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史崔特先生(理查德·法恩斯沃斯 Richard Farnsworth 飾)已經七十多歲了,他不僅個性孤僻古怪,視力狀況也每況愈下。史崔特先生和女兒羅斯(茜茜·斯派塞克 Sissy Spacek 飾)相依為命,父女兩人的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也不失寧靜和樂趣。
哥哥萊爾(哈利·戴恩·斯坦通 Harry Dean Stanton 飾)病重的消息打破了史崔特先生家中的平靜氣氛。雖然由于曾經的矛盾,兄弟兩人已經將近十年沒有見過面了,但如今史崔特先生已然步入了老年,經歷過生命力的種種變幻和無常,史崔特先生決定,是時修補一下兄弟之間的裂痕了。就這樣,史崔特先生駕駛著自己的割草機上路了,目的地是300英里之外的威斯康辛州。
大衛(wèi)·林奇(David Lynch)曾在《與火同行》里引用弗洛依德的一句話:“詭異之所以成為詭異,就是因為我們私下里太熟悉它了,也正因此它受到了壓抑?!倍?span style="font-weight: bold;">日常生活中的詭異感,與其中牽出的奇特感受力,正是林奇電影最吸引我的地方。
《史崔特先生的故事》常被認為是最“不林奇”的一部林奇作品。事實上,林奇也并不是這部電影嚴格意義上的“作者”。最初,他的藝術與生活伴侶瑪麗·思薇妮(Mary Sweeney)在《紐約時報》上看到了這個真實的故事:一位73歲的鄉(xiāng)村老漢Alvin Straight,不顧眼睛與身體的傷病,開著割草機,去拜訪中風的兄弟Lyle Straight,希望不計前嫌,重新和好。
思薇妮一直以來都渴望追尋以簡明的方式展現(xiàn)的智慧,而史崔特先生的生命創(chuàng)造力、真純的勇氣、和“逆反年齡流動的態(tài)度”(age-be-damned attitude)都深深吸引著她,并使她買下了故事的版權。在她看來,這個可愛的糟老頭是整個人類境遇的縮影——在我們的人生旅途上,我們都從別人那取得我們需要的東西,也給與別人我們能贈予的定西,努力解決不斷冒出的困難,并盡力以優(yōu)雅從容的姿態(tài)面對死亡的必然性。
此時的林奇,擔任威斯康辛州立大學的訪問藝術家。在那里,他擔完成了很多藝術畫作(在試圖談論林奇時,我們應始終別忘記他是個全面的藝術家,他的畫作和他的電影一樣重要)——人與獸特質的融合體,痛苦下陷的女性,噴出紅色云朵的嘴巴,因極端的壓力和想法而扭曲變形的腦袋···
但是,思薇妮卻體察到了另一面的林奇。那是有著極柔軟和甜蜜心靈的“Dave”( “David”的昵稱),只是常常被他的作品中反常識的精神氣質、迷失的心靈、逼人的家庭、激情的性愛、暴力、悲傷、和疼痛遮蔽、淹沒。她相信這部作品能開啟林奇身上深情的藝術氣質,讓另一種溫馨明澈的精神力量如營火般久久燃燒,而不只是一顆微弱的火苗、被周圍強大的黑暗吞噬。而當林奇讀完了劇本,也表示了極大的喜愛,把史崔特先生的故事在他生命中的出現(xiàn)當做一件命運之中的事情。
這,便是最“不林奇”的一部林奇電影誕生之初的故事。了解了這些,我們似乎能明白為什么說“《史崔特先生的故事》對林奇的價值,就如同《菊次郎的夏天》對北野武的價值”;明白每一個孤獨怪老頭的心中都有個明媚真純勇敢的心聲,明白這部電影的“詭異”之處——它“詭異”便“詭異”在太明晰——一如它英文原片名The Straight Story的暗示;明白電影想要講述的:無力于過去,不可期劃未來,只有抓住當下的勇氣和全部美好生活的可能,依照事物本來的、甚至用習以為常的邏輯看來有些古怪的樣子,愛那些善良的人們。
老人的故事里總會談到時間。20世紀末的美國,我想時間是過得很快的,就像那資本的流轉和高樓的拔地而起。但在影片中Mr. Straight居住的Laurens小鎮(zhèn),時間的腳步卻是極緩慢的——與外界紛雜的節(jié)奏形成一種平衡的張力,是對于異化的反向糾正;而在小鎮(zhèn)居民來說,時間則是不急不緩的——他們早已與時間同步。
