫他掩飾著:
“他只是有點累了?!?/p>
比弗爾:“不會是流感吧?你要知道,最近醫(yī)院里因為得流感,死的人多得像蒼蠅一樣?!?/p>
波拉:“是的。你再說點笑話讓他振作一下?!?/p>
比弗爾:“嗯,我不過是信口開河而已。反正這是個自由國家。(看到査爾斯把酒喝完了,回頭問波拉)再給他喝點什么?”
波拉:“那你再給他免費來一杯吧,這樣他就會覺得好多了。”
比弗爾:“給!一點兒高級蘇格蘭白蘭地……會有起死回生之妙用?!?/p>
山姆轉身向門口走去,一邊揮手讓演員離開,又回頭招呼波拉:“波拉,小心別遲到了?!?/p>
波拉:“不會的,山姆?!?/p>
波拉迅速喝完了杯里的酒,把酒杯推給比弗爾:
“比弗爾,我該去劇場了。再見,謝謝你的招待。(對査爾斯)我們走吧!”
大街上
波拉扶著查爾斯走出酒吧,一股寒氣迎面撲來,査爾斯不禁打了個寒噤。
波拉:“我必須馬上去劇場,時間不多了。這樣匆匆趕路有點太不客氣了,是嗎?(關切地)你覺得好點了嗎?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査爾斯:“我……挺好的?!?/p>
波拉:“難說。這樣吧,你去看我們的演出好嗎?你可以坐在我的化妝室里,從那里可以看到舞臺,又沒有人會來打擾你。演出結束后,我們一起聊聊,同意嗎?就你我倆,談談下一步該怎么辦,好嗎?就這樣定了。走吧!”
劇場后臺
波拉走進劇場化妝室,給查爾斯端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自己便到前臺去找山姆。查爾斯坐著,只覺得頭腦發(fā)脹,渾身發(fā)冷。一會兒,波拉一陣風似地跑了回來。
波拉:“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不打仗了,多好?。∥姨恿??!?/p>
波拉輕快地吹著口哨。她一邊化妝,一邊又和査爾斯熱烈地交談著。
“告訴我,查爾斯,你為什么要從醫(yī)院里溜出來?你不象有什么精神病,當然就不應該呆在那神醫(yī)院里?!?/p>
査爾斯想說什么,他張了張咀,但沒有說出來。
波拉:“你怎么講不出話來?再試試?!?/p>
查爾斯:“我沒病,真的。只是……說話……有點緊張?!?/p>
波拉:“嗯,你說得不是很好嗎!”
查爾斯:“還有,我……我喪失了記憶。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p>
波拉愕然,但她仍然善意地鼓勵著查爾斯:
“你是說……噢,我知道你是誰。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那兒的人叫你什么來著?”
查爾斯:“史密斯。這……這不是我的真姓。你叫什么?”
波拉:“波拉,波拉·里奇韋。這也不是我的真姓名。史密斯,如果我叫你史密賽,你不會介意吧?(查爾斯搖搖頭,高興地望著她)你同那些可憐蟲一起呆在醫(yī)院里對你沒好處,你不會快樂的。如果你覺得不快樂,又怎么會好起來呢?”
査爾斯:“也許……我不應該……快樂……”
波拉依然興高采烈地講著。天真無邪的臉上煥發(fā)著青春的活力:
“可是,史密賽,戰(zhàn)爭結束了,這對你難道毫無意義嗎?”
查爾斯沮喪地低下了頭。波拉看到查爾斯憂傷的神色,不禁收起了笑容。
波拉:“我真蠢,怎么就沒有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對有些人卻是不幸和悲傷。(她停頓了一會,又激奮地)不過,為什么要讓霧籠罩著呢?為什么要一直下雨呢?應該是陽光明媚,應該是生氣勃勃,應該是……史密賽,我們不是相遇了嗎?你有朋友嗎?(查爾斯搖搖頭)父母親呢?(他又搖搖頭)有沒有找過他們呢?”
查爾斯:“有人……到醫(yī)擁里看過我,可是我……我不是他們的兒子?!?/p>
波拉:“他們一定很失望吧?”
查爾斯:“是的,我……我想是的。我也很失望。我愿意是他們的兒子。”
波拉動情地看著他,淚珠順著臉頰注下流。
波拉:“喔,史密賽,……我的化妝都給你毀了。不過,你講起話來真是滔滔不絕?!?/p>
查爾斯:“是的,我……我好像講得相當多?!?/p>
波拉:“喔,都怪我,總要引別人講話,有時候離題又太遠了?!?/p>
劇團的一名女工作人員探頭進來:
“里奇韋小姐,該上場了?!?/p>
波拉:“好的,謝謝。”
波拉把椅子放在化妝室外,扶著查爾斯坐下。
波拉:“我該去演出了。史密賽,從這里可以看到舞臺。你就坐在這里,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我一會兒就回來?!访苜?,你覺得怎么樣?”
查爾斯強打精神:“很好?!?/p>
波拉:“真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那么燙手!”
一工作人員匆忙跑來:
“波拉,快!該你上場了?!?/p>
波拉:“來了!”
舞臺上
波拉穿著一身蘇格蘭舞服,手持一根手杖,學著男人的姿態(tài)邊舞邊唱。詼諧的歌詞,滑稽的道白,逗引得觀眾不住地發(fā)出轟笑。
后臺
查爾斯看著舞臺,漸漸地,臺上波拉的身形變得模糊起來,歌聲似乎越來越遠,越來越輕……他終于支持不住,從椅子上滑倒在地。
波拉演出結束,來到后臺,霍然看到暈倒在地的查爾斯,趕緊將他扶起,一面叫人幫忙。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他拾進化妝室。
酒吧
比弗爾正在打掃,椅子都側放在桌上。波拉滿臉憂慮地走進來。
比弗爾:“我一眼就看出,他淮是得了流感。”
波拉在比弗爾面前躊躋著,終子鼓起了勇氣:
“比弗爾,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他是從鎮(zhèn)上的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比弗爾一驚)不過,他一切都很正常。真的!如果有家的話,他早就出院了。你想他們會來追他回去嗎?”
比弗爾感到了波拉信任的眼光,頓時擺出一副騎士風度:
“有哪個愛管閑事的家伙敢來,我會象在拳擊場上那樣狠狠教訓他?!?/p>
波拉:“比弗爾,你真好?!?/p>
比弗爾:“他是個上等人,一定是的。我一看到他就喜歡上了?!?/p>
小旅館査爾斯的房間
波拉推門進來。查爾斯躺在床上,滿面病容,看見波拉,支撐著想起來。
査爾斯:“我……我沒有事。我是失去了……記憶……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p>
波拉走到床前,輕輕地推他躺下,在床邊坐下來:“史密賽,好好休息,別說話了?!?/p>
査爾斯:“我跟醫(yī)院里其他的人不一樣,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沒有病?!?/p>
波拉:“是的,史密賽,你沒有什么病?!?/p>
査爾斯:“不過,我……我不能回去。如果我回去……我……我永遠也出不來了。我就會……我就會……象其他人一樣,我……我……”
査爾斯的痛苦神情,深深地打動了波拉,她同情地安慰著他。
波拉:“你不會回去的,史密賽。我不會讓你回去的。休息吧,史密賽,好好睡一覺。”
查爾斯逐漸安靜下來,閉上了眼晴。波拉躡手躡足地離開了房間,輕輕地帶上門。
酒吧
波拉走進酒吧間。山姆和演員們在喝飯前酒。
比弗爾:“快吃吧,晩飯在里面餐桌上。”
山姆:“火車一點鐘開?!?/p>
波拉:“我的行李都準備好了?!?/p>
波拉穿過酒吧間向里屋走去。
查爾斯的房間
查爾斯已經(jīng)準備好了行李,穿著整齊地坐在床邊等候著,波拉端著一盤飯菜進來。
査爾斯:“昨天晚上的演出……順利嗎?”
波拉:“喔,好極了。你感覺怎么樣?”
查爾斯:“我……我……我今矢和女服務員聊了一陣子,時間真不短?!?/p>
波拉:“真的,好極了!聊些什么?”
