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鄉(xiāng)下小姑娘扎齊是個言語粗魯又脾氣暴躁的孩子,而且十分叛逆,在說臟話之余還經(jīng)常與大人們搗亂??墒窃诎屠枭畹膬商鞎r間里,她卻感受到成人世界的冷漠和虛偽,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存在著嚴重混亂失序,所有她認識的人都在對她說謊,連她媽媽在內(nèi),都缺乏真誠善意的交流和溝通,這使扎齊在離開巴黎時感到自己已經(jīng)被折騰得老了很多。
馬勒太強了??!怎么什么都能拍!這片簡直是捷克新浪潮他爹!
事物在一系列游戲中顯現(xiàn)出自身意義,電影也在最后回到開頭形成閉環(huán)結構,都市的一日發(fā)瘋奧德賽(伊薩卡在這卻是海上漂浮的一座島嶼)。意義在逃逸中遠離出發(fā)點反而在一系列移異中找回自身——意義不停延異,而正是在延異中發(fā)掘自身多樣性,由一個能指衍生出多重所指,詞語拒絕被簡單定義,人也拒絕被制成昆蟲標本。
躁動不安的構圖剪接運鏡降格節(jié)奏音樂色彩布景以表現(xiàn)幻想、夢游和反抗。(自從看見我親戚玩煙花之后我再也沒有懷疑過社會體制內(nèi)的大人比小孩子更幼稚這一事實)。。
希區(qū)柯克招牌背景幕布表現(xiàn)人與環(huán)境的不和諧和割裂,卓別林基頓的技法,昆德拉式玩笑但不止于昆德拉。影響法國新浪潮與捷克新浪潮(法國新浪潮一系列歌舞片及《蔑視》、《雛菊》、《極樂同盟》)。
一個殘酷的事實:人們需要新聞災難頭條(人們買報紙關注點正是實時災難)與社會犯罪來拯救自身逃離庸常的壓抑、束縛和消耗——說到底,人們最愛的還是他們自己。
以玩笑對抗神圣真理,以粗俗對抗媚俗,以發(fā)瘋對抗高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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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齊來到巴黎要坐地鐵,卻因為正在罷工而被關閉;地鐵罷工結束的時候,扎齊卻要離開巴黎了——從關閉開始,到離開結束,打打鬧鬧,哭哭笑笑,出逃和尋找,追逐和迷失,最后從未坐過地鐵的扎齊回答媽媽在巴黎的最大收獲時說:“我長大了一些?!?/p>
一個孩子,一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個自由自在的孩子,在巴黎這個城市會看見什么,會遭遇誰?一定是那個成人世界,但是當扎齊面對成人世界的時候,她是該拒絕還是該融入?她是會逃避還是會參與?在從未出現(xiàn)另一個孩子的情況下,扎齊其實是唯一的闖入者,她對巴黎陌生,她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每天要干什么,于是,闖入而解構,在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中,她以“我長大了一些”作為最后對巴黎的回答,這個成長是一種真實?還是一種諷刺?
孩子和成人世界之間,一開始總是錯落,扎齊和母親坐火車來到巴黎,這種錯落就以喜劇的方式上演,高大的舅舅在火車站迎接他們母女,而鏡頭里下車的卻只有母親一個人,她欣喜地奔向自己的弟弟蓋布瑞爾,并且伸出了雙手做出擁抱的準備,但是即將上演親人重逢一幕的時候,扎齊的母親卻報向了蓋布瑞爾身后的男人——他是扎齊母親的情人,他們擁抱在一起,他們在歡呼,他們在旋轉(zhuǎn),而沒有抱住扎齊母親的蓋布瑞爾卻從后面把矮小的扎齊抱在身上。
錯位的擁抱制造了出其不意的喜劇效果,而這種喜劇效果在擁抱之前就出現(xiàn)了,蓋布瑞爾去車站接人,他對著那些等待朋友或親人下車的巴黎人說:“這里真臭,怎么這么臭?巴黎是惡臭冠軍?!笨墒钱斔叩揭粋€女士面前的時候,反倒是那個女士聞了聞身邊的蓋布瑞爾,然后掩鼻:“你怎么這么臭?”發(fā)現(xiàn)別人的臭,發(fā)現(xiàn)巴黎的臭,卻原來自己也是臭,自己也是巴黎的一員,于是這種關于臭的錯位,在喜劇中變成了對于巴黎的定義。
