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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柳鶯

如果你想知道非典型法式小清新電影是怎樣的，那么我一定會推薦你去看這部被翻譯成《初戀戰(zhàn)士》（Les Combattants）的電影。導演Thomas Cailley的履歷中只有三年前一部名為《巴黎·上?！返亩唐v述一個少年從巴黎到上海長達兩萬公里的騎行，以及在這場旅途中浮光掠影般的人事?！冻鯌賾?zhàn)士》是他的首部長片，幾乎橫掃了去年戛納電影節(jié)導演雙周的所有獎項，不要被這充滿言情味的中文譯名所欺騙，當全世界的青春電影都沉迷于屌絲和女神的故事之后，這部雜糅著自由、浪漫和勇猛氣息的電影絕對能夠顛覆常人對青春的想象。

“作為一部輕喜劇，它的驚艷之處在于其并未循規(guī)蹈矩地遵守成規(guī)，把少男少女的青春心思講成一個俗套的成長故事，而是在他們身上賦予了各種非典型性，讓他們看起來和身邊的伙伴不盡相似，各種差異和趣味也由此產生?！?/span>

如果說在象牙塔中度過的歲月是青蔥歲月最值得紀念的時光，那么擺脫課本和教條的夏天才是真正讓青年袒露真性情的儀式。作為一部輕喜劇，《初戀戰(zhàn)士》的驚艷之處在于其并未循規(guī)蹈矩地遵守成規(guī)，把少男少女的青春心思講成一個俗套的成長故事，而是在他們身上賦予了各種非典型性，讓他們看起來和身邊的伙伴不盡相似，各種差異和趣味也由此產生。

故事在初夏的海濱城市展開，少年阿諾德在父親的家庭木材建筑作坊幫忙，在一次偶然的陸軍征兵宣傳活動中，他認識了瑪?shù)律?。這位姑娘是不折不扣的女漢子，格斗術不輸男性，靠喝生魚汁補充蛋白質、在自家的池子里訓練負重游泳……和同齡女生不同，她最大的愿望是參軍，因為“世界末日就快來臨，每個人都必須學會各種技能，盡其所能地生存下去”。瑪?shù)律彽墓殴植]有讓阿諾德望而卻步，反而在日常的相處中，兩人通過日漸深入的對話彼此了解。阿諾德也最終決定跟隨瑪?shù)律徱黄饏⒓訛槠谑斓年戃娪柧殸I。逃離了工作于日常生活，他們抹著迷彩裝，端著彩彈槍，開始了非職業(yè)軍旅生活。在比利牛斯-大西洋省濃密的樹林里，重新面對自己內心的孤獨和彼此好感的升溫。 從城鎮(zhèn)到郊外，《初戀戰(zhàn)士》的故事在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中展開。前半部分，當阿諾德和瑪?shù)律徬嘤鲈诤└穸酚柧殨r，相對而視的兩人似乎面臨著性別的錯置的尷尬，作為男生的阿諾德盡管諳熟木工，卻瘦弱蒼白，性格上也過于溫和。而女漢子瑪?shù)律弰t更為彪悍，一個大背包就把“不和女孩子打架”的阿諾德摔得結結實實。此后，她始終保持著極為強大的氣場，體力訓練從不馬虎，連偶爾受到朋友之邀前去蹦迪，也不過冷眼相看，直到學會了用牙齒開啤酒，才興奮地又蹦又跳。進入訓練營后，兩人間的氣氛才日漸緩和下來，不茍言笑的瑪?shù)律徬褚晃粓?zhí)拗的妄圖使一切臣服的女戰(zhàn)士，而阿諾德則成為她最為忠誠的守護者和點撥者。 “法國人熱衷于由語言本身構成的幽默橋段，《初戀戰(zhàn)士》聰明地將年輕人的莽撞沖動、似懂非懂的情緒融于對話中，制造讓人忍俊不禁的效果?！?/span>

