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度人劍
佛曰:“受身無間者永遠不死,壽長乃無間地獄中之大劫。”這是《無間道》篇末出現的一句注腳,但是我覺得,這句話要是拿來給岡本喜八的《大菩薩嶺》注解,或許意味更深。
機龍之助的劍是度人劍,一開場,他在大菩薩嶺度了想讓孫女幸福生活的朝圣老人,大菩薩嶺啊,山上真正的菩薩其實就是龍之助。劍可以殺人,也可以度人。機龍之助使出無聲劍式的時候,總是先后退,默默凝視自己的劍,他在盡力使自己相信他的信念。當明知前方有甲源一刀流的埋伏時,龍之助還是選擇用自己的劍殺出一條路來,因為若是退縮,他便無法繼續(xù)相信他手中的劍了。
有人說《殺死比爾》與《大菩薩嶺》很像。的確,當阿濱雙手合十,在龍之助的劍下求一死以解脫時,我回想了影片一開始龍之助殺老人的一幕。阿濱不僅將自己從無間地獄中解救出來,也暫時彌合了龍之助那被島田所擊破的信念,讓他得以茍延殘喘,直到遇見阿松。
當龍之助與阿松獨處一室,面對這個純潔的女孩子,聽她面對面地講訴發(fā)生在大菩薩嶺的往事時,他還是動搖了。“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殺人是殺人,殺人是度人,殺人還是殺人。龍之助看不破這最后一層,所以他只能繼續(xù)在無間地獄中掙扎,結尾的大殺陣,不就是無間地獄的象征么?最后龍之助沖向了鏡頭,他是否能殺出鏡頭前的這個世界,我們不知道,這是導演留給我們的問題。
我非常喜歡《殺死比爾》,前面也說到,有人將《殺死比爾》與《大菩薩嶺》相比較,我也就忍不住要說一下我心中的這兩部片子了。連部電影兩部電影的打戲都很精彩,但可惜的是昆汀無論多么喜歡東方文化,都不可能理解什么是“幽玄”。同樣是拍對峙的場面,昆汀是拍不出《大菩薩嶺》中風雪一戰(zhàn)的氣勢來的,《殺死比爾2》中也有雪戰(zhàn),對比一下,一目了然。當然,這無關才華,因為有些東西的的確確是東方文明所獨有的。三船敏郎演的武士,無論打斗如何激烈,肩膀總是穩(wěn)的,仲達代矢可以演出一個武士入魔的狂亂,但是細看之下,亂戰(zhàn)之中仍有章法。敘事的技巧可以相似,昆汀的電影也自有其獨到之處,但是《大菩薩嶺》的意味更有余韻悠長之美。
2 ) 一劍封神之作-《大菩薩嶺》(1966)
日本電影《大菩薩嶺》(1966),時隔56年后的今天看來,依然十分超前和震撼。震撼一,是對處于幕末時期電影主人公機龍之助(劍魔)反英雄式的描畫,實屬超前;震撼二,是電影對武士道精神充滿反諷式地自我批判,對武士道存在價值的道德審判,也是非常深刻的;震撼三,電影中標志性的三場打斗場面:林間遇伏、雪飛劍舞和竹簾魅影,是黑與白、光與影、人與魅、善與惡、心與魔的交織和混戰(zhàn),無論在場景意境、人物構圖、背景音樂和動作設計上均堪稱日本劍戟片的巔峰,以一敵十、以一敵百的武打設計,開創(chuàng)了電影暴力美學之先河。震撼四,日本老牌實力派演員仲代達矢完全沉浸式的表演,他用眼神、用姿體、用動作、用揮劍的動作來表達人物情緒,張力十足,把劍魔神之助的狂狷邪魅、善惡一念,跌宕沉淪,刻畫得入木七分,引人入勝。最震撼的,是他在電影結尾的最終定格,令人嘆為觀止,意猶未盡,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可以說,岡本喜八導演的《大菩薩嶺》(1966)是日本電影黃金時代的一個見證,也是一座豐碑。導演岡本喜八、編劇橋本忍和主角仲代達矢憑借此片一劍封神,至今仍然無法超越,值得一看再看!