查爾斯:“喔……關于天氣?!?/p>
波拉聽了,笑得前仰后合:
波拉:“喔!真有你的。(看到地上的行李)你都準備好了,真是個好孩子。我也準備好了。火車一點鐘開。”
查爾斯:“波拉……”
波拉:“史密賽,什么事?”
査爾斯猶豫地:“你覺得我對劇團有用處嗎?你們的經(jīng)理同意……雇傭我……是不是因為爾向他求情了?”
波拉:“瞧你說的,你還不了解山姆,誰也別想勸得了他。你可以相信我的話,這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p>
査爾斯激動地:“波拉,我無法……向你說清楚……重新成為一個自立的人……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對我意味著什么。而沒有你的幫助,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p>
波拉:“喔。瞧你說的,你說起來就沒個完。還是先吃飯吧。我也得去吃飯了,到時候來叫你?!?/p>
酒吧間
波拉在柜臺前和比弗爾隨便聊著。
比弗爾:“喝什么酒?和以前的一樣?”
波拉:“是的,比弗爾。(對山姆)他高興極了,我希望你能聽他講些什么。你真是個好人?!?/p>
山姆:“這不值得一提?!?/p>
波拉:“知道自己還是個有用的人,他重新有了信心。要想使他恢復健康,需要的就是這個。”
比弗爾調好了酒,給波拉端來。
波拉:“謝謝你?!?/p>
精神病醫(yī)院的看門人,推門進來。
比弗爾:“晚安,先生。”
看門人:“晚安?!?/p>
比弗爾:“喝點什么?”
看門人:“隨便來點吧,要快些。他們根本不準我喝酒?!?/p>
比弗爾:“為什么?^
看門人:“下霧的那天跑掉了一個病人,正好是我值班看門。跑得連影兒都沒有了,還穿著軍大衣吶!”
比弗爾:“真的?找回來了?”
看門人:“還沒有。不過會找到的?!?/p>
比弗爾:“是怎樣的一個人?”
波拉站起來,想把話題岔開:
“時間不早了?!?/p>
看門人:“個子高高,黑頭發(fā)。走起路來腳有點一拖一拖地,不怎么愛講話?!?/p>
比弗爾:“是個危險的病人嗎?”
看門人:“喔,精神病入可難講了。他們可以好幾個星期沒事兒,可有時候會突然跳起來,拿著斧子追你?!?/p>
波拉:“山姆,我要去吃晚飯,你也去嗎?”
山姆:“波拉,我一會兒就去?!?/p>
查爾斯的房間
波拉來到屋里,滿腹心事,神色憂慮。
查爾斯:“該走了吧?快十二點半了?!?/p>
波拉:“史密賽……”
波拉低著頭欲言又止。查爾斯不解地望著她。
查爾斯:“我都準備好了?!?/p>
查爾斯站起來,伸手去拿行李。波拉拉著他的胳膊。
波拉:“坐一會兒,好嗎?”
查爾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臉色變得陰郁了:
“沒有……出什么……事兒吧?”
波拉:“史密賽,我一定要同你談談。我講話不會轉彎抹角,山姆不想帶你走了。”
查爾斯震驚地:“不……不帶我走了?”
波拉:“酒吧間里剛才來了個精神病院的人。他把你逃走的事都講了。山姆認為帶你走太冒險。也許他是對的,也許你應該先回精神病醫(yī)院去,等你痊愈了再……”
查爾斯:“回去……
波拉:“史密賽,只能這樣了。你需要護理,需要了解你病情的醫(yī)生。我感到難受,但這是為了你好。山姆是想幫忙的……可是……他說我沒有權利把你帶走。他說我是在拿你的神智,還可能是在拿你的生命冒險。喔,你一定理解的,對嗎?你不會生我的氣吧?你不會以為我說話不算數(shù)吧?這不是因為我害怕了。只是……只是我覺得這樣做是對的。他們都反對我這樣做。如果我不是覺得這樣做是對的話,他們是無法強迫我的。你是懂得的,史密賽,是嗎?”
波拉心里難受極了,她使勁搖著査爾斯的身子,希望得到他的諒解??墒遣闋査勾糇诖惭厣?,失神地望著那堆行李,兩眼發(fā)直,雙手顫抖。
波拉:“告訴我,你是理解的。告訴我,你沒有生我的氣。你說話啊,讓我聽到你也是這樣理解的……說啊,史密賽。你說話??!”
查爾斯:“我……我……我……”
查爾斯搖晃著站了起來,腳步踉蹌地向門口走去。波拉心情沉痛地看著查爾斯,淚珠奪眶而出。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突然臉上呈現(xiàn)出剛毅的神色:
“喔,史密賽……等一等,史密賽……來,穿上大衣。”
波拉幫他穿上大衣,提起行李箱,挽著他的手臂向門口走去。査爾斯詫異地凝視著她。
波拉:“我知道我做得對,我知道。我為自己這樣輕易地被他們說得改變了主意感到羞愧?!?/p>
波拉拉開房門,扶著査爾斯走出房間。査爾斯回頭茫然地看了看房間,無言地跟著波拉離去。
波拉:“別擔心。我們是不能和其他的人一起走了,不過我們可以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休息,可以恢復健康。拿著你的帽子,還有行李箱。你先走,我得去同比弗爾先生打個招呼。就順著樓梯下去,別讓人看見。下了樓從后門出去有一條胡同。在門外等著我,我一會兒就來?!?/p>
酒吧間
波拉匆匆來到柜臺前,看到只有比弗爾一人在整理東西。波拉遞錢過去:
“比弗爾,我是來結賬的。”
比弗爾:“怎么,就走了?”
波拉:“他們要把史密賽送回精神病醫(yī)院去。我不想讓他回去,我準備帶他去鄉(xiāng)下?!?/p>
比弗爾:“什么?把工作也丟了?”
波拉:“等我們安頓下來就會告訴你的。以后你再幫我把皮箱寄去,好嗎?”
比弗爾:“一定寄去。”
波拉:“謝謝,比弗爾,你真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再見?!?/p>
比弗爾:“再見,祝你幸運。”
樓道
查爾斯戴好帽子,提著行李匆匆下樓。在通往后門的走廊里,忽然與山姆碰個對面。查爾斯以為山姆是來阻攔他離開,忽切間一拳打去,山姆應聲倒下。查爾斯一時急得不知所措。
波拉過來,見狀大驚:“史密賽,怎么了?”
查爾斯:“他……”
波拉:“他想攔住你?”
查爾斯:“是的。”
波拉蹲下身去,拍著山姆的臉頰。
波拉:“山姆……山姆……山姆?!?/p>
查爾斯急得滿頭大汗。
査爾斯:“我……”
波拉:“真糟糕!”
查爾斯:“我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p>
波拉站起身,一看四下無人,提起皮箱,緊緊拉著查爾斯要走:
“如果他們現(xiàn)在抓住你,你就完了?!?/p>
查爾斯用拳敲著自己的頭,站著不動:
“我盡鬧出些事來……你別管我?!?/p>
波拉:“不,我要管?!?/p>
查爾斯:“我們……不能扔下他不管?!?/p>
波拉:“只能這樣了。”
查爾斯:“我們……”
波拉:“以后再說,走吧!”
