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姊妹坡》電影劇本
《姊妹坡》電影劇本
文/〔日〕關(guān)本郁夫、桂木熏
譯/吳盈盈
校/吳代堯
1.四面環(huán)山的盆地——秋天的古都。
(字幕)“京都”
——傳來念經(jīng)的聲音。
2.XX寺院,墓地
滿山紅葉,絢麗奪目,“喜多澤家”的墓碑前,香煙繚繞。
在念經(jīng)的和尚后面,三姐妹合掌叩拜。
畫面出現(xiàn)人物的臉,疊印字幕。
(字幕)喜多澤 彩 長女(25歲)
(字幕)喜多澤 杏 三女(19歲)
(字幕)喜多澤 蘭 四女(16歲)
突然響起敏捷的咔咔皮鞋聲,三人回顧。肩上背著照像機(jī),手里拿著像機(jī)用具箱,一個不講究體面的女人,淚流滿面地走來。
(字幕)喜多澤 茜 次女(22歲)
茜:“對不起,讓一讓!”
茜邊說邊把東西放在彩的身旁,合掌叩拜。
茜:(小聲地對著墓碑說)“編輯室的工作真煩人。我們的總編輯用人很粗暴,有時對攝影師有時對記者亂發(fā)脾氣,小小的出版社,一點也不考慮后果。爸爸,媽媽,由于這個原因,我來遲了,請您原諒!”
茜隔著眼鏡,對著墓碑直眨巴眼睛——合掌叩拜。
茜的滑稽怪相,引得彩、杏、蘭幾乎要笑出來。
3.東天王大街——姊妹坡
在東天王大街上走來四姐妹。
杏:“爸爸、媽媽去世已經(jīng)七年了,光陰過得太快了。”
彩:“可不是嘛。”
四姐妹從東天王大街拐了彎,前面就是陡峭的坡道。
茜:“爸爸媽媽不辭辛苦,把我們養(yǎng)大了,好容易才喘口氣,兩人出門旅行去了。就在那次旅行中,不幸發(fā)生了交通事故,人的生命,是多么地短促啊。”
蘭:(突然一聲尖叫)“哎呀——上這個坡真費(fèi)勁兒啊,每天爬上爬下,實在受不了!”
茜:(看著蘭微笑)“只要能堅持爬到坡的上邊兒,在那上邊兒就一定有幸福的前程,媽媽常說,坡道就是人生之路……”
四姐妹在上坡。
彩的聲音:“……一爬到坡的上邊兒,就找到了哲學(xué)之路……那就是我們的住處喜多澤家?!?br>
4.喜多澤家全景
哲學(xué)之路——
在清溪渠道的橋頭,有個喜多澤家經(jīng)營的“小徑”飲食店。毗連一間房是自制民間工藝品的出售處。
5.姊妹坡
四姐妹繼續(xù)在上坡。
彩的聲音:“……不知那是從什么時候,也不知是誰開始說的,人們把這個坡叫做了姊妹坡?!?br>姊妹坡的畫面,不知不覺地變成版畫,在畫上出現(xiàn)片頭字幕。
(片頭字幕)《姊妹坡》
6.宮殿(早晨)
晨霧彌漫的樹叢中,傳來了金屬器械激烈的相撞聲。
兩個年輕人正在互刺互劈,猛烈地進(jìn)行清晨的擊劍練習(xí)。
帶著面罩的青年,目光閃閃,舞著劍,汗流浹背,手舞足蹈。
他們的練習(xí)好似與真刀真槍決勝負(fù)的動人場面不相上下。
兩人擊劍練習(xí)結(jié)束了,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取下保護(hù)面罩,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渾身是汗的兩個年輕人,是同立大學(xué)建筑系四年級生櫻庭諒(22歲)和柚木冬悟(22歲)。
諒:“咱們?yōu)榕艘瞾韨€光明磊落的比賽!”’
冬悟:“OK!”
兩人伸出手,緊握在一起。
7.同立大學(xué),校內(nèi)
杏在等女子大學(xué)生們?;葑?、綠、秋子、真澄、光之大聲哇啦哇啦地吵鬧著走來。
諒和冬悟站在杏的面前。
諒:“我是建筑系四年級生,擊劍隊隊長,櫻庭諒。”
冬悟:“我是他同班同學(xué),是副隊長,柚木冬悟。”
諒:“喜多澤杏君,在我們之間,你挑選誰做你的情人呢?”
杏:(驚訝)“?。俊?br>周圍的女大學(xué)生們也都很驚訝,不由得湊上前來。
冬悟:“我老早就調(diào)查過,你在男朋友中還沒有特定的人選?!?br>諒:“你到這個大學(xué)來入學(xué)的那天,我們倆就同時見到了你,并同時愛上了你?!?br>冬悟:“在我們倆之間,究竟選誰合適,那是你的自由!”
在這一情景下,有一個與周圍女大學(xué)生們的風(fēng)格不同而冷淡無情的美貌的人,寶代寺毬子(20歲)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
8.喜多澤家,內(nèi)客廳(夜)
在工作臺上,擱著許許多多扇面,千鳥、花……等等,還有色澤鮮艷的有花紋的彩色手工紙。彩、茜、杏正在出售處做民間工藝品。
在畫布上正在畫畫的蘭,停住筆,瞪圓眼睛。
蘭:“啊——杏姐真了不起,居然有兩個人同時向你提出求婚!”
杏總覺得心情不大舒暢,她用手工紙在做手指耍弄的小偶人。
蘭:(身體向前探出)“喂,喂,后來怎么樣了?”
9.插入鏡頭
杏去校內(nèi)。
校舍的影子。女大學(xué)生們在樹蔭中嘁嘁喳喳的說話聲,如同暴風(fēng)雨似的向杏襲來。
綠:“櫻庭君和柚木君,無論在學(xué)習(xí)上,或在擊劍上,自入學(xué)以來他倆就命中注定是競爭的對手。”
秋子:“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內(nèi)幕,但是聽說他倆都打賭了?!?br>真澄:“是戀愛的比賽??!”
光之:“誰能得勝,就把杏弄到手,我們也來賭賭看?”
惠子:“我看櫻庭君肯定能贏。”
綠:“我說柚木君能贏!”
杏聽了周圍的議論,神色很尷尬。她剛要走進(jìn)校舍,正巧冬悟走下樓梯,站在杏的面前。
杏突然站住了。
一瞬間,杏和冬悟互相盯視。
冬悟:“怎么了?你的氣色很不好?!?br>杏冷淡地想從旁邊走過去。冬悟站在前邊阻擋。
冬悟:“你到底是怎么了?!”
冷不防“啪”的一聲,杏給了冬悟一記響亮的耳光。
10.同前的內(nèi)客廳(夜)
蘭:(瞪圓眼睛)“啊?給一記耳光,那太過分了?!?br>杏:“那有什么過分的,咎有自??!”
彩:“假如,他們兩人,都是真心實意的話……”
杏:“我的舉動是有些驕傲自大……可是,他們倆也不近情理?!?br>彩:“為什么?”
杏:“他們倆人,可以在全校那么多有緣的女大學(xué)生中挑選,為什么,就對我一個人……”
茜:(開玩笑地說)“人貴有自知之明?!?br>杏:(嚴(yán)肅地)“茜姐!”
彩:(笑)“阿杏是富有十足魅力的?!?br>杏做小偶人的工作停下了,忽然注視著遠(yuǎn)方。
杏:“還是我不對,做了對不起人的事了。”
11.行駛的通勤公共汽車(翌晨)
在車?yán)飺u晃的杏和茜,抓住車上的吊帶。茜瞅一下杏。
茜:“你在后悔哪?”
茜:“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近來的男人,軟弱無能的人太多了,所以打一兩個耳光也無所謂?!?br>杏:(氣憤地)“柚木君可不是軟弱無能的!”
茜:“哼——那小伙子,就叫柚木啊。”
茜笑嘻嘻地偷看一下杏。
杏:“算了,不談了,我跟你再沒話可說了!”
12.三條京阪
杏跟茜從公共汽車上下來。
杏:“這么說的話,茜姐對人的不幸反有樂趣?!?br>茜:“說不幸,有些言過其實了。”
兩人上天橋臺階。
杏:“并非言過其實,在大學(xué)里,謠言一傳出去,在校舍里就寸步難行?!?br>杏上了臺階,突然好象腳抽筋似的站住了。冬悟和諒從對面走來。
杏:“啊、啊——??!”
杏大聲叫起來,立即躲藏在茜的身后。
茜看了一下杏,一下子明白了,走到冬悟和諒的前邊去。
茜:“(對諒)你是柚木君嗎?”
冬悟:“我是柚木。”
茜:“啊——是你?……想不到啊,本來以為你是很軟弱的,因為那只是個想象,請原諒!”
諒:“那么說我是軟弱的?”
茜:“是啊,究竟誰軟弱,那就要看你們的了?!?br>茜付之一笑,走去。
諒:(目送并喊叫)“多么沒禮貌的家伙。我生來第一次被誣蔑為軟弱者。誰知她這個家伙是男還是女!”
杏:“你給我住嘴!”
杏喊叫起來。
杏:“茜姐一向是光明正大的。胡說什么‘誰知她這家伙是男還是女’,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諒:(驚慌)“茜姐?!……也許,也許是真的。”
冬悟:“你姐姐?”
杏:“不管怎么說,她是我姐姐。在‘京都’月刊負(fù)責(zé)照像凹版,是個有氣派的女?dāng)z影師!”
杏不高興地轉(zhuǎn)身走開。
二人聲:“杏君!”
“等一等!”
兩人追杏。杏轉(zhuǎn)回頭。
杏:“行了,用不著你們再獻(xiàn)殷動了,你們倆都是我最討厭的!”
13.同立大學(xué),全景(夜)
學(xué)校慶?;顒拥那榫?。從體育館傳出輕快的音樂聲。
14.同前,體育館(夜)
爵士樂隊俱樂部,樂隊正在舞臺上演奏。
精神飽滿的學(xué)生們,跟著輕快的音樂節(jié)拍,成對地跳著舞。擊劍隊員野崎和杏在跳著。
一只手嘭嘭地拍打野崎的肩?!钦徳谂拇?。
諒:“換班了!”
野崎:(驚疑,看著)“前輩,哪,哪怎么行!”
諒:“野崎,把擊劍倶樂部規(guī)章第四條說說看!”
野崎:“是,尊敬前輩,絕對服從命令!”
諒:“好,換班!”
諒拉住啞口無言的杏的手,跳起舞來。
諒:“今天晚上你最漂亮了。你看那兒——”諒的眼睛向一側(cè)注視。視線的前方是冬悟和毬子在跳舞。冬悟正在看著杏和諒。
諒:“和冬悟跳舞的叫寶代寺毬子,是他表妹,親屬已經(jīng)給他定下了,可以說等手是他的未婚妻。(嗤笑)你的情人,就是我了。”
杏:“(怒目而視)那種事,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給我離開!”
