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對在蘇格蘭島上等待庇護的難民的一次另類觀察。 它聚焦于一位背負重擔背離祖國的年輕敘利亞音樂家奧馬爾。
去年因疫情影響,全球矚目的戛納電影節(jié)停辦了一屆,但仍堅持公布其官方入選的明單。在名單上出現(xiàn)不少新名字,而其中本·夏羅克(Ben Sharrock)是一位不可小覷的導(dǎo)演。在首部作品《皮卡德羅》五年后,新作《邊緣狀態(tài)》在去年多個電影節(jié)上先后獲獎,這個以冷峻喜劇的角度呈現(xiàn)的難民故事不算罕見,卻具有強烈的導(dǎo)演風(fēng)格。
如果說他的處女作《皮卡德羅》還在生澀地嘗試將北歐的冷幽默移植到西班牙小鎮(zhèn)故事而水土不服的話,那么這部回到英國本土拍攝的作品可謂得心應(yīng)手,見證了這位導(dǎo)演的神速進步,不光是在畫面構(gòu)圖和喜劇氣氛上賣弄,而是扎實地在劇本上下了工夫。
故事圍繞在蘇格蘭島上等待庇護的難民展開,重點聚焦在一位離鄉(xiāng)別井的敘利亞青年音樂家身上。盡管背景設(shè)在蘇格蘭,但是這部影片有別于我們印象中英國的優(yōu)雅味道,這種錯位的手法似乎和《皮卡德羅》一脈相承。鏡頭捕捉到開闊的野地和山丘、寒風(fēng)凜冽的海邊和荒島,以及難得一見的極光,無論視聽效果還是感官體驗,都更像是發(fā)生在冰島的故事。在這種北歐氛圍的環(huán)境里,導(dǎo)演的幽默感更適得其所,不論是難民們來到新環(huán)境時木訥、遲疑的表情,還是難民與小鎮(zhèn)居民的日?;樱剂钊巳炭〔唤?。
夏羅克再次展露其獨特的美學(xué)傾向,采用畫幅變形的手法,從古典方形畫面過渡至最后的寬銀幕,細致地暗示出主人公內(nèi)心情緒從壓抑到釋然的演變過程。強迫癥的構(gòu)圖比比皆是,看過《皮卡德羅》的影迷一定不會對山頂電話亭的一幕幕感到陌生。這次導(dǎo)演更采用固定長鏡頭與水平搖鏡頭的結(jié)合,打破靜止畫面的單調(diào)感,開拓畫外空間的表現(xiàn)力,這在主人公打電話給父母的幾場戲里相當突出。也許是主人公身份的關(guān)系,影片對音樂的運用相當出色,延續(xù)了《皮卡德羅》的懷舊趣味。開場就是一段足足五分鐘給難民示范社交禮儀的課程,配上夜場英語歌曲,輕松地賺足了幽默感。
從一開始,導(dǎo)演就很有意識地拋出難民話題——如何讓他們?nèi)谌霘W洲的文明社會,如何學(xué)會對不同的文化包容——卻又不是常見的白人至上的傲慢嘴臉。導(dǎo)演不惜自我嘲諷,用反諷的口吻刻畫這個小鎮(zhèn)村民對外來者的歧視和刻板印象,比如駕車漂移的青年男女認為難民是強奸犯或恐怖分子,而小鎮(zhèn)居民喜用種族歧視的詞語來稱呼巴基斯坦人。這些充滿自嘲和喜感的細節(jié)里隱藏著導(dǎo)演對英國人骨子里歧視外來移民的清醒認知,在一部西方白人視角展現(xiàn)的難民電影里相當不易。
不過,最核心的話題在于探討這些年輕人為何甘愿冒險而前仆后繼地涌向歐洲大陸,以及難民身份問題的思考。這個話題在此談得相當透徹,此前,有不少難民作品都對此有所觸及,而在我們認知里,也無非是為了逃離戰(zhàn)亂或者貧窮,希望在異國他鄉(xiāng)重建新生,片中對四位難民的情況分別分析。
非洲黑人兄弟一個喜歡看美劇,一個想成為足球運動員,阿富汗難民同樣喜歡音樂及搖滾明星Freddie Mercury,為更好地做回自己而逃離家園;而主人公奧馬爾成為難民的原因則沒那么簡單。
他的父母流亡在土耳其,而哥哥還留在敘利亞打仗。他對此一直深深于自責和愧疚,一時難以在新環(huán)境里獲得身份認同。身為一名音樂家,他曾感到驕傲的榮耀,但是來到新環(huán)境卻變得躊躇不安。他一直隨身攜帶著樂器,卻苦于無法彈奏。表面上看是因為手受傷,但實際上仍然是心理壓力所致。
這件樂器是不僅象征著敘利亞的傳統(tǒng)文化和國族背景,還暗示著他與家人的親情羈絆。在影片高潮的幻想一幕,他終于得與哥哥面對面交談,從而解開心結(jié),重拾信心做回音樂家。
這后半段的情節(jié)有向好萊塢靠攏的趨勢,劇本里冒出不少情感演變的套路,但是導(dǎo)演依然能保持著鮮明的幽默感,在談笑風(fēng)生之間繼續(xù)抓住難民問題的命脈。這算是擺脫了對芬蘭大師考里斯馬基的模仿痕跡,在屬于自己的創(chuàng)作里找到英國難民題材的呈現(xiàn)角度,夏羅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明日之星。
Omar是從敘利亞來英國的難民,在等待身份的時間里他需要和很多其他地區(qū)的難民們一起在一個小島上學(xué)習(xí)語言和規(guī)則,而每個人都在面對不同的難題。假裝的兄弟,無法實現(xiàn)的足球夢的少年,無法成為自己的流亡者,無法彈奏卻永遠背著樂器的音樂家,他們面對著莫名的歧視和語言的攻擊,無法融入的惡意,沒有家鄉(xiāng)的味道,日復(fù)一日的期待與落空和很多的擔驚受怕。有人遣返,有人喪生,有人執(zhí)著的留下,Omar很迷茫。春去冬來,Omar終于放下了自己,突破了自己的邊緣,路寬了,琴也再次奏響了。