她拉著査爾斯走出后門。査爾斯又站住,回過頭去:
“我盡出事。還是讓我回去吧?!?/p>
波拉不理他,拉若他急急順胡同走去。
火車站
波拉手提行李箱,和査爾斯隨著人流通過檢票口,走上月臺。突然,波拉發(fā)現(xiàn)站長正注視著她,忙把頭低下,拽著查爾斯登上火車。
車廂內
波拉和査爾斯在座位上坐下以后,波拉長吁了一口氣:
“真倒霉,梅爾橋車站的站長認出了我……他們可能會打電報給肯弗斯車站,截住我們。這樣吧,我們不在肯弗斯站下車,在斯文登換車,去西部的德汶或者康沃爾。在那里我們會找到一處恬靜而景色優(yōu)雅的小鄉(xiāng)鎮(zhèn)?!?/p>
波拉斜靠在座位上,從車窗里吹進的風拂動著她火紅色的卷發(fā)。蔚藍色的眼睛透著喜悅的光輝,面部露出經(jīng)過緊張奔波后的安寧。查爾斯的神色也開始松弛下來,他向波拉投去充滿感激的一瞥。
汽笛一聲長鳴,一股內色的蒸氣飄來。在“再見”聲中?;疖嚲従忨傠x車站。波拉和查爾斯寬慰地相視而笑。
德汶鎮(zhèn)小客店
波拉和查爾斯站在門口。經(jīng)過長途跋涉,他們顯得疲乏不堪,但是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波拉:“這里真像是世外桃源,一片孤寂,又是詩情畫意。史密賽,這里會很安全的。我們先打個電話,了解一下山姆的情況。”
他們走進門去,樓下杳無一人。忽然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
賽姆斯醫(yī)生:“德文特太太,明天她就可以下床坐一、兩個小時了。我在星期五再來看看?!?/p>
德文特太太:“謝謝你,醫(yī)生?!?/p>
德文特太太向賽姆斯醫(yī)生告別后,趕緊過來招呼波拉和査爾斯:
“早安,太太。”
波拉:“早安!”
德文特太太:“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你們要住房嗎?”
波拉:“嗯,還沒定??梢杂靡幌码娫拞??”
德文特太太:“當然可以,就在那邊?!?/p>
波拉:“謝謝。史密賽,你坐在這里。你看上去精疲力盡了?!?/p>
波拉向電話機走去。她拿起話筒,搖了幾下。
波拉:“謝謝。(對著話筒),喂,請接長途,要梅爾橋,電話號碼是4294。對……什么……喔……我這里的號碼是2707?!?/p>
酒吧間
比弗爾在柜臺后聽到電話鈴聲,拿起聽筒:
“喂?喂?喂,波拉!什么?……喔,他沒事。你們走了不久他就醒過來了。額頭上撞了一個蘋果大的皰。你的那個家伙給他那一下子,準象我在拳擊場的那一下差不多。”
小客店
波拉手拿電話話筒:
“什么?一個皰!喔……比弗爾,別逗我笑了,我都快笑死了。什么?……喔,他真是個好人。你也是個好人。我就去告訴史密賽,他聽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太謝謝你了,親愛的。再見!”
波拉放下話筒。她覺得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高興得幾步就跑到査爾斯跟前:
“史密賽,沒事了!太好了。山姆沒事,現(xiàn)在你不用擔心了,沒什么可擔心的,山姆這人真好,他說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一下……”
查爾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手按住了額頭。
德文特太太:“撞了什么?”
波拉:“喔,是我們的一位朋友,他……摔了一跤。我們真替他擔心,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好。我們想在這里住下來,如果,如果有空房間的話。”
德文特太太:“沒問題。有一套兩間向陽的房間,陽光充足,對你那位流感后需要休息的丈夫最合適了?!?/p>
波拉聽到“丈夫”二字,臉上頓時飛起了兩朵紅云。
她囁嚅著:“喔……不……呃……他不是我丈夫。我的意思是,我們只是剛訂婚?!?/p>
德文特太太:“那末我給你們找兩間挨著的房間。有熱水,有冷水。從窗口可以看到整個湖面。請跟我上樓吧?!?/p>
德文特太太說著從柜臺上拿起一串鑰匙走上樓梯。波拉和查爾斯在客廳里沒動。波拉拉著查爾斯激動地跳了起來。
波拉:“啊,史密賽,太好了,是嗎?太好了,史密賽,我高興極了。從現(xiàn)在起你要想方設法恢復健康。你很快會恢復的,對嗎?住在這樣一個景色宜人的地方!喔,你說話啊?!?/p>
査爾斯:“我……我很快會好起來的?!?/p>
波拉:“這就對啦。我剛才只好說我們已經(jīng)訂婚了,這樣說可以嗎?”
查爾斯深情地凝視著波拉,肯定地點點頭。德文特太太從樓梯口探出頭來:
“我還以為你們跟我上樓了呢。你們不想上來看看房間嗎?”
波拉:“喔,真對不起。當然羅,馬上就來。走吧,史密賽?!?/p>
樹蔭下
幾天后,查爾斯很快地恢復了健康。這天,他坐在樹蔭下的一條毯子上,拿著一支筆和一個本子凝思著。明媚的春光下,和煦的微風吹拂著絲絲柳枝,間或掠過查爾斯的前額。不遠處,一對彩蝶盤旋飛舞在花叢中。枝梢上的鳥兒悠閑地歌唱著。“叮鈴”一聲,林蔭小道上過來一輛自行車,在査爾斯身邊停下。波拉從車上拿下一只復著白布的食籃,把手里的信向查爾斯揚了揚。查爾斯瞟了一眼信封:
“我要是你,早就把信拆開了?!?/p>
他從波拉手里接過信,反復看著信封。波拉把食品從籃里拿出來,放在一塊白布上:
“史密賽,你真壞,都把我急死了。是從利物浦寄來的?信里說什么?”
查爾斯:“你說對了。發(fā)信人是利物浦《信使報》責任編輯塞繆爾·亨森?!?/p>
波拉:“一定是關于你的那篇稿子?!?/p>
查爾斯:“對,對,我猜想有這可能?!?/p>
波拉:“那么看看里面說些什么,史密賽,拆開吧。”
査爾斯拆開信,高興地笑起來:“一張支票。”
波拉:“我不信。讓我看看?!斌@喜地奪過支票。
查爾斯:“錢數(shù)不多,不過總是一張支票!”
波拉:“喔,史密賽,多好?。∧闶遣皇歉吲d極了?”
查爾斯:“是的。對我來說是件大事?!?/p>
査爾斯沉思著。波拉把夾肉面包遞給他,兩人邊吃邊談。
波拉:“史密賽,我為你感到驕傲?!?/p>
查爾斯:“沒想到吧,在你身邊的是一個作家呢!”
波拉:“喔,我早就預感到了。我知道你會做出一番事業(yè)的。我真的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査爾斯:“你是不是認為我可以……再寫一篇?”
波拉:“一篇接一篇??梢詫懞枚嗪枚嗥?。史密賽,我揣摸著你以前……我的意思是說,戰(zhàn)前,你可能是個作家?!?/p>
査爾斯:“是的,我也這么想過?!?/p>
波拉:“史密賽,你對自己的過去……是不是挺想知道呢?”
查爾斯:“是的,很想知道。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p>
波拉:“如果過去的一切突然回到你身邊,而又是那么高貴,都是些上流人士……”
查爾斯打斷他的話:“喔,我亳不在乎?!?/p>
波拉:“你甚至還可能結過婚?!?/p>
查爾斯:“啊,瞎說!”
波拉:“你怎么能那么肯定呢?”
査爾斯:“嗯……因為……波拉……我在想,我以后是否能夠以寫作來維持生活?!?/p>
波拉:“當然可以的?!?/p>
查爾斯:“有一項固定的收入,可以自立?!?/p>
波拉:“為什么不行?而且我現(xiàn)在打字也相當不錯了?!?/p>
查爾斯受到鼓舞,喜形于色。他柔情地看著波拉:“波拉……這……這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是……我……我愛上你了?!?/p>
波拉:“不會的,并不是這樣。你只是出于禮貌才這樣說?!?/p>
查爾斯急切地:“真的,我說的是實話。我是在向你求婚……而我的財產(chǎn)只有這兩個幾尼。”
波拉激動地用手捂住了臉。
波拉:“史密賽,別說了。即使你只有兩個幾尼,我也一樣地愛你?!?/p>
查爾斯動情地:“波拉!”
波拉含情脈脈地看著史密賽,眼中閃爍著幸福的淚花。
波拉:“我從一開始就在追求你了,這你是知道的。自從第一次在那小店里遇到你以后,我一直沒有讓你離開我的身邊?!?/p>
查爾斯:“波拉,永遠也不要讓我離開你的身邊,永遠!”
波拉:“史密賽,這是真的嗎?你真愛我?”
