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Goran and his team of amateur shooters, the plan was almost perfect: to enter a hypermarket at night to rob a jeweler. But these "broken arms" had not anticipated the arrival of a vigil like no other: Walter, a former African warlord who will send them to hell ...
作者:csh
本文首發(fā)于《陀螺電影》
像《騾子》與《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這樣的作品,在院線電影中實在太罕見了。
觀眾們或許很難辨明它們的獨特之處,但它們確實能夠給人一種極為流暢、舒適的觀感。而這恰恰是因為,伊斯特伍德的這些作品,保持著某種驚人的古典性。如果說新浪潮的猛將、時年89歲的讓-呂克·戈達爾,直至2018年的《影像之書》為止,都在試圖創(chuàng)造更加新奇的影像;那么與戈達爾一同出生于1930年的伊斯特伍德,恰恰就是古典好萊塢風格的捍衛(wèi)者。
在《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中,他仍舊在使用著這種錘煉了數(shù)十年的古典技藝?;蛟S許多歐洲電影迷、尤其是新浪潮愛好者,會對這種傳統(tǒng)抱持著某種輕蔑的態(tài)度。但是,古典之所以能夠成為古典,其實也有它的道理——這種影像之所以能夠給人帶來最為流暢、舒適的觀感,其實是經(jīng)過時間檢驗的。
那么,什么是好萊塢的古典主義風格?它主要指涉的是好萊塢古典時期電影中,以連貫性剪輯系統(tǒng)為主體的影像風格。我們熟悉的過肩正反打、視線匹配等技巧,都是這種風格最重要的武器。它們會引導我們關注最重要的信息——發(fā)言人或是視線的落點等——以此來推動敘事的發(fā)展。但與此同時,它們還保持著一種驚人的透明性(“連貫性風格”之名恰恰來源于此),不會讓我們意識到攝影機的存在,也讓我們得以徹底浸沒在影像中。
但是,存在這些既定的技巧,并不代表古典風格就是一成不變的套路。就像長鏡頭風格也能拍出杰作與廢品一樣,在大師手中,正反打也能展現(xiàn)出極盡細膩的用法——在《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中,伊斯特伍德就讓我們見識了這一點。
在理查德·朱維爾、他的律師沃森·布萊恩特與兩位警官對談的那場至關重要的戲中,正反打的細膩性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在這場戲里,朱維爾第一次發(fā)自肺腑地對著FBI的警官進行了批判。很多觀眾一定覺得這場戲很能調(diào)動情緒、很“燃”,但他們很可能沒有意識到,伊斯特伍德是通過恰到好處的正反打變體達成這一點的。因為,這種古典主義的風格圖式實在是太“透明”了。
在剛開始的時候,朱維爾、律師和兩位警官被分解成兩個雙人鏡頭,但它們其實都是“偽雙人鏡頭”。在朱維爾和律師所處的鏡頭中,燈光主要關照的是密集地進行發(fā)言的朱維爾,而身形較暗、較為沉默的律師處于畫面的次要地位;在兩位警官的那個鏡頭中,發(fā)言人主要是喬恩·哈姆扮演的、咄咄逼人的湯姆·肖。
所以,這兩組雙人鏡頭之間的正反打,其實是朱維爾與肖之間一對一的交鋒。隨著這場戲的發(fā)展,這一點變得越來越明顯。之所以正反打又名“過肩正反打”,就是因為在A聽B說話的時候,我們常常會看到A模糊的肩部,這樣我們就能同時體認談話的雙方。
而在這場戲中,當兩位警官說話的時候,我們本來能夠看到朱維爾和律師的肩部。但隨著談話的深入,我們就只能看到朱維爾的肩部了——偽雙人鏡頭漸漸變成了真正的單人鏡頭。伊斯特伍德微微將鏡頭右移,同時調(diào)整景別,最后我們看到的,是朱維爾與肖的特寫正反打。
伊斯特伍德通過這種方式,一方面讓我們逐漸關注場景中最重要的焦點,一方面通過越來越近的景別,創(chuàng)造了一種循序漸進的緊張感。最有趣的是,當朱維爾在特寫鏡頭中慷慨陳詞、批判FBI之后,景別旋即變遠,我們再次看到了兩個松弛的雙人鏡頭——這恰恰是讓觀眾紓解情緒的過程。
