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攝影記者芥川(林子祥)三年后重返剛剛解放的越南采訪,遍地的生機令他心生歡喜,但當(dāng)他無意間走進城市的另一隅結(jié)識當(dāng)?shù)嘏⑶倌铮R斯晨)后,方知之前所見不過是越共政府特意為他這樣的外國記者安排的粉飾太平的假像。
在琴娘并非刻意的“導(dǎo)游”下,越南平民百姓正處于水深火熱中的悲慘生活逐漸被芥川盡收眼底。琴娘一家人、戰(zhàn)后唯一留下來的某酒吧的老板娘(繆騫人)及她的正想方設(shè)法逃離越南的情人祖明(劉德華)等人的被越共任意踐踏的自尊強烈地觸動著芥川敏感善良的心,盡管他并無徹底改變他們命運的能力,卻仍是盡力給予幫助。
這也是太隨意太明顯了吧。。。
白天提個桶其實可以到處走,也沒人管,他們?nèi)齻€人就應(yīng)該提前在海邊船停的地方附近躲著啊,晚上船來了直接走啊,怎么會在家等晚上才慌慌張張的走?
如果是怕白天提個桶還拿個箱子很可疑,那女孩不是賣菜的嗎,可以把桶和箱子放到菜籃子里走也行呢。
甚至還可以花點錢讓酒店老板在停船附近找個安全房子,早點就過去休息,晚上直接上船。
反正如果是真想走,而且有一天時間準(zhǔn)備,日本人還有錢!那就會有一百種辦法呢,但他們怎么會選一個最笨的辦法?最后劇情有點故意煽情了,用力過猛,有點假很出戲。。。。
應(yīng)該是他們?nèi)隧樌龊#栂滤麄兓仡^看到遠去的越南越來越遠,越來越小,這樣的對比反而更合理并且更震撼!
許鞍華作為港人和接受西方教育的小資背景下,回溯本片誕生的恐共情緒時代,片中諸多“刻意”且“具象”的電影語言似乎也就順理成章,也能想到這種生猛的題材會被豆瓣奉為圭臬;
有趣的是四十年前電影里的主要人物都想要逃去美國和日本、美好的都是虛假現(xiàn)實皆為殘忍、做不好自我革命的主任被定性為小資,可當(dāng)下來看還不能跳出這種單向視角和階級局限,不辯證審視越南地緣政治歷史問題和大國極端博弈,又和四十年后今天鄙夷的網(wǎng)民們沉溺于戰(zhàn)狼式盲目狂歡有何不同?
許鞍華極為出色的是拍小人物有血有肉、細膩感人,但凡涉及家國史詩就端不住且顯得直白生硬,這是她似乎永遠承受不了的題材,遠不達安哲那份飽含著對世界與人類命運的人文關(guān)懷,近不如侯孝賢影像里并沒有那么多的陰暗頹廢,而是整個變動的大時代下對個體命運浮沉像河水涓涓而流般的演繹。
許鞍華1982年的電影《投奔怒?!罚且徊坑兄T多話題的電影。據(jù)說是金庸給的名字,金庸夢中情人夏夢是制片人,周潤發(fā)為了臺灣市場推掉轉(zhuǎn)而由劉德華出演該角色,也是劉德華的第一部電影,在拍攝期間受到男主角林子祥的教導(dǎo)與鼓勵,走上了歌壇,在海南的取景,內(nèi)地演員的參演,等等。
但只要看過這部電影,就會忘記這些八卦,因為電影本身有足夠的力量讓你忽略那些微不足道的傳聞。
《投奔怒海》,講述了日本記者芥川(林子祥)由于三年前拍攝越南的革命受到越南政府邀請,再次來到剛完成統(tǒng)一的越南拍攝越南的建設(shè)情況。在“新經(jīng)濟區(qū)”,芥川見到了被安排好的孩子們拍攝的“幸福場景”,與此形成反差的是芥川在沒有人陪同,獨自拍攝的情況下遇到的14歲女孩琴娘一家的生活,才見識到真實的越南平民在嚴(yán)酷的政治環(huán)境下的悲慘狀況。
影片還設(shè)置了一條副線,就是曾為美軍做過翻譯的祖明(劉德華)籌款出逃,在經(jīng)歷種種波折之后,在出逃的船上遭遇政府軍的掃射,船上無一生還。