查爾斯:“我需要你勝過世上的一切。有了你,才開始了我的新生。沒有你,我簡直無法想象今后的生活?!?/p>
波拉:“喔,我最好在你改變主意之前趕快說‘同意’吧。我同意,親愛的?!?/p>
查爾斯興奮異常,一仰身子躺在草地上,自言自語著:“喔……喔……好了……好了?,F(xiàn)在……我可以放心了!喔!喔!我餓極了?!?/p>
他又坐起,拿起一塊面包一口一口地吃著。
波拉:“史密賽!”
査爾斯:“什么?”
波拉羞紅著臉,低垂著眼睛:
“可是,親愛的,是你向我求婚的,我呢,也接受了?!?/p>
査爾斯驚愕地:“有什么不對的嗎?”
波拉:“史密賽,難道什么事都要我主動嗎?你該吻我,親愛的?!?/p>
查爾斯:“通,天哪……”
查爾斯恍然大悟,但似乎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放下手里的面包,一雙手在衣服上搓著,終于,他輕輕地摟住波拉,吻著,二人緊緊地擁抱著。
教堂前
波拉身穿結婚禮服,手捧一束盛開的鮮花,挽著查爾斯,款款走出小教堂。前來祝賀的居民們向他們撒著五彩繽紛的花辧。一輛敞篷汽車停在教堂前的路上。賽姆斯醫(yī)生向査爾斯和波拉握手告別。
賽姆斯:“再見。”
波拉:“再見,醫(yī)生?!?/p>
牧師妻:“再見,我真為你們高興?!?/p>
波拉和牧師妻子吻別。
牧師:“再見,愿上帝保佑你們?!?/p>
查爾斯:“謝謝,你們對我們太好了?!?/p>
賽姆斯扶波拉上車,又向查爾斯懷里塞了一包東西。查爾斯不好意思地推讓著:
“喔,不,醫(yī)生。”
賽姆斯:“收下吧,等有了孩子洗禮時用。”
在人們一片“再見”聲中,汽車緩緩駛去。査爾斯和波拉向人群頻頻招手。
新居
一條碎石子鋪成的小路上,査爾斯和波拉手挽著手向他們的新居走去。小橋流水,綠草如茵,十分幽靜。一座小院,四周用矮木柵圍著。漆成乳白色的小屋前,一棵桃樹枝葉茂盛,花朵怒放。査爾斯推開柵欄門,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查爾斯:“門的鉸鏈該上油了?!?/p>
法拉向小屋走去。桃樹的枝梢掛住了她頭上的輕紗。
波拉:“啊……”
查爾斯:“等一等,(輕輕地拉開枝梢)這樹枝該修了?!?/p>
波拉:“喔,不,親愛的。這有多美?。 ?/p>
查爾斯面對波拉動情地:“我們的家!”
波拉:“我們的家!”
新居前
深秋的清晨。陽光下,小木屋頂上反射著金黃色的光輝。遠處的田野上冉冉飄浮著一層薄霧。一輛送牛奶的小車沿著小道而來,送奶人吹著口哨,在木柵前停下。
查爾斯聞聲開門,用手指作勢:“噓!”
送奶人(放低了嗓門):“喔,是今天嗎?”
查爾斯:“我想是的?!?/p>
送奶人:“護士請來了嗎?”
査爾斯:“三天前就請來了。這事情……實在傷腦筋?!?/p>
送奶人:“嗯,先生,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情。我是過來人了?!?/p>
查爾斯:“你妻子吃了好多苦頭嗎?”
送奶人:“不,什么事都沒有??墒俏沂裁疵σ矌筒涣恕D惴蛉擞羞^敏癥嗎?”
查爾斯:“我想沒有?!?/p>
送奶人:“那好極了。喔,我妻子生第二胎時就有不少麻煩,叫做什么‘陣痛’。”
查爾斯:“會發(fā)生什么……”
送奶人:“這是一種科學名詞?!?/p>
查爾斯:“喲!”
送奶人:“喔,我說過以后再也不要了??墒牵阒涝趺椿厥??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四個孩子了,而且又有壞消息了。唉!”他把牛奶瓶遞給查爾斯,揮揮手,推車離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祝你好運氣……”
室內
査爾斯回到屋內,賽姆斯醫(yī)生從臥室里出來,用毛巾擦著手。
賽姆斯醫(yī)生:“好了,史密斯。她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真象是一場緊張的戰(zhàn)斗!不過,她總算生下來了。你有了一個兒子。是一個男孩,你不是想要個兒子嗎?有八磅重!你不想去看看她?折騰了這么久,你當然想看看她?!?/p>
査爾斯推門走進臥室。波拉疲乏地向他微笑著。査爾斯幾步走到床前,深情地吻著妻子的手和臉。沒有見面才幾小時,倆人卻如久別重逢。
戶藉登記處
查爾斯:“早安。我來報告一位新公民的出生。”
戶籍警拿出登記本,例行公事地:“孩子的名字?”
查爾斯:“我們給他取名約翰。我妻子說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可是我看不出來。”
戶籍警:“真的嗎?出生日期?”
査爾斯:“喔,他的眼睛和他母親一樣,蔚藍色的。笑起來活象她……就是還沒有牙齒?!?/p>
戶籍警:“是啊,可是……你總不能指望他一下什么都長全了。你剛才說是哪天出生的?”
查爾斯:“十一月六日。還登記他的體重嗎?”
戶籍警:“不用了,謝謝?!?/p>
査爾斯:“八磅零三盎司半。出生以后每天長一盎司。真不得了?!?/p>
戶籍警:“父親的職業(yè)?”
査爾斯:“作家。當然這無關緊要。作家兼父親,父親才是主要的?!?/p>
戶籍警:“行了?!?/p>
查爾斯:“行了?”
戶籍警:“是的,謝謝?!?/p>
查爾斯:“喔,可是,你……根據(jù)我的描繪,對他還構成不了什么印象??!”
戶籍警:“我盡量試試吧?!?/p>
查爾斯傻笑:“嗨……嗨……過幾天我抱他來給你看看?!?/p>
戶籍警:“一定請來?!?/p>
查爾斯:“到時候你可以親眼看看。給一張出生證嗎?”
戶籍警:“給的?!?/p>
戶籍警遞給他一張出生證。查爾斯小心地放進皮夾里,剛轉身要走,又回過頭來:
“謝謝,非常感謝。我……我會把他帶來的?!?/p>
戶籍警善意地微笑:“請一定來。”
新居
查爾斯騎著自行車沿小道緩緩過來,車的扶手上掛一只裝滿食品的籃子。他下了車,提著籃子,推開柵門,興沖沖地穿過院,把籃子交給護士。
査爾斯:“護士!給你。都買來了。(忽然想起臥室里的嬰兒在睡覺,小聲地)他睡著了嗎?”
護士:“嗯,即使他睡著,這會兒也給吵醒了?!?/p>
查爾斯躡足走進臥室。波拉躺在床上,轉過頭來溫情地看著他。查爾斯向床邊嬰兒床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向波拉床邊走去。波拉向他伸出手來。
查爾斯輕輕地:“等一等,等一等……我把他吵醒了嗎?”
波拉:“沒有?!?/p>
査爾斯從口袋里取出一只玩具小貓:向波拉揚了揚:
“我給他買了一件禮物,你喜歡嗎?他會知道這是一只貓嗎?”
波拉:“史密賽?!?/p>
查爾斯:“嗯?!?/p>
波拉向他招手:“到這里來。”
查爾斯:“什么事?”
波拉指了指床邊。查爾斯在床沿坐下,拉著波拉的手,親熱地貼在自己的臉上。
波拉。“我一直在想你。你呢?”
查爾斯把玩具貓在波拉面前晃晃。波拉伸手接過去,愛撫地看著嬰兒。
波拉:“這小寶貝有什么可愛的,他只知道吃和睡,又哭又鬧。(又嬌嗔地)你怎么從來想不到給我買一件禮物呢?”
