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發(fā)于公號：馬甲么有線

那瓶一百年的威士忌是1916年當時的老板Horace買的，是這家店買的第一瓶威士忌。估計這一百年里也沒喝過幾次，所以當他第一次在劇里現(xiàn)身的時候，還有大半瓶的樣子。

那一定是一瓶好酒，因為當老Pete從架上取下它的時候，他問律師喝不喝酒？得到肯定的答復(fù)之后，他說那嘗嘗這個吧，倒給律師的時候，Masha的杯子也湊了上來，平常最寵Masha的老Pete揮了揮瓶子拒絕了她，然后放回架上用國旗繼續(xù)擋好。那是第一集，一家子的人都在，可是老Pete只給了律師，并非他喜歡律師，他對所有貿(mào)然進入他的領(lǐng)地的人都沒好氣，所以第一眼見到律師他就用基佬來嘲弄他。但他舍得用這一百年前的一杯引出這個酒館一百年的故事。

有趣的是接下來的部分，律師喝了一口，明顯被驚艷到了，說，Wow，that's wonderful.老Pete告訴他這瓶酒有一百年的歷史，律師說，那是他喝 過最不可思議的威士忌，然后他形容說It's like……drinking time.接下來的部分在場所有人被驚呆，因為老Pete終于說出Pete的真正身世。渾然忘記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依然沉醉在那一口里的律師來了一句，This is the best whiskey in the world，I mean，WOW. Marsha在旁邊忍不住來了一句，看來這基佬喜歡威士忌。

可惜的是，這瓶好酒似乎始終沒有在愉悅的環(huán)境里被享用。也許是這個酒館就沒有發(fā)生多少讓人愉悅的事情吧。第一次是律師來分家產(chǎn)，第二次是老Pete的葬禮之后。

穿著黑西裝的Pete擺出四個杯子，要求大家停止互相刻薄，說，他以前每天都跟我們一起在這里，現(xiàn)在他走了。而我們還活著，所以我們能不能 就為他喝一杯？他哽咽了。所有的人里，他應(yīng)該是最復(fù)雜的心情，對他而言，老Pete一直是惡毒的叔叔，最后才知道還是冷酷的親爹，他的自私和無情完全導(dǎo)致了Pete的悲催人生。Pete說他不懂他為何自殺，Horace說，也許他很孤獨。

用Sylvia的話來講，老Pete是他見過最不開心的人，這個最不開心的人最終用不開心的方式選擇了主動終結(jié)。生前他幾乎對每一個和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惡語相向，當然這些人互相之間也沒啥好話，但是至少在葬禮之后，這些人短暫地聚在了一起。Pete、Horace、Marsha、Alice和Sylvia的女兒各一杯，這個時刻的他們必定沒法像律師那樣能感受這一杯的美妙，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真正是在drinking time，這個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這個家族和所謂家族傳統(tǒng)帶給他們的一切，對有的人來說是毫無感覺的陳年故事，對有的人來說是不堪回首的過去，而其實對他們所有的人來說，都是無法否認無法拋棄無法切割的一個印跡。

照理在這樣的場合，他們要說一些緬懷的話，但是對于老Pete，每個人的感情都非常復(fù)雜，Horace用了一個詞，心直口快，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陀^也略顯友好的評價。老Pete以他的心直口快給自己樹立了鮮明的標識，也給自己的孤獨和傷痛打了很好的掩護，但更多的，是他用他的直接和犀利噎住所有身邊人對他的哪怕一點點溫情。因此當他終于主動離開，除了傷痛，所有人的情緒都十分復(fù)雜。大家需要有一杯來撫慰，但是那一刻的關(guān)注點全然不在酒好酒壞上。

即便如此，Pete還是拿出了這珍貴的一瓶，如同他全劇中除了約會唯一一次的正裝一樣，除了形式感、儀式感，更多的，是對尊重、珍視這瓶酒以及那個過往年代的人的祭奠。正如他舉起杯的那一句：敬Pete叔叔。

是的，To Uncle Pete.