諒:“不,不離開……我不想離開。不久,您一定會愛上我的?!?br>諒拉起杏的手輕快地跳舞。
跳著舞的冬悟和毬子。
毬子:“今年新年,我們?nèi)乙较耐娜?,所以爸爸想勸冬悟君也去。?br>冬悟:(心不在焉)“……”
毬子:“冬悟君!”
樂曲結(jié)束。
冬悟:“再見!”
冬悟跟毬子打招呼后,向杏和諒的方向走去。
冬悟推開諒。
冬悟:“接著該輪到我的班了?!?br>諒:“你看錯對手了吧?”
冬悟:“光明磊落的比賽,有約在先?!?br>杏:“好了,算了吧!”
杏掙脫冬悟的手,想走開。冬悟硬抓杏的肩膀拽到身邊抱住。杏動彈不得。開始響起了緩慢的敘事曲。
冬悟滿腔熱情望著杏。
冬悟:“……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開學(xué)典禮那天,再一次見你,是你正在打網(wǎng)球的時候??茨愫沽鳑驯?,一心一意地在打球,春風(fēng)滿面,爽朗漂亮?!菚r就是我對你愛的開始。”
傳來甜蜜的曲調(diào),杏和冬悟互相凝視,跳舞。
跳舞的毬子和諒。
毬子:(注視著冬悟)“以前,冬悟和別的女孩子,從來沒有象那樣接觸過。可怕……冬悟好象要離開我找別人去,真可怕!”
毬子的視線一直對著跳舞的冬悟和杏。
冬悟:“……下周星期日,是我的生日。如果愿意的話,能到我家來嗎?”
杏:(驚奇地看著冬悟)“……”
冬悟:“說是過生日,只不過是,親近的朋友們聚集在一起吃吃、喝喝,熱鬧熱鬧而已。我希望你無論如何能來?!?br>冬悟緊緊握住杏的手。
此時,突然響起擊鼓聲,大學(xué)慶?;顒拥膱?zhí)行委員長登上舞臺。
委員長:“那么,現(xiàn)在要開始舉行今天晚上主要比賽項目。在十秒鐘黑暗之中,無論是舞伴也好,情人也好,允許接吻!(擊鼓達(dá)到最高潮發(fā)出最大聲響)請各位淑女們注意了!不,也許是求之不得!”
一瞬間,場內(nèi)漆黑。
“哎呀——!”
“好了,好了——!”
這兒、那兒,到處響起女生的尖叫聲,有的發(fā)出叫苦聲、跑來跑去雜亂聲。
——開燈。
全場的視線一齊注視著。
在會場引人注目的地方,冬悟和杏互相擁抱接吻。
兩人覺察到周圍人們的視淺——一下子離開了。
一瞬間,喝采聲,奚落聲,口哨聲。
場內(nèi)響起雷鳴般的歡呼聲。
杏臊得臉通紅,從會場的出口跑出去。
再次響起了輕快的音樂。
諒走到冬悟的跟前。
諒:“看樣子我是要輸了?!?br>諒嘻嘻地笑著,拍拍冬悟的肩,轉(zhuǎn)過身去。
野崎等幾個擊劍隊的小伙子,沒享受到與舞伴接吻的幸福,無精打采地呆站著。
諒:“喂,單身漢,跟我來。我讓你們喝個痛快!”
野崎:“前輩,說真的?”
諒:“你就聽我的吧!”諒拍了拍胸脯。
15.“山貓”小吃店(夜)
店門大開,一伙喝醉酒的學(xué)生們闖進(jìn)來,在一個角落的雅座里占上了座位。
來的一狄人就是諒、野崎等擊劍俱樂部的人。傳來招待員明美的聲音。
明美:“唉呀,綠小姐,現(xiàn)在就回家嗎?”
從更衣室出來一個女人。
女人聲:“是啊,家里有餓著肚子的孩子們在等著我哪?!?br>諒聽見傳來的聲音,猛地?fù)P起喝醉酒的臉。是茜的聲音?。?br>諒:“(不由得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先走一步!”
野崎:“前、前輩!”
諒已跑出店外。
16.新橋大街(夜)
茜沿著白河岸邊走。
“綠小姐!”諒在招呼。
茜:(仍舊是背影)“除店里以外的交往一概謝絕?!?br>諒:“那么,我每天晚上都到店里去,茜小姐!”
茜嚇了一跳,不禁一回頭。諒微笑地站住。
茜:“噯,原來是你啊。你這樣可不行,父母的錢就這么揮霍吃喝玩樂?!?br>諒:“幸虧這樣,才能見到你(笑著靠近茜)但是,你怎么在那樣的地方?……你不是個有氣派的女?dāng)z影師嗎?!”
茜:“那是為了掙點兒糊口錢,你找我想干什么?”
諒:“一塊兒去喝杯咖啡吧?”
茜:“那太容易了。早晨早點兒到‘小徑’來吧,我可以給你煮咖啡?!?br>茜說完迅速地走開。諒在后面急急忙忙追去。
諒:“我送送你。以防萬一碰上為非做歹的人?!?br>茜:“對不起。很湊巧,為非做歹的人剛跑掉。bye——bye!”
茜剛走開,忽然覺得惡心,靠河邊蹲下。諒走近。
諒:“不能喝酒還硬喝?!?br>茜:“少管閉事?!?br>茜剛剛想站起來,搖搖晃晃站不穩(wěn)。諒前來扶著。
諒:“我背你走吧,送你到雇出租汽車的地方?!?br>茜:“用不著?!?br>諒:“沒問題,你不要固執(zhí)了?!?br>諒背著茜。
茜沒理睬,趕緊走開。
諒:(茫然)“……”
17.喜多澤家、門口
這個哲學(xué)之路,可能因為是星期日,街上的人相當(dāng)多,熱鬧得很。
在民間工藝品的出售處,杏和蘭大聲喊叫著,來看的人們絡(luò)繹不絕。
蘭:“啊,請到這邊來,歡迎您來,這是親手自制的小巧玲瓏可愛的民間工藝品!”
杏:“請買一個京都的紀(jì)念品怎么樣!”
女人聲:“那個……”
一位穿和服打扮文雅的中年婦人站在店前。——綾小路良江(42歲)。
良江:“這些都是自制的嗎?”
杏:“是,這是我家大姐做的。”
良江:“你的呢,沒有嗎?”
蘭拿起一個民間工藝品。
蘭:“這個有點兒歪了走型的,就是我杏姐的作品!”
杏:(不滿地瞪了蘭一眼)“阿蘭!”
良江:“呵呵呵……那好,那些杏姐做的,我全都買了吧?!?br>蘭:(驚奇地看著)“嗯?!”
杏:(得意洋洋的樣子)“謝謝您了!”
杏把工藝品裝入紙袋內(nèi)。良江付了貨款,再三地回頭看了好幾次,然后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蘭:(呆呆地靜看著)“這個客人真怪?!?br>杏:“是個漂亮人。”
蘭:“她一直看著杏姐。”
杏:“因為我是美人嘛。”
蘭:“你太自負(fù)了!”
正在這時,從“小徑”飲食店傳來彩的聲音。
彩:“阿杏,請給端杯咖啡來!”
杏:“就來——!”
杏非常高興地從出售處與飲食店連接的便門走出去。
蘭:(目送杏走后)“杏姐真帶勁兒,無論誰都喜歡她?!?br>
18.柚木賣扇店、門口(數(shù)日后,傍晚)
穿和服打扮的杏走來,膽怯地望著。
在杏的眼前,是一座很有名望的古老樣式的老鋪子——柚木賣扇店。
冬悟走出來。
冬悟:“來的太好了。”
杏被冬悟讓進(jìn)店內(nèi)——
19.同前、店內(nèi)(傍晚)
冬悟和杏走進(jìn)來。古老的店內(nèi),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仃惲兄缤㈤_的花似的精美扇子。杏不知不覺地看得入了迷。
工作人員出來迎接。
工作人員:“您來了!”
杏:(急忙鞠躬)“晚上好!打攪您了?!?br>冬悟:“請!”
冬悟推杏后背讓進(jìn)會客廳。
20.同前、會客廳(傍晚)
杏跟著冬悟的后邊,拘謹(jǐn)?shù)剡M(jìn)入會客廳。在會客廳內(nèi)沒有其它任何客人。
冬悟:“我馬上就來?!?br>杏:“是?!?br>冬悟走出去,屋里只剩下杏,膽怯地環(huán)視四周。通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有水池子和假山的漂亮的庭院。水銀燈投射著淡淡的光亮。
杏:“這家真了不起……”
杏無意中嘟噥著。
冬悟:“讓你久等了。”
柚木夫妻跟著冬悟走進(jìn)來。杏喀喀地咳嗽兩聲,立即站了起來。
冬悟:“杏君,這是我父親和母親。(對父母)她就是喜多澤杏君?!?br>杏:“初次見面,我叫喜多澤杏。今天承蒙您邀請,實在感謝?!?br>賢一:“我是冬悟的父親,柚木賢一?!?br>喜代:“我是冬悟的母親。關(guān)于你的情況,聽冬悟講了些。聽說現(xiàn)在你們姐妹四個人在一塊兒生活,令尊、令堂都去世了?!?br>杏:“是。”
喜代:“你的姐姐開了個飲食店?”
杏:“是,那是以前我父親開的照像館,現(xiàn)在改建為飲食店了?!?br>喜代:“這么說,你們家的事,一切都由你姐姐……?”
賢一:“喜代,不用再說那些了。杏君,請你再多坐一會吧?!?br>杏:“謝謝?!?br>喜代:“冬悟,還有其他客人哪,怎么還沒來?”
冬悟:“別人,我誰也沒請?!?br>喜代:“唉!”
杏也感到驚奇,望著冬悟。
喜代:“這是怎么回事,每年都請很多朋友來的嗎,毬子你也沒有請嗎?”
冬悟:“是啊?!?br>喜代:“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毬子跟你不是很要好嗎?”
賢一:“算了,別說了!杏君,請你在這兒多坐會兒?!?br>賢一催促不高興的喜代趕快走了出去。
呆呆地一直站著的杏,門外傳來老夫婦的聲音。
賢一:“這個姑娘不相當(dāng)好嗎!”
喜代:“你胡說些什么,冬悟的媳婦早已經(jīng)定下了……”
冬悟把門關(guān)好。
冬悟:“讓你心情不愉快,對不起?!?br>杏:“冬悟君,到底是為了什么,就叫我一個人來?”
冬悟:“經(jīng)常浮現(xiàn)在我頭腦里的,除你以外,再沒有任何人?!?br>杏:“冬悟君!”
冬:“阿杏,明年,等我畢業(yè)了,就跟我結(jié)婚吧?!?br>杏:“唉!”