査爾斯故意地:“從來沒有想過?!?/p>
査爾斯從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串藍色的玻璃珠項鏈,給波拉系上。
波拉:“史密賽?!?/p>
査爾斯:“呃,值不了多少錢?!?/p>
波拉:“喔,真漂亮,親愛的?!?/p>
査爾斯:“和你眼睛的顏色一樣。你的膚色很美,親愛的。還有你的頭發(fā)紅得象火焰?!?/p>
波拉幸福地靠在丈夫的身上,查爾斯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忽然,響起了駕篤的敲門聲,聽到了外屋牧師和護士的對話。
牧師:“史密斯先生和太太在家嗎?”
護士:“在家。”
查爾斯從床沿站起身:
“一定是牧師來了?!彼呦蛲馕?,“你好,牧師。”
牧師:“早安!”
査爾斯向臥室採頭:“請牧師進里屋沒關系吧?”
波拉點點頭。
牧師走進臥室。嬰兒大聲哭啼。查爾斯抱起嬰兒,咀里哼哼地哄著。
牧師:“你好史,密斯太太,感覺如何?”
波拉:“很好,謝謝?!?/p>
牧師:“孩子呢?”
査爾斯把嬰兒抱到牧師面前:
“你看看?!?/p>
牧師逗弄著嬰兒:“你好,小家伙,長得夠大的,是嗎?”
查爾斯驕傲地:“嘿,比他同歲的孩子太兩倍?!?/p>
牧師:“我剛從郵局來,看到古德博迪先生激動得不得了?!?/p>
波拉:“是嗎?”
牧師:“發(fā)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一封電報!”
牧師從上衣口袋里取出電報,交給查爾斯。
查爾斯打開電報看著,雙手有些顫抖,口里喃喃著。波拉緊張地注視著丈夫:
“真讓人高興!是給你的電報?”
牧師:“可能是有人祝賀你當了父親。”
波拉焦急地:“史密斯,你還不想告訴我到底是什么事嗎?”
査爾斯:‘我……我簡直不敢相信。太好了!”
波拉:“什么,親愛的?快告訴我,我連一秒鐘也等不了?!?/p>
查爾斯:“是從利物浦發(fā)來的。是《信使報》的編輯發(fā)來的?!?/p>
波拉:“那么,你大聲念念吧?!?/p>
查爾斯:“呃……‘你可否于明天,十一月十四日上午十時來《信使報》辦公室一晤,商談在我報擔任固定職務事。編輯塞繆爾·C·亨森’?!?/p>
波拉興奮地從床上坐起:“喔,親愛的。喔,史密賽,多好啊!”
查爾斯:“多好!這……這……這簡直令人難以相信:‘你可否于……’”
臥室
打開的皮箱。査爾斯雜亂無章地把衣服往箱里塞,波拉坐在床上不時地指點:
“天哪,你這人連行裝都不會準備。襯衫,襪子,領帶……我再問你,上床穿什么?”
查爾斯:“怎么啦?把睡衣也給忘了!”
波拉:“喔!袖口有點破了,不過大詩人基茨的穿著也不一定那么講究。好了,差不多都齊了。”
波拉生怕查爾斯出門后萬一出事,特意在皮箱上拴了好幾張牌子,寫著査爾斯的姓名“約翰·史密斯”和地址。
查爾斯:“這么多牌子。人家會以為我是個生意人呢?!?/p>
波拉:“哈,你激動嗎?”
査爾斯:“激動極了。你想想這意味著什么。生活的開端,一個固定職業(yè)。我可以為你做些事情,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啊!”
波拉:“我真希望也能和你一起去?!?/p>
查爾斯拉著波拉的手:“我也是這樣想??墒俏也桓以俚R了,也許他們會改變主意。親愛的,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不會出什么事的?!?/p>
波拉:“我知道。我不用擔心,只是……”
波拉的嘴角動了幾下,強忍著在眼眶打轉的眼淚。查爾斯輕撫著她的肩頭,低頭吻著她的前額。
查爾斯:“這是我們家一次分別?!?/p>
波拉啜泣著:“什么時候回來?”
查爾斯:“明天晚上,坐八點鐘的火車?!?/p>
查爾斯替她擦干眼淚,她定了定神。
波拉:“今晚住那兒?”
査爾斯:“我還沒想過?!?/p>
波拉:“大北旅館不錯,價錢也便宜,又靠近火車站。帶鑰匙了嗎?”
査爾斯:“帶了?!?/p>
査爾斯取出一把長條形的鑰匙給波拉看了看。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査爾斯:“一定是牧師來接我了。我得走了。再見,親愛的?!?/p>
波拉:“再見?!?/p>
他們緊緊地擁抱著,吻著。終于查爾斯放開波拉,提起手提箱,走到嬰兒床邊,深情地望著。
査爾斯:“再見,小家伙?!?/p>
他走到臥室門口,拉開房門,又轉過身來,依依不舍地望著波拉:
“再見,親愛的。明天晚上見?!?/p>
波拉:“明天晚上見!一路順風,史密賽?!?/p>
波拉茫然若失,久久地、失神地看著關上了的房門。
利物浦大街
高大的老式建筑物傲慢地聳立著。一夜蒙蒙細雨,馬路又濕又滑。天空仍然陰霾密布。査爾斯走出大北旅館門口,向看門人問路。
査爾斯:“請問《信使報》辦公室在哪里?利物浦《信使報》?!?/p>
看門人:“過了喬治街,左邊第二幢就是?!?/p>
查爾斯:“謝謝?!?/p>
看門人:“先生,要出租車嗎?看來要下雨了?!?/p>
查爾斯:“不了,謝謝。碰碰運氣吧?!?/p>
查爾斯順著人行道走去,不一會雨絲紛紛。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低著頭,繼續(xù)趕路。一個報販大聲叫嚷著招徠顧客:
“賣報!請看報!先生,買份報嗎?利物浦《信使報》!今天的早報,大選結束了!賣報!”
查爾斯買了一份報紙,又向報販問路:
查爾斯:“這是喬治街嗎?我想找《信使報》編輯部?!?/p>
報販:“穿過馬路,先生,就在拐角上?!?/p>
報販又開始叫賣。査爾斯快步走下馬路,一輛汽車駛來,查爾斯趕緊躲閃。在一位行人“小心汽主!”的驚呼聲中,另一輛汽車又急駛而來。司機緊急剎車,但車仍向前滑行,把查爾斯撞出幾步開外,摔倒在馬路上。司機從車上跳下,嚇得臉無血色,兩手發(fā)抖,望著倒在馬路上的査爾斯手足無措。路上的行人向出事地點涌來。一婦女尖叫,兩名行人跑到街心,俯身去扶不省人事的查爾斯。這時一名警察過來,與行人一起抬起査爾斯。
藥房
查爾斯被抬進藥房,躺在一張靠椅上。額上敷了一塊冷毛巾。司機站在一旁,局促不安,一行人好意地安慰他。
行人甲:“他會好的,已經(jīng)緩過來了?!?/p>
査爾斯吁了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
行人乙:“覺得好點了嗎?……喔,那一下撞得夠厲害的,看起來真怕人。你真算走運,疼嗎?”
査爾斯:“喔,頭有點疼?!?/p>
行人乙:“不疼才怪呢。那一下撞得真猛?!?/p>
查爾斯:“我的鞋呢?”
行人乙將鞋遞給査爾斯。
查爾斯坐起身來穿鞋。看到自己身上的穿著,顯出十分詫異的神情:
“怎么回事?這……不對頭……我怎么穿著便服呢?”
行人乙:“那你應該穿什么呢?”
查爾斯:“應該是軍裝。我是名現(xiàn)役軍人……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行人乙:“你是在利物浦?!?/p>
査爾斯不解地:“利物浦?”
行人乙:“你剛才給車撞了,最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什么也別想?!?/p>
警察看到査爾斯已經(jīng)蘇醒,趕忙發(fā)話:
“車禍的雙方都在這里嗎?”
行人乙:“是的,先生?!?/p>
驚魂未定的司機趕緊向警察進行解釋。
“這不是我的過措,長官。他滑倒了,正好在我的車前?!?/p>
警察轉身問査爾斯:“是這樣嗎,先生?”