在這場迷人的戲中,伊斯特伍德用這種最不易被覺察的、古典主義的手法,發(fā)揮了推動敘事進展的指示性效果,也達成了抒發(fā)情緒的表現(xiàn)性效果。在很多時候,即使是那些歐洲藝術(shù)電影的風格,也都在發(fā)揮著這兩種效果。
當然,伊斯特伍德這部技藝精湛的古典之作,不僅僅使用了連貫性剪輯這套武器。其實,更為久遠的好萊塢古典主義電影,是并不排斥較遠景別的場面調(diào)度的,只不過這種調(diào)度也和剪輯一樣,會被用來展現(xiàn)透明化的敘事——霍華德·霍克斯正是連貫性調(diào)度的大師。
在《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中,伊斯特伍德通過與剪輯同等細膩的調(diào)度,在中遠景中展現(xiàn)了奧運會場地、報紙編輯部等一系列的空間,以及這些空間中的群像。我們看到的不只是朱維爾這個個體,還有一個范圍廣闊的社群。正因如此,這種風格也非常適合用來表述這種社會議題。
那種用超近景別構(gòu)成的電影,其實是晚近好萊塢電影追求感官刺激的策略。所以,伊斯特伍德的古典性,不僅相對于那些追求電影語匯突破的歐洲電影,也相對于那些當代的好萊塢電影??此碾娪?,我們感受到的不是刺激,而是流暢與舒適,我們真的在聆聽一個好好被講述的故事,真的在思考一個含義深遠的歷史悖論。
有趣的是,理查德·朱維爾也恰恰是這么一個“古典主義”的個體。他堅守著那種頗為古典的價值觀,無限忠誠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所以他不會“出錯”。在這個萬物失格的時代,像朱維爾這樣的人早已成為了少數(shù)派。
年近九十歲的伊斯特伍德,堅守著這種古典主義風格,或許也正是因為,在向觀眾傳達自己所思所想的時候,他希望自己的影像不要出一點差錯。
看了電影后不是很能理解為什么這部電影在頒獎季沒有什么水花,所以便在網(wǎng)上搜了搜評論。在爛番茄上,這部電影的媒體評分只有73%,遠遠不及《利劍出鞘》等電影。我更疑惑了,于是仔細看了看這些媒體的評價。最終引導我看到了一個來自亞特蘭大憲章報對這部電影的批評。批評主要針對電影中女記者Kathy Scruggs的塑造。這位女記者不折手段的用性交易的方式從FBI探員那里獲取了他們即將對理查德·朱維爾展開調(diào)查的消息,從而一手導致了朱維爾從“英雄”到“兇手”的噩夢之旅。實際上,大部分對電影的負面評價都針對于這個女記者的形象。我在看電影的時候已經(jīng)預感到了,這個女記者的形象觸犯到了不僅僅是媒體的職業(yè)道德問題,而是已經(jīng)觸犯了目前最敏感的性別政治問題。
這部電影像老爺子的絕大多數(shù)電影一樣以展現(xiàn)事實真相為中心。所以批評者不可能不注意到這個女記者用性交易來獲取信息這一細節(jié)是否是真的事實?畢竟人已經(jīng)去世,之前也沒有任何證據(jù)。所以很多批評者嘲諷這個電影是“太過戲劇化”的處理了真人真事。有的評論直接點出了“抹黑女性”。以至于飾演這個角色的演員奧利維亞·王爾德不得不站出來撇清:她作為一個演員無法決定和改變劇本的內(nèi)容。個人覺得老爺子確實不應該在電影里包含這一幕。但同時也認為這可能就是老爺子的一種諷刺。畢竟當年FBI在撤銷對朱維爾的調(diào)查后,朱維爾轉(zhuǎn)頭就控告了包括NBC在內(nèi)的多家媒體,大部分媒體都和他庭外和解了,只有亞特蘭大憲章報堅持認為他們的報道是基于客觀事實的推論,并沒有捏造和污蔑的地方。所以,一個FBI內(nèi)部的消息,是怎么被一個女記者知道的呢?老爺子如此推理,恰如當年的記者們通過朱維爾這個笨拙肥胖還與媽媽合住的單身白人男子形象推論他是兇手一模一樣。其實這個電影里處處都是這種嘲諷。因為朱維爾本身就是一個不完美的小人物,他除了被不公正的對待外,還有過激的歷史,不交稅和一屋子的槍。即便到了最后FBI找不出任何可以指控他是兇手的證據(jù),那位FBI的探員還是錚錚有詞的指責朱維爾:我知道你就是兇手,雖然我沒有證據(jù),但我知道你就是。那位FBI探員并不仇恨朱維爾,也沒有理由仇恨朱維爾,他只是對自己深信不疑,這種態(tài)度其實是大多數(shù)人的寫照。如果最后不是真兇浮出水面,多少人會一直懷疑朱維爾的清白?