《投奔怒?!冯m然講述的越南,但那抹奪目的紅充滿了隱喻,在芥川拍攝的視角中,還出現(xiàn)了酒吧來自中國的“夫人”,迫于生計做了妓女的琴娘母親,公事公辦的文化局女干部等等角色。其中,參與革命的留法越共干部那句“越南人的革命成功了,我自己的革命失敗了”,道破革命的理想主義者當(dāng)時的窘境。
這部電影當(dāng)時香港票房1500多萬港幣,是許鞍華商業(yè)上最成功的的影片了,聯(lián)想到八十年代中英談判的背景,這樣的票房也在預(yù)料之中,戳中了多少香港人的“恐共”憂慮。
也正因如此,很多人對這部電影的評價都是基于政治性的,盡管導(dǎo)演本人否認過這是一部政治電影,認為這是人性的電影。
不管導(dǎo)演出于什么目的說的這句話,但《投奔怒?!纷钫鸷持?,并不是對極權(quán)社會壓抑的寫實,而是在黑暗之中那抹人性的亮色。
人性是很復(fù)雜的字眼,籠統(tǒng)說來應(yīng)該包含了獸性和神性。越靠近生存本能,越是獸性的部分,而靠近道德的,則是神性的部分。
極端環(huán)境下,人類世界的普世價值都不復(fù)存在。酒吧老板娘“夫人”為了生計跟官員上床,卻把錢拿來給愛人(祖明)出逃。兩個人在黑暗中彼此取暖,相約去美國開酒吧。為了三個孩子,琴娘的母親去做了妓女支持家用。琴娘和弟弟阿樂每次聽到死刑的槍聲都會歡快地跑到刑場幫忙收尸,希望從死者嘴里找到一顆金牙或扒下一件能賣的舊衣裳。
死亡,這本是人世間最沉痛的字眼,在孩子眼中居然成了美事,在跟隨而至的芥川面前,在尸體旁邊隨意的擺出各種pose,活潑的孩童在血跡未干的尸體旁邊雀躍歡呼,這樣的反差給了芥川巨大的刺激?!坝欣粢棺饺恕钡膱鼍敖?jīng)常上演,被抓去挖地雷隨時都有可能粉身碎骨,前一秒還在歡笑的阿樂后一秒就被自己拾起來的手雷炸死,正如新經(jīng)濟區(qū)隊長對祖明說:這里,人命一文不值。
但人性又是偉大的,堅韌的。
在吧臺后見慣時事動蕩與人世冷暖的“夫人”自己“認命”了,但卻拜托芥川讓祖明不要認命,一定要逃出去;祖明的瘸腿發(fā)炎,處理傷口時芥川才發(fā)現(xiàn)是因為將攢好的金片子藏在了傷口中,這些金片子足夠祖明自己逃出去,但他還在努力湊著,想帶“夫人”一起走。芥川賣了自己最寶貝的相機,拼上自己的性命送琴娘姐弟出逃。
在強大的歷史車輪面前,每個人都如塵埃般渺小,可以隨時碾壓過去,視若無物。但卻并不卑微,偉大的人性在救贖的路上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正如芥川,用焚身的烈火照亮了琴娘姐弟的前路。
拍攝這部電影時候的許鞍華不到35歲,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大師氣質(zhì),鏡頭運用的成熟而克制。
影片開篇就是北越統(tǒng)一南越后,街頭一列列坦克經(jīng)過,人群中的芥川在拍攝照片。鏡頭上搖,展示了坦克上的軍人,兩邊圍觀的群眾,樓上的人們的揮手。再回到中景,軍車遠去,拍攝的芥川注意到了一個拄著拐杖的殘疾小孩,跟著小孩進入胡同拍攝背影,又被一陣歡呼聲提醒:又一群坦克、軍車開來了。
在隆隆的軍車聲和夾道的歡呼聲中,片名以及監(jiān)制、主演的信息在黑色的背景下顯示出來,設(shè)計巧妙而震撼。
許鞍華毫不吝惜色彩,街道兩邊樓上的紅旗,尸體上的血跡,傷口的鮮血淋漓,蓋著尸體的紅布,都閃著令人觸目驚心的顏色。
而留法越共黨員刺眼的傷疤、祖明被射死之后的死不瞑目、芥川身上的熊熊烈火,與之前安排好的給芥川演戲的孩子們燦爛的笑容,安逸的田園風(fēng)格形成鮮明反差。前面被設(shè)計好的“新經(jīng)濟區(qū)”的綠色有多柔和、舒服,人們和孩子的生活有多么愜意,后面芥川獨自一人時見到的場景就有多么刺目、壓抑??释笕藫肀У墓聝涸旱暮⒆觽?,臟兮兮的胡同,簡陋的幾乎沒有什么家具的琴娘一家,紛亂的菜市場,抓壯丁的雞飛狗跳,刑場的尸體,讓熒幕前的我們仿佛跟在芥川身邊,像做夢一樣,有著自己的視角,也見證了這些場景。