杏懷疑自己的聽覺,感到頭昏眼花,迷惑不解。
杏:“冬悟君,你,你這是,在嘲弄我吧!”
冬悟:“豈有此理!我干嗎嘲弄你。我是真心實意,做我妻子除你沒有別人!”
冬悟說完,不容杏躲開,連忙抓住杏的胳膊,摟在懷里接吻。正在這時,喜代在門外喊。
喜代:“冬悟,毬子小姐向你祝賀來了!”
杏突然神色恢復(fù)正常,推開了冬悟。
在此同時,門開了。
毬子:“冬悟君,祝賀你生日快樂!”
寶代寺毬子邊說邊走進(jìn)來,忽見冬語和杏尷尬的樣子,毬子神色異常,呆立不動。
杏:“我告辭了!”
杏說完,立即跑了出去。
冬悟:“等一等,阿杏!”
冬悟追出去。
毬子:“冬悟君!”
冬悟險些推倒前來阻擋的毬子,匆忙跑了出去。
一包禮物從毬子手中滾落下去。
21.新京極大街(傍晚)
冬悟跑來。
在人山人海中沒看見杏。
22.河原大街。
……杏使勁咬著嘴唇走在十字路口上。
(疊?。?br>
23.樹葉簌簌落下,京都的晚秋。
24.XX音樂飲食店
毬子面對杏,用尖銳的言詞追問。
毬子:“你把冬悟還給我!”
杏:“……”
毬子:“我和他從小就許下了結(jié)婚的心愿?!?br>杏輕蔑的眼光看著毬子莫名其妙的神態(tài),內(nèi)心突然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對抗意識。
杏:“如果,如果說,我不還給你呢?”
毬子拿起匙子壓在手腕靜脈處。
毬子:“我就把這兒割斷!”
杏:(啞然看著)“……”
毬子拿的匙子上,殘留的咖啡,從毬子手腕上象血似的一滴一滴地滴落著。
毬子:“我說真的!”
毬子握緊匙子,用力壓在靜脈處。
杏:(注視著)“……”
毬子:(得勝驕傲的樣子)“答應(yīng)把冬悟還給我了吧?!?br>杏:“假如,我拿著最好吃的點心,你說想要的話,我會愿意高興地送給你。”
毬子:“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冬悟又不是點心!”
杏:(嚴(yán)肅地看著毬子)“這正是我對你的回答?!?br>杏站起欲走。
毬子:“喜多譯小姐,你的心情我知道,但是……(露出冷笑)在收養(yǎng)孤兒的地方撿來的女孩子,能到有名望的人家做媳婦嗎!”
杏:“喂,你說誰?”
毬子:“說的就是你唄?!?br>杏:(驚愕)“是我??!”
毬子:“喜多澤家的真正女孩子,只有長女是,其余三個人都是養(yǎng)女……你還不知道吧。”
杏:“不,沒有的事兒,你胡說八道!”
毬子:“我沒胡說。你要是不相信,去査看一下戶口本怎么樣?”
杏目瞪口呆,轉(zhuǎn)身險些撞倒桌子,憤然而去。
毬子洋洋得意地笑著目送杏離去,但是,她那只拿匙子的手,強(qiáng)烈地顫抖著。
25.“京都”城市雜志洗印暗室(傍晚)
茜正在洗印照片。
門外喊聲:“喜多澤君,電話!”
茜:“就來!”
26.同前,編輯室(傍晚)
富有朝氣的茜,從洗印喑室中出來,拿起電話聽筒。
茜:“喂喂,我是喜多澤……(點煙)唉,阿杏!”
27.“磔磔”歡樂酒家(夜)
民族歌手園田大(24歲)正在舞臺上盡情歌唱。唱的是非常悲傷的旋律。杏坐在最前邊的餐桌座位上。一會兒,茜也來了,坐在杏的旁邊。
茜:“怎么啦?心事沉重的樣子。?!?br>杏:(有所渴求的樣子望著茜的臉)“茜姐!”
杏本想說下去,可是又終止了。
杏:(臉上流露出假笑的樣子)“今天,心境非常想喝酒,盡興地喝個痛快吧。”
茜:(笑嘻嘻)“這么說,你是為男人碰釘子了?”
杏:(點頭)“就在那兒?!?br>一片鼓掌喝采聲,園田大唱完了,行一個禮,走下臺來。
茜:(微笑)“唱得太好了?!?br>大:“謝謝?!?br>茜:“你愿意的話,一塊兒來喝點不?”
大:“和這么漂亮的女人在一塊兒,那太高興了?!?br>
28.喜多澤家、內(nèi)客廳(深夜)
彩在工作臺旁正做民間工藝品。掛鐘“當(dāng)”的一聲,鐘打一點。此時,門外傳來唱得跑調(diào)的歌兒和吵吵嚷嚷的女人聲。彩突然揚(yáng)起臉。
29.同前,大門口(深夜)
嘩啦一下,門開了,喝得酩酊大醉的茜和杏滾了進(jìn)來,趴在二道門的門檻上。彩出來抱起滿臉通紅的茜和杏。
彩:“醉成這樣兒,還是女孩子哪,真丟人!”
茜揚(yáng)起喝醉的臉,在嗤笑。
茜:“得了得了,看你那厲害勁兒,先別發(fā)脾氣嗎。這也是偶爾的,姐妹們溝通交往也是必要的嗎。嗚——”
茜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彩:“阿茜,快起來!”
茜:(邊站起邊說)“有難言之隱,只有借酒洧愁……阿杏,憋著一肚子悶氣沒處訴苦,今天,總算一醉解千愁,心里話都說出來了?!?br>杏在彩的攙扶下,不小心又滑倒了。
彩:“阿杏!”
彩抱起杏時,從杏的衣袋里掉出來一張紙片——戶口抄件。當(dāng)即被茜發(fā)現(xiàn),順手撿起。在那上面寫有:“彩、長女。茜、養(yǎng)女。杏、養(yǎng)女。蘭,養(yǎng)女?!?br>茜:“……”
彩:“阿杏!這個東西,你拿這個東西,干什么?”
杏:“直到現(xiàn)在,我一切都聽彩姐的,可是,你卻把我當(dāng)成傻瓜。就象這樣重大的事,為什么以前不早告訴我。彩姐,茜姐,你們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
彩:“阿杏!”
茜:“這完全是我叫彩姐保密的?!?br>杏:“那是為什么?”
茜:“我認(rèn)為那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因為……(在乘車月票夾子里,拿出喜多澤夫妻的照片)……我們能有這樣了不起的父親和母親!”
30.惠幼兒園、兒童室(回憶)
在寬敞屋子的一個角落,茜(五歲)在給杏(兩歲)換衣服。保育員喜多澤千代給蘭(五個月)喂牛奶。整個屋子里亂七八糟,有的人正在嚷嚷搬家的事。
茜:“我們小的時候,是由私立惠幼兒園撫養(yǎng)我們,那是專門收養(yǎng)孤兒的設(shè)施。因為管理不當(dāng)而要關(guān)閉。有30多個兒童們各被養(yǎng)父養(yǎng)母領(lǐng)走。但是剛生下不久的蘭,和兩歲的杏,還有我,就剩下我們?nèi)齻€人的去處還沒有定下來。
31。路上。(回憶)
千代背著蘭,兩手提著三份兒行李。茜背著帆布背包,拉著杏的手。
茜:“結(jié)果,就由保育員千代大娘領(lǐng)著剩下的我們?nèi)耍ネ侗剂硗馐震B(yǎng)孤兒的設(shè)施。”
在前方發(fā)現(xiàn)一處新的兒童福利設(shè)施,大門很莊嚴(yán)。茜顯露出害怕的樣子站住了。千代看茜。茜的臉在抽搐。千代催茜往前走。茜滿眼含淚地咬著嘴唇開始走動。千代站在原處不動地看著。茜走到大門前回頭看千代。
千代突然舉起行李扛在肩上,抓住茜的手,好象逃跑似的轉(zhuǎn)過身就往回走。
茜:“這位千代大娘,究竟是誰,已經(jīng)不用再說就能明白了?!?br>
32.東天王大街(回憶)
千代領(lǐng)著茜等三個孩子下了公共汽車,向東山的道上走去??汕汕Т恼煞蚴啬泻烷L女彩(八歲)從對面拿著照像機(jī)的用具走來,千代吃驚地站住。又走近一些,千代幾乎要哭的樣子望著守男。守男環(huán)視了一下茜等三個孩子,然后嚴(yán)肅地看著千代。
千代:“這三個孩子,我不領(lǐng)來,沒地方去了,我不領(lǐng)的話……”
守男:“……”
茜和杏緊緊地抱住千代的腰不放。蘭在千代的后背上高興地在喊叫。
守男的面孔漸漸現(xiàn)出了微笑。
守男:“這么說,從今天起,我們就變成有四個女兒了?!?br>千代嘆了口氣點點頭。彩跑過去把千代手中的行李接了過來。千代拉著杏的手,剩下茜還站在原地不動。彩趕快過去向茜伸出手,茜膽怯地抓住了彩的手。喜多澤夫妻夾在孩子中間并排走著,快到家之前,要爬一個小而漫長的坡道,那就是姊妹坡。
千代:“一、二、三、四……這算什么坡,這個坡沒什么了不起!”
彩、茜等也精神飽滿地大聲喊叫。
彩等:“一、二、三、四,這算什么坡,這個坡沒什么了不起……”
33.喜多澤家,內(nèi)客廳(深夜)
彩:“好了,不要說了,茜妹,不要再說了!”
杏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茜仰望放在佛龕上的遺像。
茜:“爸爸和媽媽,完全是為了撫養(yǎng)我們,吃了不少苦而縮短了生命,彩姐也完全跟爸爸媽媽一模一樣,不辭辛苦,擔(dān)負(fù)起責(zé)任,把我們都撫養(yǎng)這么大了。所以,對我說什么都沒關(guān)系,但是,如果對彩姐有抱怨的話,我決不答應(yīng)!”
彩:(很激動)“茜妹,不要那么說,我們是姐妹,不管誰說什么,總還是姐妹關(guān)系。在血緣關(guān)系上我們和一家人一樣。我認(rèn)為再沒有能勝過我們這樣結(jié)合成為一體的姐妹情誼!”
茜:“正象彩姐說的那樣,我們的確是姐妹。但是,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一問題,也是事實?!?br>彩:“……茜妹!”
茜:“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姐妹,能得到理解是需要時間的。可是,也不應(yīng)該回避這一問題……”
嘩啦一下拉門開了,穿著西式睡衣的蘭站在那兒。
彩:“蘭妹!”
蘭:“剛才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br>大伙吃驚地看著蘭。
蘭:(慪氣的樣子)“我們,以后怎么辦?”
彩:“怎么也不怎么辦,還是現(xiàn)在這樣。”
彩突然拿起戶口抄件,把它撕掉了。
彩:“這張紙片,什么也不管用!”
