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舒琪老師在給李洋《迷影文化史》的序里寫道，電影的本質(zhì)就是bigger than life，比生命更大（同一句Bigger Than Life，或者就是Nicholas Ray的高于生活，比生命更重要）。這句話可以做多種解釋，比方說電影是一項放大的藝術(shù)，我們保持仰望的姿態(tài)去觀賞它；再有，電影可以對生命進行再書寫，借助布景化妝蒙太奇等多種手法，做到人物多變和時空的無限大。楊德昌的《一一》里有句更直觀的描述：電影發(fā)明以后，人類的生命比起以前至少延長了三倍。

看過《無名先生》，你會更真切地理解以上這番話。影片無異于把一個人的生命復(fù)制成三份，交叉打亂、噴射開來或逆向發(fā)展，結(jié)果要么死胡同要么無結(jié)局，最后一切土崩瓦解。許多觀眾跟著導(dǎo)演兜了一大圈，豈不料又回到了令人喪氣的原點，一看他在那邊笑而不語，這實在叫人氣憤?？扇绻嬉砸粋€八歲小孩的眼光來看世界，那《無名先生》無疑是充滿著感傷——這難道不正是“我也老了”的心酸么，看透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未來世界里，118歲的尼莫滿臉老年斑，口齒含糊不清，什么都記得又什么都不記起，他像一具空蕩蕩的軀殼，行將就木。

即便《無名先生》是一部虛構(gòu)的自傳型電影，即便故事的始端只是父母離異的童年陰影，我對這部電影的好感源自常見的個人式生命體驗。正如片名所傳達的意思，尼莫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導(dǎo)演本人。尼莫報出自己的出生時間，我起了個念頭，一查發(fā)現(xiàn)，導(dǎo)演雅克·范·多梅爾的生日是1957年2月9日，而尼莫出生于1975年2月9日，年份數(shù)字的最后兩位顛倒了一下，而日期是一模一樣。換言之，多梅爾以編導(dǎo)身份親自參與了尼莫的生命之旅，他讓尼莫遭遇無窮多的選項，主觀的或客觀的，有遠在天邊也有近在眼前。其中恰恰會有普通人所揪心的一些細節(jié)，他們在生活中隨時可以遭遇到。就像最簡單的，怎樣靠近一個女孩子，怎樣開口說第一句話，也許這個真的會決定你的一生。

《無名先生》的題材并不陌生，基耶斯洛夫斯基早有部《機遇之歌》，三段式三種生命，選擇加如果。這類題材經(jīng)由后來一系列電影的不斷摘抄翻新，在影迷圈里一向是較受熱捧。原因很簡單，導(dǎo)演故意留下問題，讓觀眾參與其中作比較，掂量輕重，找到屬于自己的選擇。這種電影需要一個強烈的移情作用，如果我是主人公、如果能事先知道結(jié)局，我該怎么辦。但《無名先生》不是加了升級補丁的《機遇之歌》，它是一本百科全書版的《機遇之歌》。從信鴿迷亂到蝴蝶效應(yīng)，從耗散理論到平行世界，從單向時間到多維空間，從宇宙的膨脹、塌縮到混沌，多梅爾充滿耐心地講解了起來，以尼莫當實驗品，從家庭、愛情到個人生命，一一例證。這不是一套蒼白無趣的文字說教，幾個國家的實景拍攝，有虛擬的未來世界和遙遠的外太空，任何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出《無名先生》把錢燒在了哪里，那些特效還真不是紙糊膠水粘的。至于電影語言基本功，如果留意下鏡頭的焦點變化、剪輯和轉(zhuǎn)場技巧，多梅爾從未讓人失望，影片精致而美麗。

如果尼莫的生命是一棵樹，無論順著生還是倒著長，是枝葉還是根須，它終究會入土。這是包含哲理的人類困境，也是一種悲觀失望論調(diào)。所以有人把《無名先生》當愛情片來看，只取安娜一段，那樣做其實也挺不錯的。畢竟在一些人看來，即便面對生命，愛情也可以取代一切。【外灘畫報】

    這部電影越品越有味道, 為的不是故事里的感情戲,而是里面揭示的科學(xué)理論. 不提超弦理論、蝴蝶效應(yīng). 只說說開頭一段 "鴿子的迷信".
    "鴿子的迷信".是著名的心理學(xué)實驗,對人的思維局限有很強啟示. 以下引用有關(guān)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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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的鴿子

