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主義是眼下位于風口浪尖上的話題，每一個生活在恐怖主義陰影下的人都或多或少提心吊膽，擔驚受怕。所以敢拍《英倫對決》的英國人還挺有種的，整個故事的基礎(chǔ)是英國和愛爾蘭幾百年來的歷史遺留問題，北愛爾蘭究竟應該獨立，還是繼續(xù)留在英國，民粹主義者、日不落帝國主義政客、投機分子在這個無解議題的裹挾下興風作浪，永無寧日。

本片英語片名直譯為“外國人”，指的是成龍作為一個中國人，卷入了看似和他毫不相關(guān)的這場政治斗爭。以一個外國人作為北愛事件主題電影的線索，本片在故事層面給觀眾帶來了新的認知角度。

今年年初的《功夫瑜伽》里，成龍就已經(jīng)開始走大齡英雄的路線，打斗的過程中安排了不少力不從心的情節(jié)，不過整體上還是武打明星的人設(shè)?！队悓Q》里的成龍?zhí)魬?zhàn)年紀更大的角色，扮演70歲的退役特種兵，腿腳不如年輕時靈便了，但是還有體力完成實戰(zhàn)級別的搏擊和戰(zhàn)術(shù)化的野外格斗。做打星很難，突破自己的舒適區(qū)更難。

在導演馬丁·坎貝爾勸說之下，成龍能接下這個角色，就說明他已經(jīng)充分做好心理準備，不是作為打星，而是作為演員出現(xiàn)在影片中，雖然孤身一人與愛爾蘭恐怖分子激戰(zhàn)的戲份也不少，但是出現(xiàn)在觀眾眼前最多次的反而是一位失去親人的孤寡老人花白的頭發(fā)、深陷的眼窩和絕望的表情。

主動放棄讓自己獲得影壇地位的角色類型，對于成龍來說當然是一種勇氣；同時也算是成龍在大銀幕上給觀眾提供一個心理過渡的渠道，任何一個武打明星都不是神，都不可能在影視作品中打到耄耋之年，喜歡成龍的觀眾也應該接受他已經(jīng)63歲這個事實了，如此高齡仍然愿意突破和創(chuàng)新，很值得珍惜。

可能只有馬丁·坎貝爾這個段位的類型片導演能說服成龍了。這位導演堪稱類型片領(lǐng)域的一代宗師，拍過兩集007系列電影《黃金眼》《皇家賭場》，捧紅兩代007演員皮爾斯·布魯斯南和丹尼爾·克雷格，號稱“兩次挽救了007”。皮爾斯·布魯斯南在《黃金眼》之后22年再次和坎貝爾合作，與成龍演出對手戲。聽著布魯斯南在《英倫對決》里純熟地道的口音，我才知道這位扮演英倫特工的儒雅男星的老家就在愛爾蘭。

所謂導演這一行的高手，就是我絕對不擔心你抓不住故事情緒的矛盾點，所以我就非常從容地拍，我也不用一些很刻意的手段，比如很出位的剪輯、很出格的音效，就可以成功創(chuàng)造緊張情緒?？藏悹柵牡淖髌饭?jié)奏都很穩(wěn)，影片開場就是一場爆破事故，導演沒有使用音樂加強情緒的傳遞，因為在胸有成竹的坎貝爾看來，故事本身足夠打動觀眾，一切其他不必要的因素通通舍棄；故事的格局要到影片中后段才能完全看清，影片大部分時間都能在劇情方面給觀眾傳遞新鮮感，該到一筆帶過的時候坎貝爾也不含糊，沒有冗余劇情，沒有尿點。

該到加強劇情緊張感的地方，坎貝爾也不吝惜應有的電影形式主義。皮爾斯·布魯斯南和同僚爭吵的一場戲，揭示了二者投機分子的真實面目，坎貝爾把鏡頭推上去，給了兩人半張臉的大特寫，這是片中唯一一次用到如此極端的人臉鏡頭。故事中一場重要的恐襲戲，坎貝爾的劇組在未通知倫敦蘭貝斯橋上行人的情況下爆破了一輛公交車，搶拍了爆破現(xiàn)場無辜吃瓜群眾的真實反應。

《英倫對決》是一個非常好的樣板，告訴我們不用特效、不?；ɑ?，只靠一位武打片傳奇人物的突破和堅持，只用最基本的鏡頭組合招式，也能做出一部質(zhì)量上乘的類型片。

電影看了，第一感覺是，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震撼，特別是成龍線的劇情，貌似對電影劇情發(fā)展沒啥大推動。

但是我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電影結(jié)束之后特別說明影片改編自小說中國人，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故事的主體其實不是英國政治，而僅僅是關(guān)玉明這個中國人呢？

中國有句古話，有恩必償，有仇必報。當然，全世界都是有仇必報的，但是中國那些老故事，豪俠傳記，都有一個特點，報仇，血債血償，定要親手復仇。父親死了兒子上，哥哥死了妹妹上，大多數(shù)都是練一身武藝，拿個大刀砍下仇敵的頭顱。

所以這么想，我認為那些說關(guān)玉明線劇情沒啥意義的人，說法也許是不準確的。個人認為，這個電影恰恰是在恐怖襲擊背景下，一個中國人信條的詮釋。下面，我給出幾點作證。

第一，關(guān)玉明在女兒房間與警察對話，他先問你們會抓壞人么，沉默了一下又問，他們受懲罰么。一般在語言產(chǎn)生遞進的情況下，人其實只關(guān)心最后一個問題，所以這里關(guān)玉明其實只關(guān)心恐怖分子是否會遭受懲罰，翻譯一下，你們會擊斃恐怖分子么。警察說，先生，請你放心，我們會搞定。這里，關(guān)玉明在座位上扭動了幾下，他開始擔心，萬一恐怖分子沒被找到咋辦。

第二，顯然關(guān)玉明是不相信警察的。他作為老百姓，懼怕政府的無能和低效。所以他不停的去找官方人員，宣泄他的不安，通過督促他人試圖令自己心安。但是顯然，效果不明顯。關(guān)玉明對政府和恐怖分子的解讀，也說明他懷疑他們是一丘之貉，這種心態(tài)下，我胡亂推測，也許關(guān)玉明覺得，即是壞人被抓住，也不一定會死，所以親手復仇的想法此時愈演愈烈。