但許鞍華的鏡頭又是克制的、悲憫的。幾歲的阿樂撿到手榴彈被炸死,并沒有給小孩血肉模糊的鏡頭,一聲巨響,切換到姐姐琴娘的呼喊,下一個鏡頭就是姐姐搖著弟弟的身體,但始終只給了姐姐的鏡頭,沒有尸體的樣子。遠景,一個扛著紅旗的人跑來(雖然這個鏡頭略顯刻意)。近景:尸體被蓋上了紅旗,只漏出小小的血跡斑駁的腳。
類似的處理還有琴娘的母親被人揭發(fā)賣淫之后,當(dāng)場自殺,抱著二弟的芥川立刻捂上了二弟的眼鏡,鏡頭也隨之轉(zhuǎn)換到母親下葬。
悲憫的鏡頭就像人類的眼睛,看到悲傷的一幕轉(zhuǎn)過頭去,不忍再看。
而許鞍華導(dǎo)演的功力在現(xiàn)實生活層面體現(xiàn)更淋漓盡致,在菜市場,琴娘為了幾毛錢跟賣甘蔗的老頭砍價,剛達成一致的價格被前來抓壯丁的軍人沖散。對幾毛錢都很計較的小販們,在“有吏夜捉人”情況下,扔掉了自己的筐、簍,四散奔逃。
在海邊,琴娘為了買一條魚和賣魚大嬸討價還價,拉著芥川佯裝離開將價格砍下來,帶著買下來的魚暢想著阿樂見到魚會很開心。然而阿樂卻被炸彈炸死,永遠見不到這條魚了。芥川拍攝琴娘提著魚的照片,回頭,卻看見阿樂拿著手雷。
在這樣壓抑的細節(jié)下,驚喜似乎都是奢侈的,小心翼翼的,這一秒歡樂,下一秒的巨大代價就緊隨而至。
在成熟期的《女人四十》更能看到許鞍華對生活細節(jié)的把控:在菜場的魚攤前,阿娥注視良久。小販麻利地挑了一條,上秤一百五十塊。阿娥響亮地回絕,“五十。”小販說,“五十是死魚的價格?!卑⒍鹫局季茫若~死,可是魚并沒有死,阿娥趁小販不注意,把魚扇死了。之后面不改色地說道:“死了”。
廚房,阿娥將魚分成了幾部分,一部分放進了冰箱又拿出來。
猶豫是拮據(jù)生活的常態(tài)。
這種常態(tài)是每個操心家庭開銷的家庭主婦最熟悉的,這些細節(jié)被女導(dǎo)演挖掘上了熒幕,給了熒幕前的觀眾痛心一擊。
我們可以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極端的年代,也沒有過極度黑暗下的體驗,但對于生活的迷茫與對未來的憂慮,是共有的。當(dāng)然,沒有電影是完美的,《投身怒?!芬膊焕?。僅憑想象而寫就的劇本,還是有些硬傷。
例如劉德華飾演的祖明,在出逃時面對機槍掃射還是匍匐前進的姿態(tài),下一秒的鏡頭就變成要跳入海中被射死,很難想象為什么一個匍匐的人會突然跳起,鏡頭轉(zhuǎn)換有點突然,缺了點銜接和心里的揭示。
還有芥川的死也欠缺了點邏輯性,從化學(xué)常識來說,柴油的閃點(可燃液體揮發(fā)出來的蒸氣與空氣形成的混合物遇火源能夠發(fā)生閃燃的最低溫度)、分子結(jié)構(gòu)、不容易揮發(fā)等屬性,不會射了一槍就爆炸起火進而燃燒全身;而當(dāng)時巡邏的警察已經(jīng)看了芥川的通行證,按理不會再追究;還有沒有柴油也上了船的琴娘姐弟,其實不需要芥川這一桶柴油。
導(dǎo)演安排了芥川一個最壯烈的死法——燃燒了自己照亮了船上的人們。這樣的結(jié)局是非常震撼的,但現(xiàn)在來看未免刻意了些,過于匠氣了。
可能那個時代的導(dǎo)演自己也不知道琴娘姐弟出路在何方,雖然前方有光,但年僅十四歲,經(jīng)歷了弟弟被炸死,母親死在自己面前,救命恩人(還是自己的初戀)在自己眼前焚燒,她之后的人生會是怎樣的?誰能保證她們的這只船,不會遭遇祖明那條船的命運呢?
