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藝術和犯罪之間，它是冒險。

“腐蘭蘭”主演、HBO家的大恥度美劇《墮落街傳奇》已經悄咪咪出第二季了，在國內仍水花很少，我覺得大家錯過了一部好劇—— 一部可以近距離觀摩美國色情產業(yè)從街區(qū)興起，到形成夜店、gay吧、色情片全面開花黃金盛世的杰作。

那是1970年代，紐約的曼哈頓是著名的“風月之城”，而所謂墮落街，說的是紐約第七大道和第八大道之間的第42街。

這里的晚上是不夜之城，霓虹炫彩籠罩著幾多情色商店、情色影院，街頭角落處則散落著站街女、皮條客和毒販。

?《墮落街傳奇》中的紐約街道和站街女

“腐蘭蘭”飾演的雙胞胎兩兄弟、瑪吉·吉倫哈爾飾演的站街女坎蒂，就是在這里開始了自己的色情業(yè)創(chuàng)業(yè)生涯。

坎蒂從一開始在街頭站街到投身色情片拍攝，然后逐漸成為了當地小有名氣的導演和制作人。

伴隨著當時色情產業(yè)黃金年代的，還有從70到80年大約十年間的色情電影黃金期，這一時期，色情片是用膠片拍攝、并可以在電影院上映的。

?《墮落街傳奇》中正在上映的[深喉]廣告

而這一時期的起始點和代表作[深喉]，也出現在了《墮落街傳奇》中。

1967年，瑞典導演維爾戈特·斯耶曼拍出了一部杰出的情色藝術片[我好奇之黃]。

黃色，是瑞典的國旗顏色之一。(另一個是藍色，導演后來又拍了[我好奇之藍])。

電影里，女青年琳娜一邊對60年代瑞典的社會和政治現狀充滿了急切的了解欲望，一面又日常沉溺在私人的性體驗中。

赤條條的裸體、女孩撫弄著男人的性器官、blow job鏡頭，真實的性愛場景連同它題材的敏感政治性，讓電影相當出位，轟動一時。

?[我好奇之黃]既是政治的，又是一個女孩的性愛史

除此之外，當時歐洲還流行著一種倡導裸體主義的“天體片”(Nudist)，在70年代X級硬核色情(Hardcore)片出現前，這類電影被稱作軟性色情片(Softcore)。

而比之歐洲色情電影的寬松環(huán)境和快速發(fā)展，此時的美國色情電影還根本無法形成氣候。

嚴格審控電影性題材和性暗示的《海斯法典》在實行了38年之后，在1968年才正式退出歷史舞臺。

此前，別說裸體和情色場景，就連一對夫妻在銀幕上也要分床而睡，更可想而知，色情電影的禁區(qū)程度。

1950年，意大利著名導演羅西里尼的影片[奇跡](原本屬于長片[愛情]中的一段)在美國上映。

卻因為其中誘奸女孩的劇情引發(fā)爭議，被全美禁映，而有了一場長達2年的訴訟案。

?[奇跡]涉及到一段誘奸情節(jié)，在當時爭議極大

最終，最高法院推翻了此前的禁映判決，也是由此，電影創(chuàng)作才正式被納入到了憲法保護的言論自由的范疇里。

這之后，審查制度終于被打開了一個口子。

美國電影所受的色情內容審查少了，可以在銀幕上公開展現裸體和性暗示內容了。

50年代，以裸體為主題的《花花公子》創(chuàng)刊，引領了一大批男性雜志隨之問世；

電影領域，很多大膽的藝術家們比如安迪·沃霍爾等人也開始拍攝起自己的藝術“小黃片”——

[口交]、[雀西女郎]、[肉]、[渣]等包含大量赤裸性愛主題的影片在地下領域名噪一時。

?安迪·沃霍爾的[雀西女郎]海報

而大眾市場上，瑞典性愛題材率先進來，[我是女人]、[愛的語言]這樣還算含蓄的“性教育”片，在美國皆有了不錯的票房。

但至于要更進一步，像丹麥、瑞典那樣，硬核色情片被允許合法拍攝和放映，暫時還是別想的事。

政府仍然可以公開管制審查他們稱之為「淫穢內容」(Obscenity)的這部分。

所以，當恥度極大的[我好奇之黃]彼時一登錄美國，海關立馬以“淫穢”罪名將其悉數扣押。

69年，[我好奇之黃]成了美國電影圈的頭條新聞——

因為發(fā)行商們在和政府吵吵嚷嚷的爭議和挑戰(zhàn)中，大多官司都取得了勝訴，[我好奇之黃]公開上映了。

?[我好奇之黃]海報

也是因為這部電影的出現，才讓美國電影協會下定決心采用電影分級制度，由審查到分級的改變，這也成了美國色情片的轉折點。

[我好奇之黃]成了第一部被劃分為X級的影片，隨著訴訟聲名大噪的本片立馬取得了千萬美元以上的票房。

而此后，X級也成了蓬勃發(fā)展起來的色情片的代名詞。

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車司機]里，德尼羅飾演的出租車司機第一次約會女孩，就帶人家進了色情電影院。

70年代初，分級制度的X級被濫用，一系列各種軟、硬色情片如野草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單單放映這種色情片的影院在紐約就有40多家，在洛杉磯則超過了100多家。

而在這股浪潮中，[深喉]也就適時而生。

[深喉]講一個G點長在喉嚨的奇怪女人，需要不停地口才能獲得性高潮。

?[深喉]海報

其實，片子本身沒什么劇情，用現在的眼光看，它可能就是一部稍有些想象力和獨立制片精神的通俗A片。

但在當時，骯臟、叛逆、大膽、色情而又有些神經質的[深喉]吸引了無數人前往影院一覽其貌。

70年代，是經歷了60年代各種反戰(zhàn)運動、民權運動、女性運動交織動蕩的一個新自由時代。

在性解放浪潮下，積極新潮的年輕觀眾們紛紛手拉上手、結伴前行去看[深喉]這一類的色情片。

?《墮落街傳奇》中年輕人們都在談論[深喉]

成本僅2.3萬美元的[深喉]首周就拿到了30多萬美元的票房回報，至今為止，它的收入已經達到了6億美元。

當時上映后，女主角琳達·拉弗蕾絲很快登上了主流雜志封面，就連《紐約時報》這樣的主流報刊也開始報道[深喉]引發(fā)的“色情風潮”。

它的上映又正趕上導致尼克松下臺的“水門事件”爆發(fā)，向《華盛頓郵報》披露政府隱秘的人也因此被稱作了“深喉”。

?[深喉]女主角琳達·拉弗蕾絲一舉成名，簽售她的新書現場

[深喉]之后，[瓊斯小姐的魔鬼]、[綠門之后]、[愛麗絲夢淫仙境]等等一批電影緊隨步伐——

美國進入了色情電影的黃金時代。

紐約、洛杉磯、舊金山等地都有了當地的制作中心和色情片圈子，拍攝資金常常來自黑手黨家族，導演是郁郁不得志的藝術家，演員則是百老匯淘汰下來的。

[深喉]的女主角琳達回憶自己打入進紐約色情圈時說：

那時的色情圈像一個大家族，你遇到一個人，然后他把你介紹給其他人。 色情攝影師把你介紹給俱樂部老板，老板把你介紹給百萬富翁的太太，富翁們把你介紹給導演，導演又把你介紹給色情店店主…… 總之，就是這樣一條鏈子，在一周內，我就認識了紐約所有有名的怪人。

不過，比之現在那些單調無聊的活塞運動式A片，那時的色情片顯然更具有電影和藝術感。

?比如《墮落街傳奇》中拍攝的色情片會探索怎么表現高潮

[深喉]的導演達米亞諾的理想是英格瑪·伯格曼；

諾曼·梅勒在紀錄片《深喉揭秘》中說當時的色情片是“存在于藝術和犯罪之間，它是冒險。”