第三，電影里的關(guān)玉明，其實是一個非常不講道理的人。這也是為什么我覺得故事主題其實是在塑造這個中國人的形象。講道理，關(guān)玉明就是個恐怖分子。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因為單純覺得老007知道名單，我就威脅你，炸你，雖然沒殺人，但是釘子陷阱和直接炸汽車，我覺得這個已經(jīng)不符合西方傳統(tǒng)英雄的道德底線了。所以關(guān)玉明所扮演的絕對不是英雄，他就是個中國人。而且關(guān)玉明通篇萬念俱灰的眼神，只傳遞了一個信號，當你傷害了中國人，他們會變得，固執(zhí)，危險，不講道理，不留情面。

第四，核心重點。當英國部隊封鎖了恐怖分子的住處，關(guān)玉明是溜進去的。他在車屁股偷看了部隊監(jiān)視人員一眼。這個細節(jié)說明關(guān)玉明已經(jīng)知道政府控制局面了。所以為什么關(guān)玉明線看上去沒有任何必要，從破案角度是這樣的，但是關(guān)玉明打一開始就不是沖著破案去的，他就單純想要親手復仇，開槍的時候都是照著殺人去的，也沒想過審問下一個炸彈在哪里，這些都不是他關(guān)心的。所以全片流程沒毛病，政府查出來又不會告訴關(guān)玉明名單，那關(guān)玉明自己查不是很合理么。而且最后，房頂被炸開，關(guān)玉明是很淡定的，拿起一件衣服穿上，遮蔽了傷口，然后離開的。如果他不知道有警察，會這么淡定么。當然有人覺得，老兵這個素質(zhì)很OK，但是我還是覺得，關(guān)玉明一直是有計劃的。

從女兒死，到手刃仇人，也許，這才是這個故事的核心。不是簡單的政治驚悚片（不覺得很驚悚），而是講，什么才是中國人的有仇必報，血債血償。

第一次寫，有啥不對，輕噴

看完《英倫對決》的預告片，第一感覺這該是成龍版的《颶風營救》！而影片涉及的恐怖襲擊題材又讓人聯(lián)想到《奧林匹斯的陷落》、《倫敦陷落》、《驚天危機》等一批商業(yè)動作大片?？赐暧捌蟛琶靼祝浩鋵崱队悓Q》不是那種沒頭沒腦一打到底，看似火爆華麗的gun porn——畢竟導演是馬丁·坎貝爾不是“賣拷貝”呀！

要形容這部影片，我腦海中首先出現(xiàn)的是六七十年代一批諜戰(zhàn)/政治驚悚片的名字，比如《禿鷹七十二小時》、《伊普克雷斯檔案》、《柏林諜影》、《竊聽大陰謀》，特別是題材類似的《豺狼的日子》等；而在七十年代諜戰(zhàn)電影味道之外，本片又融合了九十年代動作/驚悚片例如《諜海軍魂》、《愛國者游戲》、《燃眉追擊》、《最高危機》等的風格。大家都知道導演馬丁·坎貝爾是動作片的大腕，出品過《垂直極限》、《007與黃金眼》、《佐羅的面具》、《佐羅傳奇》、《007大戰(zhàn)皇家賭場》、《綠燈俠》等經(jīng)典動作片?！队悓Q》其實更像導演之前兩部比較低調(diào)的驚悚/犯罪電影《刀鋒冷》和《黑暗邊緣》！

所謂七十年代諜戰(zhàn)電影味道，包括了陰郁低沉的氣氛、沉穩(wěn)簡單的色調(diào)、模糊糾結(jié)的角色、寫實自然的鏡頭、復雜灰色的政治背景等等特點，在本片中都有所體現(xiàn)?！队悓Q》拍得很沉穩(wěn)，沒有《速度與激情》那種華麗夸張的鏡頭，但動作及爆炸等場景卻也非常精彩，同時繼承了九十年代動作/驚悚片那種干凈利落、扎實有力的風格。比如成龍與反派侄子有一場森林遭遇戰(zhàn)，雙方利用地形、身邊物體等纏身格斗，在此段動作場景中，成龍既有的“雜?！惫Ψ蚺c“諜影重重”式的簡單凌厲融合在一起，頗為獨特。

從敘事角度看，《英倫對決》沒有采用現(xiàn)今商業(yè)動作大片一根筋的敘事模式：《變形金剛》等系列影片，基本上都是鋪墊環(huán)境、面臨危機、組合力量、大對決解決危機的故事線，堪稱小胡同趕豬——直來直去。《英倫對決》一開場，就是一起炸彈爆炸事件，如果用一般商業(yè)動作大片思路拍下去，就該是成龍追查線索為女兒復仇，反派恐怖分子準備更大的襲擊，成龍與英倫警方合作（但關(guān)鍵時刻單打獨斗）掌握了恐怖分子的線索，在最大的危機來臨之際，警方錯誤判斷，只有成龍一人看穿恐怖分子把戲，最后成龍與反派一場死斗，終于消滅仇人，拯救了英倫……這種路子，熱鬧則熱鬧，卻不禁琢磨，沒有回味，看多了更會覺得膩得慌。

《英倫對決》通過成龍和皮爾斯·布魯斯南兩個主角，制造了更復雜的故事線，看得出導演并不想把影片拍成英國版《虎膽龍威》：當成龍準備追查線索，找到了皮爾斯·布魯斯南飾演的英國在北愛爾蘭的副部長漢尼斯。這個漢尼斯是個游走于各種勢力之間的影子人物，他當年就是恐怖組織北愛共和軍成員，后來洗白上岸，名義上為英國政府工作，背后卻仍然與北愛的組織藕斷絲連。這個當年主張暴力革命，親自造過炸彈的角色，現(xiàn)在則成了一名政客，利用各種勢力為自己謀取政治利益。由此，《英倫對決》的雙線敘事令整個故事開闊復雜起來——一方面，是恐怖襲擊中無辜喪女的成龍血親復仇，尋找恐怖分子；另一方面，則是英國反恐部門與中間人漢尼斯以及一眾IRA（北愛爾蘭共和軍）老將們勾心斗角，互相博弈，尋查這個新崛起的恐怖組織到底是何來歷，由誰主使。

