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鏡頭,一般人都會顯得不自在,做作刻意。通常印象中,這是有損紀錄片真實性的。而真實性是紀錄片之根本。在讓·魯什看來,鏡頭不會讓人作假,反而會讓人認真對待,說出大多時候隱藏著的內(nèi)心真實。
關(guān)于夏日紀事地位,已無須贅言。引入現(xiàn)場采訪,創(chuàng)作主體進入影片敘事,“刺激-反應”的觸媒模式……
但真實電影,根本在于真實。紀錄片之“真實”本就沒有具體定論。何為“真實”,眼見即真實?紀錄片經(jīng)過拍攝剪輯的主觀選擇后,真實是否又存在呢?我更傾向于真實是主客體互動之間在特定話語場中被規(guī)定。
夏日紀事之真實敘事。①影片開場的街頭隨機采訪中,大多數(shù)路人否決了采訪提議,作為單個敘事文本,即已宣告結(jié)束。從影片內(nèi)容看來,這些采訪對推動影片發(fā)展,發(fā)現(xiàn)主題意涵之作用也有限,甚至“毫無意義”。但在現(xiàn)實情境中,在整個影片敘事中,單個敘事文本無意義的終結(jié),卻是對影片真實的有力論證。②影片作為“順序”結(jié)構(gòu)敘事,以凱瑟琳的視角展開。凱瑟琳一人分飾多角,在開頭作為采訪者對路人街采,在片中作為被采訪者,吐訴內(nèi)心情愫,同時在對自己男友的采訪中擔任了幫助者角色,即幫助被采訪者打開心扉。多個敘事主體重疊,將分散的敘事場景串聯(lián),增強了影片表現(xiàn)力與真實性。同時,也使得“順序”敘事結(jié)構(gòu)戲劇化,引人入勝。
當然,對于制作者采訪過程中對話題的引導造成的真實破壞,我持保留態(tài)度。
其實也不必討論我們是否存在于一個完全真實的世界,因為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真到底是什么?唯一能做的,僅僅是演好自己人生的劇本。
鏡頭前,我們都在盡力演,演一個真的自己,或者演一個自以為真的自己。
而幸福,當我們問出這個問題的這一刻,已經(jīng)短暫的擁有了。
人生免不了的孤獨,安頓自己吧。當你覺得足夠幸福了,慢慢地,你也會忘了自己曾經(jīng)那些孤獨的瞬間,只是一場獨角戲。
攝影機的存在對拍攝對象產(chǎn)生多大程度的影響,一直是記錄電影工作者思考的一個問題,魯什承認攝影機的影響,并把它當做可以啟發(fā)內(nèi)部真實的媒介。
導演以輕便的攝影機和同步錄音機的方法來做新的嘗試,他發(fā)現(xiàn)攝影機有種力量可以誘使人做出有別于日常生活的行為,能夠刺激人們展現(xiàn)他們內(nèi)心真實的面貌,以及作為想象、幻想和神話的創(chuàng)造物的能力,這被導演稱為真理電影實踐的試金石。這里電影重新定義了電影美學,導演并不認為真理電影具有絕對的客觀真實性,不認為素材有著完整的可信度,他認為生活中沒有單一的真理,真理是多向的,真理電影不期望把握真實的全貌,只能抓住一部分,重要的是把牌攤到桌上,讓觀眾看到一切,即通過攝影機的直接干預引人思考。
來自1960年法國巴黎夏天的一部開創(chuàng)性的“真實電影”。它的意義似乎不止在于形式,在于一些形式和語言能串連起來的很多深層次的思考。 似乎不需要去注意它是社會學家還是電影學家拍的,是想要突破什么理論。而透過黑白的鏡頭語言,群像和特寫的身體、臉部輪廓,光影在城市森林的交織,能夠感受到更加深刻和沉靜及不斷在生長地一種生命。它有陰森的根愿意植根于城市的縫隙里,也有張揚的葉在貪婪地接受著陽光與空氣,坦率地向著世界伸出它的枝丫。而,是的,法國、巴黎,這一座充滿浪漫的城市,向每一個種族、每一個生活在著的人,都提供著直達心肺的,城市里令人自由的空氣。 影片的開頭是粗略的采訪團隊橫呈。