在影片的開頭,便出現(xiàn)了一句極耐人尋味的臺詞:Alvin在家中摔倒了,缺席了酒吧里老友的日常小聚。我們看到酒吧酒紅色的外墻上開了一扇小門,一個老頭自出來找Alvin,不一會兒,另一個老頭子也拿著酒瓶探出身,走了兩步,說:“We’re waiting.”此時已經過去他們約定時間一個小時,在這一小時里,那些穿著工裝牛仔褲、帶著紅紅綠綠鴨舌帽的“美國硬漢”們在做什么?他們或許翹著腿,晃著頭,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總之,They’re waiting。而等Alvin來以后他們會做什么呢?大概也與等待時沒什么兩樣。老人是最有時間的一類人,但他們也是時間最少的一類人。夾在這“多”與“少”之間,最舒適的一種方法便是與時間講和,變成這小鎮(zhèn)里滯緩的時間本身。
這種奇特的平靜狀態(tài)事實上也漫過老年,向其他年齡段延伸。鄰居Dorothy——那位身著玫紅色上衣,喝著粉色飲料、吃著粉色團子的中年發(fā)福大媽——看到倒地的Alvin后說出一句讓外人發(fā)笑的臺詞:“What’s the number for 911?”而這句臺詞對Dorothy來說并不顯得滑稽,在小鎮(zhèn)時間里,人們是不習慣常規(guī)被打破的。
攝影機的運動也滲透著這種時間的觀念。在Straight一家第一次出現(xiàn)在鏡頭前時,Dorothy也正躺在一旁的長椅上。Dorothy起身,鏡頭先是跟進她,待她右拐入自己的房間,鏡頭再轉彎推近Straight家的后墻,拉近那扇藍色的窗戶。似是鏡頭事先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一般,不一會兒,我們聽到了藍色窗戶內傳來倒地聲(后來我們知道是Alvin)。確實,攝影機的移動表現(xiàn)出創(chuàng)作者的感知方式——它體察這個小鎮(zhèn)的一切,不急不緩地,帶領觀眾先去那里,靜待事物發(fā)生。
與時間講和的另一個結果便引向與時間主宰的世界萬物的講和??催^林奇電影的觀眾一定會熟悉那由雷電造成的明亮藍光,它往往會制造一個新的夢境。但在本片中,帶來的卻是Alvin和女兒Rose間的簡單對白:“Yeah,I love a lightning storm.” “Uh, me too, dad.”他們已無比熟悉這小鎮(zhèn)的風云變幻,進而感到自然的親切,哪怕是其中最詭異的一種。
真正的夢境場景我認為倒不出現(xiàn)于時間的變異,而是時間的積壓。疼痛不斷地被時間稀釋,寂寞已無法承載更多的時間,于是,在那些獨處的時刻,它便如罐子里的泥沙,同滲入的水一起靜靜淌出。
在Alvin出發(fā)前的一個夜晚,Rose也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她趴在窗框上,眼睛和她的父親一般閃亮。水管不知為何還在噴灑著水,管道的膠皮軟軟地伏在草坪上。一只皮球輕快地滾了過去,跟來一個小男孩。他撿起球后走到一處,原地暫停住,再繼續(xù)往前,離開鏡頭畫面。音樂的抒情恰到好處,有幾分神秘,幾分靜默,幾分平淡了的憂傷。我并不覺得這個撿球的畫面是一模一樣在電影里真實發(fā)生的,它實存在于Rose接收到的畫面里、她的夢里。孩子的步伐暫停,她的思緒漾開,時間涌去···
片中有正在發(fā)生的疼痛,也有藏在記憶深處的疼痛,甚至還有未來可能的疼痛,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帶著社會反諷的特性。