      斯金納是一名心理學(xué)家，他寫了很多科學(xué)論文，其中有一篇很有意思：《鴿子的迷信行為》，講的是鴿子也可以迷信的，人類可以用某種方法讓鴿子迷信起來，從而探討人類為什么會有迷信行為。
      考慮一下人類的迷信行為：忌諱某些數(shù)字比如4，相信帶某個護身符能帶來好運，還有燒香拜佛，算命......按照斯基納的理論，這些迷信行為的根本原理是：行為和結(jié)果之間的聯(lián)系被強化了。某些行為會導(dǎo)致某些結(jié)果，如：硬幣扔到天空--硬幣會落下來。但有些行為不會導(dǎo)致某些結(jié)果：燒香拜佛，希望自己的孩子考上好學(xué)校--孩子真的考上了好學(xué)校。這個結(jié)果也許會出現(xiàn)，但行為并不是該結(jié)果的原因，可是人們相信這個因果。從心理學(xué)上講，行為和結(jié)果之間聯(lián)系被強化了。
      為了證實這個原理，斯基納作了一個實驗，證明鴿子也可以迷信的。
      斯基納把鴿子放到一個箱子里。箱子里有食物分發(fā)器，每隔15秒落下食物。然后...然后什么也不做。就觀察鴿子就可以了。幾天后，實驗結(jié)果出來了。在每次間隔的15秒沒有食物的時候：
一只鴿子總在箱子中逆時針轉(zhuǎn)圈。
一只鴿子總是用頭撞箱子的某一個固定的地方
......
      斯金納的那次試驗放了8只鴿子，其中6只出現(xiàn)了各自不同的奇怪習(xí)慣。
      這里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鴿子的行為與獲得食物沒有因果關(guān)系。但鴿子還是這么做了，就好像它們這么做了，確實就會得到食物似的，鴿子變“迷信”了。斯金納就是用這個實驗來解釋人的迷信行為的原理。
      另外兩名心理學(xué)家用這個原理給人類作了實驗。實驗非常簡單。4個高中生，按吐幣機上設(shè)置的鍵。鍵有好幾個，如果按對了，就能得到吐幣機里自動吐出的硬幣。按錯了，什么也沒有。真正的事實是（當然4個高中生并不知道），3號鍵是獎賞鍵，只要按他就能得到硬幣。但必須要間隔10秒，3號鍵才會起作用。也就是說連續(xù)快速按3號建沒有用。
      實驗的結(jié)果是，一段時間后，高中生變得“迷信”了：他們各自形成了自己固定的一套按法，比如按1，2，3，4，再按1，2，3，4......因為他們認為這么按就會得到硬幣——他們確實能得到硬幣，因為里面有“3”，但跟序列沒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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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的是，與“渾然無知”不同，所有的"迷信", 都是當事者試圖探索未知的因果關(guān)系，努力尋找之后得到的“見解”。但是，這些探索因為方法不周全，不成體系，存在大量未排除的可能性，因而形成的見解在掌握真相的人看來，是非?；闹嚳尚Φ?。迷信是未達真相之地的見解和猜想?？茖W(xué)界里，新發(fā)現(xiàn)大多都是由現(xiàn)象產(chǎn)生猜想，再由猜想產(chǎn)生科學(xué)/真理/真相。但科學(xué)的做法是系統(tǒng)周全地證實或證偽猜想，而不是依賴零碎的現(xiàn)象把猜想當成真理/真相。

小心，我們每個人都可能在迷信陷阱中。所謂相面，所謂算命，所謂怎樣生男生女，所謂吉祥數(shù)字，所謂求神拜佛，所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所謂吉兇運程，所謂星座命運。我相信它們無一不有著自己的依據(jù)，否則不能流傳廣泛長久。但它們無一不是猜想而已，有的甚至是很低級的猜想，還不如鴿子的看法。

我看得太不專心了，一邊看一邊在淘寶。起初我以為它只是黃粱一夢莊生化蝶，堅持選擇真心相愛的人，人生就最圓滿。Everything could have been anything else, and it could have just as much meaning是沒錯，但不跟她在一起，人生白費。
永不放棄真愛當然是真理。但結(jié)局的時候一切平息，這時猛覺，實在是一部太妙太偉大的電影，忍不住擊節(jié)大笑！

這部片子里，所有男主角都是真實存在，各自執(zhí)迷，己身并無過錯，但無論面對種種選擇，最終都沉淪不同的悲慘命運。唯有一百零八歲的那個終于開悟。
如何使妄想熄滅，分散的自我趨于不分？”至此，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yīng)取法，不應(yīng)取非法?！癐n chess, it's called zugzwang, when the only viable move is not to move.