查爾斯:“我想是這樣的。”
行人乙:“司機說得對,我親眼看見的?!?/p>
警察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本子,開始記錄車禍的經(jīng)過:
“請告訴我你的姓名,先生?”
查爾斯毫不思索地:“雷尼爾·査爾斯?!?/p>
警察:“職業(yè)?”
査爾斯:“韋瑟克斯步兵團上尉?!?/p>
警察:“住址?”
查爾斯:“戰(zhàn)壕?!?/p>
警察驚訝地抬起頭。眾人也面面相覷。
警察:“什么?”
查爾斯:“北蘭德姆郡,蘭德姆莊園。”
警察:“先生……你不想提出控告嗎?”
査爾斯:“不,謝謝。這都是我的過錯?!?/p>
警察:“好吧,雷尼爾先生,謝謝?!?/p>
警察合上筆記本,放進口袋,轉身走出藥房。司機向査爾斯表示謝意后也離去。
査爾斯慢慢地站起身,剛一邁步,一手捂著額頭又跌坐在躺椅里。行人乙趕緊扶住他。
行人乙:“你自己能走嗎?”
査爾斯:“還有點頭暈。不過……我還能走,撞得真厲害。呃,我該怎么謝你呢?”
行人乙:“不客氣。”
查爾斯向另一行人:“謝謝?!?/p>
行人甲:“先生,不必客氣?!?/p>
行人乙:“別忘了你的帽子。”
查爾斯:“喔,謝謝?!?/p>
行人甲:“你不需要叫一輛出租車嗎?”
查爾斯:“不了,謝謝。風吹一吹就好了?!?/p>
查爾斯站起來剛要離去,突然想起什么。
査爾斯對行人乙:“呃……隨便問一下……今天是星期幾?”
行人乙:“星期四?!?/p>
查爾斯沉思著:“星期四。那么……日期呢?”
行人乙驚訝:“十一月十四日……一九二〇年十一月十四日?!?/p>
查爾斯聽到日期,若有所悟。他謝過行人后,步出藥房,又在人行道上站住,一人自言自語:
“一九二〇年……那么說,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三年……法國,我記得很清楚。漢森犧牲了。年輕的古·維斯……以后呢?以后怎么樣呢?利物浦,我在這里干什么?我去過些什么地方呢?還是先回家吧……對,然后把思路理一理……先回家吧?!?/p>
蘭德姆莊園
夜深沉,空中點點繁星。寒風呼嘯著穿過田野。查爾斯熟悉地向一座古老而寬敞的宅院走去。黑漆漆的大門緊閉著。查爾斯敲敲門,里面沒有動靜。他又連連敲了幾下,片刻,門縫里透出微弱的燈光,一陣腳步聲向大門口走來,睡眼惺忪的守門人,手提一盞馬燈,打著哈欠,不耐煩地發(fā)問:“你找誰?”
查爾斯:“是我,查爾斯。請把謝爾登找來?!?/p>
看門人聽他叫老管家的名字,就打開大門,把查爾斯引進大廳后,上樓去叫老管家。
看門人:“謝爾登先生,對不起,這么晚把你吵醒。有一位先生找你,他說他是査爾斯先生。(謝爾登驚訝得睜大雙眼)對不起,謝爾登先生,是他自己這么說的?!?/p>
謝爾登張大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終于他慌慌張張地開始穿衣服??撮T人返回大廳。查爾斯一人正在大廳里來回踱著,察看著廳內的陳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親切??撮T人有些意識到面前的陌生人不是位普通的客人,態(tài)度變得殷勤起來:
“先生,管家說他馬上下樓。先生,請坐。剛才的事別介意,太晚了,得小心些。”
查爾斯:“沒什么。布里奈特小姐在家嗎?”
看門人:“在家,先生。全家都在。”
査爾斯:“是嗎?但愿家里一切都好。”
看門人:“先生,您聽說了嗎?老雷尼爾先生星期天去世,今天舉行葬禮。他是您的親戚嗎?”
查爾斯聞訊一震,難過地低下了頭:
“他是我的父親!”
看門人:“對不起,先生?!?/p>
謝爾登匆匆下樓,緊走兩步,向查爾斯上下打量著。慢慢地,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雙手緊緊地拉住査爾斯,老淚奪眶而出:
“査爾斯少爺,你終于回來了!”
查爾斯不無感動地:“謝爾登,你好!全家都好嗎?”
謝爾登哽咽著:“都好。少爺,你也好嗎?”
査爾斯:“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餐廳里
翌日清晨,前來參加葬禮的親屬圍坐在餐桌旁,邊進早餐,邊對查爾斯的突然回來議論紛紛。
莉迪亞:“簡直象讀一本驚險小說。這事情實在太離譜了。整整三年杳無音訊,突然從墳墓里冒了出來,經(jīng)歷又是那么離奇,又正是在馬上要宣讀遺囑的時候?!?/p>
切特溫德:“親愛的,照你這么說,我兄弟是假冒的了?”
莉迪亞:“怎么知道他不是假冒的呢?”
切特溫德:“你忘了,謝爾登已經(jīng)見過他?!?/p>
莉迪亞:“是啊,不過是在夜里??赡苤x爾登正睡得迷迷糊糊呢?!?/p>
吉爾:“這樣爭論不是浪費時間嗎?馬上就會親眼見到他了。我想,我們總會認得自己的兄弟?!?/p>
一位活潑可愛的女孩子,一陣旋風似地跑進餐廳,高興地向大家問候。
基蒂:“早安!”
眾:“早安!”
基蒂:“母親早安!”
她走到吉爾身邊,吻了她一下,然后坐在一旁。
吉爾:“早安。親愛的。”
基蒂大聲地:“査爾斯舅舅呢?”
吉爾:“噓,他還沒下樓。”
基蒂吐了吐舌頭:“對不起。我實在太想見他了。這一切多么浪漫,就象火車站書店里賣的驚險小說。一個失蹤了的舅舅死而復生?!?/p>
男親戚丙:“是啊,失蹤了三年。”
基蒂:“三年!想想看,這三年他到底在那里呢?”
莉迪亞:“我剛才也是這么問的。(對切特溫德)律師能肯定遺囑是十年前就立的嗎?”
切特溫德:“是的。據(jù)我所知,房地產(chǎn)平均分配給我們。例外的是兩處商業(yè)股權歸我?!?/p>
男親戚乙:“那是當然的羅?!?/p>
切特溫德:“這所房子歸査爾斯?!?/p>
莉迪亞:“歸查爾斯?為什么査爾斯應該得這所房子呢!這比分給切特溫德的還多呢!”
基蒂:“啊,喬治叔叔來了?!?/p>
喬治走進餐廳,向大家問候,在一個空位上坐下。他拿起一只盤子盛吃的。
大家繼續(xù)議論著。查爾斯突然不聲不響地出現(xiàn)在餐廳門口,使在座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隨即都擺出一副笑容,紛紛起立,熱情地與査爾斯招呼。査爾斯與他們一一握手,寒暄著。
切特溫德:“親愛的,你好嗎?”
查爾斯:“你好,切特溫德。”
男親戚乙:“親愛的查爾斯,見到你真高興?!?/p>
女親戚乙:“歡迎你回家來,親愛的。”
查爾斯:“你好,親愛的?!?/p>
吉爾:“喲,親愛的,見到你真高興。你還沒見過赫里吧?!?/p>
吉爾把自己的丈夫介紹給査爾斯。
查爾斯:“喔,一位新妹夫。你好,祝賀你們!”
赫里與查爾斯握手:“非常感謝。”
切特溫德:“你……呃,還記得莉迪亞嗎?”
査爾斯和莉迪亞互相問候。
基蒂還沒等査爾斯來到面前,急不可耐地招呼他。美麗的大眼睛閃著調皮的神色。
基蒂:“我叫基蒂。吉爾和爸爸結婚,不能不把我也收下了。”
查爾斯:“你好,基蒂!(向大家)都請坐吧,恐怕我打斷了你們進早餐?!?/p>
基蒂:“這是你的座位,在我旁邊。”
查爾斯欣然就坐?;倌闷鹚媲暗目毡P子。
基蒂:“你吃些什么?”