《墮落街傳奇》中，后來成為導演的站街女坎蒂也是，一心想把色情片拍得更具迷幻感。

被老板批評了之后，她才深深感受到拍攝色情片的過程，“誰會想到整件事，最無聊的部分是做愛”。

70年代后半期，大量觀眾成群結伴去電影院看色情片的盛況就已經逐漸成為了歷史。

但這一時期，仍然出現了幾部可以名留色情電影史的杰作，其中一部就是[貝多芬小姐的啟蒙]。

[貝多芬小姐的啟蒙]改編自蕭伯納的名劇《賣花女》，講的是巴黎街頭妓女的故事，也可以說是好萊塢電影[窈窕淑女]的成人版。

但它是當年色情片影展的最佳影片，至今仍被很多影評人推崇為色情片影史最佳。

?[貝多芬小姐的啟蒙]劇照

后來，一個17歲的小伙子也正是受這部電影啟蒙，才走上了導演之路。

這個小伙子名叫保羅·托馬斯·安德森，后來拍出了[血色將至]、[魅影縫匠]和[木蘭花]這類經典。

而他的處女作，是一部講述色情片明星的短片[大炮王迪哥傳]。

安德森成長在洛杉磯的圣費爾南多谷地區(qū)，這里是美國著名的色情產業(yè)基地之一，甚至被稱為“色情業(yè)的好萊塢”。

他度過的少年時代也正是色情片的黃金時代，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他后來又要專門拍攝[不羈夜]了。

?[不羈夜]中的色情片明星大炮王迪哥

[不羈夜]正是一部聚焦70年代色情片產業(yè)的史詩作，不僅僅是為一個名叫大炮王迪哥的男星作傳，更是一個時代的風情畫卷。

從色情片的蓬勃發(fā)展、輝煌鼎盛，再到最終被錄像帶取代。

1980年的圣誕前夜，[不羈夜]中的男男女女們聚會在一起，暢飲狂歡，迎接新年的到來。

但彼時他們不會想到，那是色情片的末年。

?[不羈夜]中的色情片拍攝現場

80年代，低廉便利的錄影帶出現后迅速普及，人們不再需要進電影院看色情片了，只需要租個片子回家看，還能看很多遍。

對之前有藝術追求的導演們來說，電影的劇情、氛圍、鋪墊以及膠片拍攝，突然一下子全都變成了最不重要的東西。

色情片時代結束了。

后來，人們看直白純粹的家庭錄像帶，看AV時，大概不會記得，曾經有一個色情片時代——

那時候，色情片用膠片拍攝，在影院上映，很多人心心念念想把它做成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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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卷毛

文章首發(fā)于微信公眾號「破詞兒」

看完第二季大結局后久久不能平靜……平心而論，《墮落街傳奇》真是一部少有的足夠“大氣”的作品。

本集上演了十成十的“群戲”，基本上每個主要角色都進入了新階段。友情提示，如果能配合第一季大結局（以及S1E1、S2E1等集）看這集的話會更有感觸——所有人的際遇似曾相識，又全然陌生。

成功但賠錢的電影

開場是《性感小紅帽》的首映式，所有影片主創(chuàng)都盛裝出席。

不出所料，這部電影成為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色情片，一登場就在10家影院上映，并且會持續(xù)增加。

一個困擾許多觀眾的問題終于揭曉答案了：哈維減重了94磅。弗蘭奇并沒和克里斯蒂娜分手（也許是復合了），他希望哈維下部電影能給女友演個女主角，無語的哈維只能轉移話題……

電影雖然尚未盈利，但已經出名了——《性感小紅帽》上了雜志，獲得了文藝電影一般的盛贊。

這大概是哈維和艾琳最心滿意足且躊躇滿志的時候，更美好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相反，本該是春風得意的“全場焦點”洛瑞狀態(tài)卻很差，先是在廁所嘔吐，吐完了又怕見生人——準確來說，她是害怕見到C.C。

在拉里的鼓舞和保證下，洛瑞暫時穩(wěn)定了下來，接受了全場禮贊。

有意思的是，首季大結局時，洛瑞還只能待在場外看著《深喉》的女主演琳達風光無限……如今，終于輪到她了。

電影好評如潮，市場前景一片光明，但更讓哈維興奮的是新技術的來臨——他向艾琳等人展示了最新的松下錄像機，以后人們可以在自己家里看黃片了，“這是（我們的）未來。”

“色情錄像帶”不僅能讓影片獲得更長期穩(wěn)定的收益，而且把其他電影的片花剪進去的話，連帶著公司其他黃片的銷量也會更好。

大家興高采烈的同時也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由于首映式上羅素和朋友吹?！懊H艷星”很爽，艾琳聽到后涼了心。艾琳無視羅素的道歉，闡明了自己的心跡：我選擇你，是因為身為同行，我覺得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切都是“自尊心”作祟，她希望羅素能把自己看作“艾琳”，自然無法接受男友心里還把自己當成“糖糖”坎迪……所以，分手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影片宣傳會因為女主“魔怔”而出岔子——洛瑞對C.C的恐懼爆發(fā)了出來，無論身在何處，她都沒安全感，以至于都不敢去洛杉磯出席首映禮了。

可見上一集C.C留給洛瑞的“告別禮物”實在刻骨銘心，他親手打造了一個洛瑞無法打破的精神枷鎖。

更大的麻煩接踵而至。馬蒂和魯迪“來勢洶洶”地找哈維“談生意經”：電影的收益，我們一個能分25%，一個能分90%，這筆賬怎么算？甘比諾和吉諾維斯，一部電影賣給兩個有矛盾的黑手黨家族，還真有你的。

實際上，馬蒂和魯迪現在的關系好著呢……可既然眼見《性感小紅帽》能大賺一筆，他們又有足夠理由朝劇組“發(fā)難”，干嘛不來壓榨更多利益呢？順便還能教教底下的人長點記性。

與此同時，艾琳的“脫口秀”之旅也不像預想的那般順利。

她以為自己能被當成一個導演、一位創(chuàng)作者，去談論電影的制作和意義，結果人家就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拍黃片的樂子……

終于，所有矛盾在哈維的咆哮聲中爆發(fā)了：女主演洛瑞鬼上身了一樣不敢出門，制片人弗蘭奇又惹來了另一個黑幫，他們會活活坑死我們！

好了，現在我們沒錢賺了，因為就算電影能盈利，也得全補貼給黑幫，如果他們高興，才會分一點原本就屬于我們的錢給我們！

與失落的哈維、小喬、弗蘭奇不同，在脫口秀上受挫的艾琳，這一次居然大度地表示無所謂：我的目標是下一部更“干凈”的電影，《性感小紅帽》成功了，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只是錢而已，我們努力的成果不會消失?！蔽蚁嘈虐詹⒉皇切市首鲬B(tài)，她是真的著眼未來、有藝術追求的灑脫之人。

解鈴還須系鈴人，為了洛瑞能恢復過來，弗蘭奇不得不告訴她C.C的死訊……洛瑞在接下去的一分鐘里，經歷了她來到紐約后最激動的“大悲大喜”，先哭后笑，然后是長長的的無言。

壓在心頭上的大石頭終于消失了，洛瑞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只有皮條客的肉體毀滅才能讓妓女如獲新生，這讓洛瑞的如釋重負中又多了一絲絲悲涼。

上岸與否，自己決定

皮條客的時代即將過去，手下的姑娘們也必須做出屬于她們自己的抉擇。

C.C“失蹤”后，失去“主人”的梅麗莎并不想趁機離開，而是希望再找個皮條客收留自己——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不知該如何重新開始。

只不過，剩余的皮條客都覺得她是天煞孤星，先是克死了雷吉，現在C.C也兇多吉少，這樣不吉利的婊子，沒人愿意要。

無處可去的梅麗莎只得回到妓院再謀舊業(yè)——由于之前有過偷錢的劣跡，鮑比大概率是不會要她的，但這架不住喬伊對梅麗莎很有興趣……

有的女人，只能依靠男人才活得下去。

沒了C.C的鉗制，或者說正因為C.C的“疑似身亡”，剩余皮條客們的惡意更難抑制了，桃樂茜之死，十有八九就是胡利托等人下的手。

奧斯頓一開始真沒認出桃樂茜就是當年的艾什莉，直到看見老照片，才發(fā)現她是自己抓過二十多次的老相識。

有了這條線索，警察們便上街去找站街女打聽情況——好友洛瑞塔這才知道了桃樂茜的死訊，她唯一能做的，是告訴警察“桃樂茜不（再）是妓女。”