我們的有一份夜總會工作的女性代言人開啟了她害羞但敞開的樂于嘗試的路采之途。這種路采現(xiàn)在的央視采訪或短視頻里也常有,甚至問題依舊不變,同樣是為路人“你幸福嗎”這類問題。但是同樣放在當下的時刻來看,黑白的呈現(xiàn)方式對影片內(nèi)容的專注引導,與那些作為社會問題或者圖一娛樂的快意感受不一樣。本影片的團隊,雖然粗淺地在做一些隨機采訪,問著最簡單的問題想要遭遇一些東西,雖然在田野調(diào)查者來看一開始的路采非常“淺描”,乃至到最后也不算深。但是從每個鏡頭和神態(tài)中,我們體會到拍攝團隊的一種認真想要面對“真實”的信念感。 包括這個路采值得注意的是,采訪團隊自身在街景整體中毫無疑問已經(jīng)作為了一組景觀或者“設備”。兩個人,一人手持地麥克風,進行著會令人感受到被侵入的采訪行為。于是我們看到許多人上班忙碌地路過,一些人敷衍地回答著。而對于有的人來說,只是把麥克風對著他們,傾聽著他們的生命,就已經(jīng)對他們擁有了很多的意義。 從路采之后慢慢進入家宅,在家宅情景中是幾組的日常生活。對自己生活的把握與感恩,忽然重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日常,重新對日常的對象化與跟蹤(如從起床到工廠的鏡頭)。 一些碎片化的生活的感官凝視,機器的轟鳴、明暗、桌子與閑談的人,練武、看書、熄燈。隨著鏡頭一同介入與后撤。 樓梯間的黑人朋友事實上可能構(gòu)成了這部影片最觸動人和引人沉思的案例。他對生活的坦然、感恩和旁邊“人”對他的回應。 淺描、白描,鏡頭聚焦在場景和神態(tài)的情緒上。每個人被提問后,都呈現(xiàn)出一個反思時刻。進入一種深沉、穩(wěn)定,具有反身性的凝視之中。 工作會議總與晚餐放在一起,團隊的個人化對話返回過去交代了上面采訪情形的一些情況和背景。他們的對話亦是在一種濃郁的反思氛圍中進行的。 日常生活應該依托哪些問題,來講人們的回憶引談出來?第一個問題是幸福,第二個問題,似乎是法國的早上。這段開始孤獨的街景進入到一些蘊含著浪漫與愛的公共活動中。人們調(diào)整自己,面對著城市的孤獨、生活的真實和浪漫的自由。 結(jié)尾是影片參與者們的觀影會。他們共同坐在電影院里,準備著稿子,表達著自己在過程中所感所獲?!霸瓉砦覀冋鎸嵉厣钤谝黄稹?。 我認為這種感受大概是,既成為自己又成為媒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終于重新揭露了自己,揭露了自己的網(wǎng)絡,把自己重新真正放回到了世界之中。 聊著天,導演和朋友漸行漸遠。生活,未完待續(xù)。 對采訪者神態(tài)的凝視,能感受得出來一些局促。尤其后半有回訪一位女性的時候。她的眼神瞥到了攝像機又移開,實際上是有些局促的。但是過了沒有一會兒,她事實上此后又重新進入了她自己的表達和情緒之中。她在噴發(fā)情緒的同時又克制著,要流淌出糾纏著她自己主體性的話語。而我們由此真的感受到了一種處于邊界要滿溢的“真實感”。 這是一部在努力追求真實的影片。在60年代,就已經(jīng)在嘗試呈現(xiàn)拍攝的主體團隊,和一些反饋的流動。真實感意味著要呈現(xiàn)出一些缺席的東西,一些剩余的東西,在一種合理性的生活主軸中,又充斥一些隨機的情感,一些小意外。比如說溫柔地撫摸一朵花的花瓣,比如說昏暗中的擁抱與結(jié)婚與親密等。 我和“他/她”在海邊小路上散著步,觀著世界。此時此地的大海情節(jié),我們混合包容在一起,我們原來真實地生活在一起。
一部講述拍紀錄片的過程的紀錄片,導演也是其中的角色,會跟觀眾直接在影片中講述自己拍電影的意圖、想法等等。