不過亞特蘭大憲章報的那個批評最有意思的其實是后面的讀者評論,多達四百多條。而這四百多條評論的焦點大部分轉(zhuǎn)向了特朗普。電影里有一句臺詞提到了"quid pro quo"。這句話最近不要太火。其實這個電影的劇本早在幾年前就完成了,電影的拍攝也是在特朗普被彈劾調(diào)查之前就已經(jīng)完工了。但是誰讓老爺子pro特朗普呢?!整個美國的媒體都在罵特朗普,老爺子卻說在“希拉里和特朗普之間,他肯定要選特朗普”。這簡直就是媒體公敵了。就算沒有那個女記者,估計老爺子的這個電影也不會受到媒體的好評。但是有了這句臺詞,媒體又可以推論:老爺子在借電影諷刺民主黨對特朗普的調(diào)查。其實個人認為老爺子并非真的支持特朗普,他明確表示過不會以資金或其它任何形式來支持特朗普,他只是表明在希拉里和特朗普之間,他覺得特朗普至少是比較誠實的。個人覺得美國媒體和“言論自由”簡直就是矛盾的兩級。鮮有媒體是沒有自己的立場的,但是你不能有和他們對立的立場。我天天聽崔娃的節(jié)目,這個節(jié)目的立場不要太鮮明,各種嘲諷丑化特朗普,采訪希拉里各種夸獎贊美,還要多有傾向性呢?但是你不能批評媒體不客觀,這是他們的“言論自由”和“政治正確”。
關于這個電影,它所產(chǎn)生的真實背景,以及現(xiàn)在的輿論背景,都讓對它的討論不可能再是對電影的討論了。很有意思的是,在瀏覽這些評論的時候,我最大的感觸是對同樣的一個事物,人與人之間會有多么多的不同的感受與看法。而我們每一個人在言說自己的感受時就在改變事實的真相,也許下一次的世界大戰(zhàn)真的就是“口水戰(zhàn)”吧。
文/鈴鼓先生
公眾號:拋開書本(paokaisb)
毫無疑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是高齡高產(chǎn)高質(zhì)量的導演,近年來以每年一部的速度產(chǎn)出優(yōu)篇佳作,稱其為“活著的傳奇”毫不為過。作為“好萊塢最后的右派”,也許正因為他,好萊塢才保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多元”。
去年的《騾子》,實在抱歉,理應是進入各種年度榜單前列的作品,老年的伊斯特伍德對劇本、鏡頭以及導演相關的一切的控制已經(jīng)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精通用電影講述故事的技藝。他并不試圖追求新奇的形式,炫目的鏡頭,或者是故作深沉的藝術(shù)式的表達,他更看重通過電影來言說,他保持著對現(xiàn)實的關切,并始終有著呼之欲出的態(tài)度。因此,看完老爺子的電影有種令人愜意的“飽腹感”,不僅所有期待都被滿足,但同時需要時間來消化它們理解它們。
1月10日上映的《理查德·朱維爾》,國內(nèi)譯名自作多情的對主題進行了解釋——《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這真是愚蠢至極的行為——原本的片名并沒有“哀歌”,整個電影看完似乎理查德并沒有多么哀傷,也沒有誰為他唱響哀歌。我不得不展開這樣的推測——自《薩利機長》后,國內(nèi)不斷上映老爺子的作品,而其它優(yōu)秀的導演鮮有這樣的待遇,是不是恰好是因為影片中透露出的“保守”的立場是“安全”的。值得指出的是,這樣的作品針對的是大洋彼岸的現(xiàn)實狀況,是對此對的某種“修正”,在國內(nèi)的語境當中則完全是另一回事。但不管怎么說,能在銀幕上看到這樣的佳作,的確是觀眾的福分。