失魂落魄的洛瑞塔回到家后，瘋了一般撕打拉里發(fā)泄怒氣，在她眼里，肯定是皮條客殺了不斷壞他們“好事”的桃樂茜，所有皮條客都該死。

得知“艾什莉”已死后，拉里的無名之火也滅了大半，只得撇清關系說這事和自己沒關系……但這已無法挽回洛瑞塔冰涼的死心了。

洛瑞塔決定離開拉里，離開街頭，不管將來何去何從，她都不想再賣淫了……有的女人，不管自己活不活得下去，都不想再依靠所謂的“男人”。

達琳開始在蘭頓姐姐的服裝店里上班，她很喜歡這份踏實穩(wěn)定的工作——但過往的印記是無法被抹除的。

一位看過達琳片子的顧客認出了她，這讓達琳懼怕之下大為失態(tài)，直接把人趕了出去……這種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就像拉里遲早也會發(fā)現自己在外面自己賺錢的事……只不過到了現在，達琳連表面?zhèn)窝b都不愿意做了，兩人“理念”的不合徹底浮上水面。

可如今達琳和拉里都今非昔比了，他們八成不會再用蠻橫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而洛瑞塔帶來的消息更是沖淡了兩人之間無謂的沖突。

達琳不想再遮遮掩掩，對拉里如此，對蘭頓更應如此——把這個真心實意追求自己的男人蒙在鼓里是不公平的，她不是那種“婊子”。

真誠換來了包容。蘭頓得知真相后并沒有離去，他決定坦然接受（要做“老實人”至少也得心知肚明、心甘情愿不是？）。

到這時候，達琳覺得自己真的可以離開拉里了。她本想不辭而別，拉里卻想多問一句“為什么”。

“曾經，你做皮條客我做妓女，只是逢場作戲，那沒什么；但你不該讓我看到你演戲，一旦我們接近‘真實’，一切就結束了……再說，你早不是個皮條客了。”

拉里算是默認了達琳，達琳也拒絕了拉里最后一個吻，“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不會再見?！?/span>

這是一次飽含希望的“永別”，發(fā)生在轉行的皮條客和上岸的妓女之間，這也是《墮落街傳奇》中唯一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好聚好散，值得紀念。

黑色幽默

人算不如天算，上帝是個二流小說家——這集大結局里，不少地方都透著這樣的黑色幽默。

“既然沒人找我拍正戲，那我干脆自己做老板，拍自己喜歡的東西。”托德規(guī)劃起了開劇院演戲劇的藍圖，保羅無法對此熟視無睹。

盡管托德已把風險說明了，是那種基本沒錢賺的“藝術追求”，但保羅依然決定傾囊相助。

自己開酒吧也算賺了些錢，但和紐約寸土寸金的房地產標價相比實在微不足道——保羅是個做事力求盡善盡美的情種，先前開酒吧是男友肯尼斯提的主意，結果他比肯尼斯還要用心，最后還因此鬧到分手……

如今為托德開劇院，像是另一個版本的周而復始。

保羅現在不但要買斷肯尼斯在酒吧的分成，還要圓托德的戲劇夢，“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向認識的人當中最有“實力”的湯米尋求投資。想還清錢后再無瓜葛？那是不可能的。

這與朋友之間借錢不一樣，黑手黨有黑手黨的規(guī)矩，投資了就得要分紅——保羅當初千方百計想要擺脫黑幫的控制，結果到頭來越陷越深。

夏伊和羅德尼繼續(xù)著邊吸毒邊腐爛的生活，現在他們連賺錢都顧不上了，自然很快坐吃山空。

于是乎，羅德尼打起了藥店的主意……不過，沒錢還沒處方的羅德尼想的是去搶劫藥店，讓夏伊把風——“瀟灑的皮條客”淪為了落魄的劫匪。

無奈羅德尼這次“跨行作案”實在不理想，槍都拿不穩(wěn)，還失手打死了本想嚇唬嚇唬的店員。夏伊對搶劫這事兒本來就有點犯怵,看到警車后就更害怕了，再聽到槍聲直接嚇破了膽，立刻抽身走人。

對皮條客的忠誠？不存在的，夏伊和羅德尼現在只是兩個有上頓沒下頓的癮君子而已。

本集最“狗血”的劇情來了：落魄的哈迪克斯喝了個半醉，接到警報后打算去醒醒酒接著喝，順便看看能不能抓個賊，結果一邊喝酒一邊蹲守在藥店門口的他，在還沒看清楚出來的人是誰時就開槍了……

肩膀中了一槍不算什么，反正對方都要掛了——直到羅德尼躺在地上有出氣兒沒進氣兒時，稀里糊涂的哈迪克斯才發(fā)現，打死的是一個不會構成威脅的老相識。

如果夏伊沒有逃走，如果羅德尼能不舉著槍出來，如果哈迪克斯沒喝那么多酒……但凡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有所不同，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幅樣子。

本該等著判刑坐牢的羅德尼成了又一個死在墮落街的皮條客，而本該接受瀆職審查的哈迪克斯則成了警隊的英雄。

吉恩對房產業(yè)主下手的策略起了作用，市政廳與警方合作后，權力更大了——麥克多納帶著奧斯頓見了首席官員弗朗西斯，雙方明白自己手上掌握著怎樣一股力量，如果使用好了，收拾惹得起的，避開惹不起的，他們就能得到、做到更多……因此，務必要讓主要負責人奧斯頓誠心合作。

奧斯頓借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清理警察隊伍，把“葷警”全都攆出要害部門。當然，自己還是被升為了警司。

結果，原本即將被打發(fā)去郊區(qū)警局坐冷板凳的哈迪克斯成了英雄，最應該被清理的“葷警”想攆都攆不走，奧斯頓的意愿還沒開始就落空了。

相比之下，吉恩倒是很看得開，他不需要完全“清理”墮落街，奧斯頓只要能維持現狀，不讓街道變得更亂就行。

“紐約市大改造”的齒輪已經轉了起來，沒有誰能敵得過金錢和時勢的鋼鐵洪流。

無可奈何，濤聲依舊

文森特多少還是把父親的忠告聽進去了一些，特意回到妻子安德莉亞和孩子們身邊，享受了一番溫馨的家庭生活。

兩人尋找“另一半”的經歷都談不上順心，安德莉亞找的男人往往是混蛋，而文森特也沒法和越來越“聰明”的艾比合拍。

文森特不在乎不錢，對他來說賺錢很容易，他想要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小富即安的生活——與從前相比，現在的文森特更確信了這點。

不過，這點認知還不足以讓文森特與安德莉亞復合，更不可能讓他從黑幫的產業(yè)中抽身。

黑弗蘭奇聽命于湯米把卡洛斯干掉后，鮑比來向文森特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這和自己殺了C.C不一樣，鮑比害怕的是自己根本沒資格發(fā)號施令，真正的話語權都在黑幫那里——如果某一天，黑手黨想要他或者文森特的命，那也是對方一句話的事兒。

相比起文森特的覺悟，鮑比算是后知后覺了……可這不妨礙文森特繼續(xù)被“身不由己”的現狀困擾。“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好人，也許并不是這樣……我們不該總被黑幫牽著鼻子走，我們不是混蛋?！?/p>

