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發(fā)展出了一種獨特的放映影片的方式,一個“辯士”(benshi),給觀眾逐個解釋電影影像,可以說是參與了電影的每一個表演。這是從傳統(tǒng)的歌舞伎表演和能劇演出中借來的方式,一直貫穿日本電影的整個默片時期。在最初的時期,辯士們在影片開演之前就給觀眾們介紹劇情概要。但是,當電影變得越來越長,劇情越來越復雜的時候,辯士們就開始逐個介紹場景,并且為影片中的人物講對話說臺詞,并伴以日本音樂,而此時,靜默的影像在銀幕上閃爍搖曳。一個或者多個辯士在電影影像之外的敘述,阻礙了日本電影完全同化到西方的電影實踐之中。影片中字幕和鏡頭組織的敘事功能變得盡可能簡化,以便強調辯士在描述電影敘事發(fā)展、場景的意義、氛圍以及人物的情感等等方面的技能。一直到1910年代后期,日本影片中的字幕都是非常稀少的,在大多數情況下,字幕只是充當了故事的每一個章節(jié)的標題。同樣地,辯士聲音的主導性強制排除了短鏡頭和演員任何的快速動作。到1910年代末期,辯士聲望日增,以至于可以對當年任何一個電影公司出產的影片的最終成品施加很大的影響力。(杰弗里·諾維爾-史密斯《世界電影史》)
很多人評論這部電影又想拍情懷,又想做成喜劇,所以各占一頭,然后都沒有騷到癢處。我反而是覺得將喜劇和歷史融合的這種方式挺好的,讓觀眾很能看進去,如果僅僅是寫默片解說員,又會不會稍微顯得有點無聊呢?
故事背景是1910s到1920s,是處于默片的時代,有的國家就光放默片就完了,畢竟其實也能看懂,但是日本有一個叫弁士的職業(yè),也就是電影的名字——默片解說員,弁士不僅要現場為電影里面的人物配音,還要配旁白,不過由于字幕很快就普及了,所以弁士主要是在日本非常流行,就像一種特有的文化一樣,準確的說都不叫電影,那個時候叫寫真活動,電影院也叫xx館,比如此片中的橘館和青木館。
男主染谷俊太郎和他的青梅竹馬栗原梅子小時候經常偷偷溜進戲院聽免費電影,10年后,男主由于有當解說員的天賦,被拉入伙,可惜碰到了壞人,他只是個冒牌的解說員負責吸引注意力,其他人負責偷東西。后來男主逃到了青木館開啟了新的生活......
我想到了去年上映的《一秒鐘》,里面滿滿包含著張藝謀對膠片時代的情懷,這部電影也一樣,也有著對默片時代的懷念,并且還夾雜了許多細節(jié),這部電影說明了弁士不僅僅要講臺詞,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風格,可以自己發(fā)揮讓觀眾有更好的理解,影片中提到模仿一詞,因為男主模仿能力極強,但別人說他應該用自己的風格,于是他開始了一種非常俏皮,非常搞笑的解說,把故事講的生動形象,這個可以類比唱歌,有的人模仿能力強可以模仿有的歌手的唱法,但那不是自己的。
周防正行并沒有用一種特別嚴肅的方式拍這部電影,其中有許多的鬧劇許多的笑點,讓人忍俊不禁,特別到電影高潮部分,就整個跟喜劇片一樣,其實這是要賣座所需要的,所以我并不反感這種做法,在笑聲中同時了解了那個時代,了解了這種職業(yè),有何不好呢?