《理查德·朱維爾》講述的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第一個發(fā)現(xiàn)在亞特蘭大奧運會期間百年公園內(nèi)的炸彈的人,從英雄到嫌疑犯,最后洗清罪名。令人驚訝的是,這樣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平淡的劇情,觀眾能夠從好幾個角度去理解去獲得啟示。
顯而易見的是,體制的腐敗與媒體的進擊,正如影片中母親哽咽著所說“過去的一段時間里,我們對抗著世界上最強大的兩股力量:美國政府與媒體”。前者幾乎可以說是“老生常談”——大量的影片把這作為一個元素,這在熒幕上并不少見,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這是真實事件改編,當龐大的利維坦想要碾壓個體時,其結(jié)果是可想而知的。
而后者關于媒體的探討,也不乏佳作,比如《夜行者》,它們都揭示了這樣一個事實——媒體追去的不是真相,而是熱點流量。而真相總在各種信息的激蕩中慢慢沉淀,這也就是常說的“讓子彈飛一會兒”。那么,在事件爆發(fā)后不久的時間里,各種流言實際上是正常的情況,也是挖掘真相的必由之路。這似乎并沒有什么問題,但媒體爭相的報道引導的輿論如果給調(diào)查施加了外力,這可能產(chǎn)生連帶的傷害。
《理查德·朱維爾》很好地展現(xiàn)了輿論脅迫權(quán)力機關的后果,后果便是對個體的侵犯。媒體、輿論、權(quán)力機關,通過層層的傳遞,等到調(diào)查出現(xiàn)紕漏時,早以無路可退。記者與調(diào)查人員的交易,不管真實與否,可以視為戲劇化的處理,它們成為了共犯與同盟。我們從影片中看到FBI明明發(fā)現(xiàn)了問題,卻也不得不要一股腦地一股腦地調(diào)查下去,一方面是要掩蓋交易這回事,另一方面,承認自己錯了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對一個人來說況且不易,何況是一個臃腫的機構(gòu)。這并不是在為之開脫罪責,個人無論怎么做那叫做自由,而權(quán)力機關則不能。
本片最大的看點是具有強大的移情作用的主人公。這個人物高度還原,據(jù)說連走路的姿態(tài)也是模仿了原型人物的。片中在快速剪輯的鏡頭中,有一份報紙的標題為“罪人?圣人?”,這幾乎是這個人物最為核心的描述。我們回到他的嫌疑被洗清前,這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說理查德劣跡斑斑也毫不為過。這是他被懷疑的理由,但也是他能夠發(fā)現(xiàn)炸彈的原因——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一個過于熱心的人,一個踐行正義的人,哪怕這有所冒犯。我不禁感嘆,蝙蝠俠一樣的人物是真的存在啊,理查德和蝙蝠俠的精神氣質(zhì)是一脈相承的,打破邊界又捍衛(wèi)秩序,背負罵名卻堅守希望。
他雖然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么離開離開了轄區(qū)而毫發(fā)無損,而自己的同事卻受傷,但以他的人物性格,遭受如此的懷疑,如果可能,他甚至可以犧牲自己而換取別人的周全。可惜他不能。罪人!
理查德這一人物形象最最動人的地方在于,任你如何詆毀他,戲弄他,他始終在對正義對權(quán)力機構(gòu)抱有希望,甚至是到了偏執(zhí)的程度。調(diào)查人員想方設法地想要誆騙理查德,而他基本上是完全配合的。影片最后,哪怕他經(jīng)歷了如此荒唐的一切,仍然披上了制服,成為了警察。真正的信仰不是堅如磐石,而是久經(jīng)風浪而不倒。圣人!