與麥克談心時，文森特袒露了這份心跡，可令他沮喪的是“我們永遠無法確定?！?/span>

文森特現在一直都把妓院的分紅交給艾比，但桃樂茜失蹤后，艾比手上這筆錢就沒了去處。疑竇叢生的艾比沒能等來好友的出現，而是從洛瑞塔那里等來了桃樂茜的死訊。

對于幾近崩潰的艾比，文森特再次感到了自己的無力，只能在安慰之余替桃樂茜料理后事。

桃樂茜的死，也令洛瑞塔下定決心擺脫街頭拉客的生活，無處可去的她準備到踩镲打工——這對艾比來說，無疑是個極大的安慰。

艾比有她精致的女權理想，洛瑞塔也她樸素的姐妹情義，桃樂茜的黯然離開絕不會沒有價值。

暫且忘卻電影相關的煩心事后，艾琳只想帶兒子出去度假，但嚴厲的父親已經不打算讓她進家門了，保守的家庭容不得一個人盡皆知的“艷星”，在學校被人打傷的孫子亞當便是一個證明。

艾琳還是為自己遮遮掩掩的事業(yè)付出了代價，她抓住了理想，卻不得不失去了家庭。

盡管《性感小紅帽》賺了大錢，但弗蘭奇的投資全打了水漂，興許是魯迪“大發(fā)慈悲”，又恩準（打發(fā)）他回到“自慰屋”做事——弗蘭奇難得想認真做一次事，結果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弗蘭奇向愛琳抱怨得到“安慰獎”有多么糟糕，其實愛琳又何嘗不是拿了個“安慰獎”呢？無家可歸的夏伊又回到了自己身邊，但這早已不是自己想要的“愛情”了。

文森特安葬桃樂茜時，發(fā)現之前下葬的“小貓”史戴夫妮連塊墓碑都沒有，回頭找鮑比解決這事兒——和自己一樣，鮑比也把史戴夫妮的名字給忘了。

“我們沒那么差勁，我們可以做的更好。”文森特這樣希望……可“希望”究竟在哪兒，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后記

隨著經典的片尾曲響起，“墮落街”的人們又開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

喬伊和梅麗莎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看在眼里的鮑比已經懶得管教了；

小喬和艾琳投入了新的拍攝工作，艾琳無比珍視自己的事業(yè)和理想，同時也用桌上兒子的照片表明自己絕沒有放棄家庭；

文森特依然把妓院的分紅交給艾比，回頭順手與不如意的酒客共飲了一杯；

保羅看著托德專心致志排練戲劇，臉上寫滿了欣慰；

達琳和蘭頓進入了頗有檔次的餐廳，過著普通人一般的戀愛生活；

弗蘭奇照舊在拿店里的錢，這次他分了一半出來，愛琳隨手揣進了自己兜里；

吉恩和奧斯頓共同出席，見證了紐約市政廳的執(zhí)行項目正式啟動；

哈迪克斯受到了警隊的表勛，人模人樣，平步青云；

哈維看著電影票房大賣的報道愁眉不展，又偷偷吃起了垃圾食品；

洛瑞來到洛杉磯，上了格雷格的車——這一幕簡直是S1E1里她初到紐約時的翻版，當時她上的是C.C車，第一站也是去吃早餐；

拉里專心為做演員進行試鏡，表演起來已有了幾分火候；

魯迪和馬蒂兩位大佬相談甚歡，哪兒像有一絲仇怨的樣子；

洛瑞塔在“踩镲”酒吧里擦起了杯子，艾比則看著眼前一疊疊的錢發(fā)呆；

文森特又一次來到了夜夜笙歌的366酒吧，看著在舞池里縱情聲色的紅男綠女，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墮落街傳奇》第二季的故事就在這樣意猶未盡的氣氛里落下了帷幕，散發(fā)著熟悉而又嶄新的意味，每一天都有不眠夜，不知屬于你我的又有幾許？

opllx關于這一季墮落街的劇評也就此告一段落了，希望明年第三季回歸時，大家都還在這里。

如果說《廣告狂人》讓人看到了紐約六七十年代最閃耀的職業(yè)和最光鮮卻也最空虛的中產生活，那么《墮落街傳奇》就好不掩飾的揭開了那條華麗的紅色絲絨，讓充斥在紐約陰暗角落里的“虱子”們被一覽無遺。

在這條以色情、毒品和酒精交融而出名的“墮落街“上，站街女郎與皮條客的愛恨情仇日日上演，而黑手黨和貪污的警察們沆瀣一氣，這些人縱橫交錯的故事，書寫成一個傳奇。

第二季《墮落街傳奇》播完，出鏡的站街女郎們似乎都和自己做了一定程度的和解，開始或者試圖開啟一條新的道路。

Candy：女人的命運還是應該交給女人

先說貫穿整個故事的Candy，這位曾經的站街女，堅決拒絕與皮條客合作，一直一個人獨來獨往。自己招攬客戶，自己賺錢自己花，當然，各種危險也要自己擔。

我們無從知曉，她為什么成為一個妓女，盡管她的父母住在皇后區(qū)看似中產的房子里，母親幫忙找看著她的孩子，卻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的女兒。

我并不想說什么勞動不分貴賤，但是母親每每用心懷鄙視的眼神看著Candy，卻絲毫不拒絕女兒用身體換來的金錢，實在讓人匪夷所思。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yè)對女性來說，從來都意味著被社會殘忍地邊緣化，如果連最親的人都在深淵頂上向你望去，我不覺得誰還有力氣從深淵里爬出來。

可是Candy有。

我不能說她樂觀，做妓女的，似乎真的很難有力量去談論快樂。但Candy在這趟渾水里，似乎一直試圖保持清醒。她知道妓女與皮條客無比詭異而無法自洽的關系，借用劇中另一位女性，我后面將要提到的Ashley所說：皮條客對妓女而言，是一種近乎父親與丈夫合體的存在，所以Candy不允許自己對皮條客有所依戀。一切，她都要靠自己。

”靠自己“對于Candy來說，意味著自由，她可以安排自己的時間，選擇自己的客戶，拿到全額的收入。但另一方面，意味著生命安全無法得到保障。本身在墮落街上，一個妓女的失蹤甚至不會讓警察動一動眉毛。他們早已給這些風塵女子下了定義——自甘墮落的人，不值得被保護。這也讓皮條客們趁虛而入，成為妓女們想象中的依靠，榨干她們身上每一分價值。

在一次接客的過程中，Candy遭到嫖客的毒打，并將自己的錢財洗劫一空。這讓她無比堅定地想要改變命運，她并不覺得妓女是低賤的職業(yè)，只是那一刻，她覺得自己需要換一份更能體現價值的工作，它與體面無關。

Candy無疑是這條街上的幸運兒，她對情色之美有著獨有的見解，甚至天賦異稟，無師自通的熟練運用鏡頭語言去挖掘人性最原始的欲望。

當一個人有執(zhí)念的時候，往往幸運就會降臨。她遇到了這個行業(yè)里的恩師--Harvey，一個職業(yè)pornographer，一個愿意手把手教授Candy制作電影，卻并不希冀從她身上獲得什么的男人。當一切都回歸平等，很多事就開始變得美好。

第一季里被顧客毒打，常常在寒冷的深夜也招攬不到生意，不知道下一頓飯在哪里的Candy在這一季里很自然的體面起來。開始穿著干練的西裝褲，穿梭在男人們中間爭奪資源，制作一部以她之名的電影，即便它是色情電影，它也獨一無二，因為它將擁有美。

似乎Candy開始逆襲了，我對她開始有所期待。但是畢竟是《火線》的編劇，他關注人性，不會簡單地就賦予一個女人開局很壞卻能輕而易舉打出本壘打的人生——當Candy去四處籌錢拍電影的時候，這個行業(yè)的男人們要她提供貼身服務，仿佛她還是那個在墮落街上的站街女。

我最佩服Candy的一點是，她不高看自己，也不輕賤自己。她只是筆直地向前看，因為她知道她想要什么。所以她面對有錢的投資人提出匪夷所思的要求時，眼神里充滿了驚訝和憤怒，嘴角卻仍能掛著笑，低下身軀，拉開他的拉鏈。

某種程度講，Candy從來都沒有放任自己的命運，她一直把持著，操縱著，即便暫時出軌，也是她踩著油門，握著方向盤。這樣的女人，注定會精彩。

Lori Madison：自由是什么？

《墮落街傳奇》里第二個聚焦的姑娘，是年輕貌美從小鎮(zhèn)奔赴紐約闖天下的小姑娘，Lori.