Rose家曾意外失火,此時她正拜托了別人照顧孩子,而她的小兒子重度燒傷,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被法院剝奪了撫養(yǎng)資格,這是看似完善、以“保護孩子”為中心的制度程序的弊病,和看似包容的社會對她口癡單純便代表智力缺陷的歧視(Alvin先提起了Rose被誤解,而其實她敏銳干練,再提起她失去孩子的故事,使我們相信這二者間存在關聯(lián)),也帶給善良的母親半生的寂寞傷痛;Alvin在路上預見那位每周撞死一頭鹿的女性,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紅發(fā),雙手上下?lián)]動,無措地叫喊:“I love deer!”,這疼痛背后,是“have to drive down this road every day,40 miles to work and back”無法化解的生活壓力與焦慮;Alvin在小酒館里對著一杯牛奶講出曾經酗酒原因的戰(zhàn)爭噩夢:存活的慶幸與負罪、誤打死同伴卻只能隱瞞下來的愧疚自責,如今,兄弟Lyle中風,倆人卻因一些口角很多年不曾交談,這個遺憾很有可能將由不知何時突然而至的死亡而成為永遠···
在Alvin的公路旅行上,一位騎車的年輕小伙問他,對于老年人來說最壞的是什么,Alvin答到是想起年輕時的自己。這個回答是有兩層含義的:第一,年輕的活力喪失,身體漸漸衰弱,連一直使用的割草機都不再好使,這使他難以主導想做的事、甚至失去自己的獨立性(這也是為什么在第一次出發(fā)失敗回程后,Alvin如此氣憤,用槍打中割草機的油箱引火焚毀;而他雖然抗拒那些藥物、支架,最終依然只能接受,扛著兩根拐杖上路);第二,年輕不全是美好,它承載了那些需要遺忘、需要壓抑的疼痛。
應對疼痛的方法不是靜待時間去稀釋,而是主動勇敢去釋懷,甚至需要跳出小鎮(zhèn)緩慢時間的刻度,去對抗被動的接受、對抗無所作為的等待。年紀最大的Alvin反而是做的最好的,女兒的疼痛在黑夜里如夢境般一點點被動流逝,Alvin卻堅決地獨自踏上旅途。還有一處十分有趣的情節(jié):他將那頭被撞死的鹿的肉剔出來烤著吃,還將鹿的角安插在自己的小拖車上。反正鹿已經死了,那就將它“物盡其用”,帶著些看似冷漠、實則溫暖的嘲弄,帶著些“反人性”的樂觀,繼續(xù)前行吧。
繼續(xù)前行,抓緊親愛的人。
這前行路上他最大的依靠是女兒Rose,他與她共有的是一種愛的默契。當Alvin去醫(yī)院看完病回家,Rose問她如何時,他只是笑著說:“He said I was gonna live to be 100.”這當然是一句為了讓女兒放心的話。女兒也笑著,笑得很天真,而后望向窗外的陽光。女兒沒看出父親善意的謊言嗎?我覺得不是。如Alvin自己說的,女兒并不笨,她明白父親的倔強,而當她看到父親依然微笑,她知道父親的精神狀況是健康的,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便會讓父親去做。
前行的終點是見到兄弟Lyle,這段也被林奇處理得簡單有力。Alvin來到銀杏與紅楓掩映下Lyle的小屋前,第一聲“Lyle”呼喚得很響亮,第二聲卻比第一聲弱,因為只是短短兩聲呼喊間實有無數(shù)的情感翻涌,他不知道兄弟是否還好,也不知道兄弟是否愿意與自己和好(此處亦可見演員功力之深),接著鏡頭拉近,觀眾似乎期許著Lyle從小門中探出身來,拉近的鏡頭卻被打斷了,切換至Alvin那雙有些忐忑、摻雜思念、懊悔與興奮的雙眸,而正在觀眾擔心Lyle會不會出現(xiàn)時,傳來了小屋里Lyle的呼喚“Alvin——”。
這是一個讓人落淚的鏡頭。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在親愛的人間,是不用文字的,文字的無力處在于它的作用是讓更多陌生的人們能夠彼此交流,這使它的意義變得空泛通俗。熟悉的人們只要聽到一聲呼喚便能明白是誰要來做什么,一句話便能諳熟它更豐富的蘊含。
最終,他們都沒有說出那些標志性的“和解”對話。我們看到的是兩個倔強而溫柔的老頭,看到他們因眼疾而格外明亮的雙目,看到那神秘地閃著星光的夜空,我們知道,他們早已釋然。而我們不妨也可將這星空當做林奇最后忍不住露一手的小魔法——藏著他對世界里另一種更原初的力量的信仰——無論是以他先前電影中Henry Spencer、John Merrick的母親、天使Laurel Palmer的藝術形象出現(xiàn),還是以最淳樸的自然的描摹形式出現(xiàn)。