査爾斯從她手中接過盤子:
“謝謝,你接著吃吧,我自己來?!?/p>
喬治:“吃吧,親愛的老兄。我們都很高興見到你回來。想吃點什么?”
查爾斯:“我來兩根你吃的那種香腸?!?/p>
基蒂:“如果還沒給他吃個精光的話。”
喬治:“有,還多。我現(xiàn)在正節(jié)制飲食呢?!?/p>
男親戚乙:“喔,天哪,看他都瘦多了?!?/p>
眾哄堂大笑。待大家稍安靜時,切特溫德對査爾斯說:“順便說一下,今天早上律師向大家宣讀遺囑。這是十年前立的,所以不會沒你的份,據(jù)我所知,其中還包括這所房子?!?/p>
查爾斯:“真的?嗯,我想你們一定想聽聽我的經(jīng)歷。我真的說不出什么,這是失去記憶力造成的。謝爾登已經(jīng)把所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昨天上午,我在利物浦。為什么,怎么去的,我也不知道。我被一輛出租車撞倒了,被人扶進了一家藥房。在這之前的事情,我一點都記不得了。(停頓了一下)從法國的那個彈坑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年了,這三年時間在我記憶中完全是空的。(從口袋里取出一把長條形的銅鑰匙)我在口袋里找到了一點錢,還有這把鑰匙?!?/p>
基蒂伸手接過鑰匙好奇地看著:“是你家的房門鑰匙?”
查爾斯陷入癰苦的沉思:“啊,要是知道的話,我也就知道自己該去那兒了?!?/p>
基蒂熱情地拉著査爾斯的手臂:“你該留在這里,査爾斯舅舅?!?/p>
査爾斯:“是,……是啊,當然羅,留在這所房子里。嗯,我希望你們仍然把這里看作是你們的家。想什么時候來,愿意住多久都可以?,F(xiàn)在也行,以后任何時候都行?!?/p>
早餐結束了。眾人從餐桌旁站起,逐一和查爾斯告別?;僖贿叺燃獱枺贿吅蜄藸査菇徽勚?。
基蒂:“我會來的,會經(jīng)常來的。我真高興有你這樣一位舅舅?!?/p>
查爾斯微笑著:“謝謝你,基蒂?!?/p>
基蒂:“他們說我不該再叫你舅舅?!?/p>
查爾斯:“噢?”
基蒂:“你知道,你不是我的親舅舅。(挽著查爾斯)我們坐一會好嗎?坐吧,母親還不會走呢,老是慢騰騰的?!?/p>
查爾斯挨著基蒂坐下,抽著煙?;兮钼醯匦表闋査梗?/p>
“讓我抽一口煙好嗎?”
査爾斯:“你覺得這樣好嗎?”
他把煙遞給基蒂?;傥艘豢?,嗆了起來,趕緊把煙還給查爾斯:
“我們學校的女孩子,一到十六歲就開始抽煙,你不會在意吧?”
查爾斯聳聳肩膀:“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塞蒂:“查爾斯,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一所房子……不覺得寂寞嗎?”
查爾斯:“可能。不過,干嗎要這樣問呢?”
基蒂:“人們感到寂寞時,往往會匆匆忙忙地和遇到的第一個女人結婚。你知道這是不行的?!?/p>
查爾斯:“也值不得。(開玩笑地)你一生中還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嗎?”
基蒂:“再過三年我就十八歲了?!?/p>
查爾斯:“我會記著你的?!?/p>
基蒂:“真的?”她高興得跳起來,但馬上又骨嘟著嘴坐下:“我知道你是在笑話我。不過,請你在這段時間內千萬不要急著辦婚事。因為,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p>
查爾斯:“今年難道碰上閏年了嗎?”(按西方習慣,只有在閏年,女方可以主動向男方求婚。譯者注)
基蒂:“我不知道,也不管它是不是閏年。我是這么說的,說話也是算數(shù)的?!?/p>
查爾斯:“那好吧,我得考慮一下?!?/p>
基蒂:“不管怎么樣,你認為我可以在假期里到這里來……照顧你嗎?”
查爾斯:“你的母親會怎樣說呢?”
基蒂:“吉爾嗎?喔,她不會在乎的,她巴不得擺脫我呢?!?/p>
兩人正談笑著,吉爾從大廳里出來,環(huán)視四周不見基蒂,于是喊“基蒂”?;傺b作未聽到,仍然繼續(xù)和查爾斯說話:
“那么你會給我寫信嗎?(急切地)寫嗎?”
查爾斯站起身,拉著基蒂,示意她該去吉爾那里了。吉爾還在不斷地呼喚。但是基蒂固執(zhí)地看著查爾斯,站著紋絲不動。
查爾斯:“好吧,如果你要我寫,我就寫?!?/p>
基蒂高興地跑向吉爾:“在這兒,等著你吶。”
査爾斯過來和吉爾熱情地告別。
吉爾:“再見,查爾斯。(又對謝爾登)再見,謝爾登。我們該走了?!?/p>
查爾斯:“再見,親愛的。”
吉爾:“見到你真太好了。走吧,基蒂。”
基蒂戀戀不舍地:“再見,査爾斯舅舅。謝謝你邀請我在假期里來看你?!?/p>
查爾斯送走客人,緩步回到大廳。謝爾登隨后進來:
“先生,你在家吃飯嗎?”
査爾斯:“是的,我想是的?!?/p>
謝爾登:“先生,就你一個人嗎?”
查爾斯:“怎么,家里沒有別的人,對嗎?”
謝爾登:“我還以為你可能想請牧師或者亨德森醫(yī)生吃飯呢!”<
上通識課看了40年版的傲慢與偏見,認識了嘉遜,看了她很多電影,最愛的就是這一部。而且因為愛這部電影,我把小說原著,廣播劇的3個版本都聽了,而且把電影也重復看了很多次,前天又刷了一次,每次都敬佩波拉的不放棄和堅韌,感動于最后門前的擁吻場景。(雖然我還想結局再長那么一丟丟)
我第一本看的言情小說,也是很喜歡的《未曾相識》里面的情節(jié)簡直和電影一毛一樣啊,看來這部電影是很多言情小說的鼻祖,結合了失憶中相愛結果恢復記憶卻把失憶的部分忘記,默默在男主身邊不告訴真相,政治契約婚姻,oh~
從波拉第一次在街上遇到史密斯開始,她就一直沒離開他,漸漸地,兩人相愛,結婚,生子,一切都那么美好,結果第一次兩人的分開就是10年。在這10年間,史密斯恢復記憶,他是富商之子Charles Rainer,他的妹夫的女兒喜歡他,并一直追求他,而他最終也接受了她,而10年后,波拉改名瑪格麗特成了查爾斯的秘書,而查爾斯卻不知道她是誰。其實波拉有試圖旁敲側擊喚醒他的記憶,比如說特地給他看在Melbridge的工廠照片,跟他說自己結過婚生子的經(jīng)歷,但也沒有用,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她整個人都呆住了,跟心理醫(yī)生訴說,”I am real, my love is real, these tears are real, and my need of him."太心疼了,可瑪格麗特還是沒有告訴他真相,而是選擇解除婚姻,聽著她向工作人員平淡地說出這十年的經(jīng)歷,只有心疼也佩服她的強大。當然,kitty也是好女孩,她知道自己得不到查爾斯所以選擇放棄。查爾斯來到利物浦,瑪格麗特再次引導他想起過去,然而也是沒有用,到后來,兩人契約婚姻,在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查爾斯送了瑪格麗特項鏈,其實我覺得這里查爾斯已經(jīng)是愛上了瑪格麗特,但又因為兩人有契約在先,所以才無法開口,特別是在火車站那里,查爾斯說“actually, I am not that happy you are leaving."將她拉到懷里輕輕一吻,而這里給瑪格麗特的特寫卻是有點難過的皺眉,她其實也真的累了。幸好那個罷工,帶查爾斯重回梅橋。到最后波拉在門口呼喚,“Smithy." 他回過頭來,看到波拉,那個”原來真的是你“的眼神,然后喊出”Paula“,兩人擁吻,Paula最后那一滴流下來的眼淚的特寫。還好,還是想起來了。
其實廣播劇里對人物的心理有更完整的描寫,網(wǎng)易云里搜random harvest,跟著lux radio的就是了。廣播劇省去了中間與家人見面的部分。加了人物獨白,比如說在瑪格麗特跟查爾斯說她結過婚,有一個兒子,但死了,這時她就說道”how can I tell you he is your son.".在選婚禮音樂時,查爾斯聽到那段音樂突然想起了當初和波拉結婚時聽到過的,還有婚禮的誓言。到后面結局,兩人還有一點點對話,"I found you, I found you."