這部片子還是叫做《辯士》更有味道,畢竟這部影片講述的,是日本電影史,乃至世界電影史上非常獨特的一道風景——默片時代的辯士。
所謂辯士直譯過來就是默片的解說員,而我之所以認為更應該稱他們?yōu)檗q士,因為在默片時代,歐洲、美國和中國都曾有過類似解說的職業(yè),但是像這樣搶走觀眾注意力,更加具備主觀性、自主性,乃至搶走默片主角位置的職業(yè),就只有日本的辯士了。甚至在有聲電影出現以后的一段時間內,國外電影還是需要辯士來進行日語的解說,真正使得這個行業(yè)消失,是在字幕出現以后。
稱為辯士,自然是看中口才,而這種口才并非空洞的復述臺詞,而是更像評書藝人,既要看圖說話,又要增加更多的情節(jié)、神態(tài)、語氣,說得矛盾一點,就是讓觀眾更多的注意力從電影轉到辯士身上。
影片一開始,我們就能見識到辯士的獨特性,辯士行業(yè)的大腕兒片岡秋聲的演出賣點就是七種聲線,他的解說給我們印象深刻,女人、俠士、惡代官、流氓、小孩,聲調時高時低(這一點也算是日語的特點),每一次辯士的解說,并不是電影的放映,倒像是辯士的單人秀。所以每一個電影院當時在門口都是以宣傳自家頭牌的辯士為核心的,無論是大字海報還是宣傳員的叫賣,而觀眾們呢,與其說是看電影,倒不如說是像看戲一樣,是來這里“捧角兒”的。
單純從影片來講,《默片解說員》擁有俗套的劇情:兩小無猜的小朋友,都擁有自己的夢鄉(xiāng),結果成年以后都偏離了自己的理想,一個雖然成為了辯士,但是卻是個只知道模仿的人,還要跟著一幫小偷坑蒙拐騙,另一個雖然成了女演員,但是只能通過依靠男人才能演戲。
機緣巧合,兩個人再次在電影院相遇,同時救贖自己。
一個簡單的輕喜劇,談不上婉轉曲折或者大氣磅礴,讓我們感興趣的倒是那些辯士的表演,看看小鮮肉茂木,一個眼神,下面的女孩暈倒一片......
在影片中我們也可以看到,青木館劇院的放映員濱本甚至需要為了配合王牌辯士茂木的節(jié)奏,降低電影的幀數,放慢速度,可見當時誰才是觀眾眼中的賣點。
每一個辯士都要有自己的特點,這一點在影片中被特意做了渲染,但也必然是當時的真相。
臺柱子茂木的女人緣和那抒情嬌羞的語氣;
學究型的內藤,張嘴便是英文,還有一邊解說一邊脫衣服的嗜好;
昔日巨星山岡其實的作用是揭開這個行業(yè)的傷口,他代表了這個行業(yè)昔日的榮耀和沒落的未來——
里面有一幕,山岡直接吐露了這個行業(yè)面臨的窘境:
其實這個叫電影的玩意都是人家拍出來剪輯好的,可我們呢,我們卻擅自給這些影片配上了解說詞講給觀眾聽,實在是丟人啊。
即使沒有我們的解說,電影也能看,可要是沒有電影,我們就沒法解說了。我們的工作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這么一回事。
這是辯士的真實境遇,但是有那么多辯士清楚這個真相,而他們之所以還能夠堅持下來,就像我們的男主角一樣,是因為熱愛。
面對終將沒落,甚至可能自己就將目睹這個行業(yè)的末日時,仍然無法壓抑自己對它的熱愛,這難道不是浪漫么?
影片中大量的電影元素,其中最重磅級的,就是最后高潮部分,在所有的影片都被毀壞后,青山館的大家毅然決定將大量不同影片的片段進行剪輯,拼湊成了一個影片,最紅依靠辯士的精彩解說,贏得了滿堂彩。
這種多個影片的剪輯,我們似曾相識,第一個能想到的,便是《天堂電影院》中接吻片段的集錦,其他影片中也曾經出現過,比如史蒂夫馬丁的《大偵探對大明星》,而本片中出現的混剪大概是歷史上首次吧。而放映員熱衷收集影片片段這個橋段,很明顯便是在致敬《天堂電影院》。
里面也提到了默片的配樂,我們能看到,青山館的配樂詩非常典型的日式風格,淡雅,節(jié)奏較慢,多以三味線等弦器為主,而其競爭對手則是非常典型的交響樂團形式,氣勢雄闊,后者的放映也以進口片為主,而硬件也幾乎和現代影院基本一樣了。二者的強烈反差也正是大正時代的一種具體反映。
另外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對于明治維新之后到二戰(zhàn)結束之前,這段歷史,日本電影行業(yè)最愿意選取的,包括本片在內,主要集中在1912年—1926年,這個時代被稱為大正時代,該時代的根本特征,是民主主義風潮席卷文化的各個領域。大正前期為日本自明治維新以后前所未有的盛世。并于當時歐戰(zhàn)結束,民族自決浪潮十分興盛,民主自由的氣息濃厚,夏目漱石稱之為“大正浪漫”,另一方面大量西方文化和科技真正進入了日本民間,并且實現了和日本文化的融合。
本片中很多細節(jié)都能體現出當時人們對新興事物的陌生以及好奇心,本片的核心電影便是外來事物,而從1895年開始電影便以迅猛的速度被民間接受。除此之外,我們在影片中還能看到汽車對于當時日本人來說是多么陌生的東西,不光會引起路人的注意,甚至影片中的刑警會誤以為要脫鞋才能上車。我們還能在影片中看到身穿和服卻腳踩高跟鞋的摩登女郎,還有剛剛開始流行的森永牛奶糖.....