我一直以為全劇中這瓶酒只被拿出來過兩次，三刷到第九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其實，還有一次。

Pete失蹤之后，因為沒有用藥而處于臆想狀態(tài)中，他在幻覺中看到了老Pete又出現(xiàn)在了酒館，免不了又承受了一番惡言，但同時又在老Pete對他幼年往事的陳述中感受到了來自一個不會表現(xiàn)愛的親爹的溫情。他說，你變成這樣真是恥辱，你進精神病院前前途一片光明，說著又拿下了那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小時候長得好看，跟誰都談得來，得到每個人的喜歡，會跳舞，棒球打得好，而且還有那個東西，勇氣。你有他媽的大把的勇氣。他一飲而盡，然后問Pete：你記得嗎？

—我記得，

—不，你不記得，因為那沒發(fā)生過。

—什么？不！我記得！

—不，你腦子有問題。

Pete被逼急了，說，我生命中有些東西是真的，真的發(fā)生過，都在我腦子里，都在我記憶里和心里……

我完全相信這一點，而且我完全相信老Pete也相信這一點，因為他在最后一刻對著Pete說了son，盡管可以翻譯為“孩子”，但我堅信他要表達的是“兒子”。

走出門之后，Pete懷疑地喊了一聲，Dad？雖然已無回應(yīng)，但是也不需要了。

那一集的最后，是先出字幕，再出音樂的。

字幕說：世界太喧鬧嘈雜以致最后無法生存。每個人都應(yīng)該他媽的閉嘴。答案在沉默之中……

這一季中的三次出場之后，那瓶一百年的威士忌還有一半的樣子。只是再美妙，能品出個中滋味的人也越來越少了。那一瓶里，應(yīng)該不只是這種酒本身可能帶有的所謂的泥土、木桶、海風(fēng)、動物和植物雜糅的香氣，更多的，是沉淀了一個世紀的血緣、傷痛、牽絆、掙扎和失去的五味雜陳。

寫的時候想到著名的《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是啊，如果只是喝一杯就能互相懂得，那么 簡單，那么直接該有多好。所有的語焉不詳、所有的刻薄犀利也就不再成為傷痛的來源。

遺憾的是，這劇幾乎就是一部話劇，盡管場景在酒館里，但是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使用語言來表達自我，甚至因為有了酒的助力，他們極盡表達之能事用粗糲和直接的語言來抗拒消逝、來打壓異己、來逃避現(xiàn)實、來互相傷害、來封閉、來自衛(wèi)。

但慶幸的是，還是有一些時刻，威士忌變成了他們的語言，盡管只是片刻，但足以安慰。

p.s.

寫的時候腦洞有點跑偏，是威士忌而不是vodka和金酒可以理解，但是后兩者應(yīng)該更好保存吧，放了一百年的威士忌真的還這么好喝嗎？然后感謝互聯(lián)網(wǎng)啊，在glenfiddich的Q&A部分找到答案：威士忌本身是蒸餾酒，所以在發(fā)酵的過程中所產(chǎn)生的酵母，在蒸餾過程中被殺死。因而原則上，威士忌不像含有酵母的啤酒那樣存在保質(zhì)期，只要保存妥當，避免酒體和空氣接觸，保存一百年是可以做到的。

然后繼續(xù)跑偏，那瓶一口就讓律師沉醉的威士忌到底是什么酒呢？可惜每次鏡頭都是一晃而過，完全看不清?？催^的一些電影告訴我，一二十年代的美國，應(yīng)該有過一場著名的禁酒令運動，烈酒不是都倒到下水道里去了嗎？繼續(xù)上網(wǎng)去搜，果然，禁酒令是美國憲法的第18號修正案，于1920年代開始實施，法令規(guī)定凡是制造、售賣及運輸酒精含量超過0.5%以上的飲料均屬違法。

那么既然劇中交代這家16年就開張的酒館存活了一百年沒有關(guān)張過，那也就是說從1920年到1933年第二十一條憲法修正案解除禁酒令這段時間，這家酒館是以地下酒吧的形式存在的。而按照網(wǎng)上的說法，在那個階段，由于酒的來源和流通都受到限制，地下酒吧為了既滿足人們喝酒的需求，又躲避禁酒探員，調(diào)酒師們把果汁、茶、調(diào)料、軟飲與酒精混合，創(chuàng)造出了各式各樣的酒款，極大地滿足了人們喝酒的需求，很多經(jīng)典雞尾酒都是禁酒令年代的發(fā)明。這家酒館又號稱從來不賣雞尾酒（三刷的時候在第五集里發(fā)現(xiàn)，Pete說過，在禁酒令的時候，第一輩的Pete和Horace，賣低酒精飲料和腌制牛肉三明治只是為了撐下去），所以這是他們習(xí)慣了要把威士忌用國旗遮起來的原因嗎？