這真是一部極簡單的電影,又是一部極具情感魅力的電影,鏡頭里還不乏一些林奇式小幽默。大概我們的生活也是如此,它并不復雜,而真情擁抱它的人、用力奔赴它的人——無論速度的快慢,只要盡心、只要懷有愛的信念,便可收獲他們期望的滿足與快樂。希望不論我們老去與否,都能有勇氣主動踏上釋然的道路,哪怕是依靠一臺割草機的牽引力。哦,別忘了再帶上咖啡機,三兩張折疊椅,祝愿一路順風。
注:《史崔特先生的故事》創(chuàng)作背景信息參考自Greg Olson,Beautiful D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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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非典型大衛(wèi)林奇風格的作品,也是一部非典型公路片。不同于大多數(shù)以年輕人的角度為視角,以追逐夢想、叛逆、自由為主題的公路電影,也不同于大衛(wèi)林奇多數(shù)華麗詭譎風格獨特的電影,這一次他用樸實的鏡頭向我們展現(xiàn)老人straight一次簡單卻也非凡的遠程。電影名The Straight story一詞雙關,既說明是主角straight的故事,也揭示這場遠程勇往直前沒有阻礙。
影片主角Alvin年過古稀,身體機能在不斷減退,與他有多年隔閡矛盾的兄弟中風了,他準備開著割草機去幾百里外看望兄弟。鎮(zhèn)上的老人質疑,“我就怕你在路上給人撞翻““他不會過得了石穴”,也是我們觀眾的質疑,他能成功到達嗎?確實,Alvin行走困難,糖尿病,早期肺氣腫,循環(huán)系統(tǒng)有問題,似乎有每個人年老后無法逃避的問題。但他又個性倔強執(zhí)拗,熱愛閃電暴風雨,也許脾氣火爆,在第一次失敗后憤怒的一槍將割草車引爆。
他并不對這些阻礙因素所屈服,也許是最后一次機會去見兄弟,也許是人生最后一段旅程,總之他決定獨自出發(fā)一往無前。在藍天白云下,空無一人廣袤曠野的馬路上割草車緩慢地行駛著,Alvin露出了微笑。我們就像旅客,跟著Alvin的旅程看沿途的人和風景,在舒緩悠揚的鄉(xiāng)村音樂中,看日升日落經歷暴風雨后的雨過天晴。
這一路遇到了離家出走懷有身孕的年輕女孩, Alvin向她訴說家庭往事,棍子捆成一捆的鏡頭一閃而過,女孩回歸了家庭;修理割草機的兄弟時有摩擦Alvin也用自身經歷告訴他們應互相諒解;無法從二戰(zhàn)陰影中走出來的老人們的懺悔走到古稀之年該放下的也要放下了。
仿佛經歷千山萬水Alvin和隔閡多年的兄弟終于相見,喊著他的名字,人雖未見卻仍然認出了他的聲音。一瞬間千萬情緒涌上心頭,然而千言萬語都融化在這相視的沉默里。結尾仍是開頭的黑夜繁星,人生無常,只有星空亙古不變。
為什么我們喜歡這樣簡單的故事,因為它充滿了真實的情感和力量。它就像一個有故事有人有人情的風景片,廣袤無邊的麥田,延伸至地平線似乎沒有盡頭的洲際公路,深邃的星空,與大自然相比我們如此渺小,如此短暫。所有遺憾、悔恨、暴躁不安的情緒,與自然、與時間相比不足一提。我們能從中汲取一種平靜的力量,短暫的從繁忙的生活中抽離,平靜地跟隨著這緩慢催眠式的節(jié)奏去經歷這一路陌生的善意,和遼闊的風景。
題外:這是一部改編自真人真事的公路電影。真正的艾爾文·史崔特在他的旅行結束后還活了三年。而主演這部電影主角的理查德卻在2000年因為久病厭世,而舉槍自盡身亡,本片也成為他在影壇的告別遺作。戲里戲外,令人唏噓。
說不林奇,其實也很林奇,當你把《雙峰》里所有的齟齬和神秘剔光,便是這樣一部電影——如同一位長者以謙恭的姿態(tài)傳授著人生的經驗;最后老哥倆坐在門廊上,只是眼含熱淚地望著那臺割草機便已勝過萬語千言。
老爺子。大衛(wèi)林奇是不是覺得自己以前造孽過多了。。。
一個導演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最真實的面向,很可能就藏在他最不典型的作品。
人物很完整,信息很多,雖然編織信息的方式很古拙,但這樣才能最好地集中力量吧。名字真好玩,既是老人的名字,也是告訴你這次不玩虛的了,來一個平鋪直敘的故事。有幾處敗筆,一音樂用得太粘稠,二是感化流浪少女略假