一般涉及恐怖襲擊的動作片，善惡非常分明，無非是正義的主角（國家/平民）與邪惡的恐怖分子之間的對抗——比如《虎膽龍威3》里的麥克倫警長與到處搞爆炸的恐怖分子西蒙。但《英倫對決》中的關(guān)鍵人物漢尼斯，卻難以讓人判斷其善惡好壞。他一直在譴責新恐怖分子，要求舊IRA成員追查這些人的蹤跡，但背后，卻又以此為籌碼，與英國政府周旋，試圖令被關(guān)押多年的IRA成員獲釋。成龍最開始找上漢尼斯讓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很快我們就發(fā)現(xiàn)這背后確實疑云重重。在《英倫對決》中，恐怖分子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那些暗地里用各種手段操控著恐怖分子，自己雙手看似干凈無血的政客。成龍一路復仇，用各種極端手段尋找炸彈客，并在最后關(guān)頭搶先英國特種部隊一步手刃仇人，但我們真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復仇的終點，還是他不過被人利用變成了殺人工具……

成龍飾演的這個“中國佬”（原著小說名）形象，在好萊塢商業(yè)大片中顯得非常獨特有新意。以往此類影片里中國人的形象，無非是善良懦弱，毫無存在感與個性。本片中的主人公“關(guān)”，外表蒼老遲緩，不善言辭，實際上卻是炸彈專家加上鐵血戰(zhàn)士構(gòu)成的復仇天使、獨行殺手！他行動果決、執(zhí)著兇狠，盡管每一步都給對方留有余地，卻又步步緊逼，不斷升級，令漢尼斯不勝其煩，越來越恐懼。成龍的表演擺脫了他一貫的滑稽、輕松風格，盡管他身手仍舊很棒，但最有戲的不是他的動作或語言，而是那張表情細膩豐富的“中國佬”面容——一張化妝得格外蒼老，滿是生命中三個女兒及妻子離去帶來的悲苦、絕望、悔恨、麻木的面容。這個形象，真的是成龍近年來表演上的突破之作，甚至在他今后拍的動作片中也難有超越！

影片結(jié)尾，成龍默默回到自己已經(jīng)交出去的飯館，一直單戀著他的女人（劉濤飾）聞聲過來抱住他，年級不輕的男人女人含淚相擁。復仇也不能再讓他蒼老絕望的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這個“中國佬”所得到的，只有無盡的傷痛與懷念。復仇成功了嗎？正義伸張了嗎？到全片結(jié)束，恐怕我們也難以說清。

很遺憾，我認為馬丁·坎貝爾在成龍追蹤皮爾斯·布魯斯南這條線上還缺乏點邏輯關(guān)聯(lián)（為何“關(guān)”要死咬住漢尼斯不放？），如果設(shè)計得更合理，整個電影會非常通順恰當，甚至有成為經(jīng)典的可能?。ㄋ€讓我聯(lián)想到波蘭斯基的《影子寫手》?。┐送猓褪枪适卤尘皩χ袊^眾而言頗有點門檻。要想真正看明白，最好對英國與北愛爾蘭共和軍及新芬黨的一段歷史多少有些了解，才能細細體會到影片背后的深意及其獨特魅力。

盡管有驚險的爆炸、打斗、槍戰(zhàn)，《英倫對決》卻絕非一部普通商業(yè)動作大片，馬丁·坎貝爾試圖講述一個比復仇故事更為復雜，更為深刻，甚至把歷史、政治融于其中的故事：有背叛、有欺詐、有陰謀、有犧牲……它讓我們意識到恐怖襲擊背后有著何等復雜詭譎的權(quán)謀。但不管各種政治勢力主張如何，最終承擔痛苦的，總是普通的老百姓，那些完全與政治無關(guān)的活生生的軀體——無論本國人，還是外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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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首映，我們戲稱《英倫對決》好像《戰(zhàn)狼十》。

用現(xiàn)在流行的寫法，應該是《戰(zhàn)狼X》。

（注，X參考新iphone）

因為《英倫對決》和《戰(zhàn)狼2》有很多相似的設(shè)定。

同樣是一個中國人因為尋妻/尋殺女兇手，被卷入國外的恐怖事件中；

同樣的間接拯救了被恐怖襲擊威脅的外國人，外國人都過的水深火熱。

主人公，成龍的“關(guān)玉明”和吳京的“冷鋒”，同樣有特種兵的經(jīng)歷，都有過人的戰(zhàn)斗力，武力值爆表。

不同的是，吳京才43歲，而成龍已經(jīng)63歲了，兩個白羊座的男人相差整整20歲。

所以《英倫對決》和《戰(zhàn)狼2》之間也代表了兩個男人此時對英雄的不同理解。

雖然和《戰(zhàn)狼2》有很相似的故事和人設(shè)，但《英倫對決》并不是一個背靠強大祖國的中國人手持紅旗拯救英國的故事，這個故事里成龍只是一個歷經(jīng)劫難的老人，他的行為只因?qū)τ诩胰说膼?，對正義的訴求，以及對于仇人的恨。

40歲的吳京拍的是家國豪杰，60歲的成龍讓英雄變回了孤膽一人。

《英倫對決》是一部中美合作電影，由曾獲得過奧斯卡提名，拍攝過兩部“007系列電影”的馬丁·坎貝爾導演，主線則是上一任007皮爾斯·布魯斯南飾演。

即使不看成龍的復仇故事線，這部片子在反恐諜戰(zhàn)類型片中也有著可圈可點的精彩，大場面斗智商都算佳作。

（皮爾斯·布魯斯南也老了好多?。?/p>

而成龍的故事線則更像個東方“有仇必報”的江湖傳說。

改編自斯蒂芬·萊勒1992年的小說《中國人》，講述一個出生在廣西，經(jīng)歷過越戰(zhàn)，逃亡新加坡，最終移民英國的中國人關(guān)玉明，唯一的女兒突然遭遇北愛爾蘭獨立分子恐怖襲擊死亡，而踏上尋仇之路…