巴黎為什么臭?是人的臭還是城市的臭?其實是秩序的臭,而秩序之臭以為著一種失序,當扎齊以闖入者來到巴黎的時候,這種臭和失序就變成了一個成人世界的虛偽。扎齊對于巴黎的向往也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去坐地鐵,但是當她從火車站下來,前往地鐵站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緊鎖著,蓋布瑞爾告訴他,巴黎地鐵正在舉行罷工;當她從舅舅家出逃來到街上要去地鐵站的時候,依然看到被關閉的進口,巴黎罷工的紙條還寫在上面……地鐵意味著出行,意味著四通八達,意味著自由,對于扎齊來說,地鐵也是了解一個城市的開始,可是,罷工事件卻抹殺了她的向往,阻擋了她的自由。而“罷工”對于巴黎來說,一方面在原因上,并不是因為政治,而是錢——政治代表的是公民權利,錢卻只代表生存,所以巴黎地鐵大門被關閉,罷工者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生存。
這當然是一個世俗的巴黎,就像在埃菲爾鐵塔觀光的時候,丟了眼鏡的蓋布瑞爾失去了方向,他一步一步向著鐵塔的高處行走,在充滿危險的行動中,他自言自語:“整個巴黎像一場夢?!笔チ丝匆姷囊暳Γ凶咴谖kU的邊緣,這個巴黎夢是不是也像蓋布瑞爾一樣,走向了某種盲目。巴黎是世俗的,巴黎是虛幻的,巴黎當然是失序的,當?shù)罔F在罷工,整個街道上都是擁擠的車輛,擁堵限制了人們的出行,他們像被自己圍困在那里,抵達不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地。
一種城市的寫照,也是一個城市里那些人的寫照。扎齊渴望外出,她以出逃的方式離開了舅舅的那個地方,卻被房東勸阻,扎齊溜了出去,房東緊追不舍,在街上被眾人圍住,扎齊對著他們說了一句悄悄話,于是大人們開始針對房東,開始議論房東,甚至開始圍攻房東——因為扎齊說了一句:“他是個色鬼?!笨蓱z的房東便在“眾人”面前無處可逃,而失去了判斷力的眾人像對待一個壞人那樣求追不舍,在這個過程中小偷便乘機而入,而麻木的人們連自己失竊了毫不知情。
扎齊在市場里遇見了佩卓,扎齊說想要一條牛仔褲,對面“清倉”的店鋪正在銷售美國牛仔褲,而促銷之一是買牛仔褲免費送墨鏡。佩卓大約需要的是一副墨鏡,于是他有了某種貪婪之心,可是要得到墨鏡的前提是買牛仔褲,又是一個錯位的場景,扎齊拿了牛仔褲就跑了,佩卓于是追著她,在追逐過程中,扎齊似乎好好戲弄了他一番:扎齊在追逐游戲中,用魚線刁住他,用巨大的磁鐵吸住他,把即將爆炸的爆竹放在他手里,或者跑上了屋頂,或者一起跳房子——追逐最后變成了純粹的追逐,只是一個在跑另一個也在跑的游戲,而關于牛仔褲關于墨鏡都變成了一個背景。
累了就開始一起吃河蚌,扎齊一邊吃一邊說著話,滔滔不絕中把河蚌的殼重重地扔下來,汁液濺到了佩卓的衣服上,佩卓小心翼翼擦去污漬,以使自己保持紳士的風度,但是一而再再而三之后,佩卓似乎有些生氣了,他甚至最后跟著扎齊來到了蓋布瑞爾家里,在家里又看到了扎齊的舅媽埃爾貝蒂,對于她的美色無法自拔,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愛情,“愛情在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開了花……”于是在愛情的名義下,佩卓甚至跟蹤那次給蓋布瑞爾送戲服的埃爾貝蒂,而埃爾貝蒂對他說的是:“你是一個假警察,是個傻瓜?!?/p>
的確,在錯位的故事發(fā)生中,每個人的身份總是變得模糊,佩卓是扎齊在市場里碰到的,后來他說自己的警察,埃爾貝蒂卻說他是假警察,一樣的,房東在追逐扎齊的過程中,一句悄悄話改變了他的身份,他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色鬼。身份的模糊,也是一種失序的表現(xiàn),和巴黎這個城市里所有人一樣,他們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誰,于是佩卓在門口的鞋店里換了雙鞋時說:“我迷失了自己?!泵允ё约菏遣皇菓搶ふ易约?,而尋找本身也是一個偽命題,當蓋布瑞爾在埃菲爾鐵塔上丟掉眼鏡而失去方向的時候,他說的竟然是:“生活讓我成為自己?!币粋€是認識到迷失了自己,一個是失去了視力卻說成為了自己:自己到底是誰?