為此,他和律師發(fā)生了分歧,而理查德給出了他自己“不長記性”的原因——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不是你,所以我沒法閉嘴。自此,律師不再為此阻攔他說話了,因為他道出了這個國家賴以強大的原因——尊重個體,包容異類。毫無疑問,理查德是罕見的極有說服了的自由主義熒幕形象。
影片雖然說著要“反擊”,但似乎并沒有什么高明的手段,這是尊重現(xiàn)實的表現(xiàn),弱化了戲劇性。而影片的高潮,是理查德一段直擊人心的質(zhì)問,這顯然是要滿足觀眾對于勝利的期待。而事實上真正的勝利是很多年后,多年后的真相揭曉成為了影片的尾聲,可見導演也并非是對事實的簡單羅列,這種創(chuàng)造性的事件選擇,正是導演最為核心的能力。
最后,祝福東木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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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屆九十的東木導演最近十年里的作品基本上都是人物傳記題材,從總統(tǒng)到飛機師,從狙擊手到毒販,再到這部新作里的平民英雄。他總能在真實人物的生平故事里提煉出最震撼的閃光點,從而提升整部傳記片的表現(xiàn)層次,以及凸顯出發(fā)人深省的現(xiàn)實訴求,這部新作自然也不例外。一位平民英雄對抗政府與媒體的事件可以有不少表現(xiàn)角度,而導演采用最平鋪直敘的方式依然散發(fā)出扣人心弦的魅力。滴水不漏的敘事手法令觀眾看得屏息靜氣,爆炸案發(fā)生的場景段落拍出了希區(qū)柯克式的膽戰(zhàn)心驚氣氛,群像速寫與鏡頭捕捉,以及精準的場面調(diào)度讓人驚嘆。除了深厚的導演功力外,自然還少不了一眾演技出色的演員支撐起這個劇本。盡管人物塑造局限于真實性而有臉譜化的嫌疑,比如像女記者和聯(lián)邦探員,卻仍能在某幾場關鍵的段落中傳達出發(fā)人深省的意味。奧斯卡女主角凱西·貝茨扮演的母親角色最為真摯感人,她的絕望、憤怒、傷感情緒都表現(xiàn)得絲絲入扣,尤其是在記者會上的講話令人忍不住淚流滿面。
回到影片主題上,這部新片跟《薩利機長》有不少共通之處,借助這位平民英雄為自己平反冤屈的事件過程中不斷質(zhì)疑政府權(quán)力的正義與合理性。一個清白無辜的平民百姓可以被懷疑是十惡不赦的罪犯,還被用盡各種手段(誘騙、騷擾與監(jiān)聽)來套取證據(jù)以便定罪控告。與其說這是司法部門工作中的漏洞,倒不如說是公權(quán)力對人民的蔑視,用影片中角色的一句臺詞來概括:我害怕政府更甚于恐怖分子。主人公一直在為這種權(quán)力辯護,甚至主動配合,深信自身清白便能脫身,直至最后才明白要主動出擊對抗蠻橫的權(quán)力才能平反正名。
除了公權(quán)力之外,劇中主人公還要面對追求關注度的媒體,他和家人的生活逐漸陷于媒體曝光和騷擾的漩渦里。劇本透過刻畫女記者這個具有反派意味的角色,導演不留情面地對編造不實消息新聞的媒體予以強力抨擊。在互聯(lián)網(wǎng)信息泛濫的時代,越來越多的媒體不惜編造新聞博取讀者眼球和點擊量,甚至虛構(gòu)故事而對新聞當事人造成不可估量的打擊和影響。發(fā)生在20多年前的這個事件卻早已透露出如此遠見,足可令人反思新聞媒體的本質(zhì)。
好萊塢屬于自由進步派的重災區(qū),兩部近年來罕見的佳作在奧斯卡顆粒無收:《佛羅里達樂園》(2017)挑戰(zhàn)兒童保護的政治正確,《巴斯特·斯克魯格斯的歌謠》 (2018)不僅沒有土著拯救白人的雞湯,還涉嫌丑化土著和“身體受到挑戰(zhàn)者”,政治嚴重不正確!
因此,《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僅獲得一項奧斯卡安慰性質(zhì)的女配提名,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1996年7月27日晚,作為亞特蘭大奧運會慶祝活動的中心,百年奧林匹克公園人山人海,保安理查德·朱維爾發(fā)現(xiàn)一個背包里藏有三枚炸彈,馬上通知警方,并開始疏散人群。片刻,炸彈爆炸,炸死兩人,100多人受傷。
朱維爾的果斷行動避免了更大的傷亡,一個無名小卒至少拯救了上百人的生命,成為令親朋自豪的英雄。然而,僅過三天,朱維爾的噩夢降臨,從英雄變成恐怖分子嫌疑人。在FBI的策劃下,朋友來他家吃飯都藏著竊聽器。
在自由進步派的眼中,朱維爾是一個不合時宜的想當英雄的可笑的牛仔,吹毛求疵,愛出風頭,“試圖以輕微違法寫出史詩般的警察報告”。
玩槍戰(zhàn)游戲,朱維爾得分很高,他本身就是一個神槍手,職業(yè)理想是做FBI特工,保護他的國家和人民,這讓他的律師朋友都覺得古怪和肉麻,瞬間讓人想起伊斯特伍德《美國狙擊手》引發(fā)笑場的臺詞:“保衛(wèi)地球上最偉大的國家。”在自由進步派看來,不讓政府傷害祖國才是唯一正確的愛國方式。
FBI向《亞特蘭大憲法報》透露朱維爾有重大嫌疑,24小時監(jiān)控,乖乖,這下可了不得,媒體如獲至寶,捕風捉影的報道和犯罪心理側(cè)寫鋪天蓋地:朱維爾人生失敗,一心想搞大新聞、逞英雄!