只能是猜測，但可以確定的部分是：

在這家摻水賣酒的酒館里，這瓶威士忌，一定沒有摻水。

好吧，我看的時候沒哭，寫的時候哭了。 【偉大的復(fù)辟者】 “世界太嘈雜，容易讓人分心，以致最后無法生存。每個人都他媽應(yīng)該閉嘴。答案就在沉默之中。僧人曾經(jīng)用引火自焚來告訴我們這一點，你可以考慮一下。”蓋瑞·山德林于今年三月去世，路易斯·C·K將山德林的這段話放進［百年酒館］的第九集末尾，算作對自己同道老友的致敬。這段話卻與［百年酒館］發(fā)生了化學(xué)反應(yīng)，幾乎是可以看做是對這個苦大仇深的劇集的精銳總結(jié)。 ［百年酒館］基本上是一個無法被進行類比的戲劇，它甚至也無法被復(fù)制。在戲劇、舞臺劇、電視劇、情景劇、悲劇、喜劇幾個詞之間來回流轉(zhuǎn)，使這部劇集對多數(shù)觀眾來說有了一定的門檻。它的風(fēng)格強迫我們要調(diào)動所有感官和思維方式，帶著一種對當代電視劇集深惡痛絕的心態(tài)去體驗這部形式復(fù)古的劇集。每集分幕，中間安排有“中場休息”，全劇只有一次外景，幾乎沒有場景變化，沒有現(xiàn)場觀眾，沒有笑聲音軌，盡可能地減少蒙太奇在剪輯和敘事中發(fā)揮作用，音樂只在開頭、結(jié)尾、和中場休息時起到提示作用——路易斯·C·K拒絕了當代視聽語言能夠帶來的所有感官刺激，將觀眾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演員表演和臺詞上。 盡管有著傳統(tǒng)正劇的根基，甚至可能是新世紀最類似“舞臺劇”的電視情景劇，但仍然無法否認，［百年酒館］本質(zhì)上仍然是一出情景劇。攝影機總是在代替觀眾的視角和位置，時空也并非總是能夠長時間延續(xù)，當鏡頭置于一位正在講話的演員時，背景中的演員仍然在說話，我們卻聽不到他們。路易斯·C·K承認，自己的靈感來源于邁克·李1977年的［阿比蓋爾的派對］(全程為一家四口在晚餐期間的談話)，作為利用攝影機靠近舞臺劇的一員，［百年酒館］更加類似于美國四十年代后期、五十年代初期的電視情景劇?！澳菚r候人們的語言還沒有退化到罵人只會用F開頭的單詞?！? 【沉默的霍爾斯】 幾乎人人都在說，［百年酒館］是最絕望的喜劇。在任何一個評分網(wǎng)站上，我們都能看到影迷極盡語言描述它的悲傷：“我的生活已經(jīng)夠喪了，為什么我還要看這種東西？”“路易斯CK是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喜劇導(dǎo)演?！蹦敲矗郯倌昃起^］到底有多悲傷？這部喜劇到底如何做到以喜寫悲、讓人陷入無限傷感的？ 正如前文所說，蓋瑞·山德林的幾段話，意外地概括了劇集的中心：“答案就在沉默之中?！睕]有笑聲音軌、沒有現(xiàn)場觀眾、沒有環(huán)境配樂(劇集原聲只有四首歌)，只是劇集拒絕喧鬧的形式。而很少有一部劇集或者一部電影，能夠像［百年酒館］這樣在七個小時里，讓大量的精彩臺詞公平地在多個主角之間轉(zhuǎn)換，如此只為了告訴觀眾一件事：我們只認可自己認可的事物，任何人都無法對他人的境遇感同身受——面對事實，你只能嘆一口氣，無法訴說也無人訴說，然后就是在永無止盡的悲傷中茍且度日。 “說”與“聽”是［百年酒館］貫穿全劇的主題。這首先在于它貼近于舞臺劇的表現(xiàn)形式，注定了劇集將要用大量的對話支撐起戲劇沖突。在酒吧，我們聽到了無數(shù)關(guān)于希拉里、關(guān)于女權(quán)、關(guān)于圣經(jīng)的段子，通常情況下是由一個客人開啟話題，鏡頭聚焦到他滔滔不絕的面部，再由其他持反對意見或者引起其他話題的客人結(jié)束對話。鏡頭轉(zhuǎn)向下一個話題發(fā)起者，之后我們便忘記了上一組對話。談話轉(zhuǎn)移不僅僅只是起到“轉(zhuǎn)場”作用。 簡單一例，在第九集，一對被網(wǎng)站顯示了具有相同喜好的網(wǎng)友在酒吧見面。女孩滔滔不絕地談?wù)撝约簭某Ｇ嗵佼厴I(yè)又去了夢想的《紐約客》，繼而在實現(xiàn)理想后無所是從的生活。而她的網(wǎng)友，在同一段對話時間內(nèi)一直在說，是的沒錯，就像我的父親，他曾經(jīng)從小就想當一位宇航員，最終在月球漫步，卻告訴他的兒子：“這是一件最令人沮喪的事情了”。在這一段，路易斯·C·K讓主角們盡情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當他們講時，周圍人都在聽。而當他失去了聆聽者時，往往并不是他們對故事失去了欲望，而是在別人的故事中發(fā)生了“移情”，因而聆聽者漸漸變成訴說者，如果沒有轉(zhuǎn)換，那么他們就會變得暴躁，試圖通過挑刺兒打斷他人的對話。