翻譯成直男的故事會很喜感。嚴肅分割線,雖然沒啥說服力,但是很真摯溫暖。
不敢相信一向以詭異風格著稱的大衛(wèi)林奇竟然有這么一部感人至深催人奶下的煽情片。
看慣了大衛(wèi)·林奇的那些迷離吊詭的作品,竟有些不太適應如此溫情和直白的林奇,就連其鏡頭中標志性帶過的雙黃線也變得不疾不徐了起來。片中史崔特先生和他的除草車以及公路周圍的景色構成了一幅雋永的畫面,仿佛在訴說著關于時間的往事。
“只要還未死,就要上路”,每次看公路片我都是淚流滿面吶,太喜歡了。這回還是老頭的獨自旅途,開的還是慢吞吞的割草機拖車,不可思議。更不提大衛(wèi)林奇還有如此小清新的一面(其實《象人》就是很小清新的??)。只可惜主演的老爺爺在影片上映后一年開槍自盡。。。
每個人都是一顆小星球。沒有比這更好的觀影描述了。所謂故事,其實都是一些結成捆的木棍,二戰(zhàn)創(chuàng)傷,兄弟反目的老套??墒牵吹侥且粡垙垖憹M了故事的面孔,你還是會被他們所深深吸引?!澳憔褪球T那破玩意來看我的?”最不像大衛(wèi)林奇作品的作品。十大直男電影。
我以為非常林奇,而且是解開林奇其他作品的密碼之一。以極有林奇style的男孩拿球那一幕與隨后的闡釋為甚,不一而足。
正如齊澤克所說,影片有趣之處即是"迪士尼出品"和"大衛(wèi)林奇電影"之間的對立;林奇作品幾乎都體現(xiàn)著對好萊塢傳統(tǒng)的體認――不過往往是反面的(兩年后的《穆赫蘭道》尤甚);本片則作為一次肯定的把握,試圖在流于濫俗的《德州巴黎》式公路文藝片與電影的"純是"之間尋找平衡.盡管有模有樣地加入了大量POV和慢速公路俯拍鏡頭(明顯與《妖夜慌蹤》相對),但《閃靈》式的斜角大全景以及不合常規(guī)的疊化運用,仍是某種暗地里的捉弄;而在迪士尼的"馴化"之下,戰(zhàn)爭創(chuàng)傷與情感羈絆成為主線則表明了:無論"電影之是"怎樣撲朔迷離,林奇電影歸根到底還是右翼的、屬于美國民族的電影.
這是林奇最不林奇的一部。
看這個你應該聯(lián)想不到林奇的任何另外一部片子,但這的確是林奇,真喜歡這個故事。
C+ / 樸素的鄉(xiāng)村公路片,林奇依然是極擅用畫面講故事的人,只不過無法掩蓋故事本質上的雞湯色彩。兩部傳記都偏主流,相比之下還是更喜歡《象人》。被撞死的鹿和如泣如訴的配樂令人印象深刻。
老牛仔在眾老頭的驚嘆聲中駕駛割草機離開村鎮(zhèn)走向大路的時候,像一位真正的英雄。
18號公路和那個密西西比河橋我開過的! 老爺子的家鄉(xiāng)也去過。。。
以前跟三妹說過“林奇的片子我看鏡頭就能認出來”,但這部片子讓我徹底驚奇了,幾乎是完完全全的毫無個人痕跡,神奇的另一面,并且水準不差。
相當平實的誠懇之作。老爺爺像老鏟草車般,執(zhí)著而緩慢地行進。生命的盡頭,如此樂觀豁達,坦然從容。
根據(jù)真實事件改編的溫情公路片,大衛(wèi)·林奇最不"林奇"的作品。配樂和攝影都棒得沒話說,看這部電影就像于午后的暖陽下獨自細品一杯香茗,淡雅素靜,平實質樸中有著最澄澈的底蘊。| 年老時最糟糕的是回想起自己年輕力壯的時候 | (8.5/10)
“如果林奇早期作品是困于陷阱,那么史崔特的故事,基于一位名叫艾爾文史崔特的瘸腿老農民駕著一輛剪草機橫跨美國平原探訪親弟的真實事件所改變的電影,又是在說什么?這個節(jié)奏緩慢的故事難道暗示了對侵犯的自我摒棄,而轉向忠貞于道德立場的率真?片名無疑是對前作的參照:正直的故事,是對橡皮頭到妖夜慌蹤的‘背離’。但!如果林奇此片的正直男主其實比前作中那些怪誕角色更具顛覆感呢?如果在我們這個后現(xiàn)代世界中,堅守道德承擔即被視作不可理喻落伍時代,那史崔特不才是真正的異類?”……齊澤克的解讀固然提供了一種劇析視角,但回歸影片實境,你真有感受到史崔特相對途中遭遇的各色人等算個異類嗎?離家女孩被寓言感動,中年男子提議開車送他,與車隊年輕人夜談人生,酒吧對老者追憶二戰(zhàn)秘辛……溫情理解感傷等主旋律特征要明顯壓過顛覆與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