正是因為這個時代充斥著傳統(tǒng)與現代、民主與封建、科學與迷信的沖突,而又能共存,使得這個時代為后世留下了大量可以用來創(chuàng)作的題材。
之前筆者曾經接觸過的這個時代的作品有很多,諸如夏目漱石小說改編的系列作品、《本陣殺人事件》、《今夜在浪漫劇場》,甚至還有著名的游戲《櫻花大戰(zhàn)》系列。
所有這些作品里,大正時代總是最日本也最西化,充滿了古老和新鮮的故事、傳說和逸聞,一直被現代的日本人所憧憬和美化著,一個美好的時代,一個有著無數故事的時代。
這個時代的電影和電影人是浪漫的最佳代言人。
角色互文、影中影、膠片被毀、不做評論、辨士的時代…這部影片當做懷舊歷史片還是很不錯的~辨士對于當時日本電影業(yè)是好是毀?總之就像影片中說日本沒有經歷過默片時代。首先、當拍攝過程出現意外比如兩個小娃子闖入鏡頭也不需要NG,可以靠辨士圓場;再次,(膠片被毀已經是這類型片子的經典橋段了吧)電影剪輯的魔力配合辨士的出口成章將一條廢片拯救,膠片在當時的確是稀缺又脆弱,且不時遭遇戰(zhàn)爭炮火、經濟危機,可以說辨士在很多時候給無聲的影片注入了別樣的生命力,而觀眾此時已經看的不是影片、而是聽說書了。所以這在當時實驗電影和好萊塢主流電影橫飛時,辨士的確是日本民族電影工業(yè)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但,也因為辨士對影片的二度創(chuàng)作和解讀,有時也背離了導演拍片的初衷。影片的最后、山崗的徹底告別、主角的入獄、青木堂被燒毀,也隱喻著隨著默片時代的終結,辨士也一起消失了。其實、在今天,好像人人都成了一個辨士,按照自己的思想去解說有聲的、彩色的電影,可以再現、可以升華、可以拉垮、可以曲解…
/淹然
新冠疫情下看這部〈默片解說員〉,意味非凡。它告訴我們,我們到底有多需要電影,有多需要電影院?
在日本,默片解說員名為「活動辯士」,按電影學者四方田犬彥的說法,「在大城市里,觀眾是否去看一部電影與其說取決于影片內容,還不如說取決于是哪個辯士解說?!?/p>
故事的開始,少年俊太郎與少女梅子穿梭于金黃的樹林,這是浪漫的大正時代。他們誤闖片場,但這段「節(jié)外生技」卻被收進正片,當時的辯士大牛山岡秋聲將其完美編織進情節(jié)序列,套用四方田犬彥的說辭,黑暗里的俊太郎與梅子,與其說是被大銀幕上突然跑出來的自己所震到,不如說是被山岡的「辯才」所折服。
這就是辯士的特殊所在。辯士為角色配音,為劇情旁白,又為故事「添柴加火」。他們并非忠實的轉譯者,而是重要的參與者、完成者。電影里有個細節(jié),為了配合辯士的解說速度,放映員還會調整影片的放映速率。似乎相比銀幕上超凡渺遠的大明星,辯士才是黑暗里近在咫尺的神明。影片的高潮塑造得近乎「神跡」,辯士俊太郎面對不同膠片混剪而成的影片,靠一張嘴巧妙揉捏,抹消掉所有拼接的裂縫。
有人說,放映間孔洞里射出的那束光,宛如上帝之光。邁入花甲之年的導演周防正行,向來對特定技藝和場域抱著濃烈興趣,〈五個光頭少年〉〈五個相撲少年〉〈談談情,跳跳舞〉……這些片名本身已泄露出導演的好奇目光。這次的〈默片解說員〉當然也一樣,就像人們說的,這是獻給默片的情書。
這些年,〈雨果〉〈藝術家〉紛紛向電影告白,〈默片解說員〉又特別在哪兒呢?在這里,電影院像個溫暖的子宮,庶民眾生得到撫慰。