3 ) 我把自己馴服了
真正的藝術能使我們感到緊張不安。通過把藝術作品消減為作品的內容,然后對內容予以闡釋,人們就馴服了藝術作品。闡釋使藝術變得可以控制,變得順從。---蘇珊桑塔克
《大菩薩嶺》是華麗的短章,而不是雄渾的最終完成品,他有太多的毛刺可挑,他有太多的火氣需要淬煉,但他是那一抬手的劍,他是那一抬頭的慘嚎,他令世界為之銘記和震撼的正是那種“未完成”。
電影中以同一意象的三次重復令我想到的卻是禪宗的“見山還是山”。
三生萬物言其生生不息,而龍之助的未來可謂不歸如寄。但無論多么慘烈的人生對他而且是對自己不斷地閱讀:迷惑的東西漸漸澄清,猶豫的東西漸漸堅定,所有的猜測將不復存在,所有的遲疑會化作一步步地堅定踩踏。而電影的主題及思想我覺得差不多就是龍之助起初堅持的最后還是如此,那么要探究電影究竟講了什么,要堅持什么,只要回到電影的開始就行了,后面繁花復葉只不過從各個側面進行補充和勾勒,我們要知道的其實一開始已經展開了。這也是我覺得用禪宗而不是道家的力量去討論這個電影三段結構的目的。
那么講的是什么呢?我覺得就是對命運的交代,對龍之助的父親,兒子乃至他自身的生死交代,都可以回歸到在命運之潮面前,這個令眾人顫抖的武士究竟是如何面對和堅持的,不需要多加思索,我們可以看出其實就電影本身而言,最不由自主顫抖的恰恰就是龍之助本人,他何止不是英雄,他那種不確定的人生與其說是他咎由自取,不如說一旦在命運的選擇里開始思索,那么“不確定”幾乎是百分百的宿命,你的意志力和內涵越豐富,越強,不確定的迸射就會更加狼奔豕突。小乘講自證,大乘講普渡,那么如果龍之助的命運果真有大乘佛義的話,那么自然要問:他度了誰?他以刀為筏是否真的度了很多人以達彼岸。常人眼里的修羅惡魔竟然是否真有這樣的果業(yè),惟其疑惑,電影的魅力由此展開。
那么,我們就開始這種追逐吧。
很久很久以前,中國有位叫孔丘的老人曾經浩嘆:觚不觚,觚哉。在亂世交錯的時候,最容易產生的悲劇就在于堅持與這個時代的碰撞,結局幾乎都是以堅持的粉碎告終。誰會在乎觚是不是還是原來的觚,連太陽都不是原來的太陽了。
龍之助所有的悲劇都在于他堅信他沒有錯,他不能“識時務而順流而下”,他只相信自己的武藝,他只相信勝利者才有權利決定別人還有自己的命運,而他堅持自己的勝利只是來自自己的武藝,而且在對方拿刀的時候,他不會拿槍。武士之對于武士,哪怕取對方之姓名,不會偷襲,不會以眾凌寡,不會攻其不備,龍之助都做到了,但他卻受到了所有的不公待遇,但好笑的是每次都是他渾身是血的披戴而出,身后堆積如山的尸體得以掩蓋他們的卑鄙和瑟縮,說到底,龍之助不是活下來了么,那么難道還有被殺者才是錯的道理嗎?隨著被殺的人越來越多,龍之助從不耐煩解釋到渴望對方希望自己解釋,當然,回答就是一刀,大不了再送你一刀。
但開始的那一刀呢?
這個電影所有的基石可以說是在大菩薩嶺上老者所受的一刀開始的,這一刀是正大光明堂堂皇皇的嗎?
以老者的職業(yè)而言是朝圣的信徒,以老者的外形而言是羸弱的遲暮,以武士之雄偉昂揚一刀而取之性命,這是武士道之義嗎?
《笑面人》里講絕對的惡人可以隨手拿起一塊石頭砸人,所謂無因之惡。而龍之助殺朝圣老者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一天他要活體試劍,無論婦孺老幼,估計撞見什么宰什么,在這一刀之前,龍之助對自己的刀法還是有所懷疑的,這一刀之后,取人性命不是替己超生,他在這一刻變成了生命的主宰。而朝圣者求之于往生,那么這一刻刀落之時不過就是超生往度,所謂入魔也就是從這里開始。龍之助似乎聽到召喚,他已經變成了命運的刀,至此之后,神佛擋之也是一刀兩斷,何況之后幺魔小丑紛紛登場了。
大菩薩嶺全篇之關鍵我總覺得是在殺朝圣老者一幕,但思來想去只得到上面這么一篇自己也許也覺得“煞費苦心”的解說……這也許是我最耿耿于懷之事,之后,之后殺的一切人我?guī)缀醵己妄堉黄?,見一個,殺一個。
然后接下來就是比武,但這場比武之前亦有龍之助和阿濱的一場“比武”。說到女性為了保住丈夫性命獻出自己的肉體這種設定,很容易令人想起山田洋次的《隱劍鬼爪》,而那個得意洋洋的老頭則一副“有情大可暫交頸”的做派,大談如何白膩細滑,永瀨君類似敵后武工隊的突刺感覺不是殺了一個人,而是碾碎了一只蒼蠅。而這只蒼蠅在本片里就是仲代達矢。
這里有個問題就是阿濱和龍之助的肉帛之戰(zhàn)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流水,搗米,屋外人的抓耳撓腮,理應充滿著屈辱的草草了事電源通過這些鏡頭卻暗示實在是一種男女間歡暢淋漓的交合,當仲代達矢再次神色木然地出現在星空之下,他就像結果朝圣老人一樣再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刀究竟有多么厲害。而作為被凌辱的阿濱回到丈夫身邊之后馬上得到了休書,那種失望和屈辱在丈夫出征的一刻是否會轉變?yōu)椋哼@種沒有力量沒有良心的家伙,希望那雄壯的刀結果了你才好啊。這種想法即便是臆測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的,這一切的基點就在于阿濱并不是像《隱劍鬼爪》那個妻子只是充滿了對夫君的愛。
御岳神社劍斗比武場之戰(zhàn)并不是奧林匹克比賽,獲勝的一方取得也不僅僅是一塊金牌(當然奧林匹克冠軍現在也不是),對于丈夫獲勝非但有保全他性命的想法,還有只有獲勝,自己在這個門派里非但衣著光鮮而且前途似錦,所以一旦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分享不到勝利的成果,阿濱得知龍之助勝利之后的那種決斷猶如一個臨危不亂的商人,她在所有本錢都蝕光后迅速投入下一個經營,“我為了你的勝利而落到如此地步,你必須負責”,這一刻決定和龍之助亡命天涯的阿濱不見得就甘愿和他在破酒館里縫衣服,憑她對武士的見識,如此一把雄壯的刀不免令她的眼睛變得濕潤泥濘,任誰都不會錯把這種類似高潮的渾濁誤以為是對腦袋剛剛開了瓢的老工友什么悲戚之情。
但問題是龍之助明白這一切嗎?