法國人喜歡四兩撥千斤地在電影中使用“談話”，也熱衷于由語言本身構成的幽默橋段，《初戀戰(zhàn)士》聰明地將年輕人的莽撞沖動、似懂非懂的情緒融于對話中，制造讓人忍俊不禁的效果。偶爾也有嚴肅的時刻，當瑪?shù)律徴劶白约簩κ澜缒┤盏乃伎紩r，這種充滿憂患意識的想法和電影整體的喜劇情緒碰撞在一起，讓她的言論帶著孩童般的譫妄。然而在一路輕快和戲謔的情節(jié)之后，電影的末尾卻迎來了令人不安的轉折，露營中的瑪?shù)律徱蚴秤貌粷嵤澄锒刮?，焦慮的阿諾德背著她來到鎮(zhèn)中，卻不想遇到一處無人的死城。抬頭望天，濃煙滾滾，瞬間將兩人吞沒，在黑色的大霧中隱約出現(xiàn)帶著面罩的急救隊員，少年在森林大火終結后余生，而災難的陡然降臨也從某種程度上證成著瑪?shù)律彽奈C感并非只是單純的瘋言瘋語。

法國新生代女星阿黛拉·哈內爾在銀幕上貢獻了精彩絕倫的表演，將一位不喜形于色少女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無論是在河流中，還是荒原上，她的身體都顯示出無與倫比的活力，以至于法國媒體交口稱贊她為近幾年法國電影界最讓人賞心悅目的女性。影片的電子配樂也相當帶勁，適時地挑動著觀眾，將躁動的情緒不斷推向高潮。

《初戀戰(zhàn)士》向我們展示了青春的另一種可能性，以及在更宏大的語境中講述成長故事的魔力。青春有張女漢子的臉，它時而萌呆到無以復加，時而又匍匐多時，只為等待發(fā)出那迅猛一擊的時刻。

原文載于《21世紀經(jīng)濟報道》

看完電影立時想到這兩個形容詞：轟轟烈烈，無所事事。這部電影從現(xiàn)代女性的獨立性出發(fā)，展現(xiàn)了不一樣的青春戀愛題材故事。被生活磨平棱角、平凡無趣、充滿妥協(xié)性的男主；不相信生活，或者說沒有真正生活過、特立獨行、一往無前的女主，這一看就注定不應該產生交集的人居然在一個無所事事的夏天相遇，真有意思，事情就這樣成了。

總的來說電影的劇情性很弱，偶爾會有滑稽的幽默，但有的部分平到讓人忍不住轉移注意力開始玩手機。前面的展開中規(guī)中矩，中間的夏令營略顯無趣，男女主角部分關于生活的對話有點意思，倒是最后的大火有一種出乎意料的戲劇性，還順便回應了一下導演借女主之口表達出的保護環(huán)境的話題（好在導演沒讓男女主在火中死去，不然就成爛片了）。如果說要找個值得夸贊的部分，個人認為應當是結局處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下次我們都會做好準備。”

多可愛的發(fā)言。但是當青春突然造訪，誰又能真的做好準備？

阿黛拉的氣質實在太獨特了，在全世界女演員中都是獨一檔，誰能想到她是因為這樣一部莽莽撞撞的青春片拿下凱撒影后的。初戀戰(zhàn)士里的阿黛拉展現(xiàn)了和燒女圖、水仙花開截然不同的魅力，跳水、打架、參軍、吃生魚，直白固執(zhí)，粗枝大葉，卻讓人感受到青年人野蠻生長蓬勃溢出的生命力。要命要命，多美麗的金發(fā)女孩，真是被她迷得暈頭轉向。

哦對了，最后就是個人覺得非常好笑的兩句片中對白。

“你有肌肉張力，你是做什么的？”

“宏觀經(jīng)濟學。晚安?！?