不能劇透太多，但就一張劇照就能窺見恐怖襲擊有多可怕，許多人都是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

而關(guān)于北愛爾蘭獨立問題，看百科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不敢多說。但歷史和宗教原因讓這里長年事件不斷，從1969年起死亡人數(shù)甚至超過3000人，想到多少家庭都會像《英倫對決》這樣突然就支離破碎，就只想祈禱世界和平。

關(guān)玉明在電影中被蔑稱為“chinaman”（類似中國佬”），和現(xiàn)實中的成龍歲數(shù)相近，61歲。

曾經(jīng)當過兵，多年的逃亡經(jīng)歷讓男主非常顯老，馬丁·坎貝爾在成龍的外形上也做了一番功夫，成龍一改往日的龍馬精神，而是花白頭發(fā)，皮膚松弛以及眼神看上去“心已死”，塑造了一個失去唯一寄托的老人的模樣，這也是需要成龍這個閱歷才能準確把握。

不過其實我也不太理解為啥要把劉濤也畫這么老，大約在外國人眼里中國人在國外過的不好的話都會老的很快吧……但實際電影里劉濤的角色只是40幾歲，這妝起碼又老了20歲（心疼濤姐）。

（對比一下首映禮上的濤姐，電影犧牲也是挺大的）

一改之前擅長的功夫+喜劇的歡樂模式，這次的成龍在整部《英倫對決》里都很“喪”，比起《戰(zhàn)狼2》冷鋒尋妻，“老人妝”和老來喪子都看著更容易引起觀眾的同情心。

《英倫對決》給《戰(zhàn)狼》系列拋出了一個未來的命題，英雄在40歲時還可以家國天下，“雖遠必誅”，但如果60歲英雄遲暮時，如果連家人都無法保護又該怎樣呢？

中國人說最無敵的就是“不要命的”，60歲的成龍演出了這種無敵。

吳京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成龍我們不知道，但《英倫對決》卻是最適合20年后吳京和《戰(zhàn)狼》系列的模板，姑且我們相信那時已經(jīng)可以拍到《戰(zhàn)狼X》吧。

（雖然拄著拐，但吳京看著還是很精神）

吳京也去了24日的首映，舊傷復發(fā)，拄著拐來的。同樣努力的人，相信他到60歲，如果還像成龍一樣在拍電影，一定也會悟到所謂英雄的“無敵”，那或許又會是另一番境界。

而其實吳京還有未來很多年去研究如何拍一部好的動作片，留給成龍的時間卻不多了。

每到成龍有新片上映，人們總要問：他什么時候退休？畢竟成龍已經(jīng)63歲了，他的新片《英倫對決》也已經(jīng)是他第170多部作品了。

（成龍老了，尚能飯否？）

4月7日，成龍剛剛過完他63歲的生日，而一波又一波的作品發(fā)表證明著他還不準備退休，2017年的《英倫對決》如期在國慶上映，另一部科幻動作片《機器之血》也已搶占年底的圣誕檔，和索尼影業(yè)合作的《五人擋子彈》，和史泰龍合作的《守護之戰(zhàn)》也都寫在大哥的日程簿上。

總之，成龍還很忙，拍電影這事他停不下來。

2016年12月，成龍獲得了奧斯卡“終生成就獎”，在美國電影藝術(shù)與科學學院理事會頭條選出的4位本屆奧斯卡終身成就獎名單中，成龍成為了獲得該榮譽的首位華人，而此前獲得該獎項的電影人中，包括了黑澤明、華特迪士尼、查理卓別林這樣的世界級大師。

但奧斯卡終身成就獎對于成龍而言還不是終點。

自2004年因宣傳《新警察故事》開始，有句話成龍說了十幾年，“希望給你們（觀眾）的感覺是，我現(xiàn)在是一個演員，而不只是一個動作演員?！?/span>之后，只要有機會，他在各種場合重復著這句話。畢竟在他拍的170多部電影里，他得過太多動作獎項，獲得影帝提名的次數(shù)卻寥寥可數(shù)。

為了這個心愿，成龍每年都在不斷的挑戰(zhàn)新的作品新的角色，甚至曾經(jīng)還拿過本子去找張藝謀這樣和動作片不太搭的導演。

吳京也許還要花時間去研究成為一個怎樣的英雄，成龍卻在以最高的效率不斷嘗試，這些年檔期上總少不了成龍作品，可見其工作效率之高，幾乎每次新片的嘗試都會很快翻篇，因為隔不了多久他就投入到下一個電影的工作周期里了。

但某種意義上成龍也真的老了，即便他還在健身還在挑戰(zhàn)高難的武打動作，但他已經(jīng)不能浪費時間了。與其在上一個電影里浪費感情斤斤計較，不如把時間投入到更多未知的新鮮事上。

為了電影，成龍比誰活的都要年輕。

成龍總有一天也會打不動的，早些時候在《功夫瑜伽》的宣傳時成龍就自曝在英國住院做手術(shù)的事情，算來也剛好是最好部片子拍攝的時間。

所以講真和《戰(zhàn)狼2》比起來，成龍真的已經(jīng)打不動了，每場打戲大哥都看著很吃力，簡潔準確不花哨也很狼狽。

但這也許是片子人物的需要，其實仔細看還是會發(fā)現(xiàn)成龍的招牌動作，比如打人時他的雙手會抬起來，感覺下一秒就會出現(xiàn)他招牌的甩手動作，好吧，樓梯逃跑的戲其實很緊張，但我還是不自覺的笑了。這就是成龍動作戲的魅力，也是成龍的魅力。

（看以前大哥翻樓梯多easy)

從港片到好萊塢再到現(xiàn)在的成龍出品，成龍因為拍電影有很多面對死神的經(jīng)歷，男人的傷疤就是他的勛章，現(xiàn)在每次電影采訪他總會說起這些過去，而也就是有這些才成就他的地位。

最后放一首成龍和劉濤演唱的《英倫對決》主題曲（請搜索我們的公眾號觀看視頻），這歌大哥是真的喜歡，在首映禮的各個廳里都有現(xiàn)場清唱，雖然不是專業(yè)歌手，但大哥的歌總很有他自己的特色，每次唱起來時都看著年輕了許多。