杏突然跑上樓去。蘭也跟去。在內(nèi)客廳里,只剩下彩和茜兩個人。
沉默。
34.同前、樓上,杏和蘭的房間(深夜)
室內(nèi)點個小燈泡,模糊不清地有兩個床。還有杏和蘭。
蘭:(孤零零的樣子)“……我們,都不是同一父母。”
蘭:(有怨氣的樣子)“我們是被拋棄的,完全象被扔掉的貓狗似的!”
蘭:“要想拋棄的話,不如不生,既然生下來了,又沒有很好地托付給誰!”
蘭的眼晴,流出淚珠。
杏:“……”
杏安慰蘭的樣子,一只手撫摸著蘭的肩。突然,不高興地收回手轉(zhuǎn)過身去。
杏:“蘭……”
35.同立大學(xué),教室
初冬寒冷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
綠等人向著一個方向注視著,還悄悄地說著什么。
她們視線的前方,是杏背著身靠窗邊站著。
杏,凝視窗外的雨,雨下個不停。
36.杏在回憶
毬子坐在青色的榻榻咪上。手上拿一把鐵灰色純了的剃刀,一瞬間,毬子用剃刀割自己的手腕。鮮血飛濺。除毬子外,遍地被染得通紅。
37.同立大學(xué),校內(nèi)
杏下了課,打著傘走來。忽然她停住了腳步。
冬悟在前邊叢林的樹蔭里站著。
38.鴨河
雨大起來了,杏和冬悟打著傘朝著鴨河站著。
平素靜靜的鴨河,清凌凌的水流,被雨水?dāng)嚨没鞚岵磺濉?br>冬悟:“……調(diào)査你們姐妹的事,是我母親指使的。由于我的輕率舉動,不僅影響了你們,而且也影響了寶代寺毬子,給你們都留下了不能復(fù)原的傷痕!”
杏:“毬子小姐的情況,怎么樣?”
冬悟:“幸虧發(fā)現(xiàn)得快,聽說再兩周左右,就可痊愈?!?br>杏:“都怪我不好?!?br>冬悟:“豈有此理,怎么能怪你,全部責(zé)任在我。阿杏,以前,我對你說過的事,可不能失約。也許我沒有資格向你求愛。但是我始終是愛你的,我在等待你能答應(yīng)我的那一天!”
冬悟激動地說完,立即回身走去。
好象被凍僵了似的,她呆呆地站在那兒。
39.京都世紀(jì)旅館(傍晚)
一輛出租汽車停在門前,彩下車。
40.同前,“嵐亭”京都飯館(傍晚)
在豪華的飯館前,良江和彩面對面談著話。
良江:“真是無法對付,軟硬不吃?!?br>彩:(緊張的表情)“有什么要緊的話要說?”
一時發(fā)窘沉默。
良江:(孤立的樣子)“前幾天,我見到阿杏了?!?br>彩:“不是跟您約好了,不要見她嗎!”
良江:“我這自私的人全知道……您和茜小姐把阿杏撫育成那么好的姑娘,我一定要很好地向你們致謝。只要是為了她,不論干什么都行。我頭腦簡單,也不用多說了……的確是我過去和一個相愛的人一起生活而有了她的,是我的可愛的姑娘……我現(xiàn)在的丈夫,和在東京的孩子們,也都很能理解我的心情的?!?br>彩:“綾小路太太,您的心情我理解,可還是不能把阿杏交給您?!?br>良江:“彩小姐!”
彩:“阿杏現(xiàn)在正為出現(xiàn)的很多事而感到不安。如果真的為阿杏的幸福著想的話,請把這件事暫時放一放吧?!?br>良江:“彩小姐,你是不是能問一下她的想法,如果她說,愿意一直呆在喜多澤家的話,那我也就死心了?!?br>彩:“沒那個必要。阿杏的事,我比誰都清楚?!?br>良江:“彩小姐!”
彩突然封住嘴,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良江嘆了口氣。
良江:“是啊,你代替了父母,甚至勝過于親生父母養(yǎng)育了她,既然說到這種程度,我再沒什么可說的了?!?br>
41.喜多澤家、民間工藝品出售處(翌日)
彩整理柜臺,準(zhǔn)備開店。
茜:“我回來了!”
茜肩上挎著照像機(jī)走進(jìn)來。
彩:“阿茜!”
茜:“?”
彩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彩:“剛才綾小路太太談得很起勁兒,可是我對她很不客氣地謝絕了,究竟這樣做對不對呢?”
彩:“如果根據(jù)冬悟和杏的關(guān)系來考慮的話,對阿杏是綾小路家的女兒這件事,冬悟?qū)浅錾穆蓭煛!?br>茜吐出一口煙,自言自語地嘟嚷。
茜:“對方是親生的母親啊。”
彩:(看著茜)“……”
茜:“至親骨肉有血統(tǒng)關(guān)系的母親和女兒一起生活,那是應(yīng)該的?!?br>彩:“……”
茜:“我的親生父親早已經(jīng)去世了……而且母親又長時間的因病住院,我就被幾個親戚接去輪流撫養(yǎng),然后就被送到了京都收容孤兒的幼兒園。我很想念母親。每時每刻要想見到她。所以為了阿杏以后不悔恨,但愿她能得到母親的溫曖?!?br>彩:“……”
茜:“姐姐和我也都不希望這是夢吧……”
彩:“……象茜妹這樣說的話,我,我可沒說過要歸還的意思!”
茜:(明朗地)“姐姐。”
彩:“?!”(看著茜)
茜:“那不正好嗎?姐姐舍不得把阿杏交出去,是因為姐姐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做阿杏的母親了。如果姐姐干脆同意把阿杏歸還的話,那么,阿杏就會立刻象丟了魂一樣?!?br>茜看著彩微笑,轉(zhuǎn)身走去。
彩:“茜妹!”
彩目不轉(zhuǎn)睛地目送茜走去。
42.石板的露天地(數(shù)日后)
茜帶著杏走來。
杏:“干嗎突然帶我到這樣的地方來?”
彩:“……”
杏:“?。寇缃?。”
茜:“別廢話,等人來了就知道了?!?br>茜帶杏快步地走著,拐到露天地對面的石階下,正巧穿著和服的良江站在那兒。杏突然停住腳步。
杏:“啊,那個女人就是買我做的小偶人工藝品的那個人吧?”
茜:“阿杏,好好聽著,她叫綾小路良江,是你的親生母親?!?br>杏:(驚訝)“?。?!”
茜:“去吧!”
茜一下子把阿杏推出去,轉(zhuǎn)身走去。
杏:“茜姐!”
杏不由得向茜追去。茜連頭也不回。
良江:“杏小姐!”
在這喊聲中,杏停住腳步?;仡^看,良江立刻走近杏,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杏。
良江:“……”
兩人一動不動地互相凝視。血肉之情百感交集地涌上杏的心頭。
良江:“杏小姐……太突然了,沒想到吧。我也猶豫不決??墒牵以僖膊荒苋棠土?,我是你的母親,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啊……”
杏心煩意亂,使勁地?fù)u頭拒絕,倒退著轉(zhuǎn)過身,象逃跑似的跑開了。
良江:“阿杏,等一下!”
可是,一會兒工夫,杏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良江始終茫然地站在那里,寒心的眼淚,奪眶而出。
43.竹林
在樹林中漏出的陽光下……
蘭迷著眼睛看著畫完了的畫。畫布上的畫,是以冷調(diào)子的藍(lán)色基調(diào)的風(fēng)景畫。
蘭:(嘁嘁喳喳地說)“……在我們姐妹的身體里,流動著的都是不同的血統(tǒng)……”
突然,蘭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煩躁的情緒。
蘭:(喊著)“血統(tǒng),血統(tǒng),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把手中的調(diào)色板扔到畫布上。
調(diào)色板里鮮紅的繪畫顏料濺在畫布上。濺出的紅色繪畫顏料,宛如涌出的鮮血,把藍(lán)色的風(fēng)景畫染成紅色。
44.某迪斯科夜總會
在強(qiáng)烈的萊澤光照射下,蘭跟同班同學(xué)雪繪和千枝等在一起狂舞著。
雪繪:“喂,阿蘭,該走了,已經(jīng)11點了?!?br>蘭:“你先回去好了。我還要跳個痛快。”
暴走族(騎摩托車猛跑亂撞,不守交通規(guī)則的青年們)聚集一起,好象要把蘭包圍起來。
千枝:“阿蘭!”
一個青年把千枝撞倒。蘭繼續(xù)狂舞。
雪繪:“算了,假裝沒事兒的樣子,快走!”
雪繪領(lǐng)著千枝們走出去。
青年們拿著罐頭啤酒給蘭。
蘭一邊跳著舞,一邊嘴對瓶口喝著啤酒。
45.“山貓”小吃店門口(夜)
女招待員聲:“祝您晚安!”。
隨著聲音,從店里走出阿茜。
46.新橋大街(夜)
阿茜順著白河沿岸走來。諒迅速地出現(xiàn)在阿茜的身旁。
茜:“你干嗎每天晚上象情夫似的總跟著我?”
諒:“要能成為你的情夫可太棒了,靠你這美人倒貼來養(yǎng)活我?!?br>茜:“實在對不起,我沒工夫陪你閑扯。”
諒使勁地抓住阿茜的手。
諒:“我并不想作為你的一個喝醉酒的伙伴?!?br>諒嚴(yán)肅地看著阿茜。
茜:“……?”
諒:“你那招待員的打扮,很不象個樣兒,真叫人看不下去?!?br>茜:“不用你管,就這樣,迷戀我的顧客還不少哪。”
阿茜扭頭朝向諒的背后。她突然吃驚的樣子。
茜:“阿蘭!”
阿蘭喝得爛醉,被三、四個青年暴徒強(qiáng)迫往車上硬塞。阿茜急忙跑過去。
茜:“你們想干什么?”
青年甲:(問阿蘭)“這家伙是誰?”
阿蘭睜開醉眼看阿茜。憤然背過臉去。
蘭:“不認(rèn)識!”
茜:“阿蘭,到這邊兒來!”
阿茜正要向阿蘭走去,被一青年阻擋。
青年:“她說了不認(rèn)識,你還搗什么亂!老糾纏不休的?!?br>茜:“我是她的姐姐!”
蘭:(氣沖沖地)“我沒有姐姐!”
茜:“阿蘭!”
青年甲:“你這丫頭真討厭!”
青年甲剛要動手打阿茜,突然被諒抓住青年甲的胳膊反擰上去,推到一邊,從車?yán)镱I(lǐng)出阿蘭。
青年乙:“你別得意忘形!”
青年乙朝阿諒的臉上猛擊一拳。阿諒飛跑到街上,迫不及待地和撲來的暴徒們打了起來。阿茜在旁也拿起垃圾桶打暴徒們。
在扭打之間,被推倒的阿諒又挺立起來,把一個青年暴徒扔到河里,另外一個青年暴徒被阿諒踢中跨股,捂著小肚子倒在一邊。
青年暴徒們:“等著瞧吧!”
