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錢,云南方言,賺錢。江淮部分地方如揚州、南通、沭陽、淮安等,更表示“辛苦的掙錢”。
但這個片子顯然沒把辛苦賺錢的主題很好地拍出來。制衣這一行說起來我還算比較熟悉的,因為大學(xué)畢業(yè)第二年,曾經(jīng)在舅父的工廠(小作坊)混過三個月,后來還去一個上千人的大廠住了一個星期,和打工仔還有管理者同吃同住同玩過,可以說感同身受。
但本片展現(xiàn)的東東,基本看不到打工者辛苦艱難無聊的一面,也看不到老板的艱難(其實開廠的很煩的,煩接不了訂單,有了訂單又怕完成不了,怕工人跳槽,怕被工商查,怕被正牌廠家查——因為不少人代工或自家仿冒名牌,等等)。無論是住宿、伙食還是工作環(huán)境還有管理的惡劣,很多廠都是非外人能想象的。
加班,通宵,這些都不是事兒,過勞死,工傷,盜竊,戀物狂,打架——通常是與管理層如拉長,拖欠工資,罷工,到勞動局上訪,這才叫事。
還有生理上的問題,性與情感的宣泄,搭伙夫妻,重婚(很多打工妹明知道男方有家庭也會不顧一切跟男的同居生育),一男同時與兩女以致多女保持肉體關(guān)系(所謂戀愛),小姐,毛片……
當然除了生存生活,也沒有觸及人物的內(nèi)心,精神上,追求,向往的未來。就算是一條咸魚也有夢想的,是嗎?不是嗎?難得不是嗎?
我很奇怪無論賈樟柯、王兵還是其他人,拍打工者拍低層人物,都沒怎么觸及他們的性(感情)需要。大概是食肉者鄙,看不到這些,只是在浮光掠影走馬觀花表面地展示這些人的所謂生活。、
本片十分散亂,一塊一截的,和老賈的《無用》一樣,流于表面,僅僅滿足于外國人和那些食肉者的獵奇和憐憫目光,并沒有真正的人文關(guān)懷,或者深刻思考。
第一次領(lǐng)略到王兵的攝影,他把環(huán)境中的人擺到我們眼前,不,是把我們放在他們的空間中去了。仿佛能聞到男工宿舍的臭襪子味。
幾個貴州服裝加工小店打工族的工作狀態(tài),出租房生活,夫妻吵架…導(dǎo)演透露片比13:1。很多時候就是單人手持拍攝,影像很糙,但是你知道只要還用攝影機,絕對真實就是不存在的,個別時候拍攝對象會忍不住瞥一眼鏡頭,所以好奇尤其是家庭暴力那場戲是怎么拍的,另外一跟拍我就出戲。居然拿了地平線編劇獎
攝影機在《苦錢》里不是作為人的眼睛,而是一臺剝削人的縫紉機。這個帶著循環(huán)呼吸的機器給了人們縱惡縱欲的底氣。我們知道《天堂旅行》最終將人的苦難都背在了身上,然而王兵的眼里沒有連續(xù)的(感覺)歷史,所以他只留下了粗糙的(畫面)現(xiàn)狀。我不認為這些冰冷且無用的影像是拍給底層勞動者看的作品,我相信這個國家的領(lǐng)導(dǎo)和群眾對于底層的生存現(xiàn)狀都是了如指掌,脫貧致富的步子也從未停止運動。至于誰給了王兵如此不帶躲閃凝視苦難的勇氣,我想肯定不是梁靜茹,大概是來自各種外資的獎勵吧。
《青春》同,湖州,年輕的服裝廠工人。
居然開始保留提問內(nèi)容了,應(yīng)該是第一部放棄直接電影原則的王兵電影,感受到了妥協(xié),但這種妥協(xié)沒有提升任何細節(jié)和故事發(fā)展的力量,攝影的學(xué)生水平也難以達到黃文海掌鏡時期的流順質(zhì)感。
貧窮吞沒個體與夢想的時候是悄無聲息的
封面的女子很堅強又帶著神秘。結(jié)尾很有力。都是生存。
地平線單元最佳編劇獎的意思是,我們就要一個沒有劇本沒有故事沒有編的東西
放映時我一直在想這些人那些地方的事情我真是一點也不想了解,而且看著聽著腦仁疼,但后半段卻完全入戲了。感覺王兵所塑造的一個個人物敘事結(jié)構(gòu)有些布列松的錢,封面上那個被丈夫打罵的女人現(xiàn)在也是扭轉(zhuǎn)了局面把老公轟走了。素材很多這只是一小部分,另外拍的會剪出個新作15小時,法國文化導(dǎo)演見面。
粗糙且生硬的素材堆砌,實在難以忍受這樣毫無重點的手持鏡頭跟拍,看似想要表達很多內(nèi)容,實則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片子試圖將視角對準底層人群,可整部片子下來,也沒有看到所謂的人文關(guān)懷的情感共鳴,某種意義上來說,本片就是一部注水嚴重的短片被拉長到了兩個半小時,毫無必要的紀錄片……
王兵鏡頭里的氣一貫是更定更長的,但這部可能選題和選角的原因我看不大進去,也可能它還需要個二三十年再發(fā)酵一下。
馬失前蹄
如果可以把片子給片中人放一遍,我敢說“苦錢”里的人在看完王兵的“苦錢”后只會有一個反應(yīng):這是什么JB玩意兒?積累了一堆素材但毫無剪輯取舍之道,像殺豬菜一樣亂燉端了出來。紀錄片拿編劇獎,你是在記錄還是在編???我看你是在陪外國人扯淡。
看得還是很難受,比較關(guān)心劇中幾個人的命運,關(guān)心也沒什么用。還是好奇家暴那場戲怎么能拍下來。開頭一段幾個女孩子的對話,激起我觀看紀錄片的倦怠,當時有種怎么又拍這種題材的厭煩。不過一直看到最后,卻越來越動容。那個雨中站在大街上整理衣服袋子的結(jié)尾,令人感到電影和現(xiàn)實的在藝術(shù)上的距離。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其實有些地兒挺唬人的,再評價
敘事結(jié)構(gòu)大概是《水滸》《儒林》式的不斷變換又銜接流暢的視角,同時電影整體在王兵序列中也算是一部過渡之作。跟隨拍攝對象從云南(《三姊妹》《德昂》)到浙北,紡織工人延伸至《十五小時》,《方繡英》對應(yīng)湖州郊外。一種雙重意義上對“連續(xù)性”的強調(diào)。
拍中國人苦難其實是費力不討好。單純從紀錄片來說,讓拍攝對象感覺不到攝影機的在場,讓觀眾在場的直接視觸他們的世界,這一點來說,王兵已經(jīng)足夠讓人詫異了。夫妻爭吵從犯罪片到喜劇,醉漢告別的愛情驚悚片…這些和偶然性的結(jié)合可謂神來之筆,但整體太執(zhí)著于素材,沒有從中抽離出超越素材的力量與美…
就很平常的記錄,這樣的情況在生活里實在過于普遍,評價它都是太自以為是的舉動。唯一有特色的是,導(dǎo)演的組織,讓一個地區(qū)有了吐納的節(jié)奏。
給太平盛世的備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