俊太郎買不起牛奶糖只能用偷的,梅子天天目擊陌生的男人出入自己家門,但窮苦的生活沒有將少年們打翻在地,因為還有電影,還有電影院。俊太郎與梅子被黑暗里的光拯救,一個立志要做辯士,一個立志要做演員。透過大銀幕,少年成功從現實里偷渡,彼岸是電影的光。
十年后,長大成人的俊太郎果然成為辯士,從假冒辯士成功晉級為獨當一面的王牌辯士,美人胚子梅子也變成鏡頭里的纖纖伊人。不變的是,電影院還是熱鬧鮮辣,人們在其中狠狠地笑,狠狠地哭。帥氣辯士茂木登場,少女為他瘋狂應援。群體性的致幻與癲狂彌散開來,好像生活的疼痛因在場的一百個觀眾而稀釋掉,從電影領受的快感又因在場的觀眾而放大了一百倍。
俊太郎被仇家陷害,弄啞了嗓子,勉強上臺解說引來噓聲一片。梅子適時登場,為俊太郎卸掉重擔,兩人配合默契。銀幕上演著凄美的愛,黑漆漆的電影院擦亮二人內心的火光,想象的愛與現實的愛,鏡頭內外遙相呼應,周防正行把此處拍的就像個盛滿祝福的教堂。
顯而易見,導演想要在最大程度還原默片靈韻,充滿溫潤的懷舊之光。這里流動著一種久違的童年目光,好人是好人,壞人是壞人,靠人物動作引發(fā)喜?。ū热缈√膳c茂木的抽屜攻防戰(zhàn),比如俊太郎滑稽地騎行著缺少踏板的單車),讓人找回看一代笑匠巴斯特·基頓的快感。不過,正所謂情深不壽,柔光背后,危機四伏。
俊太郎多年后重逢偶像,這時的山岡淪為臭熏熏的酒鬼,但正是這個被酒精浸泡得迷迷糊糊的人,卻是罕見的清醒者。他批判俊太郎塞進了過剩的解說詞,電影的迷人之處正在于通過畫面與鏡頭完成無聲的自我解說。此處的情節(jié)發(fā)生設定在1925年,距離1930年代有聲電影登臺、辯士制度化為歷史塵埃已不遠,但大部分人對即將到來的衰亡還渾然不覺。
山岡發(fā)出了本片最悲喪的宣言,辯士離不開電影,但電影卻可以沒有辯士。
一切都在默默滑向壞毀??√膳c梅子沒有走到最后,俊太郎為當年的偷盜之罪而黯然入獄,梅子等不到愛人赴約,獨自踏上滾滾向前的時代列車,搖身變?yōu)楠氉蚤W亮的明星。
所以,要說是給電影的情書,周防正行的字里行間也不單是一腔激情的熱昏,還有向著現實的隱憂。比較少人知道,周防正行是靠著拍粉紅片闖出一片天的,〈變態(tài)家族〉是小津的情欲變體,將潔凈飯桌下的隱秘暗流統(tǒng)統(tǒng)端上來。
人人知道辯士制度不復存在,而俊太郎與梅子的愛情也歸于寂滅,這些在全片對舊時代的明亮贊頌里,是揮不去的暗沉雜音?;蛟S,周防正行也在借默片與辯士的死亡,隱隱訴說著鏡頭外的隱患。
四方田犬彥認為,九十年代的日本電影迎來某種復興:1998年觀眾人次超過一億五千萬,宮崎駿在前一年憑〈幽靈公主〉創(chuàng)造票房紀錄,同時,日本也自五十年代后,再度在久違了的國際電影節(jié)上屢獲殊榮,比如今村昌平的〈鰻魚〉,北野武的〈花火〉。而這一時段,周防正行的〈談談情,跳跳舞〉和押井守的〈攻殼機動隊〉也在海外取得發(fā)行成功。
周防正行曾感嘆,「那時工作機會少,當粉紅電影副導演都算是抓住了機會,要感激涕零。粉紅電影如今沒落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甚至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拐麄€日本似乎都進入了一種憊懶的超穩(wěn)定狀態(tài),電影界還有像是枝裕和、三池崇史這樣不同類型創(chuàng)作人匯成的多元化生態(tài),老一輩的山田洋次也還在持久耕耘,但就是少了九十年代那股生猛活潑,束手束腳的保守也是清晰可見的。
