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時候又翻了第一季，發(fā)現(xiàn)那時的老白還是白老師，心地善良到有些懦弱，他的妹夫就在他的生日派對上揶揄他，他也不過是苦笑。那時他嫌pinkman給幫他們拖車的印第安人的錢太少，自己又拿出了幾張美元，到了第五季他就開始貪婪得覺得自己拿的太少，給送毒品的司機太多了。第一季時他殺了Krazy-8后不停地說I'm sorry，第四季結(jié)束時他通過連環(huán)計干掉了炸雞奧巴馬，他對老婆說的則是I won，毫無懺悔的意思。那個白老師不見了，我們看到的將是一代大毒梟Heisenberg。
   老白有成為大毒梟的潛質(zhì)。他用磷化氫對付Krazy-8和他表弟，那種急中生智的能力和果斷，在今后的道路上他不斷用到。
   老白靠著僅有的七千美金走上制毒販毒的道路。等干掉Tuco后，由于買了世上最貴的不在場證明，并沒有留下多少錢。在他把毒品賣給炸雞叔后，掙下來四十八萬美金。但他沒有及時收手，再次出山制毒，雖然掙了上千萬美金，洗錢后剩下七百多萬，由于付了Hank的康復費用和Ted沒交的稅，老白竟然還欠了四萬美金。于是第五季來了，老白又一次白手起家?？梢娯湺静⒉皇菕赍X的好門路，人們光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挨揍。犯罪有許多看不見的成本要支付，把這些都算進去就掙不了多少錢，要想掙大錢，就得讓別人支付成本，自己坐享其成。
   老白在制毒間隙對pinkman說，你所做的事會成為你的一部分，所以你要對Andrea坦白。這真是經(jīng)驗之談，他殺Krazy-8時還有驚慌和不安，到干掉炸雞叔時，老白已經(jīng)鎮(zhèn)定自若。一次次的殺人，一次次陰謀，慢慢成了老白的一部分，于是白老師成了海森伯格。

今天把Breaking Bad S05補上進度了，看EP08之前就看到老紅和賈行家在討論白叔犯下一個愚蠢低級的錯誤，覺得編劇不用心。后來自己開始看EP08看到莉迪亞把九人名字的紙條寫給白叔，白叔去Hank家玩的時候心里想的是，難道白叔把紙條留在Hank家了，那確實是太愚蠢和低級的編劇了。
但是看到最后，發(fā)現(xiàn)原來是Hank在白叔家?guī)锓揭槐旧w爾送給白叔的《葉草集》，我覺得還挺符合白叔人物性格的，自負，在化學領域的極端自負，特別是在自己的成果被別人拿去創(chuàng)建公司以后，他更想要證明自己的杰出。從第二季開始時警告小混混們時說的“這是我的地盤”，到這一季出現(xiàn)的“Say my name!”“我是全國最好的制毒師。”都反應出了白叔的自負。所以當收到一本同樣是化學領域的畢業(yè)于名牌的大學杰出人才蓋爾贈送的書的時候，保留著也是很合情合理的，我甚至都能想象出白叔坐在馬桶上時不時拿出來翻著這本詩集洋洋自得的神情。
說下《葉草集》，葉草集是Walt Whitman的一本詩集，而EP08的名字“Gliding over all”恰恰也是Walt Whiteman的一首詩的名字，同樣的出自《葉草集》，直譯為“掠過一切”，全詩如下：
Gliding over all, through all,
Through Nature, Time, and Space,
As a ship on the waters advancing,
The voyage of the soul--not life alone,
Death, many deaths I'll sing.

嘗試翻一下
“掠過一切，穿過一切，
穿過自然，時間和空間，
像一艘乘風破浪的船
一場靈魂的遠航，不止孤獨的生命
死亡，我為如此多的死亡哀鳴?！?br>
我能把S05中白叔的殺心代入這個“掠過一切“的東西，很明顯的能感覺到，從干掉炸雞男開始白叔越發(fā)的心狠手辣，對比第三季結(jié)束，在電視上聽到小男孩被害的消息，白叔自己開車把兩個殺害一個孩子的兇手撞翻在地并補上了一槍。到這一季，同樣是在電視里看到了那個小男孩被槍殺的消息，白叔關(guān)上了電視，竟然在cook的時候吹起了口哨，竟然在粉男退出之后能讓槍殺小男孩的兇手Tod一起來cook。天差地別。
再對比前幾季，白叔還是那個會在憤怒的時候只敢把怒火發(fā)泄到醫(yī)院洗手間的抽紙的鐵塊上的化學教師（SO5EP08里還給了那個被打扁的鐵塊的特寫），現(xiàn)在，白叔已經(jīng)能夠在怒火攻心之時拔槍射向車里的Mike。再到白叔一手安排并嚴格執(zhí)行的2分鐘內(nèi)慘死監(jiān)獄的十人。白叔的殺心已經(jīng)掠過一切。
而EP08中的開篇，那個蒼蠅的特寫，讓我聯(lián)系到了S3中他在完美主義的驅(qū)使下和粉男在LAB整整打了一整集蒼蠅的那集。那個時候以白叔嚴謹?shù)膽B(tài)度和一絲不茍的精神，還能算的上是化學家。而這一季中，白叔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只蒼蠅，等到TOD來了以后一起去處理了Mike的尸體。很顯然，他已經(jīng)無法再去顧忌那么多了。簡單的說，我認為以白叔這一季中的狀態(tài)和心境，就算LAB里再出現(xiàn)一只蒼蠅他也不會再去管了。
《教父》的影響在每一季中似乎都存在著，他們覺得他們可以只是單純的制毒不傷害任何人，這事實上是不可能的。真正讓我感到白叔徹底變了的是他叫囂著“是我殺死了Gus”的時候，放之前，簡直無法想象。那個嚴密認真做事謹慎唯唯諾諾一絲不茍的White老師早已不復存在，通過五季的時間轉(zhuǎn)變成了一個冷血殘忍殺人不眨眼制造的毒品遠銷海外的一個叫做海森博格的怪物。
所以，在這種自我膨脹的心態(tài)和精神狀態(tài)下的White，說海森博格或許更準確些，犯下這樣的錯誤我覺得是在情理之中的，一句簡單的“I’m out”顯然無法讓白叔贖罪了，也說明了為什么是在白叔決定洗手不干之后Hank發(fā)現(xiàn)了那本詩集。從劇中的小細節(jié)，再到EP08標題和內(nèi)容的呼應，我覺得編劇還是挺用心的。
一家之言，不喜勿怪。