還是那個米房,我感覺阿濱那個晚上給他的燃燒有種開了竅的誘惑,也就是說他非常清楚這個女人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這熾熱的火中,他的刀真正成型了,而他也離不開這種煅燒,其實他在阿濱哭訴的時候有個奇怪的微笑,我的理解就是:不要什么理由啊,我知道你這個女人離不開我了,我,也是的。有膽量的話就跟著來吧。
而阿濱其實是另一種形態(tài)的龍之助,從某種角度,她是更渴望勝利、征服、掠奪的龍之助,與其說她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無奈跟隨,不如說在米房那一刻交合開始,這個女人就如共生的一個器官,緊緊地咬住了這個男人,兩個人無論如何都會相逢的,他們相逢了,就是這樣。
接下來,那個觚出現了。
“我也像你一樣年輕過,磨練自己,拼殺疆場,建立豐功偉業(yè),將來成為城主。但是不知不覺頭發(fā)已成灰白,而光陰飛逝,雙親與好友,都逐一去世……”當久藏默默地看著爐火邊幽幽地說著這一切的勘兵衛(wèi),幾乎就是在那一刻不需要什么報酬,不需要什么承諾,他的生命就此屬于這個人,直到最后。而之所以在完全陷入龍之助用鐵和血鑄就的人生前重提這番出自《七武士》舊話的目的在于:
龍之助有多少次只是想用自己的才華建立豐功偉業(yè),但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這樣的土壤了,從開始到最后,這土壤里只能長出惡之花,雖然同樣可以散發(fā)住妖媚的芬芳。那香味令龍之助瘋狂,令所有進入他世界的人瘋狂。
當父親要求故意落敗時,當阿濱要求用女人的貞操交換時,龍之助意識到武士的尊嚴果然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當他在比賽中不過是盡己所能的前提下,(事實上對手的卑劣可以說是有目共睹),所有的人群并不為他武士的力量喝彩,而是報之于謾罵甚至是屠殺,(當然這也彰顯了屠殺其實不過是土雞瓦狗們的恐懼)。當年宮本武藏在擊殺佐佐木小次郎尚且要借舟遠遁,可見在比武之后應付野狗般的一群浪人是連兩把刀都窮于對付的,但龍之助卻在得到阿濱的警告后輕蔑地繼續(xù)走入薄霧之中(如果他抱頭鼠竄也就擺脫這個女人了):既然這些家伙想投胎,我替他們買船票吧。
日本刀劍片的武打設計其實令我滿意的不多,譬如赫赫有名的《座頭寺》系列雖然傳出過真刀劈死人的消息,但看上去就是亂砍一氣,就是仗著力氣大亂揮罷了,別說看不到高手風范,簡直連流氓風范都欠奉(倒是北野武的版本進步很多)。但《大菩薩嶺》不同,無論是面技(打擊頭部),籠子技(斬手部),胴技(揮斷服部)和突技(刺喉部),龍之助幾乎享受著鋒利的刀刃和自己擦身而過: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再近一點……而他雙手開合之處,剛剛吆五喝六的暗殺小分隊變成了尸體小分隊。但自此一役之后,由那個老者的鮮血和阿濱肉體喚醒的龍之助徹底爆發(fā)了,他不停地走向我們的視線深處。他這一生都再也放不下那把滴血的刀了。
之后我先把他的命運說完再說這個電影的其他部分,其實值得說的似乎也只有那個神偷了,那個少女之愛在我眼里就如路邊的雛菊,就算綻放了又如何呢?
步入武場一段,我覺得虎之助并不是輕視,而是一種狡猾的試探。高手對決,龍之助的目光足以令久經沙場的虎之助意識到這個對手的可怕,簡單說在他的心目中,對于木兵馬與其說讓他鍛煉,不如說拿他試刀,即便真的被這個無名的武士一刀兩斷,虎之助也許就像和宮本五臟幾乎糾纏了半世的那個家族一樣:如此邪魔,群起而攻之,何須講什么江湖道義。而龍之助顯然在獲勝之后有此覺悟,他的招牌微笑顯示他對這個所謂正派武林第一高手瞥了一下嘴邊:不外如是,不過如此。接下來的劍道高手小島幾乎是一劍而為之命奪,更令龍之助興起蕭瑟之感,以人為磨砥,這些金光燦燦的高手是何等的敗絮其中。而再其后刺殺清川一中虎之助的大開殺戒與其說讓龍之助恐懼,不如說徹底釋放心結,不管是否屬于替天行道,仗義殺人,武林中最正直的刀還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對異己砍瓜切菜,什么該不該殺,什么為何而殺,在人頭和內臟翻滾之際,又有誰會探究原由。而對阿濱的一刀更是把龍之助身上的網羅砍得干干凈凈。
可以說到這一刻為止,電影是非常流暢的,但也是從這個龍之助本該魔道大成之際,電影卻出現了令我意想不到的變化,這也終于讓這部電影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舉被《切腹》取而代之。(嚴格的講切腹的思索我并沒有結束,不過,不過再說吧)
那么我認為電影到這里該如何發(fā)展呢?