我相信你和我一樣能理解，一個從小地方第一次來到大城市的姑娘，看到周遭一切都帶著歡呼雀躍，向你狂奔而來的那種興奮與激動。Lori已經很努力的壓抑這種興奮，當她提著破舊的行李箱，抵達紐約時，她覺得世界都在她腳下。

Lori的紐約之旅始于一輛凱迪拉克，一次美好的恭維，一頓美味的早餐，還有那個注定要在她生命里烙下重重一跡的皮條客C.C。

電視劇并沒有交代C.C如何睡服Lori走上街頭開始做起皮肉生意的，但也不難想象這樣青澀的姑娘，拒絕這樣的快錢，談何容易？

Lori第一次站街，就遞給了Candy一根香煙，這也讓她在后來成為Candy處女大電影的女主角鋪墊了伏筆。在第一季里，Lori懵懂無知，一切都靠C.C的指點，怎么招攬可人，怎么躲避癡漢，怎么說話更自信，凡此種種，讓Lori覺得C.C是她生活里的基石，她不可能離開他，他們彼此需要。她拼命地賺錢交給C.C，但這個皮條客不僅侵占她的身體，如果心情不好，還會對Lori一頓暴揍。

在第二季里，Lori在行業(yè)里開始嶄露頭角，漸漸獲得更多的拍攝機會，甚至得了最佳女配角。而C.C總是帶著憤怒阻撓她去拍攝，覺得還是接客更適合她。Lori慢慢發(fā)現，C.C和自己已經漸行漸遠，因為她開始看到外面更廣闊的世界，而C.C還是那個自以為是卻永遠走不出墮落街的皮條客。

C.C也不是沒發(fā)現這個曾經的鄉(xiāng)下姑娘的蛻變，他的憤怒源于嫉妒，源于對抗時代的變化，源于控制的繩索正在脫離掌心，而他根本沒辦法阻止。

墮落街的一切，都是被燈紅酒綠掩蓋的骯臟。Lori知道自己如果想在電影界闖出一片天就必須要有一個專業(yè)的經紀人，必須擺脫C.C的控制。而這個姑娘也無比深刻的明白，C.C絕對不會放她走。從踏入紐約的那天，他就給她戴上了精神枷鎖，讓她無法逃脫。

在和Candy討論電影角色的一天晚上，Lori坐在Candy的沙發(fā)上，她驚訝地發(fā)現，Candy一個人住，她的單身公寓居然非常不錯。她開始羨慕起Candy，原來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么堅決不和皮條客合作，甚至覺得她有些蠢，沒有皮條客的保護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現在卻幡然醒悟了——Candy一直以來堅持的，就是一份屬于自己的自由。

自由的可貴，不付出代價，往往很難去理解它。

Lori為如何擺脫C.C傷透了腦筋，可是命運在這一刻似乎對她有所偏愛，經過一系列的機緣巧合，黑手黨成為了Lori背后的保護傘，她成功且永久的擺脫了C.C，提起行李箱，一路從紐約奔向加利福尼亞。

加州不負期待的陽光明媚，Lori透過墨鏡鏡片看著廣闊的藍天，她終于體會到了自由的滋味，根本無暇去深思，它是否能夠持久。

還有什么比一頓沐浴在陽光下的美味早餐更能歡迎來加州開啟新生活的人？Lori似乎忘記了，來加州和當年來紐約的開場白，竟然如出一轍？我只希望她的加州之旅不會像在紐約一樣被男人挾持利用，她需要牢牢握住屬于自己的自由，即便自由有時候意味著孤獨和寒冷。

Darleen：我什么都懂，唯獨不懂自己

兩季《墮落街傳奇》最有意思的女性，我覺得就是這位Darleen。

她似乎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她是一個愛讀狄更斯的站街女，她喜歡看各種老電影，她的客戶甚至愿意花錢和她一起看電影而不是睡覺。她似乎知道自己要什么，卻也一直依賴著自己的皮條客Larry。她明白拍成人電影是一條賺錢的捷徑，但也很怕留下記錄，以后自己的孩子會看到這些電影。

在第一季里 ，Darleen還只是偷偷去圖書館借書來看，她和皮條客的關系似乎比其他妓女要輕松很多，很明顯，她像一位馴獸員，明白Larry的暴躁點，讓他對自己寵愛，保護又不至于太過牽制，這也清晰地說明Darleen有多么精明，她走上這條妓女的道路，似乎是在做一場人生實驗，得出一個結果以后，她就可以拂袖而去。

Darleen也正是這么做的。她似乎從來不需要覺醒，一切宛如水到渠成。她讀狄更斯，讀哲學，讀Abby推薦給她的書單，晚上去夜大讀書，獲取專業(yè)資格。白天她依然是一個敬業(yè)的成人電影演員，但她并沒有像Lori一樣，幻想著在電影世界功成名就。似乎很早就有聲音告訴她，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潮水，會褪去，她也終將和這一切告別。

Darleen讓我看到一個完整女性的任性。她明顯懂得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適合什么，不適合什么。當紐約富家小姐出身的Abby發(fā)現她在體悟”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的時候，立刻抱有同情地給她一筆錢，企圖喚醒Darleen從良的決心?？墒茿bby未發(fā)覺的是，這位Darleen并不想從良，她不需要別人對她的人生過多指點。

這樣的人讓我明白，這個世界是多元的，人生也可以是多種多樣的。當普世價值那一套如鍋蓋試圖扣在每一個人頭上時，Darleen這樣的任性，就顯得尤為珍貴。

墮落街上有很多女人，每一個女人的臺詞似乎都那么如出一轍：do you want a date?然而每個女人的故事如果刨根問底，都可以訴說成一個傳奇。

我懷念那個敢于打碎自己再重塑的Ashley，對，就是那個C.C精神控制到每一寸肌膚的站街女，當我以為她一定會在時間的侵蝕下，慢慢被揉成碎片，沒想到她選擇徹底離開C.C，換回自己原有的名字Dorothy,開始投身保護站街女的行動里，為她們提供最基本的醫(yī)療和法律援助。當所有人都以為”當過一天妓女，就永遠是妓女“的她根本無法徹底擺脫C.C的陰影，可是她選擇當街和他對峙，充滿勇氣和執(zhí)念的告訴她，我曾經是Ashley，但我現在是Dorothy，我有過去，但我也可以選擇新的未來。

那份勇氣，真的讓我動容。我覺得這就是女性最獨一無二的地方，我們的靈魂深處，一直都充滿一個能量閥門，只要把它打開，真的人人皆可成為wonder girl.

而另一個讓所有看客都無法釋懷的女性角色一定是Abby。她是上流社會的富家小姐，在紐約大學讀著文學，教授對她的讀書天賦贊賞有加。她天生貌美，對誰都意興闌珊，因為她太明白這種依靠外貌的吸引力有多么廉價。如果按照正常的劇本，Abby的人生應該是大學畢業(yè)，要么去華爾街要么去麥迪遜，做上幾年找到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在紐約上東區(qū)買一個大豪宅，每周穿梭在各色的派對里，成為典型的人生贏家。

可是Abby沒有按照劇本人設往下走，而是在大白紙上開始寫下自己任性妄為的人生。她愛上了混黑幫開酒館的Vincent，接手了他在墮落街上的酒吧Hi Hat。在聲色犬馬里，Abby賦予了這個酒吧一絲人文藝術的氣息，她熱愛攝影，用鏡頭記錄下穿梭來往于酒吧的人：無論膚色，無論性別，無論職業(yè)，來了這里，一杯酒就是快樂的一夜。

在70年代女權運動風起云涌的時候，Abby也開始關注站街女們的生活境遇，她默默地捐助給一些女性團體大量的金錢，力所能及的為站街女提供幫助，但她避免假大空的喊話，與其做一個亢奮的街頭女戰(zhàn)士，不如做一個安靜的行動者。這也是為什么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都那么鮮活的愛著她。