昨天一天看完了《絕命毒師》第五季，大結(jié)局看完已是半夜，毫無疑問是失眠，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是兩個問題：1、老白與小粉之間的關(guān)系，是師徒，是父子，還是基友？2、小粉以后該做什么？

老白是小粉的化學老師，記得小粉還畫過老白的漫畫-小粉是個文藝青年，畫漫畫，做木盒子，感性得一塌糊涂。和普通師生沒什么兩樣吧，一個嘮嘮叨叨的化學老師在講臺上嗡嗡嗡，一個慵懶的少年順手在課本空白處把老師畫成可笑的形象。兩人合作制度初期，老白儼然在課堂上一般講解著化學反應，全然不顧自己只穿著內(nèi)褲系著圍裙的猥瑣形象；小粉在底下翻白眼，一臉的“殺了我吧”，讓人忍俊不禁。

小粉有天份，有執(zhí)行力，但是就是不爭氣，沒有壓力不出活兒，前三季都是讓人恨鐵不成鋼，捅了無數(shù)的簍子；老白挑剔他溫度控制沒好，他也是一臉的不耐煩，覺得差不多就行了。但是在最后被黑幫囚禁著孤獨一人制毒的日子里，小粉慢慢被打磨成了一個高手，一個讓老白為之驕傲的傳人。

第一季的小粉，永遠穿著松垮垮的衣服，一看就是癮君子，身邊不是毒販就是妓女，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第四季的小粉，因為承受不了自己所做的事情，猶如行尸走肉一般，每天上班制毒，下班回家，他要求朋友帶著幾十號人在家里開永不停歇的Party。最心酸的是看他懶懶站起身，拉了一個Party上的陌生女孩，走到樓上自己的房間，然后-兩人對著電視機打游戲。

小粉第一缺愛和關(guān)注，第二缺認可和鼓勵。所以，他猶如飛蛾撲火一樣撲向這兩樣東西。

不知道小粉的童年和少年是怎么度過的，起碼他那個干干凈凈的家庭以及衣冠楚楚的父母和弟弟都挺虛偽的，雖然能夠理解，但是他們對小粉的排斥還是讓人心寒。小粉對于正常的家庭、正常家庭的主婦，都有一種奇怪的畏懼感。例如老白不許他打電話到家里，不許他到自己家里，直到第五季，老白要求他來家，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激怒冷戰(zhàn)的妻子，小粉在他家里那種小心翼翼，以及對于撕開了大姐的態(tài)度，包括后來他和警方合作階段，暫住在Hank家里，對著Marie也有同樣的敬畏-我看得直心疼。

第四季第五季的小粉，衣服合身了，頭發(fā)剃成寸頭了，整個人彪悍了許多。但骨子里，他還是那個有自毀傾向的小粉。他的糾結(jié)和痛苦無藥可醫(yī)。

任何人只要正眼看看小粉，只要給他點好臉色，他就撲心撲肺地對人家，小粉的忠誠是徹頭徹尾的，如果老白不是觸及了他的底線-下毒給他女朋友的兒子，他根本不會暴怒到要燒老白家，也不會和警方合作指證老白。

Mike這個老殺手不過是受老板指派帶小粉去工作而已，小粉就對Mike生出了感情，為著Mike的死責怪老白-BTW，老白這話癆真是煩人：臨死前聽著老白又嘮嘮叨叨說什么我并不想殺你的，但是沒辦法我得為家人如何如何，Mike淡定地說：讓我安靜死行嗎？這老頭太酷了～

小粉不愛錢。在老白絮叨不該給Mike坐牢的手下家屬封口費的時候，小粉為平息爭端，趕緊說：從我這份兒出。小粉把幾百萬美元沿路扔。小粉把五百萬美元讓律師轉(zhuǎn)交給被他們同伙殺掉的小男孩的父母和Mike的孫女。

