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生存執(zhí)照》潛文本試讀與隨想
(我看的字幕至少三分之二不顯示,有朋友有更好的版本麻煩推薦一下,射射)
1、主題:人間合格,生存執(zhí)照,License to Live。三個片名和具體的人物劇情設(shè)定框定了電影的方向:生和死之間的存在。我是植物人,我存不存在。我醒了之后,我存不存在,我死了被裝上車但還沒被火化,我存不存在。我的肉身徹底變成元素,我存不存在。
2、License:英文片名的關(guān)鍵詞。片中大量的噪音設(shè)定:飛機轟鳴、小踏板摩托、電鋸。不安。
3、水。父親第一次來的第一鏡是在水邊停留。釣魚池中的一條“死魚”被釣了上來,又被客人丟了回去?!八吏~”咬了鉤,正如“存在”的植物人醒了;植物人醒了,被“人間”釣上來了,植物人回到人間,劇末又被“人間”的一次偶然徹底丟了回去。水是不是代指人間?魚是不是代指人?
4、灰色馬?!妒ソ?jīng)》中有(大致):“我看到一匹灰色馬,騎在馬上的,名字叫做死”。不知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馬的來和去作為一根劇情線,他和主角是啥關(guān)系?
5、肇事者。肇事者開頭出現(xiàn)過一場戲,對話展示了男主變成植物人的原因。把男主角撞成植物人的肇事者,在結(jié)尾主動找上門,要“毀滅”主角的馬和家。那段對白我只看到了幾句。偶然撞慘——主動毀滅,這也是一層設(shè)定。
6、妹妹的男友。這個角色不能忽視,但幾場戲的對白我看到的字幕太少了。有一場是在魚池子,他應該說了一句“為啥不弄魚池了呢?(無字幕)”,主角答:“因為我們已經(jīng)有牧場了啊”。注意:黑澤清讓妹妹的男友來清洗清理這個魚池子,回到第三條水的隨想。這個人物值得讀。還要注意:黑澤清專門給這位妹妹男友來了一場喂馬的戲。黑澤清就是這樣,他的結(jié)構(gòu)很強,有時候看似沒頭沒腦的在兩場主干戲之間插一場摸不著頭腦的小場次,其實都是有作用,這個作用不一定當時能知道,可能要回味的之后把某幾場連起來才能有“讀”的可能性。
7、騎車的小女人+母親,小女人,等于不等于,母親。這個女的騎車轟鳴而過,這是第一場。第二場同樣一條路,反方向,依然轟鳴而過,但是撞了。男主幫忙修好,小女人彈了個曲子。隨后影片經(jīng)過很久,男主第一次騎這個車,找他母親。這場戲設(shè)計的非常非常妙:在店里聊了幾句,倆人出門,男主騎車離母親而去消失在街角,幾秒后,轟轟隆隆又騎了回來。懂了嗎?妙吧。黑澤清的電影有無數(shù)這種動作設(shè)計,又點題又概括又神秘又無厘頭,但細想,又有電影語言的那種作用的展示。展示的結(jié)果是一種電影的美,不管你主題是否灰暗厭世,不管你畫的是個少女酮體還是老婦的褶皺之顏,看到這一層,就是單純的電影之美,妙。
8、結(jié)尾,書和明信片。書我印象中只出現(xiàn)過四次。第一次,得到馬之后專門一場戲展示主動去買了這本馬的書。隨后緊接著一場戲就是小女人撞車,第二次出現(xiàn)也是緊接著幫小女人修好車,小女人彈完曲子(對白“我要去紐約做歌手”),馬上接的就是他第一次讀這個馬書。第三次,男主去參加這個小女人的酒吧演唱,小女人唱罷給了男主一個明信片,沒有特寫。第四次,也就是結(jié)束鏡頭,展示馬書——書中夾著的明信片:明信片圖像為紐約,背后:沒有文字。我馬上想到了阿巴斯《何處是我朋友的家》的結(jié)束鏡頭:作業(yè)本中夾著一朵小花。
這幾場戲連起來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有一匹灰色馬加入了劇情?唯一可以發(fā)展成愛情線的小女人設(shè)定為何不展開,只用一個明信片?還把空空的明信片作為重要的結(jié)束鏡頭?愛是存在嗎?和別人的關(guān)系造成了存在嗎?植物人沒知覺但呼吸是存在嗎?存在就只是存在而已嗎?為什么?黑澤清絕對絕對絕對有他自己的一個答案。
靈魂追問了這么問號之后,發(fā)沒發(fā)現(xiàn)問號本身就是一種答案,我的問號就是我自己的答案。問號何必之后必須加一個句號或嘆號?最后,不得不加一句讓·考可多的靈魂大吐槽:“美是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嗎?”