芹澤鴨這個家伙幾乎在所有的新黨作品里都是具有一種漫畫般的喜劇色彩,且不說由于浪客劍心意外名聲大噪的齋藤一,也不說史上也許最妖嬈的美少年劍客沖田(多少男人渴望他的紅唇啊,靠,真他媽的惡心),那個在《修羅之刻》里興高采烈地在月圓之夜沖向死亡的土方,芹澤鴨每次的出現不是像把待割的芹菜就像一只難看的燒鴨。問題在于我非常不能理解龍之助為什么選擇和芹澤鴨在一邊呢?
當然這個其實也許不算問題,歷史上就是這樣啊,你不知道嗎,教科書上就是這樣寫的,還是日本人不斷修改教科書之后還是這樣啊。我當然是在開玩笑,但這個玩笑的意思是龍之助這么大砍大殺之后積發(fā)出的魔焰如果只是用來殺幾個人未免太小看那時候武士的志向。所以當我以為我會迎來一個志志郎(浪客劍心中的繃帶男),卻發(fā)覺魔王變成了一捆芹菜或者說一只烤鴨的同伙,而且突然維特了起來,所謂你好憂愁。酒光燭影之間,他竟然全然不顧不斷逼近的刀,前塵往事起來。
難道這個是瓊瑤片嗎?
可以說最后沖入的新選組殺手看見了龍之助就像鐵屑看見了吸鐵石,紅燒肉看見了在下,飛蛾撲火般把自己的脖子獻給了他的刀鋒,其實我覺得根本不用動刀,大家退回一起拍掌:一二三,倒。龍之助恐怕就倒栽蔥嘴啃泥了吧?偏偏這些家伙似乎覺得龍之助殺人的賬目盤點在即,數字嚴重虧空之際,慷慨的把自己的小命變成了對方的戰(zhàn)利品。雖然砍得那么迅猛,但為什么而戰(zhàn)呢?
虎之助呢?是不是小林出的片酬在前次都用光了啊,三船,你給我回來,我就不信你能躲過我家仲代達矢的狂刀。
這個和《切腹》可以說形成鮮明反差,從幾乎所有前面積蓄的壓力在津云猛的勃起完全釋放了出來,所有的家臣在顫抖,所有的兵器在凌亂,你幾乎想不到有什么刀,有什么槍可以凍結這沸騰如富士山巖漿的血液的,嗯,除非是火槍。當津云怒目圓睜地斃命時,我想再也找不出再配他的死法了,一個時代一個階層和他一起死亡了。那是何等雄偉的蘑菇云。而反觀龍之助,我想一個老太太,一個帶紅袖章的老太太就足夠了:嗯,大胡子,知道砍壞這么多拉門要多少錢嗎?
最后的定格我總覺得有些死不瞑目的味道,他的追求呢,他終于明悟的武士道呢,他終于解開的心結呢,他為這一切流淌的鮮血呢?雙城記里面說:ALL THINGS ARE ANSWERED FOR。大意是所有的一切都要被償還的。問題是真的ANSWERED的了嗎,我看不見,我只看見龍之助扭曲的不是尊嚴,而是詫異。
不過我現在想,這是不是就是想最終表明的,就像我開頭說的,龍之助的求證之路抵擋不過最骯臟卑賤的鉤心斗角。虛空啊,這才是沒有報償的虛空。
?。?br> 我覺得龍之助登上了巔峰,卻發(fā)覺只是道公園的圍墻,還被人撤走了樓梯,等公園大媽來罰款吧。
龍之助的狂癲征服了仲代達矢,征服了編導攝影茶水美工,所有的人都如夢囈般的斫殺,那不是結束,而是脫力,也許是前面的大菩薩嶺迅速下降的勢頭太重了,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漩渦,對此我深表同情。但既然覆滅了的東西只能說是悲愴,和偉大自然是無緣了。
而龍之助帶有凌虐意味的激蕩情欲之所以沒有形成應有的戲劇張力,還是對阿濱這個人物刻畫的過于簡單,事實上,面對邪氣魅惑的仲代達矢,阿濱更有種引領的摧毀力,我不同意最后龍之助給她的那刀是度她往生,我覺得那是對那種雌性魅力絕望的掙扎,如果龍之助真正能夠和阿濱交合而共生,他們都可以成為魔而不是被魔吞噬,這就是我覺得“晤夠喉”的地方。
仲代達矢的表演特色,即不對稱、簡潔、老練、自然、深藏不露、不落俗套和寧靜。這還只是《大菩薩嶺》里的仲代達矢。