小粉的軟肋是孩子。初期老白逼他去教訓搶他們貨的癮君子夫婦，結(jié)果在那兒發(fā)現(xiàn)爹媽不照顧的小男孩，小粉不但要做飯給那孩子吃，在那人渣兩公婆互毆死了之后，小粉還怕那小男孩有心理陰影，一直捂著他眼睛抱他到門口，報了警才走。

第二個女朋友安德里亞的小弟弟被Gus的手下拉去做毒販和殺手，他逼Gus承諾以后不使用小孩子來販毒。

偶然目擊到他們搶劫火車的小男孩被TODD殺掉，老白嘴里說著很痛心，背轉(zhuǎn)身吹著口哨換衣服，這一幕讓小粉徹底認清了老白的沒人性和殘忍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小粉才會那么堅決地要求退出生意。如果不是老白給安德里亞的兒子下毒的事情被他發(fā)現(xiàn)，他會選擇離開老白，而不是報復、背叛。

因為他逃跑，冷血的TODD在他面前殺掉了安德里亞，并用兒子威脅他乖乖制毒，這件事徹底把小粉摧毀了。另一方面，也是把他逼到了極致。在被囚禁的日子里，他終于把自己打磨成了僅次于老白的制毒大師。

小粉唯一真正想殺的人，只有TODD一個。

小粉學習不好，工作不行，本就一混吃等死的小混混，被老白強拉著進入了制毒這個行當（他以前自己瞎做的辣椒粉冰毒不值一提），不但手藝日漸提高，而且逐漸被人重視。Gus把他派到墨西哥幫合作伙伴制毒，他指著那些化學家的鼻子罵“你們沒有生產(chǎn)標準的嗎難怪你們老板要炒掉你們”，以及一群高材生敬畏地觀摩學習他制毒，那一幕太拽了，太長臉了！

這些成就給他帶來一些生趣。他追求的，不過是些認可和鼓勵。劫火車甲胺成功后他的激動和雀躍，和白領做成功了一個項目毫無二致。

所以，老白對于小粉的好，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而老白，雖然沒有說過小粉是他的family，但他在酒吧跟陌生人（Jane的爸爸）感嘆家里那不讓人省心的孩子時，他說自己有一個侄兒；而且也是為了幫小粉，他才倒回到小粉家，才會坐視Jane的死亡-老白這得算間接故意殺人。他要Jane死，我覺得更多是因為Jane日漸控制小粉，這是老白無法容忍的；另一方面，老白很清醒，這倆年輕人在一起，好不了，就是攬住一起死的結(jié)局。

一開始我會疑惑，如果老白真的把小粉當兒子，試問他舍得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去制毒嗎？為什么他要保護自己的兒子不受影響，卻千方百計引誘、強迫小粉去制毒？

但想深一層，隨時會癌癥復發(fā)的老白，一身制毒功夫，親生兒子是智障加殘疾，對自己的真實人生毫無了解，只有小粉知道他做過些什么，只有小粉才是他事業(yè)和他為之驕傲的藍色冰毒的傳人。從這個意義上，小粉也和兒子差不多了。每次小粉帶著絕望叫他“Mr. White”的時候，每次老白喊他“Jesse”的時候，哎呦我的心都融化了～～～

這就是為什么雖然小粉曾向警方出賣他，雖然小粉要他死，他還是要救他。這就是為什么他復仇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就是救出小粉并為他掃清一切障礙。這就是為什么他最后在實驗室看到小粉的工作環(huán)境和成果，他的神情那么驕傲：這個人，整個就是他造就的。

前面幾季，他們都有拼死維護對方的多個時刻。Gus認為小粉不靠譜的時候，老白不惜找借口炒掉那個優(yōu)秀的化學家助手，強迫Gus接受小粉入伙；在小粉面對殺手的時候，老白給老婆留了遺言立刻開車沖過去把殺手撞死，不惜得罪可怕強大的Gus。等到炸雞叔Gus和老白反目，要除掉老白的時候，小粉兩次堅持“要殺白老師，先殺我”，這不意外；但是老白，這個冰冷算計一切的人，完全不計后果救小粉，在精心設計的大結(jié)局屠殺現(xiàn)場，更是撲到小粉身上為他擋了流彈。

整整五季戲，我最感動的情節(jié)，第一，在老婆都盼著老白早死、連生日早餐都懶得給他做的黑暗時刻，小粉送了老白一塊手表作為生日禮物；第二，最后一分鐘，在實驗室，老白看著小粉設定的85度的溫度計，一臉欣慰。

說到設局，牛B程度不分高下：1、Gus帶著小粉和Mike到墨西哥以合作為名，以毒酒滅掉競爭對手整個團隊，當然自己也差點掛掉；2、老白第二次暗殺Gus，把炸彈設在Gus的仇家-除了手指不能動彈的癱瘓老頭的輪椅下，把Gus臉都炸沒了；3、最后大結(jié)局單槍匹馬干掉整個黑幫，救出小粉。當然自己也死得其所，快意恩仇，不必接受審判。

說到人物，除了兩位主角，最出色的當然就是不世出的黑幫頭目-炸雞叔Gus，梟雄也；以及搞笑又盡責的律師Saul。

本來老白的老婆撕開了和小姨子Marie的JP程度在我心目中不分上下，但是到了最后兩集，Marie成功成為No.1，我?guī)缀跏强煲獾乜此睦瞎?好警察Hank被黑幫殺掉，看她得知自己老公的死訊。