主題是略顯沉重的歐洲難民問題,這也是近幾年歐洲電影總在討論的話題。有趣的是這部電影用了略顯輕松和幽默的方式呈現(xiàn):淺藍淺粉的配色,一些刻意又荒誕的內(nèi)容和對白,配合電影固定鏡頭的拍攝手法,每一顆鏡頭都能看到追求的美感和構(gòu)圖的妙!不僅讓我想起之前的《創(chuàng)造之地》也是每一顆鏡頭都超美超棒,讓人瘋狂愛上。我尤其喜歡這部片子的攝影和美術(shù),工整對稱可愛。整個關(guān)于男性移民的部分卻拍攝的格外的甜美,但藍色憂郁的男主和淡粉色的同志朋友,一切都恰到好處,不僅沒有過度渲染主題的沉重,也講述了生活的荒誕與美好。
太多細節(jié)和意向藏在各處了,也讓這個電影越細品越有味道。開篇的舞蹈簡直絕了,一下子就把整個電影的格調(diào)拉出來了,循循善誘又可笑的老師們和一臉僵硬的學(xué)生們對比和工整瞬間展現(xiàn)。開始的春天到男主最糾結(jié)的冬天,同一條路同一個電話亭經(jīng)歷的變化就如同男主的內(nèi)心。最后的畫幅變化也很妙,原本的畫幅特別適合自然風(fēng)景和人物特寫,也很局限,正如邊緣狀態(tài),之后的展開配合男主的放下,格局打開畫幅打開。眾多重復(fù)場景相同畫面中的不同的展示都讓電影的趣味性和可看性增加了很多!
是我個人很喜歡的那種很注重鏡頭和審美的慢電影,不適合看爽片下飯,適合安靜觀看獲得美的享受,也很適合作為參考!
《邊緣狀態(tài)》是新人導(dǎo)演本·夏羅克的第二部長片,該片鋒芒畢露,被列入戛納電影節(jié)精選的2020片單之中,備受藝術(shù)總監(jiān)福茂的推崇,評論家稱其為隱藏的寶石?!哆吘墵顟B(tài)》的中文名翻譯自《Limbo》,是基督教的一個術(shù)語,意思是地獄邊緣,指那些并不信仰基督教的人死后,身處此地,等待裁決。
在上個月8號線上舉辦的第五屆澳門國際影展暨頒獎典禮上,《邊緣狀態(tài)》(之前譯作《流亡邊界》)獲得了“最佳電影”和“最佳劇本”兩個大獎。
寧浩導(dǎo)演在頒發(fā)最佳電影獎的致辭中評價:“我非常高興也很榮幸將這個獎項頒給《流亡邊界》。評審團一致認為這是一部發(fā)人深省的作品,原因是它對社會以及文化與人文的關(guān)系進行了深入的探索。結(jié)合導(dǎo)演獨特的視聽語言和現(xiàn)代藝術(shù)風(fēng)格,種種要素不可思議地融合在一起,給觀眾帶來難以忘懷的愉悅和感官享受。”
這部受到不少知名影人和影評人推薦的影片,豆瓣卻只有三百多人標記,無疑是2020年電影的“遺珠”,下面我們就一起走進“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邊緣狀態(tài)》(友情提示:含大量劇透,也可視作攻略)。
《邊緣狀態(tài)》是一部看起來非常眼熟的電影,這個片子大概借鑒了很多風(fēng)格和技巧才組成了自己的模樣,然而這樣的組合卻非常和諧,最重要的是,它重新生成了自己的個性,就像開鑿出形狀各異,甚至花色不一的石頭,最終它們在導(dǎo)演本·夏羅克的手下整整齊齊地構(gòu)成了一個主體結(jié)實、風(fēng)格統(tǒng)一的城堡。
這部電影講的不是一個人的邊緣狀態(tài),而是一類人的邊緣狀態(tài),他們是那些逃到歐洲的難民。在這些難民的人生歷程中,前一部分在經(jīng)歷著火焰——他們所逃離的,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故土。接下來的經(jīng)歷則如同海水——那個對他們來說如汪洋一般陌生的西方世界,他們投奔于此,形同孤舟。這些難民不管走到哪里,始終都處在被邊緣化的狀態(tài)里。
影片的主線是跟隨著一個叫奧馬爾的敘利亞年輕音樂家推進的,他帶著家人的厚望逃到了歐洲,來到了蘇格蘭一個偏僻的小島上,被當?shù)匾粋€難民救助點收容,與其中三個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終日郁郁寡歡的奧馬爾看起來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他懷揣音樂夢想,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提著他的烏德琴,這是一種敘利亞民族樂器,他說琴上的花紋是他家鄉(xiāng)花園的樣子,這把琴象征了奧馬爾心目中的整個家庭。奧馬爾時刻不忘把它帶在身邊,盡管他的手臂在逃亡的路上因為受傷打著石膏而無法演奏它。
電影并沒有因為是難民題材就流于苦大仇深,反而荒誕有趣,當然這是建立在一個悲傷的氛圍上的,這恰恰也造就了本片最大的特色,那就是黑色幽默。如果說影片的悲傷氛圍如同一片冰冷的大海始終蕩漾在觀眾心底,那么黑色幽默就是照亮這片大海的火焰,這也得使觀眾獲得了非常好的觀影體驗。
《邊緣狀態(tài)》的故事展開主要采用了兩種手段,一是通過故事情節(jié),隨時隨地串插一些荒誕不經(jīng)的笑點,二是一路在細節(jié)里埋下多條線索,使影片在下半段全面進入了悲傷后,仍在不斷開啟令人錯愕或令人欣慰的效果。那些笑點的串插并不散亂,每一處令人發(fā)笑的情節(jié)都不是一閃而過,形成笑點的元素仍會在之后的情節(jié)里再次被加以運用,其中一些笑點也為故事中的暗線和接下來的劇情起到了預(yù)示作用,這一切使影片看起來相當熨貼。