往世也好，今世也好，回頭是岸的轉(zhuǎn)折，是這個垂死老人放下了自我和自我境界的存在。是諸眾生無復(fù)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則為著我人眾生壽者。
眾生只是活在一個共業(yè)的平臺上而已，眾生，活在眾生的夢中。一意追逐求索不已，則眾業(yè)紛紜，永無寧日。
若世界實有，則是一合相。如來說：‘一合相，則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須菩提！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br>
所以，當業(yè)報隨身，怎么樣可以擺脫悲慘的命運？
“須菩提！若菩薩以滿恒河沙等世界七寶布施；若復(fù)有人知一切法無我，得成于忍，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須菩提！以諸菩薩不受福德故?！表毱刑岚追鹧裕骸笆雷?！云何菩薩不受福德？”“須菩提！菩薩所作福德，不應(yīng)貪著，是故說不受福德?！?br>每個人做的每件事都有目標，每件事都牽引出各種各樣的事，所以如果能不貪著而減少自己要爭取的福德，盡力減少不必要的目標，盡力不多引起各種可能性的分支，盡力減少因這些可能性的分支而牽引到各種人，就是最大的布施。若能放棄一部分福德，心生清凈，只開啟內(nèi)心真正認定必要和正確的事端，那么對世界的良性影響，如同這里少一只蝶多年后遙遠地方就少一場風(fēng)暴，勝過捐贈無數(shù)。

所以片子的真正結(jié)局，并不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為終點，而是宇宙逆轉(zhuǎn)，老人哈哈大笑。留在欲界中的分神，至此乃能受真愛團聚的福德，而老人，已然立地成佛。

無論如何赤誠祈求，奔馳涕泣，通達宿世因果，皆無法擺脫命運的折磨。即使放棄財產(chǎn)，泣血祝禱，漂泊四方，也無法脫離。但最終，放下我執(zhí)，放下所有善緣孽緣，在重疊時間中的流轉(zhuǎn)的多條生命線索才趨向平息，這乃是最大的布施。
自身和化身，過去和未來，盡此一報身，盡皆得度。

時間是什么？前后相隨，無前，無以顯后，無后，亦無以明前。
萬念平息之時，老人開悟而安然滅度之時，宇宙逆轉(zhuǎn)之日。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瓱o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須菩提！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祗世界七寶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fā)菩提心者，持于此經(jīng)，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其福勝彼。云何為人演說，不取于相，如如不動。何以故？”“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

另外一部電影Awaking Life從問題和見地上，可以做這一部的基礎(chǔ)。這一部真是具體了許多。迷悟非兩心。

上世紀90年代有一大批玩結(jié)構(gòu)的電影，從《低俗小說》到《暴雨將至》，從《羅拉快跑》到《愛情是狗娘》，它們中的精品堪稱中國影迷的入門級教材。這些電影要么提供了幾條道路，要么就是循環(huán)往復(fù)，然而它們都沒有提供一個出口。三段發(fā)展至多段，到《記憶碎片》的時候，電影故事可以不停跳躍，從任意段落開始，然而它們從不存在一個真正的結(jié)局，既是不存在，那是悲是喜、可否圓滿就無從說起……

《無名先生》經(jīng)過了漫長的制作期，導(dǎo)演多梅爾蟄伏多年，拋出一個選擇跟如果的電影主題，實在有股厚積薄發(fā)撼江山的勇氣，畢竟這類片子的鼻祖可以追溯到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機遇之歌》，甚至還要再往前面的《堤》。只從技術(shù)上發(fā)話，影片確實讓人無話可說，攝影技巧、美術(shù)設(shè)計、燈光化妝音樂都可以說是一種享受。電影有三處拍攝地，比利時、加拿大、德國，這跟三段片尾曲一樣，無意中也對應(yīng)了尼莫在伴侶問題上的三次選擇。電影選擇了最容易塑造和改變一個人的親情與愛情入手，借此樹立起尼莫的自我認知。

有朋友這么說，人生并不是幾個如果、幾個關(guān)鍵抉擇，而是層層嵌套的事件交換，它們指向一個共同的默認值，那就是死亡。多梅爾顯然意識到這一點了，所以尼莫的記憶之門從未來開啟，那時候人類社會已經(jīng)不存在死亡，而尼莫是最后一位行將離去的老人。用催眠來進入記憶，用寫作去擦寫記憶，尼莫的講述讓采訪者大惑不解，一個人怎么可能可以活幾次，還出現(xiàn)在不同的時空當空？總體說來，《無名先生》正是一部糾結(jié)無比的片子，故事真假難辨、自我矛盾。尼莫無法做出選擇，無從去判斷哪個選項更好。在他看來，人生的悲劇起源不在于那次車站道別，而是父母的相遇。而從車站一段開始，尼莫開始分裂，可以同時出現(xiàn)在幾段故事當中。許多觀眾也會如墜云霧，難以理解。