青年暴徒們跳上汽車逃走。
茜:“阿諒,不要緊嗎?”
諒:“我沒事兒。”
阿諒伸手想抱起蹲在路旁的阿蘭。阿蘭急忙推開阿諒的手。
茜:“阿蘭,走,回家。”
蘭:“那個家和我沒關(guān)系!”
阿蘭突然站起來,慪氣鬧別扭的神氣。
蘭:“所謂那個家,也不知道都是哪兒來的狗崽子和貓崽子,算了,別管我!”
“啪”的一聲,阿茜打了阿蘭一個耳光。阿蘭捂著臉看阿茜。
茜:“阿蘭,就是狗崽子,喂養(yǎng)它三天,它也永不會忘飼養(yǎng)之恩。而你現(xiàn)在這個樣兒,父母在天之靈將會怎樣看待你?你好好想想!”
蘭:“……”
茜:“你要是狗崽子,我也一樣是狗崽子。你有什么為難的事或有什么痛苦,為什么不能跟我這姐姐談?wù)勀?!?br>蘭:“……!”
夜晚,阿茜與阿蘭兩人心事重重,互相凝視。突然,阿茜“嗚”的一聲捂著嘴倒在地上。
諒:“茜小姐!”
蘭:“茜姐!”
茜:“沒事兒!”
阿茜臉朝阿諒的背后,用手帕捂著嘴。阿蘭去扶起阿茜。
茜:“不要緊,不用管我!”
阿茜想隱瞞真象,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趕忙放進(jìn)衣袋內(nèi)。在白手帕上粘有鮮血,被阿諒發(fā)現(xiàn)。阿諒“啊”的一聲,大吃一驚。
47.喜多澤家。茜的房間(夜)
阿茜蓋著被躺著。旁邊是彩姐和阿杏。
彩:“阿茜,無論如何不要再去當(dāng)女招待了。那也富裕不了。吃飯的負(fù)擔(dān),總還不成問題?!?br>茜:“可是還有撫養(yǎng)正在成長的兩個妹妹的負(fù)擔(dān)哪。”
杏:“……?”
茜:“如果少一個人吃飯,家里就會寬裕多了?!?br>杏:“茜姐!”
茜苦惱的樣子轉(zhuǎn)過身去。
彩:“胡說些什么?!來,阿杏,該睡覺了?!?br>茜:“姐姐,你這樣只知道照頓妹妹們,很快你就變大娘了。也得考慮考慮自己的事了。”
彩:“自己的事兒?”
茜:“歲數(shù)也不小了,喜歡的一兩個男人總不能說還沒有吧?!?br>彩:“阿茜,別說了!”
阿杏忍受不了,走了出去。
48.杏的房間(夜)
阿杏在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阿蘭呆呆地背身躺在旁邊的床上。
寒冷的夜晚。
阿杏逐漸表現(xiàn)出下定決心的樣子——
49.在奧嵯峨的路上
冬悟和杏沿著清瀧的溪谷走來。他們的臉被寒冷的冬風(fēng)吹得通紅。
杏突然止步,緊緊抓住冬悟。
杏:“冬悟!”
冬悟:“……!”(看杏)
杏:“今晚整夜……冬悟都屬于我的!”
冬悟:“……”(喘吁吁地望著杏)
杏的眼睛盯著冬悟,感情激動。
50.靠溪谷的一處小旅館中(夜)
穿著浴衣的兩個人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這里,是奧嵯峨。
在日本旅館的一個房間內(nèi)。
杏:“冬悟!”
冬悟:“阿杏!”
兩個幼小的影子變成了一個。
51.京都市、全景
旭日東升。
52.姊妹坡(晨)
阿茜挎著照像機(jī),往坡下走去上班——忽然看見杏走上坡來。
茜:“……”
杏:“……”
兩人的距離逐漸慢慢縮短。杏突然止步,望著茜,兩人幾乎緊挨著。
茜笑瞇瞇地看者杏,在杏的肩上拍了兩下,然后走了過去。
杏:(回頭呼喚)“茜姐!”
茜:(也回頭)“……!”
杏:“我是到東京的。”
杏邊說邊往坡上走去,所謂登上哲學(xué)之路,走到坡上轉(zhuǎn)彎處而消失。
茜:“阿杏!”
茜目送阿杏,無言可說。
53.喜多澤家、內(nèi)客廳(數(shù)日后)
四個人面對面圍桌坐著,和杏吃最后一頓早飯。
茜:“我吃好了,(站起)我有工作離不開身,不送你了,望你保重!”
向杏招招手而走去。
蘭:(小聲)“你真走?”
杏點頭。
蘭:“你就那么想去東京?!”
彩:“阿蘭!”
勸阻阿蘭說下去。
杏:“蘭妹,我留下的東西,你盡管用好了?!?br>蘭:(氣沖沖地)“沒人希罕你那玩意兒?!?br>霎時,陷于發(fā)窘沉默的氣氛中,門外忽有停車聲。屋里三個人向大門張望。
54.同前、大門
出租汽車前座坐著良江。
杏拿著旅行手提包出大門,彩和蘭跟在后面。
彩:“阿杏,你在這兒受苦了……你多保重!”
杏:“彩姐……(杏的目光突然轉(zhuǎn)向蘭)我留下的東西,也給彩姐和茜姐……”
杏再說不下去了——急忙跑上車去。
蘭:(突然喊叫)“不要走!”
蘭跑到車窗前,緊緊抓住杏。
蘭:“我再不任性了,也再不撒嬌了,要成個好孩子。杏姐,你不要走!我不讓你走?。 ?br>蘭淚如泉涌,杏猛然緊緊抱住蘭。
杏:(淚眼朦朧)“阿蘭!”
緊跟著推開蘭。
杏:“再見阿蘭!司機(jī),快開車??!”
汽車開動。
蘭:“杏姐??!”
蘭邊喊邊追車。杏回頭看蘭,透過車窗,看見蘭拼命地追來。
蘭:(喊叫)“杏姐!”
杏:(不由得從車窗探出身子)“阿蘭!”
蘭緊緊在追趕。汽車在姊妹坡轉(zhuǎn)彎。
55.姊妹坡
杏乘坐的出租汽車向坡下開去。蘭拼命追趕。在樹林中,有個人影——茜,目送急駛而去的汽車。
茜:“阿杏!”
茜的眼里含著淚珠。
56.行駛的新干線的車中
眼淚汪汪的杏,站在車門口。
杏:“……”
透過車窗,風(fēng)景飛快而過。
杏:(孤零零的)“再見!冬悟……彩姐……阿蘭……茜姐……”
突然間,“嗚”的一聲,杏隨著嗚咽聲而倒在地上。
在對面的一個角落里,一個坐在旅行包上穿著斜紋布衣服的男人——園臣大,邊彈吉他邊在唱,注視著杏。
杏聽見歌聲,猛地回身向后看。
大:(微笑)“怎么了,哭鼻子小姐?”
杏?。ǔ龊跻饬希骸皥@臣君!”
大:“悲傷的時候,唱歌最好?!?br>大拿出大阪的名片給杏。
帶有肖像畫的“露池”店的名字,是張很值得欣賞的名片。
大:“悲傷的時候,隨時去找我,象上次那樣,唱歌,痛快地喝酒?!?br>良江走來,悄悄地把手搭在杏的肩上。
杏回頭看。
杏:“請原諒,我太任性了。”
57.東京、綾小路家、門口
杏拎著旅行手提包走出來。
杏:“我過去什么也不懂,事負(fù)了喜多澤家對我的照顧。今后我要自力更生?!?br>
58.某幼兒園
杏走來,忽然站住,看見有小孩越過鐵絲網(wǎng),天真地鬧著玩的幼兒園的兒童們。杏凝視著。
杏的聲音:“我想將來要有個象我媽媽撫育我那樣的一個設(shè)備完善的托兒所,當(dāng)個保育員在那里工作。我愿意很好地照顧那些不幸的孩子們?!?br>
59.綾小路家、內(nèi)客廳
良江一個人坐在豪華的客廳里,在看杏留給她的信。
杏的聲音:“……我總想試試,決心要自食其力。所以,請您暫時不要管我……”
良江把信放下,昂首思索。
良江:“阿杏!”
冷窗外飄著零星的雪花。
60.XX醫(yī)院,巖城副教授的房間
剛過新年的二月。
茜聽完巖城進(jìn)吉副教授講的對她進(jìn)行細(xì)致檢査的結(jié)果。
茜:“所謂血液里有病,是不是就是血友病或白血病?”
巖城:“以后需要多次反復(fù)檢查,現(xiàn)在還不能輕易作結(jié)論,根據(jù)目前情況,白血球有異常增加現(xiàn)象,在這方面,致病的原因不徹底査清楚,就有必要做好最壞方面的處置方案?!?br>茜:“大夫,我還能活幾年?”
巖城:“你這是說哪里去了。現(xiàn)在診斷尚未決定哪。”
茜:“大夫,不管任何結(jié)論,請明確吿訴我。我決不會驚慌的?!?br>巖城深深地喘了口氣。
巖城:“好吧,到時候,就那么辦吧?!?br>茜:“謝謝您?!?br>茜給大夫行了一禮,想邁出一步又止住了。
茜:(微笑)“巖城大夫!”
巖城:“……”
茜:“我不希望你總關(guān)在這個屋里,但愿偶爾能到‘小徑’飲食店去喝杯咖啡?!?br>巖城:“……?”
菌:“我想彩姐她一定會請大夫喝很香的咖啡。”
巖城:(驚奇)“你是?!”
茜:“我是喜多澤彩的妹妹。大夫可能不認(rèn)識我,可我曾看見大夫到我家去過?!?br>巖城:“……”(茫然)
茜:“大夫,請您再去看一次我的姐姐好嗎?我請求您?!?br>茜微笑著走出房間。
61.森林
諒在尋找茜。
諒:“……”(注視)
在一棵大白果樹下,茜蹲在樹旁。
諒慢慢走近茜的身旁。
諒:“你在看什么哪?”
茜沒回答,仍在集中注視著某一點。
諒順著茜的視線望去,只見白果樹上殘留的獨一無二的一片樹葉,頂住了強(qiáng)勁寒風(fēng)殊死掙扎地留在樹枝上。
茜在注視為就是那一片樹葉?。?br>茜:(吞吞吐吐地嘟囔著)“帶我去……”
諒:“???!”
茜:“我求你,帶我去?!?br>諒:“去哪兒?”