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這便是巴黎的群像,在擁堵的馬路上,那個紫色衣服的婦人開著自己的車竟然被路邊行走的蓋布瑞爾迷住,而她竟然放棄了被堵在路上的車,和蓋布瑞爾、扎齊一起走路,這種行為被扎齊說成是“勾引我舅舅”,而當路邊又出現(xiàn)警察托斯卡隆的時候,婦人又被他所迷住,最后滿大街尋找走散了的托斯卡隆,竟然對每一個警察都不放過。這是邂逅的愛情?和佩卓對埃爾貝蒂一樣,總是以迷失自我的方式定義愛情,而扎齊的母親和父親呢?因為父親喝醉了酒,那次據(jù)扎齊說,是母親殺了父親,“媽媽就這樣送他到天堂。”而且,媽媽的殺人行為得到了大家的贊賞,于是,在來到巴黎之后,她也從沒有照顧扎齊,而是一頭扎進了情人的懷抱。
房東變成了色鬼,佩卓模糊了身份,婦人不斷勾引男人,舅舅失去了方向,而這一切扎齊既是旁觀者,也是參與者,甚至變成了制造者,這一個看起來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卻總是說著臟話,卻總是制造勁爆的話題,她在埃菲爾鐵塔上問查理:“舅舅是不是同性戀?你是不是同性戀?”當查理用否定回到了她之后,扎齊又說:“我聽說出租車司機看過任何類型的性行為。”她對勾引別人的婦人說:“你愛他?真心個屁,可憐的老丑女?!碑斣R在用這樣的方式罵那些人的時候,她其實不是成為大人世界的一員,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抗拒這個不斷逼近的現(xiàn)實,就像她被拒絕坐地鐵一樣,是成人世界的混亂導致了她唯一希望的破滅,而她又制造了混亂,用另一種方式讓巴黎成為了真正的巴黎。
但是,在最后蓋布瑞爾清大家喝洋蔥湯的時候,沖突發(fā)生了,每個人都開始砸東西,每個人都在尋找敵人,每個人都在毀壞的故事里享受快感,醉醺醺的人,受傷流血的人,呼喊尖叫的人,組成了一副“動亂”的場景,甚至不像地鐵罷工一樣是為了錢,這一場動亂什么目的也沒有,只是純粹地毀壞,只是單一地狂歡,而在眾人的喧鬧中,扎齊卻撲在桌子上睡著了,世界在另一邊雞飛狗跳,我卻在這里享受寧靜,這一種被隔離的世界,或者才是成人世界和孩子最本質(zhì)的寫照,而在搖晃的鏡頭里,在下降的舞臺中,扎齊被埃爾貝蒂抱著離開而來現(xiàn)場,而一句“罷工結束”了似乎印證了這一場“動亂”才是罷工的真實寫照。
不想結婚的查理和瑪朵結婚了,婦人是個還是處女的寡婦,鸚鵡學舌比人還說得好,拿破侖是個傻瓜,如此種種,都在一種嬉戲中解構了愛情、身份、語言和歷史。巴黎是一場夢卻也是最真實的現(xiàn)實,巴黎人失去了自我,卻在為了錢的生活中發(fā)現(xiàn)了自我,“靈車拖著他們下臺,死亡在城市中腐爛”蓋布瑞爾在幾乎失明的情況下說出的這句話似乎才是巴黎的寫照,只是看不見而看見,看見的卻是死亡,像一個悖論,就像扎齊的巴黎之行,只有等到離開了,地鐵才運行,而這一切的意義似乎都被解構了。而最后當扎齊說“我長到了一些”,不是渴望長大,是因為自己從未脫離過那個世界。
扎齊來到巴黎要坐地鐵,卻因為正在罷工而被關閉;地鐵罷工結束的時候,扎齊卻要離開巴黎了——從關閉開始,到離開結束,打打鬧鬧,哭哭笑笑,出逃和尋找,追逐和迷失,最后從未坐過地鐵的扎齊回答媽媽在巴黎的最大收獲時說:“我長大了一些?!?/p>
這電影有很多寓意,沒看懂的人會覺得很差,我就是那個沒看懂的人。
最后,乘了計程車和電梯就算歷過險的城市觀光客們在夜總會里傾盡全力獻上了最混亂的一幕,最后,小莎芝沒實現(xiàn)目的而且“馬馬虎虎,又長大了一點”,最后,吹著口哨的輕松的片尾曲,這就是終結啊。
魔術般的電影作品,以剪輯和調(diào)度制造的滑稽旅程想象力驚人,雖然還是有過度火爆之嫌,但憑借著各種大膽的操作令人看的捧腹。