例如這四個難民作為室友,他們會聚在一起看《老友記》,其中一對兒難民兄弟還會因為劇情的討論引起激烈爭執(zhí)。這樣的場面形成了一種強烈反差的喜劇感,雖然都是共同生活在一起,但是這些難民的人生際遇與《老友記》里的人物可是天差地別,他們每天憂心重重地等待接下來的命運安排,而《老友記》里則是歡聲笑語,處處洋溢著生活中的多姿多彩。在影片后邊,主人公奧馬爾因為受到了一系列的打擊和創(chuàng)傷之后,失望地對他的好友說,這里的生活不是《老友記》。
這種反差造成的喜劇感更具代表性的一筆是他們在上英文課時,老師教他們用“我曾經(jīng)”這樣一個詞組造句,之所以要學(xué)會這個詞組,是因為移民官會讓他們講述自己的經(jīng)歷,這是審查難民資格的必經(jīng)過程。本來這是難民救助點為了他們迎接歐洲新生活提供的幫扶教育,但當老師點名其中一個難民讓他嘗試造句時,場面就“垮塌”了,這種垮塌還是遞進式的,他一本正經(jīng)地連造兩個句子:“來到這里之前,我曾經(jīng)是快樂的”,“我曾經(jīng)每夜以淚洗面,但是來到這里之后我一滴淚也流不出了”。老師聽完這個出其不意的回答愣住了,但鑒于這個學(xué)生完全掌握了這個詞組的使用方法,于是又使勁鼓掌稱贊道:精彩。“精彩”一詞再次把荒誕的場面推進一個新層次。
影片中每一個情節(jié)的出現(xiàn)都有極強的合理性,而往往這種合理性緊接著就被另一種背道而馳的合理性解構(gòu),這是黑色幽默的產(chǎn)生過程。導(dǎo)演的高明之處不僅在于能夠獨具匠心地把這些合理的元素做成笑料,同時,他也讓這些令人發(fā)笑的情節(jié)為接下來的劇情進行一次又一次的預(yù)示。
比如因為《老友記》爭吵的兄弟二人,在吵急眼的過程中,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沒有我你無法留在這里。而影片在后來也對這個細節(jié)作出了回應(yīng),這兩人是假扮的兄弟,年長的曾經(jīng)在失火的偷渡船上救過年少的一命。年少的聲稱自己 17 歲,來到歐洲之后,年長的讓年少的假裝成自己的弟弟,從而使其作為監(jiān)護人有更多的機會獲得歐洲國家的接納。
這假扮的兄弟二人盡管相依為命,但是兩個人的志向大相徑庭。盡管是個難民,哥哥一廂情愿地希望成為切爾西俱樂部的足球運動員,還為自己選好了11號隊服。他時常受到嘲笑,特別是弟弟還痛心地指責他不切實際,因為弟弟認為最終他們的命運將是清潔工。而事實上也正像英文課上那個難民學(xué)生造句所揭示的那樣,這兄弟二人盡管已經(jīng)在歐洲,但命運并沒變得比曾經(jīng)更好,甚至進入更糟的境地。兄弟二人最終因為作弊被當局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弟弟被捕,有著雄心壯志的哥哥逃走卻被凍死在荒原上。
在本片中,主角的戲份其實只是起到了一個主干作用,真正的看點是他周圍的人,包括其他難民以及當?shù)匦涡紊拇迕瘢@些人的戲份雖然不多,但是他們就如繁花一般將整個電影點綴得豐富而飽滿。除了主人公之外,另一個叫法哈德的角色可以說是重中之重,他的戲份除了提供笑料之外,也承擔著另外一種敘事方式,影片在他身上埋下了大量線索,一步一步帶著觀眾進入到了恍然大悟和感人至深的劇情當中。
影片在一開始就對法哈德的身份不斷進行鋪墊。這個來自阿富漢的中年男人說,從來沒有女人對他笑過。奧馬爾問他,那你結(jié)過婚嗎。他說沒有。他也是個喜歡音樂的人,總是主動與奧馬爾聊天,他對奧馬爾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情結(jié),這把烏德琴就是你的情結(jié)。
奧馬爾問他,那你的情結(jié)是什么。法哈德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遞給了奧馬爾,上邊是皇后樂隊的主唱弗雷迪。觀眾看到這張照片出現(xiàn)在鏡頭里能夠會心一笑,因為此時大家意識到法哈德的發(fā)型以及胡須原來一直都是在模仿弗雷迪的樣子,這位著名的主唱是他的偶像。法哈德還會對奧馬爾表現(xiàn)出種種關(guān)心,因為奧馬爾手上帶著石膏,法哈德會幫他剝完一個桔子,同時很好奇地問奧馬爾,為什么石膏是粉紅色的。奧馬爾說因為醫(yī)院藍色的用完了。
法哈德雖然喜歡唱歌,但他的夢想并不是成為一個歌星,他想成為一個穿著西裝,喝著黑咖啡在辦公室里工作的人。在這個難民救助點等待庇護許可的時間內(nèi),他則自詡為奧馬爾的經(jīng)紀人,經(jīng)常和奧馬爾結(jié)伴而行。
有一天法哈德帶奧馬爾去看一群被圈養(yǎng)在牧場的雞,他指著其中一個公雞說,這是一只新來的雞,新成員總會被其它雞攻擊。他說這只雞很特別,非常像他,他非常喜歡這只公雞,他覺得這只公雞也喜歡他。他對奧馬爾講道,他在阿富漢也養(yǎng)過一只這樣的公雞,他叫它弗雷迪。后來,他從牧場把這只公雞偷了出來,給它取名為小弗雷迪,每天把它抱在懷里當作寵物。
在奧馬爾的眼中,法哈德是一個有點兒沒心沒肺的人,而奧馬爾則一直為自己獨自離開父母逃亡到歐洲感到自責,尤其是他和哥哥的志向相左,哥哥奔赴前線志愿參軍,而他卻選擇逃離家園,并因此互生矛盾。雖然奧馬爾的逃離是為了能在歐洲給自己和家人開拓出一條新的生活通道,但是作為一個曾經(jīng)在敘利亞小有成就的音樂家,奧馬爾來到西方世界之后,除了背負著思鄉(xiāng)之苦,還有對未來感到深深的茫然和無助。