茜:“大海?!?br>茜站起。樹葉脫落。
62.丹后半島
冬天的日本海波濤洶涌。
咆哮發(fā)狂的波濤,滾滾涌上海岸線。
茜和諒站在岸邊。
茜:“不可思議啊,今天的海非常暖和,又這樣的兇猛,使人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諒:“在我的故鄉(xiāng)有個叫佐渡小木的地方,我在那個地方遇到過臺風(fēng),還聽見過海嘯的聲音,我在海風(fēng)中唱搖籃曲,我就在那兒長大的,所以,對我來說,海代替父母照顧撫養(yǎng)了我,現(xiàn)在在大海前,我要對你說,阿茜,我在迷戀你。我求你,嫁給我吧!”
茜感到突然,以意外的眼光望著諒。
茜:“你見巖城大夫,聽說我的病了吧?!?br>諒:“聽說了。但是,那和我求婚沒關(guān)系。有病可以治,我可以治給你看?!?br>茜:……(看諒)
諒:……(看茜)
茜看諒的視線移向大海。
茜:“我,不知道父親的事,只知道母親生下我以后,一直在長崎住在醫(yī)院里?!?dāng)我在中學(xué)二年的修學(xué)旅行決定去長崎時,我高興極了……”
63.回憶,長崎的某醫(yī)院門口
中學(xué)二年的茜走來。
茜:“我依靠幼小時的記憶,打聽到母親住的醫(yī)院……”
64.回憶,在山崖上建立的教堂
教堂的鐘聲在響,茜走來。
西:“醫(yī)院里的人告訴我,我看媽媽去……”
順著教堂的長廊,穿過山洞,那里就是墓地。在那里往下看是一片深藍(lán)色的海。往墓地走來的茜佇立在路旁。
茜:“媽媽在這兒……”
茜痛哭流涕,在她眼前樹立著刻有“日下裕子”的石碑?!巴邸钡囊宦?,茜抱住石碑悲痛地不住地喊叫:“媽媽——!媽媽——!”
65.同前海岸
茜:“我和媽媽患的是同樣的白血病,這也是命中注定的……”
茜望著諒苦笑。
諒:“難道就受命運(yùn)的支配嗎?不!我決不能讓你死!”
諒慢慢走近海岸,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海,突然,開始大聲朗誦起詩來。
諒:“不!我決不讓你離開我……,讓那反常的開花之前先結(jié)果,播種之前先發(fā)芽,夏天過去又逢春天,這一切的不自然現(xiàn)象,永不得逞!……象小鳥那樣膽怯,象大風(fēng)那樣任性,你要去出嫁,不……”
聽諒朗誦詩的茜,淚如泉涌。
66.旅館的一個房間內(nèi)(夜)
身強(qiáng)力壯的諒。
諒魁偉的身體摟抱著嬌嫩的赤身露體的茜。
火熱的喘息,瘋狂的擁抱,茜的祈禱聲。
茜:“阿諒,告訴我,我要求時間。今年一年、十年,不,我還想活一百年,告訴我,需要怎么樣才能……!”
怒濤沖打著崖壁,淹沒了畫面……
67.東京,某兒竟福利設(shè)施、教室
盛夏烈日當(dāng)空,通過玻璃窗射入室內(nèi),大和杏用手指耍弄的《白雪公主》木偶劇給孩子們看。杏演白雪公主,大演心腸不好的王妃。從故事又轉(zhuǎn)變即興的吉它的彈唱。大和杏相互輪流演唱,孩子們很高興。
68.路上(傍晚)
大推著自行車裝滿木偶劇團(tuán)的道具。杏跟隨在旁邊。
杏:“園臣君,你為什么不當(dāng)個音樂家。我家有你作的樂曲,不管哪個樂曲我都很喜歡,你真了不起?!?br>大:“老實說,我去電臺試演過幾次。在孩子面前還很順利,可是在好挑剔的成人面前,就蒙頭轉(zhuǎn)向了?!?br>大邊說邊撓頭。
大:“將來你開辦保育園,我去唱?!?br>杏不由得笑了起來。
杏:“到那時候,請你多關(guān)照?!?br>大:“啊,你笑了!”
杏:“嗯?”
大:“我第一次看到你笑。比你哭時要漂亮多了。”
杏:“園臣君,我不知怎么感謝你才好,住的地方,還找到了工作,都是你給介紹的。又多虧你讓我在保育學(xué)校入了學(xué),實在謝謝你?!?br>杏連忙點頭行禮,大滿臉通紅。
大:“喂,喂,別這樣,我也沒能介紹什么了不起的事兒……”
大的臉上流露出難為情的微笑,兩人來到分手的岔道上。
杏:“再見!”
杏走向另一邊。
大:(喊叫)“阿杏!”
杏:“?。俊?br>大:“我在今天晚上要唱一個新歌,你來聽??!”
大邊說邊跳上自行車一溜煙地跑了。
杏:“……?!”
69.在下北澤的一處“露池”咖啡店
大在聚光燈的照射下,彈唱自己作曲的《憧憬》。女招待員打扮的杏,在聽唱的青年顧客中穿行,忙著送飲料和招攬顧客。杏回到柜臺對櫻木老板小聲說:“加水酒三個?!?br>櫻木:“好!就來。”
櫻木邊做加水酒邊說:“阿杏,這個歌,怎么樣?”
杏:“旋律很美!……”
櫻木:“他作的曲子,這個最好。也沒什么花樣,曲名就叫《憧憬》,說不定他也許在愛著誰呢?!?br>杏朝著大看看。大在深情地繼續(xù)唱著。
櫻木把加水酒交給杏。
杏端走加水酒。
店門開了,冬悟走進(jìn)來。
冬悟向里邊環(huán)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了杏,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然后走到一個角落有空座位的餐桌前坐下。
杏看見冬悟,有些吃驚地站住未動。冬悟輕輕點點頭致意。杏拘束的表情走近冬悟。
杏:“……”
冬悟:“聽說你很好?!?br>杏呆板的臉,點點頭。兩人的心怦評地跳著,各有所思。
冬悟:“……”
大的歌聲,深切動人。
大唱完歌,店內(nèi)滿場響起暴風(fēng)雨般的掌聲。
大向聽眾致意后走下舞臺奔向柜臺。櫻木拍手相迎。
櫻木:“唱得太好了?!?br>大:“謝謝——”
大立即失去笑容,他的視線注視著杏和冬悟。
櫻木:“好象你又……(微笑)失戀是藝術(shù)的營養(yǎng),越是失戀,越有藝術(shù)的風(fēng)趣?!?br>大:“老板,什么樣的安慰話對我也沒用?!贝箅S即喝了杯加水酒。
70.公園(夜)
噴水池向上噴著水。
杏和冬悟并肩走著。
冬悟:“我決定去前島建筑公司工作,所以到東京進(jìn)修來了?!?br>杏:“原來是這么回事兒……那要恭喜你了?!?br>冬悟:“你這樣自食其力,堅持學(xué)習(xí)做保育員工作真了不起。京都的姐姐家、和綾小路家,現(xiàn)在都很了解你的心情。當(dāng)然我也理解你默不作聲地去東京的心情……園臣大曾和阿茜有過聯(lián)系,知道你的住處,你沒見他嗎……?”
杏:“冬悟!”
冬悟:“但是,無論如何我要來見你,轉(zhuǎn)告你一件事……阿茜病倒了!”
杏:(驚愕)“茜姐她??!”
冬悟:“在半個多月前,正在工作中突然病倒,就那樣在大學(xué)醫(yī)院住院了?!?br>杏:“到底她的身體哪不好?”
冬悟:“好象是白血病?!?br>杏:“啊,白血病!”
杏受刺激幾乎要停止呼吸。
她的臉“漸隱”,被新干線的隆隆聲所遮蓋。
71.行駛中的新干線。
72.同前、車中
面帶愁容心神不安的杏坐在車內(nèi)。
在她的臉上疊印著神社廟會的鑼鼓聲。
73.八坂神社的廟會
長刀、長矛、蘆葦……路上擠滿了參觀的人們。
74.喜多澤家,大門和內(nèi)客廳(傍晚)
嘩啦一下門開了,杏闖進(jìn)室內(nèi)。
彩和蘭正巧要出門買東西——驚愕。
彩:“阿杏??!”
蘭:“杏姐!”
杏:“聽冬悟說了茜姐的事,我就跑回來了,怎么樣,她的身體?”
蘭:“關(guān)于她的病,大夫一直叫她住院治療,可是茜姐認(rèn)為沒有什么,她很任性就出院了?!?br>杏:“這么說茜姐在哪兒?”
茜:“吵吵什么,我在這兒哪!”
茜從里屋拎著剛沖洗完的像片走出來。
杏:“茜姐!”
茜:“阿杏,什么風(fēng)把你刮來了,沒事兒又想家了?!?br>杏:“……”
蘭:“才不是哪,杏姐是聽冬悟君說茜姐住院了?!?br>茜:“那你就放心吧,我這樣很精神嘛。也好,難得回來一趟,今天一天,好好吸吸京都的空氣,然后再回東京?!?br>彩:“阿杏,別站在那兒,快進(jìn)來。離開這么久,姐妹四個人又湊在一塊兒了,今天晚上好好吃頓美餐?!?br>茜:“今天晚餐,我請客。到時候正好我還有個重要聲明?!?br>茜走到里屋去。
蘭:(目送茜)“什么重要聲明?”
杏:“茜姐真行,有病還照樣工作……!”
彩壓低聲音。
彩:“她那么有才能,是個性格溫柔的孩子,但是,她不幸的命運(yùn),比誰的負(fù)擔(dān)都重……真沒想到。”
杏:“……”(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75.同前、內(nèi)客廳(夜)
彩、茜、杏、蘭,歡樂地聚集在一只大船上,在圍坐的桌子中間擺著豐盛的飯團(tuán)。
蘭:“真好吃,這兒的飯團(tuán),實在沒比的?!?br>彩:“吃得太多了,以后要成個大胖子的,那時候哭也來不及了?!?br>蘭:“不要緊,不要緊,眼前的美餐,勝過于明天的幸福。”
彩:“真不象話……!”
蘭:“茜姐的重大聲明是什么?”
茜:“……”
蘭:“別讓人著急了,快說吧!”
彩:“算了,反正茜姐肯定有拿手的笑話。”
茜:“不是什么笑話,是嚴(yán)肅的事實,彩姐、阿杏、阿蘭聽著,我的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命?!?br>彩等人的耳朵好象啪的一聲,面部顯出可疑的樣子。
杏:“新的生命……?”
茜:“嬰兒?!?br>一剎那間,好象時代潮流的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沉默。
彩:“阿茜……!”
蘭:“那還是笑話,肯定是笑話。茜姐想故意嚇唬我們……!”
杏:(認(rèn)真地表情)“茜姐,嬰兒的父親是誰……?”
茜:“嬰兒是我的孩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說,希望也不要問我?!?br>杏:“那么說,生下來的孩子,將和我們一樣遭受同樣的命運(yùn)!”
茜:“阿杏是那樣的不幸嗎?”