秋葵小哥哥在現(xiàn)場錄了一分鐘，給你們感受一下大哥的現(xiàn)場~

-END-

關(guān)注微信公眾號：拒絕胡蘿卜

最近剛看完關(guān)于愛爾蘭共和軍的一本書《什么也別說》，主要圍繞著一樁謀殺案的真相解密展開，在解密過程里穿插著上世紀北愛爾族群沖突，而其中作者也用不少筆墨來介紹臨時共和軍領(lǐng)導人、新芬黨主席格里亞當斯，并逐漸展示出這個共和軍領(lǐng)導人的虛偽和殘忍。

什么也別說

9.0

[美]帕特里克·拉登·基夫 / 2021 / 格致出版社

亞當斯1948年10月6日出生在一個有共和黨背景的家庭里，他憑借過人的分析能力和機敏的頭腦在共和軍內(nèi)部快速升遷，在1970年的北愛暴亂的時候已經(jīng)擔任了指揮。根據(jù)格里亞當斯親民戰(zhàn)友休斯的回憶，他不記得亞當斯自己拿起過石頭或者燃燒彈，但是亞當斯指揮別人的時候的確非常有效。在休斯看來，他是臨時共和軍的“首席戰(zhàn)略家”，能覺察宏觀政治背景，以及沖突中的構(gòu)造變化。就像留在戰(zhàn)線后方的將軍，亞當斯以不親自參與暴力而聞名。

他于1972年3月入獄，并于1977年出獄。刑期的最后一天，他和戰(zhàn)友休斯在院子談論策略。他認為新芬黨，也就是跟共和軍相關(guān)的政治實體，必須同共和軍武裝組織進一步“協(xié)力”合作，互相打配合。出獄后亞當斯越來越直言不諱地表示，除非在斗爭中融入政治維度，否則不可能贏得持久戰(zhàn)。他說“我們不可能依靠共和軍的軍事勝利建立共和國，”他在1980年的一次事件中宣稱，“我們一定要像帝制擁護者那樣認識到，僅僅通過軍事手段取得勝利是癡心妄想?！? 雖然亞當斯主張在武裝斗爭的同時發(fā)起政治運動，但他并未提出任何放棄暴力手段的建議。1979年8月，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表親路易·蒙巴頓勛爵，這位印度的最后一任總督，在斯萊戈郡海岸附近的多尼戈爾灣乘坐自己的漁船時，船只被無線電遙控的炸彈炸得粉碎，他自己也在爆炸中喪生。一同遇難的還有他的兩位家人，以及來自恩尼斯基林的一名當?shù)啬泻?。而他在日后指揮的活動里，沒少傷及無辜。

1994年8月，共和軍宣布?；?。由北愛的一名德高望重的神父亞力克·里德出面安排的亞當斯和英國當局秘密談判似乎奏效了。?；鸷笤S多有一定影響力的共和黨人被召至西貝爾法斯特的一家社交俱樂部聽取決定。三名代表坐在一張桌子后面，概述了這項計劃。他們表示，停火是積極的舉措——肯定不是勝利，但也不是失敗。但是前去聽取決定的人難以理解，為什么共和軍愿意在英國人沒有做出任何撤出愛爾蘭的承諾作為交換的情況下放下武器。有人認為，這和沖突中巨大的死亡人數(shù)有關(guān)。在北愛沖突中人氣頗高的女共和軍成員普賴斯舉手問道：“這是不是說，事后看來，我們根本就不應該發(fā)動武裝斗爭？”

愛爾蘭共和主義的強硬立場一直有一種絕對論?！安徽摤F(xiàn)在或今后的愛爾蘭政治黨派進行怎樣的反思，我們始終從容地認定，我們做了一件確鑿無誤的、純粹的事，”復活節(jié)起義中慷慨就義的英雄帕特里克·皮爾斯曾宣稱，“我們擁有決不妥協(xié)的魄力和底氣。”然而，?；鹋c和平進程的本質(zhì)，恰恰是談判、反思和妥協(xié)。在過去的四分之一個世紀里，人們付出了許多流血犧牲的代價，為的是一個赤裸而絕對的雄心：將英國人驅(qū)逐出境。但這個抱負沒有實現(xiàn)。這令共和黨運動的部分成員感到困惑。共和軍領(lǐng)導層向過去和現(xiàn)在的基層士兵保證，他們沒有放棄武力，停戰(zhàn)只是一種戰(zhàn)術(shù)行動，隨時可能取消。但這感覺是為了安撫士兵而編造的借口，目的是避免隊伍的再次分裂，就像1969年臨時共和軍和正式共和軍分裂的局面那樣。共和軍在停戰(zhàn)協(xié)議中獲得的一個重要特許權(quán)，就是英國政府對新芬黨的進一步認可。正如一名前共和軍志愿軍所言：“作為對結(jié)束武裝叛亂的回報，新芬黨得到了以傳統(tǒng)政黨的身份來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或許更重要的是，它要協(xié)助為北愛爾蘭多年來的沖突畫上句號?！?/blockquote>

1995年11月一個寒冷的日子，比爾·克林頓到訪德里發(fā)表了一次演講。自三年前就任總統(tǒng)以來，他一直關(guān)注著北愛爾蘭的和平進程。他批準了格里·亞當斯的赴美簽證，這關(guān)鍵的一步結(jié)束了對新芬黨的孤立，接受了亞當斯合法對話者的身份。他還多次在華盛頓會見約翰·休姆。在德里，是休姆介紹了克林頓。他說這位美國總統(tǒng)有一個夢想：“在下個世紀，我們的國家將有史以來第一次不會在街頭發(fā)生殺戮，不會有年輕人移居他國?！? 1998年4月，參與北愛和平談判代表們在希爾斯堡城堡逗留了一個星期，他們就和平協(xié)議的細節(jié)進行了全面而細致的討論。新任英國首相托尼·布萊爾親自參與了談判，會議的首席談判代表是美國人——前緬因州參議員喬治·米切爾。他將自己竭力促成和平協(xié)議的承諾比作恐怖分子不妥協(xié)的正統(tǒng)觀念；一位觀察人士形容他擁有“狂熱分子般的韌性”。 最終，與會政黨在耶穌受難日出面宣布，他們達成了一項各方都能贊同的協(xié)議，來結(jié)束這場長達30年的沖突。北愛爾蘭將繼續(xù)作為聯(lián)合王國的一部分，但擁有自己下放的議會以及跟愛爾蘭共和國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協(xié)議承認，愛爾蘭島的大多數(shù)人希望愛爾蘭統(tǒng)一——但同時北部六郡的大多數(shù)人支持繼續(xù)留在聯(lián)合王國。該協(xié)議的關(guān)鍵原則是“同意”：如果，在某個特定時刻，北部的大多數(shù)人希望跟愛爾蘭共和國統(tǒng)一，那么英國政府和愛爾蘭政府將有“有約束力的義務”來履行這一選擇。但在此之前，北愛爾蘭依然是英國的一部分，并且新芬黨同意忽略棄權(quán)的原則，允許其代表在新成立的議會中任職。