當男人終于忍不住爆發(fā)：“別光在說你自己的事了！至少你應(yīng)該對我父親登上月球表示一點驚訝。”周圍的人將他趕出酒吧，因為這里禁止對女性嘶吼。路易斯成功將話題引到了“男女地位”的新話題上。 對白不停地在每一個人物之間傳遞，但他們幾乎從來沒有進行過真正的對話。在第七集，路易斯用另一個故事解答了這個問題。一個醉漢企圖向吧臺前的西爾維婭表白，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我覺得你令人興奮。你的癌癥令你非常性感，我覺得色情。仿佛你的身體正在跟死神調(diào)情。”當西爾維婭(因為不感興趣)而忽視了醉漢的存在，醉漢講述了他疼愛自己弟弟卻遭其忽視的故事?！拔沂莻€活生生的人，可是他們看不見我。所以你繼續(xù)，繼續(xù)無視我，繼續(xù)你無視我的一天，但你記住，是我讓你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是我的仰慕將你供上神壇，讓你從此看不到我?！? 完美的第三集——這是整整十集的劇中，少數(shù)有人在真正交談的時刻。路易斯索性將這場對話持續(xù)進行了43分鐘。在開頭，九分鐘的特寫鏡頭將我們拉入到一段極其引人入勝的情色往事。霍爾斯的前妻——這是一個類似于于佩爾通常會塑造的那一類女人，感性的中產(chǎn)階級女性，她們在新的家庭與不歸的欲望中狠狠掙扎。她在長椅上裝睡，在陽光下張開雙腿，默不作聲地引誘著自己仰慕已久的公公。她又在得到暗示后在一門之隔間，與公公分別自慰。美妙的情色時刻被切到霍爾斯臉上：“你為什么要跟我講這些？”而這一次，路易斯讓對話繼續(xù)了下去。在新家庭中出軌的前妻與當年上過前妻妹妹的霍爾斯處境完全相同，甚至這兩段出軌也都涉及了近親亂倫。這種嘗試性的感同身受最終促使二人的對話能夠繼續(xù)下去，而談話的終點——這場戲的爆發(fā)，被路易斯·C·K神奇地轉(zhuǎn)到了兩人的共同點：孩子身上?；魻査沟男那槟敲礋o奈，比特叔叔為他端來一杯啤酒。緊接著招牌式的結(jié)尾：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布魯克林往事】 布魯克林的鬧市區(qū)，49歲的霍爾斯和52歲的彼得經(jīng)營著一家酒館。這里沒有混合飲品，啤酒只賣百威。酒價是可以變的，取決于客人的往來時間，以及他們的相貌。多年以來，酒館的經(jīng)營者一直在往威士忌里兌一半分量的水。無數(shù)次我們被告知：這是一家經(jīng)營了100年的酒吧，這里的東西一成不變。但路易斯寫這些可不是為了什么狗屁情懷。 ［百年酒館］在十集之內(nèi)展示的痛苦數(shù)量驚人之多?；魻査顾烙谥\殺，皮特有精神病，西爾維婭得了癌癥，老皮特用一把槍崩了自己。這些情節(jié)同樣可以出自一個三流好萊塢編劇之手。因為想要制造人間慘劇是極其容易的，但做好一個盛放慘劇的容器很難。更不要說路易斯把悲傷做成了精釀，那些原始的情節(jié)被分離、提純、再加工，終成一杯字字錐心的好酒。 從劇集的后半段開始，家族的原形慢慢顯現(xiàn)，我們終于明白了西爾維婭為什么跋扈，霍爾斯為什么沉默。路易斯在這座經(jīng)營了百年的酒館中，埋藏了一個痛苦的根源：沒有一段家庭成員的關(guān)系不是支離破碎的，沒有一代人的價值觀能夠出現(xiàn)重合，以彌補他們因為無法溝通對彼此造成的傷害。老皮特那一帶是典型的父權(quán)主義，老霍爾斯囚禁、打罵自己的妻子，老皮特斯把侄子尿褲子的段子地對著客人講了半個世紀。但問題不在于修復(fù)每一代人的關(guān)系，而在于考慮每一代人習(xí)慣性的價值觀會給對方帶來多大的痛苦。 西爾維婭從年少時起就是一個必要的革命者：她視酒館為腐敗價值觀的代替品，這個傷感的酒吧中的墮落價值觀——在每一代人中如同詛咒一般傳遞。當皮特失蹤后，霍爾斯終于從沉默中醒來，他開始爆發(fā)、宣泄。西爾維婭勸他離開，前來應(yīng)聘的是一個歡快、跳躍地如同小精靈一般的女人，代表著霍爾斯從未踏出一步的美國夢。她從點唱機上給霍爾斯點了一首歌：保羅·西蒙的《美國夢》(路易斯·C·K此生最愛的一首歌，西蒙沒讓他付版權(quán)費，還為此劇重新作曲)。 自暴自棄了半個世紀的霍爾斯終于清醒了！49歲的他想要重新上路。與此同時，皮特推開門——流浪的精神病患者回到家，真正的復(fù)活節(jié)奇跡出現(xiàn)了！但快樂總是短暫，皮特一句話都沒說，一刀子痛死了自己的兄弟。如你所知——霍爾斯再也不能說話了。在百年酒館，他將永遠沉默著。(文_開開) 原載于《看電影》雜志，2017年1月上，審片室