追念過去,是向現在發(fā)話?!茨庹f員〉最后以稻垣浩的話做結,「因為有辯士的存在,日本從未有過真正的默片時代」,周防正行或許借此想問的是,現在的電影發(fā)出的聲音何在? 原載〈北京青年報〉
日本新片展,上海大光明影院。
電影曾有默片時代,但在日本并沒有真正的默片時代,因為有一群被稱為默片解說員的人們?!R垣浩
最初知道默片解說員是從黒澤明監(jiān)督的自傳「蝦蟇の油(蛤蟆的油)」,因為他的哥哥曾經做過默片解說員,因而他得以比更多人更多更深更早地了解電影,想來這也是他后來成為導演的一大契機吧。
這部電影就帶領我們回到了那個時代(大正),以一種詼諧,溫情又扣人心弦的方式,令現場觀眾都笑中帶淚,當之無愧是我的近期最佳。
默片解說員無疑是只有那個時代才會出現的特殊職業(yè),隨著有聲電影的來臨,會如太陽升起后的露水般消逝??杉词谷绱?,從中我們更能認識到電影本身的不可思議——哪怕形式上有了變化,內容有了變化,看的人有了變化,但它依舊不可替代。以及它還是在不斷進化的,比如電影最后多種素材的大亂燉,不就是當代的剪輯大佬么,這思路,領先了近一百年哇。
這部電影與其說是對默片時代的致敬,不如說是對電影本身,對電影從業(yè)者,對所有熱愛電影的人們的致敬。
若問作為影迷的我何為幸福,那一定是能夠看到許許多多的佳片吧(??????)??
1、那時,默片還不叫電影,叫“活動卡片”,解說員動之以情的旁白使無聲的黑白影像充滿感染力,不過這終究被技術的發(fā)展湮沒在影史檔案里塵封遺忘。所以,本片的取材就顯得尤為珍貴,狹義上是對默片解說員這份職業(yè)的崇敬,廣義上是對整個電影史的致敬。雖然本片很多笑料既巧合又鬧騰,但這恰恰也是致敬許多老默片里滑稽可笑的段落。2、成田凌從街拍男模轉行男演員,雖然有點小發(fā)福,但演技那是杠杠的!太可愛太秀逗啦!會大紅!3、看完,想嘗焦糖牛奶糖的味道~
講述一個電影解說博主轉型電影混剪博主的故事。唉,沒什么意義,就像山岡所說,解說博主是依附電影而活的,電影則可以獨立于解說而存在。針對這一議題的解決方式竟然是轉行做電影混剪,可混剪不也是依賴于電影而活嗎?除非你去當導演編劇和演員呀?愛電影的是模仿別人風格的男主角嗎?竹野內豐演的警察,偷偷剪下喜歡片段收藏的放映師,最后慢慢遠去的山岡,他們才是真正愛電影的人吧。
電影恒久遠,弁士永流傳。周防正行的《天堂電影院》,比山田洋次的《電影天地》更好,臨近結尾的一段混剪太好了。銀幕上的人在看默片,我們在看他們,那么多套娃視角,百分百為了影迷。只是沒想到拍成了喜劇,手法也致敬了卓別林的滑稽喜劇,但結局還是落了地,從電影夢里走出來,“電影在銀幕上完結了,但人生可以寫續(xù)集”,解說員的悲夢,女演員的圓滿,我以為在看性轉版溝口健二,笑到淚流滿面。
12月29日晚,約小學妹出來看展,她第一次在上海看展,也是第一次來大光明,電影很好笑,這是個快樂的兩小時。在回來的地鐵上,她不說話,也不看我,也不看手機,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我也沒鼓起勇氣拉著她的手…希望以后不要后悔自己沒做很多事情。
永瀨正敏的角色很有趣,但是這個角色不是展開的重點。導演在動作戲上加入了默片元素,娛樂性不錯。