朱維爾是自由派媒體最厭惡的那種保守派青年,肥胖、媽寶男,家中的武器足以裝備一個排。FBI將他家搜了個底朝天,一次不夠就兩次,連他母親的保鮮盒都不放過。
客觀而言,嚴密監(jiān)控和搜查嫌疑人都是FBI的職責所在,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在沒有切實證據(jù)的情況下就故意泄露懷疑對象,記者蜂擁而至,給朱維爾母子帶來極大的困擾和痛苦。
媒體的長槍短炮鎖定了朱維爾家的前門后院,NBC在直播中為朱維爾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有人猜測,F(xiàn)BI即將提出指控,他們現(xiàn)在可能逮捕他,也許足以起訴他?!?/p>
面對媒體審判,母親哭了:“我無法保護你?!敝炀S爾也在流淚:“對不起,媽媽,應該是我來保護你。”在律師的建議下,他順利通過了測謊儀最高等級的的檢測。
1996年10月,朱維爾總算洗清了罪名,開始起訴那些誹謗自己的媒體。1997年7月,美國司法部長公開表示,F(xiàn)BI不該泄露案件信息給《亞特蘭大憲法報》,應當向朱維爾表示歉意。
2001年,朱維爾被授予印第安納州卡梅爾獨立日游行大元帥的稱號,成為“無名英雄”的象征。2003年5月31日,制造了百年奧林匹克公園等多起爆炸案的恐怖分子魯?shù)婪虮徊丁?/p>
2006年,佐治亞州州長桑尼向朱維爾表示敬意,感謝他在爆炸案中的救援行動。2007年,朱維爾因病去世,年僅44歲。母親認為,兒子之所以英年早逝,與媒體審判帶來的身心傷害密切相關。
《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不僅是朱維爾的英雄淚,也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對進步派、多元化的強烈抗議:歐美媒體和大學、政治精英,塑造了一種弱即正義的社會氛圍。
以藝術(shù)品質(zhì)而言,《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不算伊斯特伍德最好的作品,但在政治正確的氛圍中為真正的弱者吶喊,對自由進步派嗤之以鼻,這是一個老牛仔最后的倔強。
一直以來以成為警長探員為目標的男主,生活里做了很多越界的事情,高速上抓酒駕這種,做著一系列正義的事情,但是收到的卻是數(shù)不清的投訴。也因為這份正義,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疑包裹,于是拯救了很多性命。他成了英雄,但卻遭受舉報,懷疑,調(diào)查。他的母親只為他驕傲了三天。他的墨鏡也只帶了三天。
即使如此,在被調(diào)查的過程里仍然對企圖欺騙他獲取將他送去電擊的探員們以尊重與配合。即使遭受委屈之下還表示他們代表著美國政府。但是日積月累之下,他終于在某一刻他發(fā)起了質(zhì)問,警探們所花費的時間有獲取到任何證據(jù)嗎?在警探們?nèi)ψ肪克臅r間里,真正的嫌犯是否還會制造第二次爆炸,以后任何的保安在看到可疑包裹時還會上報嗎?不會,他們不想成為下一個朱維爾。
可是,六年后,朱維爾肩上佩戴了一枚有權(quán)威的標志,他曾經(jīng)向往的,又失望了的標志。生活可能就是這個樣子哦,無論遭受了多少,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以自己也不確定的方式生活。
兩大權(quán)威,政府和媒體,都使出了強大的火力射向了這個挽救了很多條性命的英雄身上。那時的媒體還很少,網(wǎng)絡信息流轉(zhuǎn)還沒有那么快,導向性書寫新聞的媒體人還很少,當時為了銷量,她會不惜一起去尋找頭版。但最后她還會去驗證真實性,還會流下眼淚??墒牵_實毀了一個男人的生活。如今呢,新聞已經(jīng)不是真正媒體人在寫了,我們看到的更不見的是什么真實了,那些為了流量而引導性的文字,真的是一把把匕首,不知道無意間就刺向了何人。不知道會壞到什么程度呢?