埃德·莫洛尼曾是《愛爾蘭時報》和《周日論壇報》受人尊敬的記者和編輯。 在共和黨和?；逝呻p方的群體內(nèi)發(fā)展了廣泛的消息來源。他一度和格里·亞當斯十分要好。有一次，亞當斯正處于潛伏時期，兩個人在旅館的房間里坐著聊天。因為誰離開都不安全，所以莫洛尼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隨著亞當斯在20世紀80年代越來越多地投入政治，莫洛尼每隔幾個月便會到福爾斯路的新芬黨辦公室看望他。亞當斯會沏一壺茶，接著他們會到里面的房間坐下交談。然而這段關(guān)系最終惡化。莫洛尼逐漸確信，亞當斯在故意誤導共和軍的普通士兵。他懷疑，亞當斯私下早已決定為了和平進程而放棄軍隊的武力，但他和他身邊的人嚴格保守了這一秘密，沒有告訴組織的其他成員。莫洛尼已經(jīng)著手寫新書《共和軍秘史》，這本書將利用他幾十年的報道來講述共和軍的發(fā)展歷程。然而，當他透露的故事和新芬黨的政黨路線相悖時，他遭遇了敵意。馬丁·麥吉尼斯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埃德·胡扯”。一天晚上，有人割破了他的車胎。

2001年，馬丁·麥吉尼斯打破了共和軍沉默的規(guī)則，承認自己曾是臨時共和軍的成員，并于20世紀70年代早期擔任德里的副指揮官。但麥吉尼斯是在調(diào)查血色星期天事件的背景下這么做的——前提是他將免于遭到起訴。作為一個政治黨派，新芬黨勢頭正勁，日益強大。表面看來，共和軍已經(jīng)被和平進程邊緣化，甚至同意解除武裝。但即便如此，共和軍長期以來已經(jīng)給愛爾蘭人的生活蒙上了巨大的陰影，這個準軍事部隊很可能不會就此消失。 和許多臨時共和軍的基層士兵一樣，他對《北愛爾蘭和平協(xié)議》大失所望。帕特里克·皮爾斯曾經(jīng)寫道：“如果有人以愛爾蘭的名義，接受任何分毫少于脫離英格蘭的‘最終協(xié)議’，那么他對愛爾蘭民族的背信棄義是如此之罪大惡極，如此之不可饒恕……以至于他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這種絕對主義形成了共和黨觀念的精髓：接受任何立場的改變無異于背叛。在麥克斯看來，新芬黨同意英國繼續(xù)主宰愛爾蘭幾乎沒有解決任何問題。麥克斯認為，亞當斯出賣了武裝斗爭。 新芬黨領(lǐng)導層非常清楚這類觀點，并開始詆毀像麥克斯這樣的批評者，稱其為“異議分子”共和黨人，或者“和平進程的反對者”。共和黨向來有著嚴明的內(nèi)部紀律，而作為一個新興政黨，新芬黨不遺余力地維持著對北愛爾蘭問題與和平進程的特定敘述。新芬黨的所有官員似乎從未偏離劇本。如此一來，該黨派保持了一位學者所說的“對共和黨武裝斗爭記憶的壟斷”。