有一天奧馬爾無意中在野外發(fā)現(xiàn)了被凍僵的室友尸體之后更是深受打擊,他回到住處崩潰地問法哈德,你為什么活得這么容易,你從來沒有想過在來到這里之前你是誰嗎。法哈德說,我試著不去想。奧馬爾問,如果可以的話,你會回去嗎。我回不去,法哈德說。奧馬爾又問道,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你會回去嗎。在奧馬爾的一再追問下,法哈德有些惱羞成怒,他告訴奧馬爾說,因為回去的話,他不能做自己。
此時奧馬爾終于明白了,這個男人與他的偶像弗雷迪一樣,是個同性戀,他自己也如同那只叫弗雷迪的公雞一樣,作為來到西方世界的新成員,被這里的人們敵視和排斥,可是他又非常“特別”,這種特別使他在阿富汗根本沒有成為自己的生存空間。
電影始終沒有對法哈德同性戀的身份進行直接挑明,片中人物也沒有正面談及這個問題。只是在法哈德終于拿到庇護許可時,影片通過奧馬爾與他的對話,將這一身份在穆斯林世界中的處境,進行了最后一次火烙般的加強。奧馬爾帶著傷感之情對法哈德說,以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人,你知道,就像……(你這樣的人)。法哈德沒等他說完也回應(yīng)道,我也沒遇到過。
這樣的人物對白如此平靜,可產(chǎn)生的力量直擊人心。可以說這部電影大部分的魅力就是通過人物交流產(chǎn)生的,無論是主角、配角,或者龍?zhí)祝谒麄兊恼Z言當中,不僅流露出大量劇情信息,也呈現(xiàn)出意識形態(tài)。這些意識形態(tài)里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它們在劇中的出現(xiàn)方式就如同在現(xiàn)實世界中那樣,是摻雜在對難民的接納與歧視之中的。這種多元化的表達,也讓這樣一部在偏僻小島上完成的低成本電影具有了管中窺豹的效果和四兩撥千斤的力量。
當然,影片并沒有僅限于在對白上進行雕琢和打磨。導(dǎo)演也著力在構(gòu)圖和色調(diào)上進行了設(shè)計,特別是影片當中多次出現(xiàn)大全景的畫面時,人物往往處在畫面的遠處或角落,顯得非常眇小,這與影片的主題形成了隱喻,淡藍的冷色調(diào)也配合構(gòu)圖烘托著邊緣狀態(tài)的失落感。而當主角每次走在通往難民住處的道路上時,構(gòu)圖就會上下左右完全對稱,將人物完全置于中心位置,此時鏡頭也總是緩慢推移。導(dǎo)演似乎在用這種鏡頭語言告訴觀眾,這條在歐洲屬于難民的道路雖然沉重艱辛,但卻是應(yīng)該堅定走下去的正途。
導(dǎo)演在影片結(jié)尾也給出了相同的注腳,奧馬爾拆了石膏之后,在難民救助站的組織下開了一個小型音樂會,影片色調(diào)在此時變暖,一直采用的窄畫幅也突然變成寬畫幅,這些突兀的變化不僅是象征了一個人文關(guān)懷式的溫暖結(jié)尾,更像是導(dǎo)演宣告本片乃是一個藝術(shù)片,很任性的那種。
作者丨Jialin 編輯丨佐爾巴 統(tǒng)籌丨拍電影網(wǎng)編輯部
故事的主人公Omar (Amir El-Masry) 帶著他的 厄烏德琴(撥弦樂器,流行于阿拉伯國家) 從遙遠的敘利亞來到蘇格蘭這個寒冷孤寂的小島(難民營中)等待許可進入英國。奇怪的是他極少彈奏,即使彈奏時音樂中也包含著他無限的痛苦和悲傷。。
與他同住難民營的還有 Farhad (Vikash Bhai), Wasef (Ola Orebiyi) and Abedi (Kawbena Ansah) ,他們平日看看 pirated DVDs 《朋友》作為消遣。
故事帶著詭異的味道開局:呃,沒有常規(guī)的畫外音來敘述故事背景。。。。而是用一個奇異的蒙太奇來介紹電影是在討論什么樣的主題:
在一個異國的教室中,黑板上畫著一張笑臉 “Cultural Awareness 101. Sex. Is a smile an invitation?” 而黑板前站在一個神色嚴肅的女人。。。。教師Helga (Sidse Babett Knudsen) 和 Boris (Kenneth Collard) 在演示一個男人應(yīng)該如何在流行樂曲中應(yīng)和跳舞的女性。。。女人穿著標準、舉止得當、就如辦公室白領(lǐng),,而男人開始把他的頭靠著女人 breast 。。一會毛手毛腳。。。。結(jié)果可想而知。。。一屋子的難民學(xué)生啞口無言。。。。
導(dǎo)演通過相對較為輕松、甚至略帶詼諧輕快的方式講故事。。。仿佛電影只是在講述四個室友閑聊、平淡的同居生活,觀者不經(jīng)意間對開始關(guān)心角色的經(jīng)歷。。從而最終探究他們的人生,這也是這部作品能讓人記憶深刻的原因之一。
難民們時常面臨來自島上當?shù)鼐用竦钠妼Υ?。。。例如下一鏡頭:荒原中樹立著一個電話亭。。。島上唯一聯(lián)通外部世界的所在。 當?shù)匦『⑾騉mar 打招呼, 問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比如你是巴基斯坦人么 (“Paki”),呃。。。 欺負女人么?移民都做壞事么?。。。呃,這個是混進來英國talk show 了么?!