老白的個性中有很黑暗的一面，癌癥只不過是個契機，讓他有機會沖破規(guī)范去犯罪。他然領導力差點，不能很好地組織自己的團隊，但他是個天生優(yōu)秀的犯罪者：思維縝密，永不絕望，必要時心狠手辣。我真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誰是他一定會舍棄自己的生命去營救的。兒子女兒應該會，老婆？估計得想想。

前女友和伙伴的背叛造成的傷害被他隱藏得很深，也直接造成他前半生郁郁不得志。他更大的不幸是娶了撕開了這個老婆。這個女人和老白一樣，總有懷才不遇的情結(jié)，惜乎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最大的成就就是控制老公、控制家庭。老白初期那種窩囊的個性，以及后期的爆發(fā)，很大程度上是拜撕開了的專制所賜。老白后期很享受脫離老婆控制的感覺。

撕開了其實很容易就接受了老公是毒販。是毒販沒有關(guān)系，得是我控制下的毒販。如何洗錢要聽我的，如何跟親朋解釋得按我寫的劇本演（不是比喻，她真的寫了劇本，這女人對權(quán)力有多大癮啊?。＠瞎莻€毒販，這給了她更大的舞臺去施展自己。如同她兒子所說，你和他一樣有罪。

她第一次真正受挫，是她拿老公販毒的62萬元，貼補自己的相好讓他補偷稅，結(jié)果人家脾氣上來了，拒絕她的安排；她居然找了黑幫去威脅相好開支票給國稅局，結(jié)果出了意外，相好摔成了癱瘓。

她第二次受挫，是發(fā)現(xiàn)老公越走越遠，也完全不受她控制。她無法要求他做她想要他做的事情，于是她只好崩潰-因為她的能力也就到此為止了。從此撕開了大姐就屈服于命運的安排，不再作死了。

這夫妻倆的關(guān)系，發(fā)人深省發(fā)人深省～

再見，老白；一路走好，一定要幸福，Jesse！

【終極劇透，未看大結(jié)局慎入】

特意來貼上倒數(shù)第二集老白房間里唯一的一部電影《馬格瑞姆的神奇玩具店》 （Mr. Magorium's Wonder Emporium）里的一段臺詞，看完大結(jié)局再看，堵得不行了的心釋然多了，眼淚也下來了，或許這就是老白要跟我們大家說的話...

When King Lear dies in Act 5, do you know what Shakespeare has written?

He's written “He dies.'”

That's all. Nothing more.

No fanfare. No phor. No brilliant final words.
　　
The culmination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work of dramatic literature is, “He dies.'”
　　
lt takes Shakespeare, a genius, to come up with, “He dies.”
　　
And yet, every time l read those two words, l find myself overwhelmed with dysphoria.
　　
And l know it's only natural to be sad.
　　
But not because of the words “He dies.”
　　
But because of the life we saw prior to the words.
　　
l've lived all five of my acts, Mahoney...and l am not asking you to be happy that l must go.
　　
I am only asking that you turn the page, continue reading, and let the next story begin.

And if anyone ever asks what became of me,
　　
you relate my life in all its wonder, and end it with a simple and modest, “He died.”

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翻譯]：

當李爾王在第五幕戲死掉時 , 你知道莎士比亞怎么寫的嗎?
　　
他寫道 “他死了”
　　
就這樣 沒有別的
　　
沒有夸張 沒有比喻 沒有天才的遺言
　　
戲劇文學中最有影響的一部作品 , 它的高潮就是: “他死了”
　　

莎士比亞真是天才！他想到這句 “他死了”
　　
并且每一次我讀到這幾個字 ,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不安籠罩
　　

我知道悲傷只是自然的反應
　　
但不是因為 “他死了”


而是在這些詞之前我們看到的人生
　　
我已經(jīng)生活了我的全部五幕戲 Mahoney…我沒有要求你因為我必須走而快樂


我只要求你揭過這一頁，繼續(xù)閱讀...讓下一個故事開始
　　
如果有人問起我的一生


你講述我的生活 , 極盡驚奇，最后用簡單而謙虛的話結(jié)尾 “他死了”


我愛你

我也愛你

雖然這么說不免有跟風的嫌疑，但是隨著《絕命毒師》的輝煌完結(jié)，該劇確實成為了電視史上最偉大的劇集之一。第五季最終集獲得了1030W的收視率，打敗了同時段的所有節(jié)目，單看每秒30-40W的廣告收入，也讓AMC狠狠地賺了一筆。不僅是收視和商業(yè)上的成功，劇集口碑也好評如潮。第五季后八集剛剛開播，《毒師》便以“有史以來評價最高的劇集”這等夸張的名頭被列入了吉尼斯紀錄。在Metacritic上的綜合媒體評分為99（第五季），IMDB上則收獲了逾40w人所給出的9.5的平均分，其中EP14“萬王之王”更是拿下了不可思議的滿分；2013年的艾美獎上本劇得到13個提名，最終斬獲包括“最佳劇情類劇集”在內(nèi)的三個獎項，考慮到第五季下半季仍然可以參與2014年的艾美獎決選，《毒師》拿獎拿到手軟的傳奇怕是還得延續(xù)一段時間。由此可見劇集質(zhì)量之高已經(jīng)得到觀眾、影評人和媒體多方的肯定。有意思的是，大結(jié)局Felina播出后，一大波劇迷跑到推特上給他們認為最終爛尾的《迷失》的主創(chuàng)達蒙·林德洛夫留言，“看到?jīng)]，這才叫大結(jié)局”，導致林德洛夫不得不關(guān)閉推特。難怪媒體認為，《毒師》已經(jīng)具備趕超任何經(jīng)典的資本。