原著沒有電影那么豐富,是第三人稱敘述的故事,作者和瓊芳登也錄了原著的廣播劇,在網(wǎng)上搜也能搜到,里面的情節(jié)和電影有些不同,比如說史密斯在電影了打了劇團老板,而在書中他打了誰貌似被通緝了,兩人躲在房子里,不敢出去。然后書中kitty最終嫁給了另外的人生病去世了……書中的最后兩人在山上重聚。
電影發(fā)生地點在英國,然后男女主都是英國人,而且也相配,兩人后來還在1952的奧斯卡相遇,羅納德考爾曼頒發(fā)最佳女主,嘉遜替費雯拿獎。電影在當時也十分受歡迎,嘉遜在里面的扮相也很好看,特別是成為了Lady Rainier之后。
最喜歡的臺詞,“Smithy, do I always take the initiate? You're suppoesd to kiss me."
第30屆法羅島電影節(jié)第2個放映日為大家?guī)碇鞲傎悊卧摹而x夢重溫》,下面請看場刊影評人的評價了!
術燁
#FIFF30主競賽 [2/4] 落難貴公子兩段失憶相連接的愛情故事很美好,劇情設置很巧妙,關于戰(zhàn)爭創(chuàng)傷的探討也恰到好處,但中間生活的劇情鋪設過于平淡,很多重要節(jié)點和線索有很明顯的故作設計,倒是大大降低了劇本的巧思。
Acchan
4.3。美好。 想不到在古典好萊塢時期的美國片也能體會到那種撕裂依戀關系而來的強烈的失落感,同樣的感受往往來自日本作品,尤以世界系純愛動畫為重,比如《你的名字》開篇的失落感貫穿全片,也是基于失憶和似曾相識的覺察,鋪墊了整個劇作。 兩人超越現(xiàn)實經(jīng)驗而直抵心靈底層的情感鏈接讓人傾倒失魂,愛的堅固跨越時空,感召所有的緣起和抉擇,何為人生無憾,便當如此美妙。 幾經(jīng)春秋的男主,失神空洞,被最后那一幕特寫帶回了往日面容,影像則隨即完成了一次跨時空的構建,一切陰霾和威權(精神病院-政治空間-戰(zhàn)壕災難)消散于明媚的世外桃源,于此好萊塢像是作了一次明亮的重申,基于愛的構建原則永遠排在首位。
臟臟豆
記憶與人的境遇。原來這麼早就有人在思考這個主題。
子夜無人
和《卡薩布蘭卡》有差不多的問題,鮑嘉雖然老了也還可以感嘆一句風度翩翩,而這個男主角實在是成為了我進入電影的最大阻礙,但勝在有兩個女演員的入魂演繹完全翻轉過來(都比褒曼要動人),女性的隱忍和堅貞依然是如此綺麗地追逐著幻覺,追逐著沮喪,追逐著夢寐的希望。
阿斯巴-甜
過于浪漫以至于顯得荒誕
一顆大檸檬
[4-]最出彩的反而是兩個女性角色(也為了兩個女性角色抬一顆星),但是坦白來講她們的出彩并非是編劇的目的使然,而是為了襯托男主而造就的美麗的誤會。她們對愛的追求是一致的,一位果敢但懂得進退,教堂里的那一大段對自己內心的剖白,哪怕是放在當下的環(huán)境里也擁有著絕佳的角色弧光;而令一位癡情又理智隱忍,面對遺忘自己的所愛之人,朝夕相處卻不能自告身份。其實編劇一直弱化了一個情節(jié),哪怕是在結局都沒有敢于直面,那就是喪子,這一切都要由女主承擔,但又不正面書寫,而男主只需要「記起來」女主就好了,去你媽的。
只要我在你的心房曾占據(jù)過一角,那個角落將永遠為我保留;當分隔三年之后,當我們重新成為陌生人,當我們重新相愛,拂過同樣的花枝,我知道這么多等待的日子都是值得的;情節(jié)現(xiàn)在看來略俗套,直奔理想主題的手法略不適應,不過最后的擁抱真是太美好。
帶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吻我
Greer Garson忍辱負重的韌性,似乎是東方式的,被她靠一張臉演得通透
了不起的女人,幸運的男人,曲折的故事,圓滿的結尾。
傷心欲絕的波拉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以秘書的身份再次接近了毫不知情的查理斯,這對心心相印卻一再錯身而過的情侶能否獲得圓滿的結局呢
最后男女相對,那句:PAULA,,眼眶眶瞬間就起霧氣了
原來這種先失憶然后恢復記憶后中間的發(fā)生過的又忘記的情節(jié)這么早就有了!好棒的電影!
這個電影拍的真好
失憶的故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當時應該還蠻有新意的。。
這么老的??雌饋硪餐玫?/p>
你從別人的生活里消失,正如別人也會從你的生活里悄無聲息的消失一樣。雖然我時??释й櫍珜aula被所愛之人忘記的苦澀心有戚戚;尤其是這個人就在你身邊神色如常,侃侃而談,還時時撫弄那把不知名的家門鑰匙,只是你不是the one你是路人甲乙丙丁……看兩遍都會流淚的經(jīng)典黑白片。2012.10.8.CA984
看經(jīng)典愛情片永遠那么舒服,這算失憶片鼻祖么?里面的各種編排比現(xiàn)在大多數(shù)失憶愛情片都要強好多呢!兩位主演都超棒,各種不同狀態(tài)都表達得相當?shù)轿弧?/p>
女主角越看越好看;我特別不理解那個小姑娘的亂倫之愛;話說以后沒事兒做我也去街頭撿帥大叔去~
這可是當年《生理心理學》課上放的啊,基本上幾種失憶的癥狀全都包含在這部電影中了,而且還很有生理和心理的科學依據(jù),嘖嘖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就站在你面前,可你卻不記得曾經(jīng)愛過我...雖然稱不上蕩氣回腸,可細膩的情感真摯的觸動心底,讓人感動到流淚。本片可謂失憶情節(jié)愛情電影的最初版本,精巧的劇情設計帶動觀眾的情感,節(jié)奏把握的相當?shù)轿?,兩位演員都表現(xiàn)的很完美~
從鏡頭語言到人物刻畫都那么直白,舞臺化,但十分動人??赐赀@片,之后看red violin,覺得后者做作且不知所云。就這兩者,我選擇舊時代的電影審美趣味。同樣的故事,以現(xiàn)代電影的方式去翻拍,會更好么? I really doubt it.
后來我們遇見很多的人,依舊擺脫不了內心的巨大失落,他說有時候我們如此執(zhí)念過去是不是病態(tài)?他常拿著那把鑰匙發(fā)呆,或許還是懷抱微弱的希望去尋回被他遺忘的時光…然后他在灼灼的桃樹底下驀然回首,對上的就是波拉飽含深情的含淚的眼睛。黑白片里最妙不可言的就是女演員的眼睛,千言萬語都只深情在睫
換成希區(qū)柯克的話完全就是部精神分析的懸疑片嘛!
雖然狗血但還是不錯得
我小的時候必然在央視國際影院看過,今天和一部老經(jīng)典“鴛夢重溫”的感覺實在是太催淚。一直在我映像中苦大仇深的嘉遜竟然演繹了這么一個完美的女人,另外,從對記憶的探討角度來講,這個片現(xiàn)在也不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