這是一部活動弁士的童話,選題和劇本有三谷幸喜的調子。優(yōu)點是抓住了幾位不同風格的活動弁士的特點,聲優(yōu)演繹聲情并茂。故事后期,就像老弁士和警察所說的那樣:“電影已經很完整了,我們的解說對于電影來說是必要的嗎?”及“電影在銀幕上完結了,但人生還可以有續(xù)集。”可惜只是落在臺詞上,并沒有展開去表現這些論點。喜劇風格倒是讓人樂在其中,我能夠在每個細節(jié)上感受到對電影的熱情,尤其對弁士這個職業(yè)工種的演繹。但是人物塑造還是很臉譜化,結尾劇情處理過于鬧騰,動作戲想要營造的默片感處理地并不理想。彩蛋是日本經典默片《雄呂血》,巧的是去年在海南節(jié)看過日本弁士名家、古典鋼琴和琵琶的現場演繹,與今年看這部片形成了一種互文。
周防正行新作,聚焦大正年間影院中的職業(yè)辯士,對電影童年時期的一次充滿深情的回望。影片或許不夠深刻,也不無套路,但足以值滿五星。辯士的確能讓默片變得更有魅力,甚至能用比影像更強勢的文本來重塑電影,至于是否屬于”創(chuàng)造性誤讀“,便見仁見智了。但這個職業(yè)注定短命,一如影片結尾的沒落與新生。致敬多部經典默片(多為文學改編,可見早期故事片尚依賴于文學),放映員的私藏寶貝+混剪膠片+影院起火似[天堂電影院]變奏。黑島結菜(真的不是松岡茉優(yōu)雙胞胎嗎)的救場模糊了辯士與演員的邊界,而在銀幕裂開之處的不自覺表演又沖破了虛幻與現實的界限,銀幕中的角色恍若遁入現實。警察、匪首與俊太郎分坐人力車、三輪車與無腳踏板單車的追逐戲太喜感了。牛奶糖是幸福之源~ (8.8/10)
電影太可愛了,也有很多感動,我覺得它不只是寫給日本電影默片時代更是寫給世界電影默片時代的一封情書。它癲狂又如何,那時的電影世界就是這樣子的?!霸谡鎸嵢松?,你可以繼續(xù)拍續(xù)集。”
【2nd HIIFF】輕松幽默酣暢淋漓,導演了解了默片解說員這個職業(yè)后又加了很多故事邏輯上去,在模仿中致敬了默片時代的轉場等表現形式和敘事風格,又在后來“混剪”中讓一百年前的人做了現在我們在B站做的事情。最后一段追逐戲非常有意思,又融入了日本民族天生的可愛幽默氣質。愛了!
勉強三星半,挺好的一個題材,可惜拍成了輕喜劇,挺鬧的,挺浮的,滑稽大于情懷,人和電影的情感沒出來,沒有動人的地方,外景部分調色太過了,飽和度失真,田野、植被黃蒼蒼的,有一種數碼的廉價感,整部片子應該是在某個影視基地拍的,服化道湊合,城鎮(zhèn)、街巷、屋宇都太新,沒有居住的“人氣”和生活痕跡,濃濃橫店風那種。同樣是拍關于電影的故事,深作欣二《蒲田進行曲》、山田洋次《電影天地》那種就高明很多,周防正行這一代導演去拍大正故事、昭和男兒之類還是差很多功底。
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田凌,浮夸又萬人迷的高良君,從默片里的第一次露面美到最后蒙著黑紗側顏的小結菜,高段位粉絲井上Mao,以及藏在默片里的隱藏卡司上白石萌音&成田優(yōu)。最高的解說,“入畫”和“混剪”。俊太郎說,就算太陽有不再升起的一天,男女之情也不會消失。我想說,就算永遠不談戀愛,也無法停止看電影。梅子說,幸福是焦糖牛奶糖的味道。而我想,對影迷而言,幸福是座位最后方投射到眼前的那一束束光,由接續(xù)的膠片在黑暗中顯影的那一個個瞬間。要永遠愛電影啊,直至生命枯竭。