龍之助的魅力根子就在于不對稱。劍劈而電光奪目雷霆攝魄卻曰無聲,該悲戚彷徨的時候卻會欣慰而笑,明明緩緩而行卻覺得風霜撲面而來,凝座不動之時卻令人感覺躍躍欲試于每時每刻。他的身材是偉岸的,但我們注視的只有他的目光。目光該是炯炯有神的時候才是絢麗的,卻偏偏只有在目光混濁疲倦的時候我們才能逼視他散發(fā)出的璀璨。
他沒有多余的語言,更不要說肢體語言;他看著別人的花言巧語,卻如老吏斷獄般在心理輕輕喟嘆:都是老一套;
他如行云流水,挑戰(zhàn),應戰(zhàn),逃亡,躲藏,行到水盡坐看云起,該發(fā)生什么的時候就是本來一定會發(fā)生的時刻。
他的瘋狂也許是破綻,他的柔軟也許是破綻,他的嘶吼也許是破綻,他的劍拔駑張也許是破綻,但所有的破綻他都了然于胸。
最后他是寧靜的,是因為強大,是因為虛弱,是因為疲倦,是因為等待,直到電影結束,我們都無法確定。
無法確定就是仲代達矢帶來的最大魅力。
龍之助不是個好人,但又不能說是個壞人,扭曲其間,魅惑叢生。
我們都是有所堅持的,但必須首先通過我們的選擇,只要我們信了,我們就將遵循并堅持到底,這一點龍之助和我們一樣雄心萬丈又孤立無援。這也是我們肯于這么思索他的真正原因吧。
至少是我。我把自己馴服了。
4 ) 通向毀滅的宿命
僅憑印象,回憶起這個劍圣一般的黑化武士,機龍之助,開場便以菩薩的代表形象一劍實現了老漢求死的心愿。厲害之處在于,橋本忍沒有交代為何龍之助要殺他(也許是聽見了他的心愿,也許是其他,并沒有明確交代),但殺死老漢這一點,最后又成為龍之助必死的成因,奇妙的是,最后又并沒有展現出他如何喪命,在新選組內斗之時,他奮力廝殺,一邊與腦中自己可以被人殺死而恐懼,一面在現實中廝殺敵人,死去的老漢的幽靈,以及在他面前自殺的妻子,還有想要自己死去的父親,這樣一個被拋棄被憎恨之人是無法存活的,但又無法不讓人同情。
“終”字了結!音樂響起,干脆利落
5 ) 看,那個劍魔害怕了
自小,我們就被教育:邪不壓正,邪不勝正。但有那么一個小時,我看著正義被推倒了,剝光了,踏在腳下。直至它再也無法勝利了,莫不讓我等長期以來以正義自居的人士顏面無光,痛哭流涕。
但老師的話還是要聽的,課本的內容也是要信的。正義這東西妙就妙在,不管使用了各種手段,只要對方倒下了,勝利便通通劃歸所有,哪怕是對方自滅。
在看過的武士片中,機龍之介的強大,怕是前所未見,更可怕的是,他好像還沒有多少人性。任你壯年老年,婦女兒童,撞到跟前便只有一死。如路人所講:他是來自地獄的人。
正如偽善而兇殘的佐佐木最終斃命嚴流島一樣,我們同樣期待著一個“宮本”的出現。但傳說中的劍豪退縮了,不僅退縮了,還輸得顏面無存。至此,還有誰能阻止?
但一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莫名的夜晚,莫名的雪夜,莫名的場合,劍豪站了起來。劍到之處,血色飛濺,三步一人,頃刻全滅。與機龍之介兇殘的誘敵不同,這是一種壓倒性的力量,同樣是人斬,但這次竟來得如此理所應當,毫無懸念。如果說還有什么東西能讓魔鬼也害怕,那,恐怕就是正義吧。島田的劍,此刻便成為了正義。夜晚的最后,是雙目圓睜的劍魔,喘著粗氣,甚至沒能拔劍出鞘。
當我們把一切即劍視作劍道的最高層面,那機龍之介無疑還停留在劍即一切的水準。但在見識島田之后,他已不再相信自己的劍,即不再相信自己的一切。
所以說人的自我否定與暗示是很可怕的。失去了信念的機龍之介,已不再是那個只有煞氣的劍魔,而只是一個揮舞著武器的軀體罷了。他笑著,晃著,斬著,直到意識咽下最后一口氣。
這,也算邪不勝正,對不對?