再說男主的性格,一根筋的正義,毫無懷疑的相信著那個圓形的標志及其背后。善解人意到善解要將他推向萬劫不復之地的人。律師和他的媽媽一定都有一種怒其不爭之感,可是最后的質(zhì)問還是很意外閃光的。
電影節(jié)奏還不錯,穿插著幽默,不會一直沉重沉悶,但是有些情節(jié)有些讓我覺得混亂,那個安裝竊聽以及第一次被安排來竊聽的人物的身份直到那么久遠才弄清楚。有一點我懷疑,警察用欺騙的方式抓走嫌疑人?真的可以這樣子嗎?
我旁邊的女士一開始就睡著了,好像是爆炸聲把她弄醒了。這一次只有一個人拿起了手機,但是有著聽起來像是五十歲或以上的女士在講解。不過算是我還比較不錯的一次觀影體驗了。
PS:幸好沒耽誤董老師進場。再一次掉了手機又從原地兒找回來了。??
慶幸自己沒能因病請假,只讓自己享受了3天的驕傲。慶幸母親沒在世紀公園,卻讓她經(jīng)受了88天的爆炸。記者享受同行掌聲,忘記用腳步丈量事實真相。探員戴著神圣徽章,在保鮮盒涂上抹不掉的記號。一百美元交換不被權(quán)力侵蝕的本心,他是英雄還是嫌犯,是圣人還是暴徒,是輿論的幸存者,還是爆炸的受害人。
東木是美國導演伊斯特伍德中國影迷在網(wǎng)上的稱呼,名字英文直譯。近日還知道了“奧利給”,說是網(wǎng)語“給力”的意思。真是要活到老學到老?。”酒菛|木導演89歲時新拍的電影,一年一部,部部扎實,可看,今人佩服!再現(xiàn)了1990年代美國一次媒體暴力及FBA的歪曲真相的真實事件,有認識價值。給大我一輪的老導演贊一句:奧利給!
【B】東木是個真正的愛國者,和有憐憫心的人,他總能在被忽視的人群,甚至可以說,被很多人嘲笑,厭惡,鄙夷的一類人身上找到強大的人性,這很令人折服。朱維爾是一曲對“善”最樸素的贊歌,它的單純讓世界的聰明顯得愚蠢。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這部和騾子一樣,都有點高開低走,收尾乏力。
好萊塢敘事教科書。一個鏡頭不多,緊湊到塞不進片頭credit。89歲的老爺子依舊穩(wěn)健,技法和良心都是業(yè)界標桿。我要能活到這個歲數(shù),只求大小便還能自理。second thoughts: 看到了Kathy Scruggs的爭議,想來確實有不少MAGA circle jerk的點。相信是人上了年紀politically tone deaf而非本意如此,趕上彈劾大戲開幕的時候上映被解讀成辯護川普實屬冤枉(要是過幾天川普發(fā)推"great film #witchhunt"可就太糟了)
怎么辦,越來越喜歡Sam Rockwell
仍然是死硬派的東木頭,這個選題太適合老爺子了,又是懟天懟地的故事。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主題,也更容易讓觀眾同情。男主選得特別好,表面看起來憨憨的,卻始終堅持著他的人生觀。他可能生活上或性格上有很多問題,但是,他努力捍衛(wèi)著自己的正義。所以最后還是挺熱血的,以及,這片罵媒體也是罵得很狠了。最后,山姆·洛克威爾的表演,真是每次都不同,演什么是什么,真厲害。
好萊塢每個導演都在作品里夾帶私貨,卻無一如Eastwood一般潤物細無聲。
李文亮的哀歌。因為這部電影,事件發(fā)生二十多年后,美國人還記得一個拯救了幾十人性命的小小保安。再過二十多年,會否有任何載體讓中國的下一代記住我們自己的吹哨人
89歲的東木,一如既往的穩(wěn)健,尤其是對演員出色的控制。主演Paul Walter Hauser如果不是因為本片,估計一輩子都只能在好萊塢演white trash屌絲男的角色了。關于新聞媒體和執(zhí)法機構(gòu)在“輿論法庭”里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本片在當下的現(xiàn)實意義可以說是不言而喻
這要不是真實事件改編,最后絕對會反轉(zhuǎn)說男主真的是兇手吧……Sam Rockwell 好迷人哦,眼鏡+襯衫的組合絕了,上回《恐襲波士頓》里的Kevin Bacon 也是靠這個組合狙擊了我的心!