杏:“……!”(驚奇地看著茜)
茜扭轉(zhuǎn)了視線,伸出筷子夾菜。
茜:“我現(xiàn)在感到非常幸福。我能獲得這個嬰兒,好象是在作夢,擰我一下臉蛋也沒啥。每逢想起這件事,感到痛心。雖然痛心我又感到高興,是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第一次……”
彩看著茜、杏二人微微一笑。
彩:“阿茜,恭喜你!”
彩舉起酒杯向茜祝賀。
茜:“謝謝!”
彩:“我們干杯吧,祝愿阿茜的健康和嬰兒的幸福!”
茜:“但愿生一個男孩兒,因為喜多澤家竟全是女孩兒?!?br>此時此刻,杏的面部表情生硬,蘭有些靦腆,茜的面部表現(xiàn)剛強(qiáng)、大方、明朗。
彩:“來,干杯!”
四個酒杯,“咯當(dāng)”一聲碰在一起。
76.某吃茶店
諒探頭望著茜。
諒:“有了孩子,為什么不告訴我?”
茜不作聲,拿起咖啡杯。
諒:“巖城大夫說的很明確,象你這樣的身體生孩子太勉強(qiáng)了。把孩子生下來,你的命也就保不住了。不趕快想辦法,就無法挽救了!”
茜:“……”
諒:“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哪。說是對孩子有影響,可你不也沒去進(jìn)行放射線治療嗎!”
茜:“……”
諒:“只要先把病治好了,以后生幾個孩子都行!”
茜:“這個孩子的生命,我一定要保住他,不管是誰,如果想進(jìn)行干擾,我決不答應(yīng)?!?br>諒:“阿茜,我總不能看著你的自殺行為,視而不問!”
茜:“櫻庭君,和你相稱的人,除我以外,會大有人在的。所以請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諒:“你、你、不再愛我了嗎?”
茜:“為什么要那樣說呢?……”
茜目不轉(zhuǎn)睛地,非常感傷地望著諒。
茜:“很幸運(yùn)能和你相識,托福神仙的恩賜,使我獲得今生最了不起的禮物。今后,我不想再要任何東西。就是我孤獨一人,也不會感到寂寞的。盡管你是為了我而留級去工作,但是,請你奔向你的前程吧。再見?!?br>茜平靜地說完話而去。諒默默無言,呆呆地坐著不動。過了一會兒,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站在諒的面前。諒仰起臉一看,是冬悟和阿杏。
諒:“冬悟!”
冬悟:“我去進(jìn)修了一個學(xué)期剛結(jié)束,今天,回京都來還要走?!?br>拿著大手提包的冬悟和杏二人坐下。
冬悟:“到水庫工地去,在最近期間里,要閉門不出一直在山里。”
諒:“是嗎……”
冬悟:“諒君,茜姐雖然說逞強(qiáng)的話,可是在她的內(nèi)心里,還是依靠著你的。”
諒:“她才不那樣想呢。她比我要強(qiáng)得多?!?br>杏:“茜姐不愿意因自己的不幸而連累諒君。她那個人從來是遇到辛苦的事,全部由自己一人承擔(dān)?!?br>諒:“……”
杏:“關(guān)于孩子的事?希望你就按茜姐所想的那樣去做。我當(dāng)初也轉(zhuǎn)反對過,但是,想起已被宣告即將病死的茜姐體內(nèi)的新生命,我們就都改變了當(dāng)初的想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也一定要保住他?!?br>一直聽杏講話的諒,情緒有所轉(zhuǎn)變。
諒:“阿杏,謝謝你,你說得很對。的確,你真是變了??磥?,好象就是我落后了?!?br>冬悟:“別瞎說,你不馬上就當(dāng)父親了嗎,在這方面,我可不如你啊?!?br>諒:“再見吧?!?br>諒站起。
諒:“阿杏,不管茜姐和孩子發(fā)生什么事,我一定好好護(hù)理?!?br>杏:“諒君……拜托你了。”
諒微笑而去。
只剩下冬悟和杏二人。
冬悟:“……進(jìn)到山里去,至少一年之內(nèi)回不來的?!?br>杏:“……”
冬悟:“你也要回東京去吧?”
杏:(點頭)“我只想在保健衛(wèi)生學(xué)校畢業(yè)。”
冬悟從衣袋里掏出用緞帶裝飾的一個小盒,交給杏。
冬悟:“這個暫時誚你給保存吧!”
杏:“什么?”
冬悟:“打開看就知道了?!?br>杏解開緞帶,露出寶石盒,杏打開盒蓋——里面裝著一個漂亮的白金戒指。
戒指的背面刻有T和A的大寫字母。
杏:“……冬悟君!”
冬悟:“我下山的時候,如果你要是知道了,是不是能把它戴上哪……”
杏:“……”
冬悟:“……”
杏明確地點了一下頭。
77.XX大學(xué)醫(yī)院,病房。
晚秋。
茜坐在病床上,翻看攝影雜志。
病房內(nèi)簡直象花園似的,有各種花,在花的后頭有磁帶錄音機(jī)和好多磁帶。
蘭正在畫布上,描繪茜的肖像。
茜:“阿蘭,考大學(xué)的試題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蘭:“說真的,我不知為什么總覺得在咱們姐妹四個人當(dāng)中,我的頭腦最壞,我已經(jīng)打消考大學(xué)的念頭了。能畫好畫兒,以它謀生,將來還可能成為畫家哪。請多關(guān)照!”
茜不由得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吉田護(hù)士敲門走進(jìn)來,抱著一束花。
吉田:“又送來一束鮮花,喜多澤茜真幸福啊,您丈夫這樣愛您。他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來的,可是一次也沒看見您哪……”
茜:(為難的神色)“唉,是啊?!?br>蘭:(伸手把花接過來)“好漂亮的蝴蝶蘭啊。姐姐你看哪?!?br>蘭舉?
2 ) 負(fù)重而行,享受落櫻繽紛的美麗
大林宣彥的《姊妹坡》(1985),為何感人?
實際上,它沒有刻意煽情,反而隱含了許多。其實,這類動輒四姐妹的電影有很多,可要拍得好并非易事。是枝裕和的《海街日記》是比較好的一部。在《姊妹坡》一片中,生活在京都的喜多澤四姐妹,性格鮮明。大姐(紺野美沙子飾)任勞任怨,溫柔賢淑。二姐妹茜(淺野溫子飾),性情爽朗,很有主見,也最有個性。三姐妹杏(尺口靖子飾),性格羞澀,美麗動人。小妹藍(lán)(富田靖子飾),野小子般喜怒無常。但四姐妹相處融洽,如一的善良。自父母雙亡后,大姐守著小店養(yǎng)活了這一家。自稱攝影師的茜在酒吧打工,幫襯著大姐。
影片以還在上大學(xué)的杏為開場,男生柚木冬悟和櫻庭諒?fù)瑫r站在她面前,向她大膽示愛,結(jié)果,在一場舞會上,柚木最終贏得了杏的芳心。影片喜用幻化鏡頭,對于人物的交叉呈現(xiàn),有其細(xì)膩的解構(gòu)。應(yīng)該說,這傳統(tǒng)意義上的鏡語,仍有著了鮮活的生動闡釋。顯然,導(dǎo)演對于拍攝青春片有著獨到的見解,善于把握角色豐富的內(nèi)心,尤其是女性細(xì)微的心理,常有著精妙的呈現(xiàn)。訝異的是,導(dǎo)演也是新潮的,常有神來之筆的炫技之舉,讓影片多了幾分靈動之氣。
影片的轉(zhuǎn)折點,在于杏去柚木家,男方母親并不認(rèn)可杏普通人家的身份,查實喜多澤四姐妹,除了大姐彩,其它三姐妹都來自孤兒院,后被千代夫妻倆好心收養(yǎng),所以,這位母親更愿意兒子娶另一個傲氣的女生。這卻揭開了這四姐妹的身世之謎,杏和藍(lán)才知道自己只是被父母遺棄,而與姐妹之間毫無血緣關(guān)系。千代夫妻倆只生了大姐彩。不幸的是,在她們尚小時,這對夫妻帶她們出外旅游時不幸遇車禍去世。自此,由彩獨自陪伴她們成長,那無疑是一段艱難的歲月。
在這個家里,倒是老三茜更像是主心骨,她的主意最多,也最潑辣,恰恰最樂觀的也最容易受傷害。不幸,茜罹患了白血病,即便這樣,她還是坦然地面對一切,不怨天不怨命,一如既往地關(guān)愛著姐妹們。與杏的母親尚在人世不同的是,茜的父母早亡,身世更為凄涼。
當(dāng)杏的母親綾小路良江請求大姐讓杏回到她東京的家團(tuán)聚時,遭到了拒絕。而與大姐的態(tài)度相反的是,茜卻極力鼓勵杏去東京生母家生活,讓她體驗?zāi)笎鄣臏嘏?。去了東京,杏并沒有住在生母家,而是在幼兒園當(dāng)老師。杏的男友柚木則在大山里從事開探工作,如同他說的有大自然便渾然忘我。
茜看病時,鼓勁醫(yī)生巖誠去追求大姐,他倆以前是戀人,只因家庭負(fù)擔(dān),彩不想給他添麻煩,便主動放棄了?,F(xiàn)在姐妹都已長大,大姐也該擁有屬于自己的那份幸福。茜覺得時日無多,主動邀櫻庭去看海,并跟他有了一夜最美好的激悅。不久,她懷孕了。這是她延續(xù)生命的美好渴盼。
櫻庭擔(dān)心這危及她的生命,杏說這嬰兒是屬于我,我覺得很幸福。她冒險生下了一個男嬰,取名一仁。正如櫻庭說她的:“她把所有的事情看作理所當(dāng)然,真是小鳥般柔順,狂風(fēng)般的任性”。茜走了,她帶著最大的愛和滿足,也帶著深深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人生不能苛求也不能左右命運(yùn),那就讓我們坦然地面對。原來,這就是一部有關(guān)愛的電影,因為愛蘊(yùn)涵著博大的慈悲,因為有愛,便擁有一切。
影片前后一致,如同生命的接力賽。生生不息,愛如泉涌。如同千代夫妻倆,當(dāng)年抱著人世間最大的慈愛,認(rèn)領(lǐng)這三個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孤兒,走上那片斜坡,嬉戲地喊道“這一級,那一級,一、二、三、四”。片尾,也是大姐彩,與心愛的巖誠一起抱著小小的一仁,喊著同樣的話:“這一級,那一級,一、二、三、四。”人生便是斜坡,總要負(fù)重而行。好在櫻花樹下,還能享受落櫻繽紛的美麗。