6 ) 《大菩薩嶺》:劍魔之路
一
電影《大菩薩嶺》的故事始于1860年,正是日本在經歷德川幕府二百多年的和平時代后步入動亂的時期。大菩薩嶺上一劍斬殺巡禮老者的機龍之助,由此踏入動蕩之河。劍魔之充滿殺戮的人生之旅,肇始于大菩薩嶺上的一次試刀。在這里,一個極易被人忽略的事實是,在此之前,機龍之助殺過人嗎?作為和平年代里的一名武士,這樣的機會相信并不多見。由此至少可以證明,相對于其未知的人生來說,這不是一次習以為常的揮刀奪命,而是一次不自覺的坦陳心跡。
把一生縈系于刀之上,對于渴望建功立業(yè)的武士而言,實在平常不過。但在此之前,有一樣東西必須經過確認,那就是刀上所擁有的力量。假設此前龍之助并沒有殺過人,那么他顯然對自己刀上的力量并沒有清楚的認知。此時他恰好又面臨著人生一次極重要的轉折:與前同門宇津木文之丞的比武。他相信自己可以戰(zhàn)勝對手,自然也渴望戰(zhàn)勝對手,但父親卻要他在比武時敗給文之丞。對于渴望證明自己的龍之助,這實在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作為曾經的同門,兩人顯然是甲源一刀流最出色的兩個弟子,自然會也視對方為一生大敵。因為劍術獨樹一幟而被驅逐的龍之助,如果視此為恥辱,那么最正當的報復,莫過于堂堂正正地擊敗甲源一刀流的繼承人文之丞,比武是最好的機會,也是證明他的劍道的最好機會。病榻上父親的請求,混雜著人情世故與拳拳愛子之心,仍然脫不開對其非正道劍術的否定。證明自己,就必然要違背父親的安排,也就是違背他所代表的秩序與規(guī)范。在這種矛盾之中,龍之助顯然備受煎熬。
是妥協(xié)于現狀還是遵從于自我意愿?大菩薩嶺上漫無目的龍之助,顯然在等待一個啟示。巡禮老者的祈禱,或許就是冥冥中的指引。要么做一個巡禮老者這樣的弱者,消極被動地等待佛的拯救;要么做一個強者,把一切都掌控在自我手中。而像巡禮老者這樣的弱者,顯然是無法通過自身的力量來得到幸福,也就是無法通過自身的力量來抵達凈土之界。做一個強者,不僅能實現自我,也能夠以“他力”來幫助弱者實現自己的愿望,也就是所謂拯救。揮刀一擊,正是啟迪后的決定,也是對這魑魅亂世的強者宣言——“我,龍之助,在這世上只相信我的劍!”
二
其后,龍之助回到家中,就接連遭遇父親機彈正的懇求以及前來求情的文之丞之妻阿濱。決心已定,父親的請求或者命令自然就不再具有家長的力量;但阿濱的決心卻出乎意料,對于龍之助而言,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沖擊。龍之助把武士之劍等同于女人貞節(jié),阿濱卻愿意等價交換,身為女人的矛盾與無奈于此盡顯。(在網上看過的關于小說的介紹中,說這一段情節(jié)是龍之助派與八將阿濱綁架送到機家的水車小屋,有沒有男女之事則處理得很含糊。如果所言非虛,那么在岡本喜八的《大菩薩嶺》中,橋本忍做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處理:即清晰表明阿濱默許交換之事實。)
比較龍之助與尚未出場的文之丞,可以看出除了劍術上的成就以外,龍之助幾乎一無是處(這大概也是他視劍為生命的原因之一吧)。作為那個年代里男人驕傲的資本,除了劍以外大概就是女人。漂亮的阿濱以肉體為交換,對于單身的龍之助無疑是極大的誘惑。同時,毀掉阿濱的貞節(jié),也是打敗最大敵人文之丞的方式之一。
這大概就是世俗的認知,但絕不是龍之助接受阿濱交換條件的最重要原因。龍之助決定忠實于自己的劍,那么除此之外的所有事物都不再具有它應有的誘惑力,比如家庭、名譽、地位、金錢、女人種種。但經過抉擇后作出決定的龍之助,對于身處其中的痛苦顯然深有體會。站在阿濱的角度,她出于愛或者責任,為了丈夫或者家族不惜舍棄貞節(jié),這其中顯然也經歷了漫長的煎熬后才作出抉擇。如果說武士比試前懷抱著必死之心,那么阿濱來找龍之助之前,顯然也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龍之助一旦選擇了忠于劍,首先就違背了父親意愿,必然也會違背其后所代表的社會規(guī)范與秩序;阿濱一旦選擇了為了丈夫不惜舍棄名節(jié),這種忠于自我的決定,卻違背了倫理道德規(guī)范。起初,龍之助以為這種選擇的痛苦他人無法體會、無法理解,但阿濱的決定卻勾起這絲隱痛。與其說是被女色誘惑,倒不如說他是對這種為忠實自我(實現目的)不惜違背倫理與規(guī)范的不顧一切的心所感同身受進而被打動。侵入她的身體,奪去她的貞節(jié);跟大菩薩嶺上一刀斬死巡禮老者相似,都是以“他力”來實現弱者的愿望。