土豆渣畫質(zhì)啊,人臉都看不清。其實沒怎么看進去,在一派祥和的氣氛里劇情突然就急轉(zhuǎn)直下。活著,或者死去,可能對這個“少年”沒什么區(qū)別吧。熟面孔好多,西島叔還是不是叔的時候,很清澈啊,完全演出了少年感??吹阶詈笏麣g喜地去牽馬的模樣,我都恍惚了。有時間再認真loop一遍吧。
很好看!忘了人間煙火的小伙子和他的馬的故事(大霧?。┯幸馑嫉碾娪?,最后關(guān)于存在的問答,直接加一星,不僅是主人公,片中所有主要人物,推而廣之,我們每個人,都會/該有此問。自然風略略過了些,略散漫。
時隔多年重溫情節(jié)差不多忘光就記得最后爆哭,唉,還是爆哭,又想到《父與子》青春化為一片啥都沒的草地。印象中總把這部和光明未來湊做對(大概是小伙都和收廢品大叔一起過)但這么看好像也是東京奏鳴曲的硬幣反面?斬斷家庭血脈伊始才有了為人的資格,不以血脈為理由而相聚,他為大家?guī)硇腋A藛??并無所謂吧,團聚也好,安定的小產(chǎn)業(yè)也罷,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喜歡黑澤清的觀念。小伙想要馬,有點像《擦鞋童》。因為早就看過這片,后來竟然有人踩西島面癱什么的,我一直是一笑置之的。ps卡司太屌了怎么湊的這一家人啊
你這種特質(zhì)……不適合在這世界上生存。所以你醒來,又死去。
【B】所有的悲劇,來自一個孩童的靈魂,被注入了另一個軀殼中,活在十年后的世界。他蘇醒,他困惑,他掙扎,最后他又死去,僅僅只是問了一個問題“我真的存在過嗎”,滿溢出的悲傷。黑澤清的調(diào)度依舊神乎其技,多次跳切的使用也著實驚喜,但最重要的還是攝影機與角色的距離,雙眼與角色的間隔既代表著角色與世界的間隔。最后的葬禮,黑澤清特地用高處俯視的遠景鏡頭來拍攝一家人的分離,實在克制,所以是詭異的溫情。
十年后不合時宜的“多余人”,只能再次告別,這個世界這個家,已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依舊是廢墟里的盤桓,屋子前門的俯視和外墻轉(zhuǎn)角的運鏡一直用到21世紀。
黑澤君你這片是真玩砸了
黑澤清除了<圣治x>,<降霊>的恐怖系列以外,還有<東京奏鳴曲>,<生存執(zhí)照 >關(guān)于家庭崩潰的親情系列.且都充滿了黑色幽默,以及笑過后的悲傷.就好像,昏睡十年后恢復知覺,因為偶然的事故被冰箱砸倒在地上的再次躺在地上的豊問,我真的存在嗎?語畢之后,便是他的葬禮.離異的父母,分散的家庭第一次走在了一起.