最鮮明的記憶點莫過于兩個女人在街頭拉著路人問“你幸福嗎?”她們需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礙,還要遭遇路人的冷落、不解甚至嘲諷,但也會遇到愿意與她們吐露心聲的路人。她們還會和導演一起去家里采訪。每個人都要發(fā)表一些看法,關(guān)于自己平時未曾想過的”幸?!啊鄙睢暗仍掝}。
影片展示了每個人真實的生活細節(jié),一個在工廠上班的工人,從非洲來到巴黎打工的黑人,從意大利過來的女人,一對生活平穩(wěn)地夫婦,兩個小孩等等。并且有趣的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是在鏡頭前展示。
最后,他們坐在電影院看完了拍他們的這部電影,每個人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從旁觀者的角度更清晰地認識了自己的人生。這就是真實電影的魅力,沒有虛構(gòu),沒有劇本,即興發(fā)揮。它也給以后的故事片提供了一盞指明燈,一種保持最大限度的真實性的拍攝方法。
對,第一個問路人“你幸福嗎?”的不是CCTV??這部Jean Rouch/Cinéma Vérité重要作品,最后五分鐘的探討特別精彩。Chris Marker《美好的五月》與之有諸多形似,卻有根本差別。對照看,特別有趣。
B+. 看似是對于幸福本質(zhì)的討論,實際上倒更像探索影像能力邊界的操練,把創(chuàng)作思路和過程全部攤開,在結(jié)尾強烈的自反中達到趣味的頂點:所謂的cinema vérité,或許正在于承認影像與真實間的距離。通過不斷強調(diào)媒介的在場,電影時刻提醒觀眾,這只是逼近真實的一次嘗試,而絕對的“真實”是永不可達的——正如鏡頭前那些自得的、孤獨的、壓抑的、無力的人們,幸福和不幸有千百種,而我們口中的“真實”,永遠是各自選擇相信的那個。
3.5 這部跟《人類的金字塔》大概可算互文了,而它的題材更廣泛(但我還是更喜歡人類金字塔,或許因為電影院的畫幅還是錯的),尤其最后還紀錄了學生們觀看“成片”再次討論,甚至討論影片發(fā)行。真實-虛構(gòu)-成品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電影的視角,也許就是1960年夏天讓魯什思考得最多的事情。
其實還是有些過于個人化。。。無法體現(xiàn)社會性
#siff2021# 我知道這樣不好,但片頭那個神片羅列和片尾的導演自述合起來確實有說不出的喜劇效果。
“真實電影”的鼻祖,即使是“紀錄片”,仍不免虛假的成分(拍攝形式、被訪者的瞬間主觀姿態(tài)等);全片亮點是拍攝完畢后,被采訪者以局外人的身份再次回顧,卻發(fā)現(xiàn)無法再踏進同一條河流,可能這才是當時回答“你幸福嗎”的原因。
5.5 “真實電影”鼻祖,結(jié)尾導演居然用實際行動將目的合盤托出~所謂“真實”并非“客觀”(名字很容易引起誤解),導演是記者,直接向著被攝對象發(fā)問;同時更像主持人,成為激發(fā)被攝對象“真實”特質(zhì)的能動性存在。至此鏡頭下的法國小鎮(zhèn),夏日里人們的小情緒,給人的感覺是被激發(fā)的“真實”。
雖然明知不會喜歡,還是咬牙看完了。攝影機的在場并沒有想象中尖銳啊。
既然攝影機都是撒謊的,那么唯一真實的方法似乎就是拍一部關(guān)于拍攝記錄片的紀錄片。或者索性承認,人在鏡頭前"假裝"的時間不會久,幾分鐘后,還是會變回自己。