一切都是未知。
也許現(xiàn)在來看,那個年代過去了,那些政治運動也成了歷史。
拍攝這部電影的海南,如今已成為國際旅游島,不知道現(xiàn)在的許鞍華導(dǎo)演會如何看待當(dāng)年的這部片子。
私心想要的結(jié)局是芥川也離開了越南,開辦了攝影展,展出越南的拍攝照片。
至于他跟琴娘,總希望善良的人都會有好的結(jié)果。
如果每個人都點亮自己的靈明,遵從自己的“良知”,極端的環(huán)境就不會重來。
人性的光芒不一定戰(zhàn)勝黑暗,但卻無法被黑暗抹去。
這樣的人性,不一定偉大,卻一定是崇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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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影、海南興隆農(nóng)場、湛江市,一起在才開放那些年為許鞍華的這部紅色恐怖電影貢獻了一個“越南背景”。或許戰(zhàn)亂才結(jié)束的地方都具備那種“意大利新現(xiàn)實主義”的苦逼氣質(zhì)吧,于是我在阮琴娘一家分明看到了《大地在波動》;起初對峴港文化局干部的描述尚屬客觀,但意識形態(tài)潛伏在后面,形成有些不適的轉(zhuǎn)折
放到當(dāng)下看,依然銳利得驚人,但放在當(dāng)下拍,恐怕沒有出鞘機會。從“境外”角度觀察的越南,在被高度粉飾下的所謂太平,充斥著難以為繼的貧苦,更充斥著不堪入目的血腥與罪惡。當(dāng)小孩也習(xí)慣了槍口偷生,當(dāng)大人都習(xí)慣了麻木度日,芥川力圖挽救的,哪怕只是豆苗般的希望,也茁如春樹。我在片中老街(同是《隱秘的角落》主場景)長大嗷。
先看投奔怒海,再看胡越的故事。許鞍華老師的片子總有一種文學(xué)性,她的劇本明明有不錯的戲劇沖突,一般的導(dǎo)演是加鹽放辣把味道吊起來,渲染沖突和煽動情緒,但許導(dǎo)不是,她清高一輩子,鄙視這些俗套,她在需要重筆的時候遠景留白,以味道素淡為美。導(dǎo)演名字叫喧嘩,拍的片子卻跟劇集似得,綿長流轉(zhuǎn)考較耐心
“法國人和美國人在她身上好像沒有留下痕跡”“她最寶貴的還是給了中國”
祖明與琴娘一失敗、一成功的「投奔怒海」,從明暗兩處、寫實寫意著力刻畫自由到來的艱難險阻,充滿酣暢的生命力,既是片中人物們的果敢舍離,也是創(chuàng)作者勇氣的象征。80年代的香港,在已知回歸的前提下,人心已浮動,逃離的主題一直持續(xù)到97前夕,許鞍華在彼時復(fù)雜的情形下,竟然在海南島拍了這么一部涌動著萬千隱喻氣象的影片,也算是時代的造化,想想這般幸運的“擦邊球”,今日已不復(fù)重來?!叭绻阋姷剿?,叫他別忘了紐奧爾良市的酒吧,我要一直干到七十歲?!睉汛е@樣的微茫希望,她才能在孤獨的煎熬中守望到天明。“越南人民的革命成功了,自己的革命失敗了?!边@是一個在亂世中依舊清醒著的人。當(dāng)時這些創(chuàng)作者們不無天真的理想主義,以及在復(fù)雜多變的社會格局下,尚存“任性”發(fā)揮的自由語境,如今回望,真的令人唏噓。
香港新浪潮的代表人物,拍出來的東西果真很震。不知道里面現(xiàn)實的成分有多少,但是從咱們中國歷史的角度來說可信度還是很高的。故事講得不錯,人物情感的遞進很有層次和力度。鏡頭拉伸和光影布置都很到位,跟心情跟環(huán)境配合得真好。娘的,那個時候的人是真的一窩蜂的擰在一起用心做著電影...