不論是四位同居者對美劇《Friends》 還是之后傻乎乎抱雞事件都閃耀著導(dǎo)演智慧光芒: “It’s a good thing they make dreams free” 不經(jīng)意間普通的笑料折射出角色的苦澀與難言。
小島生活節(jié)奏緩慢,留給四位同居者漫長的時間考慮諸如何去何從之類的問題。。。居住環(huán)境廣袤、荒涼。。。但不失壯麗。然而與世隔離的環(huán)境讓人感覺四位同居者被人為置身于兩個世界之間的肥皂泡中。
電影的下半部更為悲哀、苦澀, 更多的圍繞Omar 展開。表揚一下Omar 扮演者 El-Masry, 他在此之前參演了《夜班經(jīng)理》和《一觸即發(fā)》。。。。他亦莊亦諧的表演演繹出一個從敘利亞離開的音樂劇,他對兄弟的愧疚與憤怒, 他在內(nèi)心煎熬中苦苦度日 。。。 每次給家中雙親的對話就是他感情宣泄之時。。。。如其他類似難民電影一樣,導(dǎo)演探討的還是生死的主題, 他在角色的啼笑怒罵中展示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如果你想靜下心來體驗一下離鄉(xiāng)背井流浪異國的人文感受, 《邊緣狀態(tài)》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可是在2020年拿了包括嘎納電影節(jié)等一系列提名的高分作品。。
太過克制的影像講述著一個凝固而緩慢的故事,我一直期待著男孩的琴聲,期待著,停滯的時間里,能奏響一抹希望的亮色。
荒野的石屋之中,男孩最終與想象中的哥哥和解,屋外,抬頭仰望,是幽綠的北極光,鋪展天際。我想,那應(yīng)該是哥哥的靈魂。
最終,男孩在超市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來自家鄉(xiāng)的醬料,那是老板特地為自己采購的,這樣小小的收獲,于男孩而言,卻是一種巨大的喜悅與安慰,因為那里有家鄉(xiāng)的味道,有對于未來的家人團聚的期許。
蘇格蘭邊境的孤島之上,無休無止的狂風(fēng),似乎永不停歇。遠離故土的男孩滯留于島上,等待著來自英國本土的難民入境許可。
時間是那樣緩慢,甚或停止。只有身邊的木琴相伴,那木琴似乎就是男孩的整個故鄉(xiāng),雖然他從不曾演奏,但總是帶著它,寸步不離,像是在荒島之上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唯一力量。
聽著醫(yī)生剪開繃帶的嚓嚓聲,似乎是男孩的心在說話,在表達著想要彈奏的渴望。
最終,男孩終于彈起了手中的木琴,雖然面前坐著的是異鄉(xiāng)人,但是,在激昂的琴聲中,男孩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同胞,似乎重回到了養(yǎng)育他的故土,那般溫暖而親切。
又是一個有關(guān)尋找歸屬的故事。當然,影院中沒有一個難民,我坐在黑暗中,聽著中東風(fēng)格的結(jié)束曲,心中升起一種若有似無的悲涼。
影片結(jié)尾處,男孩仍舊提著自己的木琴,走向遠方??蛇h方真的可以給予他渴望的生活與溫暖嗎?
沒有答案,只是期望,等待下一次的北極光……
前兩天看了本·夏羅克指導(dǎo)的第二部長片《邊緣狀態(tài)(limbo)》,個人非常喜歡這部電影,無論是大量的對稱構(gòu)圖還是賞心悅目的攝影還有精心雕琢的留白都讓人印象深刻。
因此我想對其進行一些解讀,也希望更多的人能知道或者喜歡上這部電影。
(以下涉及情節(jié)劇透)
《邊緣狀態(tài)》的英文原名是limbo,這個名字可以追溯到基督教中的靈薄獄的概念。
靈薄獄這個概念出自猶太教,在基督宗教中被視為凡人死后居住的地方,天主教原本的教義中指的是是天堂與地獄之間的邊境,不曾判罰卻無福上天堂的靈魂居住在此。
《邊緣狀態(tài)》講的是歐洲難民危機。導(dǎo)演從一位在蘇格蘭島上等待庇護的年輕敘利亞音樂家的視角來看待難民事件,故事聚焦于男主及他身邊的這群難民的生活狀態(tài),也即——limbo,位于天堂和地獄之間的第三種中間態(tài)。
也許你和我一樣,聽過這個事情,也知道近幾年歐洲各國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難民問題,也曉得許多導(dǎo)演以此為題創(chuàng)作了許多作品。
往常的難民作品多是苦大仇深的,而《邊緣狀態(tài)》并非如此。本片以憂郁的藍色調(diào)為主,全片充斥著郁結(jié)悲傷的氛圍,但常有黑色幽默的片段出現(xiàn)。
故事開頭是在文化覺悟基礎(chǔ)課上,一位女老師和男老師隨著Hot Chocolate合唱團的“It Started With A Kiss”跳舞,臺下是一群呆滯的男性。
舞到深處,男老師摸了女老師的屁股,女老師停下舞步給了男老師一個巴掌。她對臺下的人們說:“有人告訴我他哪里做錯了嗎?”