《扎齊》沒有舞蹈,卻是一部歌舞片,剪輯師即編舞。源自卓別林或梅里愛松散,跳躍的低幀率雜耍風格進入彩色有聲電影語境中。有的時候,言語(人聲)被剝離為純粹聽覺,與配樂,影像同為舞蹈提供材質(zhì)。路易馬勒將新浪潮影像及其所在空間巴黎解構,并波普地重新拼貼,"含義"與諷刺的對象都是次要的
這片子亮點太多了。。。
俏皮與耍寶之間的左右徘徊
“電影是每秒12格或8格的謊言”,時年28歲的路易·馬勒大膽地嘗試著豐富的鏡頭語言。非理性的人物角色、無邏輯而荒謬的城市,對“貓和老鼠”巧妙的戲仿。追逐、跳躍,兩個基本動作,空間、時間的跳躍剪輯,皆玩轉(zhuǎn)自如。初看更像是捷克人的戲耍,但細想扎齊其實才是天使愛美麗的鼻祖。
不過以后這種事兒還是交給貓和老鼠去做吧。。。
即便放置于新浪潮作品中看也相當前衛(wèi)。并且其與雅克·塔蒂的《我的舅舅》構成了截然相反的兩種鏡頭語法構建策略。如果說雅克·塔蒂在《我的舅舅》中采取的是極端理性或曰冰冷(冷色調(diào)、機械元素、固定中全景、刻板肢體設計)的構圖/運鏡思維來呈現(xiàn)現(xiàn)代性社會中疏離冷漠的社會概貌。那么路易·馬勒在《扎齊坐地鐵》中則以一種極端感性甚至是混亂無序(手持特寫、升降格、跳躍性匹配剪輯、環(huán)繞鏡頭、超現(xiàn)實情境)的極具間離特色的鏡語體系完成了一次對“影像世界”中律動與空間的同頻共振。所有看似混亂失衡的語法技巧均在此同頻率的世界級共振中脫離其原初現(xiàn)實主義與物理法則的肘掣與束縛而獲得完全意義上的現(xiàn)實正當性。一部將放飛式跳脫鏡頭語法以不可思議的同頻共振式手段完美嵌入電影文本的典范之作。
遊巴黎。
路易·馬勒:我所有的電影都是以純真的喪失為主題的。
7.9;現(xiàn)實世界的混亂不可理喻
想做地鐵卻從未做成 成人被小孩耍 成人世界的混亂與對抗與兩性 透露出一絲絕望 可以當做巴黎旅游風光片看 埃菲爾鐵塔吟詩 吃牡蠣 跳蚤市場 旅游大巴 酒館。。。電影語言炫技般的強大 評其為十大法語片之一
所以就是在講成人世界的混亂的麼..果然俺不是個文藝的人0 0
好瘋狂的玩法,說實話對于路易馬勒我還是消化不了。單說手法的話,在現(xiàn)在看來都是不得不瞪大了眼,充滿了詭譎跳躍的迷亂風格,說到底,路易馬勒其實從來就沒有定則,總是超越受眾和評論的。
可以當playtime的姐妹篇
強大的調(diào)度...
延時與慢鏡,不規(guī)則跳接,無序的影像。最厲害是複製《貓和老鼠》追逐那一段,訪談里說到用色是波普藝術的影響,電子燈的光,當然除了結尾的自我陳述,基本沒有太白的地方。地鐵只是一個象徵性的角色
路易·馬勒最新浪潮的作品,孩子進城對抗成人世界,最終引致混亂與失序。1.超級瘋癲的技法:快動作(與追逐戲結合,令人想及默片喜劇與[貓和老鼠]),跳接,高速剪輯,甩鏡頭,拼貼,還有各種恍若梅里愛再世的光影魔法,大變活人,時間與空間完全被路易·馬勒所解構混融,破壞性同質(zhì)于希蒂洛娃[雛菊]。2.一部片名有地鐵片中地鐵卻完全缺席的電影,一如首尾回環(huán)的火車進/出站,還有那場令人想及戈達爾[周末]的全城大塞車。3.色彩的盛宴,無論霓虹燈牌還是服裝布景,皆濃郁飽滿。4.致敬瑪麗蓮·夢露和費費[甜蜜的生活]。5.單人連續(xù)入畫-出畫的換裝似[湯姆·瓊斯]變奏,弄巧成拙的臺球段落契如[猜火車]。6.埃菲爾鐵塔觀光/擺Pose與餐廳里的打砸搶燒大亂斗令人印象深刻。7.人體模型,強吻與迷情,卡通式的扔炸彈與巨型吸鐵石。(9.0/10)
不可抑制的炫技啊,犯暈,看此類影片不得不考慮它的成片年代,1960,好吧,我還要在好多年后出生呢,呃。。那它能不偉大么。
1960年,路易·馬勒竟然拍了一部捷克新浪潮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