老實說我沒有在第五季開播的時候同步跟進追劇，此后全劇播完后索性又從第一季撿起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令我贊嘆的是，此劇的完成度之高，在美劇里相當少見。所有細節(jié)和伏筆均為角色塑造和故事線索服務，克制又精準，相當沉得住氣，目標明確。幾乎每條線索都走向了終結(jié)，不繁雜拖沓，也不單薄淺陋，由此看出編劇一流的控制力。劇集從第一季就開始就已有整體規(guī)劃的跡象很明顯，并且貫穿全劇，并未因為觀眾的喜好以及博取收視的目的而偏移。此外它讓人沉迷的還有帶給觀眾的抽離感、代入感，這點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高超、前后一致的角色塑造。即便劇中人物離我們看似很遠，但是作為觀眾卻很容易在他們身上找到共鳴。在觀劇的時候，我們從現(xiàn)實中抽離出來，被投入劇中角色的人生，然而我們發(fā)現(xiàn)這種抽離所帶來的并非避世的安寧和滿足，劇中的角色所面臨的難題和沉重的命運更加殘酷，奇怪的是，作為觀眾卻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原諒我的語無倫次，只是一時對這部劇有太多想法，卻又不知從何談起。下面這篇評論譯自The Huffington Post，作者Maureen Ryan，雖然講得不深，卻也涵蓋了這部劇集確實相當出色的幾個點。以作觀影紀念。


絕命毒師：五大理由鑄就偉大


By Maureen Ryan


5.賣相包裝

從劇集一開始，《絕命毒師》就充分地利用了美國西南部寬闊、廣袤、一望無垠的自然風景。諷刺的是，劇中的人物卻并不自由，他們受制于生活中的種種難題，為之困擾，無法解脫。當劇集一步步深入，逐漸形成了固定的影像風格，《毒師》在利用影像語言講故事方面相當出色——通過一流的畫面構(gòu)圖、色彩搭配、光照、布景、音效和背景音樂、剪輯等大大小小各方面，向觀眾以清晰并且優(yōu)雅的形式傳遞了大量故事信息。這是一部在數(shù)字時代卻仍然使用膠片拍攝的劇集，此舉也賦予了劇集的影像電影的質(zhì)感。

這并不是說《毒師》是那種空前絕后地充分利用電視屏幕的每一寸來展示優(yōu)質(zhì)畫面講故事的劇集，但是考慮到其預算，尤其是和好萊塢大片相比，它在可行的范圍內(nèi)相當高效的融合了各個元素，冷靜且近乎無情地將它們組合起來，使其更具深度與分量，推動“每個人都在犯錯”這個大故事往前走?；叵胍幌翯us Fring：這個角色的每一步，每一次行動幾乎都是必要、精確、可控的?！抖編煛返男问桨b也是如此：所有的元素都起到了作用，沒有過分渲染處理失當，所有的元素歸根結(jié)底都為了達成明確且規(guī)劃細致的目標服務。遵循這一原則，《毒師》創(chuàng)作出了令人難忘充滿詩意的鏡頭語言。

4.保持注意

《毒師》這部劇很棒的是，到后面兩季幾乎每一集都是一部節(jié)奏果斷緊湊，布局精巧細致，劇情緊張懸疑的小型電影。單獨來看，每季的結(jié)構(gòu)也很完整，從開端到發(fā)展到高潮再到結(jié)尾，水到渠成，干凈利落。制片人Vince Gilligan曾在采訪中談到他從Chris Carter的創(chuàng)作中所學到的東西，后者是X檔案的頭號編劇，Vince作為此劇編劇團隊一員曾在Carter手下工作。這一創(chuàng)作經(jīng)歷使Vince學到的一點是，永遠不要讓觀眾在欣賞劇集的過程中坐得太過安穩(wěn)，必須想盡方法讓他們保持對劇集的興趣和注意力。Vince將這一原則在《毒師》中發(fā)揚光大，有過之而無不及。

故事、角色、劇情線索：大家可能認為這些是一流的劇集所必須關(guān)注的要素。一旦一些正面評價開始介入，有些劇集就開始缺失對最基本的東西的關(guān)注。有太多劇集到后期變得平庸老套，臃腫拖沓，不再吸引觀眾。《毒師》卻鋌而走險，每一季都不斷加大Walt和Jesse的賭注，使得觀眾難以在觀劇的過程中保持輕松走過場的心情?；貞浺幌碌谒募臼准腉us Fring吧，得益于此劇高超的敘事和影像策略，僅僅是他在制毒實驗室里穿上防護服這段看似簡單的劇情，亦足以成為年度最讓人屏息的美劇片段之一。