借他人杯酒澆心中塊壘..
光怪陸離的南洋紅色政權(quán),死在紅旗下的焦灼恐懼,電影本身也帶著非左即右的意識形態(tài)。我覺得許鞍華本質(zhì)上是靠左的,但正因為如此才對中國的文革特別失望。海報驚艷了...
導(dǎo)演很棒,演員很不錯(劉德華處女出演),配樂很好。監(jiān)制是夏夢。蔡瀾曾講過83年香港金像獎?wù)埓髰u渚為嘉賓,他當(dāng)翻譯,兩人打賭這部片得獎的橋段,很有趣。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F(xiàn)實有多殘酷,可以知道的。
我記得你的八十年代情懷,你的新浪潮喜好,你鐘意參悟的人生,你愛輕巧提起的沉重話題。我猜你肯定會喜歡許鞍華,可惜我們都沒有共坐看過哪一部。
很難想象一位不過35歲的女導(dǎo)演在面對政治上的風(fēng)吹草動所表現(xiàn)出來的魄力與勇氣,世人皆心知肚明她所說的不僅僅是越南難民。前半段尚中規(guī)中矩,隨著嗜血政府暴力的緩緩展開以及祖明一線的單立,劇情開始有了震懾人心的力量。劉德華最早觸電之一,第一鏡就是大場面長鏡頭,海報真是驚艷。
一種理想主義腐壞的恐懼。借著越南的殼來講香港自身的困境再明晰不過。越南與香港通過酒吧老板作橋梁,共同經(jīng)歷過身世的不斷轉(zhuǎn)手,讓兩地串成一體。一個悚人的細節(jié),報數(shù)時候跳過的號碼,就是消失的人。猛烈,燃燒的人體正是蔓延的紅火。
布羅茨基在他的時代說:文學(xué)需要不斷干預(yù)政治,直到政治不再干預(yù)文學(xué)為止。影視是不是也該天真地為之努力了?這其實是個冷笑話~
了不起,二十多年前許鞍華已經(jīng)儼然一代宗師。
生在地雷區(qū),死在紅旗下;投奔怒海船,焚身越南港
剪輯、運鏡和節(jié)奏把控不夠完善,勝在劇本和表演。對越南進行描繪與想象,卻從日本人的第三方視角(“異國的異國”)呈現(xiàn),語言又是粵語為主,還夾雜英語(會顯擺英語的大兒子),很有意思。有些比較直白的符號化處理,尤其是繆騫人演的酒吧老板娘一角。劉德華在周潤發(fā)舉薦下出演本片,初出茅廬就已挑不出毛病。奇夢石扮演的真性情的阮主任讓人心疼,走過半生,灑過血汗,初心雖在,現(xiàn)實已殘,唯有無奈與惶惑(“革命革了半輩子,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老了...越南人民的革命成功了,我自己的革命,失敗了”)。不少場景無比生猛凜冽,令人膽寒:街頭抓壯丁,陋巷刑場搜刮新死者,步步驚心的挖地雷苦役,還有最后那幕訣別的火舞。PS:海報簡直絕了,片名力道十足,英文名“Boat People”則更加切題,也極富嚼勁。(8.5/10)
4.5。牛逼!第一部許鞍華,也是至今看過最另類生猛的港片。最可貴的筆觸不在慘境描繪,而是對苦難的麻木與恐懼驅(qū)動下的惡性循環(huán)。臺詞雙關(guān)得毫不刻意,所有非敘事性畫面就像那些從未帶回的影像一樣真實。欲揭天堂之皮卻從此長眠地獄,柴油用上了,燃起了照亮駛離怒海的光。太陽不紅,紅色是血的顏色。
首先這部電影多少有些政治影射的意味。但強烈的人文關(guān)懷卻包含在歷史縱深之中。作為許鞍華前期作品,沒有刻意地顯露自己的鋒芒,而是深切的關(guān)注于現(xiàn)實。從來沒有想過林子祥也可以這么“朝偉”,也從沒想過香港還有這么一部作品。
黎明前的黑夜最最陰冷,曙光仍舊被烏云遮住,越南的百姓仍舊處于政權(quán)的逼壓之下。自由是一黨的自由,局限并且虛偽的偽自由,革命還未成功,人民還需努力。芥川最后被火焚燒,一個希望也在火焰中消失,但是希望的種子沒有滅絕,琴娘便是希望,最后的眼神堅決而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