2018.12.20
3 ) 梅蘭竹菊,各有千秋
四位姐妹,溫和顧家的大姐,獨立有個性的二姐,活潑美麗的三姐,有點野的小妹,除老大外皆為收養(yǎng)女。這樣的姐妹在姐妹坡上走過,進(jìn)入大姐的父母即孤兒院員工的家,又一起在父母去世后相互扶持,走過人生的姐妹坡。
我通過這部片子認(rèn)識了有個性的二姐-淺野溫子,美麗的三姐-澤口靖子。后者是我見過最美麗的日本女藝人。
4 ) 「若海在睡覺風(fēng)便唱著搖籃曲」
一個片段,相約情敵在飲茶店相談,冬悟表妹拿著不銹鋼勺子對著左手手腕,說“把他還給我,不然我就割下去”,殘留勺中的紅茶像一滴長長淚珠流下來,流到手心里,然后躺進(jìn)朱紅色桌布里,啊,真是美;對座的她,阿杏,黑色短發(fā)白襯衫領(lǐng)牽著群青色毛衣雙頰被打上種著眼淚的桌布那燃燒正旺的朱紅色,“聽著,如果是我很喜歡的蘋果,如果你跟我要,我會很高興地給你的”,雙手捧起,紅色蘋果,詩歌集,啊,真是美。一曲芬芳頌。
片中澤口靖子飾演的阿杏多美啊,可是不管是看的時候還是關(guān)上電視后,滿腦子的視覺圖像是淺野溫子飾演的瀟灑又迷人的茜姐,啊,多美妙的人!由此看來,盡管說來殘酷,一個平庸無趣的人,千般美萬般好,都是滋味寡淡的,視覺印象多強(qiáng)烈,也很快被談出。
丹寧襯衫黑色皮夾克長外套透明磨砂全框眼鏡、白色馬海毛毛衣白色長袖連衣裙白色單肩包、朱紅西裝外套黑白灰大格半裙白色polo衫裙,服裝搭配得真棒。有些近年來的時裝片比如《天堂之吻》的服裝組喲相較之下簡直太嫩,看過的一檔節(jié)目里邊時尚人士們常說的一句話,“業(yè)務(wù)能力能靠經(jīng)驗變成熟,品味是天生的”,所以冠上“太嫩”是不妥,品味太(別說啦)…
一個片段,自學(xué)生時代起互相愛慕著,如今的醫(yī)生和經(jīng)營家庭咖啡店的大姐彩姐,夕陽只在身后顯出半身姿態(tài)、徐徐生輝的背景映襯下,兩人你一口我一句的“您”、“您”,講著講著,他說道,“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像過去一樣,再把您的感情分給我一點兒”,她接口道,“巖城你…”,他輕抿了口咖啡杯口,“您能明白我意思嗎…”喝,上譯真是,真是,太高(流)手(氓)了。
櫻庭第一次送花給阿茜,送的就是白玫瑰,不大不小的一束裹在透明紙里,后來,阿茜想去看海讓櫻庭陪她去,阿茜想更進(jìn)一步櫻庭就更進(jìn)一步,阿茜想一個人撫養(yǎng)孩子櫻庭就說好,見著回家鄉(xiāng)探親的阿杏說,“拜托請好好照顧阿茜”,再后來,阿茜住院待產(chǎn),護(hù)士過來阿茜床位,把兩支一束的白玫瑰交給阿茜,是櫻庭每天托人送來的。他從一開始,就沒像夜禮服假面地場衛(wèi)情場高手(誤)一樣送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好鐘意你啊的艷俗(誤)大紅玫瑰;他喜歡、愛并且尊重著阿茜,托護(hù)士轉(zhuǎn)交給阿茜的白色玫瑰是再托人轉(zhuǎn)交的;“櫻庭他為了孩子,把掙來的錢全都交給彩姐(大姐)了”...
白馬王子,白色玫瑰本身,櫻庭這樣的人。
奇怪,看完后好想復(fù)習(xí)美戰(zhàn)。才不是因為地場衛(wèi),可能是因為黑長直的阿茜好像火野麗,哦其實最喜歡是土萌螢天王遙海王滿(→_→誰.問.你.這.個.了)。
“一,二,三,四,什么坡,姊妹坡”:)
5 ) 京都四季佳人
她們一個個都美的像日本的四季般絕洌。
四姊妹無論彩:淡雅古典如秋霧般神秘,默默為妹妹們結(jié)上果實、茜:聰敏冷峻如冬雪般強(qiáng)大溫柔(最愛淺野溫子女神)、杏:純情動人如春露般晶瑩剔透、藍(lán):天真倔強(qiáng)如夏雨般善變調(diào)皮……。
電影以詩話的手法,書寫出既具摩登動感,又飽含東洋悠揚(yáng)內(nèi)斂氣質(zhì)的美麗故事。讓人如癡如醉的京都啊……光影斑駁的坂坡小道、碧綠流水,柚木折扇坊前町家屏柵、緩行駛過保津峽的電車……
迷京都迷美人的我,喜歡極了
(話說,杏與三位男生的情感……還真微妙ei)
6 ) 姊妹
很久以前的一個偶然的機(jī)會看到的這片子,從此就再也忘不了了!
過去很久了,忘了其中的情節(jié)講什么了,只凌亂的記得講四姐妹的故事,一個讓我感動的故事!
好想再看一遍,哪里有,可以告訴我嗎?
昭和四千金的愛情故事,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略俗套狗血的故事發(fā)生在四位性格迥異爭艷斗麗的女主身上,又似乎可以忍受了。大林宣彥通過人工布景與幻夢的虛實交映,突出了悲劇效果,整體風(fēng)格偏恬淡
好想收一張原版的D9。
我對姊妹電影基本毫無抵抗,演二姐的淺野溫子曾在《陽暉樓》驚鴻一脫,至今難忘,演小妹的富田靖子當(dāng)年多蘿莉啊~十年后在和梁家輝一起主演的《南京的基督》也為藝術(shù)獻(xiàn)身了。
巖井俊二之前,青春片就數(shù)大林宣彥,人純,景美,情真,意切,這部有些昭和式狗血,白血病、殉情,煽情多了些,不過京都外景加上四姐妹顏值,也贊。淺野溫子才是第一主角,黑直發(fā),大眼睛,獨立,帥氣,大方,成熟,戴眼鏡不好看像馬薇薇。彩,茜,杏,藍(lán),名字真好,紺野美沙子有些像池脅千鶴。
姊妹坡上四美俱,大姐溫婉賢良,幺妹活潑可愛,三姐澤口靖子更是動人,然而最驚艷的還屬二姐淺野溫子,舉手投足都是美,一顰一笑皆難忘,也難怪錯過杏的諒會愛上茜姐。大林宣彥的青春曖昧懵懂。生活既帶來生的喜悅,也帶來死的悲傷,只要能找到希望,生活總還是美好的。走在山坡上,歌謠自會代代傳唱。
2022.7.24日本有很多四姐妹的故事。
年代感強(qiáng)到違和,澤口靖子如此照騙又沒演技太讓我心痛了(捂心
有一種美人叫寫真美人,只有在寫真集里國色天香。澤口靖子就是這樣的寫真美人,在一張張老相片里驚為天人,但在電影里的魅力值卻仿佛縮水了好幾倍。也不能說她不漂亮,但這種漂亮卻是極其平易近人的,笑起來有點像大號版的藥師丸博子。
兩星半。受夠了。對不起。上譯的這個配音版本把本來情節(jié)劇范兒的設(shè)置感反諷味硬生生的改成了純正面的。。。而且我想知道為啥大林宣彥先后風(fēng)格差那么多。。。
三姐絕美二姐帥氣但我的type是大姐。拍到后面劇情發(fā)展成了鬼片了。那個年代的日本雖然是經(jīng)濟(jì)極速發(fā)展的年代,女人卻還是很隱忍很克制的,基本沒有追求真愛這一說,要么就是走極端。電影也一樣,講到后面就不知所云但為了大導(dǎo)演的面子當(dāng)年還是很多人說好。還是說當(dāng)年人文就這個理解水平?
看的也是上譯配音版。童年的回憶。超美的沢口靖子。原來淺野溫子一直這么有個性。
即便是臨了結(jié)尾,大林宣彥還是將遺憾和隱藏的情感放在了姐妹之間,在那看不到的地方。配樂上亦有突出的不和諧。
4.5肯定不是大林宣彥最好的電影,大林擅長制造人工布景和幻想場景的個人風(fēng)格幾乎消失不見,但還是為觀眾呈現(xiàn)了一部絕美大餐,里面幾乎所有人物都完美無缺,充滿東方式的含蓄審美和日本人的情感寄予,幾乎沒有世俗氣息,雖然感覺很俗套,但看著還是挺享受的。
就是小時候看的姊妹坡
我算看出來了,大林宣彥導(dǎo)演的拿手絕活就是把各種純良正氣的題材統(tǒng)統(tǒng)拍成鬼片。特攝片中常見的各種前景實拍與背景投影結(jié)合,第2分鐘奇妙的移動鏡頭,最后的星光大海情死,這已經(jīng)不是在“取巧”,而是一種鬼氣森森的美學(xué)追求了。35:35的揮筆切換到舞廳尬舞很棒。古都四季幽境配上八十年代的四姐妹花,怎么拍都好看。澤口靖子儼然女版三浦友和,嬰兒肥好可愛?!叭松缙隆钡念}旨,老套卻觸人心扉。
若是為了看四姐妹的顏的話,那么值了,紺野美沙子,25歲;淺野溫子,24歲; 澤口靖子,20歲;富田靖子 19歲。劇情就不評價了,演員的演技的話我還是覺得淺野溫子很早熟,尾美利德和她演對手戲,稍遜了點。
四位女主是各種款型完美女神的典型代表,充滿東方式的對女性的贊美,情節(jié)略俗套。
淺野溫子印象中看過許多她的東西,看這部電影的時候ms自己還是國中生,果斷被情節(jié)虐哭
富有時代特色的言情電影,配樂滿溢,演員在表現(xiàn)日常情緒的小動作上都不自然地夸大。是的,滿溢夸張過火,這是大林宣彥的特點,對此我一向有些反感,尤其是這樣的四姐妹家庭戲,實在是要更內(nèi)斂些才對的,過分往外釋會使細(xì)節(jié)被遺漏,而往內(nèi)收能捕獲更多言外之意。/ 某句臺詞正好對應(yīng)電影的色彩,“輕松地走并不能走上這斜坡?!?/ 喜歡澤口靖子和淺野溫子的組合,她們的長相仿佛已經(jīng)說出了她們的性格,一內(nèi)一外。而在戲里,她們剛好是朝著對方性格的方向走的,澤口靖子從含蓄走向獨立,她甚至有勇氣離家出走。淺野溫子則從孑然一身的自由回歸傳統(tǒng),她決心在死前留下一個后代...但留下后代就意味著延續(xù)嗎?我很懷疑。但我絲毫不懷疑她在死前說的:“黑夜就要降臨了,該是時候用手緊緊抓住它了,星就在附近?!?嗯。絕望的美,無非如此。
像小鳥一樣膽怯,像大風(fēng)一樣任性。若海鷗哭泣,大海就會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