但任誰都明白，Abby這樣的女人，是一個漂浮不定的風箏，它會飛得很高，高到讓你必須明白是時候剪斷手中的線，給予她以自由，成全她最完整的愛。

Abby是劇集里唯一一個不是妓女卻最懂她們的人，她給與她們以敬意和同情，相對的，這些女人們的故事宛如一面鏡子，一直慢慢照亮著Abby，讓她逐漸找到自己。

洋洋灑灑寫了很多，是因為對《墮落街傳奇》的不舍和懷戀，每個人的人生序曲都會播完，一個時代終會落幕，記憶也會因為時間而逐漸散去，這些女人的香氣也許會一直在我心底留存。

這一季最大的直觀感受就是，幾年后的這些家伙們，不再像之前那樣有那種風流的感覺了，轉而代之的是一種對于生活的無奈。

第一季以一個兇殺案結束，第二季則出現了更多，都是由于在這些圈子里越陷越深，不肯放棄自己的利益，第一季死掉的是沒人關心的妓女，第二季卻是皮條客、警察和色情業(yè)合法的宣傳者，Vincent曾經可能對自己弟弟最多也是個無奈，但在知道弟弟殺過人后，恐怕一切都變了。

電影業(yè)的蓬勃發(fā)展，最大收獲的是三個主要角色，Candy、Lori和Larry。給了Candy名聲，但金錢毫無收益，最后卻在自己家門外不斷敲著門，最后無奈離去；Lori大火，但最后脫離不開C.C的控制，最后也處在恐懼中，得知C.C死掉后卻很痛苦，應該是懷孕了；Larry逐漸脫離皮條客身份，找到了自己真正愛好的事情，但是自己最長久的“手下”離開了，同樣也是想要一個正常的職業(yè)和生活。

從這些就可以看出，第一季中如魚得水的家伙，幾年后都對自己的生活感到了無望，唯一還能得意的可能只有那些黑幫了。

本文首發(fā)于公眾號“戴珍珠少女的耳環(huán)”，原創(chuàng)文章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不涉及第二季劇透

縱有疾風起——評《墮落街傳奇》桃樂茜

這是一部我熱愛所有女性角色的劇，第一篇，送給桃樂茜。

選桃樂茜的原因，第一，她的戲份少到連配角都算不上，因此可以涉及最少的劇透；第二，這個演員太有張力，情緒飽滿，哪怕她的名片在百科上寥寥無幾。

最初抱著獵奇的心理下載了這部劇，后來因為劇中慢慢滲透的人情味，七八十年代場景與服裝高度還原的歷史感，一個文化與產業(yè)的形成規(guī)律的嚴謹與厚重，資本運作以及政策的影響力的絲絲入扣，讓我逐漸意識到，這部劇的靈魂不是性，不是一個產業(yè)的更新迭代，而是在時間長河中形形色色的人對生活所抱有的共同的目標與渴望，在踏進污穢泥淖之后依然向陽而生的信念與思變本能。

第一季最開端，CC在火車站物色新的資源時，和雷吉有一段政治對話，提到尼克松：

雷吉：他是總統，所以他得打幌子，對吧？一方面，他派人到巴黎談和平，那是空洞的政治許諾。另一方面，他得讓那些亞洲佬覺得他會瘋狂到做出任何事情，轟炸越南，占領柬埔寨之類的。

CC：所以你覺得他是在打幌子。

雷吉：他跟所有人一樣想結束戰(zhàn)爭，但是他不能這么做。所以他得讓那些混蛋覺得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我要是他，我就炫耀核武器。我并不說我真的會用，我會這樣說“別惹雷吉勞夫總統，因為他是個瘋子，他會向你們發(fā)射核彈”，就跟這里一樣，CC，你有特別想殺了某個婊子嗎？有時你會希望那個婊子以為你要殺了她。

CC：所以尼克松是拉皮條？

在最初，性產業(yè)雖然只涉及性工作者，皮條客，嫖客，甚至有時候連皮條客都沒有（參考Candy），但是皮條客卻是一個十分嚴謹，有著一套規(guī)范流程與工作模式的博弈者，也許，只需這一點，就注定了桃樂茜的惹人嘆息。

一、艾什莉的脆弱與無措

桃樂茜在第一次出場的名字還叫做艾什莉，她坐在早餐廳盯著CC帶著新的資源——洛瑞談笑風生，仿佛一只感受到危機的困獸，她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茫然又遲鈍，而線在CC手里。他深諳艾什莉的恐懼，承諾她是自己的唯一。

洛瑞第一次出去站街拿回一張百元鈔票的時候，CC對正在補妝的艾什莉嘲諷道，你怕是有陣子沒看到過這么大的鈔票了吧？艾什莉緊張地回應道，不要這么說，一點也不好笑，我今晚賺的和她一樣多。不久后，某個下雨的夜晚，艾什莉不想工作跑去酒吧找到CC，這一段作為第一集的結尾，終于可以直觀感受到一個皮條客的殘忍與冷漠，在那個狹小逼仄的昏暗空間中，CC用軍刀劃破了艾什莉的皮膚，坦誠自己一點兒都不在乎她的死活，并威脅她如果不愿意賣，會讓她回到那個童年陰影里去。我想，艾什莉的膽怯，無望，逃脫之后的不自量力，到她最后的慘死，也許在童年就已初見端倪。

二、艾什莉的清醒與釋然

艾什莉與艾比第一次相遇，是在酒吧討論起達琳。艾什莉說，她離開了，現在又回來了，也許她喜歡這樣的生活。艾比質疑，難道她喜歡被控制著嗎？艾什莉回答，你爸給你付大學學費了嗎？我聽說你輟學了，他還在幫你嗎？幫你付房租之類的？爸爸，丈夫，和皮條客都是一樣的，他們愛你原本的樣子，直到你試圖變成別人，至少皮條客對此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她說完之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揚長而去。

此時的她已經重新對自己進行了定位，沉默著把自己放在一個賺錢工具的位置，盡著本職工作，不再對皮條客帶有期待和情感。

三、艾什莉的灑脫與無畏

如果說文森特的胞弟——弗蘭克讓我在整部劇中感到最溫暖的是哪個片段，那就是他和艾什莉的互動。他夸她性感漂亮，帶著她去參加電影紅毯，帶她住有著舒服被單的酒店，甚至給她找了個暫時的安身之處，這里給了她和艾比短暫的相處契機。

艾什莉在這段日子里表現出了一個淳樸善良，聰明可愛的的好姑娘特質，打掃，看書，聊天，借裙子給艾比，說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桃樂茜，車站送別的時候，她歪著頭問艾比，你不目送我上車之類的嗎？這個機靈的姑娘的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我沒法判斷是告別，是解脫，是向往還是別的什么，我唯一確定的，就是她把裙子扔給艾比，轉身踏上扶梯的那一刻，我想和她一起流眼淚，這是最好的桃樂茜，我希望永遠停留在扶梯上的不要回來的桃樂茜。

四、桃樂茜的癲狂與歇斯底里

在感受到壓抑許久之后的自由后，桃樂茜像一個瀕臨破裂的肥皂泡，醞釀著，緊繃著，尋找任何一個可以一招斃命的辦法去徹底鏟除和消滅這個社會和當下的制度對妓女所造成的不公，欺騙與傷害，所透露出的對于原生家庭的陰影和緊迫感再次浮現出水面。

第二季回歸后的桃樂茜，不能簡單做出哀其不幸的評論，她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性產業(yè)受益者戰(zhàn)斗中，只能作為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不足的犧牲品。桃樂茜命運的繩索，不管你承認與否，自始至終都在CC手里，哪怕她最后決然離開，或是重新回來想要糾正一切。她稚嫩，倔強，努力讓自己無所畏懼，想通過解放自己的經歷，妄圖去推倒，去抗衡一個背后有著政治和財團支持的產業(yè)，她一腔孤勇的執(zhí)著，一意孤行的堅定，雖然很難讓你相信她會勝利，但是你愿意為她這樣祝福，讓她感受到命運的垂憐。