而黑板上赫然寫著“性:微笑代表邀請嗎?”
這里的情節(jié)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到歐洲國家女性被難民強奸的事情,由于教育上的缺位和文化上不同,顯然很多難民缺乏良好的性別觀念和尊重,因此各國的接收都采取了教育改造,這可以視為一種篩選,也是歐洲國家對于難民素質(zhì)的一種把控。
此外我們很難不注意到臺下的難民竟然都是男性,而這點在之后的臺詞里做出了解釋:
其實很容易理解單身男性為什么在難民接收中優(yōu)先級靠后,因為單身的男性難民很容易成為社會的不穩(wěn)定因素,而女性難民相對來說可以提高發(fā)達國家岌岌可危的出生率,孤兒則可以被收養(yǎng),有家室的人有親人在也會相對來說更加務(wù)實穩(wěn)定。
本片的主角是來自敘利亞的奧馬爾,除他以外還有三位難民室友,分別是來自非洲的黑人兄弟阿貝迪和瓦瑟夫,還有來自阿富汗的法哈德。
他們常常聚在一起看《老友記》、一起上課、一起在門口等快遞員送信,瓦瑟夫和阿貝迪還會為了《老友記》中的情節(jié)吵架。
他們每天最大的盼頭大概就是郵差何時會送來自己得到庇護的信,可是這種盼頭好像也遙遙無期。
有一次上課,老師讓他們以“我曾經(jīng)”造句,一位難民站了起來,他說:“在來到這之前,我曾經(jīng)是開心的。我曾經(jīng)每夜以淚洗面,但現(xiàn)在我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女老師鼓起了掌,下面的人群遲疑著稀稀拉拉地鼓掌,她說:“太棒了,你已經(jīng)跳到我們下節(jié)課要講的句型了”
毫無疑問,片中的許多劇情是荒誕的,在濃到化不開的憂傷氛圍里你總能遇到讓你會心一笑的橋段。
但無論如何,人物的命運總要走向他們注定的結(jié)局。
奧馬爾在談話中知道,瓦瑟夫和阿貝迪是在利比亞開來的船上遇見的。船起了火,是瓦瑟夫救了未成年的阿貝迪,并讓對方一直裝作是他的弟弟,他認為帶有家屬更有可能得到庇護。
瓦瑟夫一直向往更好的生活,他夢想著去切爾西球隊踢足球,球衣都給自己選好了,11號。他老把自己的夢想掛在嘴邊,但阿貝迪深知這是不可能的,他無情地戳破了對方的美夢,告訴他你會像我一樣當清潔工。
阿貝迪明白總有東窗事發(fā)的那一天,對瓦瑟夫來說他成了阿貝迪的監(jiān)護人,更有可能得到庇護實現(xiàn)夢想,而對阿貝迪來說他只是在冒險。一旦暴露,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而這一天真的到來了。
那天下著雪,警察敲響了他們的門,阿貝迪被遣返,而瓦瑟夫翻窗逃跑了。
后來奧馬爾幫島上的居民找暴風(fēng)雪里的羊羔時找到了瓦瑟夫的尸體。
冰冷的,躺在雪地里,身上穿著11號棒球衫。
阿貝迪曾對奧馬爾說:“有些事他真的相信過,你知道嗎?”
奧馬爾說:“也許他慢慢死心了”
在風(fēng)雪中倒下那一刻,瓦瑟夫終于失去了希望,他的夢想、他的堅持都不過是一場逼真的幻影。
而來自阿富汗的法哈德呢?他總是話很多,聽說奧馬爾在敘利亞是小有名氣的音樂家后自作主張要給他當代理兼經(jīng)紀人,說沒有女人對他笑過,盡管阿富汗女人都戴著面紗,但情緒是可以從眼睛里看出來的。他還特地演示了一下。
他喜歡皇后樂隊的佛萊迪·摩克瑞,認為他們留著同樣的胡子、信同樣的宗教,他們是一樣的人。他甚至給一只自認為不合群的公雞取名為小弗雷迪,固執(zhí)地把它帶出散養(yǎng)圈,抱在身邊。
法哈德常常和奧馬爾說話,大部分都是法哈德先開口,他總是擔心奧馬爾打了幾個月的石膏,忘記彈琴了怎么辦,還想拉奧馬爾一起去音樂之夜,說不準還能拿個獎品。
奧馬爾看見瓦瑟夫的尸體回來萬念俱灰,面對還想著音樂之夜的法哈德,他說:“你怎么活的這么容易呢?”
“你就沒想過,在來這之前你是誰嗎?”
法哈德說:“我試著不去想?!?/p>
說著說著法哈德也不開心了,他說:“你覺得我不需要待在這里嗎?”接著關(guān)門就要離開。奧馬爾緊接著站了起來,問他:“你為什么來這里?”
隔著緊鎖的房門,法哈德說:“因為在家鄉(xiāng)我不能做自己?!?/p>
我認為這一幕極具象征意義,門代表了兩人之間的隔閡,水紋玻璃對人像的扭曲則表現(xiàn)了人對真實自我的遮掩以及視角所限人對他人的曲解。
法哈德這席話其實很明顯了,他之所以喜歡佛萊迪不僅是因為上文所述的原因,更因為他們都是同性戀的身份。在結(jié)尾處奧馬爾對法哈德道歉,說:“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人……你知道……像……”
法哈德說:“我知道,我也沒有?!?/p>
三十二個月的等待,法哈德最后等來了他的信件,如愿穿上了西裝,努力去生活了。
而奧馬爾呢?