僅僅在這一小節(jié)之中,透過阿濱的種種,一個被時代禮教所束縛的女人悲劇已呼之欲出。
三
因為阿濱的犧牲,文之丞在比武之中本來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但知悉妻子與龍之助有了茍且之事,一怒下休了妻子,比武也成了復仇之戰(zhàn)。對于尚不知情的龍之助而言,平局是最好的結果。起初只是被動的守,但一旦感應到文之丞劍上所散發(fā)的濃烈的殺氣,自然也喚起了他劍上的力量,這是股強大的力量,他必須謹慎控制才不至于令對手立敗,以至違背承諾。但當文之丞以刺喉擊突襲的時候,本能的反擊下,這股力量已無法隨心所欲的控制,而是爆發(fā)出巨大的殺傷力,文之丞因而斃命。
隨后,在杉木林里,借助這股強大的力量,龍之助干凈利落地將來犯的敵人一一斬殺。最后鏡頭對準了他的臉部,在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種孩子般的欣喜。這絕非殺人之后的快感,而是發(fā)現刀上有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這種力量,正是他作為武士或者忠于劍所追求的。如果說試斬只是證明了決心,這一刻,他終于找到了如何獲得以及發(fā)揮這種力量的方法。正如后來他告訴阿濱的,“文之丞的劍尖上,充滿了仇恨;我的也是,好像是為了一個邪惡的女人而瘋狂”。
體悟到劍尖上的這種“邪惡與瘋狂”,也就是承認自身的“惡”,作為人而無法擺脫的“貪、瞋、癡”等欲望。在這種基礎上,正視欲望、充分利用這種“邪惡與瘋狂”的力量,從而使自身向擁有更大生命力的個體發(fā)展,正是龍之助此刻所悟得的劍之道。至此,他的“無聲劍法”具有了“以惡對抗惡”的本質,他的存在因而有了深層的意義:通過殺戮而使得被殺害的人成就“出離之姻緣”,進而脫離迷惘世界。
借助于此時萌芽中的新選組,龍之助得以在一個更大的層面上,以“惡”的方式來追求劍道的進展。同時,這種行為的意義還是以“殺”來幫助那些不能通過自力獲得清凈的人往生的慈悲之道。這里包含著對“惡”的某種認同,并不拘泥于佛教廣義的善惡觀,大約就是日本凈土真宗開祖親鸞所提倡的“惡人正機”思想。
四
劍道宗師島田虎之助的出現對于龍之助而言無異當頭棒喝。在茫茫雪地里,目睹新選組諸士接二連三命喪虎之助刀下,龍之助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渺小,刀上的力量也遠未達到自己所追求的極致。當虎之助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昂首離去時,他告訴龍之助,“劍即心。欲學劍者,先修其心!心正劍則正?!?
島田虎之助的言行令龍之助陷入前所未有的失落之中。作為一個劍道修行者的他,追求的是臻于極致的劍法,而島田虎之助展示的“直心影流”,令他認識到自己的“無聲劍法”并未大成。當初忠于劍的宏愿,在以自創(chuàng)“無聲劍法”戰(zhàn)勝了諸多流派的諸多高手后,終于迎來了最大的對手。打倒位于秩序頂端作為正道象征的島田虎之助,才是龍之助始于大菩薩嶺上人生之旅的終極追求。
如果島田虎之助的劍法為正,龍之助的劍法就只能為邪,那么“邪惡”的“無聲劍法”如何
戰(zhàn)勝“正道”巔峰的“直心影流”呢?只能是把劍尖上的 “邪惡與瘋狂”力量發(fā)揮到極致。在心魔糾纏的這一夜里,困惑龍之助的并非修行的方法,而是如何做的困惑。執(zhí)著于往事無法自拔的阿濱的殺心突起,激發(fā)了朦朧中龍之助的野性。“佛擋殺佛,魔擋殺魔”、“殺千人往生”應該就是把劍道提升到極致的必經之路。殺阿濱(也許還有襁褓中的兒子)正是新起點。
此時新選組前往京都,正式成立,目標直指天下。而龍之助此時“殺千人往生”的追求,也由大乘佛教的信仰發(fā)展到金剛乘佛教的絕對拯救上來。“觀想阿眾金剛,思其手持金剛杵…以此秘密金剛,殺一切之眾生”,被殺眾生則于阿眾所“住東方之大乘之佛之一”佛國中土轉生為佛子。反觀龍之助及其行為,則是“墮無間惡業(yè)犯大罪者,于大乘之大海中成就此佛乘”的體證。
五
回顧龍之助之一生——由大菩薩嶺上斬殺巡禮老者開始,到比武大會上斬殺文之丞;在遭遇島田虎之助后斬殺阿濱;在藝伎院里瘋狂斬殺新選組隊士——在劍道上來說,是由一個安身立命的劍客發(fā)展至視劍為唯一的劍魔;對應佛教思想來說,大約就是一段由小乘佛教的拯救自身出發(fā),到大乘佛教的拯救眾生,最后發(fā)展至密教金剛乘的絕對拯救思想。這種種軌跡,都決定了龍之助最終之結局。