對此老戰(zhàn)友休斯十分的憤怒，憤怒于亞當斯背叛也憤怒于他的虛偽，書中寫到： 《北愛爾蘭和平協(xié)議》給北愛爾蘭帶來了和平，但在貝爾法斯特各種建筑的墻上，依然滿是描繪武裝斗爭英雄的彩色壁畫。年輕的布倫丹·休斯就在其中，他雙眼漆黑，滿面笑容。然而最近幾年，休斯的情緒變得日漸陰郁?！皻g迎來探監(jiān)?！彼麜碓L的客人說。有時，他一連幾天足不出戶，寧愿待在家里，獨自喝酒抽煙。如今他到了知命之年，標志性的黑發(fā)已經(jīng)變白脫落。他依靠殘疾撫恤金生活。他曾在建筑工地做過各種卑微的工作，但除了年輕時在商船隊的經(jīng)歷，他從未做過真正的平民工作，而且很難找到穩(wěn)定的職業(yè)?！澳銦o法真正從監(jiān)獄走出來。”他會說。 在休斯眼里，《北愛爾蘭和平協(xié)議》象征著最終的妥協(xié)：共和黨運動正式接受了英國人將繼續(xù)留在愛爾蘭的事實。休斯曾經(jīng)殺過人，他這樣做是因為他堅信，自己在為一個統(tǒng)一的愛爾蘭而戰(zhàn)。但如今他清楚地認識到，共和黨運動的領(lǐng)導層可能早已準備好接受低于絕對勝利的結(jié)果，并事先決定不告訴像他這樣的士兵，休斯認為這是他們故意而為之的做法。對休斯而言，這是一種極其有針對性的戰(zhàn)略手段：他直接把責任歸咎到他最親近的同志格里·亞當斯身上。在他公寓的一面墻上，一個帶相框的照片和切·格瓦拉的紀念照掛在一起。那是20世紀70年代在朗·凱什監(jiān)獄拍的一張老照片，休斯和亞當斯用手臂搭在彼此肩上。亞當斯身穿一件寬松的八字領(lǐng)短袖，蓬松的頭發(fā)落在肩頭。休斯穿著一件緊身T恤，上面寫著“墨爾本愛爾蘭俱樂部”的字樣。兩人都在鐵絲網(wǎng)的背景下咧嘴而笑。休斯對亞當斯已經(jīng)再無好感，但他仍把這張照片掛在墻上，以提醒自己過去的時光。幾十年來，他和亞當斯一直保持著密切的關(guān)系，但這絕不是一段平等的關(guān)系。最近，他開始悲觀地開玩笑說，他就像共和軍的武器，先是被利用，然后被丟棄——一如“解除武裝”。 休斯談到了格里·亞當斯。麥克斯曾和亞當斯同時在朗·凱什服刑，他了解亞當斯和休斯之間曾擁有的親密關(guān)系。然而現(xiàn)在，休斯對這位昔日的同胞充滿了憤怒。休斯憎惡《北愛爾蘭和平協(xié)議》（Good Friday Agreement）。他開玩笑說，這個協(xié)議的首字母縮寫GFA實際上代表“糟踐所有人”（Got Fuck All）?！斑@一切他媽都是為了什么？”他會問。那些他奪走的生命，那些被他送上死路的年輕志愿軍：一直以來，他認為這些犧牲最終會因為愛爾蘭的統(tǒng)一而得以正名。相反，亞當斯已經(jīng)成了西裝革履的政治家，一個和平使者。他將自己塑造成了北愛爾蘭后沖突時代的重要角色。 在任何武裝沖突中，指揮的責任之一，就是高級軍官必須做出可能讓下屬送命的選擇。在休斯下達的命令中，有些曾導致年輕志愿軍乃至無辜百姓喪命，他的精神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這些事件在他的腦海中反復重演。他告訴麥克斯，血色星期五事發(fā)當天，他是地面部隊的指揮官。但發(fā)號施令的，是亞當斯。“格里才是做決定的人?！彼f。 借由否認自己在沖突中扮演過任何角色，亞當斯事實上推脫了自己對諸如血色星期五這種災難的任何道德責任——并在這個過程中否認了他和昔日下屬的關(guān)系，例如布倫丹·休斯?！斑@整件事讓我感到惡心，”休斯說，“這意味著，像我這樣的人……必須為所有人的死承擔責任?！比绻@所有的殺戮至少成功將英國人逐出了愛爾蘭，那么休斯或許可以認為自己的行動合乎情理。但他覺得自己被剝奪了獲得寬恕的任何理由。“到頭來，”他說，“沒有一個人的死是值得的。” 當休斯和這些心魔斗爭時，他驚詫地發(fā)現(xiàn)，亞當斯似乎完全沒有這種痛苦的反省。相反，他游走于一個又一個上鏡的機會，仿佛絲毫沒有受到過往經(jīng)歷的影響。這令休斯憤怒不已。他當然是共和軍成員！“所有人都知道，”他告訴麥克斯，“英國人知道，街上的百姓知道，就連街上的狗都知道！而他卻在那里矢口否認！”

同樣令休斯擔心的是，武裝斗爭正在被純凈化和具體化，變成了貼在車尾的標語。共和黨運動向來對殉道者十分崇敬，但在休斯看來，有些尚在人世并且因為自己的貢獻而在后來備受煎熬的殉道者似乎正在被拋棄，他們被自己的涂鴉形象喧賓奪主?！坝帽诋嫷姆绞郊o念在漫長的孤獨中因為酗酒而死的毛毯抗議者有什么用呢？”他會說，“我討厭現(xiàn)在的年輕人把當年的事件想得很浪漫。”他補充道：“真相和想象相去甚遠，我想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沒過多久，亞當斯便聽說他昔日的同志背棄了他。2000年，他們兩人見面了。亞當斯質(zhì)問休斯為什么要公開批判他，并對休斯交往的部分對象進行質(zhì)疑，休斯回憶道：“他說我交友不慎，應該和那些人斷絕來往?！毙菟拐J為這個建議是對他的審查，這愈發(fā)加劇了他心中的怨憤。有一天，休斯在公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竊聽器：一個黑色小麥克風。在過去，這種設(shè)備幾乎肯定是英國軍方安置的。但現(xiàn)在他確信，是共和軍把它安在了那里。