我一直認為，成功的敘事確實需要讓每一個觀眾保持疑問。但是這樣的疑問如果是側(cè)重于劇集本身的結(jié)構(gòu)或者程序問題，又反而會產(chǎn)生阻礙融入故事的鴻溝。比如這樣的問題，“為什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為什么這個角色/這段故事發(fā)展/這些新的信息能夠融入之前的故事？”“為什么角色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和其之前的性格這么不符合？”“為什么這個角色會突然如此愚蠢？”。過多這類的問題會使觀眾從劇集敘事中抽離出來，難以更好地融入故事，理解編劇想要傳達的本意。真正能夠牽引觀眾的是在邏輯自洽的基礎上以不同的角色為基礎視點的問題，比如在觀看《毒師》的時候我就常常有此類問題，“Walt接下來會怎么做？Jesse能夠找出這一問題的解決方法嗎？Mike會否贊成與此人同盟？”這些問題讓我在觀劇的時候更好地融入了劇集的敘事，了解接下來各種豐富的可能性，也明白各個角色所處的微妙位置，體會到他們的情感和行事動機。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接下來到底會發(fā)生什么？為此我總是緊張不已，難以將注意力轉(zhuǎn)移。

《毒師》并非僅僅通過玩弄敘事而使觀眾獲得故事的代入感，當故事發(fā)展一步步走向高潮，此劇成為最牽動人心令人激動的影視作品之一，絲毫不遜色于其他優(yōu)秀的劇集和電影。

3.循序漸進

上述提到的各項優(yōu)點，并非在《毒師》一開始就一蹴而就已經(jīng)形成。老實說在觀劇的過程中我出現(xiàn)了相當長的“熱身”間隔期，在第二季結(jié)束和第三季開始前停住了。也許是Walt的人生旅途如此黑暗無光，我以為自己明確知道這條路會通往何方；亦或許是Walt在第二季結(jié)尾對Jane的所作所為讓我一度不愿再繼續(xù)下去，也或許是劇情的其他地方在不經(jīng)意間刺激了我。

但是仍有其他的東西讓我無法徹底放下它，并且最終將我拉了回來。從第二季到第三季，《絕命毒師》不僅越來越擅長營造持續(xù)的劇集張力，并且通過加強原本角色的塑造或者引入新的角色而大大地豐富了敘事的精彩程度，在其他劇集中，這樣的行為往往面臨著分散劇集注意力，使其變得拖沓的風險。Gus Fring足以成為這個時代影視作品中的代表性“惡人”，對Mike的塑造也簡潔出彩，看似不靠譜卻總能把事情辦成的律師Saul略帶漫畫色彩的行事風格為劇集帶來一絲輕松的氣息，第三季前半程登場的墨西哥殺手兄弟也頗具神秘色彩，既沒有偏離主線，也給故事增添神秘感和懸念感。還有Skyler，隨著她知道得越來越多，所產(chǎn)生的阻礙效果也慢慢減少。角色的塑造是循序漸進的，觀眾慢慢地接觸到他們的各個截面，就像完成一塊塊復雜的拼圖，在這一過程中也更加理解這些角色本身和他們的行事方式，直到劇集走向終結(jié)，這一過程依然沒有停滯，留給觀眾的是更多有血有肉的角色和無限的遐想揣摩空間。

謙遜對人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品質(zhì)，對娛樂產(chǎn)品來說也是如此?！督^命毒師》走到第五季，早已得到觀眾、影評人和各大頒獎典禮的承認，但創(chuàng)作團隊并未將這成功視作理所當然而沾沾自喜，也并未嘗試去迎合觀眾的喜好。讓人驚奇的是，這部劇集到了第五季仍然在各個層面有進步和突破，而不是框死在已經(jīng)獲得的成功里。

2.精湛表演

我們嘲笑Walt，我們憎恨他，我們?yōu)樗谋氨筛械讲积X，我們?yōu)樗圃p感到驚訝，我們亦為他的傲慢自大而搖頭。到第五季，Bryan Cranston的表演里有了新的成分：Walter White讓人感到恐懼。陰冷和黑暗已經(jīng)盤踞在這個角色的內(nèi)核，揮之不去。帶著反社會傾向的自信使得他危險又可怕，也不再像前幾季時常猶豫，瞻前顧后，陷入自我懷疑和拷問。讓人佩服的不僅僅是演員和編劇始終能夠在這個角色上挖掘出新的東西，將他推向前方，還有Walt這個角色的整個發(fā)展過程——從高中化學老師，到毒師，再到毒品帝國的中樞，整個過程聽起來如此夸張，卻讓人覺得真實可信，合情合理。Cranston及其出色地完成了這一轉(zhuǎn)變，從汲汲營營干著兩份工作還有些懼內(nèi)的高中老師變成第四季結(jié)尾得意自負咬牙切齒地說出“我贏了”的殺人兇手。更重要的是，整個過程不僅可信，而且相當精彩，看點十足。要做到這一點，沒有Cranston大師級、收放自如、細致入微的表演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在劇集開始的時候，Aaron Paul更像一個未知數(shù)。隨著劇集的發(fā)展，Jesse Pinkman逐漸成為《絕命毒師》里掙扎得最強烈，受傷也最深的一個角色。在《毒師》這樣的劇中，人們發(fā)現(xiàn)當他們將道德感和良知棄之不顧后能大有作為，反而加強了Jesse所持有的疑問和掙扎：他無法抹除自己所做過的事情，無法挽回和修正所犯下的錯，卻也不能心平氣和泰然處之，正是這一矛盾使他慢慢走向毀滅。Aaron Paul的表演讓人切切實實地感受到Jesse沉重悲劇的命運：他無法逃脫“白老師”的掌控，因為在他的內(nèi)心里他一直相信或者愿意去相信，這位他曾經(jīng)的高中老師并非那么壞得徹底?？墒撬e了，錯得離譜。