除了Richard本人有一點層次以外,其它角色都非常臉譜化。Clint Eastwood的保守派政治傾向在這部電影里表現(xiàn)得非常明顯:右翼好人vs丑惡的政府與媒體。其實最后爆炸的真兇也是極右翼分子,但是影片選擇性省略了。金球獎提名這個都不提Queen&Slim和US?摸不著頭腦。
老爺子依然恐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爺子拍的很輕松,片子很流暢,情緒很到位,看不出一丁點用力的東西,也沒什么野心,可能這就是他那個年紀的心態(tài)吧,導演工作完成的如此輕松。不過這年頭很少有人這么拍,片子整體上很棒,但也找不到什么記憶點。這個改編沒什么特別之處,對于生活在高墻內(nèi)的人來說,自己正水深火熱呢,誰在乎美國人在折騰些什么鬼,美國大眾自己都不關心。這樣的改編中規(guī)中矩,但人物的臉譜化和功能性也略重,編劇在中間安排那個女記者抹眼淚就很不幸地說明了這個問題。
如果你成為了案件的嫌疑人,那么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們過度解讀。你的一切正常的行為都是你的偽裝,你的一切“不正?!钡男袨樵谒麄冄壑卸际悄愕姆缸镒C據(jù)。他們會翻出八百年前的陳年往事,會編造你根本沒有做過的事,但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證據(jù)。他們沒有證據(jù),也不是根據(jù)證據(jù)來查案,而是根據(jù)結(jié)論來反推證據(jù)。因為媒體已經(jīng)大肆宣傳FBI懷疑理查德是罪犯,假如理查德不是罪犯,就會顯得FBI辦案能力太差,所以FBI不愿向人們承認他們沒有證據(jù),一定要逼理查德承認他根本沒做過的事。媒體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們只在乎銷量和熱度。之前跟風說他是英雄,現(xiàn)在又跟風說他是罪犯,甚至直接問他“你的同伙是誰”。不難想象,從今以后警察看見可疑背包都不敢上報,會假裝沒看到,因為他不想成為第二個理查德。正如彭宇案之后,沒人敢去扶摔倒的老人。
律師和老媽開新聞發(fā)布會女記者落淚 乃 一 大 敗 筆
新聞媒體膨脹的時代,作為普通市民我們應該靜一靜了。
幾近滿分。東木于二十一世紀這糟糕的第二個十年的尾聲發(fā)出了自己的最強右翼宣講。理查德·朱維爾不再是士兵、機長、官員、罪犯,而是一個最普通的人,甚至形象欠佳、背景灰色、生活保守、處事粗糙,東木以此人物為石子,以此事件為彈弓,從最底層射穿了上層建筑的玻璃。保守派維護本能的善意與真情,即使留有被反攻倒算的弱點,也毅然誠懇昂首,堅守真相和尊嚴。成群結(jié)隊的媒體與政府調(diào)查員,是這個虛假民主先進時代的丑惡嘴臉,帶給眾生的并非平等博愛,而是群起而攻之的污蔑征繳,東木對他們的態(tài)度,是放棄的,這是一個九十歲高齡的斗士所做出的抉擇,并在又一個十年新紀元即將開啟之際,將這呼聲傳遞給下一代。
東木近幾年的電影越來越平、穩(wěn),但仍舊能全程牽著人走。理查德·朱維爾看似遇到的是一件層層“偶然”釀就的不幸,卻也正是特例中的“必然”,就如同《我叫布萊克》里“鯊魚與椰子”的難題一樣:在一個即便較為成熟的社會系統(tǒng)下,每個“齒輪”做著自己的“份內(nèi)工作”,在一定幾率下就會將好人逼上絕路。有人提到這次東木在塑造人物形象上,無論是FBI還是無良媒體這兩條線都較為臉譜化;我卻覺得這其實也不是重點,畢竟東木不是肯·洛奇,他還有著他“反英雄式英雄主義”的這條路徑,最后理查德·朱維爾眼神里那種“我對這個世界懷有善意并希望得以回報,那是我所甘愿的;但如果誤被平庸的惡意所反噬,也不后悔我曾報以善意”也是很重要的。
片場大概是老爺子最好的歸宿了吧。
看完之后,你要問問自己,在這個利欲熏心,追名逐利的世界的壓迫下,你改變了什么?是像男主角,還是女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