這種幻想破滅的感受貫穿于麥克斯進行的其他采訪中。理奇·奧拉韋是麥克斯的采訪對象之一，他年近五旬，身材矮小健壯，曾和休斯關(guān)在同一間牢房，并且是博比·桑茲的好朋友。1981年的絕食抗議期間，奧拉韋曾擔任抗議者的主要發(fā)言人。當麥克斯最開始找到奧拉韋，告訴他“貝爾法斯特項目”的時候，奧拉韋不愿參與進來。巧合的是，二十年來他心里一直隱藏著一個秘密，他擔心，一旦他說出自己在共和軍的經(jīng)歷，這個秘密可能會泄露出去。但麥克斯最終說服了奧拉韋，并開始在晚上帶著錄音機去他家里。 1981年夏天，博比·桑茲和其他三名絕食者死后，奧拉韋在監(jiān)獄內(nèi)協(xié)助引導談判。據(jù)奧拉韋所言，囚犯們收到了撒切爾夫人的秘密提議，這份提議幾乎同意了他們的所有要求。它并不是百分百的讓步，但它保證，他們將可以穿自己的衣服——這是他們的主要訴求之一——連同其他重要的讓步。奧拉韋和另一位談判代表向監(jiān)獄外的臨時共和軍領(lǐng)導層偷偷送去了消息，表明他們傾向于接受英方的提議，結(jié)束絕食抗議。然而外面?zhèn)髟掃M來——準確地說，是格里·亞當斯——說撒切爾夫人的提議還不夠，絕食者應該堅持下去。 抗議結(jié)束之前，又有六個人死去。關(guān)于這件事的公眾敘述是，繼續(xù)絕食抗議是那些囚犯自己的堅持。而奧拉韋從未發(fā)聲質(zhì)疑這種說法，他順從了后來他所說的“精心編造的謊言”，這些謊言將這些戲劇性事件緊緊包裹在其中。但私下里他懷有巨大的內(nèi)疚，因為他當時沒有挺身而出，沒有堅定自己的立場。他不明白，為什么監(jiān)獄里的人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這個提議，而亞當斯和他身邊的人卻偏要讓抗議繼續(xù)？ 經(jīng)過多年的深思，奧拉韋開始形成一個可怕的推測。當博比·桑茲競選議會席位時，和平抗議者尋求公職的情景引發(fā)了民眾對共和主義的廣泛支持，其規(guī)模是共和軍通過暴力手段從未達到過的。1981年5月5日桑茲去世后，多達10萬人涌上街頭。奧拉韋無權(quán)參與軍隊委員會的討論，而他們是決策者。但他開始認為，亞當斯延長絕食抗議是故意為之，目的是充分利用抗議引發(fā)的廣泛的同情和支持。就共和黨的政策而言，絕食抗議是“原子分裂”的時刻，奧拉韋如是總結(jié)道。亞當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了通過選舉政治帶來變革的可能性。在延長抗議活動的決定中，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契機，能極大地拓展共和黨運動的支持基礎(chǔ)。它只需要付出六條人命。 在奧拉韋開始向麥克斯講述這個故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停不下來。他開始哭起來，起初是抽泣，接著像個孩子般無法自已地號啕大哭。20年來，他的良心一直背負著那六個抗議者的死。在20年的沉默之后，說出這件事讓他感到了情緒的滌蕩。“我他媽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要說出來，”他告訴麥克斯，“這些人死得太他媽不值了！” 然而，當奧拉韋開始思考，也許是亞當斯罔顧他人死活，認定前赴后繼的殉道者是新芬黨成為可行政黨不可或缺的條件時，奧拉韋不得不承認一個令人不安的可能：如果不是這個決定，這場戰(zhàn)爭也許遠遠沒有結(jié)束。正如埃德·莫洛尼后來寫道：“絕食抗議讓新芬黨成功涉入選舉政治成為可能：共和軍的武裝斗爭和新芬黨的政治活動之間后來產(chǎn)生的矛盾引發(fā)了和平進程，并最終結(jié)束了沖突。假如1981年7月撒切爾夫人的提議沒有被破壞，那么有可能，甚至很可能，所有這些都不會發(fā)生。有人會說，只要目的正當，就能不擇手段。還有人會說，和平的實現(xiàn)如同珍珠，值得為她付出代價。”在奧拉韋看來，一個人能玩一場如此漫長而處心積慮的游戲，并將六個人送上不必要的死亡之路，那么他一定是政治策略的天才——但也是一個反社會的人。

亞當斯種種言行透出他是一個虛偽的“屠夫”，純粹的政治動物，在傳統(tǒng)的IRA和英國人眼里都不受歡迎，所以在電影里馬丁坎貝爾狠狠地編排了一頓Liam Hennessy（格里亞當斯），讓其眾叛親離，最后在電影的末尾，英國人利用亞當斯的軟肋對其進行威脅，成功的將亞當斯變成英格蘭人的“狗”，而在書中，曾經(jīng)的親密戰(zhàn)友休斯銳評到，對亞當斯的支持者而言，他是一個歷史性人物，一個遠見卓識的人，一個值得諾貝爾和平獎的候選人。但在休斯看來，格里·亞當斯可能已經(jīng)被自己的野心所蒙蔽——更有甚者，他可能遭到了英國人的擺布。當臨時共和軍在監(jiān)獄里就戰(zhàn)略問題組織教育學習班時，其中一門基本課程講到，英國鎮(zhèn)壓叛亂的核心方法就是“對他們能應付的領(lǐng)導階層施加影響”。休斯認為，在和平協(xié)議之后，亞當斯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受到了這種影響。 可以看出，亞當斯在IRA內(nèi)部和英國人眼里已經(jīng)是“一條狗”的角色，什么時候成為的狗，意義并不大。

最后在補充一些歷史小細節(jié)

血色星期天：1972年1月一個寒冷的星期天下午，埃蒙·麥卡恩和一大群和平抗議者在德里集會。仿佛是為了強調(diào)非暴力抗議的徒勞，英國傘兵竟然朝人群開火，最終導致13人喪命，并且有15人受傷。士兵們隨后聲稱他們遭到了攻擊，并且只朝持有武器的抗議者開了槍。結(jié)果這些聲明都不是真的。血色星期天，這場將被永遠銘記的事件，極大地刺激了愛爾蘭共和主義。杜洛爾絲和瑪麗安在鄧多克聽到了大屠殺的報道，這一消息令她們怒不可遏。2月，抗議者在都柏林的英國大使館縱火。3月，倫敦暫停了不得民心的北愛爾蘭的聯(lián)合議會，并從威斯敏斯特對北愛爾蘭進行直接統(tǒng)治。

而與血色星期天相對的是IRA對英國當局的報復，血色星期五，1972年7月21日， 下午 2 時 10 分至 3 時 15 分，IRA在貝爾法斯特各地安裝共有 19 枚炸彈爆炸。爆炸中有九人死亡——七名平民和兩名士兵。受傷者是77名婦女和女孩以及53名男子和男孩。

在和平協(xié)議簽署后 格里·亞當斯拒絕承認自己曾是共和軍的一員，而電影里直接介紹他是前共和軍成員則是一處“錯誤”，當然考慮到主創(chuàng)對片子的歷史細節(jié)的注意，我相信這是導演夾帶的私貨之一，直接在電影里點破他前共和軍的身份。

這里新芬黨高層中有幾人有明顯的疤痕還有紋身，這也體現(xiàn)出如今的新芬黨與IRA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上世紀的臨時共和軍經(jīng)常在貝爾法斯特街頭與?；逝珊陀④娀鸩ⅰ?/p>

這里的“真正共和軍”的原型可能是之前2009年3月7日晚上10點，兩名士兵被襲擊身亡的事情。當時由持不同政見的武裝團體“正牌共和軍”宣布為該事件負責。北愛爾蘭警察局局長休·奧德在聲明中表示：“這是一小群越來越絕望的人做出的舉動，他們決心將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拽回他們不想去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