電影放入了許多關(guān)于蝴蝶效應(yīng)的影像講述，煮一只雞蛋產(chǎn)生的熱氣、一片隨風(fēng)掉落的樹葉位置，如此微小的事件都對尼莫的一生產(chǎn)生了決定影響，他遭遇了詭異可怕的旦夕禍福，某一個時刻死去，某一個時刻又能起死回生。一會老態(tài)龍鐘，一會風(fēng)華正茂，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會改變他的一生，而他的幾次選擇好像都不是太正確。他越想去修正這種錯誤，越會發(fā)現(xiàn)無從做起，錯上加錯，殊途同歸。幾乎是必然的，這部電影依然沒有出口，結(jié)尾看似輕松幽默，還有圓滿一筆，化瘀去痛，其實挺不是味道的。

《蝴蝶效應(yīng)》可以制造出四種乃至更多的結(jié)局，滿足觀眾。RPG游戲可以在某個關(guān)口存檔，遇到壞結(jié)局返回重來，但很多人一定記得那種死過一次的心情。而《無名先生》沒有結(jié)局，因為無論是放棄選擇還是存在有多種結(jié)局本身都是遺憾的無結(jié)局。不曾存在和真實活過的尼莫是位無名先生，他是所有人類的一種精神困境，要怪就怪人類的主流價值觀向善向好，否則作為一個人，它就根本沒必要活著?！纠碡斠恢?上海雜志】

Jaco van Dormael用鴿子的迷信來做整個片子的前言，是否暗示茫茫宇宙里我們僅是一只迷信的鴿子？

一、 揮舞的翅膀

影片開篇就暗含了一個觀點，每個人身處命運的交織之中，雖然終究一死，結(jié)果無法更改（電影里不同的脈絡(luò)的一個共同點就是主人公各種方式的死亡），但生命旅行里的不同的行走途徑卻是可以通過自主的選擇而改變的。那么和真愛慘烈廝守或是跟另一個人麻木維持一段“正?！钡纳?，最終回頭再看都是曾經(jīng)一個極不經(jīng)意的選擇結(jié)果。但，這個選擇背后的動力卻來自于我們對“改變命運”的迷信！無論做什么說什么思考什么，作為鴿子，你只能去迷信一個自以為是的法則。

在影片里Mr. Nobody經(jīng)歷了命運的各種可能性，通過一些瞬時的抉擇，某種隱藏的或更高階的存在賦予了他許多種生命體驗的途徑。在這些生命歷程中出現(xiàn)了安娜、愛麗絲還有吉妮，無論這些抉擇將他推向了誰并與之相守，未曾改變的是他的純真善良，他真誠面對他人的態(tài)度和對承諾的恪盡職守。這份堅貞的忠誠就是我們?nèi)祟愒谇f年來面對命運最終總結(jié)出的迷信——道德。

二、站臺上的選擇
    
① 當和吉妮走到了一起，他雖然從未對吉妮有過真正意義上完整投入的“愛”，甚至這種無聊的婚姻生活耗盡了他所有的活力，致使他完全喪失了活下去的沖動，但他自始至終都從未背叛，并且在選擇獨自告別人世前，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吉妮。通過某種約定俗成的道德迷信他履行著自己在“神圣的”婚姻中應(yīng)盡的責(zé)任。在這條命運的軌跡上，Mr. Nobody最后選擇了跟隨一塊隨即翻動的硬幣指引讓自己的生命走向了終結(jié)。

② 對愛麗絲，一個瘋狂自閉、歇斯底里且內(nèi)心背叛他的妻子，他不棄不離始終竭盡所能的守候在她的身旁。（“竭盡所能”是個很悲劇的詞語，事情我們做了并且就我們的力量做到了最好，但問題是事情有時候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能力或者根本就跟能力努力無關(guān)，很多事情都是如此。）Mr. Nobody就像是個原始人一般為妻子驅(qū)逐來自生活中的威脅，即便威脅來自于一頭兇猛致命的黑熊，他也毫不猶豫的操起手中的棍棒就砸向那龐然大物?？墒?，當妻子茫然的告知，他們婚姻真正的威脅竟然是她始終不曾愛過Mr. Nobody，她的心只為了另一個從不在乎她的男人而跳動時，Mr. Nobody還能如何？（愛麗絲的落幕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給了愛情一個注腳，那就是有時候愛一個人，并非愛的是現(xiàn)實中存在的人。愛情中的愛人往往是我們以現(xiàn)實中的某個人為基礎(chǔ)，然后幻想出的一個絕然不同的形象，這個形象只存在于我們的幻想、憧憬和回憶里。）Mr.Nobody，一個“好”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負那個年少時的諾言獨自將愛人的骨灰拋灑在火星那寂寞的紅色塵土之中。