這個演員我實在是太喜歡了，喜歡她勇敢回到這個地方之后每一場和過去的掌控者對抗的戲碼，她努力克制自己去回憶曾經的不堪，她試圖力挽狂瀾的倔強模樣，常會讓我生出錯覺，如果candy最初找的黃色影片的女演員不是要求棕色頭發(fā)的，那么桃樂茜，也許會是最后成為好萊塢明星的那一個，但是如果命運如此，至少她曾經掙扎著努力發(fā)光過。

謝謝墮落街傳奇，讓我可以窺探到人一生最重要的使命，無非是：我是誰，我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如果問我墮落街帶給我的最大的感慨是什么？那就是不管你曾經為了生計做過何等不堪的事情，不管你現在處于如何尷尬的年齡節(jié)段與身份層次，不管你感受到的未來有多渺茫多稀薄，一旦你找到了自己的內核，你想要的一切，依然皆有可能。

“生”與“死”是兩面一體的，這在第三集中尤為明顯：舊秩序的興旺發(fā)達，帶來了新的斗爭和挑戰(zhàn)；艾琳實現自己藝術理想的方式，依然是傳統的錢色交易；洛瑞真正做起了演員夢，桃樂茜也終于直面自己的夢靨，橫亙在她們面前的，是食古不化的皮條客……

未來屬于誰不言而喻，但眼下這一城一池的得失卻尚未可知。

掃黃的本質

又一次“掃黃打非”專項行動開始，吉恩出現在警局講解新政令精神，核心要點為“嚴厲打擊色情業(yè)，嚴控相關產業(yè)的擴散”。

與吉恩一本正經、躊躇滿志的態(tài)度相比，下面警察們就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了，誰讓他們對此類行動早已見怪不怪了呢？

奧斯頓和麥克多納聊天時，就直抒了對新政的不滿，警察隊伍都很排斥這種華而不實的政令，至于原因嘛，上一集里他已對吉恩說過了。

照理說，麥克多納經歷初次上任后的“失敗”，多少也會抱有同樣的悲觀情緒，但他顯然看得更透徹，因為他道出了最本質問題：錢。

現如今紐約色情業(yè)和娛樂業(yè)蓬勃發(fā)展、欣欣向榮，紐約政府卻不能分一杯羹，因為黑道把持的場子根本不交稅——既然如此，索性直接讓它們徹底消失，至少還能為合法納稅的文化娛樂產業(yè)多提供些保障。

“無關道德，而是錢。”麥克多納頗為看好這群“理想主義者”發(fā)起的新行動，但這還不能喚回奧斯頓失去生機的雄心……

這次“重拳出擊”的根源如何理解呢？以366酒吧為例，這里人流量大、酒水賣得多，就連白粉的銷路都很好，外人要想來賺一筆，會立刻被“合作商”喬治聯合經理文森特趕出去。

賣白粉的人和提供銷售場所的人，自然是不會交稅的。

更厲害的是，連366酒吧本身都屬于“無證經營”——公眾道德部來檢查之前，文森特會提前收到警方的通知并做好準備，檢察人員來的時候，只會象征性地沒收兩箱酒，文森特再去交點罰款、走個過場，當天晚上就能恢復正常營業(yè)。

酒水，罰金，還有定期給警察的“孝敬”，雖然都是支出，但與酒吧不上稅的實際營業(yè)收入相比，實在是九牛一毛……

現狀即如此，就如同吉恩走進一團糟的新辦公地點，還不巧攪了一對正進行交易的嫖客妓女的雅興——在這片街道上，你們算老幾？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但對于真正的“理想主義者”來說，任何困難阻礙都會成為發(fā)奮躍進的動力。

紅燈區(qū)戰(zhàn)爭

文森特、鮑比等人向魯迪匯報了最近門店經營所受的沖擊，最大挑戰(zhàn)來源于霍達斯新開的妓院：這些新店很沒下限，價格低廉，還用雛妓，擺明了是要不計成本擠跨他們的生意。

魯迪不得不重視此事，自己陣腳不能亂，先知會卡邁恩一聲，大伙兒坐下來好好說道說道。

大佬們討論地盤問題時，雛妓只是個由頭，核心關鍵還是大家利益的分配和牽扯：魯迪認可霍達斯占放映廳生意的大頭，但他絕不接受對方再來搶妓院等其他門店的生意。

上次騷擾保羅的同志酒吧雖是霍達斯“無心之舉”可以道歉，但他并不打算在“公共區(qū)域”讓步。

霍達斯算是鉆了個空子，很難說他就是不守規(guī)矩，而其他人似乎也不打算介入雙方的矛盾——而這，便意味著戰(zhàn)爭的開始。

先前魯迪一時“心軟”，允許文森特幫助保羅開不受黑幫管制的新店了，但現在形勢驟變，雙方開戰(zhàn)之下，不管和他們有沒有關系，相關場子——比如保羅的新店——都可能會受到波及。

魯迪來警告文森特小心的同時，也是來給弗蘭奇下最后通牒的：這爛仔再次拿走了“自慰屋”的錢，換平時也就算了，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魯迪心情很糟，自然也容不下敗事有余的“累贅”弗蘭奇。

眼看要湯米出手了，文森特好說歹說把“臟活”攬到了自己身上，總算給老哥留了點余地。

對方可是真正的黑道，就算平時和自己關系再好也不能改變這一事實，文森特遠比弗蘭奇知道輕重。

湯米已經開始“先下手為強”，當然在他們自己眼里，這算“以牙還牙”——朝霍達斯的妓院放把火，以“肉體毀滅”的形式干掉囂張跋扈的競爭對手。

紐約黑幫在“紅燈區(qū)”開戰(zhàn)了，現在可不是打嘴炮的階段了，除了正常的打砸搶燒，接下去還會死人。

那些男人

上集弗拉納根還大徹大悟地告訴奧斯頓會和老婆好好過，這集又和在妓院上班的安妮塔玩藕斷絲連了……

從事后安妮塔的言語來看，弗拉納根真挺喜歡她——警察愛上了妓女，真是一出好戲。

妓院經理鮑比更是個講情義的“情種”，手下所有姑娘她都想盡可能地保護周全……相比之下，自己家里早已疏遠的妻子和被停課的兒子，鮑比則完全無法交流了。

與家人相顧無言，回頭卻能和妓女們相談甚歡——說來有趣，鮑比這樣的人真不少。

墮落街上也有令人振奮的好消息：里昂回來了。大家在餐館為他舉辦了一場歡迎派對，大伙的歡聲笑語中還摻雜著幾句羅德尼的罵聲。

里昂很快進入了自己往常的角色，就仿佛他從沒離開過五年一樣。

再衰的人也難免有運氣好的時候，爛賭鬼弗蘭奇這一晚破天荒賭贏了，還贏了一間公寓回來，看上去只是個經營不善的小鋪子，而且馬上要和一位名叫“蘇海云”的女性合伙。

弗蘭奇已經被黑道生意“除名”，前兩集他身邊的“一生摯愛”克里斯蒂娜也不見蹤影……可以說，他又回到了一窮二白的狀態(tài)，這次偶然說不定會是他人生中一次新“轉機”呢。

為理想獻身

AFAA的頒獎現場觥籌交錯、人聲鼎沸。顯然，如今色情片的評判標準正在往文藝價值上靠，這引來了哈維“積存已久”的牢騷：我是走錯地方了嘛？為什么人人都閉口不提我們究竟拍的是什么？

哈維更熱衷于成人電影最原始、最純粹的“本質”，這并不羞恥，他生性坦蕩，且為此驕傲。

盡管如此，哈維在“最佳導演”揭曉前，忐忑之余還是把電影獲得成功的“首功”記在了艾琳身上。

哈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認，艾琳雖然只為電影執(zhí)導了一場戲，但正是那場戲才讓自己被提名，甚至獲獎。