岡本喜八的《大菩薩嶺》之所以是不朽的杰作,大概就在于它把這種發(fā)展清晰的勾勒出來,使之成為一個寓言。其現實意義,遠可以寓示日本幕末到二戰(zhàn)軍國主義覆亡的近代史;近可以印證制造了1995“地鐵沙林事件”的日本奧姆真理教……這種極端而不受控或者失控的發(fā)展,必然是制造人類悲劇的基因之一,所謂輪回,大概就是如此吧。
能倒在我機龍之助劍下是你們的榮幸
看仲代大師總是想起余文樂囧
一個劍術高超的壞人終于碰到了可以有資格和他對決的好人,卻死在了一幫人的亂箭之下,不爽啊,本來以為會有大boss決戰(zhàn)的哈哈哈。其實壞人不會遭報應,好人也不會有好報,天地以萬物為芻狗,人生來就是豬狗不如,一輩子賴活著來換一次好死。
結局哦~~
觀影盤點期,看過留腳印~
如英文片名,本片講述了幕末時期武士龍之助在追求終極劍道和武士榮耀過程中喪失心智最終步入魔道的故事。導演刻意突出時代背景,使得本故事呈現出楊德昌《牯嶺街》式的質疑---是什么把一個遵守諾言、愛好公平、憧憬明天的普通人變成兇手?仲代代矢再次展現非凡的演技,而岡本喜八充滿禪機與凜冽的鏡頭風格,讓此片在同時代劍戟片中極為耀眼
【Great】是否為《老無所依》的前身?不同角色的命運相互聯(lián)結,在各種場合下產生戲劇性的會面,卻又不產生任何浪花,只是錯過。第一幕只為「聚勢」,冷酷、癲狂而瘋魔的劍客形象被塑造,50秒的殺陣長鏡為其劃上了完美句號。第二幕則是「破勢」:反類型開始介入,冥冥之中轉動宿命之輪,岡本喜八用一場更為凌厲的雪中殺陣將前半段主角集聚的“勢”全部擊破,刀仍在鞘中,殺意卻向妻子刺去,瘋魔的開始。然后就是神到失語的第三幕,反類型的形式到了頂峰,決斗并未發(fā)生,真正的敵人只有自己。宿命形成回環(huán),光影匯成夢魘,終于迎來至高影像的降臨!他似乎在毀滅中重歸理智,唯有殺陣是其歸途。純粹的暴力,至極的追求,戛然而止處,凝練出萬鈞之勢。
一個非主流武士的傳奇
1.雪花中的三船,里屋火焰中的仲代,兩場亂戰(zhàn),可乃一場簡介的較量;2.沒有了宿命般的對決來作為結束,令人耳目一新;3.光影、鏡頭很贊,男主角仲代詮釋邪惡的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
某人最愛
8.0/10。攝影、構圖各種干凈唯美,剪輯、表演、調度各種牛逼漂亮。從喜八的武士片身上我感受到了萊翁內通心粉的強大氣魄!印象最深的當屬仲代漫砍群刺客的運鏡和背影!柔剛互合,結尾的迷魂殺陣我也很是喜歡!|劍是靈魂,要用心去細察,邪惡的心便是邪惡的劍。這是大和民族‘’冰與火的統(tǒng)一‘’!
前景人物的超緊取鏡、深焦鏡頭、封閉的景框設計、仲代瘋魔般的演技、宿命感的氣質,組合出一種攝人心智的迫力。磨房水車舂米的交媾意象乃已成經典,浜崎博嗣之《劍豪生死斗》中伊良子清玄誘奸少女一幕是為致敬?!?↑】
一部毫無保留的、沒有任何旁枝末節(jié)的、一點都不欺騙觀眾感情的純粹的砍人電影。??
他用劍感受過山風。他就不是妖魔。劍若比作女人忠貞,他這一生也就睡過一個女人。龍之助——不為劍死枉做人。這人們口中妖魔,到底也沒失了那份坦然,至少在接受挑戰(zhàn)這條路上,從來沒有下三濫過。
結尾的光影運用有些想法,仲代達矢是真神
重溫!仲代達矢飾演的主人公猶如徘徊于幕末時代的幽靈,仇恨的眼神和被詛咒的劍術,全片使用了大量全新的電影語法,常常可見封閉空間中的景深鏡頭和頻繁的景別互換,高潮戲中的影子和竹簾構筑了恐懼陰暗的空間,有趣的是電影并沒有走入傳統(tǒng)兒女情長的復仇模式,而是專注呈現主人公自我毀滅
調度很具匠心,室內是小津的平視視角,外景常用俯視,但搖移拉出景深太厲害了,推拉運鏡調動著觀者的心理節(jié)奏。動作片的剪輯常用快速剪輯分鏡,而本片的打斗居然是不流俗的長鏡頭,很是驚艷,那場下山道和雪夜反埋伏的幾場戲,真是厲害。日本劍戟片經典。9
一部劃時代的反傳統(tǒng)武士片佳作,一曲走火入魔的宿命悲歌。劇作、表演、攝影、剪輯盡皆一流。山林突圍、風雪夜屠戮與室內人擋殺人鬼擋殺鬼的打斗戲令人血脈賁張目不暇接。攻心為上,意外地無雙人對決,高潮前的簾帳魔影與迎面定格收尾。以磨坊衣物研磨鏡頭暗示性愛,同質于[菊豆]的滑落染布。(9.0/10)
詛咒之劍,幾場對決太出色了吧 頂尖的劍戟片時代劇武士故事也就這樣了
因果循環(huán),善惡報應,所以追求劍道至喪失人理常情的武士,還不曾與強敵對決就先輸給了心魔。圍攻戲場面調度有序,對決干凈利落。作為一個靈魂墮入邪道的劍客,仲代達矢邪氣不足,最后瘋狂有余。P.s.對決場面自動腦補起奈良原一鐵的劍術講座【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