③ 而對于安娜他的摯愛，為了她，他可以失去一切放棄所有。在一個空寂的城市孤單守候十年，如果她未曾出現(xiàn)，那他就再等上第二個十年，第三個十年...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年14歲，那個離別前醉人的燈塔之約。曾經(jīng)滄海，感受過那種熾熱的灼燒，便永遠在心口刻下了只有彼此才懂得的甜蜜。只因那份愛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Mr.Nobody的生命里，那么剩下的所有歲月便只賦予了這一種意義———守候。
  
其實這就是三個選擇就是三種愛情的狀態(tài)：愛你但你不愛的人、你愛但不愛你的人、愛你且你愛的人 。

在那個命運的車站，他為自己設(shè)想了各種生命軌跡，也許在這個多維的宇宙里這些軌跡都各自真實的發(fā)生過了,又或許是Mr. Nobody某種靈性的存在對未知的命運能思考預(yù)知。無論如何到最后他一再走向了意外身亡的命運結(jié)局?？扇绻械囊磺卸寄茉趶氐淄杲Y(jié)后再給他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Mr. Nobody用他低沉微弱的嗓音喊出了“安娜.”，他最最深愛的人的名字。安娜是他的最愛，他生命精華里所有幸福的起點和終點。在他低語遺言的一剎那，安娜就成了他所有生命里唯一有意義的篇章。

三、鴿子的迷信
       
但是當回顧Mr. Nobody每一種命運的軌跡時，我們卻看到了他始終如一貫徹了他的忠誠——人類的迷信。他（也就是我們所有人）用面對命運最虔誠的迷信來祈禱每一份即將出現(xiàn)的未來，希望那會是幸福的開始。所以我們不禁要問：對安娜、生命里的最愛，Mr. Nobody你真有做過什么有別于對待他人的舉動嗎？

答案是：沒有！
   
這真是一個非?；恼Q且殘酷的答案。Mr. Nobody面對安娜時，他感到快樂，極度的喜悅。安娜給予了他生命最大的意義和最絢爛的色彩。但必須看到，這些都不是因為Mr. Nobody主動做過什么有別于對待愛麗絲或?qū)Υ莸男袨榇俪傻慕Y(jié)果。Mr. Nobody仍然是那個忠貞誠懇甚至面對愛情顯得謙卑的“好”人，依舊是貫徹著那一套他所一直遵循的原則。愛情里的完美道德君子———Mr. Nobody。他命運里的悲劇不因他的努力和誠懇而被避免，他幸福的降臨卻不是因為他的渴求和追尋而出現(xiàn)。偶然的，當?shù)谝淮伍g隔食物和鴿子的隔板被打開時，鴿子不知道那隔板背后會有什么東西出現(xiàn)。它偶然的煽動了翅膀，恰巧那時出現(xiàn)了食物，于是為了得到食物，它開始迷行的一直揮動翅膀，可關(guān)于食物隔板之后真相，作為鴿子則永遠無法得知了。
  
這也許就是透過影片我們得到的啟示：我們（Nobody）僅僅是無情的宇宙中迷信的鴿子，我們的抉擇僅僅是為了得到食物（也許就是我們稱之為幸福的東西）而迷信的揮動我們的翅膀。因為我們不知道，隱藏在我們渴望的幸福后真正達成它的條件，所以持續(xù)的揮動道德的翅膀是我們堅信的，且唯一能做的事情。

四、另一種考慮

影片最后Mr. Nobody似乎希望提供一個解答，一個國際象棋的概念。面對被動牽制的唯一解答：不動。所以那個站在命運交叉口的孩子在得知了未來的一切后放棄了前進和后退的所有努力而選擇了另一條岔路，停滯在了那片迷樣的叢林里。

可是這真會是終極答案嗎？會不會這只是鴿子面對每隔二十秒就打開一次喂食器的另一種猜測呢？

鴿子，可能依舊還是迷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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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是我自己觀影后的一些感想，說不上是分析了電影，更像是借著電影分析了下自己