哈維登臺領獎對艾琳來說是一次巨大的鼓舞，她聚焦著那個炫目的舞臺，幻想自己也站在上面。

她的“夢想”在此刻進一步變得清晰明確——不過，要想實現這個夢想，首先得有足夠的錢和話語權去拍攝一部屬于自己的電影。

之前哈維不愿全力支持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拍片全得仰仗黑道鼻息，而在東海岸能找到的“大宗投資”，基本都是黑幫的錢，這也意味著自己的創(chuàng)作會處處受制，這當然不是艾琳想要的。

頒獎結束后的宴會上，艾琳找上了內特·馬龍，對方雖然沒有投資的打算，但把亞歷山大·普爾曼介紹給了她。

接下去就有意思了。

亞歷山大十分認可并愿意支持艾琳的點子，前提是她本人能出演，畢竟他是沖著艾琳來的，而艾琳這回則打算徹底退居幕后了……眼見雙方有了分歧，亞歷山大便提議來場錢色交易。

在那一瞬間，艾琳無比錯愕，她早已把自己當成了一名有尊嚴的導演，而不是當初的“站街女”坎迪……她本能地想拒絕，理智卻告訴自己：當初為了幾十美元就能賣一次，如今用一次Blow Job就能輕松換來一萬美元支票外加10%的拍攝成本，何樂而不為？賣啥不是賣。

但真“為藝術獻身”后，艾琳的感覺卻不那么輕松。

當艾琳以為時過境遷、天翻地覆的時候，她卻發(fā)現一切都沒有改變，世界的本質依舊。

可等自己回到家后，聽著不同往日的電話錄音，邊喝酒邊看著能幫助自己實現夢想的支票，她又開始興奮起來……

當艾琳覺得一切都沒變的時候，她又發(fā)現世界還是不一樣了：她用一刻鐘時間，輕松拿到了過去一年都不一定能賺到的錢，這筆錢還將會完成過去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業(yè)”。

弱勢群體

拍片現場，拉里正在如饑似渴學習他所接觸到的一切，絲毫沒留意到手下姑娘正在發(fā)脾氣：達琳察覺到她的薪酬比別人少50美元，遭遇了“同工不同酬”的不平等待遇，妥妥的職場歧視??！

事后，達琳明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要求拉里向伯尼商談，為她討回公道。

不過，現在的達琳也不再那么需要拉里了，直言“你不上，我就自己去談?！?/span>

按理說，如此千載難逢能表現自己皮條客價值（維護手下姑娘的權益）的機會，拉里應該充分把握才是——可現在的他壓根沒多少心思做“正事”，反倒向伯尼提起了自己希望入行當男演員的想法。

無奈，當下消費色情片的主力軍是白人群體，他們不愿看到黑人的陽具，連看黑妹大多也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不管是拒絕拉里入行，還是少發(fā)達琳工錢，本質上都是一個問題，“無關種族主義，只是生意”。

達琳得知（一半）實情后無比失望，連拍攝都沒法達投入了，而后一言不合干脆撂挑子走人。

如今的達琳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略顯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她足夠正視自己的“工作”，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權利”，還想拿陳腐不公的那一套糊弄、欺辱她，可沒那么容易——僅這點而言，達琳怕是早就甩開拉里很遠了……

新生力VS 舊阻

C.C原本準備和洛瑞一起去洛杉磯，但他大包小包的樣子怎么看怎么緊張……他害怕坐沒坐過飛機，他不明白時區(qū)的差異，他臨時又改主意不打算去了——說到底，C.C恐懼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他更習慣并喜歡待在紐約那一寸空間里，只有在那里，他才會感覺自己是國王。

自己克服不了心理障礙，又不甘心洛瑞（自己）失去這次機會，C.C只能“放”她一個人“飛”。這正是洛瑞一直想要的“自由”。

獨自來到洛杉磯的洛瑞非常興奮，看啥都是新鮮、有活力的，寬敞明亮的酒店、舒適宜人的房間、清朗開闊的好萊塢風光……所有這一切，讓她如墜夢里。

重點在于晚上的頒獎典禮。洛瑞穿過外面的反對人群進入現場與艾琳、哈維匯合，哈維也不忘言傳身教，要她們把握好遍地機會，多在這兒認識一些業(yè)界人士。

于是，洛瑞就和星探格雷格·泰勒聊上了。格雷格不愧是做星探的，一見面就對洛瑞往期作品如數家珍，他希望洛瑞能到洛杉磯發(fā)展，自己能幫忙打開局面。

其實，格雷格這些話也許對每個見到的艷星都說過，而洛瑞應該是最“受用”的那一個，因為初次“離巢”的她太渴望太需要這些了。

喜上加喜，洛瑞還真獲獎了：她興奮地奔上領獎臺，捧起獎杯，微笑著面對眾人，享受燈光和目光聚焦，說著語無倫次的感謝詞……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再之后，洛瑞和格雷格搞到一起也就順理成章了——這次“激情結合”根本不需要錢，但洛瑞相信，這筆“投資”會給她的將來帶來滾滾財源。

與洛瑞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窩在紐約公寓里看電視等消息的C.C，“忘乎所以”的洛瑞沒給他打電話，他只能掩飾自己的尷尬，再順便嘲諷梅麗莎一番以發(fā)泄自己的郁悶。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當洛瑞在自己面前興奮地講述著洛杉磯的一切時，C.C卻越聽越不是滋味：認識很多人？以后片約不斷？那我的位置在哪里？

在C.C眼中，洛瑞不該是一只即將離開巢穴、飛黃騰達的小鳥，而應該是被捆縛在蛛網上為他提供養(yǎng)料的肉蟲。所以，別做你的演員夢了，還是當一個掛著“最佳女配角”頭銜的高級妓女更適合你（我），現在再賣一次最起碼也得2000美金起吧？

洛瑞不想再賣淫了，但她的翅膀還被C.C捏在手上，“別忘了你是什么，婊子就是婊子?！?/p>

洛瑞昔日的“小姐妹”桃樂茜如今正和艾比、戴夫熱烈討論著為婦女解放/蘇醒所做的諸多努力，她在西海岸已取得了不小的成績——但如此自信出色的她，依然沒擺脫5年前的夢靨，她還在顧忌著C.C。

心理陰影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去的，尤其桃樂茜當初還是不辭而別離開紐約的，這些年來她并未戰(zhàn)勝心魔，只是逃避而已。

艾比跟著桃樂茜，去見了戴夫幫打官司出獄的阿琳·卡門，通過這次小聚，她見識了不少（實干型）女權運動者的為人和行徑?？稍谒⒘障萝嚂r，桃樂茜卻選擇留在了車上。

除了C.C，桃樂茜還懼怕著紐約深夜的街頭，她曾是外面那些站街女中的一份子，這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好巧不巧，在下一個夜晚，剛教訓完洛瑞、怒氣沖沖的C.C一頭沖進了“踩镲”來找艾比尋求“建議”——艾比平時對皮條客是個什么態(tài)度C.C很清楚，因此他這次八成是來找麻煩、泄第二波憤的。

艾比（想替桃樂茜打掩護）下逐客令的回應，比C.C預想的更猛烈，正當他打算跟艾比、戴夫好好玩玩時，他見到了最令他憤怒疼痛的那根倒刺“艾什莉”。

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想逃避反而越躲不開。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桃樂茜只得選擇不再退縮，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出自己的真名“桃樂茜”。

而人達到了“出離憤怒”的狀態(tài)時，反倒往往會忘了如何去憤怒——“祝你今晚愉快”，C.C留下這句話后轉身離開，留下止不住恐懼的桃樂茜坐在原地瑟瑟發(fā)抖。

皮條客所織就的蛛網終將斷裂損壞，冥頑不靈的C.C總有一天也會被掃進故紙堆，但在此之前，他會不顧一切地瘋狂收網，不讓獵物離他而去。

桃樂茜跌跌撞撞之下，終于真正逃出來了……剩下的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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