他祖父是敘利亞知名的烏德琴演奏家,三代都是音樂家,原本過著小康的生活,而他從祖父那里繼承了烏德琴,在音樂上小有名氣。
可是敘利亞戰(zhàn)亂了。父母匆匆逃亡土耳其,而他則坐上了前往英國的輪渡,哥哥獨自留在了敘利亞保家衛(wèi)國。
他本想前往倫敦,但卻被困在了蘇格蘭的小島上,更別提手骨折打了石膏,自他離開敘利亞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沒彈過琴。而當手好了,他拿起琴調(diào)了下音,卻又放下了。
他覺得它聽起來跟原來不一樣了。
感覺不一樣了。
在蘇格蘭的夜晚,他常常打開手機,看起哥哥當年拍的視頻。
他常常跟爸媽打電話,爸爸竟然做起了街頭賣藝的工作,媽媽很擔心他,也擔心錢的問題。但她總是努力安慰他,跟他講腌茄子的做法,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有沒有和哥哥納比勒聯(lián)系。
但前往倫敦接來父母的日子遙遙無期,奧馬爾的爸爸在一次街頭賣藝中被警察打了,他的哥哥納比勒接濟了他們,父母因此生出了回敘利亞的想法,奧馬爾很生氣,他和父親在電話里大吵了一架。
但后來他還是打了回去,媽媽讓他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她說:“答應(yīng)我你會和你哥聊一下,我們的國家在打仗,但是我不允許家里也打仗?!?/p>
奧馬爾走到全島唯一一個有信號的地方——風(fēng)力發(fā)電站下,他拿出手機,看到納比勒發(fā)來的短信,打給他,直接進了語音信箱。
風(fēng)雪很大,奧馬爾走進一間閑置的小屋,點燃柴火,在某個時刻,有人推門而來,正巧是納比勒。
他們圍著火爐談話,關(guān)于童年,關(guān)于納比勒為什么留在敘利亞,關(guān)于很多很多。
納比勒讓他彈琴,他能告訴他音到底有沒有不一樣,而奧馬爾拿起琴,沉默著。
鏡頭驟然拉遠,對面的椅子空無一人,納比勒仍然遠在敘利亞,他所對話的,其實正是另一個自己。
他答應(yīng)過別人,手好了以后要舉辦一場敘利亞音樂會。
這一次他終于有勇氣走上舞臺,在所有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前演奏屬于家鄉(xiāng)的音樂。
琴身上畫著他的家園春天的樣子,琴的聲音也是他家園的聲音。
結(jié)尾的一曲讓言語失去力量,一切感覺訴諸畫面和音樂,曉然于心。
全片一直保持的窄畫幅在此時漸漸變成寬畫幅,這象征著奧馬爾終究是打破了藩籬和一直囚困自己的心境,逃出了這種邊緣狀態(tài),成為了不一樣的自己。
冷色調(diào)的畫面在此刻終于迎來了暖色,新的生活即將開始。
片中時常出現(xiàn)關(guān)于路的空鏡與意向,這表示了奧馬爾走的路雖然艱難且看不到盡頭,但總歸要走下去。
生活總是對你承諾,保證來年春滿枝頭。
而在那之前,是漫長、不見曙光的寒冷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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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used to be happy before I came here. 移民題材套這個風(fēng)格確實很limbo,卡在邊緣中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很是割裂,最后雖然畫幅伸展,可惜主角已經(jīng)被困太久無法釋放。羅伊安德森不是擺固定機位就能擺出來的,阿基也不是放冷幽默和冷空氣就能速成出來的。
艱難方顯勇毅,磨礪使得玉成。僅僅運用攝影(構(gòu)圖)提供困境的場景,而沒有通過荒誕的表演展示出脫離困境之法,這是《邊緣狀態(tài)》與《伊比利亞的派對》相似點,又是與《必是天堂》的區(qū)別。事實上,諷刺只是一種手段,而非一種(目的)語言。一年之前,樂觀的以色列人還在依憑《同義詞》試圖以「身體性」撞開西方世界的大門,現(xiàn)在看來,處于核心位置上的「殖民教育」在這所全球化的難民營里是失效狀態(tài),同學(xué)們已經(jīng)厭倦了這種《老友記》式的自嘲和搞笑,也羞于在這種每天都引起爭端和沖突的語境里「彈」論自己的藝術(shù),因此,留學(xué)生都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每個人都想「退群」回到曾經(jīng)的《邊緣狀態(tài)》里去。最終切回自己「母語」的男主角登上了展示自我存在的舞臺,優(yōu)雅地完成了一場自救式表演,他富有韻律的琴聲能為蔓延著保守情緒的西方世界帶來新的活力嗎?