“電影曾經是無聲的,但在日本幾乎沒有這個階段,因為有弁士的解說?!惫植坏萌毡九湟粜袠I(yè)這么發(fā)達,原來早在默片時代,電影放映時就有專人進行現場配音,而且會像落語家一樣一人分飾多角講故事,這群人被稱為“弁士”。2019BIFF
女主有點像二宮和也
又是一部關于電影的電影,對電影院的愛。默片的,辯士的,在當下,尤其感動。
4.5 個人的周防正行的最佳??梢钥醋髂甏绲摹赌Щ脮r刻》,鬧劇的語法看似瘋癲卻又有所節(jié)制,講述天真悲壯的赤子迷影情結,到最后生發(fā)出一種必定走向悲情的宿命感,的確產生了夠震懾的效果。最有力量的就是那些俗套的錯位、互文和鬧騰的喜劇段落,處理得酣暢淋漓的同時又特別微妙。成田凌飾演的這個把口紅印當血的男主角,一定是近年最有趣、最值得銘記的日影角色之一。
【北京電影節(jié)展映】辯士,一種曾在日本與日治臺灣興盛的影院解說職業(yè),如今早已消亡。辯士可以錦上添花點石成金,令默片劇情更加生動感人。也能狗尾續(xù)貂畫蛇添足,肆意篡改糟蹋劇情。本片即是向這一行業(yè)致敬的挽歌,用荒唐喜劇的形式去呈現其最后的黃金歲月。高潮戲份過于日式夸張鬧騰的拍法沖淡了情緒,令致敬變成鬧劇,遺憾。反派女子那一吻,竟讓我穿越到幾天前看的《黑客帝國2》中莫妮卡·貝魯奇
千人場爆笑,迷影梗永遠擊中心扉,大量默片痕跡(還魂基頓動人)圈粉太厲害,古早混剪+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之開掛劇本目瞪口呆,全員卡司可愛,幾乎重拾對日影的信心。四方田犬彥在《日本110年》中寫:“辯士絕不僅是老實地復述電影的故事,作為表演的主體,他還積極地介入敘事。辯士或者按照自己的講解內容隨心所欲地調節(jié)電影的放映速度,或者對故事本身評頭論足,夾敘夾議地提示觀眾應該如何理解。 ”即使在辯士保留期更長的日本,遭遇有聲時代仍是大考驗;所有未完成的心愿,相遇又分散的人,通通在電影中重逢,在畫框內外交匯,夢境從銀幕延續(xù)到現實,周防正行竟然在新世紀20年代前夕回春了。
歡樂度和迷影度都卡在一個有點尷尬的位置,沒搔到癢處。
#24th Busan IFF# 亞洲電影之窗世界首映。今年釜山的最后一部。迷影情懷片,故事嘛編得還算圓,看看就行,殘片混剪解說那段簡直要笑死了(其實也有些cue[天堂電影院]的意思了);最有趣的是導演用了很多模仿默片打鬧喜劇的橋段,調度乃至運鏡方式都很像,看得相當愉悅。最后專門致敬了[雄呂血],不僅片尾調用了影像,片中還專門給二川文太郎寫了一個角色。
《変態(tài)家族》多年後再向日本電影開玩笑,說默片時代,憶起的反而是90年代那些善解人意,固守電影是娛樂又追求藝術和風格的導演們,愉悅觀眾,那是北野周防黑澤巖井的年代(令人懷念在戲院內欣賞這群導演的體驗),而不是河瀨青山是枝多少曲高和寡的作者類型,但當去到最後青年和女演員無法開花結果才意識到,這是周防正行的電影,失敗論者的周防,如宿命一樣要一次又一次推向令人失落的結果,但如果這成為恆常甚至執(zhí)迷不悟地要一次又一次發(fā)生,這究竟是體悟人生失敗,還是失敗只不過作為「作者色彩」的操作而要如此這般地做下去?《Shall we ダンス?》讓人笑中有淚是對中年人危機的觸覺和無奈,《それでもボクはやってない》是現實的荒謬和真實壓倒虛構的對抗,《カツベン》對失敗發(fā)生的必要,反有一種他的時代已經過去的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