我曾經(jīng)以為這些角色的命運雖然充滿悲劇色彩卻也不至于使我落淚，直到第五季，我發(fā)現(xiàn)我也錯了。

1.道德明晰

我們都是好人，對嗎？我們老老實實交稅、買單，我們不插隊，不超車，遵守各項交通規(guī)則。也許某次找零的時候你收了多的零錢沒有返還；也許某次從商店返家你發(fā)現(xiàn)購物車里有件商品并沒有付款；也許鄰居喜歡的某件工具正悄悄地躺在你家的車庫里，只是你找到了說服自己暫時不將它交還的理由。

盡管我們會犯錯，但是我們總是會去尋找為自己辯解的理由，或許是因為這樣的錯誤并不嚴重。哪一刻我們越過了“嚴重”那條線？是我們違反法律的時候嗎？還是我們觸犯自己所生活的文化圈、社會群體或者我們自己所規(guī)定的原則的時候？當我們真的犯下大錯又該如何辯解？想必我們都曾犯錯，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最終說服自己，這樣的錯誤其實沒有那么糟糕。

Walter White曾是和你我一樣的普通人，循規(guī)蹈矩過日子，和壞規(guī)矩的行為保持距離。然后一旦他開始破壞這些規(guī)矩，掙脫條條框框，違反法律，他隨即開始沉溺于這一系列行為所帶來的危險的禁忌感和不可言說的優(yōu)越感，沉溺于總有許多可憐的傻瓜迷戀他所制的高純度冰毒這一事實。他總認為能控制自己，卻漸漸受制于超越他人、掌控全局的欲望無法自拔。

《絕命毒師》始終深深吸引著我的一點是，Walter自始至終沒有從這種欲望中徹底將自己抽離出來。劇集知道，觀眾也知道，他的自我辯解總是沒有那么容易站得住腳。有時或許他會愚弄自己，但他無法愚弄的是看似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觀眾。模棱兩可、開放性解釋在如今的影視作品中很流行，而且也確實貢獻了諸多頗具玩味的角色研究。但是《絕命毒師》的道德問題若要做個判斷再清晰不過——Walter是個壞人。盡管他想挽救自己的家庭，為老婆子女留下后路，然而他的惡實則幾乎傷害了他周遭的所有人，并將他們置于相當危險的境地。Walter本身就是癌癥，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為了滿足自己一度相當缺失的成就感，他的行為將家人卷入了甚至觸及生命的極大危險，諷刺的是，保護家庭成為了他說服自己的理由，他筑起高墻建起心防，不愿意面對自己做的惡就像癌細胞在這個大家庭里蔓延的現(xiàn)實。

對于惡，《絕命毒師》既沒有義正言辭地口誅筆伐，亦沒有陳舊老套的說教評判，它只是將更為殘酷的命運砸向了Walt?！膀湵財　?，然而《毒師》并未局限于陳詞濫調(diào)。當觀眾看到Walt內(nèi)心的黑暗，總是會忍不住想起，不久以前他和我們并未有太多不同。

早在制毒之前，也早在患上癌癥之前，Walt的靈魂里早已埋下惡的種子。劇集并非要告訴我們，他是個多么不同尋常的壞家伙。

《毒師》讓我們捫心自問，我們的靈魂深處又有什么在蠢蠢欲動？

Mr.White第一次在課堂外見到他曾經(jīng)的學生的時候，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的Jesse在屋頂跳著奇怪的舞步與長褲搏斗，接著毫無懸念地一個趔趄倒栽了下來，兩道各懷心思的目光交匯在半空，自此拉開這段長達兩年的傳奇的序幕。彼時Mr.White是個唯唯諾諾沒啥男子漢氣概又身患絕癥的清貧中學老師，Jesse則愛好往自制冰毒里添加辣椒粉，身兼品味低劣的二流毒師、專業(yè)混混與癮君子于一體，無論如何你無法想象到倆人最后會面的場景會和機關(guān)槍、尸體、復仇這些字眼聯(lián)系在一起。

開始時他們駕駛著全世界最破的RV在沙漠里偷偷摸摸地制毒，一次僅僅幾磅的數(shù)量，還得擔心銷路和銷量。第一次殺人和處理尸體的經(jīng)歷叫他們膽戰(zhàn)心驚，夜不能寐。兩年以后，他們已是炙手可熱的毒師，藍色是這個行當里最高檔的商品代名詞。他們有自己的人脈和后臺，輕輕松松就干掉了監(jiān)獄里十來個重刑犯。兩年前Mr.White還認認真真地算過一筆賬，待他賺夠73萬就是他們收手的時候，可在最后逃命的檔口他藏起的贓款足足裝滿了七個大桶。
——事情總是不會按照人們預設的方向前進的。