蘇格蘭的邊陲小鎮(zhèn)風(fēng)景如畫,敘利亞的青年亡跡天涯。切爾西的足球夢暴尸荒野,烏爾德的琴弦難以撥動。年少時濕枕而眠,長大后卻無淚可流。祖國籠罩著戰(zhàn)爭的陰云,但難民的母親卻不允許戰(zhàn)爭在家里上演。從中東到歐洲,遠隔的不只是山川湖海,還有無家可歸的彷徨。
阿基+羅伊安德森
浮萍一樣,沒法落地生根。
6.5 停滯狀態(tài)下的難民生活,“僵直”式冷峻的鏡頭設(shè)計是有趣的,但拍著拍著就情感過剩了,形式的處理也在隨機脫離故事。
節(jié)奏和畫面極度舒適。
難民故事套上英式冷幽默的殼,用厄烏德琴(這琴挺好聽的,土味搖滾啥的)外化敘利亞人對家鄉(xiāng)安寧生活的向往。一上來就明示難民導(dǎo)致歐洲強奸案上升啥的,我還以為是勁爆右翼影視,后來漸漸轉(zhuǎn)變到揭示難民悲慘過往,難民制度僵化不人性的左翼老路上(不然戛納肯定不敢選),結(jié)尾積極向上可以接受。有幾個梗挺好笑的,臺詞也有點意思,男主和家人吵架說I have to accept a war in my country but I don't accept war in my family,漫不經(jīng)心帶出故事背景啥的。如果能加點考里斯馬基那種攝影美術(shù)風(fēng)格就更好了。蘇格蘭英語比難民英語難懂100倍。。。
一個敘利亞難民,跋山涉水來到人口短缺的蘇格蘭小鎮(zhèn),看起來互補實則格格不入,逃往異國他鄉(xiāng)的他,就像逃往北上廣深的小鎮(zhèn)青年,懷揣著著夢想,最后卻淪為打工人,處于留不下也回不去的邊緣狀態(tài)。實在太喜歡這種一邊致郁又一邊治愈的感覺了,導(dǎo)演簡直是阿基+多蘭的超強結(jié)合,方形畫幅將所有角色緊緊包裹,連動作表演都木訥得慢半拍,給人一種困在此地的感覺,除此之外導(dǎo)演還用琴聲比喻困境,當人沒有了過去的生活,琴也發(fā)不出過去的聲音,所以最后男主肆意地彈奏著,畫幅一點點打開,所有情緒全部傾瀉而出時,我的眼淚就像是水做的,根本不夠哭。
"You bring it everywhere, like a coffin for your soul."
英國人總算懂得幽默了。難民話題,有溫情和雋永的細節(jié)
這就是今年福茂一直在推的那部戛納系熱門新片,確實完成度很不錯。沒想到難民題材也可以用這種方式打開,導(dǎo)演拍的還挺可愛的,可以看到好幾個名導(dǎo)的影子,都是很愉快的聯(lián)想。作為新導(dǎo)演作品,片子很成熟,幾條敘事線索都結(jié)的很工整,起到了功能性該有的作用。
Aki,Roy Andersson,Ceylan。人物狀態(tài)好,前部分並無外露的情緒,隨時間推移也逐漸見底。導(dǎo)演先後帶過了種族、宗教、性別、文化衝撞等許多議題,一開始並不知道該說這是散漫還是周全。但看完明白,一定該是如此的。在自然法則與社會法則面前,人們只能用感性去應(yīng)對這些成文之事,看似潦草難以解決,卻十分真實。與陌生人的互動,再誠摯都脫離不開關(guān)於生存資源的競爭。停下來吧,為了「真情和自我在何處?」而感受唏噓,停下來吧,彈唱一曲家鄉(xiāng)的歌謠,聽一聽記憶裡面的風(fēng)聲雪聲,並鎖起這種感覺。把「人的可見的情感」與「無形的不可見的規(guī)約」平鋪一起,雖缺少議論焦點,卻有詩篇中常出現(xiàn)的「駐留」之意,讓我覺得如此便是好的展現(xiàn)??陀^如同鏡面,親近如同在場,這是關(guān)於人類歷史的寫實紀錄。
2020多倫多Day3 | 開頭的那段跳舞教學(xué)真是太妙了,簡直讓人拍手叫絕!剩下的全片導(dǎo)演想表達的很多,但是男主這條線過于單薄,節(jié)奏又很慢,有點支撐不起來。幾個難民buddy的形象都塑造的不錯,超市的大叔也非常暖心。黑人小哥凍死的那個場景很震撼。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為啥男主每天要拎著他的樂器往外跑。
果然是很多其他作品影子,整體狀態(tài)還挺獨特的。
據(jù)說福茂喜歡,我妄自揣度一下原因:“人物近景構(gòu)圖很肖像,室內(nèi)的人物走位則很后印象派,很多場景的光線也保持了油畫的方法,幾乎就是從法國取材而來的視覺風(fēng)格,法國人想不喜歡都難?!庇∠笈僧嫾矣眉记珊彤嫻P發(fā)現(xiàn)底層人物之美,導(dǎo)演借來了這一層意義,用這樣的鏡頭描畫難民。因此,它依然要被看作白人世界內(nèi)化出的一種視角,并成功規(guī)避掉了很多白人視角的不適和可疑之處。(以上僅直接觀感,未必屬實)
都在說這部電影中的難民題材并沒有像其它影片一樣講的苦大仇深,雖然這部電影在敘事方式上輕松了很多,可以從另外的角度去看這些邊緣人物的邊緣狀態(tài),但是未來怎么去看待這些邊緣,也是一個拭待解決的問題
3.5 難民故事,氣質(zhì)冷峻,構(gòu)圖有趣,空間構(gòu)建的很好,看久了有些許乏味
21_150。到最后鏡頭比例換了,這是暗示主角接受自己流落他鄉(xiāng)的難民身份,決定了要好好在這個鄉(xiāng)下小鎮(zhèn)呆下去嗎。就像找到了母親的獨家調(diào)料一樣,慢慢也會在這里生存下去的??此评淠鋵嵱悬c治愈
傷痛撕裂的哭泣離別,引人發(fā)指的惡行…那屬于其它電影,其它故事。這里寄情于音樂,消遣著彷徨心緒,始終在等待著。擁有超脫于同類題材的風(fēng)格傳達迅速吸睛,也不再停留于宣講式的任務(wù)完成與命題…這種別致十足驚喜,也剛好和可能被詬病于“不夠親身觀察”的作者十足的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