這片子Rouch的印記可能還沒有Morin的明顯 和直接電影對拍攝本身的直接性強調(diào)不同 這部片子雖然在后期找了Brault來拍也用了同步錄音但在剪輯中明顯采用了多機位不同景別的連續(xù)剪輯技巧 談話場景尤其顯著 這種強烈的構(gòu)建痕跡讓DC的人感覺很不安。但這片子在延續(xù)了經(jīng)典剪輯技巧的同時也努力發(fā)明對移動便攜設備的新用法 一方面小攝影機縮短了跟被攝的距離得到了一系列更加親密的特寫 但另一方面通過一些更公共的議題討論有試圖將這些親密體驗變成某種公共的經(jīng)驗。這種矛盾關(guān)系在最后被攝觀影會的一場達到了高潮,大家對相同的影片給出了不同的觀點,相互爭執(zhí)不休。這也直接導致兩個導演修改并重新拍攝了最后在Musée de l'homme的一場評論戲 Morin堅持這片子能在不引導觀眾的情況下讓大家直接接觸到真實的生活 一種復雜性的生活狀態(tài)。也因此成了新浪潮的風向
讓·魯什離開西非回到巴黎和誰會學家莫蘭一起拍攝一部“記錄電影”,在紛紛擾擾的60年代的法國,工人、非洲移民、中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大屠殺幸存者、學生、封面女郎等形形色色的人物在攝影機面前“扮演”自己,我們看到了工人與大機器時代的戰(zhàn)爭、看到了剛果和阿爾及爾獨立運動引發(fā)的價值觀之爭、看到了移民的生活艱辛、在訪談后攝影機又記錄了他們生活中短暫的片段,導演還將這些可能一輩子不會碰到的人聚集在一起談話觀看電影,“你幸福嗎”這個社會學的終極問題也似乎有了些清晰的答案,有的人回避,有的人則有清晰的判斷,有的人求助書籍,有的人不置可否,但在真實之外,有那么幾分鐘我們還是看到了主觀的情感,那個大屠殺幸存者走在巴黎的街頭,陽光明媚,但她身上的陰影卻覆蓋了她渺小的身體,攝影機開始移動,她變得越來越孤獨了
你們幸福嗎?能在太陽底下工作真的讓人心情愉快,而且還能回答你們的問題??吹梦蚁肟?。不過看來這真是部隨性的片子,隨機上街去采訪,跟蹤某個人的生活,茶話會,散漫的步行,直到最后演化成大家在夏日的海灘上休閑……啊,太美好了這樣無意義的感覺。最后的間離,一劍封喉。
專業(yè)人士必看,發(fā)燒友可看,一般人不必看的一部重要的影片……
你是否自問過,我幸福麼?那麼你的答案是什麼?不管是或否,你是否都能認真且肯定?那麼,你是否問過你身邊的人,他們是否幸福?對於他們的答案,你是否相信?有誰讓你感動到淚流滿面,當他們述說他們的故事,或甜蜜或苦澀?我們對幸福的定義又是什麼?從今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技術(shù)進步、時代環(huán)境造就的真實電影,打動我的是最后陌生受訪者們坐到一起重新審視生活影像及抒發(fā)個人感想的時候。自然流動著的、純粹的時間。@資料館,瑪索琳娜·伊文斯交流
I know it's great, I know it's sleepy.
關(guān)于一部“cinema verite”拍攝的紀錄片——二重奏:莫蘭喋喋不休地自我分析,魯什提問、大笑、聆聽或長時間沉默;最后的點題道出矛盾:面對攝影機的表演欲與所謂的真實情感、表演或過分真實;所謂的即時性只會產(chǎn)生偷窺、而表演才引出“真實”?“真實”“電影”,一個不可能的產(chǎn)物。
探討了影像作為現(xiàn)實生活加速器之可能性,行人的陳詞濫調(diào)和自衛(wèi)防御性的反應,暗示了隨意的民意調(diào)查之膚淺。(居然是和埃德加莫蘭合拍的我暴風哭泣
還好沒人在這個夏天舉著話筒到大街上攔住我問我幸不幸福,從來就沒想過幸福是什么,幾十年來我唯一在想的就是如何脫離苦難。
電影:一次人類學研究。影片結(jié)束于莫蘭孤單的背影,他想用攝影機捕捉真實,但最終捕捉到的是差異,這是個證偽的過程,依然是寶貴的文獻,當然,it's unnatur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