瑪?shù)律徍桶⒅Z德認識的所有女孩都不同，她體格強壯個性奔放，有著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她熱衷于鍛煉身體增強體質，只因為她堅信，世界末日就快要到來了。 瑪?shù)律彽莫毺貧赓|深深的吸引了阿諾德的注意，在她的身上，阿諾德看到了自己不具備，但充滿了渴望的品質。在瑪?shù)律彽挠绊懼?，阿諾德和她一起報名參加了為期十天的陸軍訓練營。

一段與眾不同的愛情故事，來自一個與眾不同的男女組合。它將傳統(tǒng)男女關系中男強女弱的刻板印象徹底反轉，為傳統(tǒng)的浪漫模式提供了一種替代方案。

當纖細隨和的阿諾德遇到體格強壯性格奔放的瑪?shù)律?，借著兩次不打不相識的機緣，在躁動的夏季碰撞出愛情火花。

但若瑪?shù)律徶皇且粋€擁有漢子性格的女人，那么角色深度依舊有待考量。但導演卻很巧妙地給瑪?shù)律徏由狭艘稽c瘋狂。

她是一個有點激進的末世論者，認為一切都要結束，世界末日即將到來，所有人都必須做好生存的準備。

所以她喝生魚汁、背重物游泳、報名部隊訓練營。

瑪?shù)律彽倪@點瘋狂，給本是一部愛情片的電影，加上了一些關于“末日”與“生存”的討論。

也正是因為瑪?shù)律徥冀K抱有這種出世的想法，她在人群中總有那么點突兀，也使得電影后期她在部隊中無法與人合作、妥協(xié)的情節(jié)顯得合情合理。

部隊鼓勵團隊合作，尚是有些入世妥協(xié)的智慧。例如障礙訓練只靠一人很難爬過，分組拉練講求團結?？涩?shù)律彴堰@些“腐敗”的人文現(xiàn)狀全數(shù)拒斥于外，因而讓自己陷入死胡同。

而與她個性相反的阿諾德卻代表了入世，他知道與人相處的藝術，懂得入鄉(xiāng)隨俗、懂得合群。

所以往深了看，這兩個人放在一起產生的化學反應不僅僅是性格上的碰撞，更是思想上的沖撞。

最終，一次爭吵，阿諾德對瑪?shù)律徴f的這番話讓她陷入思考、選擇接受“生活”：

Si tu ne peux pas te concentrer,tu peux pas survivre. 如果你不能靜下心來集中注意力的話，你就不能生存下來。 Savoir faire passer le temps 知道如何面對時間流逝， rien faire de particulier 了解生活的空虛，平淡（其實直譯應該是不特意做些什么事情） penser pas à grand chose ,?a ,c'est survivre . 不要空想，這才是生活的真諦。 Sinon ,tu deviens fou. 不然的話，你就會變得偏執(zhí)。

女孩的戰(zhàn)地思想，男孩的虛空哲學，年輕人面對末日災難，或者說面對困難，“生存”的堅強與“生活”的互助其實缺一不可。

值得一提的是，這部2014年上映的電影背景其實是后 2009 年歐債危機后的青年處境，一場經(jīng)濟、社會以及信心的危機，讓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法國中產青年切實感受到絕望與壓力。故事從部隊招募開始，在部隊訓練中展開，也是因為在那個高失業(yè)率低收入物價又上漲的年代，人才招募“第一名是麥當勞，第二名是法國陸軍”。

或許導演就是想通過這種設計告訴觀眾，世界末日并不只是發(fā)生在電視上，而是早就赤裸裸地呈現(xiàn)于現(xiàn)實中。

即便是生活在2022年的我們，再回頭看阿諾德家飯局上瑪?shù)律徚信e出人類可能的終結形式，也不禁內心一凜。

冠狀病毒呼吸疾病，不就是當今人類面對的最大危機嗎？

影片的最后一段情節(jié)是戲劇性而大膽的：瑪?shù)律復蝗话l(fā)燒，兩人遭遇森林大火。

最后，民間的社會組織來接人了，“木料供應要大地震了，還好我們有事先準備。”

如果說阿諾德與瑪?shù)律彺砹损B(yǎng)尊處優(yōu)的法國青年，被突如其來的重壓壓得分外焦慮，那代表庸碌民間的大哥哥則像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社會捶打、早已明白如何謙遜冷靜地面對現(xiàn)實，努力準備排解困難的成年人。

原來，這些民間組織并不如憤世嫉俗的年輕人想象的那般碌碌無為啊。逃出生天后，女孩與男孩相視一笑，一同回歸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