《生存執(zhí)照》在表面上是一部不折不扣的黑澤清作品,但實際上和《EVA》特別是最后兩部新劇場版有著類似的主題:Overgrown Child以及日本失去的十年的反思,不同于“返魂”,西島秀俊飾演的主人公則是“來生”,他并沒有主動接近事件,而是奇跡(事件)在這個主人公身上發(fā)生,這使得他經(jīng)常在幽靈性與主體性之間不斷切替。在某種程度上,《生》是一部木乃伊的影片,西島飾演的角色是一個泡沫經(jīng)濟時代的木乃伊,他不接收強度,而是向周圍的已經(jīng)成長的人放射強度,這就是為什么影片總是充滿著一股力比多氣息,令人想起真利子哲也,肢體暴力反而確認著人物心智上并沒身體那么成熟,而”生存執(zhí)照“則同義于成長儀式,是對于缺失的青春期的試煉與補完,只是在影片之中,死亡占據(jù)了成長的最終完成,擬像在補完之后突然消失,而原型可能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媽媽和妹妹前來團聚那一段我就一直在想役所廣司上哪兒去了……
藤森真是好人,比他家所有人對他都好。不該存在的又消失了,沒人傷心的,不過為毛要覺得他是不該存在呢,10年嘛,渾渾噩噩,我們又一晃過去了多少年呢。。。
是十四歲少年的樣子。每次被強制拖走都讓我想到打滾求父母買玩具的小孩或者不肯動的柴犬。
4.5從昭和到平成,豐醒來之時,日本已經(jīng)度過了消失的十年,但醒著的人呢?他們被生活的重擔壓倒、他們在原地裹足不前、他們在分開與相聚的游戲中漸行漸遠,我將如何存在,黑澤清的存在主義寓言從來就是記憶與關(guān)系的坍塌與重建,而一個人如何處理記憶、如何處理關(guān)系正是自我存在的終極命題,所以豐去尋找那些過去的痕跡,試圖依靠這些殘存的記憶來回到過去,那幸福的家庭生活和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但時代早已改變,父親沉迷于宗教尋求救贖,母親改名換姓,妹妹去往異國,但新大陸也終究只是一場夢,那些短暫溫情的時刻是黑澤清的老戲碼,因為只有在希望中打破,夢想才能顯示出其自我賦形的虛偽來,所以豐的人間合格和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其實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沒有從虛偽中解脫,他們都是犧牲品,被這個毫無情感溫度的時代、被這個毫無生氣的生活擊倒
豐十年后的蘇醒對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但又那么真實地存在過。他迫切地希望一切都變成十年前的樣子,可是,時光已逝,一切都無法挽回。可他確實來過,也正是這短暫的停留,給了大家一個未來的夢。
拉扯下被迫成為大人,老妹不愿接受被放棄的你在昏迷中聽到生日歌,傷仲永哀川翔跑車之憂郁,對鍋下飯和母親家常菜,看著電視上被消音的父親吹牛采訪,互相傷害電鋸拆房,尤克里里紐約明信片……卡夫卡《變形記》牧場好友式改編,“我存在嗎?”
好憂桑啊,看完感覺人都空了?!赴场ⅳ沥悚螭却嬖冥筏?」
調(diào)度與路徑,重復與變調(diào),后面punch特別好
黑澤清的這部作品真是讓人喜出望外。對十年變遷的漠視,世界動蕩家庭破碎。而在敘述這個悲傷故事的時候,鏡頭卻始終保持著遠觀的克制。結(jié)局也在希望曙光照射在身上的時候,徹底黑色。依稀竟有些安哲的感覺,平靜地道出人間之苦。若不得不承受得而復失的苦澀,還不如干脆別給一絲希望。
【3.0】我無法認同于從優(yōu)勝劣汰自然法則的角度去理解男主角“回光返照”的意義,他在蘇醒的過程中已經(jīng)迅速完成重新社會化,完成對沉睡十年家庭瓦解事實的接納,他選擇與父母、與世界、與成熟身體和解,選擇遠離世俗化的生活方式,并不足以使其被所處的社會系統(tǒng)攻擊。所以我只能姑且把影片視作是一部純粹的還魂鬼片,這段幽靈誤入人間的故事被黑澤清處理得格外地輕盈、愜意和富有幽默感,《岸邊之旅》某種程度上可以看作本片的延續(xù)。
3.5 《生存執(zhí)照》這個名字取得真妙。黑澤清的空間感仍像菸圈般環(huán)繞著這個少年,總會好奇他昏迷的這十年間生活圈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寒暄之間好像什麼也沒有改變,電視機倒映的是自己命運的掛鐘,當自己從世界抽離時,破碎的才得以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