We are not living any more superior or noble than our parent's generation. We arrive at the same end by different means.

S1E5

You know, the only thing worse than living with somebody who doesn't love you, is living with somebody who really loves you a lot.

Maybe you shouldn't ask questions unless you want to hear the answers.

Even in the most actually, especially the most miserable time and place,most people choose to participate when they do not have to.

-"Every time when people complain about their life, i'm like, hey, why can't you get the fuck out of here. No one's keeping you here, okay? Just go. I will never understand that, why more people live with bad lives don't just peace the fuck out. "

-"Because maybe it will get better."

S1E7

Everyone is feeling good about accepting the transgender right now. They love the transgender when they're transitioning. They are brave, they are becoming themselves.

But the true path to accpetance comes when you have sex with one and you don't think you got cheated into doing something gay.

SE9

-How do you find love?

-You know, you'll be in the store, maybe you're, like, checking the price of onions or something, and you just look up and there he is, and then your eyes meet and it just works, 'cause it's just how it works.

-How am i supposed to make that happen?

-You can't, not by looking for it.That's why they call it falling in love. You can't fall on purpose.

世界太喧鬧嘈雜以致最后無法生存 每個人都該他媽的閉嘴 答案在沉默之中 僧人用自焚來告訴我們這一點 你可以考慮一下

The world is too noisy and distracted to probably ultimately survive. Everyone needs to shut the fuck up. The answers are in the silence. Monks set themselves on fire to protest and to make this point. Just consider it.

- Garry Shandling

好萊塢喜劇演員 導(dǎo)演

S1E10

If your stomach hurts and you hurt it more, then you hurt more.

You have to find the place in you where it hurts and be kind to it, be good to it, give it milk and honey and medicine and it'll heal and you and it will be okay. Then i thought, if someone is hurting your part, how do you stop them from hurting you? And it's by being good to them and being caring to them and giving them milk and honey, you know, and you need to take care of people to hurt you.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