Mr.White的家庭生活一直以來都過得波瀾不驚，除了自己身患癌癥和老婆意外懷孕以外。Walter White, Jr.是個普通的兒子，雖然相處融洽但與父親沒什么共同話題，不樂意父親的接送，連學車都是朋友陪他一起，Walter Jr.看似更喜歡Hank姨夫那款的父親，Hank生得高大威猛，風趣幽默且不失耐心，盡管沒當過父親，卻天生熟諳父親一職的全部要領。這讓Mr.White怎能不嫉妒？除了用錢和謊言籠絡人心，他居然無法與兒子更親近一些。而Jesse Pinkman，被自己的父母掃地出門，沒有朋友沒有家庭沒有事業(yè)，他一無所有，或者說他認定了自己一無所有。Mr.White不僅教他制毒賺錢，還樂意充當長輩的角色灌輸他是非觀念，如果他不聽勸，Mr.White就會動用家長特權(quán)進行獨裁，比如對引誘Jesse“走上歧途”的生命垂危的女孩冷眼旁觀。他們平日里的爭吵大體都是起因于Jesse意圖脫離Mr.White的羽翼——就像無數(shù)父子間的相處模式一樣，相比起那個連他所賦予的名字都不喜歡的親生兒子，Jesse才是他所期待的孩子的范本。畢竟Jesse現(xiàn)今的一切都是由Mr.White親手打造，不論是生活還是靈魂都偏離了他原本該有的軌跡，這自然滿足了Mr.White的控制欲。

但總有什么是Mr.White改變不了的，Jesse喜歡孩子，渴望家庭，他的夢想不是建立毒品帝國，而是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木匠。他的靈魂盡管混沌，卻遮掩不住其下潔白無瑕的光芒。他是這個“團體”當中唯一會為手染鮮血而遭受良心拷問，惶惶不可終日的人。Mr.White曾經(jīng)是如此害怕失去他，因為失去了Jesse，就等于失去了他自己僅存的人性。他讓Jack那伙人去殺掉Jesse，不是因為恨，只是他不再需要那個懷抱仁慈的自己了，就如同最后丟棄在加油站的那塊手表的象征意義一樣。

Mr.White51歲的生日派對充斥著冷清、謊言與尷尬的氛圍，大家言不由衷地胡言亂語，然后以Sky精神崩潰投水自盡作為結(jié)尾，過分完美的一天，以至于當Jesse送給他生日禮物的時候他忽然晃神了許久。同甘共苦十余年的妻子此刻滿心期盼著他的癌癥復發(fā)，反倒是看盡他的欲望與丑惡的Jesse愿意真心實意地向他道一聲生日快樂。他是如此珍視這份禮物，不論是入睡前還是在生死之間他都妥帖地保管著它，即便是在他以為Jesse已經(jīng)死去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它還作為與結(jié)婚戒指并存的遍布荊棘的誓言與他相依為命——是的，他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以實際行動實踐的諾言，他們要互相支持著走下去，不能讓任何一方送命。這是一份難能可貴的情誼與信賴，盡管最后還是叫他親手破壞。

Walter Jr.言之鑿鑿地說不在意看到父親丑陋狼狽的一面，因為那好歹是“真實的他”，后來證實這不過是一番漂亮話，當Mr.White的罪行被揭發(fā)，他便不愿再聽父親說話。昔日圍坐在桌邊的他真正意義上的家人，表面看似齊心協(xié)力，實則如一盤散沙般不堪真相的一擊。曾經(jīng)他奉行的“男人即便得不到理解也不能不賺錢養(yǎng)家”的信條在家人冷漠的指責與拒絕中逐漸迷失了本意摻雜了私心。而當Jesse在他懷里無助地哭泣，他緊緊擁抱他，輕拍著男孩讓他安心，仿佛這一刻才是“家人”的真正含義。

他殺人，有時候為了錢，但更多時候是為了保命，保自己和Jesse的命。他愿意束手就擒的對象只有家人，比如Hank，比如Jesse，他把槍交給他，說，Do it,You want this,他沒有預備活著離開，妻子不愿擁抱他，兒子不想再見到他，連襟因他而死，朋友與他舉刀相向，他早已無處可歸，最后能做的也就只有為妻兒掃清威脅，順便了結(jié)了“背叛”他的Jesse。可當他再見到Jesse時，卻是與他想象中全然不同的情景，男孩傷痕累累眼神空洞的模樣與他自己根本別無二致，他猛然醒悟了過來——他總是在攪亂別人的生命，給所有人帶來痛苦、死亡、別離。他最想殺死的是誰？難道不正是他自己嗎？

最后的場景里，Jesse站在車邊猶疑地回望著他，仿佛和他們之前的無數(shù)次冒險行動的結(jié)尾沒有任何差別，沒人知道接下來還要遭遇什么，只巴望著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Mr.White沉默地站在遠處陰影里，許久，他幾不可聞地微微一頷首。

那么，就此別過。獻上我全部的愛與歉意。你忠實的，Walter Wh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